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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一个落魄大叔的喃喃细语[第10页] |
| 作者:陈又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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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敏婷放下手机后，我抱着她说道：“为了我，连春节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陪在家人身边，值得吗？” 她搂着我的脖颈，笑道：“没办法，谁叫我那么爱你呢？为你做什么都值得。” |
| 浴室的花洒下，我和苏敏婷热烈地拥吻，好不容易分开后，她搂住我的脖子，问道：“浩言，今晚开不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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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没必要搞今天这个排场，就跟飞宇一个人喝喝酒、叙叙旧多好。”我说道。 “你就跟我说，开不开心吧？”她笑道。 我点头笑道：“嗯，开心极了。” 我说的是实话。尽管我觉得没必要这样，可看到昔日那帮看不上我的家伙，对我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就开心得不行。 “这不就行了？”苏敏婷娇媚地一笑，“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史记》里的一句话吗？富贵不还乡什么的……” 我笑道：“是《史记?项羽本纪》里，项羽说的，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谁知之者？” “对、对，就是这句……”她笑道，“你现在有出息了、混得好了，就是要让他们那帮人看看。” 我说道：“我这算啥有出息了？还不都是托你的福？” 苏敏婷笑道：“你别小看自己，你现在是个有名的画家了，我只是当好你的贤内助而已。” 我动情地说道：“敏婷，你对我太好了，你让我拿什么回报你？” 她又笑道：“我不需要你回报我，我只需要你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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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长驱直入时，她意乱情迷地说道：“浩言，我好爱你，你爱我吗？” “嗯，我爱你，非常爱你。”我说着，再次吻住了那对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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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大年初八的那天早上，我和苏敏婷就准备返回深圳了。 陈美兰、马子非母子俩在楼下送我们上车时，两个女人抱在一起都流了泪，依依不舍。经过这几天的短暂相处，她俩已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直到车开出去一段，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对母子仍站在原地，目送我们的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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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深圳的第二天，苏敏强就从广州跑过来约见了我们，讨伐我大过年的把他姐生生地从家里给拐带到西安去了。 那天在苏敏婷的办公室里，苏敏强对我说了很多，不外乎是好好对他姐，如果有对不起他姐的地方，绝对不会饶了我。 看他这态度，虽然对我仍有很大的意见，但已不再干涉我和他姐的事了。 其实在我和苏敏婷回到深圳的当晚，姐弟俩就已在苏敏婷的别墅长谈到深夜，两人当时都哭了。苏敏强见姐姐铁了心要跟我在一起，也就无可奈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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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敏婷，有个问题我蛮好奇的。”苏敏强坐在老板台后面他姐的位置上，对坐在老板台对面的我和苏敏婷说道。 “如果我和这个人同时掉到了河里……”苏敏强指着我问他姐，“你只能救一个人，那你救谁？” “拜托！”苏敏婷无可奈何地笑道，“你怎么也问这种幼稚、无聊的问题？” “请你回答我！”苏敏强盯着姐姐说道。 苏敏婷笑道：“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当然得救你。” 苏敏强看向我，似笑非笑，“你听到了吗？” 苏敏婷继续说道：“然后我跳到河里，跟浩言死在一起。” 她说着含情脉脉地看向我，握住了我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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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敏强把头埋到桌面上磕了几下，站起来对我说道：“陈浩言，我他妈这十几年就从来没吃过赵建国的醋，但我现在非常吃你的醋，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拿起桌上的限量版路易-威登手包，往办公室外面走。 苏敏婷坐在椅子上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不在我这儿吃饭啦？” 苏敏强一声不吭地走掉了。苏敏婷“切”了一声，“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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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我和苏敏婷迎来了一个饭局，请客的是从美国回来探亲的老男人和他的太太。 之前老男人已请过去歌舞团的一帮老同事吃过饭，当时苏敏婷因为在西安跟我在一起，所以没能赴宴。 于是老男人向别人要到了苏敏婷的手机号码，等她回到深圳后，专程从广州过来单独宴请苏敏婷。 我估计老男人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以为当年他和苏敏婷的这段情，包括他太太在内，没有人知道，所以想在时隔近二十年后，再见昔日的情人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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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敏婷在回复他之前，征求我的意见。我说还是去吧？人家这么诚心诚意，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 她笑问道：“你就不吃醋吗？” 我笑道：“怎么会呢？毕竟你跟他之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才是你现在爱的人，就当是见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吧？” 苏敏婷笑道：“你能这样想，我就安心了。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得陪我去。并不是我无法单独面对他，而是我想让他知道，我现在有深爱的男人，而且很幸福。” 我看着她微微笑道：“好，我答应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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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二月中旬的某天晚上，我和苏敏婷跟那对夫妻坐在了饭店的包房里。 老男人五十来岁，留着长发，很有艺术家的气质。他太太以前是歌舞团的独唱演员，四十几接近五十岁的样子，风韵犹存，气质也很好，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 宾主相处甚睦，跟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无异。我想，苏敏婷和老男人之间虽已情意不再，朋友之谊还是有的。 经过交谈，我们才知道，老男人当年和太太去了美国后，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再继续舞蹈和歌唱事业，而是改做其他的事。后来又开餐馆，目前在唐人街开了一家很大的中餐馆，在那边有房有车，衣食无忧。 而老男人也已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苏敏婷的现状，对她非常佩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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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一会儿，苏敏婷随口问老男人，这次回来除了探亲，还有没有别的事。 老男人喝下一口红酒，说道：“这次我们回来，一是给父母扫墓，看望弟弟妹妹们。二是，想寻找一个合适的孩子收养。” 苏敏婷有些吃惊地看向老男人。他坦然说道：“我们没有孩子，我和我太太结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孩子。” 苏敏婷和我不由得面面相觑。老男人继续说道：“我们不想收养外国人，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委托国内的亲戚和朋友帮我们打听、物色，这次趁春节回来探亲，又亲自走了走、看了看。” “那……找到合适的收养对象了吗？”苏敏婷问道。 老男人手抚酒杯，埋头摇了摇，叹道：“没有。” “那你们打算收养多大的孩子？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可以帮你们打听一下。”苏敏婷又问道。 “大概四五岁吧？太小的我们这个年纪带着吃力，太大了又难以培养感情。最好是女孩……”老男人说着看向他太太，“因为我太太喜欢女孩。” 苏敏婷“哦”了一声，微微笑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帮你们打听的。” 老男人的太太说道：“谢谢你了，敏婷。” 苏敏婷微微一笑，“没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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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突然看着苏敏婷说道：“敏婷，我能见见冰洁吗？” 苏敏婷一惊，问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老男人说道：“抱歉，我早已经知道了，冰洁她……其实是我的女儿。” 苏敏婷更加吃惊，笑道：“不、不，她跟你没有关系，她是我和我前夫的女儿。” 她说着看向老男人的太太。 老男人说道：“这件事，我太太也早已知道了。敏婷，当年我出国后没多久，就听说你生下了一个女儿，从时间上来推算，我当时就觉得有可能是我的孩子。” “因为我了解你的个性，你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又爱上别的男人，并怀上他的孩子，这根本不可能。所以，后来我做了一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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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敏婷讶异目光的注视下，老男人继续说道：“在你女儿上幼儿园时，我曾回国买通了一个幼儿园老师，让她悄悄取了一根你女儿的头发交给我，我用这根头发跟我做了DNA比对。结果是，她是我的女儿。这份鉴定报告，现在还保存在我在美国的家中。” 苏敏婷冷冷地说道：“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你太过分了。” 老男人低下了头，“对不起……” 苏敏婷又看向老男人的太太，“这事你也早就知道了吗？” 那个女人摇了摇头，“这件事，我是最近这两年才知道的。” “对不起，失陪了。”苏敏婷站起来，对我说道：“浩言，我们走。” 老男人也站了起来，急切地说道：“敏婷，你听我说。我对不起你，但我这次回来，绝非是想认回女儿，我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我只是想见自己的女儿一面。请你看在我和我太太多年没有子女的份上，看在一个父亲的份上，就让我见见女儿吧？我保证，绝对不会说破，而且此生只见她这一面。” 老男人说着，用哀求的目光看向苏敏婷，“我说到做到，可以吗？敏婷。” 苏敏婷看了看老男人的太太，又看向老男人，冷声说道：“你们有没有子女，关我什么事？再跟你说一次，我女儿跟你没有半点关系，OK？” 她顿了顿，又厉声说道：“我警告你们，不要再来打搅我，也不准去打搅我女儿。否则，我一定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她说完扬长而去，我也紧紧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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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包房来到电梯口，等了一会儿电梯门开了，苏敏婷刚一走进去，我身后就传来老男人太太的声音，“陈先生，能跟你聊一下吗？” 我看了看她，又看向苏敏婷，她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在车上等你。” 然后关上了电梯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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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男人的太太站在楼梯间，她点燃了一支女士烟，问道：“陈先生，你爱敏婷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我很爱她。” “我也很爱我的老公。”老男人的太太吐出一缕青烟，说道，“其实，在我们出国前，我就已经知道，我老公和苏敏婷之间的事了。” 我吃惊地看着她。老男人的太太继续说道：“我那时很恨苏敏婷，跟我老公也吵过、闹过，可结果呢？我还是爱他，并且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你知道作为一个女人，我那时有多痛苦吗？” 她说到这里，不禁抚额呜咽起来。 “杨太太，你别这样。”我只好劝慰道。 她抽泣了一下，抹去眼泪继续说道：“可岁月能够冲淡一切，也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我和我老公在二十多年的婚姻生活中，没有子女为伴，当我知道了他跟别的女人有一个女儿后，我感到的不是愤怒，也不是嫉妒，而是为他欣慰。” “既然我作为一个老公出轨的女人，都能放下一切，为什么苏敏婷不能放下她对曾经爱过的男人的怨恨呢？” “你说完了吗？杨太太。”我说道。 她点了点头，“你请说。” “我很能理解你说的这一切……”我说道，“但有一点你搞错了，敏婷对你先生并没有丝毫的怨恨，当初她为了成全你先生以及你们夫妻，独自默默地承担这一切，就不会对他有怨恨，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老男人的太太问道：“既然如此，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说道：“因为她不想伤害到冰洁，她不想有任何影响到冰洁的事发生，因为冰洁至今仍然以为，敏婷的前夫是她的亲生父亲。” “好，我明白了。”老男人的太太点头说道，“可我老公只是想见自己的女儿一面，哪怕是偷偷地看一眼也好。我想求你，帮他实现这个心愿，可以吗？” 我说道：“我不能答应你，但我可以试着说服敏婷，仅此而已。” “我也是这个意思。”老男人的太太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谢谢你了，陈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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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苏敏婷的车上，她问我老男人的太太跟我谈了些什么？我如实相告。 苏敏婷听了后冷笑道：“他们想得可真好，好像一切都是我理所当然的。当年他让我怀了孕，一走了之，我为了成全他默默地承担了一切。没想到他那么有才华的一个人，居然放弃舞蹈事业干起了餐馆老板，真他妈的……” 她爆了一句粗口，继续说道：“现在想见孩子了，又来找我，当我是什么？永远给他擦屁股吗？” “不，不行，我不能答应他们。他们现在倒是说得好好的，到时候一旦控制不住情绪说破了，那我怎么办？又给他擦屁股吗？不行，这事绝对不行，想都别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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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打电话告诉老男人的太太，我无能为力。她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知道了，陈先生，你尽力了，谢谢。” 几天后，我又收到老男人太太发来的信息，说他们已登上返回美国的航班，对于他们给我们造成的困扰表示道歉，并说永远不会再来打搅我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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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我和苏敏婷领了结婚证。在此之前，她带我去见了她的父母。 如我所料，苏家二老反对我们的婚事，尤其是苏母，她认为我和赵建国是人以群分，甚至还不如赵建国。毕竟赵建国有经济基础，而我什么都没有。 她倒不是希望女儿嫁个有钱人，而是不希望男人吃她女儿、靠她女儿。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家伙。这也难怪，可能在除了苏敏婷的任何人眼里，我都是在傍富婆吧？ 我本来叫苏敏婷做个婚前财产公证，我不想和她的那些财产沾一点边。可她死活不同意，说，你如果真的爱我，就应该接受我的全部，无论好的还是坏的，包括我的这些财产。 我说，我只想要你这个人，其他的任何东西我都不想要。 我俩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对方，都差点说翻脸了。在吵了一架后，还是我做出了让步，同意她不做婚前财产公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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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我搬到了苏敏婷的别墅里。本来我一百个不情愿住到这里来，可又不能让她跟着我住我那套巴掌大的小房子，又不能两口子各住各的，想过夫妻生活了才住在一起，这还叫什么夫妻？ 好在自从春节以来，苏父、苏母带着一对孙子女一直住在广州，家里只有我们夫妻俩和保姆，让我自在了不少。 我和苏敏婷结婚后，苏家二老再没来过这儿，我知道他们是不想看到我。赵冰洁也没来过。 苏敏婷倒是不时带着我去广州看望父母和女儿、侄子。尽管两位老人家的目光让我如芒在背，但我还是心甘情愿地跟着她一起去。就像她说的，她是我老婆，我应当接受她的一切，而不是有所取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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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的那套房当做专门的画室，每天过来作画。苏敏婷说家里那么大，随便都可以给你辟间画室出来，天气好的时候你还可以在花园里画，干嘛每天跑那么远？ 我说我什么都随了你，这事你就听我的吧？她也不再反对。 因为都是二婚，所以我们决定不办事，去马尔代夫玩了一周，权当度蜜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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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高考季，赵冰洁考得不错，估计通过广州美术学院的分数线问题不大。 在这期间，我的事业也越发有起色，屡有佳作推出，获得了业界的好评，并获利颇丰。 一切都向着越来越美好的方向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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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日这天的下午，我开车去机场接我姐陈美兰。 之前她打电话给我说，想我和苏敏婷了，过来看看我们。 我说你走了，店谁看？她说关几天不碍事。我听她这么说，也就没反对。 苏敏婷知道了陈美兰要来，本打算安排她跟我们住在一起，我说还是让她住我的画室吧？白天我们都没在家，她跟保姆又不熟，住画室自在些。 苏敏婷说也行，正好让姐给你做做午饭，免得你老在外面吃或者随便对付一口。她还说姐在的这几天，我俩每晚都在画室吃过了晚饭再回家，跟姐多聚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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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机场的路上，接到了江美云打来的电话。我想都没想就给挂了，因为昨天我才跟她吵了一架。 昨天她约我在外面见了一面。我和她离婚后，这还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此前她跟我通过几次电话，每次都说她想跟我复合。 这次见面也不例外，她说她过去是做过许多对不起我的事，但那都是为了报复我曾让她流产，她真正爱的人是我，现在依然爱着我。 我只好耐着性子跟她说，我们不可能了，我已经不爱你了，而且我和苏敏婷在四月份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希望她不要再来骚扰我。 她听了后很吃惊，同时也很气愤，歇斯底里了一番才作罢。 我挂断了一会儿，江美云又打了过来，我只好接听。她开口就问，你在哪？我有话跟你说。我说你到底想干嘛？她又问我在哪？我说你管得着吗？说完又挂断了。之后她没再打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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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机场，苏敏婷也打来了电话，问我接到姐了吗？我说还没呢！她说她已到画室了，叫我接到姐了赶紧回来，她有好消息告诉我们。 我问什么好消息？她笑，暂时保密，待会儿给你和姐一个惊喜。我说别卖关子了。她说就不告诉你，等你和姐回来了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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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_144735399 934楼 2022-03-03 17:48:00 板凳已摆好，坐等楼主更新 ————————————————— 手机正在充电中，晚上满血更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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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陈美兰回到画室，刚一进门就看到客厅兼画室里一片狼藉。画架倒在了地上，画板也掉在地上，颜料洒了一地，而苏敏婷并没有在那里。 一种不详的预感和恐惧当即在我心里蔓延，我喊了几声“敏婷”，无人应答，我和陈美兰不由得面面相觑，立即往卧室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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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卧室的门，我看到了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以及此后让我在无数个午夜梦醒之时悲戚不止的场面。 苏敏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下shen赤luo，张开的腿间流了很多血，头部旁也有一滩血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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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啊”的一声惨叫，陈美兰在惊吓和悲痛中跪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嘴，浑身涩涩发抖，惊惧至极的目光看向床上的苏敏婷。 我的大脑“嗡”的一下，冲过去把苏敏婷抱在怀里，连声喊道：“敏婷，敏婷，你怎么啦？敏婷，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啦？” 她在我怀里睁开了眼睛，目光无神地看着我，嘴唇艰难地翕动，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声音。 “敏婷，你、你要说什么？”我哭泣道，将耳朵埋到了她的嘴边。 “让……让，冰洁，见……见……她爸爸……” 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在我怀里闭上了眼睛，脑袋一歪，无论我怎么喊她，不再有一丝动静。 那一瞬，我如坠深渊，抱着苏敏婷张大了嘴，眼泪流淌到了她的脸上。半晌，一阵撕心裂肺的悲嚎才从我张大的嘴中迸发出来。 跪坐在地上的陈美兰，也看着我痛哭不止。 120赶到后，当即宣布了死亡，很快110也赶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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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那三天，我度过了人生最漫长也是最悲痛的三天，我觉得我这一辈子的悲剧，都浓缩到了这三天之中。 法医经过尸检，确定死者是因头部遭到钝器重击，导致颅内出血而死，凶器就是放在床头柜上的台灯金属底座，而且死之前曾跟人发生过性行为。 警方据此初步得出结论，苏敏婷被人jian杀，至于下shen流血，则是流产造成的。 警方还在苏敏婷随身的包里找到了一张医院的验孕单，上面显示她已怀孕半个多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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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苏敏婷要给我和陈美兰的惊喜，是她怀孕了，怀上了我的孩子。而她却还未来得及把这个惊喜告诉我们，就被人残忍地杀害了，带着肚子里刚刚拥有生命的我们的孩子，和我阴阳两嗝。 我在一日之间，失去了两个生命中至亲的人，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人生至悲至惨，莫过于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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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还在对现场的勘验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推断曾有一男一女来过现场，而那个男人，很可能就是jian杀苏敏婷的凶手。 再调取小区的监控录像，发现那天下午江美云曾和一个年轻男子进过画室所在这栋楼的楼门，一个小时以后，也就是在我和陈美兰回来时的十多分钟以前，又神色慌张地匆匆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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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敏婷的遗体被拉到殡仪馆后，我才打电话告诉了赵冰洁，她妈妈被害的噩耗。 当天，苏敏强的司机小周把苏父、苏母、赵冰洁和宝儿送到了殡仪馆，苏敏婷的助理小方也赶来了。 灵堂里，苏家老少四人趴在苏敏婷的冰棺上嚎啕大哭，小方也是流泪饮泣，小周在一旁安慰、劝阻他们。 而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任由陈美兰抱着，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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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母哭了会儿，冲过来指着我喊道：“你……你说，我女儿是怎么死的？她为什么会死？” 陈美兰搂着我对苏母流泪说道：“阿姨，敏婷是被人害死的，我们也不知道原因，警方还在调查。” “我不管！”苏母歇斯底里地哭喊道，“敏婷一定是因为你才死的，她就不应该嫁给你，是你害死了我女儿。” 她哭着喊着，伸手来撕打我，陈美兰赶紧护住我。一旁的小方和小周连忙来拉苏母，赵冰洁一手牵着宝儿，一手搀着苏父，哭着对苏母喊道：“姥姥，不关陈叔叔的事，他也不想的。” “怎么不关他的事？你妈就是因为和他结婚才有这样的下场。”苏母已失去了理智。 苏父老泪纵横，喊道：“老太婆，你就冷静点吧！” 苏母这才放过我，伏到小方怀里痛哭，“敏婷，我的女儿啊！” 而此时的我，已说不出一句话，做不出一个表情，只是呆呆地盯着地上，睁大着双眼，想哭，却已流干了眼泪，欲哭无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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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苏家的亲戚们和艺术培训中心的一些员工也来到了灵堂，如果不是为了不耽搁正常的教学，还会有许多员工同时赶来。他们都为苏敏婷的突然惨死离世深感悲痛。 我外甥马子非得到消息也从西安飞了过来，他走进灵堂对我和陈美兰喊道：“舅舅，妈。” 灵堂里的人们都不知道他是谁，诧异地看着他，陈美兰立即过去抱住儿子泣不成声。马子非只好拍着母亲的背安慰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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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在外地出差的苏敏强终于赶了回来。当他和李晶甫一出现在灵堂，人们无不向这位在穗深两地都颇有名气的小苏总行来注目礼。 苏敏强直愣愣地盯着他姐的冰棺快步走了过去，一下趴在上面张大了嘴，没有声音发出来，良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一声的哀嚎，“姐……姐……” 然后撕心裂肺地痛哭，一边哭一边说道：“姐……姐，你怎么就走了？你不要我了吗？我再不听你的话，你也不能扔下我啊！你叫我怎么活啊？姐……” 李晶在一旁流泪安慰，小周也过来安慰他老板。苏敏强一下跪在了冰棺旁，双手抚棺，不住地用头撞击棺木，发出了砰砰砰的响声，嘴里悲鸣着，“姐……姐……” 李晶也跪在苏敏强身旁抱住他，泪流满面。旁观之人，无不为苏家姐弟的深情厚谊和阴阳两隔潸然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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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敏强突然站了起来，推开身旁的李晶和小周转身冲向我，把我从陈美兰和马子非的中间拉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苏敏强把我拉到一旁一拳打倒在地。 一片惊呼声中，小周和李晶赶紧过来拽住苏敏强。李晶喊道：“敏强，你干什么呀？” 陈美兰母子也扑到我身边，蹲下来扶住我，惊讶地看向苏敏强。 苏敏强在小周和李晶的拉拽下，指着地上的我厉声吼道：“陈浩言，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我叫你保护好我姐，你做到了吗？你他妈既然做不到，就别娶她啊！” 李晶连声说道：“敏强，你冷静点。” 苏敏强越说越气，又连踹了我几脚。 “你干嘛呀？敏强。”李晶抱住了他，小周也使劲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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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子非一下火了，腾的一下站起来推了苏敏强一把，怒道：“你凭什么打我舅舅？” 苏敏强又扑向马子非，被小周和李晶死死拽住，小方也过来拦在我们中间。苏敏强指着马子非恶狠狠地说道：“兔崽子，我他妈弄死你信不信？” 马子非对着苏敏强怒目而视，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眼看着自己的舅舅被人打被人骂，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陈美兰一边搂着我，一边伸手扯了扯儿子的裤腿，示意他别冲动。 “你他妈还敢瞪我？你再瞪一个？”苏敏强怒道，又要扑向马子非，被小周和李晶使劲拉住。 小方也对苏敏强说道：“小苏总，你冷静点、冷静点……” 苏敏强一边在小周等人的拉拽下往旁边走，一边回头指着我们三人说道：“姓陈的，我今儿把话撂这儿，我叫你们一家人走不出深圳，你信不信？” “我不信！”马子非小伙子的血性一下就上来了，大声喊道。 苏敏强一听，这还了得？冲向马子非，被众人纷纷拦住。灵堂里顿时乱成一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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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敏强在众人的包围下，对小周喊道：“马上打电话叫人来。” 他见小周没动，骂道：“你他妈没听到吗？” 小周为难地嗫嚅道：“苏总，这、这……” 就在不可开交之时，坐在一旁的苏父终于发话了，“苏敏强，你闹够了没有？” 他抬头怒斥道：“你姐尸骨未寒，你闹什么闹？” 苏敏强对父亲喊道：“爸，你知道吗？杀人凶手就是陈浩言的前妻江美云啊！” 他在来的路上，已向公办局打听到了一些案情的细节。 “是江美云和一个男人，昨天闯入了陈浩言的家，我姐当时一个人在那，她还怀有身孕……”苏敏强再也说不下去，呜呜呜地哭起来。 “唉！”苏父一听，长叹了一声，重重地拍向自己的大腿，老泪纵横。 苏母站起来问儿子，“敏强，真的是美云干的吗？” “你问他。”苏敏强说着瞪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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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已被陈美兰母子扶到沙发上坐下。苏母看向我问道：“陈浩言，你说，是不是江美云干的？” 我无言以对，唯有默默地流泪。此时我在心里后悔得万念俱灰，恨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预见到江美云已丧心病狂？为什么没有及时赶到苏敏婷身边？ 苏母对着我声泪俱下，“陈浩言，你告诉我，江美云为什么要杀害敏婷？是不是她跟你闹矛盾，把气撒到敏婷身上？还是说，根本就是你指使的？” 苏母越说越激动，向我冲过来，“姓陈的，我跟你拼了……” 小方和苏家的几个女性亲戚连忙把苏母拦住，苏母被一个亲戚抱着仰头痛哭，“你还我女儿的命，你还我女儿的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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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美兰抹了一下泪，站起来对苏父、苏母说道：“苏叔叔，阿姨，警察说，通过对现场的查验，确实在案发当时江美云和一个男人进入了浩言的家，现在那两个人还未抓到。但这事确实跟浩言没有关系，他当时在机场接我……” “陈浩言当时是没在现场，难道起因不是在他身上吗？”苏敏强咆哮道。 “行了，都别说了，等公安局下结论吧！”苏父吼道，把头埋进双手呜咽不止。 赵冰洁抱着宝儿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泪流满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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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间到了，小周、小方和李晶给大家分发订的盒饭。苏家二老悲痛欲绝，在亲戚们的劝慰下仍不想吃饭，连连摇手，赵冰洁一边流泪一边喂宝儿。 小方给我们拿来了三盒，陈美兰说了一声“谢谢”，从她手里接过来。 “不客气。”小方微微一笑，走开了。 陈美兰分了两盒给我和马子非，马子非吃了起来。陈美兰没什么胃口，吃了点见我一口没动，就放下她的那份，端起我那份喂我，“浩言，多少吃点吧？” 我仍然目光呆滞，一动不动。陈美兰放下盒饭，抱着我就哭了。马子非从我这边伸手安慰他母亲，“妈……” 他也是哽咽难言。陈美兰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手伸过去抓住儿子的肩膀，呜呜地哭。我们姐弟、母子和舅甥三人抱头痛哭。 哭了会儿，陈美兰松开我和马子非，对儿子说道：“子非，你吃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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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瓶矿泉水扔向我们，差点砸中我。抬头一看，苏敏强正坐在附近对我怒目而视。 他刚才也是没有心情吃饭，一直注视着我们三人，越看越生气，故此做出了这个举动。 马子非站起来怒斥道：“你还有完没完？到底想怎样？” 苏敏强又要向马子非扑来，被小周、李晶和小方再次拦住。 苏父吼道：“苏敏强，你再闹，就立刻给我滚出去！” 苏敏强这才消停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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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小周来到我们身边，拍着马子非的肩头说道：“陈大哥、陈大姐、小兄弟，委屈你们了。苏总就这脾气，其实他这人平时挺仗义对人挺好的，对我们这些下属也挺好的。他是被大苏总的事刺激到了才这样，请你们多担待。” 陈美兰笑道：“没事，我们能理解，谢谢了。” “好，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小周又拍了拍马子非的肩头，对我们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离去。 我觉得苏敏强的这个私人助理，做事说话挺沉稳挺周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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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走后，马子非小声嘟囔道：“太欺负人了。” 那天一直没有说话的我，终于开口了，“死的那个是他姐，换作是我，你妈出点什么事，我也逮谁跟谁玩命。” 我握住了马子非的手，“忍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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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夜深，艺术培训中心的大多数人以及部分苏家的亲戚都离去了。苏父、苏母也带着宝儿在几位亲戚的陪同下回家休息，李晶、小周、小方和苏敏婷的几个堂表兄弟姐妹留了下来，陪同我们给苏敏婷守灵。 当年苏父得势时，把他和苏母两边的不少侄儿侄女安排到了广州工作，而这些人后来又都或多或少得到过苏家两姐弟的恩惠，所以都记这个情，在这个悲伤的夜晚陪伴在姐弟俩的身边。 苏敏强、赵冰洁、李晶和苏家的亲戚们坐在灵堂的一侧，我和陈美兰母子坐在另一侧。姐弟、母子和舅甥三人显得很不合群，有些孤零零的，并不时迎来另一侧投来的鄙夷的目光和小声的非议。 这也难怪，在苏家亲戚们的眼中，我本来就是个吃软饭的男人，再加上他们在得知是我的前妻害死了苏敏婷之后，对我就更加的鄙视了。 自打来到灵堂，赵冰洁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也几乎没有过眼神交流。她一直很沉默，或发呆，或默默地流泪，不时有苏家的亲戚在一旁安慰她。 我不知道她是否也像她的舅舅和姥姥那样憎恨我？是否也像她家的亲戚们那样鄙视我？但这个对于目前的我来说，已不重要了。 我想不通为什么江美云会对苏敏婷积累下如此之大的仇恨，以至于对一个从十多岁起就待她如亲妹的人下此毒手？她那天在海边告诉苏敏婷的那些理由，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难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反而还伤害到了她，而且让她对她恨之入骨？ 而那个帮助江美云jian杀苏敏婷的男人又是谁呢？我猜想，可能是她除了赵建国之外的另一个情人吧？ 那个夜晚，我彻夜难眠，同时感觉到长夜难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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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又有苏家的亲戚从老家陆续赶来，苏敏婷生前的一些朋友也来了，包括画廊老板张总。 还有一个人也来到了灵堂，他就是赵建国。他刚一走进来，就有苏家的亲戚招呼他。 “建国。” “赵哥。” “赵叔叔。” 赵建国毕竟当了苏家十八九年的女婿，跟苏家人都挺熟的。 苏敏强迎上去说道：“你来干什么？出去！” 此时他并没有因为对我的憎恨，而减轻分毫对赵建国的厌恶。 苏父在一旁沉声说道：“敏强，他毕竟是冰洁的爸爸。” 苏敏强这才作罢。赵建国三步并着两步，走到苏敏婷的冰棺旁，抚棺而哭，“敏婷，敏婷……” 我死死地盯着他。如果不是他八年来将江美云玩弄于鼓掌，后又将她无情抛弃，那个女人又何至于走上这条报复杀人之路？他就是这场罪孽的始作俑者，这会儿却在死者跟前猫哭耗子。我真想上去把他给劈成两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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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冰洁走到他跟前，流泪哽咽道：“爸爸……” “冰洁……”赵建国说着，将女儿搂入怀中，泣不成声。赵冰洁也伏在他怀中呜咽。 赵建国一边哭，一边说道：“冰洁，你妈妈怎么就走了？她怎么走得这么突然？” “爸爸……”赵冰洁哭得更伤心了。 赵建国继续哭道：“冰洁，你没有妈妈了，你只有爸爸了，我的女儿啊！呜呜呜……” 这看起来父女情深的感人画面，让苏家的不少亲戚都掉了泪。看着父女俩，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赵建国抱着赵冰洁哭了一会儿，替她擦去眼泪安慰了几句，又过去跟苏家的亲戚们说话。我发现苏家的亲戚对他比对我热情多了。不过也难怪，毕竟我才跟苏敏婷结婚两个多月，和苏家的大多数亲戚尚未谋面，而且他们又对我有那么深的成见。 赵建国说了会儿，又跟苏父、苏母攀谈，二老基本上不太理他，尤其是苏母，老太太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赵建国讪笑了几声，又看向我。当他看到我的目光后，没有迈出本欲向我走来的脚步，而是摇头叹息了一声，又过去跟赵冰洁说了几句，然后跟苏家众亲戚告别，离开了灵堂。 我不动声色地跟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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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楼下，我叫住了赵建国，问他到底想干什么？那厮冷笑道：“我来悼念我的前妻啊？怎么啦？” 我冷冷地盯着他说道：“我是说，你想对冰洁干什么？” “那你说我想干什么？”赵建国似笑非笑地说道。 “离冰洁远点，别靠近她。”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别忘了，我才是她的爸爸，你只是当了她两个多月的继父，现在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他又笑道：“对了，她妈妈现在不在了，可能对于我这个爸爸不知有多依赖？我大可以利用这一点，随时拿下这个我看着她从小长大，自她十三岁之后就眼馋了好多年的尤物，呵呵呵……”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畜牲，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那你就去告诉她啊！告诉她真相，让她知道自己喊了十八年爸爸的男人其实并不是亲生父亲，让她知道她妈妈当年是多么的不检点，居然跟一个有妇之夫私通还怀上了他的孩子，而她自己就是这段婚外私情的产物。你敢告诉她这一切吗？” 他的话戛然而至，被我一拳打倒在地。我指着他怒吼道：“赵建国，好歹她喊了你十八年爸爸，你就这么对她吗？” 附近的人都向我们看来，保安也过来阻拦。我又指着赵建国说道：“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发誓绝不饶你。” 然后转身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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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敏婷的遗体是第二天上午火化的。跟遗体告别时，苏敏强、赵冰洁和苏家二老哭得死去活来，几欲晕倒。 虽然我的悲痛丝毫不亚于他们，但只能站在后面仰脸朝天，任泪水长流。 我在心里默默念叨，别了，敏婷，和你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是我人生中最幸福、最开心的时光。别了，上天可怜我派到我身边的女人，可能我的余生，再也遇不到像你这么爱我、对我好的女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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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苏敏婷的丧事，马子非即刻启程回西安继续上学。我和陈美兰回到家中，清洗苏敏婷留下的血迹，整理被弄得很凌乱的屋子。 在这个过程中，我一想到当时苏敏婷被江美云和那个男人行凶时，她所承受的恐惧、无助和痛苦，一定无异于身处炼狱，我的悲痛就无以复加，哭得不能自已。陈美兰也只能抱着我和我一起哭。 因为苏敏婷曾在这个屋子里唯一的那张床上被人jian杀，我和陈美兰也不愿继续住在这里。倒不是害怕什么，而是为了避免触景生情，随时被悲伤袭倒。 而我自打跟江美云离婚后，在深圳除了苏敏婷的那套别墅，再无别的住处。苏家人现在除了赵冰洁都视我为苍蝇，我们又不可能去那里住，于是姐弟俩只好去宾馆开房。 一想到自己的姐姐跟着我受这份累，我抱住陈美兰又哭了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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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和陈美兰去了一趟苏敏婷的别墅，把我放在那里的一些衣物和个人用品带走。 我是和赵冰洁交涉的这件事，她是目前苏家唯一愿意跟我说话的人。从我和陈美兰踏入苏家起，除了那个保姆以外，再没看到第二个人，估计他们全都呆在自己房间，有意回避我们姐弟。 我感到有点意外的是，连赵冰洁都没有出现，难道她也因为她妈妈的死而对我心生怨恨？ 整个过程中，保姆一直不离我和陈美兰左右。估计是奉苏母之命监视我们，以免我们拿走不属于自己的一草一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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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江美云和李俊海被警方捉拿归案，两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陈美兰来深圳的那天中午，江美云和她的远房表外甥兼情人李俊海在她的住处，也就是我和江美云过去的家里喝酒。 江美云向李俊海诉说她跟我结婚十一年以来，跟着我吃苦受累不说，还被我害得至今没有当成妈妈，现在我又跟别的女人结了婚，说着说着痛哭流涕。 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深深迷恋的女人，李俊海的心中满是怜爱和疼惜，同时也义愤填膺。 |
| 他长到二十来岁才初经人事，在江美云身上第一次尝到了女人的滋味。随着相处日久，江美云对他百般关爱、千般柔情，使他从对她身体的迷恋，发展到整个身心对她的依赖，就算是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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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经过一番合计，决定找我算账，把我痛打一顿。李俊海自持年轻体壮，又在工地上练就了一把子力气，没怎么把我这个拿画笔的中年大叔放在眼里。 于是，江美云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那时我正开车去机场接陈美兰，没说两句就挂了。 江美云跟李俊海再一商量，决定直接去我的住处，如果我在家就按原计划行动。如果不在，江美云有我那里的钥匙，就进屋捣个稀巴烂，把我的那些画全都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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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干就干，开车来到我所住的小区。敲门前江美云为避免我从猫眼里看到李俊海，从而引起警觉，她让李俊海躲到一边。 她没想到开门的是苏敏婷，苏敏婷同样没想到江美云突然来这里。两个女人在屋里没说上几句，就吵了起来。 江美云开门放进了李俊海，对他说道：“俊海，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我老公，快给我打她。” 李俊海二话不说，上前就对苏敏婷拳打脚踢。由于当时正值下午，那栋楼大多是租住的年轻上班族，那时都没在家，没有邻居听到苏敏婷的呼救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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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敏婷很快被打倒在地，一心为深爱的女人出头的李俊海仍对她施以拳脚。苏敏婷只得护住自己的肚子苦苦哀求，说她怀孕了，别再打了…… 可李俊海仍不停手，直到苏敏婷昏了过去。江美云又叫李俊海把苏敏婷抱到卧室的床上，动手除掉了她下面的衣物，对李俊海说道：“她刚才说她怀孕了，一定是怀的她和陈浩言的野种，现在你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掉。” 她见李俊海站着没动，催促道：“快点呀！脱裤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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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海只好照办了，可那儿却如霜打的茄子般。江美云埋怨道：“你怎么搞的？平时跟我在一起没完没了，这会儿却是这副德行？” 李俊海挠头嗫嚅道：“姨，我……太、太紧张了，还、还是算了吧？” “没用的东西，还是男人不？”江美云没好气地说道，蹲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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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说道，“可以了，快点。” 于是李俊海开始强暴苏敏婷。很快苏敏婷醒了过来，拼命挣扎、呼救，江美云索性骑到苏敏婷身上，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李俊海完事后，苏敏婷在江美云的手上咬了一口，而正是这个动作，让苏敏婷送了命。 “臭婊子，敢咬我？”江美云骑在苏敏婷身上左右开弓，打了她几个耳光。 她还不解气，拿起床头金属底座的台灯，对着苏敏婷的头部猛击了两下，这才从她身上下来。 两人见苏敏婷上下都在流血，以为她那时就已死了，吓得不轻，仓皇逃走。 |
| 那天我和陈美兰在公安局听完案情介绍出来后，刚上车我就哭得稀里哗啦，为苏敏婷所遭受的炼狱般的痛苦。陈美兰安慰了我好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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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为江美云请了辩护律师，为江美云做有罪辩护，力求保住江美云的一条命。 律师认为江美云属于激情杀人，非蓄意谋杀，尚有回旋的余地，关键要看受害者家属的态度。 于是，在江美云的代理律师、苏敏强的聘用律师的斡旋下，我和陈美兰跟苏、江两家人聚到了一起，地点是苏敏强在深圳开的一家私人会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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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到场的，还有从安徽老家赶来的李俊海的父母。 李俊海的母亲是江美云母亲的远房侄女，一见面她就质问远房表姑，“姑，你闺女怎么这么不要脸、这么狠？勾引自己的外甥不说，还唆使他犯罪。我们家俊海才二十四岁啊！” 她说着就痛哭起来，还是在律师的劝阻下才平静下来。一席话说得江父、江母和江美云的哥嫂羞愧难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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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母抹了一会儿眼泪，对苏母说道：“丽芳姐，一切都是我们家美云的错，这孩子太不是人了……” 她说着哽咽难言。苏母含泪说道：“惠娟，当初你和美云在我们家的时候，我们全家对你们娘俩怎样？我们有拿你们当保姆和保姆的女儿看待过吗？” 她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尤其是敏婷，对美云多好，让她穿自己的衣服，有时还跟她睡一张床，完全就是拿她当自己的亲妹。可江美云是怎么回报她的呢？亲手打死她，还让男人强jian她，她还怀着孕呢！” 苏母说到这里，悲泣不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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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母低着头也不住地呜咽，她哭了一会儿，看了我一眼，对苏母说道：“美云是该死，可那也是事出有因啊！如果不是浩言当初和敏婷搞外遇，还抛弃美云跟敏婷结婚，美云也不至于犯糊涂走到这一步啊！” 苏敏强一拍椅子扶手，吼道：“老东西你胡说什么？我姐都死了你还敢污蔑她的清白？” 苏父制止道：“敏强，冤有头债有主，杀害你姐的是江美云不是她。毕竟，你小时候她照顾过你。” “爸……”苏敏强说道，“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一点，我他妈早就……” 他欲言又止，狠狠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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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父又对江母说道：“惠娟，你不要恶人先告状，出轨的不是浩言是你闺女。她和我那女婿……不是，和敏婷的前夫搞外遇在先，敏婷和赵建国、浩言和你闺女分别离婚在后，你别颠倒黑白。” 江母惊讶地说道：“可……可是美云，跟我们不是这样说的啊！她一直跟我们说，浩言之所以跟她离婚，是因为他跟敏婷出轨……” “张惠娟，你还信你女儿瞎说？她什么坏事、不要脸的事做不出来？什么瞎话编不出来？敏婷的手机里，可有江美云和赵建国偷情的证据。”苏母气愤地说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女儿就是个dang妇、毒妇。” 李俊海的母亲也在一旁说道：“是啊！唉！我可怜的俊海哟！呜呜呜……” 江母呜咽说道：“我们江家，上辈子是做的什么孽哟？居然生出这么个东西。” 苏母冷眼盯向李母，“你也别在这儿装可怜，你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居然敢强jian我女儿……” 她说到这里，声泪俱下，“可、可怜我的敏婷，她那么优秀的一个女人，居、居然怀着孕被、被一个民工强jian，我……” 她哽咽难言。苏敏强握紧拳头捶了一下椅子扶手，咬牙切齿地说道：“江美云、李俊海这两个畜牲，必须得给我姐偿命，我就算花再多钱也要弄死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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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江母哭喊道，一下跪到了苏敏强的面前，“敏、敏强，看在我过去照顾过你们姐弟的份上，就、就饶美云一命吧？我求你了，就算让她死在监狱里，也别让她吃枪子啊！” 她又跪着转向苏父、苏母，哭道：“苏大哥、丽芳姐，看在我为你们家尽心尽力服务了十几年的份上，求你们了！” “是、是啊！求你们了！”江父和江美云的哥嫂也都跪在了苏家二老面前。 李俊海的父母也跟着跪下来，声泪俱下。一时间，房间里哭声、哀求声响成一片。 苏父长叹一声，扭头看向一边。苏母只顾哭泣，不看跪在眼前的这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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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此情此景，我觉得心酸，也觉得悲哀。江美云扭曲的灵魂和一时的恶念，竟让自己的父母家人跟着伤心受累，真的是可悲可叹。 苏敏强对他的律师使了眼色，律师站起来说道：“各位，刑事案件并非民不告官不究，你们这样求受害者的家属其实没多大用处，还是让犯罪嫌疑人接受法律的审判和惩罚吧！当然，也请相信你们聘请的代理律师，能够在法律的范围内，为犯罪嫌疑人争取最大限度的轻判。” 苏敏强又对一直呆在房间里的小周说道：“把他们弄出去。” 小周拍了几下巴掌，进来几个大汉，一人架一个将跪在地上的人都给架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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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下安静了下来，苏敏强的律师和江美云的代理律师也告辞出了房间。小周带着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女孩从外面进来，那个女孩正是赵冰洁。 她看了我一眼，迅速移开了目光。自打我和苏敏婷在一起后，赵冰洁跟我就少有见面，而且几乎没有什么联系。 中年男人坐下来打开一个文件夹，说道：“各位，我是苏敏婷女士生前的聘用律师，接下来，我要跟在坐的各位商量一下已故苏敏婷女士的遗产问题。” |
| 大家伙儿在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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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苏母说道，“虽然陈浩言跟我女儿有过短暂的婚姻，但敏婷的财产都是婚前财产，跟这个人无关，为什么他和他姐姐还要坐在这里？” 律师说道：“阿姨，苏总生前和陈先生结婚后，曾修改过遗嘱。从这份最新的遗嘱来看，陈先生还是有相当的继承权的。” 我知道，有钱人即使在年轻健康的时候，也有立遗嘱的习惯，以防不测。但我从来没有关心过苏敏婷的遗嘱，也不知道她和我结婚后曾改过遗嘱。 “就算是这样，可我有理由相信，陈浩言为了达到霸占我女儿的财产的目的，先是骗得我女儿的感情与她结婚，后又挑唆前妻杀害了我女儿……” 苏母说着，用凌厉的目光看向我，“所以我保留起诉此事的权利。” 陈美兰忍不住说道：“阿姨，您这样说我弟弟，也太过分了吧？” “是啊！丽芳……”苏父说道：“我们认识浩言也很多年了，他是个老实孩子，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呢？” 苏母说道：“人心隔肚皮，之前可能是老实，可在巨额财产的诱惑下，那就不一定了。” “你……”陈美兰被气得一时语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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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各位还是先听听苏总遗产的详情，再来讨论其他的事宜吧？” 律师继续说道：“苏总生前的资产，除了众所周知的敏婷音乐舞蹈艺术培训中心以外，还有……” “我放弃。”一直没有说话的我，突然开口了。 众人都看向我。我再次说道：“我放弃，放弃所有和我亡妻遗产相关的继承权益。” 律师看着我说道：“陈先生，您妻子生前的资产上亿，我建议您听完了我的介绍，慎重考虑后再做决定。” “不用了，我已经决定了。”我淡然说道。 律师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这可是一个巨大的蛋糕，难道您连知道自己能够分到多少的兴趣都没有？” “没有。”我说道，“当初我和敏婷结婚的时候，就跟她说过，我只想要她这个人，其他的一概不想要。既然敏婷现在不在了，她的这些身外之物，我没有丝毫兴趣。” 所有的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包括赵冰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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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父说道：“浩言，如果你是因为你阿姨刚才的话……” “不是，苏叔叔。”我打断了苏父，对他微笑道，“和阿姨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和敏婷结婚之前，就劝过她做婚前财产公证，可她不听我的。” “陈浩言……”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苏敏强说道，“虽然我对你没有好感，但你毕竟当过我姐夫，我们苏家也不会绝情绝义。”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这样吧？除了敏婷音乐舞蹈艺术培训中心和我姐生前住的别墅，以及她的那些存款、股票、基金等，她在深圳和广州市内购置的任何房产，你都可以在其中任挑一套，这可是几百上千万的资产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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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看了苏敏强一眼，对我说道：“作为律师，我有必要申明，陈先生您能继承到的，按苏总的遗嘱可远不止这些。” 我淡然一笑，“我承认，你们说的这些对我特别有诱惑力，也许我几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坦白地说，自打我妻子出事后，我现在在深圳连个住处都没有，不得不和我姐姐住在快捷酒店。” 我说着看向陈美兰，她握住我的手对我含泪微笑。我也对她微微一笑，又转过头来说道：“但我只想要敏婷，除非你们能给我一个活着的敏婷，否则，我任何东西都不会要。” 听着我的话，赵冰洁和陈美兰流下了泪水，苏敏强低头抚额看向别处，苏父也是眼眶湿润，苏母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而律师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眶，不知他是眼睛累了，还是擦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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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片寂静。律师重又戴上眼镜，说道：“陈先生，我建议您还是再考虑、考虑。” 我微微笑道：“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律师叹道：“好吧！既然如此，过几天请您来我的律所，签署正式的放弃遗产继承的文件。” 我说道：“就现在吧？我相信你的手机里应该有文件范本，或者叫你律所的人现传一份给你，在这里打出来，我马上签署。何必等过几天呢？” 律师摇头苦笑，“陈先生，您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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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小周拿着打好的文件进了房间，我在律师和苏家众人的注视中，在文件上签下了我的大名，并盖上了手印。 当我做这些事时，赵冰洁一直含泪看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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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会所的停车场，看到江美云哥哥的车仍停在那里，我估计他们是在等我。 果然，江美云的父母和哥嫂向我走来，一脸殷切的看着我。 江母流泪说道：“浩言，看在你和美云十一年夫妻的份上，就帮帮她吧？” 我冷声说道：“刚才律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种刑事案件，家属的话份量有限。而且，江美云必须为她犯下的罪承担后果。” 江美云的哥哥说道：“我们不是要为她脱罪，也脱不了，我们只想保住她的一条命。浩言，求你了。” 木讷寡言的江父老泪纵横，“浩言，我知道美云过去对不起你，可你们毕竟有十多年的感情……这样吧？我们全家人刚才都商量好了，美云留下的那套房子，我们把它还给你，求你网开一面，去法院那边给说说好话。” “是啊！浩言……”江美云的哥哥说道，“这可是几百万呐！人反正是不在了，何必跟钱过不去呢？” “是啊！是啊！浩言，求求你了。”江母也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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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江家人的苦苦哀求，我相信他们此刻替江美云忏悔的心情是真的，他们也很爱江美云。他们并不富裕，几百万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笔很大的数目。而且过去，我和他们都相处得不错。但我无法心软。 我冷冷地说道：“我不能答应你们，因为这样对我无辜的含恨死去的妻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太不公平了。” 我说完和陈美兰上了车，在江家人哀求的声音和目光中驾车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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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开车一边对陈美兰说道：“姐，我是不是不应该拒绝敏婷生前的好意？我是不是很傻？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翻身的机会。” 陈美兰抹了一下眼泪，含泪对我笑道：“浩言，你是够傻的，可你是姐的骄傲。” 我们姐弟俩相视而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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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我和陈美兰住的宾馆房间，收拾好她的行李后，我就准备送她去机场了。她在这里陪了我这么多天，折腾了这么多天，也该回去继续开她的小食店了。 “浩言，等处理好了这边的事情，就回西安来吧？姐照顾你。”陈美兰说道。 “嗯……”我点头应道。 陈美兰笑道：“姐等你回来。” 我眼眶湿润，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说道：“姐，我爱你。” “姐也爱你。”她在我怀里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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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送走陈美兰以后，我回了一趟我的住处。看着那张苏敏婷被jian杀在上面，以及我和她缠绵过很多次的床，我不由自主地趴到上面，痛哭流涕。 我一边哭，一边喃喃地呼唤她的名字，“敏婷，敏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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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上旬，法院对苏敏婷被害案进行了公开审理和宣判，该案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犯罪嫌疑人也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所以并没有费什么周折。 江美云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择日处决。李俊海犯有强jian罪和伤害他人身体的罪行，二罪并罚，被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 宣判一结束，江家人便哭成一团。而李俊海的母亲先对着儿子喊了几声，又扑向江美云，哭喊道：“江美云，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是你害了我儿子。” 她被法警拦下并驱离了法庭。江美云哭着对我喊道：“浩言，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我没有理会她。尽管我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心狠和歹毒，对一个打小待她如亲妹的女人下此毒手？但我觉得没有必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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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苏敏强一起来到了法庭外面。自从遗产事件之后，他似乎对我的看法有所改观。 “我姐遗产的事，以及之前我对你的态度，我想对你说声抱歉。”苏敏强说道。 我笑了笑，“没关系，别放在心上。” 他也笑了笑，“你知道的，我姐的这点钱，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知道他所言不虚，苏敏婷的财产跟她弟弟的身家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苏敏强看向远处说道：“我主要是……这么说吧！我爸打小疼女儿超过疼儿子，我姐一直是我们家的骄傲和掌上明珠，我从小就被父母灌输，将来长大了要肩负起保护姐姐的责任……” 他收回目光，“说穿了我就是一个姐控，姐姐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比女朋友甚至是媳妇更重要。所以，之前我才会那么对你。” 我笑道：“敏婷生前有你这个弟弟宠着，是她一生的幸运和福气，虽然你有时候挺混蛋的。” 苏敏强一下笑了，拍着我的肩头说道：“你后面这句话值得挨我一顿拳头，不过我得承认，我竟然无法反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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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都笑了。我问道：“艺术培训中心现在怎样了？” “还行。”苏敏强说道，“法人代表已变更为冰洁，我担任总经理，不过就是挂个名，我哪懂这些？平时大小事务都是由小方这个新任副总经理打理。” “小方这人，靠得住吗？”我问道。 “没问题，她毕竟搞艺术出身的，又跟了我姐这么多年，而且我姐生前待她如亲妹，她俩的感情很好，我相信她会尽心尽力地替我姐管好这个摊子。” 苏敏强停了一下叹道：“不管怎么说，艺术培训中心是我姐一生的心血，我无论如何也要让它经营下去，等将来冰洁成长起来了，交到她手里。” “那就劳烦你多费心了。”我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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