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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说一说住在我对门的那对母女[第8页]

作者:陈又言
首页 上一页[7] 本页[8] 下一页[9] 尾页[1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两个女人一走,郝大维坐过来抓住我的肩头说道:“好你个三流作家,难怪当初你叫我别吃窝边草,敢情这株窝边的嫩草是给你自己留着的啊?”

    我推开他的手,“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

    郝大维眼睛一瞪,“我说话难听?你做的事不难看吗?”

    “我怎么啦?我和姗姗男未婚、女未嫁,恋爱自由,碍着谁了吗?”

    “你们是没碍着谁,可你们之间差了二十多岁,你都可以当人小丫头的爹了。”

    “二十多岁又怎么啦?孙中山比宋庆龄、陈纳德比陈香梅,还大了三十多呢!郭富城不比他老婆大二十多吗?还有默多克和邓文迪……”

    “得得得……”郝大维打断我,“你咋不说杨振宁比翁帆大五十多呢?”

    “我忘了,谢谢提醒!”

    “少他妈跟我贫!”郝大维气急败坏地对我挥了下手,“你说的这些都是伟人、名人,关你毛事?你能跟人家比?”

    “伟人、名人也是人,他们能老少恋,凭什么我和姗姗就不能?”

    郝大维被我给气坏了,对着我指指点点,“你就作吧你……”

    然后他问我和文姗姗是怎么开始的?我就把一个多月以前去横店跟文姗姗见面的事说了。

    他有些难以理解,说道:“照理说,你不是容易冲动的人,怎么就答应她了呢?”

    我叹息了一声,把头埋进双手,“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心一软就答应了。”

    “你真的喜欢她吗?”郝大维问道。

    我抬起头说道:“当然,否则我也不可能答应她。”
    郝大维也叹息了一声,“是啊!有个这么貌美如花的女孩上赶着,谁顶得住?换我也得崩。”

    我又抬头看向他,他笑了笑,“我只是打个比方。”
    楼上,陈美言对文姗姗说道:“姗姗,你年轻貌美,条件那么好,找什么样的男孩子找不到,为什么非要找我哥这个四十多的老男人呢?”

    文姗姗说道:“因为我爱他,很早就开始爱他了,就这么简单。”

    陈美言蹙眉说道:“可你想过没有?他比你大二十二岁,足够当你的爸爸了。”

    文姗姗笑道:“这不是问题,只要我爱他,他也爱我,这就足够了。而且,少言蛮帅的,又够成熟,比那些小鲜肉、小屁孩强多了。”

    陈美言耐着性子说道:“是,他现在的确是男人四十一枝花。可再过十年呢?他都是五十多的小老头了,你才三十岁,再往后,他都是六十岁的糟老头子了,你还不到四十,那时你们还能像现在这么和谐、这么卿卿我我吗?”

    文姗姗盯了陈美言一会儿,说道:“就算是你说的这样,就算他老成了那样,我也爱他,而且无怨无悔地服侍他。”

    陈美言感到无话可说,叹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文姗姗。
    两个女人下楼后,看到我和郝大维坐在沙发的两头,谁也不理谁,陈美言问道:“老公,你跟他谈得怎样了?”

    郝大维瞥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哥,我拿他没辙。”

    陈美言说道:“难怪你俩昨天一来,我就觉得哪不对劲?少言、少言叫得贼亲热,连妮儿的红包也是一块儿给……”

    她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又说道:“哥,爸妈说话就快来了,你和姗姗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向他们交代?还是,一直瞒着他们?”

    我说道:“我没打算瞒,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

    陈美言愁眉不展,“你以为他们开通到,允许你娶一个比你小二十多的女孩吗?”

    “无论他们同不同意,我都会尽力说服他们。”

    “如果他们就是不同意呢?尤其是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我就继续说服他们,直到他们同意为止。”我说着,握住身旁文姗姗的手看向她,她也看向我,眼波流转中,情意绵绵。

    那时的我,尽管明知前路坎坷,但已下定决心和文姗姗好下去,之前的那些顾虑已烟消云散。我觉得她那么爱我,身世又那么可怜,唯一的亲人又进了监狱,她在这个世上只剩我了,我不能辜负她。
    我看了看陈美言,又看了看郝大维,说道:“爸妈那边不用你们操心,我会看着办。关键是,你俩得无条件地支持我们。”

    陈美言叹道:“你俩都这样了,吃了秤砣铁了心,我反对有用吗?爸妈那边我会帮着你说的。”

    她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上辈子欠你的。”

    我又问郝大维,“大维,你呢?”

    那厮双手一摊,“我老婆怎么说,我自然是听她的。”

    我搂住文姗姗的肩头,又和她相视而笑。

    “对了……”我正色说道,“还有件事,从今以后,姗姗不可以再叫你们叔叔、阿姨了,改叫大哥、姐姐。”

    郝大维无可奈何地说道:“你说你折腾个啥劲?这下好了,直接把我降了一辈。要我说啊!姗姗也别叫我和美言什么哥、什么姐的了,我俩干脆叫她嫂子得了。”

    我笑道:“好啊!就这么定了。”

    郝大维一脚踹在我的小腿上,陈美言拿起一个桔子扔到郝大维身上。文姗姗在我怀里羞涩而又甜蜜地笑了,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当晚,我们仍住在郝大维和陈美言的家里。陈美言因为是孕妇,得保证休息时间,不到十点钟,郝大维先安顿郝妮在她的房间睡下了,又来客厅扶陈美言,“老婆,我们睡觉去。”

    陈美言刚站起来,文姗姗就拉起我的手说道:“少言,我们也睡觉去。”

    她不由分说,把我拉进了她住的那间卧室,砰地一下关上了门,把个客厅里的那两口子看得目瞪口呆,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相视摇头而笑。
    郝大维和陈美言上楼后,我松开文姗姗的唇,说道:“你这样,那俩不是误会大发了吗?”

    文姗姗嘻嘻笑道:“我就是要他们误会啊!”

    她接着又调皮地看着我,“我们也可以,不让他们误会。”

    我躲开她的目光,说道:“你早点睡。”

    正待离去,被文姗姗揽住脖子,那对唇又吻了上来……
    从文姗姗的房间出来,我上楼来到主卧室门外,敲了敲门,“大维,你们睡了吗?”

    “干嘛?”郝大维在里面应道。

    “出来下,跟你说两句。”

    不一会儿,郝大维出来了,说道:“你不跟小仙女春宵一刻,上来干嘛?”

    “刚才姗姗是给你们开玩笑的,实际上我和她无论是在我家,还是在你家,都是分开睡的……”

    郝大维有点诧异地看了我一会儿,问道:“也就是说,你俩还没那事?”

    我点头道:“是的?”

    “为什么?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一方面是因为才刚开始,另一方面,我比她大那么多,在我们的未来明确之前,我是不会碰她的。”

    郝大维沉吟道:“也就是说,虽然你和她在一起了,可你对你俩的事并没有信心,或者说并没有把握,所以不愿玷污了人小姑娘的清白之身,是吧?”

    我对他点了点头,“大概就是你说的这个意思吧!”

    “明白了。”郝大维拍了拍我的胳膊,“下去睡了吧?”

    “行,这事你跟美言也说说。”

    “我才不说呢!我就说,你个老王八蛋早就把人小丫头睡了。”

    “嘿!我这暴脾气,老子还收拾不了你了。”

    我作势踢向郝大维,他往后一躲,哈哈笑着进屋关上了门。
    原本打算春节期间去监狱探视文晓蕾,怎奈疫情的原因,只得作罢。

    直到四月份疫情控制下来了,我爸妈才来到海州,比原计划推迟了两个多月,就在文姗姗去横店复工的前一天。好在还有两周才到陈美言的预产期。
    郝大维去机场接的我爸妈,到家时,我和陈美言、文姗姗都在。

    二老一看到陈美言的大肚子,就喜笑颜开。外孙子也是孙子,也是给老陈家添丁家口。

    当二老看到文姗姗时,颇感意外,我妈问道:“这丫头是……”

    文姗姗连忙乖巧地对我爸妈鞠躬问好,“伯父、伯母好!”

    “好、好、好……”我妈应着,诧异的目光看向我和陈美言。

    陈美言挽着我妈的胳膊说道:“她叫姗姗,是我哥邻居家的女儿,跟我们的关系特别好,听说你们来了,过来看望你们。”

    我妈笑盈盈地拉起文姗姗的手,说道:“这姑娘,长得真够俊的,身材也那么好,跟个大明星似的。”

    文姗姗不好意思地笑道:“伯母,您过奖了,您和伯父快请坐。”
    我妈一见到文姗姗就喜欢上了,拉着她的手坐到了沙发上,问长问短,什么多大了,在上大学还是工作了之类的。

    我和郝大维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说不定有戏?

    陈美言在一旁帮文姗姗回答,“姗姗二十岁,在做艺人。”

    “艺人?”我妈一下没听懂。

    陈美言解释道:“就是演员,歌手。”

    “是吗?”我妈惊喜地说道,看向文姗姗,“我说这姑娘怎么这么好看?还有明星气质?敢情是演员啊!”

    “伯母,您过奖了。”文姗姗羞涩地笑着,偷偷看了我一眼。

    “不过呢?姑娘。”我妈笑道:“我卖个老,我今年六十八了,我家老头子七十了,我那大外孙子都上初中了,所以你也别伯父、伯母地叫了,还是叫爷爷、奶奶比较合适。你说呢?”

    我站到文姗姗旁边,伸手揽住她的肩头,说道:“妈,其实……姗姗是我的女朋友。”

    此言一出,我妈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我爸也锁起眉头向我看来。

    屋子里的气氛,立即尴尬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那、那啥?”我妈松开文姗姗的手,说道:“大维,你把我的拉杆箱打开,把我给你们带的东西拿出来……”

    “好的,妈。”郝大维应道,蹲下来打开拉杆箱。

    我妈又对陈美言说道:“美言啊!来之前我给宝宝打了几件小毛衣。还有,你二姨听说你要生二胎了,给你买了些红糖和阿胶,坐月子的时候吃。”

    “哎呀!妈,现在哪哪什么买不到?还大老远地背到海州来,费不费事啊?”陈美言埋怨道。

    “虽说都能买到,可这也是做老辈的一点心意不是?”我妈说着起身,对郝大维说道:“算了,大维,我来,你别给我翻乱了。”

    只听我爸重重地哼了一声,铁青个脸一言不发。我们四个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陈美言对我说道:“哥,不如你和姗姗先回去吧?”

    我寻思也只能如此了,便对我爸、我妈说道:“爸,妈,我先带姗姗回去了。”

    文姗姗也说道:“伯父、伯母,我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你们。”

    我爸看着别处,仍是一言不发,我妈继续在拉杆箱里翻找,“诶,阿胶放哪了?我记得明明是放在这个箱子里的……”

    他们都当文姗姗不存在。陈美言对我们一摆头,蹙眉道:“走吧!”
    回家的路上,文姗姗坐在副驾位上愁眉不展。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微微笑道:“没事……”

    “少言,你说,你爸妈是不是特别不喜欢我啊?”文姗姗委屈地说道。

    我笑道:“哪有?他们只是觉得太突然,一时接受不了儿子找了个这么小的女朋友,换谁谁不得消化消化?”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看着前挡风玻璃外,说道:“给他们点时间,他们会接受你的。另外,要对自己有信心,再怎么说,年轻漂亮总不是罪吧?”

    文姗姗噗嗤一笑,“只要你有信心,我就有信心。”
    次日送文姗姗到机场,自然少不了一番依依不舍。好不容易把她送进安检门,取车开往郝大维、陈美言家。

    路上,接到了郝大维打来的电话,他问我姗姗送走了吗?我说送走了。

    “赶紧过来吧!老爷子快憋不住了。”郝大维说道。

    我说正往你那赶呢!说完呵欠连天,强打精神开车。因为一直牵挂着二老对我和文姗姗这事的态度,所以昨晚没睡好。
    刚进家门,郝大维就小声说道:“你是不是纵欲过度了?瞧你这副样子,这下知道找小娘们的下场了吧?榨不干你?”

    我打了他一下,“别老没正经,爸妈呢?”

    “在花园呢!我去叫。”
    过了一会儿,我爸、我妈和陈美言说说笑笑地进了客厅,我爸一看到我,就收起笑容,哼了一声。

    我妈说道:“少言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跟这么小的女孩子谈恋爱,还……还住在一起。你让人丫头的爹妈知道了,人家怎么想啊?我和你爸的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我说道:“妈,我觉得我和姗姗挺好的,挺合适的,怎么你们老……”

    “混账!”我爸打断了我,“还挺好的,挺合适的。你比人家大了二十多岁,给人家当爸都够了,还挺合适?”

    我爸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问你,那丫头的爸妈是不是比你都大不了几岁?”

    “他爸我不知道,她打小就没爸。她妈妈嘛!七七年的,比我大几个月。”

    “什么?”我爸一听就炸了,“她妈跟你差不多年龄,你还跟她同居,你还要不要脸?我们老陈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让人戳脊梁骨的东西?”

    我爸说着咳起来,他以前烟抽太多,有肺气肿。陈美言赶紧过去给我爸拍背,边拍边说,“爸,您别急啊!有话慢慢说。其实哥和姗姗只是住在同一套房子里,并没有那方面的事,相当于室友。”

    “就算是这样,外人会相信吗?说得清吗?这不是毁人家小姑娘吗?”

    我爸一边咳一边对着我指指点点,“我们家出了你哥这么个混账东西,我怎么能不急?”
    郝大维看看我爸,又看看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瞪了他一眼,又对着我爸摆了一下头,他一摊双手,表示爱莫能助。

    我索性踢了他屁股一脚,这厮只好蹲倒我爸跟前奉上茶杯,嬉皮笑脸地说道:“岳父大人,岳父大人,您消消气。这老少恋嘛!古今中外都有,比方说孙中山和宋庆龄,陈纳德和陈香梅,默多克和邓文迪,对了,还有鲁迅和许广平,不都差着二三十嘛?”

    我还以为这小子有啥高招呢?结果就是把我春节时给他说的那些话照本宣科,就多说了个鲁迅和许广平,我心说,你咋不说武大郎和潘金莲呢?也差着老大的岁数。

    我爸一拍桌子,吼道:“我不管别人家的事,只管自己家的儿子。”

    他在国企干了一辈子,他那个年代的国企干部,很多都是工人出身,一是一、二是二,爱认死理,不太懂得变通。
    郝大维抹了一下被老丈人溅到脸上的唾沫星子,背身对我又是一摊手,做了个鬼脸,意思是他尽力了。

    “哎呀!老头子,你有话好好说,冲咱们女婿嚷啥嚷?”我妈埋怨道。

    我爸说道:“我不是冲大维,是冲这个死小子。”他说着指向我。

    我爸歇了会儿,又说道:“年龄先不说了,再说职业。就她那职业,演员,歌手?娱乐圈多乱啊!少言!什么潜规则,什么那什么……”

    郝大维在一旁悄悄对陈美言笑道:“咱爸懂得还挺多的。”

    只听我爸继续说道:“她又那么年轻,将来你怎么守得住她?你个四十多岁的人拿什么守人家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

    “少言呐!”我爸歇了一下又说道,“漂亮不能当饭吃,还是趁早跟人家分了,找个三十多的正经过日子,再给老陈家生个孙子吧!”
    那天我爸的一席话,让我顿觉压力山大,他和我妈反对的激烈程度,超过了我的预期。但我还是决定,说什么也不能辜负了文姗姗。

    当晚文姗姗从横店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我爸妈有没有跟我谈我们的事?我说谈了,不太同意,不过态度尚好。

    我当然不能把实情完全告诉她,以免她担忧、分心,只能避重就轻。

    文姗姗说道:“那就好。少言,就像你说的,给两位老人家一点时间,我对自己有信心,也对你信心,嘻嘻……”

    我在心里说,傻丫头,你太乐观了。

    “少言,你爱我吗?”她撒娇地问道。

    “当然啦!还用问?”

    “不嘛!我要你说出来。”

    “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嘻嘻……”

    我不禁在心里五味杂陈,既陶醉在她的柔情蜜意中,又对我们的未来感到担忧。
    我把文姗姗和高为民的头发拿到了医学鉴定中心做DNA比对,没过多久结果出来了,高为民和文姗姗确实是亲生父女。

    这一结果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却让我感到了新的巨大压力。我决定暂时不告诉文姗姗这个秘密,因为我们现在面对的麻烦事够多了。

    但我知道,这件事想压是压不住的,高为民迟早得跟我联系。
    果然,四月底的一天,高为民给我打来电话,问我鉴定结果出来了吗?我说我没去做鉴定,因为我把他的头发弄丢了。

    高为民在电话那头沉默半晌,说道:“陈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件事不是你能阻止的。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高为民能办到的,尽管提。”

    我说道:“高董,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你除了提供了一颗jing子让姗姗的妈妈把她生下来以外,从来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甚至从来没有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现在又何必非要认女儿呢?你又不是没有子女。”

    “天下哪有不认孩子的父亲?陈先生,你有子女吗?”

    “坦率地说,我没有。但我绝对不会做出,先是为了不得罪有钱的老婆和老丈人而不惜抛弃情人和女儿,后又在得势了之后无所顾忌了,想认回女儿的这种不齿之事。”
    高为民又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陈先生,我过去做错的事我承认。但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吧?你为了霸着一个比你小那么多的女孩子不放手,竟然阻止她的亲生父亲认回她。我女儿那么年轻漂亮,让你这个中年大叔白玩了那么久,可以了,做人别太贪心,要有底线。还是那句话,你需要多少钱,开个价。”

    我冷笑道:“高董,我想您是误会了。第一,直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和姗姗发生过关系,您女儿至今仍是处女。第二,我跟姗姗不是玩,而是真心相爱,我要娶她。在她最艰难、最迷茫和最失落的时候,是我在陪着她、呵护她,而不是你或其他任何人,我比除她母亲外这世上的任何人都更有资格拥有她。”

    “第三,姗姗从来就没有打算认她所谓的亲生父亲,她甚至都不关心你是否在这个世界存在,你又何必非要打扰她呢?”
    高为民说道:“你刚才说你要娶姗姗,你拿什么娶她?四十多岁的人了,除了写几个字混饭吃,你拿什么保障姗姗的幸福?甚至等到姗姗成名后,她还要倒贴你这个小白脸……不,倒贴你这个老白脸吧?”

    我说道:“高董,你怎么说我都没有关系,但请你搞清楚,幸福不是用钱能买到的。当然,一点钱都没有也不可能幸福,所以我可以这样说,即使姗姗不拍戏,我也能养她,让她衣食无忧。”

    “呵呵,呵呵呵……”高为民在电话那头连声冷笑,“你所谓的养姗姗,不过是让她跟着你过饿不死的穷日子罢了,我绝不允许我女儿过这样的生活。”

    “还有,如果你想用一个中年男人的心思控制住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达到她离不开你甚至在你老去的时候养你的目的,那么你现在就开价,你这辈子需要多少钱,甚至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需要多少钱,我通通都给你,请放开我女儿。”

    我强忍怒火,说道:“高董,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一直把自己禁锢在自己的思维中,一直在那里自说自话。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我正要挂电话,高为民说道:“等等。你不是很爱姗姗吗?那我向你保证,很快你就会亲手把姗姗给我送回来。”

    我一惊,沉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等着吧!”他撂下这句话挂断了电话。

    高为民的最后这句话,那几天一直让我处于不安中。虽然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猜不到他想干什么?但我明白,他一定会做一些以我的能力无法应对的事。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文姗姗被他从我身边夺走。那段时间,我一直预感到有事要发生,无论和高为民有没有关系。
    五月份,陈美言生下了一个男孩。郝大维中年得子以至于儿女双全,高兴坏了。当然我爸妈也很高兴,也就暂时不再盯着我说跟文姗姗分手的事了。

    这些日子以来,我为了不跟二老因文姗姗的事闹矛盾,老是躲着他们,很少登郝大维和陈美言家的门。
    有一天,我在某个大型超市偶遇了张凝。那天我们寒暄了几句,张凝问我,“陈哥,你知道方玫调走了吗?”

    我吃了一惊,说道:“不知道啊?调哪去了?”

    张凝又问道:“那你知道她离婚了吗?”

    我说道:“这个我听说了。”

    张凝又说道:“春节之后调走的,调到了市局禁毒支队,在那边当中队指导员,她之前是分局治安大队的中队长,属于平级调动。”

    “调到禁毒支队啦?”我喃喃地问道。

    “对啊!她以前就是干刑警的,现在去干缉毒警,也算是人尽其才。正好那边缺人,她就主动请调过去了。”

    对于公安局的警种,我略有所知,刑侦队、经侦队和禁毒队都属于刑警。不过缉毒警是所有警种当中,危险性最高的,因为他们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毒贩。

    想着这些,我不由得在心中为方玫的安全捏了一把汗。
    张凝可能看穿了我的心思,淡然一笑,“缉毒警确实很危险,也很辛苦,但总得有人干吧?”

    我笑了下,说道:“是啊!”

    张凝盯着我,“陈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被她问得一头雾水,摇了摇头,“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以后你自己问她吧!”

    我当时寻思,不知道方玫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张凝神神秘秘的,说得好像我应该知道似的。
    我一直担心的事,或者说我一直担心会发生却又并不明确是什么的事,在这个月发生了。
    要下班了,晚上继续。
    关于那个评选,说说我自己的排序。

    1、陈兴言,2、陈少言,3、陈浩言


    最喜欢的女性角色是,安孝敏和苏敏婷。

    最喜欢的男配角是郝大维。

    最喜欢的亲情是,苏敏婷和苏敏强的姐弟情深。
    先是一条消息传遍网络,内容是新晋艺人文姗姗深夜在横店某酒店私会一位中年大叔,两人在房间里呆了几个小时才出来,又在酒店大门外拥吻告别。

    而且图文并茂,其中一张照片是文姗姗走进酒店,另两张照片是我和她分别时的情形。另有传言活灵活现,说文姗姗被某富商包养,所以深夜幽会。

    几天以后,网上再度爆料,文姗姗的母亲因犯过失杀人和伪造车祸现场等罪行正在监狱服刑,顺带把她在夜总会做妈咪的黑历史也暴了出来。

    又过了几天,网上又生传言,在横店酒店与文姗姗深夜私会的中年男人,实际上是文姗姗母亲的情人,后与文姗姗有染。一说该男为富商,将母女二人一起包养。二说该男为文姗姗母亲的面首。

    这一轮接一轮的爆料,有意间隔,持续发酵,闹得沸沸扬扬,起到了很好的轰动效应,一看就是专业的炒作团队所为,其目的无非是搞臭、搞垮文姗姗,让她在演艺圈无立锥之地。
    郝大维和陈美言也知道了这事,我们三个人凑在一起合计,到底是谁在下这样的狠手?我首先估计的是高为民,之前我已把高为民是文姗姗生父的事给郝大维两口子说了。但我们又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测,哪有人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郝大维猜测,也有可能是别的艺人所为,比如一些同样是新晋娱乐圈的、和文姗姗有着直接或间接竞争关系的艺人,毕竟演艺圈常有这样的事发生。

    那段时间,我天天给文姗姗打电话,询问她情况并开导她。起初她还比较淡然、镇静,跟我说这一行经常发生这种炒作。

    后来她就顶不住了,哭着跟我说,天天都有娱乐版记者来缠她。网上的粉也掉得很厉害,甚至有粉丝在网上和她的微博中谩骂她不知廉耻,辜负了粉丝对她的追捧。剧组的人也对她冷眼相看,认为她现在在网上的负面形象将连累这部剧。

    我除了尽力安慰她,什么也做不了,那时真的是心如刀绞,却又徒叹奈何。
    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高为民的电话。

    “怎么样?大作家,还不打算把我女儿还给我吗?”他在电话那头淡然说道,又不乏得意之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我一听就火了,“我曾经猜过是你,可又把自己否定了,因为我不愿用一种邪恶之心来揣度一个做父亲的人。没想到,还真是你干的。虎毒不食子,你这样做,还配当一个父亲吗?”

    高为民不紧不慢地说道:“陈先生,我是一个生意人,为了打败对手,当然要无所不用其极。我这也是为了我的女儿,不得已而为之。”

    “你口口声声为了女儿,却把自己女儿逼到这种田地,真不要脸。”我喘了一口气,说道:“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直到你对姗姗放手为止。”

    “休想!”

    “那就拭目以待。”
    那天以后,我找到郝大维,把这些事都是高为民干的跟他说了,并问他有没有办法,消除高为民给文姗姗造成的这些恶劣影响?毕竟他在演艺圈还是有些人脉的。

    郝大维无奈地摇头,他说除非找水军在网上给文姗姗洗白,但这显然是他和我的能力望尘莫及的。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和无助,我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高为民的对手。他和我玩这个游戏,无异于猫捉老鼠。
    在和文姗姗的一次通话中,我得知她之前的几个片约和那些商演邀请通通被制片商和主办方给取消了,理由是不能启用一个形象负面的艺人。我明白,她实际上在这一行里被封杀了。

    我顿时觉得手脚冰凉。文姗姗在经历了这些事以后,反倒看开了,她告诉我,“少言,可能老天不要我吃这碗饭吧?其实也挺好的,这样我就可以经常呆在你身边,大不了再找别的事情做。”

    我心想,傻丫头,你连大学都休学了,不演戏、不唱歌能干什么啊?

    “少言,这些天我想了好多,当不当明星、当不当艺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

    我说道:“可你的梦想呢?当艺人不一直是你的梦想吗?”

    她淡然笑道:“再大的梦想,也没有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重要。”
    几天后,高为民又一次打来电话。

    “我这个女儿,除了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一副好身材,还有什么?她只有高中学历,现在大学生下苦力都多的是,我公司里端茶倒水、替人跑腿的都是大学生,甚至还有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可那有怎样呢?还不是让人呼来唤去。”

    “至于姗姗嘛?像她这样的女孩,不当艺人又能干什么呢?无非是卖,或者给人当小三。”

    我忍不住骂道:“无耻!”

    “老弟,话糙理不糙,我也不想这样说自己的女儿,可这是事实。当然,你可以养她一辈子,我也相信你粗茶淡饭还是供得起她的。可这样一来,她的梦想不就破灭了吗?她的人生不就毁了吗?你爱她的话,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吗?”

    我无言以对,沉默半晌才说道:“你现在把她搞得这么臭,又有什么办法起死回生呢?”

    “这个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了。”高为民说道。

    “好,我安排你们见面。”我说道。

    那一刻,我的心一片悲凉。高为民在电话那头笑道:“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我不能保证,她会认你。因为,这不受我的控制。”

    “没关系,你只需做你该做的、能做的。另外,请给我一个账号。”

    “不必了。”我冷声说道,挂断了电话。
    我把DNA鉴定的报告拍了一张照片传给文姗姗,并告诉了她高为民是她的生父。

    “姗姗,跟他见一面吧?他很想见你。”我说道。

    起初文姗姗死活都不肯跟高为民见面,在我的一再劝说下,才有所动摇。

    “只跟他见一面而已,又不是要你跟他相认,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而且,他的能量很大,说不定能改善你现在的负面形象呢?”

    “可我不想欠那个人的,我又不打算做他女儿。”

    “是他欠你的,给他一次补偿的机会吧?”

    文姗姗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少言,既然你希望我跟他见面,我就听你的。可我有个条件,你得陪我去,因为我不想一个人面对他。”

    “好,我答应你。”我说道。
    楼主出去喝个酒,祝大家周末愉快。
    六月初,我飞到了杭州,高为民的手下把我从机场接到了他在杭州郊外的府邸,是一座非常豪华的小型庄园。像这样的府邸,他在国内不少大城市都有。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不得不相信高为民说的所有的话,他能把文姗姗摔到泥潭里,反手就能把她捧到天上去。而我,对于他来说,无异于猫爪下的一只小老鼠。

    高为民热情地款待了我,但我几乎不怎么跟他说话。
    我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接文姗姗的宾利轿车也到了,当时下着霏霏细雨,文姗姗从车上下来,高挑的身材格外曼妙,蒙蒙的雨丝中,她的清纯和美简直不可方物。

    站在落地玻璃窗里侧的高为民,也不禁为女儿的美所震撼,喃喃自语,“真美,她真是太美了!”

    一个站在高为民身旁的心腹对他说道:“恭喜董事长,美丽的公主终于回家了。”

    虽然我看不到高为民的面部表情,但仍能感受到他泛起的惬意而又带有一丝得意的笑容。我在心里想,我真的要把这么美好的女孩亲手送走吗?
    文姗姗在高为民一个手下的陪同下走进了宫殿般的室内,那个心腹立即迎上去喊道:“小姐,欢迎回家。”

    文姗姗犹如被惊吓到的小鹿,往旁边躲了一步,当她看到我时,喊了一声“少言”,跑到我身边挽住我的胳膊,怯生生地看向高为民。

    高为民指间夹着雪茄,微笑着向我们走来。文姗姗又往我身上靠了靠,脸对着我的一侧脸颊,低下了头。

    “姗姗。”我盯着高为民说道,“他就是你的父亲。”

    文姗姗依然不向她的生父看去一眼。
    可以供至少二三十人同时用餐的巨大的长方形餐桌旁,只坐了我和文姗姗、高为民三个人。

    我和文姗姗坐在一侧,高为民坐在我们的对面。所有的食物都高级得可以说奢华,什么空运来的日本刺身、法国鹅肝等等,还有我叫不出名字的高级洋酒。我估计这一桌,普通人辛苦一年恐怕都不够。

    我和文姗姗吃得很少,也没有说话,我只顾埋头喝酒。高为民倒是兴致很高,一直在谈笑风生,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文姗姗。
    过了一会儿,文姗姗站起来说道:“高伯伯,谢谢您的款待,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高为民有些诧异地说道:“这么晚了,你不住在这里吗?”

    “不了,明早剧组还要开工。”文姗姗冷冷地说道,她又看向我,“少言,我们走。”

    我看着她说道:“姗姗,何必呢?”

    她看着我的目光变得惊讶。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了头,心虚得要命,同时也心乱如麻。“这儿挺好的,你们父女也刚见面,呆一晚再走吧?”

    她盯了我一会儿,问道:“你走不走?”

    我没有说话,一口一口地喝酒。

    “好,你不走是吧?我自己走。”文姗姗瞪了我一眼,走到巨大的长方形餐桌的一端,对高为民说道:“高伯伯,您能用您的车送我回横店吗?”

    高为民双手摊开,“OK,没问题。”

    他又向后举了一下手,说道:“送小姐回去。”

    “是,董事长。”一个马仔应道,又对文姗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姐,这边请。”

    文姗姗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出了房间。那一瞬,我明白自己把文姗姗出卖了,一仰脖喝下了一口红酒,头深深地埋下。
    “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高为民看着我微笑道,“看得出,我女儿很爱你。接下来,还需要陈先生继续鼎力相助。”

    良久,我抬起头,对着高为民伸出了右手食指和中指。

    “两千万?”高为民说道,“虽然你要得有点多,但我还是愿意给你。”

    我摇了摇头,继续举着右手,“两百万。”

    高为民惊讶地看着我,半晌才说道:“老弟,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我又摇了摇头,盯着他说道:“就两百万,一分不多要,也一分不能少。”

    高为民说道:“你既然答应帮我,并且向我开价,就说明你为了钱其实是可以出卖自己爱的人,何以又只要我愿意支付的十分之一呢?”

    他又摇头说道:“陈老弟,你真是个怪人,我看不懂你。”

    “你永远都不可能看懂我,因为你不是我。”我说道,站了起来,“请你安排车送我到机场。”

    “这么晚了,不会有航班起飞了。”

    “我就算在候机大厅呆一夜,也好过呆在你这个皇宫般的豪宅。”
    车上,我接到了文姗姗打来的电话,她问我在哪?我说去机场的路上。她说要跟我见面。

    “姗姗,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知道吗?高为民正在帮你挽回局势,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还是不要随便见面了。”

    我听到了她的啜泣声,她带着明显的哭腔说道:“不,我就是要见你,非见不可。”

    我想了想答应了,嘱咐她别被狗仔队跟踪。
    我在杭州市内一个不起眼的连锁酒店开了个房间。等了会儿,听到门铃响,从猫眼往外一看,文姗姗正站在门外,脸上戴着墨镜。

    我开门把她让了进来,又关上门,两手握住她的双肩,问道:“没人跟着你吧?”

    “没……”文姗姗摇了摇头,哽咽道,“少言,我好想你。”

    她说着流下了泪水,我们有两个月没见面了。我明白,她之所以这样,除了对我的思念以外,还因为这段时间所受到的来自外界的巨大压力。

    “我也想你。”我把她搂进怀里,喃喃地说道。

    她这个样子,真是太让我心疼了。良久,我们分开,相互凝视。我替她擦了下泪水,和她吻在一起。

    她喃喃地说道:“少言,我把自己给你,你要我好吗?”
    我真的很想依了她,可我知道不能这么做,尤其是在已经决定了送她走之后。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她含着泪,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以后我会要你的,可现在还没到那一天。”我搂着她坐到了床沿上。

    她依偎在我怀里,幽幽地说道:“少言,你为什么要安排我跟那个人见面。”

    “因为……他是你父亲。”我轻描淡写地说道,心里却千般无奈、万般痛苦,以及充满了对她的愧疚。

    她并不知道,我已跟她父亲完全结盟,把她给出卖了。这让我一想起来,心中就犹如有万千蚁虫啃咬。

    她侧过身来,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流泪说道:“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所以把我往那个人身边推?所以才……不要我的身子?”

    我擦拭她的眼泪,“傻丫头,怎么会呢?我之所以安排你们见面,纯粹就只有一个原因,他是你的父亲。”

    文姗姗破涕为笑,又流下了眼泪,楚楚可怜地说道:“真的?你不许骗我。”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说这话的时候,心如刀扎。
    那晚我们说了很多话,她说她不想拍戏了,想立即跟我回海州和我呆在一起。我劝她,反正还有两周她的戏就杀青了,也不在乎多等这段时间。

    我们出来打了一辆出租车,在夜色中直奔横店影视城。快到的时候,我们不顾正在开车的司机,拥吻在一起,她叫我在海州等她,然后依依惜别。

    此时天将破晓,目送她离去的背影,我不由得泪水长流。

    “去萧山机场。”我抹了一下泪,对司机说道。
    回到海州的那两天,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足不出户,大多数时候都躺在床上发呆。

    陈美言知道后问我怎么回事?我跟她说了,陈美言说道:“姗姗那丫头太可怜了。你为了成全她的梦想,牺牲她的爱情。可你怎么知道她更愿意要哪头?”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怎样才对她的人生更好。”

    “可她的人生,不该由她自己来决定吗?”

    “可她的决定是错的呢?”

    我告诉陈美言,后面的一些事,还需要她和郝大维帮我保守秘密,甚至是配合我。

    她轻叹道:“其实这样也好,至少爸妈那里你能有个交代了。”
    文姗姗回海州的前一天晚上,我约李菁吃饭。

    吃了一会儿,我说道:“我不知道我妹跟你说过没有?我有个养女。”

    “养女?”李菁吃惊地看着我,继而笑道,“你说的是不是你朋友托你照顾的那个女孩?美言跟我说过,这也不算是养女吧?”

    我笑道:“差不多吧?反正是跟女儿一样的人。她是个艺人,这段时间一直在横店拍戏,明天回来。”

    我看向李菁,“我想……明天带你去见她,可以吗?”

    她问我为什么要带她见文姗姗?我向她说出了我的计划,她同意了。

    末了她笑道:“我还没见过演员呢!她漂亮吗?”

    我说道:“你明天见了就知道了。”
    次日下午,是郝大维去机场接的文姗姗。两人一见面,文姗姗讶异地说道:“大维哥,怎么是你?少言呢?”

    郝大维笑道:“他在一个地方等你,我现在送你过去。”

    “什么呀?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文姗姗笑道。

    郝大维挤出一丝笑容,从她手里接过拉杆箱,“走吧!”

    “少言要给我什么惊喜吗?大维哥。”文姗姗好奇而又开心的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郝大维边走边说。

    郝大维把文姗姗送到某个西餐厅楼下后,对她说道:“姗姗,你自己上去,行李我给你拉回家。”

    “谢谢大维哥,回头见。”文姗姗说着下了车。
    来到楼上西餐厅,她一进门就看到向她招手的我,脸上顿时绽开笑容,可当她看到我身旁的李菁时,笑容又一下凝固了。

    “天呐?她好漂亮!”李菁赞叹道,她被文姗姗的美震撼到了。

    待文姗姗走近,我招呼她坐下,然后说道:“姗姗,这是李阿姨,我的……女朋友。”

    我又给李菁介绍道:“这是文姗姗,我的养女。”

    “养女?女朋友?”文姗姗惊异莫名地盯着我,“少言,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敢正视她,低下了头。李菁向文姗姗伸出了右手,笑道:“姗姗,我叫李菁,早就听说过你了。”

    文姗姗没有理她,盯着我说道:“告诉我,她是谁?”

    李菁的笑容也僵住了,看着文姗姗的目光,又移向我。

    “说话呀!”文姗姗忽然大喊道,把李菁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她。

    西餐厅里的一些人,也被我们吸引住了目光。
    我终于抬起了头,说道:“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准备结婚了。”

    文姗姗惊呆了,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说道:“不,这不可能,这才两个月,你怎么就……”

    我笑了笑,打断了她,“实际上,我们去年就认识了,四月份你去横店后,我们开始交往了。”

    她的眼中涌上泪水,半晌说道:“既然她是你的女朋友,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

    我对她说道:“刚才说过了,你跟我女儿一样。”

    文姗姗抓起桌上的水杯泼了我一脸。

    “你干什么呀?”李菁惊叫着,扯了两张纸巾替我擦拭。

    文姗姗狠狠地瞪着我点了点头,又瞪了李菁一眼,起身离去。周围有不少人都看着我们。
    把李菁送回小区时,她下车之前说道:“少言,其实……我们本来不用演戏的。”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淡然笑道:“谢谢你的美意,是我配不上你,也谢谢你帮了我的忙。”

    “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嘛!”李菁无奈地笑了一下,下了车。

    刚往回开,我就接到了文姗姗打来的电话。

    “陈少言,你给我回来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文姗姗的声音带着哭腔。

    “好。”我说完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中,天已黑尽,郝大维和陈美言都在。傍晚那会儿郝大维一直等在西餐厅楼下,见文姗姗下来,就把她拉回了家。

    路上,文姗姗问郝大维知不知道我和李菁的事?郝大维说知道一点,但不是很清楚,叫她最好找我谈。

    一回到家里,文姗姗就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郝大维后来把陈美言也叫了过来。

    郝大维一看到我,就好像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背过身去双手抄在怀里。我问陈美言,“姗姗呢?”

    她指了指关闭着的卧室门。我走到门前敲了敲,说道:“姗姗,是我。”

    里面没回应,我扭开门锁推门进去了。
    文姗姗正背靠着床坐在地板上,不停地抽泣,一边哭一边擦拭泪水,身旁已丢满了用过的纸巾。我过去坐到了她身旁。

    过了一会儿,她扭头看向我,脸上梨花带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默然无语。她那婆娑的泪眼继续盯着我,说道:“我出去拍了两个月的戏,我走之前我们还好好的,我们在杭州相见时也还好好的,可我一回来,你却有了别的女人,还要跟她结婚。”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姗姗,我们不合适。你看到了,我父母根本就不同意我们。”

    文姗姗盯了我半晌,“不合适?可你来横店找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想过不合适?现在你跟我说不合适……”

    “对不起!”我看向她说道,又低下了头,“我是一个男人,我……”

    我欲言又止。她又盯了我半晌,说道:“是不是那个女人逼你的,她抓住了你的什么把柄吗?”

    “不是,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那是为了什么?”文姗姗喊道,她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以后拍不了戏、当不了艺人了,就嫌弃我了。”

    她停了一下,侧身对着我,双手揽住我的脖颈,可怜兮兮地说道:“少言,就算是那样,我也不会拖累你,我会找工作,不会让你养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看到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的心碎了一地,但我还是强迫自己狠下心来。

    “少言,别离开我……”她说着,吻向我的嘴唇,一边吻一边喃喃地说,“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别不要我……”

    我的心仿佛被融化了。但我还是推开了她,大声喊道:“你别这样,姗姗。”

    我站起来,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发现郝大维和陈美言正在听墙根。他俩一见我,有点尴尬地走开了。
    文姗姗跟了出来,哭泣着说道:“我在横店的时候,每天都在想,即使我不能当演员、当艺人了,都没有关系,因为我还有你。对于我来说,这世上任何的事和你比起来,都不重要。”

    她哽咽难言,抽泣了一下又说道:“我一想到我回来后,就可以一直和你呆在一起了,再也不用东奔西跑和你聚少离多了,我就开心到不行。可现在却成了这样,连你也不要我了。”

    “我靠!”郝大维不禁骂了一声,过来抓住我的衣领,铁青着脸说道:“陈少言,你听到了吗?”

    陈美言赶紧拽住他,对他摇头说道:“大维!”

    他松开我,转身走到墙壁前狠狠地在上面拍了一巴掌。
    我看了郝大维一眼,对文姗姗说道:“你不要给我这么大的压力好不好?就是因为我,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明白吗?”

    她惊讶地看着我。我继续说道:“因为我,你被人搞臭,你当不了艺人,你叫我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前途被毁吗?”

    我说完转过身去。她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从身后抱住我,哭着说道:“可我对这些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可我在乎!”我掰开文姗姗的手,转身说道:“还有,我父母坚决反对,你叫我怎么办?我们之间相差了二十二岁,你叫我怎么办?”

    “可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我不这样说,这些事实就不存在了吗?”我说道,“就算我不在乎我父母的态度,可若干年以后呢?到了那时我们各方面的不和谐,甚至老得走不动道了,心安理得地让你服侍我吗?”

    我当时说的这些,都是我一直考虑的问题。只是在文姗姗遭遇职业生涯的危机之前,我一直在回避而已,但当我决定离开她时,又异常清晰地意识到这些问题的存在。

    如果说,我和文姗姗之间本来就存在着因为年龄差距造就的难以逾越的鸿沟,那么,高为民的出手则彻底击垮了我的内心。
    “我不在乎!”她哭喊道,“只要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不和谐的。哪怕你走不动道了,我服侍你,我愿意!”

    我心如刀绞,捧起她的脸蛋擦拭泪水,“你这又是何必呢?回到你父亲身边吧!他已经知错了,他很爱你,愿意弥补你。而且,你也知道,他有能力重新让你当艺人,甚至捧红你。”

    文姗姗一边流泪一边摇头,“不,我不要,我只要你。”

    我盯了她一会儿,忽然说道:“可我不爱你,你又何必缠着我呢?”

    她的泪眼中泛起惊讶,“你说什么?”

    我使劲让自己硬起心肠,说道:“我根本就不爱你,从来没爱过你。”

    她的眼泪滚滚而落,喃喃地说道:“不,这不是真的,你在撒谎。”

    我的余光瞥到,郝大维又要向我冲来,被陈美言死死拽住。而陈美言的眼中,此时也噙满了泪水,不忍地看着我们。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甚至抱我、吻我,和我亲热呢?”

    我叹了一口气,“你那么年轻漂亮,又天天围着我转,我是个男人,你叫我怎么忍得住?”

    “不、不,你骗我……”文姗姗泪流满面,不住地摇头,“半个月前在杭州的那天晚上,你还说你爱我。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骗我……”

    “你醒醒吧?那时我才是在骗你!”我喊道。

    她怔怔地看着我,泪流不止。我拿出手机说道:“你不相信是吧?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安排你跟高为民见面吗?”
    在文姗姗怔怔的目光中,我继续说道:“之前我赌球,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除了卖房子根本还不起。所以,我找你父亲要了一笔钱。”

    我说着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划出一条银行的到账信息递到文姗姗眼前,上面显示我的账户收到了从高为民私人账户上转来的两百万。

    “这下你明白了吧?如果我真的爱你,又怎会为了两百万放弃你呢?”我说道。

    “不、不……”她仍难以置信,泪流不止。然后抽泣道:“你爱她吗?你爱那个女人吗?”

    我看着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她一下哭出了声,哽咽着说道:“陈少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陈美言过来搂住了她,她一下伏在陈美言怀里呜呜呜地哭起来。陈美言也是潸然泪下。
    我强忍泪水,对陈美言说道:“今晚你留下来陪她。”

    陈美言搂着文姗姗看向天花板,流着泪说了一个字,“滚!”

    我转身拉开了房门,文姗姗叫住了我,“陈少言……”

    她在陈美言怀里泪眼朦胧地看向我,“你不是人……”

    她的话语被哭泣取代。我背对她一闭目,流下了眼泪,摔门而去,身后传来文姗姗更加伤心的哭声。
    我刚下楼,郝大维就追了上来,拍了我一下。我一转身,他照我脸上狠狠地打了一拳,我倒在了地上。

    “混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郝大维一拳一拳地打向我,对我咆哮道:“姗姗是这些年我们共同守护过来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为什么这样,你难道不明白吗?”我喊道。

    他停下来,怒吼道:“可你也不用把戏演这么足啊!这样地来伤害她?”

    我苦笑道:“我不把戏演足了,她又怎么会死心呢?”
    这时,陈美言也下了楼,她惊叫一声“大维”,跑过来拽住郝大维的胳膊,“你干什么呀?”看向地上的我。

    “三流作家,你今天既然这样,又何必当初呢?当初又何必招惹她呢?”郝大维指着我喊道。

    我无言以对。他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都是我的错,而我唯一能弥补的,就是用另一个错,纠正上一个错。

    “你就是个王八蛋。”郝大维又骂了一句,甩开陈美言的手走了。

    陈美言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声,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拍了拍我身上的灰。她轻抚我脸上的血迹,心疼地问道:“疼吗?”

    又恨恨地说道:“郝大维,我跟他没完。”

    我笑了下,说道:“不怪他,换作是我,也要打人。”

    “哥,你说你又是何苦呢?”陈美言含泪看着我。

    我说道:“我没事,你上去看着姗姗。”

    那晚,我去了赵莉留下的房子,在那里一夜未眠。
    未完待续,晚点再更。
    今天争取把大结局更完。我大致看了一下,追我这几篇帖子的读者朋友男女老少都有,最大的有六十多的前辈(当然不是指那位常来捣蛋的西安老汉),最小的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朋友。感谢各位的支持,以后还会有新的作品奉献。
    第二天,陈美言跟我说,文姗姗离开海州了。她把我送文姗姗的那条项链交给了我,“这是姗姗还你的,她说,就当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我看着手中的项链,苦笑道:“这是最好的结局。”
    三天之后,高为民给我打来了电话,他显得很高兴,“老弟,谢谢你的成全。如果你对酬金的数目改变了想法,可以随时告诉我。”

    我说道:“我的想法确实有变,等我考虑好了通知你。”

    我当天把高为民那时打给我的两百万,通过银行又打回到了他的账户上。很快接到了他的电话,问我是什么意思?

    我冷笑道:“我的意思是,我想要的数目为零。”

    “那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他非常地不解。

    “为了姗姗。”

    高为民沉默良久,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陈老弟,我倒是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听着这位拥有一家国内著名房企、数家五星级酒店和一支英超职业球队的超级富豪的话,我笑了下,“不必了,我们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挂断电话,在心里悲伤地想,从此以后,我和文姗姗也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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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3-11 00:08:43  更:2022-03-21 22:5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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