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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雨村日常短篇 by孤舟闲行首发loft[第15页] |
作者:释故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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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吗?还有吗? |
【瓶邪】树影(雨村花式表白系列之 画) 琴 棋 书 画 诗 酒 茶 *感谢 @蓦然酱 在喜马拉雅上对这个系列其中三篇的朗读播讲,很抱歉现在才注意到,谢谢支持,读得也非常好,表白姑娘~【喜马拉雅】 *是个“异床同梦”的两个人都忍不住了终于捅破窗户纸的故事 >>> 这是个月白风凉的初夏夜,吴邪推开门时,月亮正从墙外的树梢头移过来,满院子都是树影,他迈进明灭交错的夜色里,清辉就在脚尖溅开。偶有微风越过树枝,那些斑驳的影子便相拥起舞,把西面的白墙泼成一幅灵动的水墨画。 吴邪是做了些梦觉得烦乱才出来的,吹了会凉风又巧遇墙上摇曳的倩影,焦灼感也就下去不少。他深吸一口湿润凉爽的空气,盯着墙上的影子看了足有十分钟,渐渐地就涌起一些念头:他想像小时候一样把树影描下来。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吴邪觉得干这件事有点幼稚,本来没去理睬,但念头一旦起来了还真压不下去,实在手痒得很,看着那面白墙觉得不把影子画上去都对不起月亮!他天人交战了好一会,还是屈服于自己跃跃欲试的小心情,回去翻了一支炭笔出来,蹲在地上从墙脚开始描影子。 真画起来的时候就不止有点激动了,还多了些后悔和无奈感。描影子这件事当然不止幼稚那么简单,在他觉得树影好看,很自然地想画下来让闷油瓶也能看见时,吴邪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他心不在焉地一笔笔勾勒着,颇有点挫败的意思,好在这倒不是真的画画,脑子里跑着火车手上也能做这个简单的动作,就是有风吹过的时候,满墙树影和月光黑白交错,像水藻里的游鱼惊散又聚拢,吴邪蹲久了站起身,一下子都分不清楚是自己在水里还是墙面在水里。 张起灵走到檐下时,见吴邪正因为枝条和叶子的影子向上延伸而站起来。他从半弯着腰到不得不踮着脚尖伸长了手臂去够,T恤因为他的动作向上拉扯,露出一小截精瘦的腰腹来。树影摇动的时候,他会停顿一会儿,等墙上的线条清晰稳定下来再继续描上去。 直到抬起手也够不着了,吴邪甩了甩胳膊,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画了一半不太舒服,于是开始满世界找可以垫脚的工具。 一转身才看见了张起灵。 他显然没想到张起灵站在门口,心说这闷油瓶一声不吭的,也不知道看了他多久了。 “小哥。”吴邪有点小尴尬,他摸了摸脖子,把手里的炭笔往身后藏。在墙上描影子这种事,五六岁的小孩儿玩玩是童趣,他现在这个年纪大半夜不睡觉在自家白墙上乱涂乱画,怎么看怎么**好吗!为什么自己每次干蠢事都能被闷油瓶发现? 张起灵听不到这些吐槽,他径直走到吴邪描了一半的“大作”前面,回头示意他站得更近一些,还没等吴邪反应过来,就从他身后掐住他的腰,把人往上托举起来。 吴邪没有准备,冷不丁悬空不免惊呼一声,但张起灵的手非常稳,对他来说托着这个重量并不费劲。 吴邪算是明白了,张起灵这是给他当人肉垫脚石呢,在墓里没办法也就算了,现在自己吃饱了没事干在做这种幼稚的闲事,居然还要张起灵耗费体力,实在觉得有那么点不好意思,他稍微挣扎了一下想下来,就听见张起灵贴着他后背说:“不会摔。” 被张起灵的这双手抱着,哪里还会怕摔?吴邪愣了一下,见他没有放手的意思也不再推辞,集中精神就着之前够不到的树影继续画上去。 他们现在,就像二十多年前的学生时代出黑板报似的。吴邪一时间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心说多大年纪的人了,闷油瓶居然会配合着他做这些,实在是出乎意料。 月色很安静,他们周围除了风与叶的和鸣就剩了炭笔在墙上磨出的沙沙声。被张起灵抱起来以后,吴邪画得很快,连树影摇动时也硬着头皮胡乱描过去,隔了几分钟,张起灵又将他整个人往上拖了拖,抬得更高了些。 现在,吴邪能感觉到张起灵的胸口紧紧贴着他的腰,呼吸里的热度隔着衣服传到他后背上,沿着脊椎骨一路酥麻到后脑勺,他整个人崩得死死的,先前压下去的焦灼烦闷满脑子乱窜,想到惊醒前那些糟糕的梦境,他显然已经画不下去了。 张起灵见他没有了动作,问道:“要再高点?” “不……不不不用了,”吴邪迭声道,“小哥你放我下来吧。” 张起灵低了身将他放下,却并没有退开去,吴邪背后是墙壁,他们面对面贴着,仍然靠得非常紧。 吴邪有些局促起来,之前张起灵搂过的腰部皮肤似乎隐约发烫,这时候再想到刚才梦里他和闷油瓶……脸上腾一下就烧红了。 张起灵的眼神从吴邪脸上渐渐移到后面靠着的墙上,然后,他抬起手,颀长的手指一点点滑过墙壁上那个侧影的鼻梁和下巴。 毫无疑问的,那是吴邪的侧影。 张起灵眼底似有涟漪起伏,他垂下手,沿着吴邪短袖下露出的胳膊,直到缓缓握住那只右手,轻轻错开他的手指,从吴邪手里取过炭笔。 吴邪摸不清他要做什么,只愣愣地看着张起灵就着这样的姿势,也认认真真在墙上画起什么来,心说他怎么也被自己传染了天真童趣?刚要转头去看个清楚,才扭头,就听张起灵说:“别动。” 就这句话在耳边乍起跟点穴似的,吴邪立刻就停住了,那两根奇长的手指搭在他下巴边上,把他的脸轻 |
轻往回推到原来的位置。 这会吴邪是差不多明白张起灵在画什么了:他在画他的侧影。 月光在张起灵眼睛里点了清亮透彻的星子,发稍上似有薄雾,执笔的手骨节分明,拢了一层斑驳陆离的光影,他描得非常认真,眨动眼睛的时候,睫毛投下的阴影会像羽毛一样掠过吴邪心尖上。 他们腿胯贴着腰腹,鼻尖擦蹭脸侧,稍稍抬一抬下巴甚至就能……吴邪不知所措地听着自己愈发急促的呼吸和失去控制的心跳,人在月下竟是看痴了! 张起灵却在这时兀自退开一步,紧贴的体温一下子疏离开,连同之前覆在一起的影子也分成两个。 吴邪慌慌张张收了思绪,转头一看,见墙上刚才自己画的树影下面多出来些线条,正是他完整的侧影。从头发和刘海开始,流畅的线条勾勒出鼻梁和唇瓣下巴,再延续到极其柔美的颈部。 吴邪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脖子,现在他这里的皮肤很粗糙,骇人的刀痕横亘喉管,几乎完全遮掩了“比女人还女人”的颈部曲线。但直到看见墙上的影子,吴邪才意识到,这个不受疤痕影响的侧影居然能这样美好。 那么张起灵将它画下来又是什么意思? 这样近的距离,被迫与张起灵对视着,他已彻底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吴邪闭上了眼睛。 他听见有逐渐靠近的呼吸声,温热的鼻息像海浪抚在他脸上。 …… “困了?” 他没有等到其他的触感,只听见离得极近的气音。 “啊……”吴邪窘迫地睁开眼睛,“对,困,困了!” 张起灵眼里似有笑意:“早点去睡。” “噢……”吴邪连连回应,“哦哦哦,好,好的。” 他从张起灵让出的路走了两步,又迟疑着转过身来: “小哥。” 他看见张起灵整个浸润在清辉与光影里, 就像下一刻要溶入苍茫之中。 “晚安!” 吴邪说完这句,强装镇静走回屋里,只是进门却在门槛上结结实实绊了一大跤,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忽被人从后面拥了满怀。 “吴邪,”那力道禁锢着,像潮水席卷而来,不可避让地贴近他,“刚才我梦见你了。” 被吻之前,他听见张起灵的嗓音。 —— 完 |
【瓶邪】醉酒(雨村甜饼,一发完) 琴 棋 书 画 诗 酒 茶 其他个人产出目录 *花式表白的小甜饼,就是想写喝醉的吴邪跟哥撒酒疯。 *决定下次有机会试试小哥喝醉的表现 >>> 这一趟张起灵出去了三天,回来时夜已经很深了。他权衡了一下吴邪最近的睡眠质量和自家那扇嘎吱作响的院门,决定从围墙翻进去。 但是,就在他轻巧落地的同时,清清楚楚听到边上“咚”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抽气声。尽管是黑黢黢的一团,但身影并不难辨认,张起灵动作一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吴邪觑迷着眼睛看看他又看看墙。 张起灵满心以为他要喊“小哥”,听到的却是中气十足的一声:“捉——贼——啊!” …… 这就很尴尬了。 张起灵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他的嘴,“别喊,是我。”靠得近了,张起灵才闻见他身上浓重的酒味。 吴邪莫名其妙扭头盯了他一会,立刻奋力在他怀里挣扎起来,黑瞎子那几招逃跑的路数倒被他学得很精,可惜喝了酒,全身都是软的,哪有什么力气对抗张起灵? 他见脱不开身,一口狠咬在张起灵手腕上,大骂:“***的,当我是傻的吗?小哥回来用得着翻墙?!” 神志是不清了,思路倒还蛮清楚,张起灵百口莫辩。吴邪仔细打量了他的的脸,还抬手扯了一把,有点疑惑了:“诶还真有点像……”又恍然大悟状,“哪个智障给劳资下六角铜铃迷魂阵,还装小哥,今天不***我不姓张!” 他吼完,两个人都愣了愣,吴邪似乎感觉到有哪里不对,知错就改,马上重新喊了一遍:“今天不***我不姓邪!” 张起灵算是明白了,这家伙醉得还真不轻。 和醉鬼是讲不清道理的,张起灵也就顺其自然地松开手,在后面看着吴邪摇摇晃晃往屋子里走,走着走着身子一歪磕到墙上,张起灵刚要去扶,就见他晃了晃脑袋,狠推一把对着院墙说:“胖子,不用,不用你扶我,没醉呢!”他因为反作用力冲开两步,靠到门边,一点点挪坐下去,哥俩好地拍拍身后的墙,“小哥回来,记得帮我圆谎,你就说,那坛酒是你喝的……” 张起灵摇摇头,无奈。只好把他整个从地上拎起来扛肩膀上抬进屋里去。 一进门就闻到馥郁的酒香,桌子上酒坛子翻倒着,这是他们用二锅头泡的杨梅酒,味道不错,吴邪垂涎已久,无奈被张起灵控制着量,每次都喝不尽兴。现在坛子里的酒液已经所剩无几,看起来这两天张起灵没回来,吴邪自斟自酌对影成三人应该玩得蛮尽兴。 吴邪倒趴在他肩膀上,姿势当然谈不上舒服,他扭动着拍了拍张起灵的背:“去……外面,我要出去!” 张起灵往他大腿上轻轻抽了一记:“做什么?” “我要放风筝!” “……” 张起灵耐心劝他:“天黑了,看不到。” 吴邪停止挣扎,认认真真想了想:“有道理,太黑了,他看不到。”他又说,“那我要放孔明灯。” 张起灵把人放下来,拧了把毛巾替他擦了擦脸:“孔明灯不行,容易失火。” 吴邪扭头躲他的毛巾:“我不管,我要让他看见。” 张起灵沉默了一下,问:“给谁看?” 吴邪不假思索:“给小哥看。” “看什么?” 吴邪飞快地跑进书房,摊开一张白纸,拿起笔写上三个大字:张起灵。 歪歪斜斜,难看得很,他自己也不满意,“要重写。”他宣布道。 写了五六张纸的“张起灵”,吴邪捏了捏拳,回头求助:“我要贴孔明灯上给闷油瓶看,你帮我写几个字行吗?” 张起灵看着他的眼睛,靠近了,缓缓握住吴邪因醉酒而虚软无力的手。 “写什么。” “写,‘张起灵早点回家’。” …… 吴邪见他毫无动作,急了:“你写啊!快点,要来不及了!” 张起灵把那只右手握地紧了些:“来不及?” “劳资要干死汪家。”吴邪把笔捏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 一句话两只手写,他们写得并不轻松。这回吴邪像是满意了,他愣愣地看着那行字,不说话了。但张起灵渐渐察觉到不对,“吴邪?”他轻轻去掰他肩膀,因为这晃动,大滴透明的液体滴在了白纸上。 “吴邪!” 吴邪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哽咽着对他说:“小哥,你别哭。” “……”张起灵抬手给他抹了一把眼泪,辩白:“我没哭。”是你在哭。 吴邪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你一个人坐天井里哭,我看到了。” “……”张起灵说不出话来。 原来吴邪喝醉了还是哭笑无常的类型,这当儿,他又笑起来,朝张起灵张开手臂:“小哥,我抱抱你,你别哭了。” 张起灵心头一紧,犹如有尖利的爪牙抓开血路直达要害。 吴邪见他没有动作,眼睛里莫名带上了些说不清的低落情绪:“我费那么大劲,好不容易接你出来,为什么不和我抱抱?” 张起灵依言将他搂抱住。 “紧点。” 张起灵照做。 “再紧点……” 这是足以让人感觉到疼痛的力道,张起灵箍着他问:“够不够?” 吴邪摇头:“不够,还不够……” “吴邪。”张起灵轻叹一口气,贴着他的头发,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吴邪靠在他肩上,睡了过去。 ——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张起灵睡在他身边,吴邪见自己手脚都缠在他身上。张起灵目色清明,劈头盖脸 |
地问:“酒醒了没?” ???!!! 吴邪浑身闪过一个激灵,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信息,脱口而出只有一个字:“疼。” 张起灵抓住他往上伸的手:“别碰,涂了药。”见吴邪一脸迷茫,难得解释一句,“昨天撞到了。” 吴邪感受了一下脑袋上的闷痛,懵了:“怎么撞的?” 张起灵回想了一下,一本正经回答他:“墙上撞的。” “……” 吴邪老脸一红,低头却看见张起灵手腕上鲜明的牙印,实在不敢回想昨天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却听见张起灵缓缓道:“我也疼。” 闷油瓶喊疼还是第一遭听见,吴邪下意识问:“哪里疼?” 张起灵把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现在,吴邪能清楚地感受到张起灵强有力的心跳。 吴邪不可置信:“也是墙上撞的?” “不,”张起灵将他整个往怀里揽,“你撞的。” —— 完 |
沙发 |
哦吼 |
【瓶邪】风雨天涯(雨村段子,短甜) 今年817西湖边有人来找我玩吗?没人我过几天再问问 —— *520贺文,想写雨村和杭州的雨,但文章写得散乱,不知所云的意识流,慎入。标题四个字是汪曾祺先生的书名,可配合BGM食用:《西窗》 “最后我回到了杭州。我行走在西湖边上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南派三叔《盗墓笔记 大结局》 >>> 雨是雨村最常见的东西。这里没有所谓的雨季,雨从一年结尾下到第二年开头,停停下下,下下停停,但却并不是连绵不断天潮地湿,也不像杭州的梅雨季节一样气闷,只是让人没由来地感到舒服。 晚上九十点钟雨下得大了,闷油瓶还没回来。吴邪穿着T恤短裤坐在桌前,一手拿把大蒲扇,一手随意地翻着泛黄的书页,窗户开得很大,雨丝从纱窗后面蹑足而来,时值初夏,突如其来的阵雨让夜风变得十分清凉。 吴邪年轻时在吴山居,过一条马路能在西湖边残荷听雨;三十来岁他一个人在宝石山上听,幻境和剧痛里整个杭城都是山雨欲来的凄风苦雨;再然后是到雨村了,像今天这样,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明早隔壁大娘家的小孙女大抵又要隔着墙给闷油瓶递栀子花了…… 吴邪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他打了个呵欠,合上书,侧着身子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忽然看到自己房间墙壁上的那幅字画,上书“风雨天涯”四字。 2005年8月,吴邪从长白山回到杭州,当他走在西湖边上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吴邪忽然想到张起灵留给他的背包里装着一把伞。这是一把厚实的折叠伞,做工精良,伞面很大,撑在手里沉甸甸的,走了一段路,很偶然的,他看见滴着水的伞扣上除了商标还有四个字:“风雨天涯”。吴邪举着那把伞,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流了下来。 五六年以后,一个风雨交加的黄昏,吴邪从宝石山的废旧变电站下来,在鼻腔的剧痛和周身的疲惫里,他再次想到这四个字,只是这时候,张起灵的那把伞早就不知去向了。回到吴山居,吴邪在那一天晦暗的风雨里提了这四个字,瘦金体遒劲锋利,力透纸背,装裱起来以后在吴山居仓库放了几年,直到来雨村的时候顺手带过来,见意境还挺符合,就挂在这墙上了。 吴邪拿起手机,又看了一遍闷油瓶早上的消息,心说这挨千刀的闷油瓶,说好回来也不知道是几点……他把手机按灭了,静静地去听窗外均匀的雨声。 残荷听雨是情趣是诗意,檐下听雨是过日子。现在,雨村的每一种雨,吴邪都已经熟悉。比如张起灵出门,巴山夜雨涨秋池,这是很安静的雨,在吴邪的窗前细细密密地下到他回来;比如张起灵去收咸菜,斜风细雨不须归,这是恬淡的雨,反正吴邪会在身边替他打伞;再比如夜阑卧听风吹雨,这是淫雨霏霏了,屋子外面风雨交加,他们在屋子里面巫山云雨…… 院门极轻地响起来,对吴邪来说以足音辨人并不难,他在听见张起灵雨中的脚步,收伞的声音,门口摸钥匙的声音,站在玄关脱鞋的声音。 然后房门被打开,张起灵问他,怎么不睡? 吴邪往他怀里塞了毛巾和睡衣:“下雨了不知道早点回来?快洗澡去。”他把人往浴室推了两步,又问,“你饿不饿?下午和胖子做了酒酿圆子,留了一些在冰箱里,要不要尝尝?我觉得还挺好吃的……” 因为张起灵忽然的靠近,吴邪甚至能感觉到朝他逼近的潮气,他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几乎做好了唇上或额上被亲吻的准备,结果张起灵只是越过他,把他身后飘雨的窗户关上了。 “咳……”吴邪刚想掩饰一下尴尬,就被张起灵一把抱住。 “诶……你干嘛?叫你先去洗澡,我衣服都被你弄湿了……” “一起洗?” 这算是光明正大耍流氓了,张起灵话是这样说,但并不松手,反而把拥抱收得更紧。 “……” 他们在窗前相拥听雨,这是晚上十点半的雨村,这盏灯是给张起灵留的,他说过今晚回家,吴邪就会等到他回家。 张起灵的前半生见过的都是雪,后来他路过杭州,才知道风可以是吹面不寒的杨柳风,雨可以是沾衣欲湿的杏花雨。再后来,吴邪带他来了雨村,这个地方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虽然终年落雨,但这里的山和水和人都是明亮的,饱满的,令人动情的,每一片叶和草都葱郁旺盛,叫人不得不相信古人说的是真的 ,苍苔的绿确实会蔓延到衣服上来。 张起灵吻住吴邪的时候,余光里是挂在墙上的四个字。“天涯”往往给人一种远离家乡的漂泊感,“风雨”又是困苦萧瑟的,四个字连一起,总让张起灵脑中呈现出一幅千山独行,零落天涯的图景。那本该是他生命的常态,而现在,吴邪成了他唯一的天涯。 “下次别送伞了,”吴邪从长白山把接他回家的路上一脸严肃地对他说,“我们杭州从前有个蛇精叫白娘子,她送了情人一把伞,最后被和尚棒打鸳鸯一拍两散了,‘伞’通‘散’,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呢? 吴邪朝他笑了笑:“所以不好意思啊小哥,十年前你给我那把伞,被我弄丢了。” 好久以前,张起灵失忆住在吴山居,有天早上吴邪出门没带零钱,张起灵替他付了两个包子的早饭钱,吴邪后来硬是请了他两顿楼外楼。长白告别的时候张起 |
张起灵在吴邪包里塞了一把伞,他还想过,十年以后吴邪是不是也非要还他两把?但是,这不过只是一把伞而已,能替吴邪挡一阵萧萧的小雨,也不能替他挡掉十年的雨季。 他没想到,十年后,吴邪还了他一间屋子,“风雨天涯”裱在墙上成了可供追悼的传奇,执手时掌纹叠印在对方的掌纹上,从此风雨倾入盏,承风挡雨都是两个人的肩头—— 风雨挡在窗外,天涯搂在怀里 |
完 |
沙发 |
来啦 |
【瓶邪】一次失眠(花式表白系列之 诗) 花式表白系列:琴 棋 书 画 诗 酒 茶 *这个系列的最后一篇,偷懒混更_(:з」∠) *写完定稿了才知道文末的梗已经被用烂了,撞梗算我的锅,本意是想写一次另类的失眠体验,现在,吴邪的生活里没有焦躁,只有安宁。 >>> 吴邪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一点亮起来的迹象都没有,夜色却并不是彻底的黑,半轮弦月挂得很高,簇簇清光将夜色浸透了,晕染得半边天空都泛起皎皎的白色。窗外有寒风,飕飕地刮蹭过树梢,院墙内斑驳的树影摇曳起来,引出一串犬吠。 隔着窗子也能听见风里的寒意。吴邪闭了眼睛,下意识往被窝里钻了钻,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半点睡意都没有,他已经醒得相当彻底。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这下多半是睡不着了。 也不知现在是几点,吴邪平躺在那儿,被子里外的温差让他不太想伸手去摸手机。他看着窗外黑黢黢的树梢愣愣地发了会呆,纳闷自己突然失眠的原因。 到雨村以后,特别是跟张起灵睡到一张床上以后,这样的情况就很少出现了。昨天早上也没有起很晚吧?他想了半天找不到原因,索性也不再管。反正他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得不去做的事,要是明天白天困了,随时都可以再睡一觉。所以,即使是突如其来的失眠,也没有让他产生太多焦虑的情绪。 吴邪醒过来不太敢动弹倒是真的,因为张起灵一只胳膊正松松地搭在他腰腹处:闷油瓶睡眠浅,要注意不能吵醒他才是。 忽略风声的话,就能听到离他更近的声音,左耳边传来平稳而缓慢的吐息,他知道张起灵正处于一种毫无防备的放松状态。吴邪静静地看着枕边人熟睡的侧脸,他什么都没想,只久久地这样看着,怕惊扰了停在张起灵发梢上的几片月色。 他看着看着,嘴角不知怎么就勾起弧度来,这是一片不知时间的夜,清冽的月光却和闷油瓶身上的气质相似。只单单看好像有些不够了,吴邪摸索着去握那只搭在自己身上的右手,动作很轻地把特征明显的食指中指一寸寸抚摸过去。这些都让他产生一种奇异的归属感,并且没由来地还想再靠过去一些。 吴邪屏住呼吸,尽量缓慢地把自己往左边稍稍挪了一点,现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张起灵的体温。 心跳好像加快了一些……吴邪忽然又起了别的心思:只轻轻吻一下的话,应该不会把他弄醒吧?他这样想着,伸长了脖子凑过去,轻而快地在张起灵侧脸上啄了一下,唇上堪堪擦到一点凉意,赶紧缩回脑袋,撤到自己原来的位置闭眼装睡,他尽力控制着呼吸,再次听到外面的风沿着窗台急促地跑过去。 吴邪冷静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心说不对啊,劳资又没在做什么违法的事,想亲就亲呗,干嘛这么胆战心惊的?他这样一想,果断往张起灵身边重新靠了靠。这次动作幅度有点大,一股凉气从肩膀处灌进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搭在他身上的手臂就拿了开去,摸到被沿,把他肩膀旁边的空隙塞严实了。 吴邪侧头再看,就撞进了一双清明的眼眸里。 “小哥……”他尴尬道,“我吵醒你了。” 张起灵没说什么,侧身将他往自己身边搂近了些,贴着吴邪耳廓说:“以后下午别喝绿茶。” 噢……吴邪这才想起来,昨天下午他心血来潮拆了一罐六安瓜片,茶是好茶,泡开后茶香四溢,喝完还有回甘,泡到后面还忍不住又添了两次茶叶,难怪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吴邪搂着张起灵脖子,在他下巴啃了一口,笑道:“你倒是记得比我自己还清楚。” 张起灵坦坦荡荡“嗯”了一声,又说,“之前的半斤正山小种,可以尝尝。” “好像冰箱里是有半罐包得很好的红茶,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吴邪在他颈窝蹭了蹭,“那小半斤你哪弄来的?” “武夷茶园里的。” 张起灵轻描淡写,吴邪却疑惑道:“武夷?你什么时候去的武夷山?”他说着在张起灵胳膊上轻拧了一下,“我都不知道!” 正宗的正山小种产量极少,哪怕是在福建,市场上也很难买到,难道张起灵就为这还特地跑了一趟茶园? 吴邪还想再问,就听张起灵淡淡道:“去得迟了,只是秋茶,算不得好。你喜欢的话,来年开春我再去一趟。” 吴邪听着耳边的嗓音,只觉得身上缓缓淌过暖流,他不自觉地收紧拥抱,闷闷地说:“你傻不傻啊,这么大老远的去干嘛……” 张起灵没答话,吴邪抬头,见他正定定地看着自己,连忙跟他保证:“什么茶叶无所谓,我不会再抽烟了。” 他先前戒烟的那段时间不太好受,后来烟瘾一上来改换喝茶,也算有提神润肺的效果,喝得多了口味也就愈加刁钻,难为张起灵竟会这样上心。 吴邪睁着眼睛,全神贯注地去听身边人有力的心跳,自言自语似的轻声道:“你放心好了,烟肯定不抽了,我还想再多活几年呢……” 前些年,他曾置生死于度外,如今却还想活得更久一些。特别是现在,午夜梦回,还有梦中人的胸膛可以依靠,他除了想把眼前的时间无限延长,别无他求。哪一秒不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雷城之后,吴邪才知道张起灵有多想要他活着。 张起灵奖励性地在他额上亲吻了一记,见吴邪许久没有出声,手指在他背后打出一个节奏:“睡着了?” 吴邪觉得 |
觉得好笑,也不抬头,摸到张起灵手心就敲:“没睡呢,聊聊?” 他也不等张起灵应,就这样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手上敲出词句来:“你记不记得我们冰箱里除了茶叶还有夏天时候的雪糕?” 张起灵的手从他衣服下摆往上探,摸到蝴蝶骨中间,触碰着回应他:“你饿了?” “没!”吴邪蹭着他手心,“我就是想起来快过期了,不吃完很可惜。” 张起灵另一只手搂在他腰部,打出节奏的时候让人觉得酥酥麻麻的:“太冷了,你不能吃。” 吴邪伸手打掉开始在他腰部作乱的手,断断续续戳他胳膊:“我可没说想吃……对了,有一件事一直忘了提醒你,薄荷味的那个避孕套,下次别买了,太凉了受不了。” 张起灵似乎是轻轻笑了一声,手上敲了个“嗯”,耐心听这些前言不搭后语而又极其日常的内容。他拥着吴邪,抬头望向那轮升到窗子最高处的月亮,才惊觉这些琐碎的小事已经在他寂寥的生命中,铺了满满一层柔光。 “喂喂喂!你听没在听了?” 吴邪察觉到张起灵走神,手上的敲敲话放重了力道也加快了节奏,他有些疑惑地抬头去看,突然注意到闷油瓶眼里有一个小小的,金黄色的光点。 吴邪一下子被他的眼睛吸引,看得久了,张起灵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敲着问他:“在看什么?” 吴邪暗笑:“看月亮。”你眼里的。又敲道,“那你呢,你在看什么?” 皎月融融,浸润天地。 张起灵低头望进他的眼睛,指尖打出一串极其连贯的节奏:“看故乡。”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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