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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老爸给我留的东西,现在被老公惦记上了[第36页] |
作者:猫生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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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捡条命回来,笑一笑怎么了,难道哭丧啊?” 我撇撇嘴,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 我问他饿不饿。 “饿。” “饿也不能吃,医生说你至少要禁食四十八小时。现在还差......呃,四十分钟。” 邢天白了我一眼,画外音大概是——秦霖你才是神经病。 我把他的私人物品一一还给他,衣物就算了,已经破的没眼看了。但是手机和钱包车钥匙都在。 如果想得一模一样,他打开钱包第一件事就是翻看里面的照片还在不在。 那一刻,我心酸不已。 从小就没妈的我的确太能体会那种与至亲之人相依为命,却又只能看着她被病魔夺去时的无助。 他看着照片,脸上呈现少有的温情瞬间,返璞归真。 “你跟你妈妈长得真像。”我说。 “是啊,我妈特别漂亮。” 我:“......” 这人真是,死里逃生也不忘自恋。 “怎么你不服气啊?”邢天大概看出了我眼神里稍有顿挫的不屑,拧了拧眉头冲我道,“我小时候我妈在老家那开个小熟食店,总有小流氓上来调戏她。我三岁多的时候就会拿着刀枪棍棒保护她了。可惜长得漂亮的人,一般都命薄......秦霖,你......都知道了?” “嗯,我去看过你妈妈。 |
两个月前,跟陈山河去的。” 说完,我看到邢天的脸色比刚才那种病态的惨白又透明了好几分。 “所以,你早就知道?” “不是,”我摇头,“刚知道,陈程说的......” 病房里突然有点安静,我把目光移开别处,试探着轻开口:“陈老病重那天,陈程给你打过电话的。其实你,是偷偷来了,对吧?” “秦霖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 邢天像打挺的鲤鱼一样撑起身,冲我大吼道,“你是圣母白莲还是道德婊子?你知道我妈受了多少苦么?就凭陈山河土埋半截的时候过去忏悔一下子,我就得认他当爹,认陈程当哥?你算老几啊你过来劝我!” 我被邢天骂的有点委屈,毕竟我什么都也还没说,他就认定了我是站在陈程他们一伙的。 “你想多了。我管你,只是为了阿桃而已。” “别说的那么好听,她的孩子我不会认的!反正我次次戴套子的,谁知道她怀了谁的?” “喂,你说这种话太混蛋了吧?”我把椅子稍微拉远一点,“我知道你有当爹恐惧症,因为你觉得自己也许未必会比陈老负责多少。况且,唐瑾的事,终归是让你愧疚的。” “你放屁!”邢天挥手就要抓我,所以我早预料到了,此刻距离他有一米多,他够也够不到。气得像个受了羞辱的小男孩,脸都红了。 |
“我凭什么愧疚?要不是因为唐瑾和陈程的妈在学校里兴风作浪,我妈会被逼到那种地步么!我就是抢了唐瑾回来糟蹋又怎样?秦霖你还别不信,你要是认准了要做陈程的女人,我早晚把你——” 我皱皱眉,一拉床前的吊杆。他肋骨断了三根,这会儿整个人以角弓张位在床上挣出一个弧形,疼得他一边叫一边骂人! “你妈退学是因为要生你吧?我觉得她要是早知道你长大了会做那么奇葩的事来报仇,说不定会选择把你流了,然后完成学业邂逅霸道总裁开始自己的巅峰人生。” 我放开拉杆,邢天落回床上大口喘息。 他的眼睛有点红,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 反正我从来没把邢天这种人和流眼泪联系到一起过。 “秦霖,你说的对。”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很低,像喃喃自语似的。 “唐瑾和陈程都没错,只是......不到十六岁的我,还能想到什么办法?你说?” 那一刻,我只觉得心口仿佛堵了一团厚重的棉花。 十六岁的孩子,连杀人都判不了死刑。年少轻狂一根筋,他能想到的报复,就像小孩故意使坏一样。 然而他的英俊洒脱和有趣,带着放荡不羁的气质,轻易就撬开了乖乖女的新世界。 十六岁到二十四岁,他在最美好的年华里活得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
他岂懂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爱? 唐瑾为他不顾一切,他却让唐瑾一无所有。 而一无所有的女人终于下定了离开的决心,他才发现,原来她竟带走了自己所有。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她的,或者说,我到底有没有真的爱上过她都不知道。我只记得在那八年时间里,她跟我说过无数次的分手,但每一次,都乖乖地回来。到后来,我找都懒得找了。然后就在那天下午,很平静的一个下午。她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家里擦得一尘不染,冰箱里还给我留了晚饭。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书上怎么说来着,对,摔门而出都是在做戏。真正要离开的那一次,会把门关的很轻很轻。 起初我根本不在意,自顾放纵周旋在形形色色的女人身边。直到半年后的一天早上,我醒来看到身边那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女人,用蛇一样的大腿攀着我,假睫毛掉了一半,满脸浮粉和油腻。我差点恶心到吐出来。 然后我发疯一样到处找唐瑾,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得想念她。就好像觉得,她一走,我心里缺失的那一块再也找不到最合适的形状来填补。最后我在陈程的公寓楼下,看到她挺着个大肚子,挽着陈程的手从超市里回来。 我想,如果唐瑾没有死,故事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秦霖,你说这个结局,是不是挺好的?” 我眼睛有点湿润,虽然不是我的故事,却因我无意闯入而入戏颇深。 |
“是,如果唐瑾没死,你真的不会再去打扰她和陈程,对么?” “没找到她的时候我就想,等找到她的时候我会尽我一切的努力去补偿。可是找到她之后我才发现,她能跟陈程在一起,就已经超越我万千的补偿了。可谁知道,麻痹的陈程最后却把她弄死了......” 我说你别不讲道理,唐瑾又不是陈程害死的。 “那她为什么自杀?”邢天瞪了我一眼,“她跟我这么多年,我再不着调也没让她绝望到自杀。” 我哑了哑声音,着实不能告诉邢天的是——唐瑾因为怀着他的孩子而被父母强行抓去引产。 “因为她得了很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孩子刚出生时身体又不好,她......”我觉得我反应得还是足够快的。 “那还不是陈程的错?既然要跟她在一起,就应该保护好她的。产后抑郁症多半都是因为得不到另一半的关心,才会走上极端!” 我哑口无言,说你要非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我只能这么想。总得有个人为悲剧买单担责任吧?恨一个人生活才能更充实,谁叫他是我哥,活该。” 我:“......” 邢天说了好多话,可能是很累了。我看到他肩膀厚重的绷带上似乎有点泛出红色,估计刚才下手重了,玩脱线了。 “我去叫医生,你别乱动了!” 说完我冲出病房,然后就看到旁边的墙角里,坐了一个低声抽泣的女人。 我俯身过去,刚想问她要不要帮助—— 。 |
“阿桃?!” 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眼前的女人竟然是阿桃! “你不是在美国么?你——” 恍然一瞬,我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在阿桃家里跟她视频来着,邢天被两个兄弟架着进门的时候,视频都没关! 所以阿桃几乎是全程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才不顾一切地从美国赶了回来? 她头发随意挽着,风尘仆仆的脸上带着倦容和疲惫。连随身的行李都没带,就这样挺着五个多月肚子回来。 我无法想象她十几个小时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不敢打电话问我,不敢相信会不会见不到心爱之人的最后一面。 然后就站在病房的门口,听到邢天说的那些绝情的话...... 我咬了咬唇,伸手去拖她起来。然而还没等反应过来,她甩手就是一个巴掌摔我脸上了! 认识阿桃有二十年了,她从小就特别彪悍,拦在我身前像个勇敢无畏的姐姐一样。 谁欺负我她都会帮我出头,所以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对我耳光相向! “秦霖你答应过我什么!谁让你告诉他的!” 我:“......” 我当然没有忘记过阿桃对我的嘱托,她不许我把她怀孕的事告诉邢天的。 可就算我不说—— “我不说,你的梦就不会破么?你早晚还不是要让他知道的!所以凭什么要一个人辛辛苦苦背井离乡地躲起来?你说不出口的,我替你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一把年纪了还要继续自欺欺人么!” “连你也这么想我?”阿桃脸上泪痕交错。 |
她咬着牙,捧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边倒退,一边摇头,“连你也觉得,我怀他的孩子就是为了打亲情牌,演苦肉计么?你以为我只是用这个孩子来拴住他的心是不是?我告诉你秦霖,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没有理由也不会计较路走多长的。我心甘情愿生下这个孩子,哪怕一个人再辛苦也会将它抚养长大。我不需要你替我去博取他的同情,更不想让它在肚子里就被亲爹嫌弃!” “阿桃!” 说完阿桃就跑了,我知道我完全可以追上她。但终究犹豫了几许,最后觉得没追。 我没有为我自己不仗义的行为而狡辩的意思,但也不觉得自己做了多错的事。究其本质来说,我告不告诉邢天,他和阿桃之前的事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但我能体会阿桃刚刚听到那些话的时候是有多伤心。所以她打我骂我责备我,我都不会往心里去。 返回病房,我看到医生站在邢天的床前,一脸凝重地在说些什么。 “怎么了?”我上去问。 “哦,你是他的家属么?”医生看看我。 “我是他朋友。” “没什么事,医生刚跟我说左肾动脉损伤,建流效果也不好,之后要摘除。”邢天的口吻很是无所谓,“无所谓,又不影响床上功夫。” 我很尴尬,医生就更尴尬了。 只见他推了推眼镜,轻咳两声道:“如果单纯摘除左肾是没有什么影响,但你右肾上有个肿块,病理结果提示不乐观。 |
所以——” 说完,我和邢天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就是说还是会有影响咯?”他有点懊恼地扶了下额,向我摊摊肩膀说,“你看吧,书上说男人一辈子可以打的炮数量有限,年轻时打多了老了就没的打了......” 我哑了哑声音,道:“邢天......医生的话,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显然医生已经被他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了:“你朋友说的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告诉你,如果你的右肾上真的有恶性肿瘤,然后再把受伤的左肾也摘除后,你就——” “死了?” 房间里一下子沉默,医生当然不会对任何病人说‘死’字。所以他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当然,那只是在治疗无效的情况下。” “对嘛,我说我这么命大,没那么容易死的哈。” 说完,邢天挥挥手,让医生出去了。 “喂,”他转向我,“护工送饭来了,你喂我。” 我:“......” 桌上只有一点白粥,他手术后只能吃流食。但如果刚才医生不来讲那些话的话,可能即使这样食之无味的白粥也能让他吃的心情舒爽。 我把袖子挽了下,端着碗凑过去。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等凉了才张开嘴。 五分钟过去了,他问我,刚才门外乱哄哄的,怎么回事? “阿桃回来看你了。” |
他定了下神情,轻轻吐出一个哦字。 “然后又走了......”我的胳膊僵在半空,“她听到你说的话了,很伤心。不过你要是打算解释的话,我帮你打电话叫她回来......” 啪一声,邢天将我的碗一掌推开。 “秦霖你是不是傻!” 我一时没有防备,滚烫的粥泼了我一手。 “你没听医生刚才说的话么?老子都不知道还有几天可活了,你去找她干什么!” 邢天看着我,一双眼里渐渐泛出淡红的水雾。 他的唇在颤抖,肩膀也是...... “邢天......”我怔怔站在地上,只觉得任何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还是那句话,秦霖。把我跟我妈埋一起,还有阿桃,别让她知道。哦,再加一句。不要告诉陈程。” “你......” “你什么你!我不用他可怜我,也不用他装什么好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醒来我就觉得身上怎么臭烘烘的,肯定是他输血给我的。” 我:“......” 我觉得世事也是够讽刺,我为阿桃,陈程,邢天,一人保守一个秘密。 妈的我嘴又不严,他们怎么偏喜欢把秘密交给我保守?我不要知道行不行! 因为知道真相最多的那个人,总是会为别人的事儿而停不下虐心的脚步。 “你答应不答应?”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指烫红的地方这会儿有点疼了,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也像针扎的似的。 “我跟你说哦,万一他要是像个傻逼似的想要割肾救我,可是会影响性功能的哦!他都一把年纪了,又禁欲那么久,你不怕你后半辈子——” “邢天!”我咬咬牙,打断他连篇累牍的废话,“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是......别放弃好么?积极一点,会有办法的。” 就在这时候,病房门被敲了三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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