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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一言难尽,我和姐姐住在一起的日子[第6页] |
作者:陈又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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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多,宝儿输完了液,烧也退了下来,我和苏玲这才彻底放心。离开医院前,医生给我们开了一些回家吃的药,她显然把我和苏玲当成了夫妻,嘱咐我们这段时间是小儿流行性感冒的高发期,一定要注意。 我和苏玲互看了一眼,从她的眼眸中,能明显感觉到医生的误会带给她的欣喜。 |
后来我专门跟孙伟知会了一声,叫他以后别在李文婷那里给我穿帮了。他问我,那你小子到底干嘛去了?跟女人幽会? 我只好实话实说,是苏玲的孩子突发高烧,她一个女人找不到人帮忙,只能找我。但我没有告诉孙伟,苏玲的孩子就是我的儿子。那厮问我你跟苏玲旧情复燃了?我矢口否认。 |
某天下午,我和苏玲缠绵完了泡在浴缸里,享受着激情过后的惬意和宁静。她背倚在我的怀里,幽幽地说道:“宇豪,带我和宝儿走,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那一瞬,我真的想不顾一切,带着我最爱的女人和我的儿子私奔。 |
我从后面抱住她,握着那对尤物,亲吻她的脖颈,说道:“好。” |
她轻轻地笑了,把手伸到后面来,轻抚我的脸颊,“姐有你这个字,就足够了。” 她扭头看着我,“爱我吗?” “我爱你!”我无比肯定地说道,吻住了她的双唇。 |
她和我吻了会儿,转过身来一只手搂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探到水中,身子跨了上来。然后那只手也放到了我的脖子上,身子一上一下地动起来。 “我也爱你,真的好爱你!”她说着,又吻住我的唇,和我缠绵不止…… |
时间在我的优柔寡断中飞快地流逝。转眼间,从我和苏玲重逢的那天算起,三个多月过去了。 苏玲要去北京处理一些事情。这些年,老男人的遗孀和已成年的孩子一直在向她讨要老男人包养她期间,赠予她的财产。最近他们再次向法院提起了诉讼,她得回去应诉。 我提出和她一起去北京,虽说帮不上忙,好歹能给她一点支持。她说不用,她在那边有信得过的代理律师。她没让宝儿跟她一起去,而是留下来跟着外公、外婆。 |
苏玲去北京前,先去成都跟李文妮见了一面,但她没有告诉我这件事。那天,两个女人坐在了李文妮所在律所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 “妮儿,当妈妈了,成熟了,也更漂亮、更迷人了。”苏玲微微笑道。 李文妮冷冷地盯着她,说道:“你又何尝不是呢?” 两个美丽的少妇,作为曾经亲密无间的前闺蜜,此时分别几年后重逢,彼此之间再也找不回当年的感觉。 苏玲被李文妮盯得有些不自在,垂下眼睑撩了撩耳畔的短发,“是啊!时间过得好快,我们都当妈妈了。” 她抬头看向李文妮,眼中含着泪水,“我常常想起过去的时光,那时,我们真的好快乐。” |
李文妮的心为之一软,但她强迫自己硬起心肠,声音依然冷冷地,“可你毁了这一切,不是吗?” 苏玲抹了一下眼泪,说道:“对不起,妮儿,我对不起宇豪,也对不起你。” 李文妮冷笑道:“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可你对不起我弟弟,这倒是真的。” 苏玲无言以对。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李文妮说道:“你找我什么事?说吧!” 苏玲缓缓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咱们两姐妹好多年没见了,想跟你说说话、叙叙旧。” “我不想跟你叙旧。再说,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旧可叙。”李文妮看着别处说道。 |
又是一阵沉默。李文妮起身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苏玲也站了起来,含泪说道:“妮儿,我想告诉你,不管你怎么看我,我依然爱你。” 她这话直击李文妮内心的最柔软之处,李文妮不由得流下了泪水,她看向别处擦了一下,又盯着苏玲,“可我已经不爱你了,自从你当年对宇豪做出那么绝情的事,我就再也没有你这个姐姐了。” “我……”此刻苏玲真想把当年的真相以及她和我之间的秘密说出来,可她欲言又止。 “你想跟我说什么?”李文妮也意识到苏玲有苦难言,其实她一直以来也隐隐在怀疑苏玲当年事出有因。 “我……”苏玲再次欲言又止,不敢看李文妮的眼睛。 “姐,你当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和宇豪?”李文妮急切地问道。 |
苏玲内心的防线几欲崩塌,但她还是忍住了,凄楚地一笑,“我知道,在你心中,我和宇豪是不一样的。” 李文妮任凭泪水流下,盯着苏玲说道:“你错了,过去你和宇豪在我心里是一样的,我爱你们两个一样多。可我得站在情义的一边,当初是你不讲情义。” 苏玲再次无言以对,默默地流泪。李文妮盯了她一会儿,抹泪说道:“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 她说完转身离去。 “妮儿……”苏玲看着李文妮的背影流泪喊道,可她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
苏玲走的那天,我和宝儿送她到机场。在候机大厅,她亲吻宝儿的时候哭了,我说就十几天而已,别弄得跟个生离死别似的。 “你知道什么呀!自打宝儿生下来,我还从来没有跟他分开过。”她娇嗔道,又跟我吻别。 当我们分开时,发现周围有不少人偷瞄我们,其中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俩。扭头看去,我和苏玲都大吃一惊。 那个人竟然是阿飞,自从那年的年初他打伤我逃走后,快五年了,我们一直没见过他,也没有他的音信,没想到在这里不期而遇。 |
准备回家了,晚上再更。 |
阿飞,全名柳云飞,出生于一九八八年,吉林省延边州图们市人,朝鲜族。本书行文至此,阿飞时年三十岁。 据苏玲说,阿飞的母亲是朝鲜人,在那边有老公、有孩子,由于生活太苦,一家三口往这边逃,途中被那边的边防军拦截,只有他母亲只身逃了过来。 为了吃饱肚子,阿飞母亲给当地的一个朝鲜族老光棍当“老婆”,并生下了他。几年后,母亲被遣返回了那边,从此再未相见。 又过了几年,父亲去世,阿飞出来闯荡,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罪,直至认识苏玲。要说阿飞也是一个身世可怜的人,所以那会儿苏玲才会对他那么好,把他当弟弟,哪知道发生了后来的事。 |
此时阿飞双手放在腹部,上面搭了一件衣服,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握住他的两条胳膊,将他夹在中间。 几乎不用猜也能知道,他的手上正戴着手铐,而那两个挟持他的男人,无疑是刑警,貌似刚把他从外地捉拿归案。 阿飞一直看着我们,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在两个便衣警察的命令下,这才移开目光继续往前走。 |
“他怎么啦?犯事了吗?”待阿飞在警察的押送下走远,我不禁问道。 “肯定是啦!”苏玲看着阿飞和警察的背影说道。 “不会是因为打伤我的那件事吧?都过去多少年了……” “应该不会……”苏玲蹙眉说道,“这个人一向心术不正,又爱走极端,肯定是犯了别的更大的案子。这也是他咎由自取吧!” 她说完,又嘱咐我帮着她父母照顾好宝儿,这才依依不舍地和我分别。 目送苏玲的背影消失在安检门里,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李文婷打来的。 |
“婷婷……”我摁下接听键说道。 “哥,你在哪呢?”李文婷在电话里问道。 “我……我在工地啊!”我又一次向她撒谎,这些日子以来,我为了跟苏玲母子见面,已向她撒过很多谎。 “哥,你真的是在工地吗?”李文婷的声音显得异样,我不由得在心里咯噔了一下。 “婷婷,你……怎么啦?”我喃喃地说道。 “你转过来。”李文婷冷声说道。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转过身去,看到李文婷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她穿着一身空姐服,正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扶着拉杆箱。 我张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李文婷一边流泪,一边哀怨地瞪着我,然后她擦了一下眼泪,拖着拉杆箱转身跑向候机大厅外面。 我喊了一声“婷婷”,抱起宝儿追了过去。 |
那天,我没有追到李文婷,只好先把宝儿送到他外公、外婆那里。 回到家中,还好李文婷在,可她已哭成了泪人,我从来没有见她伤心成这个样子,着实把我给吓到了。 她歇斯底里地对我哭喊着:“我那么爱你,从小到大爱你,你却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我吗?” 我只好默默地、使劲地把她搂在怀里,任由她在我怀中痛哭。那个时候,我真是死的心都有,我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无论怎样做,都会伤害到一个爱我的女人。 李文婷冷静下来以后,问我那个孩子是谁的?我别无选择,只能如实相告。 她扬着那张被泪水覆盖的、美得令人心碎的脸,盯着我问:“这些天,你跟她上床了吗?” |
事到如今,我不想对她隐瞒任何事,点了点头,低头不语。她也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滑落,再次盯向我,“那你那天凌晨,也是跟她在一起的?” 她说的是宝儿高烧我送苏玲母子上医院,没有去机场接她的那个凌晨。我再次点头,又说道:“可那天确实是……” 她打断了我,声泪俱下,“你好过分!那天那么晚了,还下着那么大的雨,你把我一个人扔在机场,却跟那个女人幽会……” 我本想跟她解释那天凌晨我并不是和苏玲幽会,而是为了送宝儿上医院。但我知道,这些话对于她来说,对于我做下的事来说,已毫无意义。 |
我默默地低下了头,真想一刀杀了自己。她痛苦得无以复加,哭着说道:“你太过分了。虽然我们没有真正在一起,可我从小爱你,等了你那么多年,那么多男人追求我,我从来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你却跟那个当年伤害你、抛弃你的女人在一起了,她还为你生下了孩子……” 她抽泣得难以为继,埋下头用右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呜咽道:“陈宇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接下来哭得颤栗不止。我被她的样子吓坏了,伸出双手扶她的肩膀,她大喊道:“别碰我!” 我只好缩回手。过了好一会儿,李文婷从脖子上解下那条钻石项链,就是三年多以前我妈给她的我们老陈家传了四代的媳妇信物,这些年她一直戴在脖子上,几乎一刻也没有取下来过。 她把项链扬到我眼前,用冷得令人颤抖的声音抽泣着说道:“陈宇豪,我们完了。” 然后把项链放到茶几上,拖起拉杆箱往外走。我拽住她问她干嘛? |
“给苏玲和你儿子腾地方。”她冷冷地说道。 “不要,你别这样,要走也是我走。”我用央求的目光看着她。 “放手!”她的声音和她的脸一样冷。 我连摇了几下头。李文婷噙满泪水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你要我马上死在你面前吗?” 我真是被她吓到了,我没想到这个打小乖巧、温柔的妹妹,竟然被我刺激成了这样。我无奈地松开了手。 我明白,虽然从一开始,她是为了帮我在父母那里打掩护,但这些年她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抱有特别大的希望,以至于三年多了,她从未接受过任何男人的追求。 所以当她知道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自然是难以接受。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当初抛弃了我的苏玲,她还和我生下了孩子,更加令小丫头伤心欲绝。 |
从那天起,李文婷搬到了航空公司的宿舍,并把我的手机号码、微信和QQ全都拉黑了。 我本想去巴航宿舍找她,但我能跟她说什么呢?说我跟苏玲一刀两断、再不来往?我知道自己说不出口,也做不到。那我去找她,对她对我还有什么意义呢? 暂时令人庆幸的是,李文婷没有把她和我分手的事对家里任何人说,否则我真的无法面对李爸、我干妈还有我爸妈。 她也没有对她最亲爱的姐姐李文妮说。小时候但凡我欺负了她,她姐知道后要教训我,她都会在她姐面前袒护我、给我打圆场。 但我自己向李文妮坦白了,因为我很担心李文婷,想让李文妮帮着安慰她。 |
李文妮一听就毛了,李文婷比她小八岁,是她从小呵护大的。她当即从成都赶过来兴师问罪,一见面就给了我一巴掌。她问我跟苏玲到底怎么回事?我一五一十地给她说了。 李文妮这才知道当年我们都错怪了苏玲。她问道:“苏玲这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打算怎么办?虽然你和婷婷并没有真正开始过,你也不算劈腿,可她那么爱你,在心里把你当作她的唯一,你就这样心安理得地脚踏两只船吗?” 我苦笑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当时背着婷婷和苏玲来往,事发突然,我情非得已。” 李文妮说道:“但这件事不能老这么拖着,不然对爱你的两个女人伤害太大了,尤其是婷婷。” 她迟疑了一下,“宇豪,既然苏玲并不打算和你长久,如果你想好了和她断,婷婷那边我去说。毕竟她那么爱你,从小爱到大,对于她来说,你就是她的全世界。” 我双手抱头,使劲揪住头发,陷入痛苦的纠结中。我不可能在仍然爱着苏玲,以及她为我生下了孩子的情况下,置她们母子于不顾。但我也不愿伤害李文婷。无论怎么选,都不是我愿意接受的结果。 李文妮怔怔地看着我。她明白我此时的心情,一边是刻骨铭心的爱人,还有个儿子,另一边是青梅竹马的妹妹,还有两个亲密无间的家庭的情义,无论作何选择,都会对落选的一方造成极大的伤害。 “姐,我好难过!”我说着,呜咽起来。 李文妮把我搂到怀里,轻抚我的头,哽咽道:“姐明白,姐明白……姐不会再逼你了,她们两个一个是我姐姐,一个是我妹妹,我也不忍心看到你伤害谁。但是,你还是要尽早做出决定。” |
李文妮来找我后的第三天,苏玲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宝儿怎样?我说挺好的,在外公外婆家,我基本上天天都要去陪他。 实际上苏玲的父母早就知道我是宝儿的爸爸了。当初苏玲把宝儿带到他们面前时,他们就想知道和女儿生下这个外孙的男人是谁,于是苏玲告诉了他们,并嘱咐他们暂时不要对宝儿说,因为她并不确定还能不能跟我在一起。 我和苏玲重逢那天,在她家楼下遇到她父亲时,她父亲就已知道我是宝儿的爸爸。当时苏玲还想让我去家里跟她母亲见面,但被当时还蒙在鼓里的我婉拒了。 |
我忍不住把李文婷那天在机场看到我们以及她离家出走的事说了。苏玲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说道:“宇豪,该做决定了,你想好了吗?” 我也沉默了一会儿,对她说道:“姐,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如果老天非要我对不起一个人,我只能对不起婷婷了。我要跟你在一起,跟宝儿在一起,至于婷婷,我会跪在她和李爸、干妈的面前,不是请求原谅,而是谢罪。” 当我把那些天痛苦思考的结果说出来后,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我听到苏玲在电话那头抽泣了一下,然后她说道:“宇豪,姐谢谢你,也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姐和宝儿的陪伴。但是,请你从今天起忘了姐,并且立即去找婷婷,向她认错,请求她的原谅,并跟她说你不会再见我。” 我大吃一惊,没有想到我的决定和对她的一片痴心换来了她这样的回应。 “不,我不同意。”我坚决地说道。 她叹了一口气,“宇豪,这段时间你对姐和宝儿的陪伴,对于我们母子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不能再牵绊你了。” “不,不,我做不到。”我含泪摇头。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做不到也要做到。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见你,不会再跟你联系。” 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打过去也关机了。 此后,苏玲果然说到做到,我再也联系不上她,无论是手机还是微信。 |
那几天,我失魂落魄,一边牵挂着身在北京的苏玲,另一边又揪心着李文婷。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时光的步伐跨入了新的一年。我仍无苏玲的一丝信息。期间我也联系过李文婷,但未能联系上,去航空公司的宿舍找她也没见到人。 我之所以找李文婷,并不是打算挽回什么,而是向她道歉,减轻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尽管这样做很可能于事无补。 但最让我担心的还是苏玲,这一个多月以来她音信全无,照理说北京那边的事她早该处理完了。难道真如她所说,不再跟我有任何交集? 无可奈何之下,我去了苏玲父母的家,也就是当年她离开重庆之前住的那套房子。 |
苏玲的父母告诉我,苏玲已经回奥地利了。半个多月以前,她从北京回来后,就带着宝儿去了那个遥远的国度。 我没想到她真的一走了之,还带走了我们的孩子。我问苏父、苏母,他们的女儿和外孙子住在奥地利的什么地方?有没有地址?二老都说不清楚。 在我的追问下,苏父只好说,“宇豪,我们真的不清楚,她没有给我们留地址,只是说在那边的一个叫……叫什么……哈……哈什么特的地方。外国的地名那么长,又拗口,我和你阿姨哪记得住啊?” 我估计两位老人可能真的不知道,毕竟他们在偏远山区的小县城住了大半辈子,又没什么文化,如果不是因为女儿移民到了奥地利,说不定他们连这个国家都没听说过。 我能理解苏玲这样做的原因,她是想成全我和李文婷,并且不让我和家里产生矛盾,不给陈李两家带来困扰。 但她又怎么知道,她这样做其实毫无意义。因为我一直爱着她,如今又知道了我和她之间有个儿子,又怎肯轻言放弃? 我只得嘱咐苏父、苏母,如果苏玲再打电话来,一定要让她留下详细的地址,并告诉她我很想她和宝儿。二老答应了。 |
时间来到了二零一九年的三月中旬,距离那天我在机场送别苏玲,已过去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当中,陈李两家的大人们也知道了我和李文婷的事,包括我俩假扮情侣的真相,气得我爸差点将我赶出家门。当然,他们尚不知道我和苏玲之间的那些事。 我爸妈登门向李爸、干妈请罪。据说李爸、干妈倒很大度,李爸说这种事不能强求,只能说两个孩子以及两个家庭之间没有这个缘分,并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两家的关系,而且我仍然是他们钟爱的干儿子。 饶是如此,这事还是难以避免地给两家的关系蒙上了一层阴影。我知道,可能我们两个家庭再难回到以前那种亲如一家的状态了。 |
这些日子以来,我时常联系苏玲的父母,问他们有没有苏玲的音信。二老说女儿倒是不时打电话过来,但他们依然不知道那边的地址。 正当我越来越悲观地感觉到,也许这辈子再难见到苏玲母子时,突然获得了有关她的信息。 |
那天我接到了一个境外的来电,对方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用比较生硬的中文对我说,她叫杰茜卡,是苏玲在奥地利的朋友和房客。 我一下想了起来,几个月前我和苏玲在一起时,她曾跟我说起过这位奥地利女郎。 “哦!杰茜卡,你好、你好,我知道你……” 我兴奋得不行,因为我觉得,联系上了杰茜卡,就等于联系上了苏玲,“苏玲她,还好吗?她们母子都还好吗?” 杰茜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颇有些沉重地说道:“宇豪,我不得不告诉你,就在前段时间,玲和宝儿出了一件事……” 我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问:“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接下来,杰茜卡告诉了我一件让我心碎至极的事。 |
苏玲在奥地利期间,一直住在萨尔茨堡市的哈尔施塔特镇,她在那里有一栋滨临哈尔施塔特湖的小楼房。 就在十多天前的某个雪夜,宝儿突发急病,苏玲把他送到镇上的诊所就诊,医生说是急性腹膜炎,得赶紧送大医院,晚了恐有生命危险。 尽管当时夜已很深,还下着雪,苏玲还是带着孩子驱车前往四十多英里(约七十多公里)以外的萨尔茨堡市区。 |
一路疾驶在乡村公路上,由于心急如焚,深夜视线又不好,再加上冰雪路面,苏玲一不小心开出了路基,额头被撞出了血,当时就昏过去了。 不过她很快醒了过来,忍住剧痛,开着被撞坏的车继续上路,终于赶到了萨尔茨堡市区的一家医院,她也因流血过多以及心力交瘁,倒在了地上。 杰茜卡说到这里哭了起来。我真是心急如焚,连忙问道:“后来呢?告诉我她和宝儿怎样了?” 杰茜卡仍哭泣不止,我更急了,感觉腿都软了,大声喊道:“你说话呀!她们母子到底怎样了?” |
在我的追问下,杰茜卡这才告诉我,所幸经过医院的救治,母子均无大碍,目前很平安。 “经过这件事以后,我考虑了很久,决定把这事告诉你。虽然玲不让我跟你说,但我觉得,你有权也有义务知晓这一切。” 我流下了眼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心里义无反顾地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只听杰茜卡继续说道:“宇豪,你和玲的事我都知道。几个月前她回中国去找你,我真的很为她高兴,可没想到她又带着宝儿回来了。她跟我说,她不想打搅你。我弄不懂你们中国人对待感情的态度,既然彼此相爱,为什么又要躲着对方呢?” 她说到这里竟有些哽咽,“虽然我无权干涉你们之间的事,但我希望,你能不能来一趟奥地利?哪怕是看一眼她们母子也好啊!”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我毫不犹豫地答道。 杰茜卡又跟我说,在我抵达奥地利之前,她不会让苏玲知道我将去那边找她,否则她一定不会见我。 |
二十多天以后,我踏上了前往奥地利的旅程。 在江北国际机场T3航站楼的候机大厅,我和李文婷不期而遇,当时她刚飞完一趟航班,正和一群空姐往外走。 我们有几个月没见了,她看到我时微微怔了一下,继而视若无睹,与我擦肩而过。那一刻我的心在疼,我知道我和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相亲相爱的妹妹,恐怕今生都要形同陌路了。 但这样的伤感,丝毫也不能阻挡我去奥地利见苏玲母子的决心。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如何,我都要跟自己爱的女人和我的儿子在一起。 |
@平安快乐2021 541楼 2022-04-03 14:04:00 楼主快更新啊 ————————————————— 有点家事,会尽快更。给追文的朋友们预告下,苏玲母子虽遭遇车祸,但平安无事。 |
经过在上海和苏黎世的两次中转,我终于抵达奥地利首都维也纳。 尽管我知道维也纳是一座世界名城以及著名的音乐之乡,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爱在黎明破晓前》也是在这里拍摄的,讲的是发生在这里的故事,可尽早见到爱人和儿子的心,驱使着我未做停留,立即换乘了飞往萨尔茨堡的航班,马不停蹄地奔向那对母子的身边。 杰茜卡在萨尔茨堡的国际机场接到了我,她大约二十几不到三十岁,长得还算漂亮,身材很棒,属于健美型的。她开车载着我去距离这座城市七十多公里的哈尔施塔特。 那里濒临奥地利最美的湖泊哈尔施塔特湖,素有世界最美小镇之称。但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有我深爱的女人和我的儿子。 |
一路上,我尽览中欧美丽的田园风光,一切都是那么地令人心醉神迷,因为我即将见到那对母子。 “怎么样?奥地利美吧?”杰茜卡一边开车一边笑问道。 “是的,很美。”我点头说道,又向她道谢,“杰茜卡,谢谢你照顾她们母子,这些年多亏了有你在她们的身边。” 杰茜卡笑道:“你不用谢我,玲就像我的姐姐,我也很喜欢宝儿。而且玲救过我的命,如果当年不是她救了我,现在我也不会跟你在这里说话。” |
一个多小时后,远处,一座群山环抱中的美丽湖泊,呈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看,那就是哈尔施塔特湖。”杰茜卡指着前方说道。 “真美啊!”我由衷地赞叹道 |
很快,车子开进了湖边的一个小镇,这里自然就是被誉为世界最美小镇的哈尔施塔特了。 小镇上全是中世纪风格的建筑,宁静、秀美而又浪漫。我记得韩剧《春天的华尔兹》中,男女主人公就是在这座小镇上重逢的,所见之处,果然跟电视剧中一模一样。我也将在这里,跟自己的爱人重逢。 随着见到苏玲母子那一刻的越来越近,我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
车子穿过小镇,开到了位于湖畔的一栋小楼房前面的空地上,那里还停着两辆车。 我和杰茜卡刚下车,一个体型健硕的白人男子迎了上来,对杰茜卡微笑着用德语说着什么,我听懂了其中的“嘿!宝贝”。 杰茜卡跟他拥抱在了一起,当我的面接起吻来。我心说外国人确实开放,随时随地抱着就啃。 那个男人三十多岁的年龄,两人分开后又用德语说了几句,杰茜卡看向我,用中文对那个男人说道:“鲁迪,我给你介绍下……” 她还未说完,那个男人对我笑道:“你一定是宇豪了……” 他说着松开杰茜卡向我走来,并向我伸出了毛茸茸的右臂和手掌,“我是鲁迪,杰茜卡的男朋友,欢迎你来到奥地利。” 我惊异于他居然会说中文,虽然说得很生硬,握住他的右手微笑道:“谢谢,我是陈宇豪。” 鲁迪对我眨了下眼睛,笑道:“嘿!兄弟,你挺高挺帅的,难怪玲要对你神魂颠倒。” |
我身高一米八三,鲁迪比我矮些,最多一米八,但明显比我壮实,发达的肌肉仿佛要从衬衣里爆绽出来。 “谢谢,你过奖了。”我谦虚地笑道。如今的我,确实比过去多了几分男人的魅力,不再是当年那个被李文妮戏谑为白斩鸡的大男孩了。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在奔三十的年华中,比起二十来岁那会儿反而变帅了,也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使我拥有了成熟干练的气质。 寒暄了一番,我问道:“苏玲呢?” 鲁迪说道:“在花园里,我带你去见她们母子。” 杰茜卡问道:“还没跟玲说吧?” 鲁迪搂着女朋友的肩,笑道:“当然,亲爱的,一切听你的安排。” |
我在鲁迪和杰茜卡的陪同下,往房子的后面走去,还未走到,就听到一个女人和一个儿童欢快的儿歌声。 走到濒临湖边的花园,只见一个美丽的少妇坐在那里,身前站着一个小男孩,母子俩正一边相互击掌,一边说着你一拍一我拍一的儿歌。 她俩就是我日思夜想的爱人苏玲和我们的儿子苏君宝。苏玲的头发比几个月前留长了些,恢复了过去的中短发,非常好看。宝儿也比在国内时,长高了一些。 母子俩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仍然击着掌、吟着儿歌,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 目睹这一幕,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时,苏玲和宝儿吟完了儿歌,她捧住儿子的脸庞,笑道:“我儿子真乖!真聪明!” 她笑着,在宝儿的嘴上亲了一下。杰茜卡在我身旁轻喊道:“玲……” 苏玲抬头看向我们,当她看到我时,笑容一下子凝固了,愣在了那里。很快,她一脸惊慌地抱起宝儿,往房子里飞快地跑去。 “姐、玲子姐……”我喊着,追了过去。 杰茜卡也“玲”、“玲”地喊着,和鲁迪一起跟了上来。 |
来到苏玲的房间门前,房门紧闭,从里面锁上了。我一边敲门,一边急切地喊道:“玲子姐,你把门开开,你听我说……” 她在里面哭泣道:“你走吧?我是不会见你的,走啦!” 我流泪说道:“姐,我万里迢迢地飞过来,你连门都不给我开吗?” 杰茜卡也在一旁说道:“是啊!玲,你就把门开开吧?” “不,我不能见他……”只听苏玲哭道,“如果我见他了,婷婷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婷婷?我怎么面对妮儿,怎么面对陈李两家的长辈?” “姐,你听我说,把门开开听我说,好吗?”我说道。 “不,我不要听你说……”她在屋里喊道,“宇豪,你回去,从哪来的回哪去,就算姐求求你了!” 她说着呜呜呜地哭起来。我说道:“姐,你不是跟我说过吗?我们不会这辈子不见面的,为什么你现在反悔了,不让我见你和儿子了呢?” 她止住哭,说道:“我是说过,但不是说你想见就见的,什么时候让你见我们母子,由我决定。你现在冷不丁地跑来,算什么呀?” |
我一时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她又哭了一会儿,说道:“宇豪,姐求你了,回去吧!别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上次我回国找你,就错了,本来我没打算跟你在一起,可我控制不住自己,还是跟你在一起了,我不能再犯同样的错了。” 我擦去眼泪,尽量平静地说道:“姐,你听我说……没错,我是辜负了婷婷,是对不起我李爸和干妈,可说到底,我又有多大错呢?难道不是从一开始,我就是被大人们赶鸭子上架的吗?我从来没有对婷婷承诺过什么,我甚至都没有和她真正开始过。” “要说我有错,就错在我当初不该屈服于双方家长的意志,不该答应和婷婷假装情侣糊弄他们,从而让那丫头越陷越深,最终伤害到了她……” “而你,更没有错,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又何必在这里作茧自缚呢?杰茜卡已经把那晚你带宝儿去萨尔茨堡看病的事告诉我了,如果我还把你们母子丢在奥地利不闻不问,我他妈还是人吗?” “姐,从头到尾,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是命运的安排啊!我们怎么躲得过去呢?既然如此,又何必折磨彼此呢?” 我所看不到的是,此时苏玲坐在房间里,紧紧地搂着宝儿,已是泪流满面。 |
我抹了一下泪,沉声说道:“如果你不见我,我就一直守在门口,直到你开门为止。你一天不开门,我就在这里守一天,你一年不开门,我就在这里守一年,你一辈子不开门,我就在这里……”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守一辈子!我说到做到。” 一旁的杰茜卡此时也流泪了,说道:“玲,你就开门吧?求求你了。” 鲁迪搂着她,握了握她的肩头。门里传来苏玲的声音:“宇豪,我要你答应我,在这里呆几天就回去,回到你父母的身边。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们娘俩就算死在这屋子里,也不会出来见你。” 我决定暂时答应她,权当缓兵之计,说道:“好,我答应你。” 过了一会儿,门终于打开了,苏玲站在里面,泪眼婆娑地仰脸看着我,喃喃地唤道:“宇豪,宇豪……” |
我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深怕她又从我的眼前消失掉。杰茜卡在旁边看着我们,一边笑一边不停地抹泪。 “你干嘛呀?干嘛要来这里啊?”苏玲依偎在我的怀里,一边哭泣,一边打我。 我捧起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流泪说道:“我干嘛要来这里?这里有我最爱的女人,有我的儿子,她们母子,为我吃尽了苦头,你告诉我一个,不来的理由。” 她的那双泪眼凝视着我,不断有泪水涌出来,我俯下头,吻住了那对芳唇。她也热烈地回吻我,双手紧紧地环住我的腰身。 耳畔传来鲁迪的声音,“呃,亲爱的,我们去准备晚餐,把这里留给他们。” 他说着,搂着仍看着我们泪流不止的杰茜卡离开了。 |
我们吻着,忘乎所以,直到宝儿过来拉母亲的裤腿,稚嫩地喊着“妈妈”、“妈妈”,我俩才从忘记世间一切的二人世界中回过神来。 “妈妈,你和叔叔在干什么?”宝儿抬头仰望着我们,嫩声嫩气的问道。 苏玲一下俏脸绯红,扭过头去擦拭湿漉漉的嘴唇。我一把将宝儿抱了起来,往他脸上狠狠地亲了过去,一边亲一边说道:“想死我了,儿子……” “叔叔,疼、疼……”宝儿怯生生地说道。 苏玲拉了我一下,埋怨道:“哎呀!你弄疼儿子了。” 她又对宝儿说道:“宝贝,叫爸爸,他是你的爸爸……” 小家伙愣愣地看着我。苏玲又说道:“你不是老问妈妈,爸爸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来找你吗?爸爸现在来找我们了,叫爸爸啊!” 小家伙看着妈妈,仍不吭声,苏玲又流下了眼泪,“宝贝,他真的是你的爸爸,叫啊!” “爸爸,爸爸……”宝儿终于叫了出来。 我顿时激动得不能自已,泪如雨下,又亲了儿子两口,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一只手抱着儿子,一只手搂过苏玲,将母子俩搂在怀里。苏玲泣不成声…… |
饭前更一点,晚上继续。 |
落日的余晖,洒在哈尔施塔特湖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湖畔的花园里,两对情侣分别坐在一张长方形餐桌的两侧,愉快地共进晚餐。 “儿子,别太靠近湖边了。”苏玲招呼在花园里玩耍的宝儿。 鲁迪对我举起高脚杯,用生硬的中文微笑道:“宇豪,我很钦佩你,为了爱不远万里飞来奥地利,祝你们……” 他忽然扭头问身旁的杰茜卡,“宝贝,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杰茜卡脱口而出,“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这和苏玲的本意不符,端起酒杯说道:“反正,相爱的人在一起就对了。” “对,祝相爱的人在一起。”鲁迪说道。 我和苏玲相视一笑,各自举起酒杯,和鲁迪、杰茜卡的杯子碰在了一起,欢声笑语洒向湖面。 “杰茜卡,能问问你和鲁迪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吗?”我一边切割盘中的牛排,一边问道。 “你猜。”杰茜卡微笑道。 我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俩是健身教练吧?” 今天一见到这对情侣,我就觉得他俩的身材都很棒。 |
“bingo!”杰茜卡打了个响指,笑道,“我们确实都是健身教练,以前是同事,从那时开始相爱了,但现在在不同的健身房工作。我们一直很相爱……” 她说着看向身旁的鲁迪,“是吧?亲爱的。” “我爱你,宝贝。”鲁迪微笑着,和杰茜卡嘴对嘴的亲了一下。 我微笑看着这对随时随地都在秀恩爱的异国情侣,问道:“鲁迪的中文,自然是跟你学的啰?” “对啊!不过我的中文水平也不太高,玲来了后,帮我和鲁迪提高了不少。”杰茜卡说着,看向苏玲。 苏玲对我笑道:“我们是相互学习,我跟着他俩也学了不少德语。” 我暗自庆幸,苏玲母子在奥地利,能有这么好的两个朋友照顾她们。 |
夜幕低垂,哈尔施塔特湖的湖面漆黑如墨,两边的山影隐隐约约。 苏玲住的这间房很大,是整栋房子最大最豪华的一个房间,带了个小客厅。我和她相拥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品着红酒,一边隔着落地玻璃窗欣赏着夜色中的湖景。 苏玲告诉我,上次她去北京,把那个男人留给她的北京的房产,还给了他的女儿和前妻。虽然她胜诉的把握很大,但她不想和对方纠缠不休。 “宇豪,我这样做,是不是挺傻的?你介不介意呢?”她依偎在我怀里,看着我问道。 我微微一笑,“我怎么会介意呢?那些财产,跟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我甚至希望你把重庆的那些房产一并还给她们才好,我不想你沾那个已不在人世的男人半点光。” “你当我真傻呀!凭什么?”苏玲娇嗔道,“重庆的那几套房产,大多是我自己投资赚来的,凭什么还给她们?” 作为一个精明的女人,苏玲非常有做生意的头脑,那些年她用老男人给她的本钱进行投资,不仅攒下了几套房子,还存了一大笔钱。 “嗯,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笑道。 她又说,等宝儿再大一点,她就在萨尔茨堡市区开一家中餐馆或咖啡店,虽然娘俩衣食无忧,但她不愿就这么闲着,想给宝儿多挣点钱。 我看着她,却在心里说,我不会让你的计划得逞的。 |
苏玲还告诉我,哈尔施塔特很美,尤其是冬季,在白雪的覆盖下,美得就像童话里的世界。就是太冷了,奥地利的冬天,不是一般的冷,但非常值得一看。 “那好,我们冬天再来。”我搂着苏玲说道。 她不解地看向我,我解释道:“我是说,等到了冬天,我再来看看。” 她嫣然一笑,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幽幽地说道:“真像做梦一样……宇豪,你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要不你掐我下?” “讨厌!”她娇笑着,在我的大腿上打了一下,随即叹道,“你知道吗?宇豪,在之前的这些日子里,我天天都在想你,梦里都是你。今天当我看到你时,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我伸手托住她的下颌,轻轻地抬起她的脸,柔声说道:“即使是这样,也不愿联系我?” 柔和的光线下,苏玲的脸蛋格外娇美,让我不禁沉醉。 |
“你以为我不想联系你吗?好多次我都想拨通你的电话,可我一想到婷婷和你爸妈,就强迫自己不这样做。可是我越强迫自己,就越想你,想得不能自已,整夜、整夜的失眠……” 她说到这里哽咽起来,抬头看向我,“宇豪,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从睡裙的开口处伸进去,说道:“可能你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吧?” |
那两枚蓓蕾在掌心悄然绽放,而我那和我一起成长了二十八年的二师兄也高昂起了他的头颅。 |
她看着我说道:“我们两个之间,爱对方多一点的,一定是我。” “也许是我呢?”我看着她微笑,她也微笑看着我,和我吻在了一起。 我把她横抱在怀里,向卧室走去。一路上,她揽着我的脖子,与我吻个不停…… |
翌日吃过早餐,杰茜卡和鲁迪开车去萨尔茨堡上班去了。苏玲对正在吃早餐的宝儿说道:“宝贝,快点吃哦!今天我们要和爸爸出去玩。” “妈妈,我可以和爸爸玩了吗?”宝儿嫩声嫩声地说道,又看向我。 苏玲爱怜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笑道:“对啊!爸爸来了,我们就可以跟他一起玩了。” 她又对我笑道:“这孩子之前老问,为什么爸爸不来找我?我好想跟爸爸玩,今天总算是让他等到了。” 我心中一酸,搂着儿子说道:“宝贝,以后爸爸经常陪你玩,好吗?” 宝儿仰起小脑袋说道:“好。” 这时,我看到苏玲正在抹泪,问道:“怎么啦?姐。” “没什么,就是开心……”她哽咽道,转过身背对我。 我站起来把住她的双肩,柔声说道:“姐……” 她低泣道:“可一想到你走了后,他又找我要爸爸,该怎么跟他说啊?” “那我就不走了,或者,你们跟我回去。”我试探着说道。 她抹了下眼泪,笑道:“行了,别说傻话了。” 我连忙说道:“我没说傻话,我是认真的。” 她忽然严厉地盯向我,“宇豪,你再说这种话,再有这种念头,今天就离开这里。” 我只好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笑道:“好,我只是说说而已。” “说说都不行。”她依然严厉地说道。 |
待宝儿吃完早餐,我们来到房间里,苏玲拿出一套小家伙的衣服,让我给他换上,她自己也开始换衣服。从昨天到现在,我发现她的身材比过去更好了,腹部都有了马甲线,真的是标准的辣妈一枚。 “你的身材越来越好了。”我由衷地赞叹道。 她一边更衣一边笑道:“这都要归功于杰茜卡,自打我生下儿子后,她为了帮我迅速恢复身材,花了很多时间指导我健身,还在楼上专门给我搞了间健身房,供我每天锻炼。” 我笑道:“杰茜卡这女孩真不错!” “是啊!她跟我既像姐妹,又是闺蜜,我们母子能在这边认识她,得到她的照顾,真的很幸运。”苏玲说道。 |
上午的暖阳照射在哈尔施塔特湖上。一家三口收拾了一些出行所需的物品,穿上救生衣,驾着鲁迪的那艘电瓶船泛舟湖中,饱览绝美的湖光山色。 随着电瓶船越开越远,回头远眺,坐落在湖畔的小镇从远处看去,美得宛如梦中的世界。 开到一座小岛旁,那里有一个伸入湖中的栈桥,我们把船靠过去,将缆绳套在了桥桩上。然后我先登上栈桥,再从苏玲手中把宝儿抱上来,又将苏玲拉了上来。 三个人坐在栈桥上,此处格外宁静,景色也非常好,我不禁陶醉其中,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 接下来,我坐在岸边的草地上,用鲁迪的渔具垂钓,苏玲和宝儿在我附近的草地上嬉戏。看着身边欢笑声不断的母子俩,我真希望时光停留在这一刻,永不再流逝。 |
过了一会儿,苏玲学着宝儿的口吻对我喊道:“爸爸,来跟我们玩,跟我们一起玩,好不好嘛?” 我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母子身旁,苏玲又对宝儿说道:“让爸爸扮大灰狼,来抓我们好不好?” 宝儿咯咯笑着使劲点头。于是我脱掉外套,张牙舞爪、嗷嗷怪叫起来,苏玲喊道:“儿子快跑,大灰狼抓我们来了。” 母子俩笑着、叫着,往两边跑开了。我一会儿追追这个,一会儿又追追那个,母子俩四处逃避,笑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追上苏玲,从后面抱住了她,喊了一句“大灰狼要吃小白兔了”,张嘴向她的脖子啃去。 “不要,不要啦!”苏玲背倚在我怀里挣扎、躲避,娇笑不断。 宝儿在附近喊道:“爸爸来抓我,爸爸来抓我呀!” 我放开苏玲,又扑向儿子,小家伙尖叫着逃跑,很快被我扑倒在草地上,嗷嗷地作啃咬状。小家伙一边拼命地翻滚挣扎,一边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儿子,妈妈救你来了。”苏玲喊着,赶到父子俩的身边,拿起我刚才脱掉的外套往我身上打,一边打一边笑。 我反手将她也按倒在草地上,抱着她啃咬,宝儿又反过来拉拽我,救他的妈妈,被我再次按倒。 我一手一个压着母子俩,啃啃这个,咬咬那个。一家三口的欢声笑语,飘荡在哈尔施塔特湖的湖畔…… |
在奥地利的那几天,我徜徉于这座世界最美的小镇,徜徉于美丽的哈尔施塔特湖,徜徉于和苏玲共筑的爱河之中,徜徉于和儿子的父子亲情之中,真有点令我乐不思蜀。 这些日子里,宝儿跟我非常亲近,之前在重庆时,他就跟我很亲近了,如今知道我是他的爸爸后,对我越发的依赖。他每天都和我粘在一起,“爸爸”、“爸爸”地叫个不停,每晚都要我诓他睡觉,连妈妈都不要了。 有一次他问我,“爸爸,你会走吗?” 我摸着他的头说,爸爸不会走,不会再离开你了。看着这一幕,苏玲不由得暗自垂泪。 还有一次,我和儿子玩得正欢,看到苏玲在一旁注视着我们,目露忧郁之色。我暗暗地在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虽然我和苏玲每天都沉浸于彼此的柔情蜜意,可有一天,我俩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争执。 |
那天,杰茜卡也在场,苏玲问我签证是不是快到期了,该回去了吧? 当她听我说准备明天动身时,微微一笑,掩饰着失落和不舍的心情,“那好,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我淡然说道:“但我不是一个人回去。” 她一惊,不安地看着我,“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我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我和你,带上我们的儿子,我们三个人一起回去。” 我说这话的同时,脑海中又一次浮现起我爸暴跳如雷的面孔。我深深地明白,要让我爸接受苏玲这样的女人当儿媳,并承认我和她未婚生下的孩子,难上加难。但我已义无反顾。 |
“不,不可能!”苏玲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一下站了起来,“我和宝儿不会跟你回去,我们娘俩就在这儿,哪也不去。” “为什么啊?”我也站了起来,盯着她急切地说道,“我爱你,你也爱我,宝儿是我的儿子,我们三个人应该在一起啊!” “宇豪!”她喊道,含泪看着我,“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爸妈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我也不配做你的妻子,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的情绪也激动起来,嚷道:“我也希望你明白,在明知道我有个儿子,你独自带着我们的孩子生活的情况下,仍然把你们娘俩扔在这么遥远的地方,连见一面都不容易,更别提照顾你们了。我做不到……” 我顿了顿,又说道:“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压根就没有打算自己一个人回去,我要把你们母子带回去,照顾你们,亲自抚养我们的儿子。” 苏玲流下了眼泪,“我让你在奥地利跟我呆在一起,已经是我的底线了,我不能越过这条底线。宇豪,你别逼我行吗?” |
“你也别逼我,行吗?”我盯着她,抬手指向某处,“难道你真的想让我置自己的爱人于不顾,明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却远隔万里难以相见,甚至不闻不问吗?” 她的那双泪眼怔怔地看着我。我继续说道:“以前是我不知道,现在我已经知道一切了,你叫我怎么能心安理得地一个人回去,你叫我在国内的日子里,怎么能安心过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天都无法安心,我没办法好好地工作、好好的生活,更不可能跟别的女人谈情说爱。因为我的心……” 我突然停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胸口,“被你和我们的儿子,留在了奥地利。” “你干嘛非得这样啊?”苏玲不禁掩面而泣,“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和你在一起,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人生,是我想要的人生。”我看着她坚定地说道,“别替我选择我的人生,好吗?我的人生,不该由我自己来作主吗?” “可你的选择是错的呢?”她抬起脸,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我说过了,没有你和儿子,我的人生一无是处。” |
杰茜卡轻轻地拽了拽苏玲的胳膊,说道:“玲,你就跟宇豪回去吧?其实这些年,你躲他躲在这里,根本就不快乐,一天也没有快乐过,你这样又是何苦呢?而且,宝儿那么小,他也需要爸爸啊!你看他这几天,多开心,难道你忍心让他刚有了爸爸,又突然失去爸爸吗?” 听着杰茜卡的话,苏玲哭得更伤心了。我把她拥入怀中,柔声说道:“姐,跟我回去吧?我不能没有你,也不能没有儿子。如果你俩不跟我回去,那我……” 我的语气忽然变得坚定,“我也不回去,就留在这里守着你们娘俩。” “是啊!玲……”杰茜卡说道,“宝儿需要爸爸,你也需要爱人,就跟他回去吧!” 苏玲在我怀中泣不成声。我搂着她说道:“姐,无论如何,跟我回去,我们一家三口,为什么非要分开呢?以后有再大的困难,我和你一起面对,好吗?” 她在我怀里哭泣道:“宇豪,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
但苏玲终究没有跟我一起回国,因为她要留在这里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那场婚礼定于下个月举行,在这期间她还要在这边处理一些事情。 我一听,深怕她又一次骗我,决定留下来等婚礼结束后,和她一起回国。 “你的签证快到期了,留下来当黑户吗?”苏玲笑道,“好啦!你把宝儿带回去,交给我父母,总该放心了吧?我就算不想要你了,总得要儿子吧?” |
次日,萨尔茨堡机场的候机大厅里,苏玲送别我和宝儿,她一再嘱咐小家伙一定要听爸爸和外公外婆的话。 我拿出那条祖传的钻石项链,告诉苏玲这是我太奶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只给老陈家的儿媳,并向她坦言,之前曾被我妈送给过李文婷,希望她不要介意。 苏玲顿感不安,说道:“你先收着,等以后在国内时,再给我吧?” 我不由分说戴在了她的脖子上,笑道:“不行,必须现在给你,因为你已经是我的老婆了,我要用它拴住你,拴你一辈子。” “宇豪,你对我的爱,恐怕这辈子我都还不清了。”苏玲哽咽着说道。 我把她抱到怀中,微笑道:“傻丫头,你别想赖账,以后我们的日子长着呢!慢慢还我。” 我们拥吻告别,并约定一个多月以后,在重庆相聚。 |
回到重庆后,我特意去成都跟李文妮见了一面,把我和苏玲已决定在一起的事跟她说了。 李文妮告诉我,当初我和李文婷假扮恋人欺骗双方父母的这件事,多多少少还是伤到了她爸妈的心。 我点头说道:“这辈子我对不起李爸、干妈,也对不起婷婷。这是我欠他们的,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还。我也知道我爸妈不会同意,尤其是我爸。但无论怎样,我都要和苏玲在一起。” 李文妮看了我一会儿,说道:“弟弟,你就那么爱苏玲吗?”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在我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的时候,她走进了我的心,这辈子我都没办法把她从我的心里拔走。” “好,我祝福你们……”李文妮握住我的手,微微笑道,“你和苏玲都是我最爱的人,你们能够历尽艰难和岁月的磨砺最终走到一起,姐为你们高兴。”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那句诗,我和苏玲,真的就是这样,太不容易了。 |
我如释重负地笑道:“家里总算有一个支持我的人了……” 继而动情地说道:“姐,你和苏玲也是我最爱的女人。” 李文妮笑了,末了问道:“那问你个问题呗!假如说我和苏玲同时掉到了河里,我俩都不会游泳,而你只能救一个,你打算救谁?” 她那双迷人的眼睛调皮地盯着我。我无奈地笑道:“拜托,姐,这种无聊又弱智的问题,也是你李大妞问的吗?你还是那个轻轻松松就拿到九八五大学硕士文凭的美女学霸吗?还是那个有口皆碑的美女大律师吗?” “说!”李文妮依然笑着,却不容置疑。 我想了想,只好说道:“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当然救你啦?” 她莞尔一笑,“真的假的?是不是哦?” 我正色说道:“然后我就跳回到河里,和苏玲死在一起。” “我就知道我没有苏玲重要……”李文妮故作不满地说道。 |
接下来我们又聊到了李文婷。李文妮说小丫头这些日子以来,状态确实不好,每次看到她都是郁郁寡欢的。 “对于她来说,你就是她的全世界,这一下老天把她的整个世界都拿走了,你叫她怎么开心得起来?还好小丫头拎得清,在工作上没出什么岔子,否则你真的是不可饶恕。算了……” 她又说道:“时间能治愈一切,她会好起来的,也会遇到心仪的男人,你也别太操心了。” 听着李文妮的话,我陷入深深的不安之中,却并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和作出的决定感到后悔。 |
之后的一个周末,我和李文妮、阿汤哥两口子带着宝儿和小阿汤哥这对小兄弟,去位于江北的儿童公园玩了一次,玩得不亦乐乎。 李文妮对于宝儿这个她的弟弟和她的闺蜜生下的儿子,喜欢得爱不释手。 我觉得,本来我就铁了心要和苏玲共度一生,现在有我最亲爱的姐姐,同时也是我们陈李两家最被倚重、最具话语权的人支持我,我对今后的生活就更有信心了。 |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五月的一天,我给苏玲打去了电话,想问她回国的机票订好没有?什么时候到达重庆?却没料到,接电话的是杰茜卡。 “宇豪……”她的声音显得沉痛而犹豫,让我顿生不详的预感。 “玲她……出事了……” 我一下如坠深渊。 |
多日以后,我来到了那栋临湖的小楼房外面,杰茜卡和鲁迪迎了出来。我对他俩笑道:“告诉我,苏玲在哪?你们别再开玩笑了。” 直到这时,我仍不愿相信杰茜卡在电话里告诉我的一切,宁愿相信这只是他们合起伙来搞的一场恶作剧。 杰茜卡跟鲁迪互看了一眼,叹息不语。鲁迪上前说道:“嘿!伙计,你听我说……” 我一把推开他,嚷道:“苏玲到底在哪?你们的这个恶作剧一点都不好玩,告诉我她在哪?” 我说着进了房子,高声喊着“苏玲”、“玲子姐”,一边喊一边在整栋房子楼上楼下、里里外外地寻找,一直找到后花园,始终不见苏玲的身影。 “宇豪,玲她不在了,她真的不在了。” 我对杰茜卡吼道:“你骗我,我不相信,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一定要找到她。” 我冲向别处寻找,被鲁迪拦住了,这个体壮如牛的日耳曼男人用双手把住我的两个肩头,说道:“嘿!伙计,你听着,苏玲确实是死了,她在天国,与上帝同在。” 我推开鲁迪给了他一拳,被杰茜卡从身后死死抱住,她喊道:“宇豪,你别这样,你冷静点……” 鲁迪揉了揉被我打疼的脸颊,再次把住我的双肩,盯着我说道:“如果你不相信,跟我去一个地方。” |
直到来到苏玲的墓前,我这才放弃了最后的幻想,两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从我的喉咙里喷薄而出,“玲子姐……” 杰茜卡也在一旁流泪看着我。待我哭声渐小,鲁迪把我从地上扶起来,三个人坐在墓前。 杰茜卡告诉我,以前苏玲曾跟她说过,哪一天她不在了,就葬在这座宁静的小镇,葬在这个风景如画的湖畔。所以她未征求我的意见,就让苏玲入土为安了。 我想,既然这是苏玲生前的意愿,就让她长眠于此吧! 尽管之前我已大致从杰茜卡那里了解到了苏玲的死因,这会儿她仍然跟我详述了一番。 |
那天,苏玲和杰茜卡去萨尔茨堡的超市采购物品,采购完来到地下车库,杰茜卡说忘了买鱼子酱,让苏玲在车旁等她会儿,又回超市去了。 厄运在杰茜卡离开后没多久悄然而至。此时地下车库里除了苏玲,几乎没有别的人,一个年轻的中东小伙子持刀抢劫苏玲。她不敢有丝毫反抗,将身上的现金全都给了对方,可那个中东人发现了苏玲脖子上的那条钻石项链,威逼她解下来。 苏玲说这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不能给你。中东人动手就抢,苏玲拼命反抗,这个过程中,被中东人刺了两刀,倒在血泊之中。 年轻的中东人也被吓到了,没来得及取项链赶紧逃走。杰茜卡也赶到了,苏玲弥留之际告诉了她两件事,一是让我跟李文婷在一起,二是别把宝儿带回我家,就由她的父母抚养,她已给宝儿留下了足够的钱,足以让他长大成人。 由于失血过多,又严重地伤到了内脏器官,救护车赶到时,苏玲已离开了人世。 听到这里,我泪如雨下。她在弥留之际,还在为我的将来着想,为我的家人着想,不希望宝儿成为我的累赘。 |
哈尔施塔特的夜晚是如此的清冷,又是如此的迷人,一如她白天时的美丽。 走在寥无行人的小镇街道上,我想到了一个多月以前第一次来奥地利时,我和苏玲曾约定,等到冬季与她相聚在这个童话般的小镇。 可还未等到那天,她已不在了,怎不叫我悲从中来? |
信步走进一家小酒馆,要了一杯德国黑啤,我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之中。 我想到了那天带着宝儿和苏玲在萨尔茨堡机场分别的那一幕,那时的我又怎能想到,那次满怀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的道别,却成了我和苏玲之间今生的永别。而从那一天开始,宝儿再也见不到他的妈妈了。 看着手中那条祖传的项链,我在心里想,如果当时我不把它戴在苏玲的脖子上,而是像她说的,回到国内后再给她,她也不会惨遭横祸。 一想到这个,我就痛悔莫及,流着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喊,“姐,玲子姐……” 直到一个男人走到我身旁,用英语问道:“嘿!中国人,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我伏在桌上,头也不抬地对他挥了挥手,听到他叹息了一声,离去了。 |
回重庆那天,李文妮在机场出港口外接我。我一见到她,就止不住地流泪。她含着泪一手搂着我,一手拖着拉杆箱,姐弟俩往地下车库走去。 刚一上车,我就崩溃了,伏在李文妮的怀里痛哭不止。她搂着我的头安慰我,也是泪流满面。 那天,我们姐弟俩在车上相拥而泣,哭了很久。 李文妮哭着说,苏玲去北京前曾找过她,当时她还说了很多数落她、指责她的话,没想到那次竟是姐妹俩此生最后的一面,现在一想起来,就倍感悲伤和自责。 末了,她对我说,无论如何,我们两个都要把宝儿从小照顾大。 |
于我而言,我肯定不能弃宝儿于不顾,他是苏玲遗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也是我的骨肉,我必须对他不离不弃。 虽然宝儿的日常生活仍由苏玲的父母照顾,但他是我的儿子,我要把他抚养成人,将来还要帮助他成家立业。 我爸妈知道这事后,简直难以置信。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我居然跟李文妮的干姐姐发生了一段情,还生下了孩子。 我爸大发雷霆,把我揍了一顿,并且坚决不认这个私生的孙子。尽管他已没脸请求李家和李文婷原谅我的行为。 他也不准我打苏玲遗产的主意,毕竟苏玲给宝儿和她父母留下了几套房产和一大笔存款。他说我们家虽然不算富裕,但也算得上小康之家,还不至于吃别人的嗟来之食。 我说我和苏玲又没有结过婚,并无遗产继承的资格,何况我压根没想过得苏玲的遗产,那些财产全都是她父母的,但孩子我不能不认。 |
我们父子就算杠上了。我妈心软,想认下宝儿,但她不愿违拗我爸,又碍着李家的情面,心疼得眼泪流了又流。 从那以后,我很少回父母家,因为不想跟他们就此事发生争执。我经常去苏玲的父母家,跟宝儿呆在一起,并替身处天国的她照顾父母。 苏父、苏母二度失去亲骨肉,自然是悲痛难当,好在宝儿的存在以及我把他们当做自己的父母来侍奉,多少让两位老人家感到了一点安慰。 |
一年零两个月过去了。这一年多以来,我逐渐走出了苏玲离世带给我的悲痛,尽管我将用一生来怀念她。 年近而立的我努力工作,努力挣钱,一切为了宝儿。尽管苏玲留给宝儿的资产足够他衣食无忧,可我还是要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到了这时,我妈已没在成都帮李文妮带孩子了,而是由已退休的汤母接班。 李文妮几乎每次回重庆,都要跟我去苏家看望苏父、苏母和宝儿,也常和我带着宝儿出去玩。她每次回重庆,都是住在我那里。 |
二零二零年七月的一天,我和李文妮带着宝儿、小阿汤哥在中央公园玩。我和两个小家伙在草坪上踢了会儿小足球,让兄弟俩自己玩,坐到了李文妮的身边。 看着这对玩得正欢的小兄弟,这年三十二岁的李文妮不禁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那几年咱俩住在一起的时光,仿佛还在昨天,这会儿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有时想想真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我笑道,“现在我还常做梦梦到那会儿,在梦里对自己说,糟了,妮儿姐叫我洗的那堆衣服还放在那儿呢!回头肯定要被她骂。醒来后一想到你都结婚好几年了,孩子都几岁了,我的孩子也有几岁了,就觉得好笑,同时也蛮怀念那段时光的。” 李文妮一下笑了,“我也是呢!经常梦到那会儿,在梦里被你气得牙痒痒,不是破口大骂就是拳打脚踢。阿汤哥跟我说过几次了,你夜里又在骂宇豪。还有一天早晨,我在梦里说,宇豪,赶紧起床吃早餐啦!姐上班去了。又被我老公给听到了,哈哈哈……” 我看着她,心里溢满了幸福,觉得这一生有这样一个姐姐管着、宠着,何其辛哉? “姐,我这一生有你陪伴,真的好幸运!”我不禁说道。 她对我笑道:“我何尝不是呢?” “我们这样,是不是很肉麻!”我看着她笑。 她在我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娇笑道:“是你先肉麻的。” |
这时,我看到草坪上两个小家伙在抢皮球,对宝儿喊道:“宝儿,你让着点弟弟。” 李文妮也看着兄弟俩,笑道:“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竟然比我先生孩子,我的孩子竟然比我弟弟的孩子小。” 我叹道:“是啊!我也从来没有想过。” “宇豪……”她温柔地唤我,“以后,咱俩的孩子就像咱俩从小到大那样相亲相爱,好吗?” 我搂住她的肩,对她微笑点头,“好,就让他俩成为这世上最要好、最亲密的兄弟,如同我俩是最要好、最亲密的姐弟一样。” “嗯。”李文妮也笑着点头,将头倚在我的肩上。 |
我俩正说着话,草坪上的那对小兄弟为抢皮球打了起来。宝儿比小阿汤哥大几个月,个子也要大不少,自然是占到上风,把弟弟压在了身下。小阿汤哥顿时哇哇大哭。 我和李文妮赶紧过去将他俩分开。我不由分说,在宝儿的屁股上连打了好几下,一边打一边教训,“谁让你欺负弟弟的?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 打得宝儿也哭了。李文妮怀里抱着小阿汤哥,推了我一把,埋怨道:“你打孩子干嘛?他还那么小,不能好好跟他说啊?” 她又瞪了我一眼,站起来将宝儿抱在怀里,另一只手牵着小阿汤哥,回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我也过去坐下,把小阿汤哥抱在自己的怀里,姐弟俩抱着对方的孩子,继续说话。 |
李文妮安抚了一会儿宝儿,待他止住哭,又跟我聊起来。我们聊到了李文婷,这年的她二十四岁了。 “你知道吗?婷婷交了一个男朋友。”李文妮说道。 我暗暗一惊,摇了摇头,同时在心里想,这是迟早的事,何必大惊小怪呢? “已经交往了一段时间了。” “是吗?那个男的怎样?” 接下来,李文妮告诉我,那个男的比我小一些,是个富二代,长得也挺帅的,以前坐飞机时跟李文婷认识了,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经常去航空公司的宿舍找李文婷,有时还会追到天上去。 “追到天上?”我喃喃地说道,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于这个从小到大喜欢自己的漂亮女孩,尽管是我自己拒绝了她,可当听到她有了男朋友时,还是五味杂陈。 “对啊!有几次,那个男孩故意打听到婷婷飞的航班号,买了那趟航班的机票登机,就为了跟她见一面……” 李文妮不禁笑道:“都是钱多了烧的……” 她顿了顿,又说道:“这些年他一直在追求婷婷,但婷婷始终没有接受他的追求。这事啊!他们航空公司很多人都知道……就在今年五月份,婷婷终于答应了。” |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耳畔继续传来李文妮的话声,“宇豪,你老实跟姐说,这么多年了,你对婷婷就没动过心吗?” 我叹息了一声,如实相告,“怎么可能一点没动过心呢?她那么喜欢我,又那么漂亮。只是,我知道她对我有意思时,我已经跟苏玲在一起了……” 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几年以前的那个国庆节,那年我还在上大四,李文婷还是个高中生。当时我准备回重庆和苏玲相聚,李文婷送我去公交车站,分别时她亲了我一下。 “我想,如果没有苏玲,我应该会和婷婷在一起的。” 李文妮叹道:“唉!造化弄人啊!” 她想了想说道:“宇豪,你现在心里还有婷婷吗?” 我看向她,“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还喜欢她,现在不是没有机会。我看得出,婷婷虽然接受了那个富二代的追求,但她并不爱他……”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李文妮问道:“苏玲走了也有一年多了,你是不是还没走出来?” “不完全是这个原因。”我说道,“当初我拒绝过婷婷,还伤害到了她,我还有什么资格得到她的爱?” “可是……”李文妮蹙眉说道,“那丫头的心里仍然有你……” 我打断了她,“就算是这样,我又怎能心安?当初是我不要她,现在苏玲不在了,我又回过头来找她,我把她当什么了?一直放在那里的备胎吗?何况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李文妮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 |
正当我俩唏嘘之际,一个老妇人过来还我们皮球,刚才我和李文妮重新坐到长椅上时,她向我们借了皮球给她孙子玩。 老妇人道谢了一番,说道:“年轻人,你俩真有福气,两个孩子。” 李文妮笑道:“阿姨,您弄错了,我们不是夫妻,他是我弟弟。这俩一个是我的孩子,另一个是我弟弟的孩子。” “哦!是这样的啊?”老妇人呵呵笑道,“你们姐弟俩的感情可真好。” |
待老妇人走后,李文妮问我,陈爸至今仍没见过宝儿吗? 我摇头道:“没有,只是我妈给他看过照片。不过据我妈说,其实他心里蛮想见宝儿的,毕竟是他的亲孙子。虽然他不准我妈去见宝儿,但对于我妈偷偷见宝儿这事,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日子以来,我妈没少瞒着我爸和她的孙子见面,她是女人,心肠软,哪能在知道了自己有个孙子后,还不闻不问的? “我知道我爸这样做,是想向李爸和干妈表明他的立场,他怎么都不会认这个孙子。因为在这件事上,他认为是我欺骗了婷婷,是我对不起婷婷。不过他的想法也不算错。” “唉!陈爸可真够拧的。”李文妮叹息道。 |
姐弟俩又唏嘘了一番。我问道:“那个姓胡的老家伙,没再为难过你吧?” 李文妮莞尔笑道:“没有啦!他又不是拎不清的人,怎么可能纠缠不休?” 一个月前,我去成都和李文妮跟一个胡姓大老板吃了一顿饭。当时我差点就把那个胡老板给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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