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瓶邪《牢狱之灾》（长篇，架空，HE）[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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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瓶邪《牢狱之灾》（长篇，架空，HE）[第20页]

作者:释故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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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楼加油！

加油(? ??_??)?

卷四·（二）识破
夜色浓黑，黎明不远了。我退出了部队驻守范围，走到和张小蛇约定的山林时，天色已经泛白。我找了一颗枝叶繁茂的松树，蜷在树上睡了一觉。
没睡多久，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我闭着眼睛懒得动，只听声响和感受气流波动，就能判断来的有多少人，健硕的还是瘦弱的，有没有练过功夫，等等。难怪小哥他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很少抬眼看什么，因为不需要抬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了。
一群人敲锣打鼓的经过，往山林里去。这是村里人去祭山神，祈祷一年平顺物阜民丰。除了耕田来解决温饱之外，这附近的村民还靠打猎采药之类副业来创收，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罢了。既然靠的是山，那么山神或者土地公就是他们的保护伞。
换做以前，我对这些祭祀也只是暗笑他们迂腐迷信。但是经历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后，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真的是那么唯物主义吗？还是仅仅因为我们知道的仍然太少？
离正午的时间尚早，我小憩了一会儿也恢复差不多了，回到平凡世界的感觉，让人渴望平凡。我等那群村民走远了，跳下树，远远跟着他们。跟了一段，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锣鼓声里竟隐隐夹杂着女子的哭喊声。
我绕开村民快速寻着声音过去，到了土地庙。庙门前搭起了草垛子，草垛子上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她穿着单薄的贴身衣服，头发散乱，眼角噙着泪，哭喊声已经很虚弱了。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活人祭祀？虽然惊讶，但仔细一想，这地方在王朝被推翻前，本就是关外，属于民风剽悍而没有教化的地方，纵然过去了十几年，也难以改变千年以来根深蒂固的思想。
我抬头看了看远处的云，空气中有一丝潮湿的味道。中午的时候这边应该能下雨，只要想办法干扰村民，把火刑拖到中午下雨的时候，那今天就肯定不能进行了。村民既然迷信，到时候会认为这是老天爷要放那女子一条生路，这事多半就不了了之了。

月牙儿，那个差点被村民用火烧了的女子，在一个馄饨摊前苦苦哀求，她说自己什么都会做，可以帮忙帮忙做馄饨收拾桌椅刷碗招呼客人，只求摊主给她一口饭吃。摊主并不想收留一张嘴吃饭，看月牙儿娇弱的样子，也不像那种很能劳作的女子，收留了不就是一个拖累么。
月牙儿见央求无果，竟索性站起来，开始招揽。她样貌中上，不算特别出挑的那种，但眼睛水灵，一看就是个机灵人。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月牙儿也能算是一个美人了。美人招手，还真是有两个人被拉到了摊前吃馄饨。
我站的不远，月牙儿转身看到了我，也招呼起来：“这位小兄弟，来吃热馄饨吧，”
我摇了摇头，伸手掏了掏口袋，示意她没钱。
月牙儿没有放弃，仍向我走来，边走边说：“不吃也没事儿，赶集不容易，哪怕坐下休息休息也好呀！”
就在月牙儿一步步靠近的同时，我突然感觉身后也有人快速向我靠近。我侧身一让，那人与我擦肩而过，回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快速走开。
这一打岔，月牙儿没有再往前走，我摆摆手，说了声“改天”，便朝着刚才那人走的方向赶去。

出了镇子，他果然在路边等我。他头带斗笠，身上绕着粗麻绳，一身当地村民的装扮，裤脚卷起到小腿肚子，一副赶路的样子，还真没有半点军人的味道。最重要的是，他的五官都变了。
我说：“易容的挺不错。”
张小蛇说：“但你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我没接他的话，只是问：“之前是你一路跟着我？”
他点点头：“是。”
“你迟到了。边走边说。”
我和张小蛇沿山路近道继续赶往边境。
我问他：“都打听到了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说：“张参谋三天前到了云桥堡。”
“张海客？三天？我们多久能赶到？”
他说：“两个人一起走，大约要两天一夜。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后天黎明就能到。”
我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不客气。“那你先去，打探一下情况，留下接头的暗号。”

他又转头看了看我，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个表情，我太熟悉了。于是我叫住了他：“张小蛇，我不是张家人，和你没有任何家族等级之分，想问什么就问。”
他犹豫了一下。
我又问：“是不是想问，我怎么识破你的伪装的？”
他点了点头。
我说：“你眉毛上那条蛇里的记忆我都接收了，不论你伪装得如何完美，我一眼就能看出是你，只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了，甚至比了解我自己更多。比如，你还想知道，我为什么救了月牙儿而不露面，又是怎么看破她的身份的。”
他眼里有一丝惊讶，但还是点头表示同意。
我继续说道：“一开始我只当她是普通人，但后来我发现她从草垛上跌落的时候虽然狼狈，却一点没有伤到自己，生死关头，她宁愿表现得害怕地鼠，也没有想过趁乱逃跑，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张小蛇接话道：“如果只是普通人，想跑也跑不了。”
我说：“没错，一个弱女子怎么跑也跑不过一群猎人。可是普通人在那时候，早已没有理智去衡量结果，逃命求生的本能会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逃跑。所以，她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况且，真正让我警觉的是在镇子上，我连夜赶路不歇，才到达镇子。她怎么会比我还先到？”
张小蛇说：“她搭了一辆牛车。”
我说：“搭车可以解释时间，却解释不了巧合。我不信巧合，她是在等我上钩。”

张小蛇说：“她应该是张参谋的暗探，我并没有见过她，而且她一直隐藏的很好。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我暗中跟着她，即使周围没有任何人，她也全然当自己是个普通人，不露丝毫痕迹。我能识破她，是因为她无意中碰到了白苏子，胳膊上的皮肤起了反应。”
我问：“白苏子并没有毒性，难道对你们有什么特别的吗？”
张小蛇说：“我们从小泡药浴强身，这药从皮肤浸入脏腑，留在体内。皮肤碰到白苏子会起反应，上长出细小的水泡，片刻后就消散，外人不容易察觉。”
“她知道你在跟踪她吗？”
“之前不知道，现在可能猜到了。”
“既然如此，她应该会主动联系张海客。先不管她，到了云桥堡，如果发现她的行踪，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必阻拦，看着就好。”
张小蛇答应：“好。”
“还有，”我想了想，说：“如果张起灵让你做的事情和你自己想做的事情有悖，你会怎么做？”
张小蛇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沉默半晌也没有回答。
我说：“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在事情发生之前，你不妨多想想。”
张小蛇轻声说道：“只要他还活着。”
“你能一直记着这句话就行了。去吧，我随后就到。”
张小蛇是张起灵一手带出来的，他没有让我失望，以后也不会让张起灵失望的。
卷四·第二章·完

加油

顶

卷四·（三）见过
黄昏的时候，我赶到了云桥镇。
云桥堡是边境军事要地，而这军事要地的背后，就是曾经一度繁华的云桥镇。它们都因云桥而得名。
云桥是一座有名的吊桥，横跨松亚江，已有百余年的历史，是前朝鼎盛时建造，以交两国友好，互通有无。直到四年前朝陵退兵时，才拆了云桥，以防我军追击过江。
我出雪山以后一直没梳洗过，进城之前再往脸上抹了些泥，不需要易容也和乞丐一般无二。原以为找个街角蹲点再简单不过，谁知城中乞丐也有帮派领地之分，我一个外来者，四处遭驱赶，好不容易才在镇子边缘一段残破的墙脚下找了个位置，和另一个一样被边缘化的老乞丐为伴。
老乞丐脚不利索，整体不说话，即使张口也说不清楚，残烛似的等着生命的终结，别人扔给他一个馒头他就能过一天。可就这样，他还是硬挺挺地活着，在跟什么较劲。
我白天倒在墙脚睡觉，晚上就在镇子里里外外探查。按照张小蛇的说法，张海客去了云桥堡，离云桥镇只有十五里。按照张海客的行事风格，他的情报范围不会少于方圆五十里，他若没有布一颗棋子在云桥镇，那就不是他张海客了。
整整三天，风平浪静，没有一丝异样。
第三天夜里，张小蛇终于出现了。我每一晚都扩大一些搜索范围，尤其偏向云桥堡方向，正好遇到了从云桥堡过来的张小蛇。

张小蛇说：“云桥堡守卫森严，堡垒和防守工事这几年不断完善，很难进去。”
我说：“意料之中。边境局势紧张，守卫森严是必然。你了解的情况如何？”
张小蛇说：“张参谋确实在云桥堡，他到这里已经八天了，防守外松内紧，云桥堡的驻守兵力是一个加强连，配备最好的重型武器，周围的驻防部队也在一点点压往边境。”
我说：“张海客这次动大手笔了，他很可能是在等部队全部到位才会有所行动。他带了多少嫡系人马，你查到了吗？”
张小蛇摇摇头：“张参谋并不直接指挥一线部队，他没有嫡系部队。但这次云桥堡似乎没有多少张家人。我在云桥堡周围活动比较顺利，进外围防线也还好，但是要进到核心区域却不容易。我还没往里探，怕打草惊蛇。”
我说：“再往里探，小心一些。实在进不去也不要勉强，我到时候再想办法。你去吧，我就在这附近树林里暂时藏身，每天黎明时候你来和我碰头。”
张小蛇离开后，我先返回了云桥镇。
墙脚的老乞丐醒着，见到我以后似乎十分开心，咿咿呀呀招呼着我过去。我刚到他身旁蹲下，他就伸手往我手里塞。我摊开一看，原来是一分钱的硬币。我抬头看他，他又从怀里摸出一个一分钱给我看嘴里含含糊糊的。我明白过来，原来他得了两个硬币，就等我回来他分我一个。
我把硬币收在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握了握老乞丐的手，表示感谢，又和他道了别。他见我要走，眼中流露出悲伤，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我在镇子里找了一套干净衣服，到河边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往云桥堡的方向走。
第四天，张小蛇探到了张海客住的房间。我没有行动。
第五天，张海客收到了朝陵国的信件，再次要求我方停止在边境的军事行动。
第六天夜里，张小蛇来得比平时早，刚过午夜他就出现了。

我问：“有情况？”
张小蛇点点头，说：“总部发来命令，让张参谋立即回总部。他已经在收拾了，明天一早就动身。”
“他真的要回去？”
“看样子是的，后续的工作他都安排了。”
我说：“很奇怪，张海客这次这么大的手笔，不可能半途而废，部队都调动了，就这么草草收场，岂不是闹笑话？他带来的人都在打包收拾吗？”
张小蛇想了想，说：“不是，留了一些人，打包的大多是张家人。”
“情况有变，我们现在就去云桥堡，守在外围，一定要跟紧张海客！”
等我们靠近云桥堡的时候，三辆军用汽车正从大门开出来。张小蛇又靠近一些仔细确认，是张海客的汽车。张海客很狡猾，明面上的安排是一早出发，实际却是后半夜出发。
我和张小蛇走山林小道跟着，这时我才又体会到我和他的差距。他脚步如飞，随意一跨就可以避让障碍物，跟走平地似的。我就不行了，拼尽全力只能勉强跟上，有时还得让他等我一下或者拉我一把。
我对张小蛇说：“这样不行，我体力快跟不上了，能想办法上车吗？”
张小蛇说：“再往前，车子要进山了，公路穿过一个山洞，我们可以借山洞顶跳到车顶上。但是要快，错过了就麻烦了。”
“走！”
这是我生平跑得最快也是最疯狂的一次，和汽车抢时间。等我们到达山洞的时候，我已经几乎虚脱，扶着树才能站稳，喘气连连，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远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已经渐渐靠近。

汽车夜行山路，速度并不快，在张小蛇的帮助下，我顺利爬上了第二辆车的车顶。他上了第三辆车。
夜风微凉，我刚跑得全身大汗，此刻被山风吹得头晕，实在不好受。当我感觉快撑不住要掉下车去的时候，车突然停了。我正疑惑，忽然有人开了车门，从车里走出来。
“有朋自远方来，何不下来好好叙叙？”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孔。张海客抬头看着我。
我缓了一口气，起身跳下车顶，站在原地打量张海客。
我说：“你的待客之道并不怎么样。”
张海客说：“你这访客之道也不是很上得台面。”
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七八个人，把我围在当中。张小蛇也从车顶上跳了下来，却默默走到了张海客身后。
我看着张小蛇，他低下头，避开我的视线，什么也没说。
我笑道：“张参谋下得一手好棋，原来兜这么一大圈，到底还是为了引我上钩。何必这么麻烦，直接说你找我有事不就行了吗？”
张海客说：“难道不是你找我有事吗？”
“那得看你有没有足够的筹码了。”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我冷笑一声：“不能如何。我来只为一件事，张起灵不能交给汪藏海！”
张海客不客气地说：“吴邪，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话音刚落，张海客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张小蛇也抬起头，目光越过我，落在我身后。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我身后多了一个人。

我没敢转身，即使我猜到身后的人是谁，我也有些胆怯。我怕一转身，心里一直吊着的一线愿望不是实现而是落空，到时候我不知道如何收场。
气氛有些僵持。
良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听见有人说张起灵。”
还是一贯的平淡，冷漠，没有感情。
我握紧了双拳，身体有些止不住的颤抖，竟还是没有忍住，眼角的泪滑落。我抬手擦掉泪痕，平复了情绪，终于转过身。
他站在车门边，淡淡地看着我们这个方向。清亮的月光照出他的脸庞，依旧苍白，有一些疲倦。就只为了他能平安地站在我面前，过去所有的一切，未来即将发生的一切，无论多少磨难，我都能抗下。
围着我的一群人让开了一个缺口，但他没有走上前。他看我的眼神很平静，如同当初雪山相遇。
我认识他，而他，还是不认识我。
我朝他轻轻一笑，说：“不用担心，这里交给我。”
他又问：“你也认识张起灵？”用的还是他一贯的陈述语气。
我点了点头，说：“算是吧，见过。”
他眉头轻蹙，只一瞬就恢复平常，没再说什么。
“吴邪，”张海客的语气强硬了：“你还想要做什么？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后面的事情不在你的职责范围里，我提醒你，不要违反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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