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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雨村日常短篇 by孤舟闲行首发loft[第16页]

作者:释故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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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藕花深处(雨村甜饼,一发完)
>>>
最近闷油瓶出门,总会带几张荷叶回来。
这东西清热解毒,用处颇多,减肥降血压也很有效果,闷油瓶本意大概是想晒晒干给胖子泡茶喝,结果到了胖子的厨房里就变成了荷叶蒸肉和叫花鸡,肉香里夹带着一点荷香,肥而不腻,我和胖子两个人顿顿吃得满嘴流油,别说减肥了,三两天吃下去至少胖三斤。
我还负责了主食以外的甜点,学着小时候奶奶的做法酿了点酒糟,瓷钵里放好酒曲和熟糯米,上面拿荷叶封盖,这样做出来的酒酿清甜可口,午睡起来把竹椅搬到风口处,一人端上半碗冰镇米酒悠哉悠哉地嗦几口,度数不高却很有老底子夏天的味道。
我和胖子两个人就这样想方设法的把能用上荷叶的吃食全捣鼓了一遍,很快叶子就不能满足我们了,我开始变着法儿跟闷油瓶讨莲蓬和藕。
“还没到时候,”闷油瓶道,“这几天荷花大多没开透。”
我无所事事,拎着一张荷叶撕着玩:“这么说我们后山还有荷塘?前两年夏天怎么没见过?”雨村多山,荷花确实不常见,我见闷油瓶点头,顿时来了精神,“我都好几年没看过荷花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玩玩呗?”
荷塘在半山腰上,还没走近就能闻见悠悠的清香。说是荷塘,其实是溪水汇成的浅水潭,最深的地方也没不过我腰腹。荷叶倒是长得茂盛,在大半个水潭里曲折挨挤着,高低深浅,浓淡不一,间或点缀了些许脂红色。正如闷油瓶说的,这时节稍稍早了些,荷花大多是未开的,但也正是如此,花苞颜色格外粉嫩,使整片荷花看上去鲜活而动人。
闷油瓶拉着我沿溪流走过去,水潭边缘很浅,底下是一层被溪水磨平的卵石,我们刚在潭边坐下,就见他不知从哪拎出个饱满的西瓜,浸到荷叶底下凉着,抬头见我诧异的神色,还有心给我解释了一句:“刚才路过瓜田顺手摘的,让大爷记你账上了。”
我张了张嘴,一时竟无言以对,板起脸意图重整家风,命令道:“你躺下。”
闷油瓶无奈地望了我一眼,倒也照做,等他脱了上衣,半躺进潭水里,我就蹭过去贴着他胸口靠坐下来,惬意地叹了口气:“这石头硌得慌,我靠你身上不介意吧?”扭头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也不吝啬,含着笑凑过去送了一个诚意满满的深吻。
这段时间我的嗅觉恢复了一些,这时候只觉得唇舌之间全是清淡的荷香,气氛也合适,边上除了蝉鸣只有涓涓的流水声,一开始是安安静静地接吻,到后来动情了愈加舍不得放手,一直纠缠到连清凉的潭水都压不下闷油瓶胸口的纹身了,这才意犹未尽地撤开。
我喘匀了气,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顺手捞起西瓜递给张起灵:“现在吃吧,冰镇的,清热降火。”
我自知语气十分欠收拾,闷油瓶接过西瓜时紧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等肩上的纹身如潮水般褪去,才把目光移到手里,他双指使个巧劲,西瓜就咯嚓一声裂成均等的两半,刚才在水里浸了半晌,打开的瞬间凉气四溢,连眼睛都觉出凉意来。
我跟闷油瓶遂坐在荷叶底下的浅水潭里,各自抱着半个西瓜啃,这地方清幽又凉爽,挨着他坐还没有蚊虫,我很有和闷油瓶唠嗑的欲望,也不管他听不听,只自顾自往下说:“我小的时候……夏天跟着三叔出去,年纪太小也不晓得是去做什么,只记得晒得不行了,半路经过人家荷塘,三叔卷起裤脚给我下去拗两片荷叶来遮阳,”我晃荡着两条腿,停下来咬了一口瓜,“我在旁边吵着要莲蓬,三叔被我闹地没辙了游过去偷,被主人发现了放狗咬我们……”
我舔了舔嘴角,转头捕捉到闷油瓶眼睛里极其柔和的光,话锋一转问他:“小哥你小时候……”
闷油瓶想了想道:“没有。”又补充,“也许有,”他难得露了些我不常看见的神情,轻声说,“我忘了。”
我自知失言,决心和他扯点什么活跃气氛,豪放地拍了拍他肩膀道:“你们张家院子里面就有个很大荷花池,别的孩子练功,你偷偷跑荷叶底下乘凉,你那时候比一起那一批小孩小一个头,钻进荷花里谁也找不着你。”
闷油瓶果然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问我:“然后呢?”
“然后你和本家另外的一个熊孩子把莲蓬全摘了,你们潜水学得好,刨地学得更好,把水塘下面的藕摸了大半出来,荷塘糟蹋地一塌糊涂,就差把底下淤泥掏空了!”
我说得绘声绘色,瞟了一眼闷油瓶,见他还真是目不转睛看着我听我讲话,也就愈发来了精神:“最后你猜怎么着?”
见闷油瓶困惑地摇头,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当然是被打了呗,熊孩子不听话,该打。”我说着,带着点揶揄的笑凑过去佯装拍他屁股,一边揩油一边擦了擦手上的西瓜汁。
闷油瓶没躲,反而思索了一下,问我:“你在幻境里看到的?”
这下我实在憋不住笑,只得实话实说:“我瞎编的。”
随即听一声脆响,反应过来时,屁股蛋上已经捱了闷油瓶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我连忙求饶:“我错了别打我!来来来请你吃瓜!”我无比狗腿地把自己啃了一半的西瓜递到老闷嘴边,幸好他不仅没嫌弃,似乎还挺受用,就着我的手咬了一口,算是不再和我计较了。
我不敢再闹腾他,安安静静地在闷油瓶身上靠了一会,这种无端又默契的静谧几乎让我沉醉,我追随了半辈子的人
 
就在我身后,陪我闲扯也陪我发呆,我没有办法用言语去形容这种饱胀的满足。
当我转头看向闷油瓶时,却见他也正睁开眼睛毫不掩饰地注视着我,没由来地,我感到心口一阵悸动。再开口时,我的语气却像是在搬开一块压了十年的石头,我看着他,缓缓道:“〇五年八月末,我一个人从长白山回杭州,走到断桥边上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零五分,在下小雨。”我停顿了一下,咬牙强压情绪,一字一句盯着闷油瓶道,“后来的十年里,残荷听雨声,我是恨透了的。”
我看到周身的水纹一圈圈淌了开去,随即感到肩膀被紧紧搂住。闷油瓶侧头望着我道:“但前几年,你说过你喜欢。”
我愣了愣,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我说什么了?”
“你说,”闷油瓶移开了视线,紧盯着离我们最近的那张荷叶,“你说,想同我一起看。”
至少是两三年前的事了,我自己也记不太清楚,闷油瓶说的应该是一五年我刚从长白山把他接回来的那会儿,八月份西湖里荷花都谢了,我可能也就是触景生情随口说上了那么一句,难得闷油瓶居然惦记了几年。
“本来想再过几天,等这些开得更盛一些再叫你过来。”闷油瓶眼睛里倒映着两三点粼粼的水光,他看着我,又没头没脑地补了一句,“比不上西湖。”
这句话说得很奇怪,我狐疑地转头看了看他,又逐一往水潭周围看过去,见水潭周围树枝都有砍剪过的痕迹,心下已经有了猜测:“小哥,这半池荷花是你种的?”
闷油瓶望着我不说话。
肯定是这样。这个水潭我之前也来过,那时候并没有什么植物,荷花喜阳,对水深和淤泥深度也有要求,短短半年的时间里怎么可能自己长出一水塘的花叶来?
我问了几遍才撬出来,到雨村以后闷油瓶一直都在试着种荷花,无奈雨村这地方降雨实在太多,光照严重不足,溪水里淤泥又少,实在不太适合荷花生长,今年他颇费了些功夫,砍掉了水潭周围一圈树叶枝干,再把水潭拓宽拓深,这才有了这片荷塘。
我看到的这密密匝匝的一整片荷塘,是闷油瓶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守护着生根发芽的礼物。我心底像被人拧起来似的,酸涩又胀痛,要是我没有发觉,想必闷油瓶永远也不会和我解释。
“你都是什么时候来种的?”
闷油瓶迟疑了一会才回答我:“春天,三四月份。”
三四月份即使是在南方,天气也还没回暖,山上温度又低,水潭里水温更是接近零度,我皱起眉,语气顿时不太好了:“你他娘的年年寒冬腊月的来种这个?!”
闷油瓶看着我的眼睛,静默良久,忽然道:“我很喜欢。”
这种感情太过主观,闷油瓶喜欢什么东西实在少见,就连我们互通心意时他也未曾与我说过这两个字,现在他看着我这样说,我忍不住连耳根都要烫红起来了。
正被他撩地发飘,他居然贴近了我耳根,轻声念了两句诗。
 
他的嗓音经过我大脑,等我明白过来他说了什么,那几个字就像把我神经中枢都烧着了似的,血液直冲大脑,我连忙低下头去,却觉得连身上都热出薄汗来,我掩饰着抓住他的手使劲儿揉了揉,好像这样就能把他骨子里当时受的寒气揉出去。
“我也……也想过,”我语无伦次地说,“小时候背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抬头看了看他,又快速瞥开目光轻声道,“后来才知道,还真有你这样的人。”
我听到闷油瓶带着笑问:“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那可不行,你到了我这里,亵玩那是肯定要的。”
“那就随你摘回去,”闷油瓶扯了张叶,遮起水里那两个亲吻的碎影,唇角蹭过唇角,缓缓道,“烹茶煮酒,宜室宜家。”
我回吻过去,知道一荷塘的清风也褪不下我耳朵尖上的温度。
——
都说西湖有十里荷花,张起灵记得清楚,十五年前那个夏天他在杭州,偶过西泠桥头误入荷塘,自此,便沉醉不知归路了。
END.
老张念的两句诗是:
“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出自李商隐《赠荷花》“诗借荷花荷叶相配,写诗人自己与妻子琴瑟和鸣。”)
 
太爱你了
 
啊哦
 
卷舒开合任天真。。。无邪!小哥,你太会撩了
 
【瓶邪】放蜂人(原著背景,短完,甜)
*本文改编自汪曾祺《人间草木?槐花》,侵删。时间线是在雨村以后,瓶邪另一种方式的隐居。
*尝试模仿京派小说平淡的文风,不是很成功,请轻喷。
*另:美国上世纪50年代著名反同运动又称“薰衣草恐慌”,是基佬紫的最初由来。
>>>
后坞村的薰衣草开了,紫茸茸一片,漫山遍野的。这天早上,来了两个放蜂人。
年轻小伙儿手脚很麻利,拿铲子在空地上打了两道挺深的沟,木板往里压紧实了,日后起大风也不会晃。另一个在旁边给他打下手,两人合力把一顶覆了防水膜的军绿色蓬子端端正正地盖在顶上,看上去很厚重,边缘用重物压住,最后敲敲打打把木头门板钉起来。
门扉开合数次,合页咯吱咯吱响了三两声,里面那个推门出来,对年轻人笑了笑:“行了小哥,挺结实的。”
只消一个下午,蜂箱整整齐齐码了三排,他们的“家”也安置好了。
篷子里面进门是张折叠桌,挂着张干净的广告纸,上书“纯天然自酿花蜜”几个字,竟是手写的瘦金体;再往里走两步就是床,床单被褥铺地整整齐齐,衣物是前两天刚晒洗过的,还带着些许洗衣粉的皂香;靠墙摆了长条的矮柜子,样子并不精致,想来是自己拿木板搭起来的,胜在拆卸方便,用着也结实,面上油盐酱醋茶瓶瓶罐罐都摆好了,一个大的白铁桶里已经盛了大半的蜜。
外面煤炉子上坐着锅,那小哥在案板上切了青菜和葱花,掀起锅盖往水里下了把面,等锅又沸起来,渐次加了佐料进去。
“吴邪。”他边盛面条边招呼一声,另一个在屋里应和,很快搬着板凳出来,小哥把加了葱花的那碗递给他,两个男人一人端一碗,坐在新落户的家门口吃了。
蜜蜂在蜂箱和薰衣草田间进进出出,它们将在这里度过今年整个花季。
后坞村坐落在杭州莫干山南麓,比不上西湖的风景,却也有参天古木,鸡犬相闻,是个傍水依山的好地方。自打这一片儿开发了薰衣草庄园的景点以后,养蜂人经常能见,但像这两位这样的,确实从未有人见过。
他们在后坞村住了两个月,附近大人小孩都在那儿买过蜜,傍晚绕着山脚下小路散步回来,经过棚子,总有几个人要在他们门前石头墩子上坐一坐,蜂蜜不是天天买,聊天却是总能聊上一两句的,一来二去,大人小孩都与他们熟识了。
姓吴的男人看起来约摸四五十岁,个子很高,身体像是不太好,极瘦,他弯下腰的时候,背后能隔着衬衫看清肩胛骨的形状。
吴老板与人交谈时态度却是极为和善的,稍微搭过话的村民,下次见到他都愿意与他打招呼。大抵是因为他眼里盛着笑,说话的时候,总令人很难从那双干干净净的眸子移开去,连他脸上的纹路也被那股清亮的气质掩盖了。
也许,他的实际年龄还要更大一些。
他显然不是农民。听口音也是江南一带的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点书卷气,却也不像终日舞文弄墨的文人。
吴老板从前是做什么的?也不知是谁问过,很出乎意料,据他自己说,年轻时从事的是体力活,天天在外边风吹日晒雨淋……他说这话时笑得很好看,后来不知怎么所有人都认定了他是个摄影师,吴老板听了也不反驳,默认似的笑笑,仍然慢条斯理地做手上的事,割蜜摇蜜的动作都很娴熟。
养蜂***子想必很忙碌,但他看起来永远从容不迫,似乎没有任何事是值得记挂在心上的。
据他自己说,放蜂不是吴家祖传的,他也不过养了两三年而已,短短几年间却走遍了许多省份,哪里的花开了,他们便搬去哪里,冬天辗转福建广东,到了春暖再往北翻。他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功利心太重,风景从没有用心看过,如今有了空闲,便愿意跟着蜜蜂闯荡,哪里甜往哪走。
“累是累的,本来是随便挑了个走南闯北有意思的职业赚钱还债。”吴老板这样说。
他说还债是没有人信的,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不是把养蜂当作生存之道的人,顶多是结伴而行游山玩水,顺带做点有意思的事。
如果这样反驳他,吴老板多半会露出个笑,再下意识去看和他一道的那个年轻人,淡淡补充一句,“后来追着鲜花跑,也觉出些甜蜜来。”
要是这时候那小哥也正往他这边看,两人目光相触,吴老板的笑意便会再深上几分。
说到那年轻小哥,除了从吴老板嘴里知道他姓张,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了。这人性格和吴老板完全不同,整日板着张脸,沉默寡言地简直像个哑巴,竟从未有人见他与吴老板以外的人搭话,也不知吴老板这样开朗热情的性子是怎么和他相处的。
他俩的关系也很耐人寻味,两个老大不小的男人吃住在一起,也从未说起过各自的家室。吴老板年纪要长他十几二十岁,却总喊他小哥,说是兄弟岁数差得太多,说是父子也不太像。
旁人倒看得清楚,那小哥很照顾吴老板,重活累活总是默默做好,切菜做饭这样的事也多是他做的。
年轻人力气很好,有人看见过,一日张小哥从外面回来,走到门口见吴老板坐在门口小板凳上,靠着门扉睡着了。明明是叫个醒的事儿,张小哥非要走近了,就跟抱孩子一样,把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打横抱起来,腿不抖手不颤,稳稳当当把人往屋里安顿好出来,连大气都不喘一口。
不知道张小哥性格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总有几个村
 
有一段时间总有几个村里的大妈在吴老板那儿打听。
“和你一起的那小哥多大年纪啦?”
吴老板有问必应,回答地却很含糊:“二十几快三十,不年轻啦。”
“他有没有孩子啦?结没结婚?”
吴老板明白了话里的意思,笑意也就染进眼睛里了:“孩子是没有的,婚……”他往张小哥的方向看了一眼,“……倒也没结过。”
“我看着这张小哥做事麻利,也蛮会照顾人,吴老板您天天和他相处着,您觉着他这个人怎么样?”
吴老板笑意更甚,连眼睛都迷起来,话锋却绕着走:“年轻人身强力壮,多照顾照顾我这老年人,也是应该的。”
“这是哪里的话,您也不老……阿姨有个侄女,今年二十六岁,是个老师,我看着般配,这儿还有几张照片,麻烦吴老板帮我给那小哥看看中不中意?”
吴老板噙着笑接过来,看也不看收进柜子最里面,态度却始终客客气气的:“阿姨,他这人性格不好,太闷,好姑娘在他这儿是要受委屈的。”
“诶,吴老板您瞧您这话说的……性格不好还能不成家了?您不也与他处地好好的嘛?两个人过日子,话少还不吵架!阿姨就喜欢话少的。”
吴老板没料到有人这样说媒,显然有点哭笑不得了,正巧张小哥往这边走过来,吴老板拉了一把他的袖子,一字一顿道:“不瞒您说,我也喜欢这样话少的。”
话是跟阿姨说的,眼睛却没离过张小哥半分。
这已经能觉出别的味儿来了,若是再往下问:“您俩关系真好!是堂兄弟还是表兄弟?”
吴老板并不急着答话,反而轻轻扣住旁边人那双手,这时候,他温温和和的笑意里,已经带上点别的意思了。
“是我爱人。”
话里没有别的情绪,那样的态度语气太过自然,就像回答“今天吃过饭了”一样普通,这句话不知他与旁人说过几次,不刻意掩饰也毫无炫耀,令听者只觉得恍然而并无其他膈应,你会明白事实应当如此,故而连惊讶都是多余的。
那以后,吴老板家门口冷清了些。至少说媒的是不再有了,从此退避三舍或者路上见了等他走过要往路边吐口水的也不止一个两个。吴老板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愿意与他打招呼的,他仍旧带着笑答应。说白了,他只因这里的花开而来,为这里的花谢而去,日子是他和他两个人的,别人的喜欢或讨厌,赞成或反感本就与他们两个毫无关系。
两个男人,互相看中了对方什么呢?张小哥在提到吴老板时难得会与人搭话,他语气柔和,淡淡道:“南方很好,就跟着了。”
可见他原来大概是北方人,至于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南方的景好,还是南方的人好?还是两者皆有?不得而知。
然而为什么喜欢,怎么喜欢?这怎么能叫人说得清楚,无关性格无关性别也无关年纪,左右不过一个好字,爱情亲情,就都在里头了。
这大概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情话,吴老板如果听到了,肯定是能听懂的。
后来有一天他们家来了客人,一个胖子,一个戴墨镜的,一个穿粉衬衫的,几个人被吴老板指挥着干了一天的活,一边鬼哭狼嚎一边早早收工了。晚饭是那个胖子做的,很丰盛,吴老板那篷子很少有这样热闹的时候,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那几天,他们家的灯天天亮到很晚。
闹了几天,那三个人又走了。
……
七月末的一个傍晚,村里人回家吃饭路过那棚子,见蜂箱聚在一起。等吃好饭出来散步时,一个面生的小伙子替他们把东西都打包好,吴老板和张小哥两口子坐上了一辆越野,车开走了。
原来支篷子那一片地方空白地很突兀。
今年,后坞村薰衣草的花期过了。
END.
 
哇哦
 
加油
 
薰衣草,原来是这样啊
 
【瓶邪】熊孩子来雨村一个星期,然后我家那位生气了
*看了《沙海》以后一直想写老张的吃醋梗,然而此文除了题目以外都很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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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黎簇苏万和杨好那三个孩子主动提出今年暑假要来雨村玩几天,我是很高兴的,时间确实是一味良药,我不敢说黎簇现在对我毫无芥蒂,但至少他愿意来我这边,算是对我很大程度的谅解和靠近。
如果身边有人弱得跟豆腐一样,总是会忍不住伸手去捞一把的。我觉得我面对他们三个的这种感觉和闷油瓶当年面对弱鸡一样的我相差无几,尽管这几年他们的举动和变化我都密切关注着,进步和成长也都看在眼里,但当这一辈年轻人真站在我面前时,我仍然习惯性地尽我所能去照顾。
二十岁的男孩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在雨村待了近一个星期没得打游戏,就跟笼子里放出来的鸟似的天天在外面野,只是村子后面的深山老林到底不比风景区,连着下几天雨一脚踩下去滑坡什么的我可负不起这责任,所以,毫不夸张地讲,这两天他们走过的每条山路都是我在前面走过一遍确保安全的;傍晚时候出去我怕有毒虫蚊蛇,都事先咬破手指暗暗在小孩儿衣袖裤腿上抹点血帮他们挡挡;就连踩了隔壁大婶的菜苗子偷了村口大爷家的瓜这种事也是我在背后摆平。这些他们不一定都能注意到,但有一个人在我后面看得一清二楚。
这几天我早就注意到了,在我和黎簇他们相处的时候,闷油瓶的情绪一直不太对劲。尤其是每当我把他们往自己身后拉时,那道视线实在太过明显。我看得出有问题,但思来想去也弄不清楚结症所在,就闷油瓶那性子,我不问他绝不会主动提起,就那么若有所思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个星期。
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说是把他们三个送回去以后的第三天,那天我在书房忙活一下午,直到晚上还在整理信息,闷油瓶从浴室出来见我还没有睡觉的意思,默默站到我身后来。
“你先去睡,我马上好。”我回头给他递了个晚安吻,见他没有回房间的打算,只好指了指桌子上那堆纸解释,“黎簇那小子新收了一批伙计,愣头青第一次做这些没经验,指不定这批人会是他以后的根基,我得先替他把把关。”
闷油瓶没有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地到背后那道目光浓重晦涩地几近实体化,我硬着头皮把事情做完,一躺下来就被闷油瓶抱了个满怀,怎么也不肯撒手了。
显而易见的,闷油瓶的情绪很不对。
不管怎么样自己家这位总是我第一个要哄着宠着的,我隔着睡衣回搂着闷油瓶精瘦的腰身,轻轻拍了拍他后背问:“你这几天没事吧?”
闷油瓶默不作声。
我强行拉开些距离与他对视,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怎么了?”
他不答话,也就意味着默认了确实有事。
我下意识觉得要有麻烦,虽然还不知道问题所在,但仍然斟酌着词句给他解释:“那小子今年也不过二十岁,他活的比我年轻的时候可艰难多了,至少我是被人护到大的,后来自己要作死吴家护不住了,一路也还有你和胖子护着。”我隔着睡衣抚摸着闷油瓶背脊尽力安抚,“黎簇那孩子,你也知道,算是我前几年欠下的孽债,现在我能照顾上的,我都想尽力照顾,我比所有人更希望他好。”
这已经是我剖心剖肺的真情实感了,闷油瓶抿着唇,紧紧盯着我。
直到现在,我仍然吃不准他的意思,只觉得他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放松下来,反而像在全力压抑着什么,我越说,越听到他愈加急促的呼吸声,到最后突然被他死命搂住了,闷油瓶态度强硬地亲吻上来。
说是亲吻并不合适,因为这一下他用了七八分力,几乎是掐着我肩膀狂风骤雨般的掠夺,我很快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招架也没有回应的可能,半分钟不到嘴里就被他吮出了血味,甚至因太过深入的舔吻条件反射地干呕着,这感觉当然不太好受,唾液没有机会咽下,被他搅弄地从嘴角溢出来。
和闷油瓶在一起这么久,即使是他情动的时候,也从没有对我用过这样近乎粗暴的方式。我艰难地承受着他的吮咬,心下诧异起来,这几天我一直不太敢确定这个荒唐的猜测,但现在看来,我不得不怀疑,难道这家伙真是在吃醋?
“唔……小,小哥!嗯……咳,咳咳……”
我被他吻到差点窒息,结束之后咳地眼泪都快飙出来了。等喘匀了气抬头一看,闷油瓶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和我一样,他眼角也泛着红。
我本来是有些情绪的,现在见他这个样子哪里还气地起来?就算闷油瓶是真因为吃醋闹情绪我也得哄着,我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轻轻揉按着劝:“我照顾黎簇只是把人当小辈,里人外人我还分得清楚,要是为这事,你真的不用……”
但闷油瓶垂下眼眸,出声打断了我:“不是因为这个,”他道,“与黎簇他们无关。”
闷油瓶撤开了些,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努力压抑着去恢复平静,只是他的右手仍然死死握着拳。
我看着他隐忍的样子,心里难受地紧,顺着他胳膊向下,将他的五指摊平了用力扣住:“不是因为这个,那你告诉我,这段时间干嘛反应这么大?”
闷油瓶抬起头看我,那目光深沉得可怕,我发现我看不透里面汹涌的暗流,但潜意识里却明白那其中有着极其深切的疼痛和挣扎,让我惊讶的是,在发泄一般粗暴的亲吻之后,闷油瓶这个
 
让我惊讶的是,在发泄一般粗暴的亲吻之后,闷油瓶这个眼神竟是这样温柔,我渐渐意识到,这段时间,在我身后他就是用这样的目光在注视我。
我读出闷油瓶那些情绪的时候,心里像拧一块毛巾一样慢慢地绞起来,在胸口越来越明显的钝痛里,闷油瓶定定地看了我很久,我甚至以为今天不会再得到答案。但他最后却在我面前卸下了掩饰,出声的时候,闷油瓶的嗓音完全是哑的,他缓缓地说:“我从没想过,你已经能护住别人。”
一字一句,重若千钧。
我睁大了眼睛,脑海里如同有山洪呼啸而过,所过之处只留了光秃秃的岩石,我的一切最脆弱的部分都暴露在空气里,我明白了闷油瓶看向我时那样浓烈的情感到底是什么,也顿悟了为什么那眼神里,有那么钻心的疼痛。
学他的样子他的强硬去护其他人,我这些年不知道做了多少次。黎簇只是一个引子,以张起灵的气量当然不至于与他们吃醋,他在意的是我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已经学会独当一面,而期间过程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我经历的,十二分凶险都没有他护着,我是怎么走过来的?在他面前我不愿意说,这是我永远不敢和他提起的一部分,但我知道什么也瞒不住他,我说不出口的伤痛,他都已经猜到。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局促地将睡衣袖子往下硬拉以遮掩伤疤,掩饰道:“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安然无恙的吗?”
闷油瓶抬起眼睛望了我一眼反问:“安然无恙?”
他的目光削在我手上和脖子上,有这么一瞬间,我甚至有种被长辈训话的错觉,但接下来,却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
一份重量压在了我肩膀上,闷油瓶松松地抱住了我,他握住我满是刀痕手腕,卸了所有力气,声音轻飘飘的恍惚,我听见他靠在我肩头对我说:“吴邪,你不知道,我有多生气。”
一种剧烈的情感在拉扯着心脏和血管,我的细胞被紧绷着碎开,闷油瓶几句话,几乎要把我撕裂了。我感到突如其来的委屈,那场洪水堵了十几年,突然被闷油瓶砸开一个豁口,堆积在我骨髓深处的疼痛在此刻一齐发作,如同潮头席卷而来,将我掀翻在地,我看着闷油瓶,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小哥……”我攥着他的衣领喊他,“小哥,小哥……”
我看见我的泪水不断滴在闷油瓶手上,抬头时,却见他眼里也有泪光。
我常常觉得拿闷油瓶没辙,其实闷油瓶拿我也没辙,能把他逼成这样的人不多,一百年里估计也就我这一个了。我不知道这些情绪他一个人默默忍了多久,但我知道他说的生气是认真的,自他从青铜门出来看见我开始,这股暗流就一直存在,对他来说,从我身边缺失的十年,直到现在,仍然是他绕不过去的心结。我想我到底还是低估了闷油瓶对我的感情,直到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我才知道他是怎样在乎我,他确乎是爱惨了我。
闷油瓶等我渐渐平静,他捧住我的脸,温柔的亲吻附上来,眼泪被舐去,他的安慰言简意赅,这是我此后半生最重要的承诺,张起灵说:“以后不必了。”
不必什么?不必再哭也不必再追,不必分别不必强忍委屈,日子由两个人过而不必一个人熬,凄风苦雨不必一个人扛,蹚雷涉险有人护佑我……到这时候,我才那么清楚地意识到,我的世界里承重的那根梁木回来了。
我曾单枪匹马去闯荡过,我也曾把更弱的很多人护在身后,他不在的时候我的肩也撑起过天空,然而一切勇气只是因为我明白,在他面前,我一个人的那场征战凯旋或者铩羽都没有关系,今生今世我最终也没有别处可去,走多远仍只有回到他这里。
END、
 
【瓶邪】让棋(联文,雨村背景,一发完)
*和 @卿儿316 聊天时突发奇想的梗,于是一起写了这篇。
*ooc预警,私设老张自带腹黑属性,城府很深;吴邪发现自己走过最长的路是张起灵的套路。
*字数预警:1.2w+,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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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吴邪把手里的白子往棋篓里一丢,朝张起灵笑了笑:“我认输,小哥,我才发现你棋是下得很不错。”
张起灵想去收棋盘上的子,被吴邪一把按住手:“别急着收,你倒是讲讲你是怎么一步步把我吃死的?”
张起灵抬起头,望了他一眼。
“欲擒故纵,无中生有,苦肉计,连环计……我看你玩得挺顺啊?”
张起灵皱了皱眉,渐渐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来。
“说来听听吧,杭州楼外楼到长白山青铜门,两千公里,不到三天的行程,你那一局吃死我十年,是怎么做到的?”
张起灵躲开了他的眼神。
“不吱声是什么意思?默认了?”
张起灵在他面前低着头,刘海在高挺的鼻梁上透了细碎的阴影。
“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张起灵不语,吴邪凝视他良久,抬手掀翻了桌面上的棋盘,黑白子噼里啪啦洒了一地,吴邪扯着嘴角笑了笑:“棋技了得,目测专业九段绰绰有余,我看人机大战下次该派你去。”
“对不……”张起灵尝试着出声,好像认准了这是他唯一的台词。
“停,”吴邪坚定地打断了他,“我可受不住你这三个字,张大族长深谋远虑神机妙算用心良苦……哪里有半点对不起我?”
于是张起灵便再不开口了,那两片吴邪亲吻了无数次的唇却始终紧抿着,他任由自己陷在习以为常的沉默里,全身上下都是任君处置的顺从模样。
接下来是房门被人摔上的巨响。胖子从自己房间出来时,看见张起灵穿着睡衣默默站在房门口,手里还拎着个枕头。
胖子“诶呦”了一声,特地拔高的嗓门很有穿透力,他敲了敲张起灵面前那扇房门朝里面喊:“天真,天真?这是咋的了?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怎么还闹到门外来了?不就是小哥套路你先告了个白吗,大老爷们多大点事儿啊非要把人撵出门?天真我跟你说你俩闹成这样胖爷我不能坐视不理。”
吴邪的声音透过紧闭的门,传出来是闷闷的,语气相当冲:“他套路我的事就这一件吗?你问问他,看他说不说得出口!”
胖子啧了啧舌,收起不正经的样子拉着张起灵往沙发上坐下来,再开口时已经是谈正事的语气了:“怎么样?他都知道了?”
张起灵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正常,小哥你就在沙发上委屈两天,这事儿你总得给他点时间消化,说实在的,一开始你告诉我,连胖爷我都有点接受不了,这事怪不得他要伤心。”
张起灵默默盯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
胖子只好再劝:“等他想明白就好,至少他在生气,这总比我们预想的其他反应要好。”
但张起灵抬头看了看胖子,缓缓道:“没有。”
“什么没有?”
“他可能没有生气,”张起灵往那扇紧闭的房门深深望了一眼,语气里难得出现了些不确定,斟酌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不知道。”
01:
半个月前胖子回了趟北京,吴邪和张起灵就是在这段时间的某个夜晚在一起的。
那天晚上睡到一半停电了,屋子里连个电风扇都没有。吴邪醒来热得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快一个小时也没睡着。就在他闭着眼努力想去找周公下会儿棋的时候,忽然听到老旧的院门“吱呀”一声,吴邪一下子清醒过来,心说不是吧,闷油瓶这么早就起来喂鸡了?他敛声屏气地听了一会,发现院子里已经没有声音了。
吴邪在床上躺着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爬起来看看,借着喝水的理由路过闷油瓶的房间向里看了一圈,发现那家伙果然不在。
这大半夜的他能去哪呢?吴邪摸着鼻子在屋子里烦躁地转了转,目光忽然定格在墙上的一角,心里有了数,他笑了笑,穿着睡衣就出了门,一路向着瀑布的方向走过去。
吴邪在瀑布边看见张起灵的时候,他正背对着吴邪站在水潭中央,大半个身子都浸没在水里,只露出上半身。
雨村的气候十分独特,常年阴雨连绵,无论是阳光明媚还是阴云惨淡,空气中总是充斥着雨点。而那天却是个例外,空中月色高悬,连带着空气都十分干爽,许是预示了什么。
六条飞瀑轰轰作响,清风拂动,张起灵站在瀑布不远处,任由迸溅的水花浇落在头上、身上,他仰起头,十指插在湿透的发丝间,白皙的肌肤被月光披上银辉,更添三分出尘的气质。
吴邪远远地望着,水潭中央雾气弥漫,其中人影若隐若现地露出背部流畅的肌肉线条和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完全是力与柔的完美结合,仿若远古的神祇静立于此,巍然不动。百年枯藤千年雨,这是吴邪在雨村早已看惯了的,但在皓月清光的衬托下却给人以别样的震撼,美得让人错不开眼。
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背后的目光,张起灵转过身,眉目清冷,那双漆黑如墨的眸淡淡往这边看了一眼,随意地撩了一把刘海将其背到后边,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从水潭中央一步一步走上岸,犹如一匹孤狼,踏月归来。
吴邪忽然感觉心脏漏跳了几拍,不自觉地迎着对方走到水边,弯腰捡起张起灵随手脱在岸边的衣裤递给他。
张起灵接过来,也不管身上还滴
 
着水,随手就往上身一套,水珠从张起灵白皙紧实的胸肌划过,顺着腹肌,流过人鱼线滑落到地上,“啪嗒”一声,简直滴落到人心底,吴邪脸上一时有些烧,转过眼不敢再看,忽然感觉有人靠近,身上一重,才见张起灵把手中的蓑衣抖了抖水,披在他身上。蓑衣的外边还带着些水汽,内里的温度却直直熨帖到人心里。
“水边寒气重。”张起灵把蓑衣给他系好,吴邪盯着眼前的手,十指洁白修长,一挑一系带子便系紧了,就是这双手曾经在斗里无数次地救了他性命。
吴邪看着张起灵微微后退一步打量着自己,真是的,嘴里说着水边凉,手上递着蓑衣,自己却还在那瀑布底下冲凉里洗澡,更深露重的,也不知道他冷不冷,吴邪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抱住眼前的人给他取暖。
然后他就这么做了。
“别动,”吴邪把蓑衣解开,连着张起灵一起罩进去,“你傻不傻,自己身上还滴着水呢,我可没洗冷水澡。”
张起灵拍了拍吴邪的后背,竟然真的乖乖地没动。
“你在这儿……要不是我看见墙上的蓑衣不见了,我还以为你……”体温在两人之间流转,很快就热了起来。
“晚上太热,睡不着,来冲个凉,”张起灵淡淡道,“而且今晚的月色不错。”
吴邪摸摸鼻子:“那你该喊我一声,这种好事只你一个人享受太不够意思了吧。”
“忘了,”张起灵停顿一下,低垂着眼睛,看见吴邪的后颈道,“我习惯了。”
吴邪知道他说的是习惯一个人,但听着张起灵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眼里心里都有一股火在燃烧,这火已经烧了十几年,炽烈、灼痛,无法熄灭。
“小哥,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不结婚,现在我认真地回答你,不是我一心忙于事业,而是因为这十年我和一个人有约。”
张起灵的身体不易察觉地震了一下,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向吴邪。
“十年前我就说过,如果你需要一个人陪你走到最后,我是不会拒绝的……”吴邪停顿了一下,看着张起灵的眼睛补充道,“无论是路,还是人生。”
两个人对视着,吴邪慢慢地,不由自主地靠过去,一点一点向他凑近了,直到唇上印上一点冰凉。
吴邪的唇贴在张起灵的唇上很久,两个人靠得很近,他们身高相仿,用一种环抱的姿态拥在一起,胸腔抵着胸腔十分契合,吴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热,心跳很快,整个人几乎快要燃起来。
而张起灵不拒绝也不迎合,月光下如同一尊玉雕的佛像静静站在那里,心跳绵远悠长,就好像没有这个吻一样。
吴邪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张起灵,眼神里透出一丝失落。他抿了抿唇,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岔开这个话题,无意间却瞥见张起灵脖颈处正隐隐浮现出几点墨色。
注意到吴邪的眼神,张起灵迅速后退,转身就要离开,吴邪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却比大脑还快一步地抓住了张起灵的手腕,张起灵持着力没有回头,吴邪便也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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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4 23:37:25  更:2021-06-26 10:3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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