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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瓶邪 《牢狱之灾》(长篇,架空,HE)[第37页] |
作者:释故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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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顶,楼楼真棒! |
很好的文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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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 (四)决心 镇西三里的半山腰上有间土地庙,原来的庙宇在战火中被毁去大半,只剩几面残壁。战事停息后,无家可归的人用山中木材和枯草搭了棚子,暂住于此。后来这些人迁入新的村落,这破庙也就空了出来,偶尔有过路的人歇一歇脚。 我趁天色未黑就出了镇子,隐身在破庙半里外的林子里。黄昏时有许多人出镇回村,路上着实热闹了好一阵,倒也没什么异常。以我感知力的敏锐程度,除非来的是张家人,方圆一里内的情况我都能判断。从黄昏到深夜,破庙附近都很平静,不是那种酝酿风雨的平静,就是普普通通的安静。 夜色如墨。 远处忽然响起两匹马徐徐前行的蹄声,声音停在了破庙,来人下了马走进破庙,之后又安静下来。直到约定的时间,破庙附近也没有再来过什么人。 我靠近了破庙一些,却没有现身。对方虽然自称“是友非敌”,那也只是他们的说词。北境的局势就像洋流,表面只是翻着小浪花,光照不到的水底是汹涌的暗流。我隐藏了许久,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开始对我出手呢? |
破庙里的人终于坐不住了。 其中一人声音略有些哑,他问道:“三爷,这人会来吗?该不是耍我们的吧?” 另一人回答说:“再等等。如果他真是我们要找的人,应该不会不来。谨慎是好事。” 这声音,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我儿时最喜欢他讲的各种故事,妖魔鬼怪,市井传说,还有老一辈的趣闻轶事。是他告诉我书本之外的世界,是他教给我离经叛道的年少轻狂,也是他告诉我,我爷爷曾说过的一句话: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我推开门走进破庙。 沙哑声音戒备地问道:“谁?” 星光暗淡,庙里没有点烛生火,常人只能看到些轮廓。我却看得清楚。 三叔,不再是我记忆中那张年轻的脸,多了皱纹,眼神里也多了深沉,却依然清亮。只是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三叔眼里有一种刻意压制着的情绪。 另一人半挡在三叔身前,手压在腰间,随时准备把枪。三叔伸手,按住了那人腰间的手。 “我来赴约。”我压低了嗓音,暂时还不想暴露身份。 三叔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身边,说:“兄弟,坐。” 我并没有走近,只是在门边的位置就地坐下。我倒不是担心他对我怎么样,而是我摸不准这只老狐狸究竟掌握了多少,他知不知道来的人就是他大侄子。三叔与我太过相熟,我怕离得近了容易暴露,如非必要,暂不相认对大家都好。 我淡淡问:“何方神圣,大半夜找我一个小叫花子来,难道有成仙的方法?” 三叔一笑,说:“深夜一人赴约,好胆量,这江湖热闹,果然英雄出少年呐。‘黑佛爷’已经成佛,怎么还惦记着小小的仙位?” “既然是同道中人,请问您是哪路神仙?” 三叔说:“我说与你一路,你信吗?” 我心里暗笑,老狐狸还是当年的脾气,说话露三分藏七分,明明是他先约我,反倒先试探起我来。我说:“信,当然信。不信,我来干嘛呢?” 三叔继续说:“既是一路,那黑佛爷最近过得热闹,不如带着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我点头说:“当然要人多才热闹。就是不知道大仙儿想要怎么个热闹法?” 三叔突然掏出一只烟,点烟的火苗清晰地照出他脸上的一抹笑容,他深吸一口,吐出烟雾,才缓缓开口:“好你个臭小子,还敢在我面前打哈哈,真长出息了啊。怎么着,给根杆子你就爬,还想爬多高?” |
我一时没有接话,三叔这变脸的功夫比从前更胜,我摸不准他只是试探我还是真的掌握了什么。 三叔见我没回话,“嘿嘿”一笑,说:“大侄子,还想跟你三叔我玩多久的猫捉老鼠?失踪了两年多,你知不知道家里都快闹翻了天了,回来几个月了居然还敢继续躲着,你信不信我让你去祠堂里跪三天三夜?” 我尴尬地说:“三叔……这……你怎么知道……” 三叔又吸一口烟,突然再次翻脸,提了嗓门骂起来:“你小子还知道认我这个三叔?我上天入地找了你两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为了你失踪这事,老头子差点要把我给活劈了。要不是朝陵那边动静闹得那么大,老头子碰巧查到些消息,我们都还不知道你还活着!还居然能闹到朝陵去!你自己说说,你干的这都叫个什么事儿?怎么,翅膀长硬了,嫌我们这些老东西不中用了,拖累你了?” 我被三叔骂得没法还口,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可其实他话里的信息非常多。首先,老爷子虽然表面上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其实和三叔一直暗地里保持着联系,这大概和当年的卧底计划有关。其次,老爷子一直关注着我的动向,我推测三叔这些年应该是藏在暗处,恐怕老爷子还让他暗中保护我,否则不会因为我失踪找三叔的麻烦。再有,老爷子手里的情报也不少,竟然能查到朝陵的事情与我有关,还能知道我去过一趟朝陵。 三叔骂了好一阵,我一句话没说,无法插嘴。 三叔身边那人拉了拉三叔,喊了一句“三爷”,三叔才停了教训,终于给了我开口的机会。三叔问:“你要不要自己坦白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突然有个猜测,问道:“三叔,你告诉我,爷爷是不是暗地里给边防一营传过和我有关的消息?” 三叔眼神一闪,似有一丝惊讶,转瞬即逝:“我现在是让你交代,你最近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三叔避而不答,我心中已肯定了八九分。 我从没问过小哥,他怎么会知道我被困在朝陵的。汪藏海的情报网已经基本被我们摧毁,他就算手里还有一两张底牌,也不可能那么精确地就把消息送到小哥手里。更何况还有张海客这一层过滤网,张海客一定会尽全力封锁和我有关的消息。那么,消息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被送到小哥手里的呢? |
我一直不知道,当年局中人还有老爷子和三叔。如果他们一直关注着我,那么我做情报员时每一步的行动,他们都知道,包括我被琉璃孙抓捕。而小哥从审讯室把我救出来之后,便把我隐藏起来,不仅瞒过了老爷子,甚至瞒过了张海客。之后张海客找到我,也必定瞒住了老爷子。这也难怪三叔会说我失踪了两年多。 按三叔话里的意思,老爷子是因为查到朝陵事件里的某些消息,才知道我还活着。张海客不可能把和我有关的消息透露出去,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汪藏海故意放出我被困朝陵的消息被老爷子截获了。老爷子和三叔既然是当年卧底计划的知情人,自然也就能顺藤摸瓜,把朝陵事件查个大概。 可老爷子和三叔是怎么知道小哥隐藏在边防一营呢?他们对“齐羽”这个身份又掌握了多少?看来三叔还对我隐瞒了不少事情。 |
我理了理思路,说:“三叔,既然你都说我翅膀长硬了,那总得让我自己试试。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情还是我自己来了结比较好。” 三叔阴沉着脸问:“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要对张海客动手?” 我点头:“是。” 三叔又问:“你知不知道张海客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的背景是什么?” 我又点头:“知道。” 三叔又问:“你知不知道他身后的势力牵连有多广,盘根错节的关系有多复杂,你以一己之力去攻击他们,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我又点头:“知道。” 三叔又问:“你知不知道,你一旦出手对付他,这股势力就会全面反扑,这动静会比天塌地陷更猛烈,而无论成败,你自己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又点头:“知道。” 三叔又问:“既然你都知道,还要这么做吗?” 我无需思考:“是。” 三叔又问:“为什么?” 我低头沉默不语。 |
良久,三叔叹了口气:“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是好事。只是你别忘了,家里还有几把老骨头,虽然不怎么中用,但好歹还能活动活动,你说呢?” 我抬头,笑着说:“行,三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三叔冷笑:“你真知道?” 我只陪着三叔笑而不答。 三叔摆摆手:“罢了罢了,儿大不由叔。之所以约你见,是有件事要跟你说。报纸上的消息看到了吧?” 我说:“要不是为了这事儿,我才不来呢。尸体是怎么回事,怎么还牵扯了边防一营?” 三叔说:“那尸体,是汪灿海。” 我略有些惊讶:“汪灿海?怎么会是他?他什么时候从朝陵潜回来的?又怎么会死在二道白河?” 三叔说:“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也还在查。根据之前的情报,汪灿海跟着汪藏海北逃朝陵,一直呆在汪藏海身边,并没有单独行动。这次他出现在境内,不像是死后被人带过来,而是死在这边,也就是说,他是活着翻过了国境线。按说汪藏海在这种局势下不会让他弟弟单独行动,除非他又要有什么动作。这事不小,你去过朝陵,朝陵那边的情况我要跟你核实,情报未必靠得住。” 我略一沉思,说:“朝陵的情况我了解不多,我只和汪藏海接触过,他确实随时都把汪灿海带在身边。如果他要有什么行动,多半和长白山有关,那汪灿海出现在二道白河也就解释得通了。” 三叔露出犀利的目光,在夜里更加明显。我知道这只老狐狸脑子里又开始琢磨了。果然,三叔问道:“长白山里有什么?汪藏海又为什么要进长白山?这事情和你去朝陵有什么关系?” 我说:“这事说来话长了,和张海客有关。长白山本来是选了给汪藏海过下半辈子的。他现在自己去了,倒也省了我们动手。我们只要提防着朝陵那边,别让他们里应外合就行了。” 三叔“哼”了一声。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是不是朝陵那边有动静?” |
三叔说:“朝陵的特种兵已经潜到军事避让区,其他部队也有向边境调动的趋势。他们的特种兵的目的地,很可能就是长白山。边防一营已经全部调往长白山,后续援军也在安排了。”三叔指了指身边的人:“潘子和你也不陌生,他现在是边防二营的营长,我不方便频繁出面,一般都由他代我联络各处。这几天你就先跟着他,没我的安排,你就别再到处乱跑了。” 我冷笑了一声:“三叔,你这是要软禁我吗?” 三叔轻咳一声,递给潘子一个信号。潘子几步跨到我身边,说:“小三爷,你就听三爷的话吧。” 三叔说:“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别让家里人担心。” 卷五 · 第四章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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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邪我挺你哦! |
小三爷你就放心大胆的作吧,有楼主大人替你兜着呢 |
楼主,之前的文哪里找啊 |
卷五 · (五)救援 三叔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破庙。 其实我和潘子并不陌生。我小的时候,三叔不知道从哪儿把潘子捡回来。那时候他不知是病了还是受伤了,在家里养了一个多月,恢复之后就跟着三叔走了。三叔回家时常带着他一起回来,他每次回来都陪我玩,教我几招拳脚功夫。不过我父亲并不喜我舞刀弄枪,所以我都是背着他私底下悄悄学,又不能苦练,最终不过学了几个假把式。 后来潘子不知怎么就进了部队,表现不俗,一路做到营长。倒是三叔,一直野着,不知在外倒腾什么,看来这些年是隐藏在幕后,帮着老爷子做事。 我对潘子说:“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换做是你,如果你兄弟有难,你帮还是不帮?” 潘子说:“小三爷,三爷交代了,你聪明,会说话,让我别钻了你的套。可是,如果是我潘子的兄弟落了难,我捅破天也要为兄弟两肋插刀。” 我问:“那你觉得,我该去吗?” 潘子挠挠头:“小三爷,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我轻叹一声:“潘子,别怪我。以后我给你赔罪。” 话音一落,我闪身绕到他身后,伸手捏住他后颈。潘子一句“小三爷”还没说完,人就已经昏睡过去。这一招还是我跟小哥学的。 我把潘子安置好,确认周围都没有异常,骑了潘子的马,飞奔而去。 青石镇离二道白河不算太远,骑马虽然速度快,但是要沿着大路走,反而不如走小路穿山所用的时间少,所以半途我就放了马,改走山道,甚至直接翻越山林。 边防一营的防区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到了二道白河后,很快就找到驻军的营指挥部。整个指挥部的气氛很不正常,压抑,急躁,有些混乱。营部的驻防岗哨也有诸多疏漏,根本就不像是王胖子的风格。肯定出什么事了。 我发现了张小蛇,他也发现了我。我远远地给他比了个手势,之后退出了营部。半夜,他依约潜出来与我碰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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