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首页 -> 感情生活 -> 原创【韶华十年似水】 教学1. 社会一角茫茫然，备课像写长篇小说 -> 正文阅读 |
[感情生活]原创【韶华十年似水】 教学1. 社会一角茫茫然，备课像写长篇小说[第2页] |
| 作者:我是林中小溪 |
|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53.出试题刻蜡板差点要卷棉花签，评职称怨言满腹 1988年4月7日 我还是在打杂。 被黄主任抓去抄职称评定的评语，抄得很累。 邓主任说卢主任找我，我去了，顺便把表弟转学的事和卢主任说了，他模棱两可，我磨嘴皮，说表弟的成绩还不错，他这才同意收下。 问黄主任梅宇亭何时走？ 黄主任说：“快了。” 我说：“快到什么时候？” “这学期结束吧。”他说。 “那我岂不是整个学期都没有课上？”我问。 “那你就帮我干点事吧。”他说。 我再问下学期是不是让我教初二？他说不一定。我说我教初中都教烦了，最好能让我教高中。看来我下学期要当班主任了，后据李亦兰说，梅宇亭中段考以后就可以高飞了。 又要买国库券，按工资比例56%购买，我得买45元，学校补助20元。我决定一个月扣完25元，省得每个月都被扣工资，惨兮兮的。现在深感工资不够用，如果钱多一些，我完全可以买两件时髦点的、自己喜欢的衣服，还想买相机，每次出去都要为借相机奔忙，很不爽，但现在买不起。 1988年4月4日 上午又把整理、抄正期中考试题的工作交给我，只有干吧！ 下午在教工之家过组织生活，会议开始之前，被工会 审问了一番。 她问：为何不参加升旗礼？我看见她在我的名字后面画了四个三角符号。 我说：这段时间没课，这么早回来干什么？ 她说：没课也不影响升旗礼，你也知道学校的情况，没课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 我顶撞她：“我会有什么思想负担？一个本科生现在打杂，我能有思想负担？” 她说：“以后要参加呀，这么近，又是共青团员。” 哪来的马列主义老太太？什么玩意？我现在才醒悟了，原来扣了我2元奖金，是因为我4次没参加升旗礼。别人没参加可以，也不扣钱，我不参加就要扣奖金，拿我来开涮，见我是新来的，有这等不公平的事吗？我不想跟他们计较那么多，也不在乎这两块钱。不过我认为，怪不得谁也没见过白乌鸦，天下乌鸦原来是一般黑的，到处都一样，别以为是自己的母校就会对你好一些，那是做梦！ 回到主题，组织生活时要评2名教书育人的先进个人，很好玩，谁都被评上了，个个都没有突出的事迹，而且被提名的个个都说自己不当，现在很多人对先进之类的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能多拿几块钱才是真的。最后定下这两名标兵是杜利国和马妙娟。 4月18日 不知谁又提起了评职称的事，科长哭了，原来她评上了高级教师，但她必须今年退休，因为退休教师是不占名额的，即是说，如果她不退休，可能就评不上高级教师。 科长说：我无愧于一生从事教育事业，我教了39年书，有几个人能教39年书呢？评职称应该是对一个人工作的肯定，结果却…… 科长还说：她本来想写一本自传《我的四十年教学生涯》，现在她不写了。她这个学期一次也没参加过升旗礼，因为她心里有气。原本她入了10股的，今天把自己的股份全部划去了，她说她不想回48中了，一次也不回了，她这些话令人寒心，我觉得校领导也太不会做了，打击了一个老教师的积极性。 4月21日 科组活动时，又讲起评职称的事，李亦兰说，现在就剩下他们四个人（指30来岁那批人）没评上一级，和我们这些工作了四、五年的本科生平起平坐，从而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同领导关系好的，去领导那里吵闹的，就可以评上一级。 二级和一级教师的工资相差30元，大家都干得差不多，甚至干得比那些评上一级的人还要好得多，这怎么能让人服气？每个月多（少）30元，生活是不同的。据说，吴玉霞今天科组活动时请假，去教育局了，肯定是去鸣不平的，还有郑小娜，得知自己没评上一级，骂起了粗口…… 总之到处乱哄哄的，这次评职称根本不是鼓舞教师，而是火上浇油，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泪往肚里流，有人说要交病假单，不上课了……我自然不会去参加这些讨论，因为我自知就算我表现再好也评不上一级，因为还轮不到我。我们虽然和30多岁的大专生老师平起平坐，但在他们眼里，我们算好的了，因为我们只干了四五年，而他们干了十多年。 4月26日 小杜大叫，婚前检查是多么麻烦，得两个人一起去，跑完医院所有的科，要花4天的时间，费用30元，不能报销。现在结婚也越来越麻烦了。 政治学习时，书记在会上讲评职称的事。培正中学八、九级教师联名写信，将信发给教育局以及各个学校，要求各校的八、九级教师联合起来去上访，抗议对他们的不公正待遇。据说很多30来岁的教师不辞而别，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可见这次评职称是何等不得人心，让人伤心透顶。 校长说，增加的10%工资快到了，现正在进行填表登记工作，依我看，要真正到手，至少得一个月，空头支票开得太多，大家都不相信了。 1988年5月9日 离开办公室时，碰到李亦兰，她说我好自在，干脆让我去教她那两个班，因为她没资格教，而我是本科生。皆因她未评上一级教师，心里有气，才对我说这些话。但我和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而且自从我来了之后，和她拍档得相当好，她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她有气，也不该把气往我身上出呀！不过我并不计较，想来他们也是够惨的，教了十多年书，只拿77.5元。我们初一备课组，除我之外，全是30多岁的老师，这次只有一个评上一级，而评上的又不见得特别好，这怎么能让另外三个老师心服口服呢？他们说以后不进行单元测验了，没心机，这倒不错，省得我花力气刻试卷。 5月11日 又有几个老师议论评职称的事，议得大骂，论得拍桌子，我听出些眉目。原来又有两个老师评上了一级，本来说已经没有名额了，不知私底下进行了什么肮脏的交易，其中一个没有学历，自己也没申报一级，现在却作为有特殊贡献的人物升为一级，而这些老师全都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特殊贡献，认定他是党支委，当官的，所以能够评上一级。由此得出结论：这次评职称，既不看学历，也不看贡献，只凭领导的印象，凭自己的手腕（奉承、拍马）即可评上，很黑暗的。 科长说她气愤得昨天的政治学习也不回来参加了，其他老师说到时跟沙井中学的老师联欢、聚餐他们都不参加，因为“无欢可联”。可见这次评职称，挫伤了很多人的积极性。 1988年4月30日 刚监考完，见到黑板上写着紧急通知，要求全体教职工下午6点回校集中，不得缺席。天晓得是什么事情，好像世界大战要爆发似的，来个“备战备荒”。 原来下午将我们紧急召回，说的是粮食全面放开，肉、菜、蛋、糖升价的问题。自然，有工作的人能得到一点补贴，但这补贴怎么能够和持续上升的物价抗衡？以后的钱真是不值钱了，也许1000元=100元。粮票也快没用了，有人事先得到了这个消息，便用100多斤粮票换了一个铝锅，50斤粮票换了1斤鸡蛋。 级长对我说，3班、4班的班主任让她去和校长说，让我中段考以后接梅宇亭的两个班，因为梅宇亭身体不好，又请病假又搞调动，而我却是长期的，至少我可以保证节节上课。班主任最怕任课老师不上课，一没老师上课，班主任就得去看住这帮猴子。我可管不了这么多，只有校长、主任叫我去上课时，我才可以去上课，如果校长不同意级长的请求，那我也没办法，要我自己去请求校长让我上课，那个还没调走的梅老师会有何想法？ 5月16日 黎科头说她是典型的知识分子，清高，自尊心很强，还说一个人的修养与文化程度有关。知识分子即使失恋了，顶多是自己悲痛悲痛，而不会去杀人。她这个例子把我们所有人都逗笑了，她见我们笑了，自己也笑了。她又说：“过不了多久你们就听不到我说笑了，因为我被人赶着退休了。退休后48中就算每月1000元聘用我，我也绝不会回48中教书！”言语中流露出很多的悲凉和坚定的意志。 我和杜利国讲了一节课的话，把我调动前后的曲折都告诉了她，她也没想到10中的人会那样做。小杜承认我们这个科头很好，大家都服她。我来这半年多，也感到科头的为人不错，还听说她教书教得很好，很有经验，虽然她老了，没什么气力，但很有办法，学生们都很服她。小杜说，待这个科头退休后，接任者是周某某，她就没那么好，简单粗暴，这我倒没看出来，别人肯定不会象服黎科头那样来服周科头。 今天领到20块钱物价补贴，用红信封装着，多几块钱总比没有好。 去医务室拿棉花签，吴医生向我诉苦，他们正忙于高考体检，忙得连棉花签也没时间卷，“不如你帮我卷棉花签？反正你没事。”她说。我的妈呀！我一个本科毕业生沦落到卷棉花签的地步，真是可悲呀！我借口说我要刻蜡板，逃之夭夭。总务处那么多人没事干，可以让他们去帮忙嘛。 （3221 图片来自网络，致谢） |
|
@奔奔和跑跑迟 2021-12-29 22:26:42 今晚几点更啊 ----------------------------- 一般是零点以后更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54.洗黑板出墙报，终于又接手初一两个班 1988年5月21日 下午和沙井中学的老师联欢。 下午四点，我们真的站在校门口，迎接他们乘坐的两辆客车。 坐在教工之家，每人一瓶汽水。 先是朱校长致欢迎词：祝大家身体愉快（这话在当时算是出了洋相，换成现在说就无比正常了）！我们笑个不停，大概是朱校长热糊涂了。 朱校长祝辞后，本该是沙井中学的校长讲话，可我们的工会 却剥夺了校长的权力，津津有味地说下午的活动安排，讲了几句才意识到自己犯错了，把话筒交给了沙井中学校长。 下午的活动特没意思，两校进行篮球、兵乓球友谊赛，我没有参加任何一个项目，只当看客，后来干脆回到办公室坐着吹风扇，沙井中学却有不少老师去逛街了。 我们坐在办公室时，有人说了一句：潘卫红的先生找她。我们全跑到教务处门口的阳台去看。 主任知道了，说：“你们真不知羞！”还说梁锦萍（一个40多岁的老师）：“你都这么大了，还去看别人的老公！” 梁老师说：“小杜已经盖了印（指领了结婚证），她还去看。”这话说得小杜很不好意思。同时我们全都笑了，卢主任也大笑，好像这是他第一次（我见到的）这么开怀地大笑。 七点钟，吃饭了，饭任你吃，菜也算好：每人两个鸡翼，一个荷包蛋，几块烧肉，好几个牛肉丸，还有空心菜，只是味道不太好，偏咸。 沙井中学的男老师特多，而我校是女教师多。我们语文科是三八红旗单位，连沙井的人也说，我科几个男老师是党代表，男妇女主任。 晚饭后，我和小杜溜了，晚上的联欢会到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5月24日 九点一回到办公室，坐都没坐，就被科长抓去洗黑板，然后出墙报。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出过板报了。今天我只花了一节课左右的时间，就包揽了整个板报的文字部分，剩下的空白就是插图之类的了，这不属于我的范围。 我们又要去读书了！ 下午政治学习读了一份文件，内容为：凡是1982年以后被分到中学的本科、大专生，都要参加教育学院举办的，某某某研究班，是关于学科教学的。在一年时间里，利用业余时间，学完规定的课时，并把是否参加这个班的学习作为评定一级教师的标准之一。真是捣蛋，那学院是找借口赚钱吧。如果让我业余时间学点别的，我挺愿意，现在还学什么教学，简直让我痛恨。如果让我脱产一年去学教学，也还说得过去，但要我业余时间学我不愿意学的东西，真是拉牛上架。但看样子，我还得报名去学习，省得头头们对我有看法。这个社会，怎么尽逼着人去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天理难容！ 这份文件还说：大学毕业生工作未满5年的，任何单位不得聘用，教师要调到非教育岗位的，本科生赔偿4万元，吓死人，我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说白了，就是靠硬性规定来稳定教师队伍，堵死我们的后路，让我们永远当老师。 另外书记还讲了评职称的事，书记说全市只有两人是破格被评上一级教师的，我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历史老师，其中一个是少颜的男朋友。 1988年5月31日 梅宇亭终于可以到电视台了，主任通知我星期五开始接班。 我对主任说：“我以为整个学期都不用我上课了！” 他说：“你就想呀？！” 这回主任对我说话是笑着说的，当然，要我去上课嘛。再上一个月就可以放假了，讨厌就讨厌在到时要总复习，而前面的课又不是我教的。 我调到48中半年，最惨的事让我碰上了，在这半年中，我先后换了四个班！ 主任说给我两天时间备课，他又说：其实不给你时间，让你明天马上接手你也可以，高中你都可以教何况是初中？ 我假惺惺地说：“不行的。”其实让我立刻去上课，我也可以应对自如，只不过是为了争取这两天的时间。 梅老师对我说：那些学生很差的，很散，很多老师都是在混，让我看开点，用不着生气，我感谢他。梅老师同时也在发怒，他这回也没评上一级，而调到电视台后，要5年以后才能评职称，很亏的。 1988年6月3日 梅老师昨天正式交班，王老师送给梅老师一本本子，梅大为感动，连连说好话。有人让他到电视台后，多为教师说话，只有当过教师的人，才真正体会到这个职业的艰辛和繁琐，还有人叫他别忘了48中。 今天我正式接班了。我又回到初一级，那些老师说我是来“包尾”的，像打游击似的。 2班的科代问我教哪个班，她说我“越来越靓。” 工地上的打桩机在歌唱，距离课室只有十几米。我就在这种恶劣环境中“喊”了两节课，很辛苦。久未上课，一旦上起来，很不习惯，很烦。 上课前和钟老师聊天，又谈到找对象的事，他们在我面前，总是不知不觉就往这上面引，此时我已变得很大方。 我说：“男的找对象，比女的还挑剔。” 钟老师说：“是的，太肥的说别人是肥婆，太瘦的又说是干柴，不够丰满，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啥样！” 哈哈哈哈，我大笑！ 她又说：“你的样子说不上百里挑一，但看上去比较甜，身材也不胖不瘦，肯定能找到个如意郎君。” 我说：“不一定哦，你没看到很多漂亮姑娘找的郎君都很丑吗？” 钟老师说：“不会不会，那是小说，是电影。” “我说的生活中哦。” 上课，聊天告一段落。 1988年6月7日 打桩机没有歌唱了，课室里一下安静了许多，3班的同学好像挺喜欢听我的课。 下午政治学习看录像《理解万岁》，是老山前线战士的演讲，很生动很风趣，演讲的战士很有口才，场上气氛相当活跃，常常全场发出笑声。我们的战士确实应该得到所有人的理解。但说实话，一旦他们牺牲了，除了他们的家人和朋友会记得他们之外，局外人不可能记住他们的，什么“永垂不朽”、“永远活在我们心中”都是在一定范围内的。 小杜说她不敢穿高跟鞋，一穿就会比她那位高，谁让她那位只有1.66米呢？谁让女的比男的显高呢？他们自己认识的，矮一点又何妨？ 1988年6月9日 在4班上课，讲古文《观巴黎油画记》，出奇地安静，原来他们都忙着记录我说的译文，没时间讲话。可能他们以前就是这样整句整句地记录老师的译文，很笨的方法。 备课组活动时，李亦兰老师又在发火了：“我不当备课组长，没资格当呀！”也不愿意出试题，最后我们决定拿上面发下来的现成的评估试题作为这次期终考试题，只要进行少量修改即可。 下午的团组织生活选出了新的支委，杜利国还是没能逃脱，她的票数最多。 第二天拿到了10%，还有30元的资料费，总共102元，对于我们这些平素拿钱很少的人来说，一次能拿到100元，已经很开心了。 在级组改作业，有歌声陪伴，钟老师的歌喉很不错，一首接着一首唱，唱的全是民歌。《十五的月亮》、《万泉河畔》、《说不说俺家乡好》等等，从50年代的一直唱到80年代，她的记性真好，可以记住那么多歌词。 1988年6月14日 我只扎了一条粗辫子在后脑，就这样回去上班。 钟老师说：朝鲜姑娘来了。 我说，在海南我穿上里黎族服装照相，他们说我很像黎族姑娘，看来我扮什么像什么。 钟老师说：看来青春自有它的美丽，头发无论怎么梳，都有一种青春的风采。 推着单车走到校长室下面，朱校长在二楼阳台喊住了我，问我明天有没有课，是第几节，她明天要来要听课。 呜呼哀哉！早不来听，我只剩下一篇说明文未讲，本想草草了事，让学生自己做练习就收场，现在看来不行了，最讨厌讲说明文，偏偏就来听说明文。倒霉！ 科组里的老师见到我，又说我是小姑娘，像个学生，我倒真想当学生，如果时光能倒流多好，可惜我已经被迫当了4年老师，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结束这样的日子。 中学生在变声的时候却要唱着成熟的歌曲，成年人在衰老期却要装着幼稚。 在梦里，有一种季节是遥远的星 只为一个雪白的愿望 有一种季节 想撑开时，被大雨封住 想拼命时，散落成泪珠…… （2896 图片来自网络，致谢） |
|
@抚今追昔一蔡靖琪 2021-12-30 16:41:55 降温了，天冷加衣 ----------------------------- 谢谢！我这里回暖了 |
|
@非常版竹岗 2021-12-30 08:18:19 一早上特来支持 ----------------------------- 谢谢支持 |
|
@抚今追昔一蔡靖琪 2021-12-30 16:41:29 天越冷，只要心中有爱，就会充满阳光。 ----------------------------- 晚安！ |
|
@非常版竹岗 2021-12-30 16:39:55 每天都必须来顶一顶 ----------------------------- 多谢费心了，晚安！ |
|
【韶华十年似水】56.行走湘赣浙，友人当逃兵（上）湘西行，优劣原生境 本篇是33年前的那个暑假，行走湘赣浙的原始记录，那时没有网络，不用查资料，却有了最真实真切最原始纯朴的感受。全文12000余字，分上下两篇发出。 1988年7月28日 傍晚7点的火车，妹妹执意要送我到火车站。在火车站等了好久，才见到另外三位旅伴。 少颜的那位（已经升格为准丈夫了）来送车。他们隔着车皮讲着话，我对区生说：“还认不认识我？” 他说：“认得，张小姐，好吗？” “好”，我说自然没有他好，别人春风得意，我则水尽山穷。 沾了少颜的光，他买了两个菠萝，尽管我们嫌麻烦，让他别买，但菠萝还是放在我们桌面上。 他们依然在讲着话，火车开了，少颜的头仍然伸出窗外，向后看，我把她扯进来，难道还没讲够吗？真是情话永远讲不够。 开始打扑克，有两个人不会打百分，我们只能玩鬼321，我运气实在不佳，经常输。 我原来坐火车的姿势还很文雅，几个小时之后，我的两脚开始伸向对面的座位，维持了半个小时的舒服，就这样过了一夜。看着走道上横七竖八睡着的、坐着的人，真让人产生恻隐之心。 过长沙 7月29日 上午9点，终于到了长沙站，出了站台，见到车站的标志之一——火炬的火苗既不朝东，也不向西，而是向上。广场很大，我想，如果不是毛 的家乡，这个火车站不会如此之大。 在长沙，你问路时，大多数人是不懂的，他们只会把你推给另外的人，自己身在火车站，却不知道火车站附近的其他地方，别说你也是外地人。 在长沙游览了岳麓山，只看了岳麓书院和爱晚亭。 岳麓书院很安静，它的幽静与建筑气派远远胜过琼台书院。它是中国四大书院之一。屋檐和我国古代的其他建筑有相似之处，红砖绿瓦，似乎古代建筑好用红绿相配，以求引人注目，我以为效果并不太好。 岳麓书院里的几幅对联不错，有几处布置很不错，大门的两侧，各有一块长形布匾，匾的两旁各有两个盆景，细看这些盆景造型并不优美，但粗略一看，它们有一种对称美。 我喜欢这两句诗：“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故很欣赏“爱晚亭”这个名字。原来“爱晚亭”是一个小亭子，“爱晚亭”三个字是毛 题写的，亭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那三个字很珍贵。如果有人建一个“爱早亭”，也请个伟大的名人来题字，是不是也会出名？ 最有趣的是请算命先生看手相。我们四个人中先有一个人带头，听到算命先生说得有点道理，于是一个接一个地去算了一把。我是最后一个。算命先生说：四个人中数我的命最好，为此我付出了比他们都高的价钱（5元） 算命先生说：你的心地善良，绝没有害人之心，是富贵命，你会不愁吃穿，你很有才（财？我弄不清是哪个才），但不露才，你很聪慧。 1—7岁，你的生活上只有一次灾难（其实在我的记忆中，这个时段好像没什么大的灾难，只是经常发高烧到40度，要吊青霉素、葡萄糖和盐水，我得回去问问父母，看这点是否对）； 7—18岁，你的学习很好，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一个； 25—30岁，你会水涨船高，你绝对是个当家的人，而且可以当大官（这点就大错特错了）；30—40岁，你会操心很多，心事多。 由于你为人很善良，你可以活到一个花甲再多21年，即81岁。 你父母会有大笔遗产留给你，你不会是没有钱的人（实践证明是错的）。 关于你的爱情，因为家里很看重你（大错特错了，家里最不看重的就是我），所以你会遇到一点挫折，但总的来说你是平静的。 本想问问他，我现在有没有男朋友，但围观的人太多，我没好意思问出口。 对了，一开始他问我多少岁？我心想，你既然是算命的连这个也算不出来吗？ 我说：“你猜猜。” 他说：“这不能猜。” 这是我第一次让人看手相，玩玩而已，不能当真。这以后的行程，我们一直在议论着自己的命 【这就是橘子洲头】从岳麓山出来，我们到了橘子洲头。“橘子洲头”这几个字又是阿爷写的。这里有很多橘子树，只可惜未到成熟季节，小小的、青青的，见到有两棵树上挂着金黄的桔子，仔细一看，方知是用铁丝穿上去的塑料桔子，有点煞风景，但还是在这里留影一张，以示我们来过此地。 【寻马王堆汉墓的遭遇】她们两个未出过远门的女孩子，走得太累了，先回旅店休息，我和少颜开始寻找马王堆汉墓的艰难历程。少颜是学历史的，这里肯定要看的。 按旅游图所示，我们到火车站找10路或14路车，没见到车的影子。有个刚从那里回来的广州人告诉我们坐3路车，也未见到，我们只好边走边问。第一个摊主说：“不用走多远就到了。”我很奇怪难道可以走路就到，不用坐车？接着又问了一次，还是说走路就可以到。我们分别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向前走不远就到”、“拐个弯就到了。” 我们一直深入到农村腹地，走的是石子路，灰尘很大，到处杂乱无章，脚都走疼了。 走了50分钟，终于到了马王堆疗养院，按箭头所指方向，我们来到西汉古墓前，只剩一个深深的、有点波澜壮阔的坑，黑魆魆的却什么也没有，一张告示上写着，墓坑已填平，要看女尸的请到烈士公园，还写明坐什么车去。我们气炸了，害我们走了那么多冤枉路，却一无所获！ 我们拖着两条沉重的发酸的腿，继续走在臭烘烘的乡间小路上，少颜说：“现在如果有条小毛驴，你都会骑的”，我说：“有头猪我都会坐在猪背上，我累得差点都要变成马王堆了。”呸呸呸，不吉利。 回到海军招待所，洗澡后在两条小腿处各贴了一块膏药，任她们怎样叫我，我也不出去吃晚饭了，实在走不动了。 走湘西 1988年7月30日 从长沙坐了13个小时的汽车，到达张家界。 路边摆满了旅游纪念品——手帕、明信片、地图等。 住进了张家界旅馆，据说是最好的。公共浴室脏得厉害，一股臭味，而且人很多，没心情在这里冲凉，便跑到厕所，提心吊胆，先让一个人顶住门，不让人进来，几个人轮流洗澡，这WC成了我们的专厕。 早、午两餐都吃饼干，到了张家界，才吃了一餐饭，每人吃了两碗，把一天的饥饿和馋劲都发泄出去，尽管菜肴味道不怎么样，我们照样吃得津津有味。想到火车上为了避免去挤WC，我们宁愿不喝水，口干舌燥，只有到了目的地才开斋。 【黄石寨】 7月31日，雇了个挑夫，领着我们爬黄石寨。 半路下起了大雨——老天真是不长眼，给我们登山增添了不少困难。那挑夫担着七八十斤的行李，仍如履平地，而且快步如飞，我们紧赶慢赶才能跟上。 中午请这挑夫一起吃饭（在山下说好只付8元，不用管饭的），现在看到他如此辛苦，又冒着雨，我们就发了善心。 黄石寨的风景不错，各个风景点的名字起得很好听，但要调动你的想象力，才能使景、名相符合。那个导游给我们说着风景点的由来，有时还唱着土家族的山歌，多是情歌。 山被雨水浇过之后，显得更见青翠。我挺喜欢下雨，雨中自有另一番情趣，只希望雨别下得太大太久。 下山时，看见一个男孩子将一双皮鞋丢下山谷，只穿了一双白袜子走路，我们大笑，和他攀谈起来。原来此人是辽宁人，全家刚调来广州不久，他自己在白云机场工作，这次他们十几个人来张家界，结果走散了，剩下他一个人。他说这辈子再也不会来了，回去就要住院调养一下。我说：“反正住院有公费医疗，你可以住进高干病房好好享受。”分手时，我开玩笑地说：以后我们出门，找你买机票，他很爽快地答应了，说：好办。其实大家连电话姓名都没留，都是说笑。 好不容易到了山下，那挑夫给我们介绍私人旅店，花了15元，我们住了进去。原来这家人用一间房来出租赚钱，房内有两张床，只有一盏15瓦的电灯。 中午两点，只剩我和小温去爬腰子寨，少颜和另一个女孩当了逃兵。那挑夫又在前头带路。小温的话特多，不停地问三问四，尽讲些不该讲的话，显得有些幼稚，因为她的幼稚，使这位30多岁的挑夫讲了些不该讲的话，我也无法阻止，只是笑笑而已。 腰子寨没什么风景，只有一座天桥，老鹰嘴好看些，我们没看完风景就下山了。 在这里遇见了同校的小周和小曾，她们是两个女孩走湘西。 那个挑夫老说他前几天带几个香港游客爬山，原说好给他15元，后来别人看他如此辛苦，又给他加了10元。我们明白他的意思了，别人有没加钱我不知道，但他这样一说，是想要我们加钱。最后，当我们还是给他8元时，他有点不开心：“你们说话是不会改变的。”那自然，我们的荷包比香港同胞差远了。 挑夫是土家族人，挑着担子还唱着山歌，调子还不错，内容我们是听不懂的，只知道是哥呀妹呀之类的。挑夫说他25岁（我们看他有30多岁），原来父母给他订了婚，他发现那女子的眼睛有点不好，就退婚了。他估计我最多不过22岁，他说我们城里人长得年轻，他们山里姑娘老相，如果22岁还没出嫁，就会没人要了。 我们的计划又推迟了一天，原本找挑夫挑行李的目的，是不想再回张家界，直接去天子山，结果同行者不愿住在山上，我们只好又把行李带回张家界。明日才能去天子山。 这里的WC肮脏得厉害。晚上，我们想到这家人的冲凉房去方便，刚进冲凉房，女主人从客厅冲出来：“这里不是给你们小便的！”哇，好厉害！真是既聪明又伶俐，反应敏捷，就是不近人情。我们只好拿着电筒去WC，厕所里原来有电筒的光亮，见到我们进去，她立刻关掉电筒，生怕我们沾了她的光。哼！山里人就是山里人，没见过世面，吝啬得很，生怕你贪了她什么，哪怕是一点亮光也不肯让你多占。 房间内点着15瓦的灯，大概是为了产生模糊效应，让我们看不见床上的肮脏。店主还不断叮嘱我们睡觉要关灯，我们偏不关，让她心疼死，谁让她连厕所也不肯借用一次。 平时在家里看都不看的菜，在这里抢着吃。 晚上又在小腿上贴上狗皮膏药，然后睡觉。 8月1日 找到一个好挑夫，每天6元钱，看他挑得辛苦，人又很淳朴，便请他和我们一起吃饭。 去金鞭岩。第一次看到溪流，黄石寨和腰子寨都没看见。金鞭溪的风景比黄石寨好，尤其是天下第一桥，远看是天桥，近看是小路。还记得迷魂石，很险要，蹲在石头上往下看，万丈深渊是也。这里群峰耸立，山峰呈各种形状，人们给它起了个很好的名字，当导游说出它们的名字时，你还是得发挥你的想象力，才能看出它的形状。诸如劈山救母、夫妻相会等，都是很有诗意的故事，而且催人落泪。 可能是因为昨天太累了（昨天一天之内爬了两座山），今天我也爬不动了，连随身的小包都让导游背着，还常常落在最后面。 下午去看鸳鸯瀑布。全部是石梯，下去时腿发软、发抖，真是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地走。如此辛苦去看那个瀑布，但瀑布一点也不壮观。水流很细，但水质很好，水很清凉。我在这摔了一跤，好在没啥大事，随后，另一个男孩也摔了一跤，只差一步就要掉下几米高的水中，吓得够呛。我说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男孩是个上海人，却是个广州通，他对广州的了解远远超过了我们，有点不可思议。 再上楼梯回招待所时，真是无法形容的辛苦，辛苦透顶！ 问导游，得知我们今天走了70多公里。我吓了一大跳，简直不相信自己能拖着如此沉重的双腿走了那么远的路，而且还是艰难的山路、泥泞路，鞋上沾的泥就有几斤重。 一切都难以想象！ 想象不到我能塞下一大碗饭；想象不到我能用一小盆水洗一次澡；想象不到我要到一个小小的而且很脏的水坑旁洗衣服，那黄泥水可以将白裤子洗成黄色；想象不到为我们煮饭炒菜的水竟然就是这些黄泥水，而我居然能吃下这些饭菜！ 虽然很辛苦，但今天很好玩。路上碰到一帮自称是从葛洲坝来的工程师们，其中有一个剃了个和尚头，我们说他是从佛学院毕业的。还遇见一帮上海人，今晚和我们住在一个旅店。晚餐后，其中一个上海人穿上土家族服装——黑色长袍，背上土家族的背篓，到玉米地里拍照。当他的同伴问我看见那两个人没有？我说：“他背上背篓去偷玉米了。”我的同伴和其他人都笑了。 我们那个导游，只有17岁，正读高中，人很纯朴。不但要介绍风景点，还要帮我挑着行李。他说我们只有20岁。这两天我们真开心，谁都把我们的年龄说小了。从这个导游嘴里，我们得知昨天那个导游骗了我们，是个大大狡猾的家伙！真该找他算账！我们昨天还帮他照了一张相，说好要寄回给他，现在我们决定不寄了。 ——于天子山招待所昏黄的灯光下 8月2日 凌晨4点半被狗吠声吵醒，我不知昨晚睡了几个小时，估计三小时都不到。总之出来这几天，昨晚睡得最不好。我们全身发痒，可能是被跳蚤咬了，整瓶风油精都赔进去了，仍然无济于事，之后又抹花露水，还是没用，这个地方不能给人住，我们个个全身不自在。 大、小腿酸软无力，而且痛，走路时只能伸直腿走，绷得难受。 走过齐胸高的杂草，硬是从草丛中辟出一条路，衣衫上沾满露水，两个女伴都摔了一跤。我倒是走得稳稳当当，很幸运。爬到山顶，终于看到了日出，没有海上日出那样壮观。 吃了半碗没油的、只有几小块鸡蛋的蛋炒饭，开始向天子山进军。 看昨天下午没有来得及看的风景地（双龙洞、情人幽会等），行路时我们没心机说话。虽然今天走的路不是上下坡，全是平路，但却是石头路，凹凸不平的石头给原先已经不听使唤的双腿又增添了负担和伤痕，加上我们那个看上去老实的导游（昨天我就对同伴说过，也许别人现在还未露出本性，到时候狡猾也不一定），忽然提出要我们给他15元，昨天说好是12元的，而且还要包他吃饭，于是有点讨厌这个导游了。 通往索溪峪的路上，全是又上又下的陡峭石梯。我开始倒霉了，怪不得昨天和今天都觉得特别难受。我又落在最后面，和他们拉下好长一段距离。好不容易才走到十里画廊。这里全是山，凭想象，可以构成好几幅美丽的图画。十里路，处处是画，这就是十里画廊名称的来历。可惜我们太累了，眼睛只顾看脚下的路，不能腾出一只眼来看风景，怕一不小心就成了冤死鬼。这时我想，如果头顶上再长出两只眼该多好，这多长的两只眼专门用来看风景，不用的时候可以收起来。 【美丽壮观黄龙洞】目前只开放了十分之一，洞内全是形状各异的石块，有的像人，有的像动物，有的形似海螺，有的状如即将发射的火箭……于是它们就有了一个个美丽的名字：定海神针、龙宫宝座，双龙戏水等等，经那个年轻女导游幽默风趣的介绍，再加上自己的想象力，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那些石头有的冰清玉洁，酷似哈尔滨冰雕。 这是个极富有发展前途的旅游点，四年后才能全部开放。到那时，这里会成为更加壮观美丽的图画。 被那个出租车司机骗进了一个肮脏的旅店。 晚饭到隔壁一家看上去很清洁的餐馆吃饭，跟那个小老板聊了几句。原来他们两人也是到这里旅游，看中了这间当地人办的饭店，就出钱买下，在这里做起生意来。冬天生意清淡时，他们就上山打猎。我们说他们是夏天赚钱冬天玩，挺会消遣的。他们炒的菜味道还不错，知道广州人爱喝汤，特意加多了一碗水，用大碗装，结果我们每人都喝了两三碗汤。我们吃饭时，老板就坐在旁边和我们聊天。 又得在这个脏兮兮的旅店住一晚，昨晚我们被跳蚤欺负，被咬的得不清不楚，今晚可能又会有什么臭虫捉弄我们呢？ 到处的WC都臭不可闻，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敢进去。我们打趣地说，回去要告诉准备来张家界的人，最好把WC也背来。 尝了一根索溪峪的冰棍，他们这里叫雪糕。 吃完晚饭，又吃鱼，个个像馋吃猫。 ——晚9:35时于名不副实的仙女洞旅店 8月3日 又是一夜未睡，热得够呛，更可恶的是看到天花板上各种飞虫掉到你身上、脸上甚至嘴旁，盼着天亮。 我们说仙女洞是魔鬼洞。这洞里的服务员终于帮我们买到了车票，还是有座位的，到车上一看，所有的座位都被占领，根本不是对号入座，而是谁先上车谁先坐。好不容易在后排找到几个座位。司机紧赶慢赶，终于到达慈利火车站。 整整坐了20个小时的火车。 慈利——怀化（10小时），到达怀化市是晚上7:30 时，一下车，个个像饿鬼，涌进商店，每个人都买零食吃，还吃雪糕，又买了几包饼干，预备在车上吃。见到葡萄便宜（0.6元/斤），买了边走边吃，还捧着两个大西瓜（0.20元/斤）去吃饭。饱餐一顿后又开西瓜吃，个个吃得直不起腰，食物顶在喉咙上（不看日记不知道，原来我也有大吃的时候），从来没有一餐吃这么多东西，见者都好笑。 怀化——株洲（23:45—次日10:10分），又坐了10个小时的车，全是慢车，要自己抢座位，辛苦地要命。两脚浮肿，忍住不喝水、不吃东西，就是为了不想光顾又臭又脏还要排队的厕所，自己折磨自己。旅游就是如此辛苦。 车还未到株洲，少颜和小郭做出了不去庐山的决定，第二次当了逃兵。她们决定在株洲住一晚，然后回家。这样，去庐山的只剩下我们两个女将。 老照片，原来就是这四个女孩行走湘赣浙，最后只剩两个行走江西杭州，战斗减员50% 8月4日 10:10分下了火车，我们立刻买到了晚上9:45分到南昌的票，这意味着我们又要坐10个小时的车，而且没座位。 这几天日夜兼程，鬼都受不了，何况是人？我们这样玩，简直等于体罚。 没吃午饭，饱吃了西瓜。少颜她们明早就能到家，让人羡慕。 张家界旅游线： 广州——长沙（火车）——张家界（汽车） 大庸：玩张家界（黄石寨，腰子寨） 金鞭溪——天子山（桑植县） 天子山——索溪峪（慈利县） 这段时间，我们不是走得死去活来，就是坐得活来死去，几乎纵贯湖南省，我彻底坐怕了火车！ （6470 题图来自网络，致谢） |
| 55发不出来？ |
|
@奔奔和跑跑迟 2022-01-03 16:32:47 张家界我也去过了 ----------------------------- 太险要，不敢再去了 |
|
【韶华十年似水】56.行走湘赣浙，友人当逃兵（下）轮转江西，脚跋杭州 玩庐山 1988年8月5日 早上6点终于到达南昌。昨晚我们在火车上整整站了8个小时！210次列车比任何一趟车的人都要多，连立锥之地都快没了，闷得很，快要窒息，累得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两脚肿得厉害。8个小时呀！这恐怕是一个人所能站的最长时间。曾记得1976年毛 逝世后，开追悼会那一天，我们在烈士陵园冒雨站了四五个小时，等着北京开追悼会，那时还小，不知道累，而昨晚站立的时间比开追悼会那天还长。 下车后，小温说我的脸是发青的。 南昌人很凶呀。问路时他们不理你，好点的随手一指，就是不说话，你没招他也没惹他，刚下火车就遭到这种冷遇，对这座英雄的城市实在不敢恭维。 好不容易问到WC在何处，却要收钱，我以为收钱的WC肯定是干净的，却不然照样脏得出奇，连水也没有，水龙头用锁头锁住了，莫名其妙！ 坐今早7:10分的特快旅游列车赶到九江。说是特快，但和慢车差不多，服务员不送水，列车上也没水，服务员只顾做生意。买了两条奶油冰棒，丝毫没有奶油味，也没有甜味，怪怪的。 到九江后，住私人家里，好好洗了个澡，未吃午饭，开始睡大觉。上文已说到，这段时间好苦，不是走得死去活来，就是坐得死去活来，现在还要加一条，就是站得死去活来，外加倒霉，更加苦不堪言。 晚上又准备饱餐一顿（饿了一天），顺便逛了逛九江市。这是什么破地方？百货公司小小的，没什么东西卖。 找到一个干净的大饭店，点了两菜一汤，麻婆豆腐一点都不好吃，有股烟味，我自己做的豆腐都比这里好吃多了，菜都没吃完，只好浪费了。 这里最便宜的是西瓜，2毛钱一斤，我们又买了一个5斤重的西瓜，当夜宵吃。 我还剩一口气，但我可以好好回家，只是要变成黑木炭，并且带着累累伤痕。 8月6日 昨晚终于睡了个好觉。 本说昨晚的夜宵是吃西瓜，结果一觉睡到四点，起来吃西瓜，夜宵变成了早餐。我们吃得很饱，吃完又躺在床上，像猪一般。 今天游石钟山、龙宫洞。 石钟山因为有苏轼的《石钟山记》而闻名，但它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好。很小，有为数不多的亭子。记得有个怀苏亭、清浊亭。女伴问，怎么没见到那个大钟？她以为石钟山就一定有钟。我依稀记得，山上并没有钟，只是因为有石头发出像钟一般的声音故得此名。 石钟山内建有不少平房，它们破坏了这里的自然景观，想想很多景物都是被人为破坏的，心里很不爽。 龙宫洞不及索溪峪的黄龙洞。因为洞内的钟乳石、石笋等的形象，不及黄龙洞那般神似形似；其次是洞内较黑，某些景物的灯光布置不如黄龙洞。由于洞内很黑，照相要借助专门的灯光，所以就有人利用这点来赚钱。灯光开一开，每个人就得掏3毛钱。很多人不愿意给他们赚这份钱。 游览此洞最有趣的就是坐船。通往出口处是无路可走的，只有坐船才能出去。船夫可以单手划桨。 今天只游览了两处，时间很充裕，四点多回到住处。 明天回南昌的火车票已经到手。我们付了住宿费和票款，互不相欠。 每晚饭后都买个西瓜，当第二天的早餐（从未试过西瓜当早餐的，这回试了不止一次）。今晚还买了葡萄，但葡萄好看不好吃，很酸，我们同甘共酸地好不容易把葡萄消灭了。 饿就饿得要命，饱又饱得要死，每天只吃一餐饭，再这样弄几天，不得胃病才怪呢。 8月7日 今早上了庐山，令人大失所望，走的路也很多，只是没有张家界那样险要。 说庐山令人失望，是因为它的景致并不耐看，看不到李白笔下“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瀑布，也没看到鄱阳湖，没爬好汉峰，没上五老峰，只看了14个风景点，在我眼里不算什么风景的风景点。 领着我们前行的是能说会道的导游，他的知识较丰富，他的解说让并不怎么好看的风景增色了。 庐山很热闹，这里已成了一个镇，卖什么的商店都有，人也特别多，但就风景点而言，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最难忘的是庐山的雾——从早晨到午后，大雾笼罩，只能依稀见到山下的屋舍（庐山的房屋建筑很有特色，多数是红尖顶，有欧洲风格），大雾从半山腰慢慢上升到山顶，和游人作伴，你可以嗅到雾的气味，触摸朦胧的雾气。怪不得诗人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为什么看不到庐山的真面目？就是这些雾在作怪。 最令人气愤而又费解的现象是——圈地。凡是好看的风景点，都被摄影店的伙计占据，他们用绳子将拍照的最佳位置圈起来，美其名曰“代客拍照”，实际上是搜刮民脂民膏，就是套你的钱，用你自己的相机、自己的胶卷，只借用一下他圈起来的但不是他的地盘，他只帮你在“禁区”内按一下快门，就收你5毛钱。 在庐山走路也很多，如果虽然走得辛苦，但能看到最美的风景，还能拍到好照片，也就不虚此行，不枉费自己的脚力，但今天却恰恰相反。也许，庐山最好的景致我们没看到（导游说全部游玩庐山需要5天，依我看3天足矣）。 赶下午5:12分的火车，8点我们又回到南昌。 现在什么都靠我一个人，一下火车我就挤到售票窗，买到明天下午到杭州的票（慢车），然后找地方住……所有事都是我一脚踢，阿珊只能看住行李。 问了好多人，终于找到张学渊叔叔家，见到他，也不管他是否认识我，就叫他一声“张叔叔”，然后再把父亲的信给他。他们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们喝下一大杯茶之后，舒舒服服地洗去了身上的污垢，然后吃了一大碗饭，有鱼有肉有豆芽，所有菜都放了辣椒，辣得我们流眼泪，我们只好硬撑着（那位阿姨炒菜前还问我们吃不吃辣椒时，我们还说吃，没想到江西人那么能吃辣）。吃完饭又吃西瓜，将一天的疲劳和饥饿一扫而光。 张叔叔看了父亲的信后问我们，是现在帮你们找地方住，还是就在这将就一晚上？我赶紧说：将就一晚上吧。我觉得自己变成了赖皮狗，咋就这么厚脸皮呢？ 我们睡在他女儿的新房里，房内的布置是所有房间里最好的一间。张叔叔和阿姨还把地板拖干净，将席子铺在地上，我们就睡在地板上——人人都如此。 许是因为劳累过度的缘故，我的倒霉已无法收敛。 8月8日 上午逛南昌，走了很多冤枉路，才找到了八大山人纪念馆。馆内陈列着八大山人的书画作品。如果八大山人灵魂有知，他会感谢后人让他们风光了好多年。 还看了人民广场，挺大，矗立着八一南昌起义纪念碑。 中午1点多回到张叔叔家，他夫人又给我们拿西瓜吃，对我们很客气。 我们乘坐下午4:45分的车到杭州。在车上晃荡了16个小时，这车真让人焦急，中途停了好几次，停车时间最长达1个小时，结果晚点了两个小时。 赏杭州 到了杭州火车站，出站台还得下地道，人挤人，乱哄哄，而且地道很窄，搞这样的地道真有点多余。 疯狂地找住处，杭州不愧为旅游城市，稍好的旅店都挂着“客满”的牌子。看中了一间中学招待所的服务设施——代买车船票。就住进了这个大房子——课室摆了11张床（以前，一到假期，课室就用来当旅店赚钱了），床是用木凳架起来的，连开水也没得喝。 中午去西湖。经过一场台风的袭击，西湖两旁的柳树大多被连根拔起（城市断水断电，电车也开不了），一片狼藉。荷花吹得一边倒，直不起腰了。但这一切仍然掩盖不了她的妩媚。 西湖很宽阔，湖水很清。花4元钱荡舟湖面，清风吹来，凉爽无比。小船荡漾，似在摇篮中，睡意都来了。一下船，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精神又来了。我最爱这里的水、荷花和三潭印月，只是无论我站在哪个角度，都不能把像三个航标灯一样的三潭同时摄入我的镜头。 想找小胡阿姨买票（之前到售票处看过，12日回广州的209次列车车票全部卖完），但我们只知道她在中国旅行社，不知道这旅行社的地址，于是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最后好不容易问到中旅社在少年宫附近，但已经没时间找她了，也不知道她调动工作没有，记得那年我看考上大学，她送我一把檀香扇，我至今还保留着，我很想当面问候一下她。 只到了杭州一天，很怕这里的公交车，久久不来一辆，一来就蜂拥而上，该下车的人还没下来，车门已关上，今天我上车时就差点被车门夹住。售票员说话的口气很凶，整天想骂人，好像人人都欠她100块钱似的。 说来说去，走遍东南西北还是广州好。 这10天来，我们累坏了、饿坏了。 8月10日 买到13日回家的车票，每张票25.4元，还要再加5.8元的手续费，太离谱了，但为我们省下了排队买票的时间。，也就满足了。 早上6点出门，怕挤公共汽车，赶上了头班车，7路车直达灵隐寺。 灵隐寺，到处是石刻佛像，有山有水，水犹多，处处可闻水声。云林禅寺香烟缭绕，有不少拜香者。凡是寺内的佛像不许拍照。总之，大殿内的佛像与香等地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我不太喜欢寺院庙堂。 从灵隐寺一直走，在另一出口处，见到集市，有茶农卖茶，我买了2两真正的龙井茶，那茶贩还告诉我春茶和夏茶的区别，很好心的。出了灵隐寺，一路走着，边走边玩。 先到曲院风荷，很有意境的地方，小桥流水，荷叶连连，亭台小巧，很有园林特色。我喜欢。 再去岳王庙，看岳飞墓。在墓的两侧，各有两人面对着墓下跪，他们是陷害岳飞的秦桧和王氏，另两个记不住名字了。还有一块墙上写着“尽忠报国”四个黑体字，其中“国”字少了一点。据说岳母将这四个字刻在岳飞背上时，对他说：“现在国家还没有统一，待收复河山之日，再补上那一点。”多么崇高的爱国思想。 在岳王庙吃到藕粉，还有一种叫素肠的东西，藕粉还不错，清甜，是凉品，素肠实际上是油炸豆腐皮包上咸菜，很不好吃。 杭州植物园也不好看，也许是我们认不出多少植物的品种，觉得没啥意思。但这里很幽静。 爬了好多楼梯，来到保淑塔。大概准备维修吧，用铁栏杆围住了这座塔，不让人靠近。保淑塔很高，很难将整座塔收入镜头，塔顶很尖。 累累的，1点多就回到住处，不想说话（这个女伴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只会咋咋呼呼，讲些不着边际的话，所以我们大多是默默地走，不出声地玩），洗个澡后睡大觉。 5点多后开始逛街兼找饭吃。逛完了整条江城路，也找不到几个象样点的商店。火车站附近有间大点的、好像很叫红楼商场，不到6点就关门了，真不会做生意。 好不容易找到吃饭的地方，人很多，加上没电，热气、油烟味熏死人。汤放了太多盐，咸得我整晚都想喝水。 杭州不太妙——交通不发达，服务态度不好，街道狭小、肮脏，东西贵，而且没什么东西吃，菜肴的味道也不太好。 真想回家！ 8月11日 脚，走起了水泡，又疼又累。 6点出发，坐车到六和塔，售票处刚开门，我们第一个买票，如果再早一点，我们连门票都可以省下。 六和塔比保淑塔还高大，相较而言，六和塔更雄伟一些，有种阳刚之美，而保淑塔则纤细一些，有种阴柔美。六和塔里黑咕隆咚的，我们不敢入内，只在塔外逛了一圈。 从近处看到钱塘江大桥，这是著名桥梁专家茅以升设计的。雾锁钱塘江，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哪是水哪是云哪是雾。 我们走了两站路，到了九溪，为寻访九溪烟树而来。 走了半个多小时，见到茶农背着篓子在采茶，让茶农把背篓借给我们，我们成了采茶姑娘，在最大那棵茶树旁，装模作样一番，给单调的步行增添了有趣的一幕。 原来九溪烟树就是一个小亭子，亭内有块小石碑写着这四个字，背后有几只石刻的白鹤在水面上。 又走在虎跑路上——对我们来说，这成了人跑路。 这条马路既长又宽，可能是杭州最好的马路。我们一声不吭地走着，实在是太累了，没说话的欲望，也无话可说。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来到虎跑。看了一个小型的宋城展览会，全是模型，装在玻璃框里，似画非画，门票像一张草纸，也花去两毛钱。 在虎跑，花了一元手续费，让人到暗房里，将我们那筒胶卷的“头”取出，工作人员得知这筒胶卷一张也没照，“头”就缩进去了，他就说我们的水平真高。昨天我上胶卷时，上好后，同伴说卷片器没动静（本来上好胶卷后，卷片器会转动的），我就把胶卷倒回来，一不小心，就将它全部倒尽，连点片头也不剩。这摄影师说这筒菲林至少有5---10张要曝光。于是我没心机地拍风景，直到显示出第10张的数字，我才开始有心机拍照了。 又到了花港公园。公园布置得很漂亮，同样离不开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假山池沼，当然这里的池沼全由西湖所代替。 水中有很多红鲤鱼，人们丢下一片片面包戏鱼，鲤鱼朝有食物的地方游来，红红的一片，活动的景，煞是好看。这里还有一大片草坪，虽然没有广州草暖公园那般漂亮，却自有它的特色。 来到柳浪闻莺，已经累得不行，一坐下就不想起来。公园里有个很大的暖房，房内有树，有多种飞鸟，可闻莺声，可能这就是公园名称的由来。在这里，只要你放眼看，视野可以越过西湖，可见对面山上的保淑塔，朦朦胧胧的。杨柳尤其妩媚可爱。 还有一个公园未看，实在累得抬不起脚了，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到住处，立刻瘫倒在床上。半小时后，拖着沉重的双腿，蚂蚁般地爬到公共浴室…… 杭州是我们用脚走出来的，我们的脚力还不错，杭州的交通不太方便，我们宁愿练脚功也不愿意挤车。 出来这段时间，消化功能一直紊乱，肚子很不舒服，一直顶着，每次出门都是这样，一回到家就自动恢复，估计是水土不服。 今天本想看看雷峰夕照，看看法海是被压在什么样的塔下，结果雷峰塔不开放，它已成了某个宾馆的组成部分，而在外地，宾馆是不允许平民百姓进入的，怪矣。 8月12日 杭州旅游即将宣告结束。今天为采购和休息日。 逛了整条解放路（全国很多城市都有解放路、中山路）找不到刘阿姨要的衣服，自己买了好多吃的，有牛肉干、肉松、牛皮糖、藕粉，还有5包榨菜，保证小弟会喜欢。我的袋子被塞得满满的，比来的时候沉重了很多。 中午吃水饺。出门半个月，唯有今天是按正常时间吃饭的，而且吃了三餐。 下午做了个梦，梦见我回到家，家里被搞得乱七八糟，好像被坏蛋抄过家一样，弟弟也变得不是我熟悉的弟弟，好像是间谍假冒的，我正想探清缘由，当当侦探，男男女女一大帮人进了房间，我被惊醒了。 我们所住的房间，最多男人光临，因为这里住着很多中年妇女，她们的丈夫、儿子无所顾忌地闯进来，甚至也不敲门，太不文明。更有甚者，这些男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床上，害得我们女性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床沿。 晚饭后又买了两袋特产，这回我的旅行包再也塞不进东西了。 8月13日 9:45分，列车驶出了杭州站。 在列车上碰到一个多嘴的宁波人，净开些庸俗得令人讨厌的玩笑，对这种人，你越理他，他越得意，越会得寸进尺。最好不理睬。可我的女伴不懂这个道理，照样和他开庸俗的玩笑，我用广州话叫她别理那人，她却不听。 走遍中国（尽管我还远远未走遍）还是广州好。 这次旅行，碰见不少外地人，他们都问我同样一个问题：广州什么地方好？我说：广州什么地方都好，吃得好、住得好，交通方便，买东西也方便，一句话，广州有一种让人向往的活力。在我眼里，广州的某些不足也是好的——与外地相比。 列车经过36个小时的运行，终于到了广州站，这时已是14日晚上9:45分了。 【结语】此次旅行是历次旅游中最累的一次，除了旅途本身的劳累之外，心也是累的，因为旅伴太不尽人意了，不是娇滴滴的小女孩，就是乳臭未干，什么也不懂的小毛孩。跟这种人去玩，既不会为你分忧，为你承担一些事务，更谈不上有什么共同语言。以后切记，去旅行，一定要找一个好旅伴，既有共同语言，不怕劳累，又要会摄影的同伴，总之要与你合拍，这样才能让旅途锦上添花，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旅伴，宁愿一个人独行。 回到家中，一切都很舒服，对我买回来的食品，弟弟甚为高兴，他见到我回来，马上从冰箱里拿出饮料给我喝。 等我洗漱完毕，母亲煮了一大碗粉给我，半个月没吃沙河粉了，我吃得很香。 然后拆信。广东电视周报的考试通知也来了，但已经过期了，还有穗如的来信……之后看报纸，精神得很，凌晨4点才睡觉。 （6124合计12523题图来自网络）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57.参会填词《陋室铭》，教师节亲遍大亚湾 1988年8月29日 又开学了，上午集中开会，先介绍新老师，有刚大学毕业分配来的，也有从别处调过来的，政治科就来了三个老师，真吓人，看来还是必须政治挂帅，历史、化学、英语，专职团队干部各一名，一下子来了7位新老师，看来48中在挖人方面很有手脚。 校长作报告，别的我都没注意听，只听到下面的内容，由于我校接收了一些某某养鸡场的职工子弟，所以今年教师节我们每人可以分到3斤鸡蛋，一只鸡，春节也有一只鸡，即是说，以后每年每人可以分到2只鸡。校长这话引起了好一阵骚动和议论。 校长还说，今年教师节，学校决定组织全体教师到大亚湾玩两天。 校长的报告很长，别的我听不进去了，最怕开会的我把刘禹锡的《陋室铭》重新填词： 会不在听，到场就行，思不在会，坐完则行。斯是会场，惟吾闲情。谈谈处世经，话话山海经，可以拉家常，眯眼睛，无群言之乱耳，无备课之劳形。虽非麻将场，堪比K歌厅。心里云：吾乐就行。 新编《陋室铭》怎样？ 大会快结束时，发选票评选广州教育十佳，在20个课件中评选10 件，第6件是江某的立体模式教学，我自然投了他一票，我敢断定，今年的教师节，他又可以上光荣榜、上报，还可以拿奖金了。 看到了新课本，足足有40篇课文，比旧课本增加了10篇新课文，所有课文都重新编排，分了8个单元，除了有以往规定的讲读课外，又分了课内自读和课外自读的内容，另外把语法知识集中在一起，使用了主谓句和非主谓句等新的提法。每个单元标出了教学要求，每篇课题下注明本课的学习重点，练习也比以往详细多了。所选的课文多了一些当代的题材。如介绍张海迪的《生命的支柱》，介绍女排的《金杯之光》等等。总之，新课本较之旧教材，看上去顺眼多了。只是对着新课本，我意识到我们的负担、教学任务又加重了。40篇课文，还有例行的堂上作文、测验，一个学期要学那么多东西，时间很紧。但是，只要别人能应付，我也可以，而且会比别人应付得更好。 下午又分级组讨论学校的工作计划，真是多此一举。反正正式开学前三天，校长规定要坐班，上午、下午都把我们揪回去，有事没事都要回去报个到。 第二天上午在科组讨论科组计划，真烦人！除了学校计划之外，还有级组、科组计划，订了计划，也不知能做到多少。 1988年9月1日 看《羊城晚报》，有个标题引人注目：“有人递条子不读师范”，说的是今年高考招生时，有家长向有关负责人递条子，不让自己的孩子读师范，与其本科毕业当老师，不如大专毕业当技术员。原因众所周知。现实让人触目惊心，当教师的悲惨现状，人见人怕，我已经无话可说。 几十年后今天，老师却成了很吃香的职业，深圳某中学招聘教师，让很多博士趋之若鹜。 9月4日 看今天的《广州日报》得知，刘晓庆又要离婚了。北京法院正在受理这一离婚案，又是刘晓庆先提出来了，理由是她与陈国军在兴趣、爱好上都有很大的差别，两人无法沟通。还说陈的脾气不好，这让陈国军感到愕然。其实，陈是个导演，他们结婚大概只一年多吧？上一期的《家庭》杂志还介绍他们的爱情生活，怎么一下子就变得那么快？让人费解。莫非刘晓庆又有了新欢？这种女人我很讨厌。奇怪，我也是女性，照理说应该为刘晓庆说话，但是，刘的所作所为，包括她在爱情上所采取的的极不严肃的态度，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这种女人，她到底要嫁多少个男人才算完？尽管她也很有名气，事业上也小有成就，但究竟有几个人会欣赏她？而且她的演技几乎是千篇一律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刘晓庆，而不是影片中的人物，因为她把性格迥异的女性都演成刘晓庆式的女性，所有角色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了的。 岁月沧桑，几十年后的刘晓庆，我依然不喜欢。她的整张脸都被整容整坏了，耳朵被整得很大，整张脸就像硬邦邦的石膏，木木的，毫无表情。原来喜欢一个人是长久的，不喜欢一个人也是长久的，岁月会变，爱与不爱都不会改变。 9月6日 校长在会上说，今年教师节，市政府也会有所表示，给每个教师发30元（本来打报告申请50元的，因为财务紧张，只批了30元），学校给每人60元，另外发一个纪念品。对于我这样生在贫寒家庭的人来说，有几十元拿就很开心了——尽管钱未到手。 我们还拿到了3斤鸡蛋，因为收了养鸡场的职工子弟，原来说会分到一只鸡的，现在鸡不见踪影，改为多分3斤鸡蛋，不知消息是否可靠？ 学校决定组织我们到大亚湾去玩，校方负责租车，出住宿费，而餐费、游玩的钱自己掏。不管如何，总比单纯到某酒家吃餐饭强多了。 科组活动时，梁维新老师就说去大亚湾有几个钟头的路很颠簸，游泳时有十几米的水域下面全是石头，一不小心就会刺穿你的脚。那里只有三个小摊档，东西贵得出奇，而且有钱也买不到东西。经他这么一说，有个老师打了退堂鼓，另一个原来很坚决的老师也开始犹豫了，我是坚定不移的，因为我喜欢大海。 1988年9月9日大亚湾 出门之前收到10中学生佟敏生的来信，她初三毕业后考上了二轻中专，刘蔼英考上了财经学校，李玉芳仍在10中读高中，饶梓彪考上了建筑中专。看来没几个读高中的。 我们坐的3号车，又改为下午5点发车，但我们足足等到6:45分，车子终于来了。晚上行车虽然凉快，但很难认路又找不到人问路，我们的车好几次走错了路，终于在凌晨2:10分到达大亚湾。将先到的几十个人从睡梦中惊醒。为了节省时间，我和小杜两人硬塞进一个小小的冲凉房里洗澡，难以转身。 8个人住一间房，分上下铺，我爬上上铺，只要稍微动一动，上下两个床铺都跟着动，床真的很不稳当。 9月10日 不到7点，又被隔壁先到的老师吵醒了，吵吵嚷嚷地要去游泳。 我们睡不着，爬起来，洗漱完毕啃了个面包，也去游水了。 泳场的管理员逼着你去租泳圈，否则就不让你进天然泳场。 因为我带了个包包，于是我成了现金收集者和收破烂的人，老师的钱财和不用的东西都往我这里塞，暂时成了最富有的人。 一个个都租了泳圈下海了，泳圈浮在水面上，红红绿绿的很好看。 同科组的老师知道我有相机，让我帮他们照相，于是我这一筒菲林都不够照，十几二十多人来沾光，最后只好照集体相。 这里的海风平浪静，很好的游泳场地。会游的人游到脚踮不到底的地方去了，不会游的套着泳圈在玩水。我属于后一类。虽然以前下海玩过，但这一次玩得最痛快——不必担心有浪打来，不必因为自己不会游泳而玩不过瘾。套上泳圈，我也可以游得很远。 闹嚷嚷、挤乎乎地去洗头洗澡，然后找地方吃饭。这里的个体户饭店只有一家，我们在这里吃了虾仁炒河粉，再要了个猪肝汤，每人用去4.5元，吃得很饱。 书记也在这里吃螃蟹。我们的级长很喜欢吃，是美食爱好者，又问别人施舍了几个螃蟹，当另一位老师将一碟螃蟹端到我们桌上时，他碗中的汤洒在我的裙子上，于是这裙子变成了海鲜裙，什么味道都有。级长对我说：“真对不起，都怪我好吃。” 午饭后，坐了4个小时的车，到了簨寮。 我们在一旁等着领导们安排住宿，一下子来了几十个人，住处也超负荷了。 校长让愿意住帐篷的人去登记，我们这些年轻人全都涌了过去，好不容易拿到一个帐篷，向沙滩跑去。 管理员来帮我们搭好帐篷，我们又把帐篷加固了一番。已是黄昏，在闷热的帐篷里换泳装，边换边出汗，换好后已是一身大汗。 为了赶时间，我们先照相，我们四个女老师（我、小杜、小曾、小周）一起玩，和科组分开了，每个人有机会照了张单人相。 这里的沙滩很美，沙子很白很细，退潮后有个湾很好看，说不出是什么形状。 这里的海水有的热有的冷，不远处停着几只渔船，没海鲜卖。 上岸吃饭，没到饭点没饭吃，先买了汽水、饼干、花生，暂时让肚子有点东西。 为了避免洗澡的高峰期，我和小杜先去冲凉，她们还在水里玩。 我们每人花了1元钱，挤进一个公共浴室，所有的同性都在这里，简陋得不得了，换衣服的地方只有一块布帘子挡着。 去吃晚饭，还要先登记（开票），然后自己拿着票到厨房等待，一切都是自己动手。 不知道有什么菜，只知道吃的是快餐。过了很久，四碟饭端上来了，才见碗里仅有几块烧鹅和几片烧肉，一根青菜也没有，更别说海鲜了，汤也没有的。我们又自己动手，拿来一瓶水，一个茶壶，用茶水就饭，吃得很不好。 回到帐篷旁，开始打扑克，半夜11点半时，其他人还在跳舞，很多人都要我们去跳，我们纹丝不动，继续打牌。 打牌终于打累了，她们三人跳舞去了，我钻进帐篷闭目养神。 听到有人让男老师请小杜她们跳舞，小杜她们不想跳，有个男老师说：“我不敢请，要是我去请了她们不跳，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舞终于跳不下去了，他们开始唱歌，都说新来的英语老师很会唱也很会跳，是舞会的王子。在我们的一再要求下，他用很正统的唱法唱了一首写老山战士的歌，之后校医的儿子唱了一首香港歌曲《冰封的心》，有模有样的。英语老师又唱了一首《大约在冬季》。每次唱歌前，英语老师都要酝酿一下情绪，要咿咿呀呀地起音，确实有点歌唱演员的味道，模样像奶油小生。 小司徒开始筹备下一个节目，让小周和小杜唱，又问我能否亮一下嗓子，我说我不会唱歌，他只好作罢。 周碧野高歌一曲《当我走过咖啡屋》，歌词有的记不住了，后来她又和小杜唱样板戏《沙家浜》中的唱段，小杜的嗓子哑了，高音唱不上去，硬挺着唱完了。 我又回到敞篷里，外面依然很热闹，只要有人起头，所有人都跟着唱，从样板戏到语录歌，从民歌又转到通俗歌曲，从台湾歌曲到“西北风”，总之很热闹。 我睡在帐篷里，沙滩坑坑洼洼，硬邦邦的，还有蚂蚁和虫子，即使外面有音乐催眠，仍然无法入睡。 半夜2点多，兴奋异常的人们终于停止了发疯般的歌唱，钻进帐篷或直接睡在沙滩上了。 在簨寮，把手表拨回北京时间。 9月11日 早上吃炒粉，像抢一样，要自己去厨房端，没有先后次序，厨师炒好一盘，谁先抢到谁先吃。 学校花了350元，包了两条渔船，坐船到三角岛，远看，这岛像三角形，故名。 船行45分钟后，到了三角岛。这里的水更清，景色更美，可以看到水下的石子，那些礁石构成一幅幅很有特色的图画，真羡慕那些男性公民，只要穿上泳裤，就能跳进海里，在清凉的水中嬉戏。身为女性的张校长、邓主任也经不住海水的诱惑，居然穿着背心短裤下水了，好在她们年纪大一点，自己不在乎，别人也不会有异议。 在这么好的景致里，很多人都在拾贝壳。 我的相机再次派上用场了，不仅同科组的人来照，校长及其它科的老师也抓住了我，这个说要帮他们照一张，那个说她要照单人相，真是应接不暇。我这一筒胶卷怎么经得起大规模的折腾？我尽量做到有求必应，结果只有自己吃亏，自始至终，我只照了一张单人相。 来欣赏一组大亚湾和簨寮的泳装照，致敬我们逝去的青春。 中午学校请吃饭，有蟹、虾，花螺，前两碟海鲜吃得一干二净，花螺不好吃，鱼迟迟才上来，吃了一口，不好吃，而且有些地方没蒸熟，于是大多数人都停筷了。我们这桌只有科头和级头在动筷。 中午1点多开车回广州。我们这部车，坐着两个主任，一个校长和一个书记。路上见到冰室，停车，下去吃冰，到了汤泉，又停车一次。不停车的时候，车子开得飞快。7:40分到达广州。 个个晒得像朱古力。 大亚湾不错，称得上是蔚蓝色的诱惑，只可惜尚未开发，吃住用都很不方便。如果能在沙滩附近建一排度假村，保证很受欢迎，还很赚钱。 两天半的大亚湾之行，坐车的时间太多了，但很值得去玩玩。会游泳的人更值得一去。 我也几十年没去大亚湾了，听说那里现在是个很成熟的旅游点了，度假村，五星级酒店和民宿比比皆是。 （4450）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58.读总结像诗朗诵，补课接吻跑花样多 1988年9月12日 昨晚没睡好，疲劳尚未消失，仍赶回去参加升旗礼，还上了两节课。两节课后，更加辛苦了，旧的疲劳没消失，新的疲劳又来了。 梁维新说我很“生猛”，到底是年轻人，他只有30来岁，却说自己老了，感到很累，要一星期才能恢复。 不知学生们发现没有，给他们上课的老师个个都像朱古力那般黑？ 9月15日 把在大亚湾照的相片晒出来后，一份份分好，给老师们。他们个个都在看他们的美丽，边看边赞我很会抓相机，摄影技术不错。我听出这不是恭维，何况，他们恭维我干什么？既不能升官也不能发财。我没收他们菲林钱，只收了晒相片的钱。 有张合影，陈雪萍说相片中的我好像在做健美操，笑得我差点要把一口水喷出来。 陈桂珍老师说：“某校长像猪一样。”这话让全科的人哈哈大笑，某校长确实发福了。 科组活动时，科长就说，这次去大亚湾玩，小张是做出了贡献的。我对这回帮他们照的相片也很满意，选景以及晒出来的色彩都非常好。 1988年9月20日 下午政治学习，有老师上台念总结。 李亦兰对我说：“小张，你也好好写一份，到时会叫你上去念的。有才华为什么不露出来？” 我撇撇嘴说：“如果让我去念，我下午就请假。” 小杜被抓上去念了，她说没想到校长们看得那么认真（校长说交上来的总结他们每篇都看了，甚至圈出了总结中的一些错别字，语文科的总结写得最好）。 梁维新老师写的总结是有关教学中的美育的，他一上台，第一句话就说：“我长得不美，但我向往美。”他写的总结，才真正是论文式的，有之乎者也那一套，而且把读总结也上升为诗歌朗诵，语调慷慨激昂，抑扬顿挫，是个很好的演说家，当老师再合适不过了。 1988年9月23日 下午到17中参加教研活动，由两位老师主讲第三册第三、四单元的教材分析。前一个女人细声细气，显得中气不足，而且慢条斯理，光是这语调平缓的语气就让人打瞌睡。再听听她讲的内容，她照读稿子，诸如这篇课文安排几个课时；学习时，她让学生用各种不同的符号划书，比如双行线画出修辞手法，波浪线画出重点句等等。我对晓湘说，她不如把这些符号统一印出来，发给我们人手一份。别忘了，现在她面对的是老师，而不是她教的学生，何必啰啰嗦嗦面面俱到？让人无法忍受。我和晓湘边听边挖苦。后来杨敏莹也来了，和我们坐在一条板凳上。久未见杨同学，我们不听台上的人讲课，只顾自己聊天，问问杨同学的情况，得知她现在只教一个班，不用当班主任，也不用负责团队工作，一身轻，她说是学校照顾她，因为她哥哥重病住院了…… 第二个胖些的女人上台了，她讲自己准备怎样教第四单元，讲得比第一个女人好些。但是，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教法，在教材的教法上，不必过多地听别人的，有自己的风格岂不更好？我们三人只听第二个女人讲了十来分钟，便溜之大吉了。 这种没质量的教研活动，还不如不组织，简直浪费时间，我只看见陈雪萍去了，而我们的备课组长却没来。 科长让我第七周讲公开课，问我准备好没有，选定讲哪一课没有。我说：我什么也没准备，现在备课的时间都很紧张，哪有时间上公开课？我还对科长申明，让我上公开课不是不可以，但是请允许我想怎样讲就怎样讲，不要教我演戏。科长却让我选定课文后，和备课组集体商量一下，看到底该怎样讲。我想，如果听备课组长的意见，势必会失去或削弱我个人的风格，但如果不和备课组长通气、商量，我又会被别人认为不虚心，怎么办？最后我还是决定要我讲就按自己的想法讲。 10月6日 科组活动时，科长宣布我下周上公开课，我对同级的老师说：“你们帮我备课，我上去讲。” 李亦兰和吴玉霞老师拼命说：“我们是二级教师，不要指望我们。” 我说：“我也是二级教师呀。” 她们又说：“你是上过优秀课的，有经验。” 总之我一个人的嘴是说不过他们的，其实我也是二级教师，和他们平起平坐，最讨厌别人老抓住我上过优秀课这一点，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何况上次的优秀课是讲读课，而这回我讲的是没任何人讲过的，第一次选入教材的阅读课，在我们这个三四五类学校，要指导学生阅读是最难的事了。下星期能否上好这节公开课，我自己都没有把握。不过我会尽力。因为我历来就是不做则已，一做就要做好。 10月11日 下午政治学习时，科长将事先写好的通知（即下星期四科组活动上公开课）给每个老师看，让他们在自己的名字后面打勾，表示知道此事。 我对科长说：你何必如此认真，我巴不得少一点人来听我的公开课。 科长悄悄说：“到时他们没来，会说我没通知。” 从科长处得知，到时校长、主任也来听，她还劝我说：“不怕的，培养后起之秀嘛。” 我说：“别培养了，再培养我就要累坏了。” 1988年9月27日 下午政治学习，好几个语文老师都被我们惊动了，为了汉语知识“主谓句和非主谓句”这一节后的练习题。我们请教了科头和教高三的老师，大家争来争去，才有了较完满的答案。这个新的汉语系统，连我们老师都要重新学习，而且我们的脑子已被弄得晕头转向，有些题目，似是而非，让人一时难下判断。我敢断定，你就是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给学生讲两遍，他们仍然不会。 过了两天的科组活动，是搞卫生的时间，科长把门窗分配到个人，我和小杜都是抹一个窗和一扇门，其他人则抹一个窗或抹两个风扇，这样具体分工，“包窗到人”的搞卫生法，是我来到48中后才见到的，以前在10中，极少搞卫生，几乎都是让学生来帮忙，而在这里，学生们坐在科室就可以看见我在抹门窗。 1988年10月4日 因为测验成绩差，级长要我们分别补课，利用下午第7节课的时间补。我当场就说：真没心机，补不补都一样，他们根本就不是学习的。但级长的意见是不管你是否愿意，都得补，这叫做“补过。”我历来讨厌补课这一套，每周六节语文课已经够多了，语文又不难，只要上课认真听，课后认真复习，完全可以及格，搞疲劳战术补课是无用的。级长说要一直补到初三，吓坏了我。 下午政治学习，是教工文体活动的时间，活动可有趣了。 项目有：接物跑、迎面接力跑（梁维新老师戏称为接吻跑）、单脚跑、拍球跑。 最有趣的是接物跑：跑道上放着几张折得很结实的纸条，参赛者跑到一半，必须拣起一张纸条，打开看上面写的内容，如果写“借眼镜”、“借鞋子”，你就必须随便找人借到这物件，拿着它向终点跑去。 笑话出来了，有个人在跑道上拣到一张纸，两眼很快在人群中搜索到邓主任的位置，一个箭步飞奔向左，拉上邓主任就跑。可怜这邓主任是个眼睛小得眯成一条缝、矮胖的小老太婆，丝毫不明就里，只好扭动她那胖胖的PP跟着跑…… 拉人的那个吃力呀，主任那种富态呀——跑道上笑声一片！ 好不容易到了终点。 我们还问那个老师：你怎么不拉上个精干点的? 那老师无可奈何地摊开攥在手心里的纸条，上写：借邓主任。 我说：上面怎么不写上“借XX靓仔呢”？害得别人拖着个沉重的包袱，想快也快不了! 教学楼内一排排的窗口都伸出一个个脑袋，学生们都在看平时上课严肃认真的老师，玩起来也是疯疯癫癫，嘻嘻哈哈的。 1988年10月8日 本学期第一次抓他们默写，自然又有人偷看，改完后又发现很多人不及格，真没办法，不管测验还是默写，都有很多人不及格，唯有抄生词时，才会有极少人不及格，事情就这样，急也没有。 玻璃板下压着一张课程表，安排我星期四、六下午第7节给学生补课，即从4:40 —5:25，这样的时间，补不补都罢了。我历来反对补课，在我看来，补课的效果极差，不学习的人，你花力气给他们补课也没用。现在每个星期都被安排得满满的，除了上课、补课，就是政治学习、组织生活，教研活动。科组活动等等，都说老师的时间是自由的，可是，我们自由的时间在哪里？ 过了没几天，级头又不声不响地塞来一张课表，把我补课的时间又改了，我又多了一个下午要回来补课，真是折腾人，遇上个这么积极的级长，不想补课也得补。 1988年10月12日 开始给两个班的差生补课，不少人没心机听，我当场赶走了两个，再也不让他们来补。我这么辛苦为了啥？今天下午的补课，让我更坚定了这样的看法，第7节来补语文，实在不可行，不如不补。下次备课组活动，我要提出不补课行不行？ 因为补课，很晚才离开学校，碰到王若鸾老师，她说：“明天该听你的课了。”我说：“你别吓我。”我确实希望明天快点到来，快点过去，只要明天一过，我就可以获得“解放”。 （3234） |
|
@抚今追昔一蔡靖琪 2022-01-05 22:59:32 熬不过楼主 ----------------------------- 晚安 |
|
@抚今追昔一蔡靖琪 2022-01-05 11:03:24 终于等到你 ----------------------------- 谢谢等待，晚安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59.公开课缺点比优点多，一位老师殉职 1988年10月13日 终于得到了解放，公开课上完了，我没想到班主任也来听课，这个教英语的班主任大概是来压阵的。因为不是第一次上公开课，详情就不记录了。 公开课后的评议总是不那么令人舒心，总体感觉是，我这堂课的缺点比优点多。 因为是公开课，我没有讲词语，而把该掌握的词语圈出来，让他们自己借助词语手册去掌握。这样就构成了第一个罪状——没有将词语与教学结合起来； 因为是阅读课，只安排一个课时，我只能抽出一些重点来讲，于是就有了第二条罪状——这堂课索然无味，把一篇很有感情的文章讲得平平淡淡； 我没有让学生朗读课文——这是第三条罪状。 对了，还有一句不符合事实的好话是科头说的：“小张很愉快地接受了上公开课的任务。”一听就是假话，明明是她逼我上的，推迟不掉，却成了“愉快”，我相信99%的老师都是不愿意上公开课的，她以为这句话是表扬我？歪曲事实的表扬我不喜欢。 当时他们提出这些意见时，我真想站起来大声辩解，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别人说我狂妄。反正文人多话，能说会道，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但自己却未必能做到。如果换了我，我做不到的，决不会要求别人做到。 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讲课方法，她（他）做不到的地方，并不是她不善于做，而是她认为不值得在某些地方花力气。那些拼命给别人提意见的人，他提的意见，连他自己也未必能做到。我讨厌这种人，并不是因为我听不进不同意见，而是因为这些人是为了显示他的高明，借给别人提意见来抬高自己，可恶的是在提意见之前，总要讲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我这些意见还不成熟，只是提出来和大家探讨”，“我这样说不知对不对？”又不是让你开人大时提议案，不成熟你提出来干嘛？要我听这些言不由衷的话，倒不如“万炮齐轰”来得痛快。幸亏我没把当公开课当成一回事，别人的不同意见我根本不放在心上，当他没来，我照样按我的方法上课。 现在我想起来了，评议我的公开课时，发言的6个老师全是一级教师，一级教师对二级教师的课肯定是意见多多呀，不然怎么体现他们的水平高超？ 10月14日 利用中午的时间到汪同学那里借了一本“短语”的书，然后看了他们的蜜月照，很精彩，每一张都是满含笑意，发自内心的。汪同学的肤色白皙，很漂亮。我尤其喜欢这两张，一张是他们在桦树林的合影，一张是汪同学坐在草地上，埋头看杂志，这个镜头很洒脱又很随意，好像是玩累了，往草地上一坐，随意翻看杂志，就被拍下来了。我毫不客气地问她要这两张，她说要写信问她先生拿底片。 ……在她家坐了半小时，她要早点回校，临分别时，她留给我这样一句话：“别理那家人。” 下午和晚上，我拼命备有关短语的内容，书是借的，我只能尽快用完好归还。光看这短语，就弄得我头晕眼花。 短语有四大类：名词短语、动词短语、形容词短语，主谓短语。各种短语内又各有好几种结构类型和关系，除此之外，还有几种复杂的短语。我抄了10页（20版），满满的，累得要死！我校对教学一定也不重视，像这样急用的书，为什么不订？害得我们无法上课，不但要辛辛苦苦地备课，还要四处“扑”书。如果不讲这些内容，后面的知识就接不上，学生就会“一头雾水”。 中午我对汪同学说，现在备课备得很累，她说：你备短语的时候会更辛苦。果真如此，现在备课累，到时讲得会更累，而且讲完了，学生也不会懂。 10月15日 原定下午的课写作文，现在改为讲短语，短语的内容很多，可能要上四、五节课，因为找不到资料，别的老师都不讲这个内容，这就意味着我的课时要比别的老师慢几节，不过没办法，不讲短语，下面的内容联系不上，没法上课。 1988年10月17日 我们的测验实在太频繁了，小杜也知道我们已测了三次。我妈也说：“你们怎么老是测验？”我也不想测验，一测就要改100多张试卷，改得我天旋地转，今天又出现了这种情况，每次不辞劳苦，一鼓作气地改完，成绩都是令人失望得呕血。 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开学至今就没有停过，不停地备课，不停地改各种各样的作业，不断地改测验卷，还有古灵精怪的公开课……忙得像个陀螺团团装。糊里糊涂，连弟弟也说我脑子里少了些东西，变得糊涂起来。 收到江某的明信片，上写：“你还活着，太伟大了！”还说：“累了，就该出去玩，这个月我也好累，所以我玩得最多，打羽毛球、钓鱼、溜冰，还想去爬树呢！”可悲的是，我连玩的时间也没有。看来，他可以干得很累，也可以玩得很累，这个月他多半是玩累的。他可以将钓到的鱼来做菜，为他妈妈节省一些买菜的钱，打羽毛球，可以把手练得长一些，摘香蕉方便，溜冰嘛，最好摔个狗吃屎，他的身材最适合爬树，所以他该去爬树——笑话一个。 10月18日 很悲哀，16中有个老师殉职了，上课时晕倒在讲台上，送医院没几天就死于脑溢血。 市委、教委都有人来参加她的追悼会，逝者是全国优秀班主任。我对这位老师很敬佩，但更多的是感到，她这样没命地干，值得吗？国家又给了她多少好处？从这件事上，也反映出国家对教师的不重视，这位全国优秀班主任，只住20平米的简陋小屋，教了30年书，却是这样的待遇。如此的结局，不是很能说明问题吗？无论如何，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最重要，有好身体，才能够为国家培养更多的栋梁之才和劳动大军。 学生流传的新编歇后语，全是用电影电视的名字来表达中学生自己的爱憎、喜怒哀乐，从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厌学情绪，总结得很精彩。 上学——再向虎山行 星期一——走向深渊 星期二——一路漫漫 星期三——一夜茫茫 星期四——冲破黎明前的黑暗 星期五——归心似箭 星期六——胜利大逃亡 做作业：真是烦死人 考试中：警察与小偷 考试后：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师生关系紧张： 老师来了：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老师提问：哑女 老师批评：被告席上 被赶出教室：快乐的单身汉 学生最怕开家长会： 回到家：被爱情遗忘的角落 家长会后：今夜有暴风雪 被开除后：流浪者 对各科的讽刺： 语文：老北京的传说 几何：黑三角 代数：R4之谜 地理：九州方圆 历史：华夏掠影 化学：精变 物理：神奇的电波 （2352 美图致谢广州浥晨） |
|
@奔奔和跑跑迟 2022-01-06 11:49:05 题材也算新颖有趣的了 ----------------------------- 谢谢美誉。 |
|
@非常版竹岗 2022-01-06 22:40:03 一晚上来了好几次了 ----------------------------- 耽误你的时间了，晚安！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60.学生的征文获奖了，医学教授来讲人口学 前言：1984—1994，大学毕业后，迈开了步履社会的十年。步之初，是韶华岁月，美好的时光年华，似水溢进茫茫沧海桑田……至今回首十年韶华往事记录，感触仿佛如明时李唐宾语：三分流水二分尘…… 话说上世纪80年代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改革开放的前沿、个体户的发祥地广州高第街内一所末流学校，教初二最差的两个班，之后教过高中，当过班主任…… 1988年12月2日 一下课，李慧珍老师就诉说，今年的初一新生气焰如何嚣张，家长又是如何没水平，说她当了14年班主任，从来没有碰见过这样的学生，敢和班主任对着干的。她说得神情气愤，愤愤不平。我劝她，何必为这些人生气呢？不值得，就算真的骂学生，也不要真生气，骂完就算了，否则只对自己有害，学生一点也不会同情你、理解你。 1988年12月6日 校长在会上猛讲现在青少年犯罪的情况，如何猖狂，手段如何凶狠，而这些人中有不少是学生。其中有个17岁的中学生劫持了一个个体户的孩子，索要2万元的赎金，这个个体户因为筹现款迟了几天，中学生居然用石头将个体户的孩子砸死！事实真是触目惊心。因此现在市里规定，对九年义务教育的学生，犯了错误不能开除学籍，也不能让他们自动退学，总之要用各种方式让他们留在学校里。这就苦了我们老师，尤其是像我们这类学校的老师，再教下去，我们可能会被气死。书记于是提要求了，要求每个老师要转化一两个后进学生，我们的教学任务那么重，哪有这么多时间？而且学生不想学，你怎么逼他也没用。 现在退休年龄是男60，女55岁，有人就说，50岁能退更好，我对李亦兰说，现在给我退休最好，我可以搵野做。李亦兰笑了。我明白我这是做梦。 1988年12月8日 昨天我一共上了四节课，上下午各两节，上得我简直没有说话的欲望，回到家根本不想说话，嗓子相当难受，难以容忍，恐怕一天上四节课是我的最大极限了，想象不出那些领导干部是如何滔滔不绝做大报告。一讲就是几个小时的。 科长公布了前段时间征文获奖名单，我推荐上去的四篇文章（3、4班各两篇）全部获奖，获一、二等奖的各一篇，另两篇获三等奖。语文科是不是该给我发一份奖品？玩笑而已。 在备课组我说，等下星期补完短语，我就不补课了，我宁愿不要钱，在家睡大觉还好。级头不乐意了：“到补课的时间，你还得去上课呀。”我坚持说不补课。 1988年12月17日 下午上班时，发现办公桌杯子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原来是魏碧华老师留下的。她昨天下午到我校教研活动，没见到我。她告诉我陈碧航终于跳槽，科组老师负担很重，全都是教两个班，再当个班主任，她说她无所谓，反正快要退休了。 1988年12月20日 终于可以加一级工资了，只是加了一斤瘦肉的钱。政治学习时书记读了一份文件，文件规定，84年底以前参加工作的、工资低于107元的就可以加一级，书记读了符合这规定的人员名单，其中有我。补发工资从87年10月开始，这样我可以拿到八、九十元，虽然每月只多了7元，但总比没有好。 3班的班主任说：等你拿到钱，买些东西请我们吃。我说：“钱还没到手，你就预定了？这八九十元要明年才到，你只能望穿秋水了。” 1988年12月21日 科组又有人议论，当老师最窝囊，还有人对我说，如果你出去，千万别说自己是当老师的，因为人们最看不起老师。我虽然不喜欢当老师，但不管别人怎样看我，我绝不会看不起我自己。当老师不好，这是事实，但老讲有什么用？当你不能改变现状时，最好什么也别说，应该想方设法去改变现状，否则，说得太多，反倒会增添烦恼。 第二天科组活动时，科长说作文比赛获奖者的奖品是练习本，感觉学校太吝啬了，哪怕在练习本的基础上再加一张小卡片，学生们也会很高兴。没办法啦，只能在发奖品时告诉学生，不是什么都能用钱买到的，荣誉比金钱更重要。 科长还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张，这回你做贡献了，你看，这些都是的高足。” 1988年12月29日 中午科组“打边炉”（就是北方说的吃火锅），我们6个人一组，我洗菜。快开饭时，冯德贤问：“菜是谁洗的？”这一问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是菜没洗干净，听完下面的话我就放心了：“如果是小张洗的，我就放心了。” 因为大家齐心合力，又有几位麻利的大嫂，在别的组还没把菜买回来时，我们组已经开吃了。于是不少人就来我们组“讨饭”吃了。 另一组的人干脆将我用来装菜的盆去当锅，放在炭炉上煮，有趣极了。我们边吃还边说笑话，语文佬的嘴就是厉害，一句话能让人捧腹。 我对吃历来不讲究也不感兴趣，但今天吃得很饱，当我第一个放下筷子时，他们以为我斯文，让我多吃点，实际上与我自己相比，今天已经吃撑了，但他们还说我吃得太少。张校长很能吃，吃了4个馒头之后，又到我们这边吃了很多。 小杜把自己新买的电磁炉也带回来了，这是目前最先进、最新式的电磁炉，她说花了700多元。于是有老师就对我说：“小张，你也买个电磁炉，现代化。”我说：“到时再说吧。”目前我没那么多钱去买现代化的家庭设备。 总务处通知下午有鸡拿，我5点钟回校，鸡影也没见到，许多人眼巴巴地望着鸡场的车来。5:50分，车终于来了，但没有鸡，鸡场的人不守信用，他们又说明天下午运来。难道就为了一只一斤重的鸡，值得花上两个下午去等吗？ 又有人说：“明天就是有两只鸡给我，我也不要。” 谁都明白，这话只是说说而已，别说两只鸡，明天就是只有半只鸡，她也会第一个来拿。 第二天上午拿到了一只鸡，又是一只母鸡，母亲说我两次都抓到母鸡，母鸡比公鸡好，我不懂，只是凭运气随便抓的。 1989年1月3日 下午政治学习，又听教育局局长郭巧智的报告录音，间隙，书记说我们听录音时，有人剪指甲、有人织毛衣，还有改作业、看报纸的，书记管得也太多了，简直把我们当成学生来管，我以为，只要会场不出现特殊的音响，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和小杜在轻声聊天。她的先生是她哥哥的同事，常来他们家玩，他们是在家里认识的。所以小杜说，像她这样的，已经够幸运了。她和我一样，都不想出门，交际不广，圈子又小，而她连门都可以不出，就可以认识一个非常不错的男孩，不是幸运是什么。小杜滔滔不绝地说起她的先生，他是学工科的，但文史知识比小杜还丰富，对历史事件、年代记得一清二楚。他们很有共同语言，可以互相给对方出主意。看来他们是很幸福的一对。从她那里还得知，小某的父亲是某某台台长，家境非常好，但小某本人好像有点自卑，对个人问题不抱什么信心，可能是受到什么挫折的缘故。不管怎样，一个人的自信心很重要，对任何事都不能气馁，遇到困难和挫折不要沮丧，那么事情才有希望。 小杜让我“抓紧点”。在这个问题上，我无法抓紧，别看我干所有事情都有种麻利劲，速战速决，唯独在感情上来不得半点麻利，必须随着时间的流逝，细细考察。 今天拿到了100元，而梁同学却拿到了200元，看来他们学校确实有钱。我都不明白我校为何钱这么少，我每月的奖金与我在其他学校当老师的同学比，是拿得最少的，过节发的钱也最少，我们学校的钱到底进了谁的腰包？ 1989年1月10日 昨天测验，成绩出奇地差，3班只有17人及格，4班只有16人及格，空前大悲剧，主要是语法内容太多，学生未掌握，不管你讲到呕心沥血，他们不懂还是不懂！用不着担心，也用不着生气，来点精神胜利法即可。 3班的李建萍品质极好，她的试卷我多算了2分，她要我减去这2分，换了别人，早就偷偷乐了。3班有几个学生我很喜欢。 下午政治学习，居然请了中山医的一个女教授来给我们讲人口学的问题。她列举了大量数字，说明人口增长与经济、国家、个人、环境等的关系，还涉及到计划生育的问题。说到孕妇尤其要注意，孕期中的1—3个月是危险期，不能乱吃药；4—6个月是胎儿长个子的时期，这时期关系到孩子以后的身高问题；7—9个月是大脑发育时期。 小杜边听边说这么麻烦。她还问：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能生得出来？ 我就把从当了母亲的张同学那里听来的一点知识告诉她：“到时会剪开一个小口子，生完以后再缝上，这样至少半个月，你坐着都会觉得疼。” 她大吃一惊，就像我当初听张同学说这事的神情一样。做一个女人，要过很多关，麻烦事特别多。小杜听了我的话，感到很害怕，不是我吓唬她，事实就是如此。 （3030 图片来自网络，致谢） |
| 周末更新要婶，当天放不出来 |
| 61又见不了光？ |
|
@幼软猫儿咪 2022-01-10 23:48:40 很折射现实啊 ----------------------------- 当年的现实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61.“木兰没有小儿子”，教育局来校检查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62.考试抓到一个作弊的，寒假书记来拜年 1989年1月18日 开始考试了，下午监考站了3个钟头。 以往考语文，3班的学生很快交卷，可今天不，中段考全级第一的学生林新辉直到还有三分钟考试就结束的时候，才放下笔。一出考场，他就说：“作文不妙，如果不是为了那篇作文，我早就交卷了。” 我看了看他的作文，也深深为他惋惜。作文题目是《我敬佩的人》。按理说，应该写身边的人和事，写出他（她）让你敬佩的地方，可他写的是岳飞，把古人搬过来的，尽管这是他敬佩的人，但他不是活生生的人，所选的材料也只能从历史故事中转抄过来，另一个好学生任斌，写的是周总理，又犯了同样的毛病，还有人写张海迪、写老山前线的战士。这个作文题真是给他们开了个大玩笑。如果作文写差了，总分势必受到影响。 我和另两位老师商量，遇到这种类型的作文怎么办，我们达成了一致意见。 3班的班主任监考完语文，对我说，这回好改啰（因为是标准化试题），我说，这回肯定很惨，会有很多人不及格。 总务处出了通知，要求25日每人要买2只鸡（每斤2.4元，这价格现在听来不可思议）、5斤鸡蛋（每斤2.6元，鸡蛋比鸡还贵），而且是非买不可。不知搞什么名堂？以前的鸡和蛋都是分的，这回却要自己掏钱买，莫非养鸡场的工资发不出来了或者是鸡婆过剩了，想办法推销？ 今晚挑灯夜战。改完了基础知识部分（几乎全部是标准化），每班都有20多人不及格，这可不得了。第二天改作文时，我有意将评分标准放低了一点点，想把不及格的人数降到最低点。我感到自己好像在“卖大包”。 作文改完后，开始统计分数，情况比我预料的要好一些，3班有16人不及格，4班有14人不及格，与每次单元测验相比，这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我都懒得这么认真了，作文只大概看了一遍，给个分数，评语也懒得写了，只求快点完事。改完后还要统计分数，每个同学有三四个分数，我有110多个学生，同样的表格要一式两份，再加上我自己留底的那一份，就是三份，还要算总分、平均分、及格率，还要写质量分析，把人弄得精神恍惚，疲惫不堪，我又不想拖拉，总想一气呵成，每学期最烦就是这个时候。每到此时，我会全身心投入，弄得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何许人也，了解我的人都知道，千万别在这种时候问我问题，我会很不耐烦，说出来的话也会颠三倒四，最容易给别人抓住辫子。 第二天把所有的卷子都改完了，所有的分数都算好了，质量分析也写好了，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都佩服我的速度，姑且称为宇宙速度吧，我经常是大干，然后大休，这已经成了我的工作和娱乐方式。 1989年1月20日 下午在3班监考生物，居然发现有个女生作弊，这女生给我的印象是很老实的。今天她偷看了好几次，手在课桌下面动来动去，我来回在她周围走动，在我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我不想戳穿她。 很多人都交卷了，当课室里还剩下几个人时。我平心静气地问她：“你偷看没有？”她说，没有。我听出这声音有些虚弱，我让她把口袋里的东西全拿出来。她磨磨蹭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又一张纸，我一看是历史的内容（敢情这家伙考历史也偷看），叫她再掏，她一点一滴地在口袋撕碎那些纸，再把纸碎拿出来，手还有些发抖。我这时很有些气愤，说：如果没有偷看，你的手用不着发抖。她依然慢慢地搜口袋，我干脆命令她站起来，“如果你再不快点拿出来，我就动手搜了。”她终于无奈地站了起来，右手搜右口袋，将一团东西往抽屉一塞，然后说：“没东西了。”我开始动手了，看抽屉，她的抽屉有很多纸，包括那些用过的纸巾。最后，我终于拿到她作弊的证据——生物复习提纲（副科老师都给学生复习提纲，考试内容就是从提纲里抽出来的。所以监考次科尤其辛苦，眼都不能眨一下）。我在她的试卷上写上她作弊字样，将“罪证”夹在试卷里。在我写字时，那女生可怜巴巴地问：“老师，扣多少分？”我没好气地回答：我不知道，要看改卷老师。 不少学生看到了这一幕，有人说这个女生真不走运。 我历来痛恨作弊的行为，我宁愿我的学生考试不及格，也不愿意他们养成不诚实的坏习气。所以作弊的学生如果犯在我手里，我绝不会轻易让他（她）过关。 7班的吴老师改完了语文卷，说他们班没有一个人得到80分，却有11个人不及格，她还是班主任。其实我也改完了，但我不敢说，我怕别人怀疑我的高速度，况且我这两个班，共有11个人得到80分以上的，我也没说，不敢说。 1989年1月21日，终于监考完毕，学生们该解放了，我也该休息一阵了。 1989年2月1日 下午，没想到书记和工会 来给我拜早年了。 问我今天拿工资没有？我说：拿了，反正我就100来块，拿了也不够用。 书记说：他听张校长说，由于广州是特殊地区，故从今年开始，每人最少能拿到15元的补贴，工资在75元以下的，拿15元，75—90元的，可以拿20元。 我说：不知何时才能到手？我们升了一级工资，原来说从87年10月开始，但这级工资现在都没到手，更别说什么补贴了。 我又问书记：怎么我们学校的奖金那么少？ 他说：财力不够呀，下学期准备改革，初步打算是将煤气补贴另外拿出来，作为课时补贴，这样一来，有些人的奖金会更少。 书记又给我透露一个消息，说下学期准备让我教高中。我特奇怪，怎么中途换人？一问才知是高二的彭松涛老师要调走，我去接他那两个班，另一个从26中调来的老师就接我这两个班。虽然我很早就想教高中，但我不想中途接别人的班，初中时梅老师要调走，我接他教的两个班，现在又要我接即将调走的彭老师的班，我好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自我调入48中，一直就接别人教过的班，现在这两个班是接调去电视台的老师的班，才教了一个学期，现又有一个老师调走，我又要去接，将我折腾来折腾去，刚刚熟悉这班学生又要换，很少见这样当领导的。且不管它，因为只是听说，谁知道会不会变呢？ 书记和 说他们第一站就到了我家，还要去别的老师家，坐了一会就告辞了，我一再多谢了他们。 对了，书记还说，原来10中的一个地理老师也住在地某局，想调来48中，我一想就知道是施某红，书记问我是否认识此人，讲课行不行？我当然为她说了很多好话。真乃怪事，那年我和她一起分到10中，可能，我们又要在48中当同事，好像我们很有缘分似的。 陈丽老师来了信，她像个大姐姐似的关心我，说她的同事认识一个男孩子，她怕我认为她多管闲事，所以先问问我是否愿意认识这个男孩，如果愿意，待开学时她才打听那个男孩子的详情，我马上回信，感谢她的关心，为了答谢她的好意，为了不使她觉得自己多管闲事，我便答应让她先了解情况。如果到时我不想见，随便就能找到一个理由。 1989年2月17日 开始上班了，上午听校长作报告——本学期的计划，洋洋洒洒讲了好长时间，让人不耐烦。 此时，梁校长把我们科的一个教初一的老师叫出去了，这老师边走边嘀咕：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果然，校长决定让她升级教初三，将原来教初三的冯德贤调到我们初二，原来的级长兼6班班主任，李亦兰教1、5班，冯德贤教2班，变动挺大的。 下午又回校讨论学校的计划，很多老师愤愤不平，说别的地方都有开门利是，我们一分钱也没有，还要整天讨论、开会。真不明白，48中的福利怎么这么差？差得让人说不出口。 在学校居然碰到了以前10中的同事施某红，穿着一套大花的套裙，小孩已经一岁多了，她的样子仍很年轻。她详细问起我当初调动的情况，我有保留地告诉她，然后我问：“是不是你也想来这里？”她居然否认！对我还这样。其实书记来我家时已告诉我这一情况，并向我打听她的教学情况，我还为她说了不少好话。紧接着，她的所作所为证实了我的判断。她在我科戴老师的引导下（原来她当年是戴老师班上的）去了教务处，然后校长又带她上三楼人事科，这不明摆着要来48中吗？还骗我？ 1989年2月22日 今天我告诉小杜，那个丁丽娥结婚了，昨天请我们级组吃糖。小杜大吃一惊：：太快了，她年龄很小的，也就21岁，可能还不到。”于是我说：“现在的人结婚越来越早，象我这样年龄的，都没人要了。”小杜说：“不会，你不会。”真的，说俗气一些，象我这样的大龄女青年，已到了被男孩子淘汰的地步，的确是没人要了，可悲的是，我们又不想凑合，所以只能一年年地拖下去。 李亦兰承包了今天上午的四节课。我对她说：等她上完四节课，我要问她有什么感觉。结果。她上完第三节课，就说嗓子疼了，第四节，她就让学生做堂练了。一个假期没有大声说话，上课还真不习惯。 1989年3月7日 终于补发了120元工资，外加10元的三八节慰问金，一下子有了130元，太高兴了，给了弟弟20元，够大方的。 （3360 图片来自网络，致谢） |
|
@苦冲开了爱便淡了 2022-01-11 13:27:26 写得十分精彩，每天看您的更新已经成为了我必做的工作。 ----------------------------- 谢谢支持，晚安！ |
|
@非常版竹岗 2022-01-11 13:37:42 书藏锦绣, 楼主大才 ----------------------------- 过奖了，多谢！ |
|
@幼软猫儿咪 2022-01-11 13:43:49 优秀作品啊，向你学习了。 ----------------------------- 多谢支持，晚安！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63.“课教有法而无定法”，点标点成了算ming 1989年3月14日 政治学习时间，工会 在台上小结工会的工作，她讲得慷慨激昂，而且还大发牢骚。她说：学校有任何一位老师病了，她都去看过，但她自己发烧39度，学校却没有任何人去看过她，而且，她在48中十多年，还没有人去家访过她，她以前在别的学校，都有人去看过她。因此她说对自己所做的工作问心无愧。48中有不少事情做得太过分了，让人心凉。 政治学习还进行了工会改选，校长第一句话就是：今天是工人阶级的大会，引得一阵哄堂大笑。大家将选票交上去后，有两人负责唱票，当众唱票时，大家吵吵嚷嚷，名副其实的一个市场。 1989年3月21日 下午政治学习看录像《警醒后的奋起》，看了3集，拍得还不错，看问题比较客观，而且出现了许多以前没看过的史料镜头，看到斗地主分田地的镜头、看到天安门广场人人拿着语录本高喊毛 万岁的镜头，都让人哑然失笑。五六十年代的中国人，有一种狂热的激情，如今这种狂热没有了，有的只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能将门前雪扫干净也不错）的景象。现在回顾那段历史，好像在看一处喜剧，笑完之后让人沉思。 李慧珍老师的先生，是中大的副教授，写了几本很有些影响的书，成了名人，天天有记者往他们家跑，连英国某记者也来采访他。李老师说她烦死了，没有一天他们家是没人来的，光茶叶就用去很多。还有些记者说要采访她，她坚决不干。她对先生说：“你叫那些记者去48中，问校长李慧珍怎么样，不要来问我。”她先生就知道她生气了，因为她也没评上一级教师，对校领导很有意见。我们说她是贤内助，她先生的成功有她的一份功劳。现在她是名人的妻子。 1989年3月23日 天终于晴了。 科长在科组活动时宣布，10月份全市语文教师要统考语音，到时什么类型的题目都有，请大家提前复习，做好准备。 王老师问：是不是考不及格就可以用广州话讲课？ 科头说：就是不咸不淡，你也要用普通话讲课！ 我问：是不是考得不好就可以不当老师？如果那样，我到时就交白卷！ 科头妙答：你想得美！等你老爸当个市长，你就可以不当老师！ 无语。 科长还提到教育局开了个青年教师教改的表彰会，很多年轻老师谈了他们搞教改的做法，尤其是62中的江某，确实花了很多功夫，收效很大。我想，恐怕广州市乃至广东省当老师的人，都知道有个江某了，他的美名甚至传遍中国。我很高兴认识这样一位朋友，但我从未在别人面前提起过他，也不会以此来炫耀自己。对于他来说，荣誉已成了家常便饭，几乎月月都有红色的高帽戴在他头上。 1989年3月27日 下午去听全国特级教师于漪作报告。工作这么多年，听过大大小小的报告，开过大大小小的会，唯有这次，能够从头听到尾。这位特级教师讲得特别好，光是她的语言就很优美，讲的内容也很实在，全部是她的经验之谈。她特别强调每位教师都是一个创造者，课教有法而无定法，文章要教出个性，学生才有收益，教师要善于扬长避短，发挥优势，要把传统的直线单项联系转化为辐射型的网络式结构。最后她强调，归根到底，关键在教师的自身建设。 听她的报告，受益不浅。于老师还是半路出家教语文的，她对教语文有很深的感情，所以她才能成为特级教师，热爱是最好的老师嘛，只有热爱，她才会去钻研、学习（于老师90高龄了，前几天还看过她的一个视频）。 这样的报告不妨多听听，而那些形式主义的东西最好少来，不来更好。 今天和10中的魏碧华、李永洁坐在一起，报告开始之前，聊了一会，听报告过程中，我们一句话也没讲。 和李永洁一块骑车回来，聊着聊着又讲到我们的个人问题，我都懒得讲了，但有人天天和你讲，烦不烦？ 我和小李都认为很难找。李永洁说：“你这个人，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怎么说呢？” 我来帮她说：“很高傲，是不是？” 我当然了解自己。她承认，小李接着说：“如果了解你的人，就不会这样看，说得好听点，就是有主见，有做人的原则，说得不好听，就是死心眼。”也许是吧。反正我的独特气质，让人一见面之后就难以忘记，这并不是我夸口，我可以举出实例的。我同学的同学，见过我一次之后，就会在我的同学面前提起我。和我有一面之交的人，都会说我的性格、气质不错。我也承认自己有点高傲。 原来小李也没有男朋友，她的外婆很为她焦急，我说我是不管谁为我急，我自己却无所谓。 和她分别时，让她代我向吴老师、陈丽老师问好。本来今天很有希望见到陈丽的，结果她因事没来。 陈碧航到了生物健公司当推销员，自然这不是长久之计。不过，能走就是好的。魏碧华老师说，10中不少人都走了，去年分来一个本科生，根本没去报到。真好玩，看来没人愿意去10中。魏老师说只有李永洁最老实。我问过她想不想调校，她说不想，因为上班不远，半小时的单车。看来目前她是不会离开10中的，确实是再老实不过了。 1989年3月28日 下午一回到办公室，洪水泛滥了。不知是谁打开了水龙头忘了关，致使自来水流了一个中午。我的座位地势最低，成了水坑，和吴老师一起拖地，索性将整个大办公室拖干净了。吴老师还蹲在地上，用布吸水。原本提前半小时回来改作业的，这回变成了搞卫生。干完活后坐了不到两分钟，上四楼看录像去了。 政治学习的内容还是看录像《警醒后的奋起》，我很认真地看了下去。 小杜又对我说，这个假期她哪也不去，准备专攻英语，看能否争取下学期教英语，从初一教起，既备课自己也学到了英语（英语科组长早就对她说过，让她教英语，她担心不能胜任。我很好奇，这科长怎会想起叫她去教英语）。 我问她：“你不是想改行吗？” 她说：“到公司当文职人员，钱是可以赚多些，但很辛苦，我受不了。” 这家伙主意又变了。不过她倒不用担心，她先生有不少亲戚在美国，到时完全可以担保他们出去，这是最好的出路——双双出国，既有照应，又有奔头。别人的命都很好，就数我命苦，好在我很开朗，并不把这一切看得很重。 1989年3月29日 张同学的调校似无希望，别说17中不放，由于接收学校奖金比较高，所以要的是男老师。连当老师也要男的，这世道成何体统！女老师就这么不受待见？ 第二天科组活动时，科长传达上回听特级老师于漪报告的内容，她说我们听过了，便抓我们去出墙报。 出墙报这件事，我从中学出到大学，现在工作了，仍然逃不了这差事，以后还不如别去听报告，可以坐在办公室边听传达边改作业，比站在楼下出墙报要好。 1989年4月6日 科组活动时，要评选广州市青年教师十佳，先由每间学校推举年龄35岁以下的，我校有两个名额。我们科就有两个，即小杜和我，于是全科老师连选都不用选，理由是别的科组的老师自己不了解，只有选自己科组的。 最后科长宣布选举结果：杜某某，张某某。我笑了，恶作剧般地笑了，好玩。我敢断定，本校这关我都过不了，更别说上市里了，我也没“抗议”，反正到时会自动被刷下，我校有十几个青年教师，按评选条件，好像没一个能达到。拭目以待看到时谁能当选。 1989年4月8日 3班的班长交给我一张叠好的纸条，我问：“什么东西？”他说：“你看了就知道了。”原来是他和他的同桌写的检讨书。我想起来了，昨日上课时，他们讲话，我点名批评了他们几句，今天就写检讨，保证今后一定认真上课。人和人就是不同，有些学生顽固不化，叫他写检讨都不会写，有些人则很有自知之明，知错了，马上会向你认错。我喜欢这样的学生。 1989年4月11日 去领薪水，恰好碰到教体育的孙伟毅，他看了我的工资单：“哇！你这么多呀？” 我说：“我已经干了快五年了，这回提了一级，才有200多，下回该轮到你了。”他比我们晚毕业一年。 这个月我的工资多了20元，共拿到227元，只要能多一点，我就高兴，而不在乎多多少。 昨天开始重感冒了，头痛、喉咙痛声音变了。 用沙哑的声音讲课，自己都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就这样带病去上课，学生仍然不懂得体谅你，在3班上第三节课时，我发了火，第四节那些人安静了许多。我根本不想发火，已经练就了容忍他们的所作所为，但这帮人就是贱，你不发火，他们根本不怕你。 政治学习又看录像，总比听领导在上面喋喋不休地训人强。《觉醒后的奋起》终于看完了，看完也就看完了，掀不起一点涟漪。 晚饭时，小弟说我得了流感，父母才知道我病了。实际上我已吃了一天药了，仍未见好转，昨天还发了低烧。父亲这才说：“怪不得昨晚无精打采，老想睡觉的。”从小就是自己不舒服自己解决，很少说给父母听，省得让他们操心。 父母一知道我我病了，就不停唠叨，什么不穿多一件衣服啦，不听老人言了，然后一个劲地让你吃药。 第二天，3班的任斌一而再再而三地拿些莫名其妙的句子来，让我点标点符号，点完标点后要成为一首诗，我怎么看也不象诗的语言。再三追问，他才说这是算命的东西，他们查出来的。我点完标点符号后，还要给他解释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这样，我岂不是成了算命先生？ 我帮他解了两个谜，他又得寸进尺，让我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我很痛快地写下我的大名，他看着我的名字，读了一遍，说：“好名字。”就离开了，还说等会拿给我，大概是按名字去查找，看我的命运如何。没等他拿来，我拜拜了。不过这事还没完，明日他还会缠上我。 1989年4月13日 抱病改完了两个班的试卷，边改边咳嗽。3班的彭淑华居然得了98分！这是我教书以来，大大小小历次考试中得到的最好的成绩，算分时，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算了一次，再看看她的卷面——非常整洁，我彻底相信了。明天我要对她说：“这节课的讲评试卷，你可以不听，做你想做的事。” （3652 美图致谢广州浥晨）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64.中段考成绩出奇好，联欢会“四只胖天鹅” 1989年4月14日 早上回到办公室，张哲光老师就让我看看抽屉里有没有少东西，原来昨夜小偷扫荡了48中，翻了语文、生物科组、初二级组和图书室。我的抽屉确实有被翻过的痕迹，但没丢东西。抽屉里除了书和试卷外，没别的。据说昨夜小偷最大的收获就是偷走了一部自行车。这小偷真不会算计，学校是个穷地方，到学校来偷，能捞到什么油水呢？ 下午坐上jun车，任凭风吹呀吹，来到白yun山制yao总chang。厂里居然不知道我们今天来，因此没有什么接待。 公关部的李先生给我们放录像，从中了解这个厂的一些情况。看完录像，李先生又略做了介绍，看来这里的福利不错，用水用电都不用钱，小孩上学的费由厂里出，考上初中、高中、大学的都有不同程度的奖励，奖励还不少，由此看出他们对教育的重视。 李先生又带我们参观了陈列室，看到一些药品，奖杯等等，厂区环境很不错，花园式的，绿树环抱。 有什么收获呢？一无所有。原意是能够到车间看看yao品是如何生产出来的，但由于车间是全封闭式的，对卫生的要求很高，所以没让我们进去。因此这样的参观没意思。 坐上军车回来时，梁校长就坐在我们旁边。他说五四青年节要请学校的年轻教师吃点心餐，但地点未定。这好像是第一次，领导终于在青年节想到我们了，我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不安心当教师的，如果再不给我们一点甜头，以后就有他们的苦果吃了。 司徒老师也在我们旁边，他大叫“闷到死”，说学校几乎没有什么活动，只要一有的去玩，不管去哪，他都去。平时他也经常叫自己的朋友去玩，好像还很喜欢跳舞，每周都去跳。他说我和周碧野还像个学生，不可能超过22岁，尽管我们一再争辩，他都不信。 1989年4月21日 从昨晚到今天，疯狂地改卷，一气呵成，终于改完了两个班的卷子，连作文也改完了。一算成绩，出奇地好。3班只有5人不及格，却有16人达到80分以上，90分的也有4人，够吓人的，连平时测验总是不及格的学生，这回也拿了70多分。一来因为题目容易；二来我怀疑监考老师是否负责，有半个班是我监考的，我敢保证这半个班没有人作弊，另外半个班却值得怀疑了，好几个平时测验次次都不及格的学生，这回却拿了70多分，明天我要好好检查一番。 4班有8人不及格，8人达到80分以上，没有一个90分，与3班相比，4班的情况还算正常。 我这两个班，平时测验均各有20人不及格，这次的成绩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破了历史记录。从初一到现在，历次测验、考试的成绩都没有这次好，估计别的班的成绩肯定也不错，但愿别的班的成绩比我这两个班好，我不求数一数二，只求处于中游水平，不要包尾就好。 这次中段考的成绩，我已比较满意，3班仅有4人不及格，4班有7人不及格，但与全级比，我这两个班还是差，我怀疑，全级不及格人数最多的可能就是我教的4班。 过了几天，去交成绩给班主任，发现4班的班主任有些不高兴，她的班不及格的人数比3班还多3个。3班的班主任倒有些笑容，说了句：“不错呀。”从初一到现在，没有一次考试的成绩有这次好，以前，3班经常性地有二、三十人不及格，自我接任以来，这种状况稍有好转。 发卷时大多数同学都很高兴，真是皆大欢喜，我却感到这样的考试有点自欺欺人。 办公室又发大水了（上次发过一次，我和吴老师清理了半小时），不知是谁用完水龙头后就不关，也怪这地方总是断断续续停水。我的座位地势最低，水在此处成了小溪，扫都扫不完，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一上完课，赶快溜之大吉。 1989年4月25日 下午开联欢会，在校长一大堆大煞风景的文件宣读之后，联欢会拉开了序幕。 打头阵的是音乐老师和数学老师的男女声二重唱《清晨，我们踏上小路》、《深深的海洋》，声音相当圆润，尤其是音乐老师，毕竟是受过正规训练的。 中老年教师合唱《我的祖国》，台上合唱，我们在台下拍手伴奏。最有趣的是朱校长、张校长、邓主任、康秘书表演的舞蹈《喀秋莎》，被主持人誉为四只小天鹅的学校头面人物，个个矮墩墩，胖乎乎，每人拿一条不同颜色的丝巾，随着节拍做一些简单的动作，看她们胖胖的样子，往那一站，就足以让人捧腹，还四只小天鹅呢，四只肥鹅才是真（请原谅我的不敬）。 梁维新的诗朗诵特有激情；董晖、蒋泓的交谊舞也很有味道，尤其是董晖，动作潇洒、奔放，颇有现代女性的味道。周碧野也高唱一曲《祝福》；英语老师孙南方唱的英文歌《爱情故事》、《我来参加你的婚礼》也很有特色，唱得很投入。还有陈老师的吹口哨，看来，吹口哨并不是男性的专利。 我们科的几个老师都对我和小杜说，就你们两个没上去表演了。其实没上去的人多的是，我既能唱歌，也能朗诵诗歌，只限于在小场合，还没能耐在大场合表演。 联欢会结束，每人得到一小袋点心，眨眼功夫就吃完了。 1989年4月28日 和李亦兰一块走时，她说我有三天假，大把时间拍拖。 我说没拍拖，她不信：“是不是呀？眼角别那么高。”又让我最好找机关的，千万别找学校的。我重申我的观点：“我自己都不愿意当老师，还找老师干什么？” “有时是没办法的。”她说。 “没办法就不嫁啰。”我说的。 1989年5月2日 中午到东山酒家吃点心餐这是校领导给我们青年节的礼物。 学校的头面人物——4个校长都到场了，先是书记讲话，然后边吃边谈，最后还有校长总结。我们这一桌原本10人，结果有3个人未到，我们七个全是女将，吃得不多。 每一围都有一个领导，我们这一桌居然我年龄最大。校长、秘书又来问我的个人问题，问我是不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是否正在密锣紧鼓？我全都嘻嘻哈哈地顺水推舟。讨厌别人问我这个问题。总有人不断打听你的隐私，我何时拍拖，何时结婚，全是我自己的事，容不得别人来干涉。貌似关心，实则多管闲事，根本意识不到你有权保留自己的隐私，你有权不说自己的事。 蒋泓和我们同桌，看来她很活跃，话很多，尤其是和校长很多话说。问校长要电话，还问校长拿地址，小小年纪，很有一套。 这顿点心餐吃得不值，倒不如将这15元发给个人，让我们去玩，我爱玩胜于吃。 下午分级组讨论中段考的情况，情况非常不妙。全级一共350多人，科科（这回只考5科） 及格的只有50多人，刚好一个班。其中4班的物理只有5个人及格，真乃差矣！还是教导主任教他们班的物理，让教导主任怎么做主任呀！ 1989年5月3日 梁老师知道我们团员明天下午可以外出活动，就说是有人想封住我们的口，昨天用鸡腿，明天用游园。我也有同感。今年的五四为何如此隆重？除了纪念七十周年之外，和这次的学潮有很大关系。郑辅害怕青年人再油行。不过看着形势，明天依然会油行。今天上海的学生油行，据湘港台广播，北京学生明天要举行和平油行，何谓和平油行？明天就知晓。 1989年5月8日 我没想到会收到黄绮玲老师的信，原来她和我当年一样，拿着病假单不上课，真好玩，这个头是我带的，跟着效仿的还真不少。 对黄老师目前的情况，我既替她高兴 又为她惋惜。高兴的是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惋惜的是她早该这样干，因为这是离开10中的唯一办法。 我回信对她说，既然走到这一步，就决不要心软，哪怕赵紫阳去请你回校上课，你也不能去，一定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我还让她这段时间要多活动，如果教育局人事处有认识的人，那事情就会好办很多。目前正处于大学生分配之际，可能的话，找一个毕业生顶你的空缺，另外我还提醒她要防止10中国的头头们搞鬼，散布流言蜚语，我还举了我当年的例子。 某中确实不是人呆的地方，黄老师在信中说：“我比你还要恨它！”祝愿她能够成功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想去二中或三中。 （2935 美图致谢清秀山1号） |
| 有几集没放行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65.校长闯进我课室，王老师推荐我教高中 前言：1984—1994，大学毕业后，迈开了步履社会的十年。步之初，是韶华岁月，美好的时光年华，似水溢进茫茫沧海桑田……至今回首十年韶华往事记录，感触仿佛如明时李唐宾语：三分流水二分尘…… 话说上世纪80年代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改革开放的前沿、个体户的发祥地广州高第街内一所末流学校，教初二最差的两个班，之后教过高中，当过班主任…… 1989年5月9日 朱校长今天至少发了两次威风，我以为。 我上第四节课时，她从WC回来路经3班课室，在窗口瞄了两眼，跟靠窗的一个女生说了些什么——那女生埋头看小说，是全班成绩最差的。我以为朱校长该回办公室了，哪知道她闯进我的课室，也从未问过我一声，就打断了我的讲课，她说：“有几个同学在看小说，再给我看到，我就没收！”然后她走了。仗着她是校长，可以不尊重任课老师，我的课，该怎样做是我的事，用不着别人来插手。 级长安排小杜第六节上语文课，临时的。小杜去和朱校长说，第六节她临时要上课，政治学习想请假，还强调这是唯一的一次，朱校长发威了，不同意她请假，要她第七节上课，小杜被气得够呛。每周例行的政治学习有那么重要吗？何况今天的政治学习是进行中段考小结，初三没有进行中段考，也逼着人去听，听完之后又没有半点收获，这样的政治学习有用吗？有事没事都必须参加政治学习，生怕你偷懒，像个监工。 校长这个官也够大的了，不分场合地行使权力，当老师本来够惨的了，还要被人指来指去，根本没自由。 管教学的梁校长在进行中段考总结时，表扬了语文科，因为几个科目的成绩比较起来，语文的成绩最好。校长说：“为什么语文考得好呢？因为语文老师默默无闻地干，科组办公室很少有人讲话，全都是埋头苦干。”我不稀罕这几句赞语。在我看来，语文科的办公室安静，是因为我们的作业最多，天天改不完，已经没有闲谈的时间。 1989年5月12日 下午开家长会，头头们要求任课老师也要参加。我从来就不理这一套。无论是在10中还是在48中，五年来，我很少参加家长会，家长要见他们子女的语文老师，有点难。我以为好学生的家长不需要找老师，坏学生的家长找到老师后，只会怪老师没教好他们的孩子，而不管孩子怎样上课怎样做作业的，怎样考试的，一切都不公平，所以我拒绝参加家长会。 1989年5月16日 下午政治学习集中科组，学习德育大纲，轮流读报纸、资料，没意思透了。于是我们聊天。 戴说：怎么你可以调过来，施某红不行？ 我说：她要是敢罢课，也行。我心想，我调动，花了三年，付出了多少代价？她才刚刚开始，不到两个月就想要10中放她，真是做梦。 吴说“别人的小孩已经会走路了，你的在哪里？你们不是同学吗？” 没等我接话，戴又说：“同学不一定同龄，施某某很大了，她顶多21岁。” 我说：如果我现在只有21岁，开心死了。 然后一个两个拼命追问我多少岁，有说23，有说25的，我懒得理他们，只说了一句，反正我很老很老了。 真的很讨厌，只要有一丁点时间，都千方百计打听你的隐私，你不愿说的，他们偏要问，中国人对这类事情，确实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很让人反感，烦！！ 1989年6月12日 下午与3班的班主任一起监考生物。班主任居然没叫学生把书包放上讲台，这就给他们作弊创造了机会。拿到试卷后，班主任的某些提示真是至关重要，稍微聪明一点的学生，就能从他的提示中得到答案。学生在答卷时，我还看见班主任巡视时，指指这个同学的答卷，说这题有问题，又提示一下。还差5分钟就到考试结束的时间了，教室里剩下的十几个比较差的学生，班主任叫我先走。他是真的那么好心还是另有所图？今天才发现，3班的生物为何比别的班好太多的原因。 1989年6月15日 王若銮老师说要推荐我教高中，我当然说好。但我又说：不到40岁，是不会让我教高中的。 我来这里快两年了，除去今天王老师说的，校方也曾两次说过要让我教高中，一次是校长说的，一次是书记说的，但后来都没有兑现，这次王老师说的相信也不会兑现。因为领导们根本不相信我们这些年轻人，某校长更是如此。 今日的科组活动真够热闹，有人读此次教代会讨论的奖金发放方案，按分值算，每分值0.3元。我听了听方案，发现校长、主任、团干，总之那些行政人员的分值都比我们当老师的多，尤其是校长、主任的分值，足足比我们高出五六十分，难道校长、主任干得就比我们多？还有备课，一节课只有5分，太少了，而且主科、次科亦没有分别，请问备一节语文课和备一节历史课怎能同日而语？但同样只有5分。主科老师每天还要改作业，次科老师却不用，这又如何计算分值？总之这些意见都有人提出来，代表们明天会把这些意见反映到会上去。 梁校长看了我们出的期末考试题，认为作文出得不够好。作文题为：当XX（事情发生的时候。梁校长说：到时学生写“当雪xue朝发生的时候”怎么办？语文，不能带有这么多政治性的东西。我认为，这也是没有自由的表现之一。为什么不能让学生自由发表意见？但考虑到梁校长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只有改题目，改成写说明文了。 备课组长又要我出补考题了，逃不掉。 科长到我面前说，准备再选一个科长，让我提几个名。我心想，科长人选还不是上面定的，哪用得着我们选？不过我还是提了几个老师的名字。同样的一幕重演了好多次，全科组20多人，科长一个个去问，太认真了。 1989年6月17日 今天下午上3班的课真让人生气，讲话的特多，而且善于阳奉阴违。有几个人特别差，特让人讨厌，这几个人我不会给他们及格。还有个别女同学，包括女班长自己无料，却非常狂妄，我实在忍无可忍，就说：你最好去找校长说，去告我的状，我根本不想教你们班。 一个较单纯的学生谢丹说：这是学校的安排。 那个女班长就说：在48中还想教什么好班，有本事就别当老师。 这话把我气疯了，不过我再也没有发作。这个班长，也不想想她自己，有本事她就不会到48中了，既然上了48中，还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地方？真是狂妄之极！ 我觉得到了48中，除了上班近之外，一无是处，学生同样这么差，看来要教好点的学生，只有到省市重点，其他学校，想遇到好学生，简直是做梦。 1989年6月23日 我要买的国库券是基本工资的60%，即55元，简直岂有此理！当教师已经够穷了，国家非但不给我么们提高待遇，反而要从我们原本就干巴巴的口袋里再榨出一点油水来，以后我们的日子会更不好过。（以下省略300字） 1989年6月27日 （以下省略200字） 蔡同学来函：“到斗门后心情是一言难尽的，但无论如何，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这次也许不会再换单位，现在，我哭不出来，也根本没时间哭。我很忙，必须适应新的环境好，还要学习并做好秘书工作。你知道：我到企业做秘书是第一次，所以有很多很多东西需要我去学。” 又曰：“没有时间去探望你和其他朋友，请谅，但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忘记你，我的好朋友，更不会忘记在我孤独失落的时候，你给我的关怀与鼓励……” 我很佩服她这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作战方式，毕业5年，她先后当过教师、记者，现在又当秘书。不像我，竟然当了5年教书匠——而且是强迫自己干不愿意干的工作。我也想尝试着换职业，但遇到挫折就打退堂鼓了，没有独立去闯的闯劲，也许是性格使然。当然，我还想换职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不过，我得等待机会，做好的选择。 改完卷，成绩很差，但很正常，中段考时两个班只有11个人不及格，本人难以置信。这回可好了，3班15人不及格，4班12人不及格。学生考得差，我也不怕，因为不能怪我，所有类型的题目，复习时都讲过，也做过练习，但他们还是不会做——不知是当时没听课还是理解不了，总之这些学生真是蠢得让人无法形容，就是把试题让他们看着书做一遍，他们都找不到答案的，考起试来还是不会，更有甚者，你就是让他抄书，他也不知道哪个是正确答案。根本没心机教这样的蠢学生。 有传言，说我下学期高升，教高中。我本人都不知道，真不知谁的消息如此灵通。我不以为然，只有当校长当众宣布的那一天我才相信。我们这些人，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校长如果信不过你教初三毕业班，就可以让你降级或升级，因为毕业班是要讲升学率的。如果真让我教高中，那倒好了，免受教毕业班之苦；如果又让我降级教初一或初二。我决不干，宁愿教初三。 毕业这几年，我受的待遇实在不公平，且不说干的是自己讨厌的工作，单说两间学校对我工作的安排，就足以看出头头们对我的不信任。我都懒得理那么多，教哪个年级都是一样教，初中和高中，各有各的难处。 1989年6月28日 继续回校监考。 得知7班只有5人不及格，2班100%及格，我下了一跳，这回准是我包尾了，我倒是无所谓，我接手这两个班时，他们本来就很差，一考试两个班加起来就有30多人不及格，我接手以后，情况有所好转，但比起别的班仍有不小的差距，总不能让我一下子就把合格率提到100%吧？我已尽力，用不着替自己辩护，管他上头有什么看法（他们肯定会认为我无能，现在学生的成绩只能怪现任老师，而怪不到前任老师），加上我又不想轻易送分给学生，以此来博得校长的好感、班主任以及学生的皆大欢喜。我历来实事求是，这班学生不行就是不行，碰到我手里，别想轻易过关。 吴老师又问我：下学期是不是教高一，外面传得很厉害。我一概不知。我还没抽空去找校长。本来如果人事变动校长应该找我谈的，不知是没时间还是没到找我谈的时候。我不管，只要别让我降级教初一就行了。我历来讨厌教初中，但并不怕辛苦。 我对李亦兰说：这回考试，我那两个班包尾，李老师说她还没统计分数，估计也不会太好。干老师说，像我们这些任课老师，每班有十来个人不及格是很正常的。我也认为如此，何况这些人的底子本来就很差。 （4005 美图致谢清秀山1号）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66.当班主任前议论多，科组偶成婚介所 1989年7月3日 下学期我要荣升主任了——班主任，这回是没办法推了，教高一，这回可能是真的了。校长今日和我谈话时，将我和杜利国做了比较。说小杜讲课时语言平淡些，没什么抑扬顿挫，我讲课时声音小了点，比较注重抓基础。校长还说年轻老师中，马妙娟讲课不错，像播音员。校长说我的安排是一定的了，小杜能否调上高中还没最后定。我心想，小杜下学期教不教书还成问题，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看来这个主任是少不了我的了。好在当班主任只教一个班，可以少改五十多份作文，学生上课也会乖一点，这是好处；不好之处就是太多麻烦事，每天都要回去坐班，很不自由。 1989年7月4日 今天开始补课。上课的情况并不好，尤其是3班，原来不听课的现在依然不听，不但不听，还捣乱，别说学生，连我本人都没心机讲。 3班班主任特意来问我，是不是下学期不教他们班了，说学生已经适应了我的教法，又要换老师，学生们又必须经过一个适应的阶段。我只能解释，我也想跟上去，只不过校长的安排无法改变，再说接手的老师会比我教得好，可能我没能力教毕业班。 班主任又说：“当然了，你水平这么高，不会再教我们班的，不阻住你升官发财。”这是什么话？正话还是反话？正话不是这样说的哦，那就是反话了。 吴老师也知道我要当班主任了，她问：为什么偏偏叫你当？ 我说：我也不晓得，最好自己去问校长吧。 李亦兰则说：当然，你是本科生，水平高，不叫你当（班主任）叫谁当？ 怎么我当个班主任会这么多人来关心我？ 从昨天知道我要当班主任后，这两天的心情莫名地烦恼。我干了5年了，每年、每个学期都有领导说要我当班主任，我均以各种理由推掉了，这回是推不掉了，而且就要变成现实了。 吴玉霞得知她不用当班主任了，教初二两个班，高兴极了，我羡慕她。 某某的同学说，48中是垃圾中学，很正确！我们就是和垃圾打交道的人，必须有本事才行，我们每天进行清扫垃圾的工作，天天如此，比起重点中学的老师来，我们更辛苦，却又看不到任何收获。好在，我从不计较别人说什么，管它垃圾中学还是金子中学，一样得干，能混就混，不用为这些垃圾这么搏命，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身心重要。此生不图名，不为利，但要尽可能过得痛痛快快，潇潇洒洒。 1989年7月7日 听说初一的补课，上两个班的任课老师拿到了80元，而上一个班课的班主任却拿到了110元。有什么理由？班主任可以比任课老师多拿30元？即使我当了班主任，即使我多拿了钱，我也要为任课老师鸣不平。尚不知我们级的班主任拿多少，但肯定也比我们任课老师拿得多。 和梁维新老师聊天，他从广州教育学院毕业了，拿到一份成绩表，说要交给学校。我让他最好复印一份，自己留底一份。他说我一句话点醒了他。 他又对我说，下学期让他去接张哲光的两个班，校长们不让张教毕业班了，又说学生及班主任对张有反映，有个班主任还对校长说，如果不把张换掉，她就退休。 张哲光当年是我的班主任，他属于茶壶里倒饺子——有料倒不出，他有才华，但口才不好。没办法表达，但为人还是挺不错的。 下午书记对我说：下学期我不和你拍档了。我顺便问自己教哪一级？答曰：初定教高一。 我再问：明天集中时是否宣布人事安排？他说暂不宣布。 我又问：那我领课本时怎么办？ 他说：你就领一套初三的，一套高一的。 真怪！如果我教初三，8月17日就得回校上课，这样原本50多天的假期，只能休不到一个月，岂不是亏到尽头了？谁出的馊主意，补课还分两段时间，假期也成了工作日。 1989年7月8日 上午集中，却没有宣布下学期的人事安排，要等到8月10日才宣布。7月10日全天，校长要把我们揪回去学习邓小平讲话，这样我们的补课时间又被占用了，要推到13日，补课才能结束。 教育部规定，今年的高三毕业生要补写一份鉴定，说明自己在这个洞luan乱、报luan乱中的表现，这份鉴定要放入档案，跟着你的档案、也就是跟着你走。对这一套我很反感，明明说对大学生不不搞秋后算账，现在这个账要算在中学生身上了，简直岂有此理。 1989年7月10日 今天真够受！ 上午，三个校长读了三份文件共五篇文章，全是有关这次洞luan、报luan的内容，三个钟头就这样坐着，期间只休息了十分钟，听得你头昏眼花，哈欠连连，但却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心机集中精力去听，活脱脱地浪费时间。 下午分科组讨论，我以为没人发言，因为对这次学潮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定性为洞luan、报luan，大家心里都有看法，没想到还有不少人发言，全都是紧跟党中央的。发言者基本是党员、科长、级长、主任及班主任，个个讲得头头是道，跟着中央的意思说，就是不知道说的是不是心里话。很多科组都早早散了，我们科一直坚持到5点半。每次讨论，我们科都最认真，最迟走的。我们科长抓得太紧了，其实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人告诉我，下学期我当高一3班的班主任，能让你教高中，已经很不错了，当然不会把一个重点班交给你。校长们对我们这些年轻人毕竟是不信任的，所以我不可能接到好班的。 1989年7月12日 昨天答应帮李亦兰做一个钱包（那些年流行用日历纸做钱包，很好看的，现在我还留着一个），今天做好了，上课之前把钱包交给李亦兰，就算完成了一件大事。昨天我对母亲说，如果再有人叫我做钱包，我就开个辅导班，包会。 上课前，李亦兰的同学带着一个男孩来科组找她，事后我才知道李准备把这个男孩介绍给小某，李老师真是个热心肠。（以下省略200字） 李亦兰专门等了我一节课，问我拿了小某的电话号码，但是打不通，便拜托我去通知她。一下课我就火速往小某家赶，站在她家门口和她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 明天他们见面时，我要上课，真有趣，科组成了婚介所。 1989年7月13日 到今天为止，我们终于补完课了，补课的最后一天最辛苦，我连着上了三节课，又没水喝，赚这几个辛苦钱为的啥？难受！ 待我下课回到办公室，小某和那个男孩的见面已经结束，男方已走，小某和李亦兰正说着什么，见我来了，小某便转换了话题，她还以为我啥也不知道呢。 （2303 美图致谢广州浥晨） |
|
【韶华十年似水】67.桂之水黔之山（上）未能逆水行舟今遗憾 上班是个负责任的老师，放假就当行走天下的徐霞客。徐霞客一生志在四方，足迹遍及今21个省、市、自治区，“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所到之处，探幽寻秘，并记有游记，记录观察到的各种现象、人文、地理、动植物等状况。 我不是徐霞客，但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随手记录或是回到住处当天补记，这个习惯保留了很多年。本篇是32年前的那个暑假，行走桂林和贵州的原始记录，那时没有网络，不会从网上“抄”点东西，却有了最真实真切、最原始纯朴的感受。全文9000余字，分上下两篇发出。 1989年7月25日 中午12:30时的船票。 早饭后，父亲要给我一点钱，我执意不要。去桂林这么近，怎么会没钱？一年如果连去桂林的钱都存不到，岂不要饿死？ 父亲给我交代了一些事，我和父亲说了声拜拜，他就去上班了。 再没有人理我，弟弟被他的同学叫去打球了，妹妹和她那位以及他们的同学出去了。 临走时，我还怕他们回来没钥匙进门，特意将钥匙交给隔壁的阿姨，并留了一张纸条夹在门缝里。 1.启程 一个人独自乘车到大沙头码头，一个人坐在候船室内等着，孤零零的，很有些凄凉，不过，我一个人已经习惯。 好不容易等到验票上船，找到铺位后才看见少慧和她的表妹。 这船可真小，每个床位仅仅够一个人睡，而且人挤人，人挨着人，还有好些散铺，不少人只能睡在躺椅上。 船上的服务员一次又一次兜售广西的西瓜，说是无籽的，够红够甜，广播里也一声又一声地呐喊助威，0.5元一小块，够贵的，但还是有人问津。 中午1点，卖午饭，用盘子端着，叫卖的唾沫飞到饭菜上；5点卖晚饭，8点买夜宵，总之很会赚钱，饭菜贵死了。 少慧的亲戚，我叫她小不点，只有21岁，是大学生，但看上去像中学生。她嗲声嗲气，简直长不大，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妹妹，她问的问题能让你大笑。诸如： 看见一个长得很高的人，她问：“为什么有些人长得这么高？” “你就问你妈妈为什么你这么矮？”少慧答。 “为什么外国人晒不黑？” “为什么你的头发不剪掉一些？”等等。 从说话的语调就可听出，她是个娇生惯养的人。少慧说：小不点说要上广州大学，她妈妈就求人让她进去，后又说要上暨大，她妈又求人让她进去了，现在她就读于暨大医学院。她妈妈又说：你干脆嫁人吧，然后就帮她找了一个美国仔……总之她的任何事情都是父母一手操办的，所以她什么事也不会干。 旅途中有这样一个小伙伴，够你笑的。不知以后几天，她还有什么新花样？ 在船上要呆20个小时，书，看不进去，扑克，打不下去，只能睡觉，够闷的。 西江真够宽的，一到晚上九点，江面就漆黑一片，让人产生恐怖感。 外面无星星，偶尔可见岸上星星点点的灯光，还有江上的航标灯。 船上的饮用水黄黄的，少慧喝了，立竿见影要吃保济丸了。晚上，我的肚子也开始捣乱了，肠胃上下翻腾。 2.逆水行舟计划的破产 1989年7月26日 船晚点了2个半小时，整整坐了20个小时的船，终于到达梧州。 我们在广州就买到了水陆联运票。船到码头，找车站，坐上到阳朔的汽车。居然有人买了重号，有人在广州买票，有人在船上买，座号居然重复了。 乘客和售票员于是好一阵争吵。 车终于在10:00时开出了。 道路崎岖，弯道一个接一个。 少慧忍不住呕吐，我则靠陈皮杏肉，才勉强忍住。 9小时之后，我们到了阳朔。 一打听，方知从阳朔到桂林的游船已停开，我们原本想从阳朔逆水到桂林的计划破产。 不想在阳朔住，等车，赶往桂林。 车等不到，有个广州来的大学生问我们是否愿意与他合租一辆三轮车，要40元，我去讲价，但不降价。无奈。坐上去，1.5小时之后到了桂林火车站附近。 大学生为我们带路，我们邀他一块吃晚饭，他却争着付了钱。 吃炒桂林米粉，这粉是粗圆的，味道很咸。 找旅店，3人花了21元包一间房，有卫生间，洗头洗澡。 热得难受。12点，服务员居然将我们的风扇、灯全关了，这时我发现飞虫侵袭。 下蚊帐，蚊帐厚，太阳帽当扇子，无风。 气，跑去找服务员，她已大睡。 到处找开关，室内重又放光明，风扇重又启动。 决定明日不住这。 3.雨中游桂林 1989年7月27日 昨夜开始下雨，今天一直不断。 雾似细雨，笼罩桂林。 参加桂林一日游，冒雨，极不方便。 我穿着去年暑假从庐山带来的雨衣。 车开了不到三分钟，到象鼻山，导游简单说了几句，告诉我们上车时间，又去接客了，以后几个风景点，她都这样。 游象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山都像大象，需要乘2分钟的船过渡到山下，一人贪快，在船已离岸时跳上船，他得到的惩罚是，一只鞋掉进漓江，一船人大笑。 伏波山——导游又讲了几句，好像讲山名的来历，当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催我们下车。 叠彩山——让我们爬山，冒雨，不知为什么叫叠彩山。 芦笛岩——我们转山洞，洞内的钟乳石奇形怪状，每个景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这洞确实有传奇色彩。 而七星公园的七星岩，洞内景物的命名却属于通俗易懂一类，缺少想象。 有个广州游客听了导游的介绍后说：他们把阿玛（祖母）哄孙子的那一套都搬来了。 七星公园内有个骆驼峰，山形酷似骆驼，故得此名。 但月牙山我们怎么也看不到。 桂林到处是山，这些山很秀气，再经雨水冲刷愈加青翠。严格地说，今日游的这些山都不算山，因为它们太容易到达顶峰。 一天玩好几个地方，累极了。 除了小不点之外，我们的双脚都起泡了。 我的鞋打脚，回到旅店将鞋带剪去两根。 好冷的桂林，阵阵风吹来，我们被冻得淅淅索索，当地人穿两件衣服，外衣是冬装，有的连毛背心也上阵了，我们仍穿着短袖到处穿梭。 拖着沉重的脚步，黄昏六点，我们开始逛大街。 桂林的夜晚很热闹，有一条街专卖玉石、印章、珠链等贵重东西，很多人光顾。少慧买了两对龙凤印章石，她在一点一滴为自己的出嫁做准备。 桂林的东西比广州便宜一点，衣服的款式也能跟上潮流。 为了买到桂花茶，我们跑了好几间店，每间店的价格都不一样，最后在茶叶店里如愿以偿。我买了最多，准备送给吴老师一两盒。 桂林人很怪。我们走在路上，先后有好些人超过我们后再回头看我们，我们对这种做法看不顺眼，每遇这种情况，就用广州话骂人。 桂林人也很热情。中午我们在饭店吃炒粉时，等候就餐之际，我特意问店里的一个男孩，到兴安灵渠怎么走，他便主动给我们讲解，还拿了一张订餐单为我们画图，边画边讲。还和我们聊其他的话题。他说我们三人中，我的普通话说得最标准，怀疑我不是广东人，我肯定自己是广东人后，他觉得很惊异，在外地人眼里，广东人绝对说不好普通话。 好疲倦。 不出来玩，不甘心；出来玩，又觉得累得慌，且不说两块饼干打发一顿早餐，离家两天，只吃过一餐米饭，单说脚就起了泡，疼痛难忍，窝火。 大雨之后的漓江，水位上升，但水色浑浊不堪，失去了我向往中的青绿。 4.漓江山水 1989年7月28日 天晴，偶见阳光，昨日我们求神保佑，终见效。 一早，走路半小时，买到8点半漓江一日游的船票。 吃桂林米粉，这回吃的是汤粉。 9点才开船。 每个座位上有一个茶杯，少许茶叶及一壶水（6人一壶）。 有广播员在介绍，当她说到船的左（右、前）方有某某风景时，我们便跑上楼梯，到船的顶部抢镜头，好多人都上来争着摄影，很是热闹。 漓江水仍很浑浊，大煞风景。 漓江沿岸的风景太多，很难一一记清，最记得的有花瓶山、螺狮山、八仙过海、九马画山、望夫石（很多地方都有望夫石，为何没有望妻石）、仙女照镜、猴子吃香蕉等等。解说员说像什么，你只要能看出它像什么就行了。 漓江沿岸，山势有直立的，也有连绵起伏的群山，更有低矮的小山。 看漓江水，靠的是你的想象力，尤其是进入阳朔境内，随便站在一个地方，就是一幅画，当然，如果选择好拍摄角度，就能使画面锦上添花。 船开得快了一些，只要有一分钟的误差，你喜爱的景点就无法进入你的镜头。 船行5个小时，终于到达阳朔码头。 码头有一长串卖工艺品的摊档，被挤得水泄不通。 买了个牛角号，两块画有桂林（阳朔）山水的小石块。 少慧到处找无字的大白纸扇，准备布置她的新房，可是这里的大扇子全都画满画，写满字，终究没买成。 找车牌号（4486），我们将坐这部车回桂林。 好不容易找到了，说要2:50时开车，但我们一直等到4点半才开车，可见桂林人没时间观念。 游阳朔的几个风景点，司机兼做导游。在那些巴渣女，巴渣婆的叫喊声中，司机草草说上两句，“这是某某某”，只让我们在车上看。 到了刘三姐抛绣球的那棵古榕树附近，看见停了很多车，人多如蚁，比北京长城的人还要多，第一次感到什么叫人多如蚁。望而生畏。 当地人在出租刘三姐穿的服装，不少人穿着它到溪边，站在竹排上，拿根竹竿，装模作样地拍照。 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别人照近景，我们拍远景，背景依然是那棵古榕树。 看见一个圆形的水车，充满乡村风味，野姑娘自然不会放弃这野趣。 近6点，回到桂林市，为明天游独秀峰和去兴安渠做准备——问路、看车次。 这根本不是旅游，像长跑，总之是体育锻炼，让你筋疲力尽。 消化系统失去功能。 5独秀峰 竹排游灵渠 1989年7月29日 一早，出发游独秀峰。 古时它是一座王城，现为广西师大所在地。 很厚的城墙围着它。 人说到广西桂林，不到独秀峰就等于没来。 孤零零的一座峰，立在臭水塘的一侧，并不独秀。 昔日的王城就是这个样子吗？这哪有王城的模样？太让人失望了。 赶9:40时的车到兴安，颠得你肺穿窿。 11:40时到兴安，先到火车站寄存行李，再问到贵阳的车次及售票时间，服务员说要3点半才开始售票，车是4:05分由兴安开出。 没吃午饭，直奔灵渠。 沿途所见的灵渠，是秦始皇时代修建的，我国最伟大的水利工程之一，它沟通湘江和漓江，分南渠和北渠。此刻，灵渠的水浑浊不堪，成了小镇人们的生命之源——镇上的人们在这里洗衣、洗碗、发豆芽，在桥上晒棉被。 走到灵渠的分岔口铧嘴，才有点像样，湘江、漓江清晰可见，水很清浅，水流很急，脱鞋淌水，渠里的石头长了水草，很滑，一步一步慢慢往前挪，在这不失为一幅美丽图画的地方留影。 不少竹排和小船停在这里。 不断有人吆喝，让你乘船或坐竹排到兴安县城。 讲定价钱，3人10元钱，老头让我们坐上竹排。 原来坐竹排飘灵渠的感觉是如此新鲜、舒服。 老者撑着竹排，慢悠悠地，给我们讲岸上的三将军墓，讲这条渠水有“七分湘江，三分漓江”之说。 顺流而下，只坐了15分钟（刚才我们走了半小时），船夫就让我们上岸，他这十元钱赚得很轻松。 午饭又吃粉。到广西这几天，我们每天至少吃一次桂林米粉，很少吃饭。 下午3点半开始卖票。 165次，广州——昆明，经停贵阳。 列车准时到站。 挤上列车，没座位，但有不少人在桂林站下。 我看中其中一个人的座位，一个多小时后，车快要到桂林时，有个家伙想和我抢座位。座位的拥有者说，应该照顾女同胞，当他起身时对我示意了一下。没等我坐下，那家伙一屁股坐下了，剩下巴掌大的一块的地方让我坐，我费事跟他争，好在他只到柳州。 5小时之后，我们终于有了完整的座位。 （一组翻拍的老照片，看看32年前桂林的模样） 今年，桂林的朋友力邀我去桂林玩，我说，真该再去一趟桂林，因为我对桂林的记忆仅限于30多年前的，虽然这两年也到过桂林，但仅限于在桂林火车站候车。 （4363 明日待续） |
|
【韶华十年似水】67.桂之水黔之山（下）买机票历险仍难忘 上班是个负责任的老师，放假就当行走天下的徐霞客。徐霞客一生志在四方，足迹遍及今21个省、市、自治区，“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所到之处，探幽寻秘，并记有游记，记录观察到的各种现象、人文、地理、动植物等状况。 我不是徐霞客，但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随手记录或是回到住处当天补记，这个习惯保留了很多年。本篇是32年前的那个暑假，行走桂林和贵州的原始记录，那时没有网络，不会从网上“抄”点东西，却有了最真实真切、最原始纯朴的感受。全文9000余字，分上下两篇发出。 （上接昨日） 6.列车行进在桂黔线上 1989年7月30日 我们坐了22个小时的火车，非常难熬的一天。 这一天，我三餐都没有吃饭，只喝了一罐甘蔗汁，两个同伴餐餐都吃饭或粉条。我坐车时从不吃饭（能有水果最好，可是今天什么东西也没有），因此她们说我非常好养，另一个说我是神仙。 几乎没睡觉。 车进入贵州境内，眼见十万大山锁贵州，这里水瘦山寒，多为红土，是个穷地方。山坡上多种玉米、南瓜、辣椒等易生易长的农作物。 下午2:06分，终于到达贵阳。 一出站台，贵阳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脏乱差，根本不象贵州的省会，倒象个小镇。 找旅店，真费劲。这里不象桂林，成天有人跟在你背后，问你住不住旅店。我们跑了很多地方，终于在服务大楼找到带卫生间的双人房，我们三人塞了进去。一看那卫生间，有个很脏的浴缸，厕所是坐式的，脏兮兮的，让人恶心，不敢用，只能将就一晚。 三人洗涮完毕，到广式风味的大三元酒家，点菜后半个多小时仍未上菜，饿得我们前胸贴后背，尤其是我，已经三餐未吃。 破例多吃了一点饭。 饭后再去买西瓜，三人吃掉了8斤瓜。 贵阳人好凶，服务态度不及桂林。 7.居然有人不知道文昌阁 1989年7月31日 昨夜开了一夜风扇，终于吹干了衣服。 文昌阁是贵阳重点保护文物，已有千年历史。我们问路时，那个30多岁的人居然不知道，让我们去问年老的人，两个老人很热情地给我们指路。 我们才知，自己被售票员骗了。看地图，我们应该在老东门站下车，售票员却让我们在大西门下车，足足多坐了两个站，她为啥要骗我们？ 我们又倒回头，坐了两个站，走了没多久，看见一个破破烂烂的塔，矗立在阴沉沉的环境中。大门紧闭，看门人说目前正在修缮，暂时不开放。我们说从很远来的，让我们看一眼。我们看到的一切令人失望，什么也没有。 看见文昌阁如此破烂，我们决定不去甲秀楼，也许又是徒有虚名。 8.黔灵公园的黑色隧道 没吃午饭，就坐2路车到黔灵公园。哪想到汽车是环形的，我们在火车站上车，兜了一圈，又回到火车站，花了一角钱游览市容，又好气又好笑，只好再花钱坐车。 黔灵公园确实四面环山，但里面的设施实在糟糕。 去黔灵湖时，要穿过一条穿山隧道。 这隧道很怪，宽不过2米，长200—300米，简直是穿越一座大山。 贵阳人真会省钱，长长的隧道只有进、出口处有几盏灯，其他路段全是黑沉沉的。 我们三人拉着手，就这样往前走，眼前黑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要这双眼睛是干嘛的，我们此刻像盲人。 恐怖感油然而生，不时有人吹出尖利的声响，有个男性公民在唱歌壮胆，不断有自行车迎面骑来，差点要撞到你身上。这隧道，真是杀人的好地方。 过了黑色隧道，就到了黔灵湖。脏兮兮的湖水，有人在钓鱼，间或可看到一座小桥，一个小亭子，再简单不过了，这就是我们经历了生命危险之后所看到的景色。 大失所望 黔灵公园还有其它景点，再也不想去了。 9.买机票历险记 三个女孩露宿街头 中午我们拿了行李，直奔民航售票处。 经过一番询问以及好心人的指点，终于知道该在哪排队买机票。 我们拍到前3号 大约下午6点，我们才知道，一架149座的飞机，只剩下15张票出售。 我拿着饭盒去买饭，将饭菜装进各自的饭盒，拎回来。 晚上，真正排队的只有我们三人，外加一个长发青年。开始，我们以为他是好人，便对他说了真话，后发现他与那个个子矮矮的“阴湿鬼”炒票者来往密切，也就认清了他的真面目。 “阴湿鬼”把一张破席子和一件棉大衣抱来，睡在地上。 我们打了好几个小时的扑克，嘻嘻哈哈一个钟头一个钟头地数着时间。 想象一下这样的场面，三个女孩在打扑克，旁边睡着一个不怀好意的阴湿佬，还坐着一个看了整夜武侠小说的同伙，我们心里真有点害怕。 我们没有一点睡意，靠打扑克发出的笑声来掩饰我们的恐惧。 阴湿鬼仍用假嗓子说话，让人起鸡皮。他说让我们回去睡觉，他帮我们排队，一个队50元，那我们三人岂不是要花150元？我们说今晚不睡觉，自己排队买。他问：“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你们应该相信我嘛。” “广州人就是这样的。”少慧答。 凌晨三点，街上仍有情侣在拍拖，我真佩服他们的精神如此可嘉，难道明天不用上班？ 天气凉气来了，少慧和小不点带来的毛巾被全部出动了。 等着天亮。 天一点点地亮起来了，我们三女孩就这样在街头露宿了一夜。来排队的人多起来了，我们三人一字型排开，占据窗口，除我们三人外，其他人全被阴湿鬼垄断，他们必须先付50元，才能买到一个位置。 过去了艰难的一夜。 1989年8月1日 炒票者内外勾结，阴湿鬼、民jing警、值班员的表演 终于等到早上7：20时，有个公安人员在窗内对我们说：你们三人真有毅力，看样子你们是学生，没有熟人，只能用这种办法。 他说8点和另外一个人一起来收证明。 我们排了一夜，等了十几个小时，现在却很难熬过这半小时。 亲眼看到，这位公安人员从7点半开始，一直打电话，打了好几个电话，姿势也变了一次又一次——先站着，后趴在桌面上，再坐上桌子，脸上的表情极好，还一支又一支的吸烟。 我们肺都气炸了，真乃你急他不急。 直到8:20时，他终于打完电话了，跑到门外伸了两个懒腰，看样子不到上班时间他是不会过来收证明的。 我们还看到，阴湿鬼一次又一次地找这位公安，找售票处的值班老头，随时在他们掌握的名单内删去一个再补上一个。 很气愤，我对同伴说： “拿dao出来” 如果排了一夜队的我们买不到机票，我可能会拿dao捅他们。 我们以极大的克制力和极大的耐心等到8:35时，这个民警和另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人问：“谁是第一号？” 民警说：她们三人表现不错，排了一夜的队。还告诉我们，那人是广东人，我们可以和他说家乡话。 两个人看我们的证明和购票单，民警才醒悟：“喔，你们是老师。” 我答：只有老师才那么笨，排了一夜的队。 他们收走了我们的证明，我们挤出窗口，到了售票厅。 仍看见，阴湿鬼不断带人来找那个民警，往民警嘴里塞香烟，民警亲自出马，去帮他买票了，根本不像我们冒了一夜的危险，好在平安无事。 经过好几道手续，我们终于买到了机票。同时还要办航空意外险，又填单，交保险款，填单时就有种恐怖感，万一出事，我们这条命能换一万元给父母。 10.无精打采的花溪公园 机票到手，心放下一半。 此时，整夜未睡的我们，顿觉疲惫不堪，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眼睛都睁不开，走路都想睡觉，也许一躺下，就永不起来。我更倒霉，肚子剧痛，强忍着。 拖着沉重的步履，来到饭店喝早茶。 混混沌沌地坐公共汽车到河滨公园，再坐车去花溪。 花溪是个佳境？为什么那么多人去？我们等了好久，才挤上汽车。 在破公共汽车上颠了一个钟头，终于到达花溪，谁也不想说话。 花溪公园的门面破破烂烂。花溪多花，四面被山环绕，有一湖，花溪桥便建在这湖上。 有流水声哗哗，形成小瀑布模样。在我看来这是花溪最美的景之一，人太多，等不及，没拍照。 她们两人都不想玩了，尤其是小不点，她绝对缺少吃苦精神，在家什么都有人帮她安排好，现在只需跟着我们玩。 我也很累，比她们还累，但我认为，既然花时间花精力跑来了，就该好好欣赏一下，借美好的景物来驱走一些疲劳。 在此逗留了不到半小时，我们灰溜溜地回到民航售票处招待所，无房，又去找地方住。 又来到服务大楼，这回是包了间四人房，无卫生间的。 11.开心与烦恼交织的一天 来贵阳好几天，最有收获的就是今天。 早上7点半坐上车，这车是个体户的。在通往安顺的公路上，这车经常开开停停，拉客赚钱，就这样开了5个小时，才来到黄果树瀑布。 给我们玩两个小时。 黄果树瀑布，我国第一大、世界第七大瀑布。 远望，瀑布从高山上飞泻而下，分三层，呈阶梯状。 下了一级级楼梯。离瀑布越来越近。水花很大，打在人们脸上、衣服上，凉凉的。 水飞泻下来后，形成一个绿色的湖，人们在湖中嬉戏游泳。 湖水流下成河，水流很急。 淌水过去，与瀑布亲热，一丝凉意涌上心头。 黄果树的水帘洞，实际上是让你站在瀑布后面看瀑布，需上上下下好几次楼梯，钻好几个山洞才能到达。 到水帘洞，又是一个佳境。 我们看到瀑布的水柱流下。 刚才是从低处看瀑布，需仰视，现在从高处看瀑布，需俯视。低头向下看，恰见瀑布中央，有条彩虹横贯，给原来白色的流水又增添了几种颜色，煞是美丽。 （翻拍的老照片，看看32年前的黄果树瀑布） 又坐上车，游龙宫。 这是一个穿过20多个山头，串连着90余洞穴的暗湖溶洞群。它有旱洞、水洞、明湖、暗湖、地下瀑布、地面瀑布、天窗、石林、古树、绝壁峡道等景观。目前只开放了五分之一，名曰“一进龙宫”。包括龙门底下瀑布、龙潭天地、龙宫暗湖和蚌壳岩、虎穴等主题景观，被人赞誉为“聚古今中外奇观于一洞，汇天上人间美景于一堂”。这里景色幽美，造型独特，乘舟进入其间，仿佛置身于神奇的童话世界中。 我们乘船进洞游览，划船者兼导游，用贵阳腔给我们介绍洞内景物，我们听得很吃力。 这地下河，最浅处有20多米，深处有30多米，洞内石壁上挂着救生圈。 我们的船舷不时碰到石壁上，幸亏船舷是用钢铁制成的，否则真会穿个窟窿，船一撞上石壁，便发出猛烈的声响。 进洞后，只觉非常凉爽，至于说到洞内天然形成的景观以及后人给这些景观起的名字，倒并不那么惟妙惟肖，也并非恰如其分。 我倒以为这龙宫，比不上索溪峪的黄龙洞，也不及桂林的芦笛岩。 在龙宫玩了一个半小时，没有爬山，早早回到车上坐着。有个东北人上车时，见我们三人比他先到，就说：“这三个小姑娘跑得真快。” 在别人眼里，我们还是小姑娘，真开心。 【插曲】买沙梨，称了3斤，那个山民说：“我这个称是少了一两的。”又拿了一个梨给我们添上，这梨至少有二两。好淳朴的山民，在广州哪里找得到？ 归程，让人气愤，除了中途载客外，还修了一次车，加了一次油，入贵阳市内，恰遇塞车，弄得我们晚上11点才回到住处附近。 饭店已关门，买速食面吃，我只吃了一口，就觉得恶心，想吐，最怕吃速食面。 12.又一险：逛街，被扒手割破包包 1989年8月3日 早上，逛贵阳最热闹的一条街。 这里的蚊帐全被高高挂着，大红大绿的颜色都有。 布匹也高挂着，垂下两三米长，花色品种还不少，买布时是按尺计算的，每尺多少钱。 在最大的百货大楼里，我们见到了富于民族特色的蜡染，有成块的布卖，还看到用蜡染做的衣服、袋子、围裙、装饰画、手帕等等，色调古色古香的与现代色彩形成鲜明对比。 她们都买手帕，我买了围裙。 在贵阳，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售货员。我问她围裙会不会掉色？她说会，并告诉我用淘米水（小不点居然不知道什么是淘米水）洗，可以防止掉色。 我看到了樱桃罐头。货架上摆着浅黄色和红色两种，我问售货员这两种樱桃的区别。她说：红色的是放了色素的。这么说来，黄色的才是樱桃的本色？在我的印象中，樱桃应该是红色的，有歌唱曰：“樱桃好吃树难栽。”这回我倒要试试樱桃怎么个好吃法。 回来路上，少慧猛然发现我的包包被割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钱包已经露出来了。我吓出了一身汗，赶忙检查，还好，钱包没有被偷掉（钱包里的钱不多，但有一个宝贵的身份证），装钱的信封还在，里头没钱，恰好刚才小不点要买茅台酒，问我借了50元，不然这50元肯定被偷走了。 算我命大，什么也没丢。 气恼地回到住处，服务员却要我们退房，说明天有人开会，把所有的房间都包下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先来者要为后来者让房？ 我们说情，老板还不干，只好采取“赖”的方式，横竖我们只住一晚，明日就拜拜。 服务员赶走了我们隔壁的几个男性公民，我们总算有了立足之地。 12.可以回家啦 1989年8月4日 今早10:25时的飞机。 我五点不到就醒了，小不点五点就起床了，大家都归家心切。 猛敲服务员的门退房，她慢腾腾地给你办手续。 又来到民航售票处，好奇怪，今天没人排队。看黑板上的公告，今日到广州的机票还有20张，名单上只登记了两个人的名字，看来，就是我们买票那天特别难，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我说：不如我们也炒票了，至少能赚回一张机票钱，大家齐声附和。 八点，售票处的车终于开了。 从售票处到机场还要坐一个小时的汽车，也许因为贵州太多山，要找块平地建机场很难。 办理乘机手续倒是很简便，排一次队就行了。 候机时，在商店花了60元买了一小瓶茅台酒，只有150克。那时的茅台酒是真的，不像现在遍地是假货。 三人终于得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飞机起飞，我们看云彩，蓝天，像海洋，白云，则像棉絮，第一次白天坐飞机。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就可以到广州了。 飞机下降时，耳朵有种紧迫感，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似的，别人再大声说话，听起来也像蚊子叫。 11:45分，降落广州白云机场。 中午一点多，我终于到家啦！ 必须补充的是： 贵阳人的速度太慢，办事效率不高，在贵阳几天，我们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花在等待上。 贵阳很脏，卖面包的居然让苍蝇在面包上爬，没用任何东西遮盖一下。即使我们再饿，也不敢买来吃。 贵阳市内的交通还算方便，有三种车：公共汽车，每票1角；中巴，每票5角；专线车，每票2角，但出市外的交通较为落后。 贵阳人没有桂林人这么会拉生意。 贵阳和桂林的共同点：旅游车，无座号，谁先上车谁坐好位置，坐得乱七八糟，难以清点人数，本来，应该按谁先上车的次序，坐定一个位置之后，游览回来，坐回原来的位置即可，这样不会拉下人。去黄果树时，就因为我们坐不到原来的位置，清点人数时，有人就说有三个小女孩没到，其实我们好端端地被分坐在两排。 中国的厕所不用眼睛看，不用找，只需用鼻子闻。 中国实在是贫穷落后，落后的根子难以拔掉 我看到贵州破落的小镇，虽然恰逢趁墟的日子，仍然让人感到萧条，零落，不堪入目。 那些穿着破衣烂衫的孩子，穿着民族服装的妇女，他们面无表情，看上去都脏兮兮的，不由得让人长叹一声。 更可悲的是，落后的人居然意识不到自己的落后，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似乎天经地义，没人想到去改变，或许也没人想变换一个环境，他们生死均在这个小镇上。 中国要前进，要繁荣，首先必须改变，改变这些愚昧的人们。 如今，贵州成了旅游城市，贵广高铁的车厢里，绝大多数是广州人。贵州全省的面子工程比比皆是，自然山水的景区也有了诸多变化，处处留买路钱的时代早就到来了，而且据说已经全面脱ping了，只是我知道真实情况并不像大数据反映的那样…… （5492）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68.当了班主任，感知“主任”一词为主累 1989年8月11日 上午真多事。 用了一个小时监考，发完试卷后，朱校长又来干涉，让坐在靠窗位置的同学往中间靠，还对我说，今后靠窗的位置不能坐人。 监考完毕，立刻改试卷，又改了一个多小时。 3、4班共有17人补考，只有一人刚及格（60.5分），30分左右的居多，竟然还有10几分的，我都没眼看他们了，反正下学期我已不教他们了。 改完自己班的，又帮李亦兰改了好几份，总算完成任务了。 上午去问何权，想拿高一3班的档案，顺便问问成绩如何。他说：除了1班之外，2、3、4班全都是平均分配的。换句话说，1班时是重点班。 终于成了事实，我当高一3班的班主任。任课老师中有不少年轻人，蒋泓教历史，董晖教化学、邢芬教英语。任课老师似乎不太妥，年轻人居多，缺乏经验，到时会有很多事要我这个同样年轻的班主任来管。 校长已通知我们，14日早8点就回校收学费，太早了吧？当班主任的麻烦事从14日就开始伴随我了，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1989年8月14日 今天忙了一天，收学费。 上午收了3500多元，下午又收了好几百元，赶快交给总务处，这钱放着烫手。 总务处的人偷懒，连收据也要班主任开。 到了下午5点半，仍有3个顽固分子没来注册。 学校对我们的辛劳有所表示，就是上下午各有一瓶豆奶供应。 4班的班主任董某只教了一年书，今天我才了解她这个人，活跃得不行，在校长面前讲话也是嗲声嗲气的，好像没定性的孩子。 2班的班主任则认为我比董某小，我说我已经干了五年了，其实我很老的，只不过别人看不出来。我至少比董某大二、三年。 陈主任问我在10中当过班主任没有，我说没有，他就说我骗他。也许今日我表现得特别老练、镇定的缘故吧。三四年前，就有老师说我讲课的水平超过了我的年龄，我没当一回事。 看学生的档案，发现有个女孩子很面熟，看她父母的名字及单位，方知是地校的老师，回家问父母是否认识这两个人，父母均说不认识。还好，我这个班，除了有个地校的子弟之外，再没有父母同事的子女了。 这班主任只当了一天，就感到脑袋发胀，可见当班主任很不轻松。 1989年8月18日 忙了一天。 上午听校长的报告，下午分级组听主任讲话，中间还穿插着杂七杂八的事。 下午开会时，黄主任领着个家长来交学费，那家长说他儿子30日早上7:50时才乘火车到站。他去接站后让他儿子马上回校。我说如果赶不及，可以31日才回校。 我把这一个学生的学费交到总务处，收钱的人说我很负责。 1989年8月29日 好累呀！ 上午听局长的录音报告，其间，我溜出去几次，看我的学生搞卫生。四个女生很负责，将桌凳、门窗、黑板全抹了一遍，还洗了地。 书记一次又一次地催班主任领书，我只好又抓了两个女生和我一块去领书，我们每人各搬了3趟，才搬完这些书。 在走廊发现一张办公桌，我让一个女生和我一起把它“偷”了回来。校方规定每人只能用一张办公桌，很多老师都是科组有一张，级组也放一张，这样工作起来方便很多。我也想这样。 听报告中间休息时，饭堂有面包、豆浆供应，很多老师都不甘落后地去吃，我却来不及吃，正在忙碌。 下午，分科组谈论对“特殊事件”的认识，发言的全是四五十岁以上的老师，他们个和中央保持一致。 科组办公室要插入政治科组，我们又忙着腾位置。连讲台上也放个三张桌子，政治科只有三四个人，我们腾出了三分之一的地方给他们。放眼一看，整个办公室放满了桌子，原先较为宽松的环境一去不发返了。 黄昏6：05分回到家，忙着做饭。真累！ 晚饭后赶快洗澡，赶写总结，明日要交。 实际上我是在抄总结，抄两年前写的总结《拨动想象的琴弦》——我这样讲《在烈日和暴雨下》，挺长的。 1989年8月30日 我忙了一上午，先将座位表贴在门上，居然好些学生看不懂，不知自己坐在何处，这个也要我一一说明。 再发书，班长、学习委员开始上任，帮我的忙。 又叫四个男生去领作业本，发。 然后带班干到教工之家培训。 我的班和4班都是年轻人当班主任，所以我们干脆利落，很快就“放鸭子”了，而1、2班的班主任还在喋喋不休地讲。 我回到科组备课。 喝早茶的老师11点才回来，拎了一小袋东西给我，我和其他老师分而吃之，自己没吃多少。 下午小曾来我家，看相片。送走她后，我到区庄买生日卡。这个月我们班有3个学生生日，9月1日有个男生打头阵过生日，我决定到那天送他一张卡片，让他们得到一份意外的惊喜，算是和学生联络感情，开个好头吧。这三张卡片我都写上不同的祝词，相信学生们收到这张卡片会很高兴，也能体会到我的细心和良苦用心。 当这个班主任，杂七杂八的事太多了。 第二天上午先带学生到教工之家，听校长训话一个半小时。然后全班回课室，我宣布了一些事情，再留下科代、小组长、班干开会，先让他们明白科代及小组长的职责，再单独留下八九个班干，让他们提建议。有几个人发言很积极，其中提到要搞智力竞赛，要让同学们自我介绍，因为大家都素不相识。体育委员提出要布置课室，并自告奋勇去买字画。班长说她有个同学的书法极好，获过奖，她可以让她同学写好条幅。看来我选的班干还不错。 我自己忙得团团转，现在是在学校一大堆杂事，回到家又要忙一轮，没点清闲。 下午不用上班，总算可以喘口气，骑车到农林下路过塑，半路碰到陆同学，告诉我赖同学快结婚了，让陆同学见到他代问好。又碰到大学时张班长，为他帮我查分一事，再次表示感谢。 1989年9月1日 来了个拄着双拐的女孩，腰以上部位发达，但下肢却瘦弱。 为了开学礼的位置，就折腾了很久，学生们在烈日下暴晒，几个班主任却可以偶尔到阴凉处站一站。 开会前找学生为这个残疾学生搬凳子，会后自己亲力亲为。 李宁把画买回来了，班长很主动地将字画贴在墙上，根本不用我操心，高中生就是不一样。 我一下课就到课室，看课堂日志上科任老师记录的纪律情况。 下午我上语文课，要求每周要写一篇生活札记，底下哇哇声一片。 快下课时，把一张生日卡片给黄晓刚（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想都没想到，说了声谢谢！我是悄悄给的，没惊动任何人。 上完课后还得看自习，烦人的事。第七节下课后还得看他们扫包干区，这么婆婆妈妈的事都要我管，我真的没这份耐心。 1989年9月2日 为了做早操的排队，又得我亲自出马。开始做操后，我到课室，见到课室“光芒万丈，风扇在吹着桌椅板凳。一一关灯关风扇。 到自己上课时，先小结上午的情况： 1.早读时，英语科代很负责，绝大多数同学很认真，但在听写生词时，有个同学的眼睛时是斜向旁边的； 2.我重申了灯和风扇的事，并指定一人专管风扇。 上语文课时，我的科代肚子疼，嘴唇苍白，我让她的同桌陪她到校医室。 下午有几个学生留下来出墙报，我在旁边陪着他们，并不动手，看来这几个人热心是够热心的，但并不能干，动作太慢，让我这个急性子急得够呛。这期的墙报出得很难看，我并没有责备他们，只说下次要出得好看些。 周末的下午我是最晚回家的那一个。弟弟告诉我，南方报社的同学来找过我，见我不在，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父亲为了买到我爱吃的菠萝，跑了好几个地方，总算买到了。真的很感谢！ 我忙得连吴老师的信也没有回。 （2778 美图致谢广州浥晨）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69.任课老师频告状，处理学生问题忙得似陀螺 1989年9月4日 特想偷懒一下，我懒得写班主任工作计划，就把皮球踢给学生，让班长与班干商量，在周五之前写出工作计划，让我过目，然后我可以从中提炼出我的工作计划。 第二天班长来问我，可以可以给点提示——关于工作计划的事，要我给个提纲。我心想，如果能写出提纲，计划就出来了，还要你们瞎忙活？ 我说：没提纲，没提示，一切你们自己搞掂，要不怎么当高中生？这理由冠冕堂皇吧？ 班长马上说：下午让班委、小组长、科代留下，商量此事。 我说：好！ 下午班干开会前，另一位班长又来问我该讨论些什么，我提示了一下。过了一会，我再到课室去看情况时，班干们静静坐着，没人发言，又过了一会，只见记录本上只写了两行字。我不管了，先告辞，让他们自己搞掂。 班会课时，张校长和邓主任在广播室讲话，大家在课室收听，足足讲了一节课，直到下课铃声响了，还没收场，别说学生，连我都烦。 到科组去还出墙报的书，却被科长抓住了，催我交总结，这回我可是最后一个交（头一回当班主任真是太忙了），不过，我写得很认真。 1989年9月5日 我的办公桌没有一天是空的，这个表那个表的，多得不行。今天就有什么基调表、学籍表、学籍卡，德智体情况表……搞得你晕头转向。 我得知，当班主任的比不当班主任的只多4元钱。我没当班主任时，奖金比班主任少十几元，而现在我当了班主任，任课老师只比我少4元，什么坏事都让我碰见了，看来，学校对班主任历来不重视。 下午开会时，有两个老师问我，当主任有何感想？ 我说：“烦！简直受不了。” 吴老师说：我当惯了班主任，现在不当了，才知道当任课老师是多么自在，当班主任是多么烦。 开完会，到班上去，我的学生自习课时还是挺安静的。 1989年9月6日 今天全天无课，如果没当班主任，就可以放大假了，但现在不行，太多事要处理。 早读时进行很简单的测验，第一节课就改完了，发现有4个学生不及格，最低的只有17分。用课间十分钟把这四人训了一通。 开始有任课老师告状了，有两生没带数学书被老师登在课堂日志上；体育老师说如果他不去班里叫，我们班的人还不会出来排队。 我问体委：“今天体育课上得怎么样？” 他答：“很好呀。” 我反问一句：“很好？” 就这两件事，我利用自习课又训了他们几句。既然任课老师有反映，我就得管，否则就是我的失职。 班长把教师卡买回来了，我让科代负责送给任课老师。体委来问：“老师，怎么体育老师没有卡片的？”我疏忽了，不但是我，班长也忘记了体育老师，只好尽快再买一张。 1989年9月7日 又来了一张加粮食的表格，把它们全部裁开之后发给学生，保卫科又要学生交相片……千头万绪全在班主任这里汇合，我真的是早出晚归。 集体备课时，我们发现男老师确实不同，名副其实的粗线条，像我们备课组长，我们问他词语、语法上的问题，他连课后的练习都没看。当然，他教的是重点班，起点比我们这些普通班的高太多，上完课很多人提问的，不像我们班，我上了那么多节课至今没人问过我。 备课组长要求我们人人都得准备一个研究课题，到时上公开课。我忙得团团转，连备课的时间也不多，哪有这份心机上公开课？ 1989年9月8日 发现有几个学生很蠢，一张学籍表，返工好几次，不是这里没填，就是那里缺填，简直没脑。 下午3节自习课，真让人不放心，因为我要外出参加教研活动。 我对全班说：下午由各小组长负责本组同学，如有违反纪律者，将名单报给班长，明天上午我回来处理。我又跟班长交了个底。当班主任就是这样，多了很多牵挂。如果他们下午兴风作浪，我虽然看不见，但明天我又有事做了。 下午到了二中，碰到江某，他只与我打了个招呼啊，后来我对小杜说：刚才那个就是江某。小杜大吃一惊，这种神情与我当年认识他时的惊异是一样的。 到了二中的会议室，又碰到10中的冯老师。她说10中的不少人都挂住我，常提起我。她可真会说话。我于是让她代问那些老师好。 最高兴的是遇到金露，我叫了她一声后，她立刻拿着皮包坐到我旁边，我们讲话。 不知哪个学校的老师在讲他对教材的处理，用广州话讲，语文老师不用普通话，实在说不过去。 昏昏欲睡，不值得来，大老远来参加教研活动，就该让人有所收获。散会后我们对李永宏老师说：“李老师，今天还不如听你讲”，“你都有资格上去讲，而且比他讲得好。” 晚上备课备得混混沌沌，对着父亲发牢骚。 1989年9月9日 一回到班里，立刻问班长，昨天下午的自习课表现如何？ 他说有人打扑克，被物理老师抓住了。 我追问到底是谁打扑克，他说不知道。我让他查出来，告诉我。 下课后，班长详细做了汇报，说出了打扑克的同学的名字。还说物理老师看在他们第一次的份上，原谅了他们。我又问一个女孩子，到底谁打扑克，她说很多男同学下课都打。 到今天为止，我仍未收齐学籍表，有个健忘症分子至今忘记带来，真烦这些人，拖拖拉拉。 我上最后一节课时，已经提醒扫地的同学中午放学后扫地，结果扫包干区的两个人还是溜了，劳动委员来告状，我说：“罚他们扫地三天。”没任何价钱好讲。 1989年9月11日 英语老师来告状…… 发现陈hai峰抄作业，上课前没点他的名，只是说，这个抄作业的同学下课后自动自觉来办公室找我，他真的来了，我历数他开学以来做错的三件事，但还没有罚他。 下午班会课，我小结了开学以来的情况之后，让他们自我介绍。全班同学按座位轮着上台讲了自己的名字，来自哪间学校，有的还讲了自己的爱好。最有趣的是林鹏，他说：“我是政治科代，希望大家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哄堂大笑，连我都忍不住。 全班介绍完之后，有学生要我也介绍一下自己，我当然有所保留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当我说到我已经干了五年了，当了五年教师，台下“哇”一声，很吃惊。 第二天开始大面积调座位，单人单桌，学生哗然，说太前、太后的都有 总之就是不习惯，过两天他们就会觉得这样调座位的好处。 1989年9月14日 这周开始出事了，邢芬（英语老师）说我们班的人最懒，比4班还懒，不记笔记，不预习，不背书；蒋泓上完课又抓了个讲话的学生来，班主任的麻烦事又多了起来。 今天是中秋节。下午我和董某商定，第七节开始放鸭子，结果学生比你还急，下午第二节下课后，他们班的班长来问她可否放学，董说：可以。我们班的班长和体委来说：“老师，那些同学很想早点回家。”我说：“那你们可以回家了。”他们欢呼雀跃，高兴地跳走了。 临走时，级长提醒我们，明天要交班主任工作计划。董某马上拿了本书在抄，我等她抄完后，把书带回家了。 李同学的妹妹来办公室告诉我，她姐姐生了个男孩，我对她说，找时间去看她姐姐。（2558）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70.上帝应该让男人生孩子，不断有学生被罚 1989年9月16日 “过来人”和“没过来人”在议论，不知怎么说到生孩子的问题上。 沙老师说：又痛!又苦!又难看!尤其是当老师的，还得挺着个大肚子，对着那么多学生讲课!学生可以气得你要去保胎! 我说：如果是我，宁愿不拿工资，在家休息。对了，不结婚才是最好的选择。 小董说：对，只要老公养得起。 我说：就怕到时先生养不起，还要你来养他！ 沙老师就以过来人的身份，诉说着十月怀胎如何辛苦，一朝分娩又是如何痛苦，养大个孩子要花多少多少钱等等。 小董忍不住大叫一声：沙老师，你不要吓我们！上帝应该让男人生孩子！ 我说：不，上帝应该悉听尊便，男人女人都可以生，谁愿意生就谁生，何必只能让女人生孩子，受苦受难？! 大家于是为这幻想而笑个不停。 沙老师又说：人一生中，受苦多，欢乐少，只有在结婚前以及孩子长大并懂事以后才有欢乐，而中间一大段时间都是受苦受难的。 我相信沙老师说的是对的，过来人的感受很真切。 1989年9月18日 英语老师拿来了测验成绩，我们班只有2人的成绩在80分以上，却有19人不及格，甚至20分的也有，气得我够呛。班会课时，我在班里训了他们一顿，放学后又将这19人留下，一个一个地问原因，然后对他们提出要求。 我在班上宣布我的惩罚制度，诸如发现谁抄作业者，罚他（她）将今天的作业抄5次；单元测验不及格者，将试题的正确答案抄5次；上课违反纪律者，罚扫地3天；迟到者罚站迟到的分钟数等等。有人在后排“哇哇哇”声不断。这些人是贱骨头，不罚不行。 从明天开始实行“今日班长”制，按学号轮。每人当一天班长，负责当日班里的工作，写当天班内的真实情况。我专门设了一本“今日班长”日记本——是我自己买的。 我们班有几个癞皮狗，要治治他们才行。 早上因为下雨，我没回去参加升旗礼，想必也不用升旗。哪想到我一回到办公室，就看到调课通知，将我原来的第三节课调到第一节（调课可以如此突然的吗），此时还有13分钟第一节就要下课了，我赶忙冲到课室，讲完了《雨中登泰山》余下的内容，真应景，下雨讲“雨中登泰山”，只可惜是在课室而非在泰山。 事情就是那么奇怪，经常你一天坐在那，都没事找你，但你只要一刻钟不在，就有人有事找上门来，这是什么定律？墨菲定律。 据英语老师反映，科代工作极不主动，比较胆小（貌似我们班的班干都这样，缺乏主动性，你叫他们干的，他们会很负责，但却从不主动来问老师有什么工作要干），于是我把英语科代换掉了。 我感到有点心力憔悴。 1989年9月19日 总有几个人想兴风作浪——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今天竟然有两人不去做操。明天惩罚制度又该补充一条：凡是无故不做操者，罚跑步两圈。 下午政治学习前，先齐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又是一种形式，唱起这支很久未唱的歌，自有一种感情在汹涌。 1989年9月20日 化学老师说很讨厌苏de,政治老师、也是级长说看到他的样子就可气，我也不喜欢他，可以历数他的罪状：交学籍表、相片，总是一拖再拖，要你一催再催；语文两次小测验都不及格，叫他做书上的作业他不做；英语测验也不及格；昨天还敢不去做早操；那副模样流里流气，你与他谈话时，他嬉皮笑脸……所以，我今天让他坐在最前、最边的位置，便于老师监督。 （高一3班曾经的座位表） 上午第三节下课时，去年初二的学生任斌、李晓伟来办公室找我，说很早就想来，但每天办公室都很多人，想去我家，又不知道地址。我把地址写给他们。任斌又得寸进尺地问起我的生日，不得已告诉了他，还很肯定地认为他们不会记住我的生日，他却说：“记得住。”我说：“那好，明年我等着收你们送的生日卡。” 他们说现任的语文老师对他俩很不好，讲课好像在“扮嘢”，讲得太细，普通话又讲得不好，“上语文课简直受罪，写作文时是数着字写的，很怀念初二啊！如果你再回去教我们该多好！” 我只能劝他们要适应那个老师的讲课风格，把作业做好，把作文写好，让那老师看看，如果成绩上去了，老师自然会对你们好。我还为那个老师说了很多好话。 他们说星期天上午来我家。 第二天科组活动时，王若鸾老师请我们吃东西，每人一小袋点心，外加一瓶豆奶。她评上了省的优秀教师，奖金300元，真不简单，值得我好好学习。 1989年9月22日 下午第六节是文学社的活动，结果有两个班进行数学测验。李永宏老师给先来的两个班讲文学社的方向及人员编制，待另外两个班来了之后，小杜又讲了一遍。学生们对文学社很感兴趣，他们热烈讨论社名、刊名，好一番提议、争论之后，终于定名为旭日文学社，刊名定为“苑露”，充满朝气、充满诗意而又含蓄的名字。 接着选社长。由于大家素不相识，我提议干脆自荐。还真有人自荐，各班都有一个大胆的人士自荐，我班是谢晓珊自荐，她有胆量，也有一定的组织能力，但这人有点粗，况且写作能力不太行，普通话也糟糕，不过，完全可以让她试试，因为她有热情。 李永宏老师让我负责文学社的采访工作，小杜负责编辑工作，均是指导性的，他自己全面负责，既然两个部都由我和小杜负责了，李老师岂不是轻松很多？ 现在我感到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经常感到脑袋发胀，虽然说脑子越用越灵，但用脑过度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1989年9月23日 下午因为要灭蚊，所以少上了一节课，真开心，值日生留下熏蚊子，挺负责的。 中午将班干、团干留下，训了他们一通：“你们做事很负责任，但只限于我叫你们干的事，但你们有个特点，缺乏主动性，不敢大胆管理。”他们都很规矩地听着。正因为我的班干不够大胆，不够主动，所以我这个班主任干得很辛苦。 训完他们，我回到家，自己有些难过了，怀疑自己是不是言重了，因为有几个班干，我很喜欢的，而且他们为我做了不少事情，我得谢谢他们。 1989年9月24日 上午任斌和李晓伟来我家了，说找了一个钟头才找到。 任斌多话，且很幽默，他很有个性，我很喜欢这个学生，他讲了自己登泰山的经过，讲他读小学的情况，讲到现在教他们的语文老师时，很气愤，说她本来眼睛就小，又戴一副小眼镜，为的是将她的眼睛放大了一些，这话逗得我们大笑。我妈妈笑得特别厉害。他还老把我和现任的语文老师作比较，测验时，我是只要答对了就给分，那个老师不是，必须一字一字地与她说的相符，她才给分，简直是死板，总之这个男孩讲话很有趣。 1989年9月25日 我们班的数学测验，有14人不及格，全级倒数第一，听了都让人心凉。英语就有很多男孩子不及格，数学就有很多女孩子不及格，真头疼。不抓嘛，不行，抓嘛，会累死我，但我还是决定抓一抓，反正我尽到了力，他们的成绩能否上来，就不关我的事了。 把数学测验不及格的人留堂，没有罚他们，只是推心置腹地说：“我都替你们焦急，你们好好找找原因，多做些练习，不懂的要敢于问老师。”其实，有些女孩子学习很认真的，但就是不行，这可能是智力问题，我帮不上忙。 我对沙老师说：我想辞职，辞掉班主任。于是她给我分析，认为我根本辞不了，到时小杜生孩子时，还会让我多教一个班。我早就看出校长是设下圈套给我钻，先让我当班主任，教一个班，然后再顶小杜那一份。看来，从12月开始直到下学期结束，我都要当班主任，并教两个班。我一定要找机会辞掉这个班主任。 在班会上训了学生一顿，我讲完后，文娱委员又讲了开国庆晚会的事，我这才知道，节目至今没有报上来，文娱委员很伤脑筋。我在全班宣布：限本周三将节目报给文娱文员，由小组长负责，如果本组没有节目，就让小组长出节目。 在我们班要干一件事真难！ （2915）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71.处理早恋勒索焦头烂额，这世界让人没法活 前言：1984—1994，大学毕业后，迈开了步履社会的十年。步之初，是韶华岁月，美好的时光年华，似水溢进茫茫沧海桑田……至今回首十年韶华往事记录，感触仿佛如明时李唐宾语：三分流水二分尘…… 话说上世纪80年代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改革开放的前沿、个体户的发祥地广州高第街内一所末流学校，教初二最差的两个班，之后教过高中，当过班主任…… 1989年9月26日 一上午，我只处理一件事！ 8点半回到办公室，级长就说有个家长等了我好久(每次我晚点回去就有事)，还把事情和级长说了。 原来我们班的刘咏朗昨天下午被一个“烂仔”追到家门口，说要和她交朋友，刘的父亲出来应对。 2班有个男生因为陪刘泳朗回家，被一个“烂仔”打了，不敢回校；今天追刘泳朗的烂仔的头目又找到学校，直接到2班抓住那男生的胸口（那男生就坐在靠窗座位），恰好被蒙老师看见，跑来告诉我们。于是，级长、我、张校长冲出办公室，围追那个烂仔头，总算将他抓住了。 校长将烂仔头叫到校长室，2班的班主任叫出本班那个男生，我则叫出刘泳朗，分头了解情况。 据烂仔头说，他的兄弟看见刘和2班那男生拍拖，觉得不值，因为那男生的形象不及他，长得没他好看，一朵鲜花不能插在牛粪上，于是就去追刘同学。 我问刘咏朗，原来跟2班那男生是否很要好（两人初中时在培正就读），刘矢口否认：“我发现有烂仔追我时，我才叫2班的男生陪我回家。” 我问：“为什么那么多同学不找，偏找那个男生？” 她答：“因为和他比较熟。” 再问她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老师，她不出声了。 我怀疑，刘与2班的男生原来关系就很好，不管两人是否在拍拖，作为一个女孩子，自己端庄些，当别人挑逗你时，别理他，就不会搞出那么大件事。 2班的男孩却承认在培正时就和刘比较好。 真头疼！事情太棘手，幸亏今天级长在，否则我一人，很难处理。 彻底怕了，当班主任！ 之后，我让徐文峰、朱任光、杨丽华这几个很高大的男孩和女孩三人一起陪刘泳朗回家。 第二天上午，沙老师说已经约了李某某的家长下午来，让我约刘某某的家长也来，让两个“亲家”见见面。我想这是个好办法。于是写了几个字，让刘某某带给他父亲。 下午我不到两点半就回到办公室，我约刘家长2点半到。我等到2：45时，还是不见刘家长的影子，去问刘，刘这才说她父亲没空，还说既然那个人决定私了此事，再来也没用了。刘说她的父亲会给我打电话。我想，既然她父亲都不为她焦急，我这个局外人急什么？ 后来我接到刘家长的电话，一直在为他女儿辩护，说他女儿和李某某是一般同学关系等等，我只有让他今后留意一下，有什么事及时向我反映。 李某某的家长来了，级长把整件事的经过对那家长说了。 希望这样的事再不要发生了，只要发生一次，就耗费我很多时间。 1989年9月28日 收到陈丽老师的来信，谈了她当班主任时的一些经验，很受教益，还让我注意保重和保养，不要认为自己还年轻就忽视了，否则将来会吃亏的。“因此建议你平常多煮一些鸡蛋红糖姜茶喝，多炖些东西吃以补气，尤其是例假之后更应注意调补，切记切记。”这话让我感动。感动得想流泪，因为我母亲也没对我说过这些话。我对她的谢意已无法用语言表达。 下午全校搞卫生。第六节下课后，卫生委员来告状，班里没有一个同学带桶、盆，都觉得带这些不方便，而且带这些东西像小孩。结果我到科组去拿桶，拿拖把给他们用。 开始搞卫生时，卫生委员根本指挥不动他们。卫生委员说我们班人心不齐。我看不过眼了，叫他们干活，他们才开始慢腾腾地干起来。终于干完了，校医来检查，说我们墙角的蜘蛛网没弄掉，窗口也没抹干净，我又叫他们返工。 同时，出墙板的几个人也是懒懒散散，写一下玩一下，真正干的只有一个人，说也说不听。 我对这个班越来越失望，要在我们班干一件事真难。 1989年9月29日 看到今天的卫生评比是50分，气得我火冒三丈。 我看到课室很干净，包干区却有一堆垃圾在池外没有处理，应该是这里出了问题。 数学老师还没下课时，我就等在课室门口，利用下课的时间训人。 很严厉的，先叫昨天扫包干区的值日生站起来，站起来的是一男一女，很老实的学生，我将情况说了，然后毫不留情地说：从明天开始，罚扫3天！又宣布，凡是扫地得不到95分的，一律第二天重扫，让卫生委员每天去看卫生评比。 我发火时，他们动都不敢动。 1989年9月30日 这次英语测验，我们班只有6人不及格，要不是徐文峰哀求我不要罚他，我还不知道测验成绩已经出来了。林文斌只有20来分，比上次退步了。我把他叫过来还没说要罚他，他却说：“老师，我已经开始抄了。”我笑了，无可奈何地笑了，说：“你还真自觉。”这帮学生，有时让你觉得很有趣。 【王素兰同学回忆：我只清晰记得当年有一节英语课，邢芬老师敲着她的高跟鞋走向课室，班里的李同学向一女生叫了一句：＂谢xx你的剋星来了！＂刚好邢老师来到了，立马对李同学说：站到课室外面去！言尤在耳，就像刚发生的。其他的真没啥印象了】 晚上，学生们在课室开晚会，从设计、课室布置到主持，全由他们一手操办，我只当看客。 从这晚会我才知，我们班有几个人很活跃，但在文艺方面有天赋的人几乎没有，只会大喊大叫，没料到。而且我们班不够齐心，尽管班干们花了很大力气，还是没有几个叫得响的节目。 一切都在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秘密筹备，如果他们事先告诉我晚会的方案，我会给他们一些提示，将晚会开得成功一些。 散场时，才发现课室的一把门锁不见了，我把办公室自己抽屉的锁拿来了，但是太小了锁不住课室门，害得我回到家还诚惶诚恐，害怕课室会丢东西。 晚会后，我莫名其妙地收到一份礼物，好像是男班长吴刚坚买的。回到家才知道是塑料工艺品，一把伞，伞下一只小鸡，挺好玩的。 1989年10月4日 改完测验卷，又让我心烦，有1/4的人不及格。最高分只有77分，我教了这么多年，从未试过一次单元测验没有一个达到80分的，这回让我试过了，真乃打破纪录了。 这帮人的素质太差了，没有一科让我满意，按理说，学习不好的人，总该在别的方面有些特长，可我们班呢，学习既不好，开晚会时又不见得有什么文艺细胞，现在就差不知道他们在校运会的表现了，总之教这些人，会把自己教傻。我决定从这个月起，不管他们这么多，反正我已经失望了。 班里的门锁不见了，去总务处买锁时，被总务处的人骂了一顿，我很气愤，我也不知道锁头是怎样丢失的，又不是我弄丢的，无端端被人剋，没道理。花了3元，买回一个。是不是为了一个锁头，也该制定一条班规？ 1989年10月5日 这世界让人没法活了！班里又出事了！ 我们班的朱ren光与4班的高某某以及初一的一个男生三人一起到培正中学勒索女生的钱，被派出所的警察当场抓住，警察就查到了我校。下午，管保卫的张永雄老师分别找这几个人谈话，让他们写情况。 我们强烈要求学校处分这些学生。大家都在说，凡是从7中、培正、21中初中毕业后到我校的，都不是好人，级里出的几件大事全与培正、7中毕业的人有关。 真乃烦人！这些学生以为我没事干，千方百计做坏事让我管。我只有一个脑袋，而如今，我是什么都要抓，眉毛胡子一把抓，吃力不讨好，得不到一点好处，反倒惹了一身骚。 第二天一早，将朱ren光叫到办公室，又审了他一番，没让他上第一节语文课，让他写情况。 朱学生看上去挺老实，又是一个靓仔，哪想到他会干出这样的事，我对他太失望了！ 我上完课后，他已写好情况说明。 我说：明天上语文课时，你把这份东西读给全班听。 他立刻说：“老师，别这样，我以后很难做人的，我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给我一次机会。” 看他的态度挺诚恳，我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级长说一定要叫家长来，于是我写一信交朱ren光带给他父亲，让他父亲明日下午来学校找我。 第一节课才训过朱任光，第三节上政治课时，林鹏又和朱讲话，林被级长叫到办公室，我又去找朱，又训了他几句，并将林、朱调开。 每天都有太多的事，让你焦头烂额！ 1989年10月7日 下午，朱家长来了，说他没想到朱任光会干出这样的事，说他儿子老实、怕事，他们历来对这个儿子抓得很紧等等，总之就是为他儿子说好话，还说东环和我校的校风不好。我相当气愤。东环我不知道，但我校的校风就很好，若说校风不好，也是被一些坏学生带坏的，是别人把我校害惨的。沙文玉老师也在为我说话。 朱家长还很气愤，因为那天在派出所，民警打了他儿子，至今已一周，他的伤还没好，还说要和校长反映这事。民警打他儿子，当时他为何不投诉民警？ 汇报完他儿子干的坏事，我就问家长他儿子在家的情况，有什么爱好等等。 朱家长有点不屑与我谈的样子，他说要去找校长，我带他去，校长在开会，我又带他去找负责保卫的张老师，他们谈得很开心。 苏家长又说要和级长谈谈，于是我带他又回到我的办公室。 为了这家长，足足荡掉我一个下午。 此事还未处理完，沙文玉又说他们班的任某某和我们班的林鹏国庆节玩了三天，有一日居然玩到通宵，考化学时，任某某没交卷，把试卷给了林某。为这事，我又把林某审问了一通，又花掉了半个小时。 我在办公室大叫“好烦呀！”“我要死了！” 沙文玉笑说：死就没有必要。 我觉得很多事都没顾得上抓，就为这两件事，花去了大量的时间。 （3313 图片来自网络，致谢）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73.循循善诱+处罚，段考语文只有1人不及格 1989年10月21日 学校要组织全校学生看电影《开国大典》，还要学生自己出钱。我去通知时，学生哗然。 我实话实说：“我以为我们学校可以逃过这场电影，因为别的学校早就看过了。这是一部不错的电影，值得一看，至于说到交钱，平心而论，我是被上面逼的，我也只好逼你们，希望大家体谅并交钱，因为我的工资不足以请你们看电影。” 然后个个交钱了。 1989年10月23日 三姨昨天来我们家了，母亲他们三姐妹今天要回老家了。 昨天开始我的喉咙堵得慌，说话声音也变了。 我们班的历史测验只有十几个人及格，从周记反映的情况来看，他们是复习了的，但仍然没考好，背了的知识点没考，考的都是没背过的。我有点同情他们。加上碰上我这个人监考，把历史书全部收上来，没给他们一点偷看的机会，从这点来说，我敢保证我们班的成绩是绝对真实的。 历史科代要求我撤她的职，因为她也没考好。 今天的卫生只得了45分，原来没扫包干区。班会时，我先让这两个值日生在全班面检讨，并罚扫三天。 我用变音的、难听的声调吃力地讲课、训人，见我的声音变成这样，下面倒是没人敢出声。 1989年10月24日 下午又陪学生看《开国大典》。有大部分学生极不耐烦。李宁说：“毛 ，我求你快点开开国大典吧。” 我坐在那里也很难受，拼命咳嗽。 看完电影回到家已经7点，才看到父亲留下的纸条，他已去番禺，明日上午回，让我们看电视时要关起门看，睡觉前要锁好门，不要让生人进门等等。 小弟正在在煮面条，我接过他煮了一半的面条继续干着，连坐都没坐一会。 1989年10月27日 第二节下课后，我的眼睛习惯地朝前望了望，只见我们班的几个男生已冲出校门，我冲出办公室，还是没追上。看来当班主任还要练习长跑，不然学生逃跑你追不到。 原来这四个人不做早操就出去买东西吃。我把他们揪到大操场，再让人叫体育委员下来，让这几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操。 苏德说：“老师，这么多人看，怎么做？” 不理睬。在我的监督下，他们终于懒懒散散地做完了。 真烦！每天都有很多事要你管，我简直成了保姆。 我咳得厉害，几天不见好，这回感冒的时间持续太长了，人很难受，父亲又买雪梨回来，亲自用雪梨炖枸杞给我喝。 1989年10月28日 一天都在监考，这回是成人自学考试，不少三四十岁的人都在我的眼皮底下考试。 中午2点开考，我昏昏欲睡，某考生经过我身边进入课室时说：“你真该叫我叔叔了。”我瞪了他一眼。 和我一同监考的蒙老师也以为我很小，我告诉她我已干了5年时，她难以置信。 第二天上午继续监考，这回只有13人参加考试，年纪最大的已有51岁了。 这科可能特别难，已经11点了，还有不少人没做完，有个女子求我们让她做完这一点。 监考两天，拿到20元。 1989年10月30日 下午上电脑课，一半人去电脑室，一半人留在课室。我去课室时，看见四个人在打扑克，见我来，他们马上散开，扑克丢了一地。我让其中一个捡起扑克，没收，把四人抓到办公室训了一通，然后让他们到操场上站着。我们班的所有人都看见了，这就叫杀一儆百。 当这个班主任真受气，给我的补贴都不够买人参蜂王浆。 1989年11月1日 上午第一次偷懒，没回校，跑到东山，买了件礼物给表姐，是一幅可以放在案头的立体画。 下午一回校，沙老师就告状：昨天下午第七节自习课，我们班只有1/3的人在课室，这真把我吓了一跳，沙老师还说一定要管管，高一就这样，到了高二就不可收拾了。 我马上去调查，班长说，第七节有一半人被老师叫去上电脑课了，我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又发现昨天下午自习课还是有人打扑克，我把那四个人抓了出来，罚他们跑了十圈，他们大汗淋淋，然后我再教育他们一番，我真烦了这些学生，这么贱格。 像我这样经常罚学生的做法，如果放在现在，早就被家长告了不知多少回了，也许老师都不能当了。但是我一直认为，对于那些很差的学生，任何说教都无济于事，唯有惩罚才管用。 董晖当着我和沙老师的面说：“同志们，以后讲话要小心点，我已经被别人告了一状。”我感到很寒心，原来某某还善于告黑状，本来我们已经干得很辛苦了，很烦了，现在还要提防别人去告你的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以后干脆尽量少说话为妙。 1989年11月3日 为了邓国荣的作文，我们来了个“三堂会审”。我还把作文给父亲看了。为此文，我想了很久，看似离题又未离题，如果没离题，那么他所选的角度是独特的，全班唯有他一人这样选角度。父亲看完后，也同意我的意见。最后我决定给高分，即32分（百分制的80分，这是此次中段考作文评分时我打的最高分）。我还说，到时在班里要好好表扬邓国荣，因为我很欣赏这种不落俗套，别出心裁的写法，对独特的写法我肯定会给高分——即使笔者的观点与我不同。 第二天卷子改完了，全班只有一人不及格，这是我执教以来从未有过的好成绩（以前无论大小测验或是中段考期末考，至少有10来人不及格），也许这就是当班主任的好处吧，学生们大多比较重视班主任所教的科目。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回的题目比较容易，基础知识部分不少人都拿了40多分。 （高一3班曾经的某些作文、测验成绩表） 晚上少颜来了，实在想不到，昨天我还想给她写信，问问她的近况呢。我发现自己和朋友们常有心灵感应，经常我想到该做什么事，朋友们不等我做这件事时，她们就来了。 少颜也想出国。 1989年11月6日 就差英语不知道成绩了，邢芬说，全级的英语试卷她一张也没有改，她可真是个慢性子呀！后来我见到英语科组长，他说已经把邢芬说了一通了，当老师的，在这种时候怎么会有星期天？我们都忙着改卷，邢芬却忙着休息。 就我们班而言，数学考得最差，有20人不及格；化学有8人不及格；物理5人不及格，政治2人不及格，语文1人不及格。估计数学和化学我们班是全级最差的。 董晖在办公室大叫这次化学题很容易，他们班只有几个人不及格。待她去上课后，沙老师却对我们说：化学题并不容易，其中一题董晖自己都做不出来，监考那天沙老师去问了她很多次，她都认为那题无解。作为一个化学系的本科生，自己都做不出的题目怎能出给学生考？她做不出的那道题，最后成了附加题。 原来这人的水平并不怎样，我班不少同学反映，她讲课讲不明白，一些重要的问题，只是蜻蜓点水式地讲一讲。对于学生们的反应，我还不敢跟董晖说。 1989年11月7日 我班学生要求换英语和化学老师。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开学不久，就有学生在周记上写了对英语、化学两个任课教师的意见，我就劝他们要适应一下老师的讲法。没想到中段考后，这个问题又被重新提起。我不得不向级长汇报，正开了个头，级长看见校长来了，就把校长叫进办公室，让我直接跟校长说。 大家都反映英语老师讲课不明白，每节课都要骂人，“无端端发火”，学生们很害怕，不知何时会骂到自己头上，有的学生甚至说，一见到她来上课，马上就很讨厌，整节课不知讲了啥。 化学老师讲课不明白，不透彻，经常出现这种状况，经常会说这样一句话：“这个问题你们自己看看书就明白了，我不讲了。”她过高估计了我们这类学校的学生。 校长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要我做做学生的工作，并问我有没有认识的英语老师，把他（她）挖过来。 校长又对我说：“大家都说你很负责，又有办法。” 级长于是也在一旁夸我：张老师不错的，有办法。 校长就把我和董晖比较：“你比董晖大二、三年，确实不同，如果多几个像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级长问：“到时小杜生孩子去了，是不是我们顶她的课？” 校长答：是。 我马上提出：“那我就不做班主任了，教两个班。” 校长说：“要做的，你就是当班主任的料。” 下午，轮到我们班军训，学生们都感到很新鲜，操练还算认真。 我班已有人在打赌，比如王素兰和邓文宏赌雪糕，王素兰说：“邓文宏如果进入前15名，我就请邓吃三个美登高雪糕，否则，邓文宏就要请我吃三个美登高。” 我打趣地说：“别到时吃到你们拉肚子。” 下午第六节课，我用一节课的时间找学生谈话。三科不及格的被我叫到办公室，我并没有骂他们，而是给他们以鼓励，两科不及格的，我则一个一个问明原因，让他们加把劲。他们本来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没想到我一句也没有指责。 英语成绩出来了，我们班比4班差。邢芬说我们班的学生不知怎么搞的，有些基本句型老讲也不明白。我不想和她争辩了，不知何时，我可能会和她吵一架。 叫几个好学生写文章介绍自己的学习经验，下周一班会时给大家做经验介绍。他们哇哇叫，和我讲价钱，我把他们“轰走”，我要求他们的，就一定要他们做到。 1989年11月9日 小杜上不了课了，要住院，说是什么“胎盘前置”，很危险的——后来才知道。总之当女人就是惨，十月怀胎既辛苦又有生命危险，若日后孩子不听话，更是气煞人。 校长要我顶小杜的一个班，不能不答应的，当老师真是惨，小杜惨我也惨，当班主任还要上两个班的语文课，极为辛苦。 我班这回中段考的成绩还不错，紧跟在重点班的后面。两个月的软硬兼施，两个月的呕心沥血，总算有了点收获。 （3458）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74.班干、班主任说“辞职”互动意融溶 1989年11月9日 林鹏、苏德又旷课一节，出外喝汽水，被级长抓回来了。 对他们俩，我很失望，屡犯错误，屡教不改，我让他们写检讨，晚上拿回去给家长签意见，明早早读当着全班的面检讨，他们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问林鹏要检讨书，签名只有一个“林”字。我知道其中有诈，因为这不像他父亲的字。 我审他，他这才承认是他自己写的。 我说：等会我给你父亲打电话。他吐了吐舌头。 苏德回来后，主动把纸条给了我，他父亲在上面签了意见。 我在全班公布对此事的处理，我说：“苏德还像个男子汉，敢作敢当，敢做就敢让父母知道。” 他俩乖乖地上台检讨。 给林鹏的家长打电话，了解到林鹏在家也是如此散漫。我要求家长到时一定要来开家长会。 梁校长对我说：“听说3班这次考得不错?” 我说：“还可以。”然后大叫好辛苦，校长却说我干得不错，比董某老练。 级长说这回4班落后了，原因是班主任不抓。 下午我们教师考拼音，在生物实验室，一人一个位。填空题（15分）我很多不会填，因为我没有时间背，其他题目是否做对，也没有把握。 校长、主任在监考，这回考试我一点也不怕，考不好也不怕，如果不及格，校长不让我做老师，我还求之不得呢！况且如果考不及格，我也有理由搪塞。 一个星期后的11月16日，主任悄悄把一张纸条交给我，拼音考试我只得了75分，据说这成绩是保密的，只让本人知道。 1989年11月11日 今天有一次惊险经历，让人气愤的惊险。 在东山友好商场挑选卡片等奖品，待我挑好准备付钱时，才发现我的挎包不见了，左手只抓着挎包带。我到报警亭报警，公安人员便到友好商场附近转了一圈，但那人已不知去向。“老二”让我到农林街派出所填一张报失单，我去了，这是第一次。 我的书、备课本、钱包、新买的录音带、工作证、医疗证、钥匙、地址本全部被偷。家里准备换锁。下午我还有两节课，我什么也没有，让学生默写了25分钟，再讲了课后的练习。之后再问我的学生借了书和笔记本，到4班去上课。 下课后见我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纸，让我到农林环卫站领丢失的证件。 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方，一眼看见我的皮包，但捡到皮包的人不在，其他人不敢让我领回去，让我等。我等了十来分钟，很有些不耐烦，便说：你们可以看看我证件上的相片，看是不是我，他们照办了，于是我领回了自己的包包。 钱包、录音带被偷去了，我损失了40多元，只好自认倒霉。 拿相片的单子也随钱包一起被偷了，去拿相片时，那人说没有单据不让我拿，明明昨天来晒相片的也是我，可他硬是要我回去拿身份证，我只能再跑一趟。 母亲重新买了一把锁，花了20元。 父亲出差去了上海。 1989年11月14日 终于有人被我罚去洗厕所了，这就是朱任光。 昨日下午旷课，说是睡过了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写信向他父亲了解，证实是闹钟“死火”，连他父亲昨日上班也迟到了，其父为他儿子说了很多话。朱任光还告诉我，他父亲说宁愿罚扫地也别罚他洗厕所。现在是我当老师，还轮不到家长来指挥我。再说，我这人历来说一不二，奖罚分明，我说过的话是不能更改的，他只好乖乖地去洗厕所。 1989年11月15日 沙文玉在重点班都讲了一节课的计算题，董晖在他们班居然不讲，有个学生来问董，董刚好不在，就问了沙老师，这学生说老师在课堂上没讲。既然在他们班都没讲，在我们班就更不会讲了。我真怀疑他她自己会不会做这题。 沙和我讲了董晖的事，还说女孩子还是要像我这样稳重些才好。我觉得还是不要求别人都和我一样吧，女子有好几类，有稳重有狂放，有温柔的也有长舌妇，这才构成了这个世界的精彩，如果都象我一样，很多人不是要闷死？ 蒙老师问我，被登了名的怎样处理？ 我说：罚扫地或扫厕所。 蒙老师说：怪不得林鹏老是求我别登名。 哈哈，看来奖罚制度很有效嘛！ 为了改选班干，我颇费脑筋。学生们选出来的，基本上是原班人马，我先后找了好几个学生了解情况，征求意见。杨露、王峻、王素兰都说不想当班干了，我说：“我也不想当班主任，干脆大家一块去辞职，你们向我辞职，我去向校长辞职，好不？”她们都笑了。课后我与学生，尤其是一些女孩子的关系很融洽。 当这个班主任，没有一天不出事，天天都要教育人、罚人。 1989年11月17日 第一次开家长会，第一次对着都是自己长辈的人“训话”，有点慌。 不少家长都是来做样子的，唯有王峻的母亲最认真，一直在记着笔记，从她那飞快的记录中，我感到了一种力量。 最烦的是与家长们个别交谈。一堆家长围着我，我应接不暇，听家长们的唠叨，我再讲孩子们在学校的表现……直到送走最后一位家长，我已经头晕眼花，不知道自己刚才和家长们说了什么。 在校门口 遇到梁校长和邓主任，我大叫：“下学期我不当班主任了，头都昏了。” 校长说：“是这样的了。” 邓主任说：“傻的，为什么不做？做！” 1989年11月18日 带学生到芙蓉嶂玩。学生们很开心。 芙蓉嶂山不青水却秀。 学生们分散后，我和另外三个年轻老师也去爬山了。山并不高，只是山连着山，山上几乎光秃秃的，除了有几个凉亭之外，别无他物。 在山上，几个学生要和我照相，我又专门为学生们拍照。 下山后找烧烤场，王素兰她们已经快吃完了。 王素兰正在烧最后一个鸡翼，她极有耐心地烧了好长时间，然后递给我吃。这几个烧烤的学生很有趣，怪动作很多，我把她们一一摄入镜头。她们待我也挺好，这个倒可口可乐给我喝，那个又拿面包给我吃，我把带来的桔子分给她们吃了。 （翻拍的老照片） 她们想让我照张单人相。我说：“单人相我太多了，谁愿意和我一起照？”这些女孩子全都过来了，且让我站在中间。 我这部相机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同去的老师全都沾了光，邓主任、叶级长、蒙老师还要照单人相，我都一一满足了她们。 和周、蒋、李三人一起划船，这水库真大，水碧绿，且有点浪，风太大了，我们四人都很难划，船经常被风吹得在水中央打转，很有点吓人，又有些刺激，手都划酸了。 芙蓉嶂给我们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水。 我班的残疾同学李倩怡居然也爬上了山，拄着双拐，难以想象，为她喝彩！如果她在学习上有爬山一样的毅力，那就好了。 回程，李倩怡吐了，吐出的全是水，问她，她说第一次因为晕车呕吐。 1989年11月19日 周日，下午四点，他们在看排球，女排，中国：苏联，我却在屋里备课。过了两个钟头，父亲出差回来了，我出去打了声招呼，并说已经死了一亿个脑细胞了，父亲说：“那么紧张？” 父亲这回跑了上海、无锡、宁波、杭州，日夜兼程，没时间玩，但却帮我们每个人都买了衣服。帮我买的是一件大红（太红了）色的羊毛衣和一件有意夸张肩部的短外套，穿上它，我胖了许多。 1989年11月22日 黄宇安一来，让我们一下子有好多事情做。 刚开完家长会，以为可以歇一阵的，无奈，不少家长向我个别反映他们的孩子在家里的表现，这又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对于学生们存在较突出的问题，我又找他们个别交谈。这两三天，我都在忙这件事。 一个班的作文要改。现在又有43个人的鉴定要写，下周要交，因为要用计算机打印出来，全校有33个班。离学期结束还有7周，现在写鉴定，到时学生们又有什么发展变化又该如何处理？不得而知。 下周就要接小杜的课了，我和李老师都说，到时绝不能布置作业，否则真要改死人。 开始接小杜的4班，今天第一次上4班上的课，觉得他们班挺活跃的，也许小杜上课从来不提问，今天我一上讲台，说要提问时，学生们怕怕。我第一句话就说：从今天开始由我代课，代到什么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他们都笑了。我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好笑，也许是大实话让他们笑了，看来他们还比较欢迎我上课。 （2958）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77.几多“史无前例大悲剧” 1989年12月2日 每周我们班都要出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所以每周我都要当着全班的面教训一次。这周是因为昨天数学测验，姚炳权问科代要答案引起的。数学老师和我都询问了他一次，他拒不承认作弊这回事，最后迫不得已承认了，但认罪态度极不好，气焰极其嚣张，竟然和蒙老师对骂起来。再看他那副神情，背着手，昂起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把我们在座的老师气得够呛，蒙老师尤其气愤。 蒙老师让他写检讨，由家长签意见后交上来，今早早读时我问他要检讨，发现家长签的几行字竟然和他自己的笔迹一样。我暂时没有出声，让他第二节下课后重写检讨，因为他的检讨很不深刻。 待他再来办公室时，我和级长先后问他，他一口咬定检讨书的意见是他父亲写的。我没跟他多说，到时我会查清楚的。 第三节体育课也没老师上，我去班里训话，再由姚某某当着全班的面检讨。 这件事还没有处理完，朱校长又抓住我告状：“昨天你们班的男生对着你们班的课室踢球，我把球没收了，你要查查这件事。” 校长的指示不能不听的，我接连问了好几个同学，有男有女，有班干也有一般同学，他们都说昨天下午我们班的男生没有踢球，在课室下棋，因为我们班没有足球，上午林鹏带来一个球，没想到球漏气了，中午他就把球带回家了。 我不知道校长说得对还是学生们说得对，不过我相信，我们班的同学是不会对着我们班的课室踢球的。 1989年12月4日 史无前例大悲剧。 改4班的测验卷时，就发现不对路，别的不说，只说默写，只有一个同学默写了，得了3分，其他43个人，全部白丢了那5分。 算完分数，好像只有几个人及格，最高分是70多分。我把及格的那几份卷子抽出来，看得真真切切，只有4人及格，还有2人59.5分，我将其中一人提到60分，凑够了5人及格。 我教了五六年书，从未试过语文测验或考试只有5人及格的，真是史无前例大悲剧。好在这个班我刚接手，只教了一篇课文。 我的班，成绩也不好，有18人不及格，有两人得了83.5分。在4班，得60分的可以排在全班第5名，我们班的第5名是74分。 本来今天全级统测化学的，但不知怎的，我们班和4班没有测验，只听到董某说，现在逼得我要用另一份卷子，那一份很难改。真是莫名其妙，难改就可以不测验？就可以不按统一要求去做？ 第二天讲评试卷时，我训了4班一顿。 回到办公室，级长告诉我，为什么昨天3、4班没有测验化学，因为今天她听到董某问沙老师某些题目的解法。我这才知道，原来测验卷的题目她自己都不会做！真让人震惊。怪不得她要用另一份试卷来测验呢。这样的老师，要不要都罢了。 据说董某在大学时就很散，很差，她的论文指导老师见她球打得好，于是就通过了她的论文。奇哉怪哉！ 我碰见邓主任，对她说我们班的化学不行。她就说去年董某教她的女儿，董某经常讲错，学生当场和她辩论，邓主任说，华师怎么出了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人又怎么给她当班主任？我心想，谁当班主任还不是教务主任和校长决定的？不能怪别人。 下午政治学习，先唱《祖国万岁》，然后校长讲什么定编定员的问题，从下学期开始执行。按教育局给我校的编制，我校多了11个人，如果我是这1/11，那我就可以另谋高就了。 1989年12月7日 下午我一到课室，就看见好几个人围在讲台前看着什么，我也过去看。 徐文峰说：“老师，你别生气，只有一个人及格。” 我看了看登分表，化学测验除了王素兰得了63分之外，其他全都不及格。 后来我知道，3班和4班一共87人，这次化学测验只有5人及格，即是说她当班主任的4班也只有4人及格，这绝对是老师不及格，才教出那么多不及格的学生。教成这样，她也心安理得。 我很担忧！这完全是老师的问题，怎么办？ 请到话剧团的演员来指导学生排练《变色龙》，到底是演员，演什么像什么，经她这一指导，整台戏都活了起来，发出耀眼的光彩。 1989年12月9日 我们班的英语科代来告状了，她说每次英语测验卷老师都要她改，而且是3、4班的科代交错改卷，4班的科代猛扣分，错一点就把整题的分扣完了。 老师让学生改卷，偶尔一两次未尝不可，但经常这样就是老师懒透的表现。我把情况反映给级长，过了不久，英语科长来了，级长又把情况向科长反映了。英语老师教两个班，每周10节课，上完课什么也不用管，这英语老师当得轻松。 为了我们班的英语和化学，我真是伤透了脑筋，我决定不管了。 1989年12月11日 早上很有趣！ 发现没人扫包干区，去找卫生委员，她说扫包干区的两人没回来，马上让她安排另外两个同学去扫，她说已经叫了，但那两个同学不去扫，我不得不再去“请”他们扫地。 升旗礼前，没回来扫地的值日生总算回来了，问他为什么不扫地？ 他说：星期六没安排好，他们不知道。 我再去问王峻，她说星期六就已经安排好了。 我再追问：你安排时他们走了没有？ 王峻说：可能走了。 很明显，是卫生委员在一定程度上失职了。 我又急又好笑地问：“谁去洗厕所?” 王峻说：“我洗我洗，但是你不能在班上说。” 我答应了。我没有当着全班的面说要罚她洗厕所，中午她自己去洗了。这就是我的卫生委员，从不推卸责任。 英语科代又在周记里向我诉苦。我找她谈话时，她说她已经和英语老师说过了，英语老师让她别理科长（有关她不改试卷，让学生改卷的事，科头可能说过她了，她不服气），说科长在扮嘢，一切听任课老师的，就是听她的。莫名其妙的英语老师，真不知在忙些啥。姚伟峰还说，她改英语试卷时，不敢让父母知道，把门关紧不让父母进来。 本来学生的负担就重，还把老师该做的事情让学生去做，太离谱了，我替学生鸣不平。 1989年12月15日 沙老师对我说：“你们的科长很欣赏你，说你很肯干。”我都还不知道这些呢，叶级长和沙老师就议论开了，说现在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太少了。 说实话，自从当班主任以来，我确实干了不少事，一直勤勤恳恳，踏踏实实，任劳任怨，我自己觉得很辛苦，那种厌烦情绪早已产生，但我能在这种厌烦情绪中，仍然干得这么好，连我自己也要赞叹自己了。 下午轮到我校演出话剧。中午学校请我们吃了一餐便饭。饭后我帮演员化妆，演员就是学生，这些男孩子可能从来没有涂过胭脂，涂上后，一个个都说很难受。 他们坐车，我们骑车到越秀区少年宫。 在我们的节目之前，知用中学也演了《变色龙》。他们的服装比我们强，配角演得比主角好，最后的造型也不错。轮到我校表演时，我们这帮演员比在学校时认真多了，发挥得不错，比在学校演得好，而且我们的主角的演技比知用中学的学生强多了。 这回的课本剧演出，花去了我们大量的时间，相当辛苦，但我们也增长了见识。起码，我们能在毫无基础的情况下，在很短的时间内，拿出一个节目去演出，而且不会差到哪里去，这本身就是一个成功。 1989年12月19日 忙得连日记也没空写了。 我要干的事情太多了，两个班的作文要改，40多个学生的评语必须统一贴上手册和学籍表上，这样我就要贴80多次…… 学生们唱歌唱不起来，班集体缺少一种凝聚力，各顾各的，全不把集体的事当一回事。 任课老师两节课就登了3个学生的名字，他们违反课堂纪律，我要处理。我真服了这些学生。 学生在周记里，重提要换化学老师，他们写道：“再给她这样教，我们将永世不得超生了”，“我们要换老师！” “我们已经忍耐了大半个学期了，我们再也不能忍耐下去！” 碰见这样的老师来教，苦了学生，若是学生不肯学，又另当别论了，可我们班的绝大多数学生都是想学的。 我把这篇周记给级长看，我不知该怎样处理，级长说：“你就拿给校长看。” 我拿给朱校长看了，校长给我的答复是：“再研究研究”，听她的口吻，大概是换不了，校长说了这样一句话：“换了，把她摆到哪里？” 我为我的学生鸣冤叫屈。 1989年12月22日 级长告诉我，我班女生昨天上电脑课，穿完拖鞋后不放回原位，而是乱丢一气，其中就有谢晓珊。我找她个别谈话，让她中午吃完饭后去洗拖鞋。 之后我再在全班讲了这件事，我说：“我从未想到在女同学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女孩子本来应该爱整洁的，怎么可以这样？”我提醒全班，今后再不能有类似的事发生，我已经罚了一位班干中午去洗拖鞋，为了给她留点面子，我就不点她的名了。 你说，当这个班主任，岂不是比当父母管得还要多？连这样的事都要管，高中的女孩子会干出这样的事，尤其令我诧异，足见这帮人的修养极差。 我火冒三丈！ 下午回到办公室，桌面上有张字条，要我到电脑室。 王老师指了指丢的乱七八糟的拖鞋向我投诉，说那个学生是报复，顶多只洗了几双，比不洗还糟糕。 我对王老师说：“保护好现场，我等会再来”，感觉自己说话就像即将奔赴现场破案的大侦探。 下课后将谢晓珊带到现场，训了她一顿，再把她叫到办公室，怒气冲冲地说：“写！” 我看完她写的东西，证实她确实是在报复。她觉得乱丢拖鞋的又不是她一个人，为什么专要她一个人去洗？上午我找她谈话时，她没有任何怨言，承认她有错，答应去洗的，可中午却是这种态度！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最讨厌这种人！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致使今天下午上电脑课的同学不能穿拖鞋，老师课后要拖地。 我到班里，让昨天没把拖鞋放好的女同学自动站起来，很久，都没人站起来。我就请女班干想想，到底该怎么办，也没人说话。既然她们不说，我就说：女班干跟着我去电脑室，拖地，把所有拖鞋洗干净，放好，她们照办了。 这事还没完，我写了封信给谢的家长。谢的表现太让我失望，还是团员，又是班干，下学期我要撤掉她。 本学期，我大怒过两次。一次为男同学，一次因为女同学，希望今后别再有类似的事情让我发怒。 这恼人的班主任！ 开班主任会议时，邓主任拿了张明信片给我们看，这张明信片被校长截获的，是寄给4班的一个女生的，上写：“王某（小老婆）收”内容是说这个女生衰，敢把底裤给别人穿，还要她乖乖地和他亲个嘴。令人不堪入目。这个王某是个窜女，看她那副打扮我就讨厌，级长也说很讨厌她，但班主任偏偏就喜欢她。真不知这班主任的审美观是怎样的。 班主任本身就太散漫，打扮得流里流气，学生焉能不有样学样？ 1989年12月25日 我开始算总账。将上周违反课堂纪律而被老师登名的人留堂，中午留到12:20分，罚他们抄书。他们一个也不敢走，老老实实抄书。 这是开学以来第一次留堂，这样的班，不抓紧不行。（3958 美图致谢广州浥晨） 当年的学生，今天的反馈： 曾继志：@薰衣草 难怪我的化学英语辣么差…睇尼不只是个人原因[捂脸] 钟炜新：看来大家都老了，开始追忆往事了[呲牙] 姚炳权：@薰衣草 老师，那次我是冤枉的[流泪][流泪] 林文斌：你就是那个拽样 曾继志：@姚炳权 冤枉又要认，抵4[捂脸][捂脸][捂脸] 姚炳权：数学老师一开口就话我去二班偷试卷[流泪][流泪][流泪][流泪]我紧系唔承认啦 我系第间中学升去48噶，识得边个？边个噉好会偷试卷俾我？？ 王素兰：有钱能使鬼推磨 姚炳权：数学老师噉武断就话我偷试卷，试问一下，边个会承认？[捂脸][捂脸] 果时边个会有钱？？？@素兰 素兰姐你？？[偷笑][偷笑][偷笑] 王素兰：你高大威猛又靓仔，本钱有[偷笑] 姚炳权：@林文斌 冇记错，果次你有份做果份卷噶[破涕为笑] 王素兰：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姚炳权：讲真，果次我印象真系好深刻，真相我仲基本记得。整个高中三年有几件事，我系记忆比较深刻噶。 王素兰：我只记得李宁跳高扑街，同我自己跳马扑街，其他都唔记得了。 姚炳权：[破涕为笑][破涕为笑]我跳马都扑街啊，跌到左手手腕宜家久唔久都要扎下绷带[捂脸][捂脸][捂脸][捂脸] 陈海峰：@姚炳权 柄老实人。在学校不觉得你有那么多劣迹啊。 曾继志：上得老师日记龙虎榜的，都是人才。 陈海峰：我们班算好的吧，迟到的旷课打架的比较少，就是上自习课的秩序比较乱。 何建成：我当时系个乖学生，老师应该对我没咩印象 姚炳权：陈海峰，啱，果时，最多只系自习课打下牌 陈海峰：打牌我们都打得少就是很多话说 姚炳权：[破涕为笑]好似系打过几次，有次俾老师抓到后就冇打，大赛好诗好似有林鹏。 姚炳权：@曾继志 上榜原因，系果次激得老师好犀利[破涕为笑][破涕为笑]，只不过系我一个人顶晒，所以先上榜唧[捂脸][捂脸] 陈海峰：@曾继志 举报你上课打牌，骗我钱 陈海峰：他说他会变牌，然后我就信了。想拜他为师，可惜他不收我，因为我没钱 曾继志：@陈海峰 人讲您就信，都5知话您聪明or话您精叻好了，太优秀了[强][强][强] 姚炳权：@曾继志 果次你都有份 林文斌：@姚炳权 我绝对唔会去偷数学试卷。你记错了，可能系林鹏[抠鼻] 姚炳权：[旺柴][旺柴]我系话你有份做果份卷，冇话你去偷。。。 曾继志：您记错了，我的甘优瘦的学生系5会做甘吤事的。 姚炳权：讲真，我都唔知系边个攞份卷返嚟噶，就知课间突然有份卷，几个人系度尝试做。 陈海峰：@姚炳权 你偷试卷我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曾继志：@陈海峰 畀人骂到失忆，兼生无可恋[捂脸][捂脸][捂脸] 陈海峰：谁骂我了？ 姚炳权：@陈海峰 [捂脸][捂脸][捂脸]唔知你有冇印象，有次系二班第一二节先测验，之后系我地班 陈海峰：有印象，但是不知道是谁搞试卷来的 姚炳权：就系唔知咯，数学老师开口就话系我攞噶，边个会承认，唔承认，系老师眼里，就变成好拽。。。。 王素兰：30年后沉冤得雪 姚炳权：当时，仲俾某人话：如果系我个仔，我一巴就刮过去喇。。 薰衣草：聊天比日记更精彩，[强][强]当年你们就没人写日记？ 王素兰：作业都不想写，还写日记[捂脸] 李宁：@姚炳权 数学老师说你手指修长，心理素质好，被抓当场不仅否认，脸也不红心也不跳，是偷试卷的第一嫌疑人。 曾继志：@姚炳权 就算无偷试卷，一样有参与试卷提前涉漏的事件中…5通日日写同老师对着干么？畀家长老师知道，好大锅嘎。 姚炳权：周记都几乎不想写了，还日记？[破涕为笑][破涕为笑]。记得那时候每周的周记，都是费尽心思才写出来的[捂脸][捂脸]。 王素兰：绞尽脑汁做，挤出800字。 今天就是除夕了，祝各位虎年平安喜乐事事如意！ |
| 75、76过不了？ |
| 给各位读者拜个年，祝大家新春快乐！虎年吉祥！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78.清理水沟“越看越伟大“，锦绣中华留青春 1989年12月28日 这两天总是跟校医室的校医打交道，因我班好些人一次又一次地没交排泄物，就这么一件小事，也要我讲三四遍，真是烦了这些学生。 第二天下午搞卫生，我们班的任务最艰巨，包干区是垃圾池，本来已经都倒霉的了，还要我们清理整栋楼前的水沟（估计排包干区的老师也是看人的，哪个班主任老实，肯干，就把最难的任务交给她，因为她会带着学生干）。水沟是用一块块水泥板封住的，必须撬开它，搬开水泥板，再将沟里的污泥清出来，然后将污泥倒掉，将水泥板一块块放好，用水冲干净走廊。我们干得非常辛苦，我是亲力亲为的，没有像别的老师那样站在一边指手画脚或者根本就不到场，让学生自己干。 那个“软皮蛇”苏德说：“老师，我越看你越伟大。”不管他说这话是否出于诚意，反正我是尽力去干的。我们在楼下清理水沟，二楼在洗地，脏水就往我们头顶上流，溅得我们全身是泥水。 直到6点才干完。 1989年12月30日 早上，校医特意来告诉我：“昨天你们班干得不错，我已经跟主任、校长讲过了，应该表扬表扬你，作为青年教师，能够亲力亲为，很不错，应该把你作为青年教师的典范。” 我说：“典范就不用了，你知道我辛苦就行了。” 她说：“昨天我看到你带着学生一起干的。”她看到了有啥用，就算校长看见了也没用，又不能给我升工资。 下午冒雨进行歌咏比赛，只进行了五个节目，雨越下越大，学校领导临时决定暂时到此为止。 音响很不好，加上下雨，效果相当不好。王素兰说：“老师，好在没选到我们班。” 教师合唱完后，我来到我们班的队伍旁，有学生说：老师，你站在台上最显眼。说实话，这次教师合唱简直丢人，还不如平时练习时唱得好。 1990年1月6日（星期六） 好像没睡多久就被闹钟叫醒。 到梅花村酒店等车，说是6点开车，过时不候，可我们还是等了半小时。 5个小时后（包括塞车近一个小时），到达深圳锦绣中华景区。 大家很兴奋，都嚷着：我们跟着小张。 邓鹰对我说：“你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值钱。”因为我有相机。 果真，这些人都跟着我，吵吵嚷嚷地照相，都照集体相，到时晒相要按人头晒，这就惨了。 这个微缩景区很值得一看。它汇集了我国各省区的70多个风景点，长城只有腰高，蒙古包像个圆面包，人只有我的手掌般大小……得意极了。黄果树瀑布，少林寺、海南岛、黄鹤楼、大雁塔等等，有些景点我已经看过真景，再看这些模型就觉得没意思。哈尔滨我没去过，但这里的哈尔滨冰灯让我大失所望，王若鸾老师说：“这冰灯真给哈尔滨丢脸。” 从整体来看，工程是够巨大的，工艺也极为精巧，但再好看也是假的。 老师们照相照疯了，虽说是照集体相，但只看了1/3的景点，菲林只剩下6张了，我们（主要是我和潘卫红）一唱一和，极力要求科长再买一筒，科长同意了，我们又花了20元买了一筒。于是很多人来照单人相。校长、别的科组也看中了我的相机，经常过来照一张。 两筒菲林照得一干二净，人也筋疲力尽。 又坐车，熬了5个钟头，发现脚都不是自己的了，腰酸眼困，好不容易回到家。 我累得不想说话了。 （上几张翻拍的老照片，纪念曾经有过的青春 ） 1990年1月8日 上午上第四节课时，就觉得脑袋痛得要裂开，而且全身都痛，回到家量体温39.1度，好吓人！ 晚上病加重，父母用冷水给我敷额头，头是凉了，但身上很热，很久没有这样病了。 第二天仍然发高烧至39.4度，烧得不清不楚。医生让我打吊针，我害怕，不肯打，医生就说，如果明天烧还退下来，就必须打吊针了。我打了一瓶葡萄糖，大概有十几年没打葡萄糖了。 我浑身滚烫，头痛得要裂开，全身无力，这两天我都躺在床上，若不是有收音机陪伴，我会更无聊。 晚饭时，我只喝了一点肉汤，又回到床上，迷迷糊糊。 1990年1月10日 早上，烧终于退了一些，只有38.3度了，我大为高兴。继续吃药，打青霉素，现在我到处都是针眼。 上午医生问我打不打吊针。我依然说不打，下午体温还是38.3度。我问父母：如果打了吊针，明天上午会不会好？因为明天上午考语文，无论如何我是要回去的。他们说：不一定，打吊针千分之一的人会有不良反应，会发冷发热，能不打就不打，我干脆不打了。 中午有人打电话给我，让我猜她是谁，我怎么也猜不到，我干脆说：“我现在烧得不清不楚，快说出你的名字了。”她说了姓，我仍然想不起来，等到电话快打完了，我才知道是周碧野。 1990年1月11日 下午我回去监考了。 我两天没回校，我的学生见到我，居然没有人来问候一声，我惊异这届的高中生怎么如此冷漠？他们大概是一门心思考试，不问东西，是那样倒也说的过去。只有当我收卷时，王素兰默默地在一旁帮了我一会忙。 叶老师帮我领了工资，从她那得知，周二晚我级的政治试卷被窃，公安局来了人，取走了每个老师的指纹。 1990年1月12日 和蒙老师一起监考历史，被我们抓到一个作弊未遂者——刘某朗（我的语文科代）和李某仪，李将写着答案的纸条丢给刘，被我们发现了。 考完试以后，她们都要求我们不要将这情况写上去，甚至哭得很凄惨，我竟然一丝一毫也不同情，读了这么多年书，考了无数次试，连起码的考试规则都明知故犯，心存侥幸，何况在考试前我还强调过，学校对作弊者，是给予记过处分的，居然还有人敢以身试法，这是名副其实的明知故犯，就算他们把家长叫来求情，我也不会原谅的，因为对作弊行为，我是深恶痛绝的。 1990年1月15日 算好了两个班的平均分，我班75.5分，4班69.4分，我班比4班高了6分，很正常，因为当班主任那个班自然比只当任课老师的班成绩要高一点。 过了几天，其它科的成绩也出来了，方知这次期末考，我班考得很差，化学最差，有25人不及格，已在我的意料之中，历史也差，总之除了语文之外，其它都挺差。 1990年1月19日 下午又开家长会。 有家长反映化学老师的事，恰好校长从门口经过，我出去叫住了校长，让家长直接和校长谈，结果如何我不知晓。 徐文峰的母亲说，徐在家表现好多了，再也不会对她恶声恶气，她说要感谢我。 免不了跟好多家长个别交谈，这是很管用的方式。 我班成绩排名第二的好学生姚伟峰要转学了，我签了“同意”二字，别人要走，留是留不住的。 第二天开了散学礼，然后又继续进行歌咏比赛。 下午，盼望的假期终于来到了。 1990年1月21日（星期日） 上午家里搞卫生，搞完卫生后我说：我宁愿出钱让人来帮我搞卫生。 中午开始，父亲刷墙壁，一家人都忙个不停，某人帮了很大的忙，搬东西时少不了他，乳胶漆不够时，他跑了两趟才买到，今天他的打扮像个大厨，因为他穿着我买的羊毛衫，我们便拿了条大围裙给他围上，再戴上袖套，活脱脱一个大师傅。 客厅里乱七八糟的，晚饭8点才吃，吃晚饭就站着看电视剧《誓不低头》，我们一直忙到晚上10点才完工。 父亲最累，就他一个人爬上爬下地刷墙壁。 于是家里亮堂了许多。 过了两天，王素兰一个人来我家，王峻可能把这事忘了。 1990年1月26日 年三十，到李同学家，买了件衣服送给他们的宝贝。 李同学恢复得很好，生完孩子还是那么年轻，她的孩子快半岁了，时间过得真快。 下午和母亲一起逛花市，已经好几年没体会逛花市的乐趣了。人不是很多，地也不是很湿，为买一枝花，要讨价还价很多次。花市除了花之外，还有不少工艺品和小玩艺，可惜没有买。 逛花市回来的路上，和母亲说起想先买东西，慢慢买起来。母亲也赞同我的观点，并说冰箱他们帮我买，还跟我说家里已有什么，让我们先拿去用，我说我们自己买。 晚上看中央台的春节晚会，这回采用红黄蓝三队打擂台的方式进行，戏剧组、曲艺组、歌舞组竞相出节目。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小品《相亲》、《难兄难弟》、《主角与配角》，相声就数《学唱歌》不错，还有台湾影视歌三栖演员凌风说的一番话比较有趣。整台晚会推出了不少新歌，但没有一首歌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零点，江泽民、李鹏来到晚会现场，各自说了一番话，将政治色彩融合在晚会中，再和前排的演员一一握手，这种方式很普通。 鞭炮齐鸣，响震天地，进入马年。 1990年1月31日 下午去给吴老师拜年，事先写好一张纸条，以应付摸门钉的局面。也许是这张纸条造孽吧，吴老师果然不在家，我在二楼叫、还在三楼的窗口叫，均无人应答，只好把东西交给二楼的老太太，劳烦她转交。 （3150）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79.班长想辞职，两门课开天窗，跟校长吵架 1990年2月9日 寒假很快就过完了，今天开始上班。 集会地点门前排了很长的队，原来是领钱。凡是在9点之前到的，可以领20元，9点后到的领10元，没到的没钱。 第二天，吴刚的父亲来帮他办转学，问我该办什么手续，我很热情地解答，并说“从心里说我是不希望他走，但为了他好，还是同意他走。”我一直等到他们拿到16中的接收证明，再回来办转学手续。 吴刚的母亲是印刷厂的，她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有空去他们家玩，她还送了好几本杂志给我。 1990年2月12日 第一节英语课就没人上，邢芬休婚假了，原来说有个英语老师要调过来，又突然来不了了，搞得校长们措手不及。 李丽莹又说不当班长了，理由是成绩不好，说话不响，不敢管同学，这又让我大伤脑筋，可能我又要花功夫调整我们班的领导班子了。 1990年2月14日 这回真是麻烦了，原本是英语课没人上，现在级长又病了，今天的政治课也没人上，弄得我焦头烂额。班主任最怕“开天窗”了。 1990年2月21日 早读时，我对梁校长说：“最好取消早读，读来读去真没意思，而且还给班主任增加负担，如果不取消，早读可以由第一节课的任课老师负责，15分钟的时间，老师愿意朗读的就朗读，愿意讲习题的就讲习题。” 校长说，当初他问早读好不好，大家都说好，现在实行起来了，你又说要取消。 我知道校长肯定不会听我的，我只是说说而已。 我又对校长说：“下一学年我不当班主任了。” 校长问：“做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当？大家都一致公认你干得好，对你的评价很高。” 看来没法逃脱当班主任的命运，以后我会找到理由辞职的。 1990年2月24日（星期六） 上午去听李老师的作文辅导课，确实大有收益。 下午跟校长“吵”了一架。 临时通知第7节课搞卫生，我一回校，卫生委员向我发泄，校门口出了通知，让我们班和另一个班负责校内外的环境卫生。我去看了，见是校长室发出的通知，遂去找梁校长，向他发泄了一通。梁校长说到时会有人来告诉我干什么。 上完两节课，去找朱校长，终于知道又是让我们清理沟渠。 我大怒：“我们班上回已经清理了一次，干得很辛苦，晚上6点半才干完。这回又让我们干，知道我们班干得好就把最艰难的任务交给我们是不是？老实的班主任好欺负是不是？全校30多个班，换一个班行不行？我不干！别说学生想不通连我都想不通！” 校长、主任都叫我：搞完这一次，再不让你们班清理沟渠了。 我说：“我坚决不干！”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校长可能都没见过我发这么大的脾气，软柿子不是随便给人捏的，有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以后我们班就会成为清理沟渠的专业班，我可不想自己的班被学校欺负。 回去向卫生委员交代，把刚才的情况如实告诉了她，我说：“我们来折中一下，我们不清理水沟，把整条走廊冲洗一遍，留下三个组，其他人放学。” 总务处的朱主任准备好锄头和铲子给我们，我坚决地对他说：“我们不搞，麻烦你们另安排一个班。”我的好几个学生也看到我发火了。 我们真的没清理水沟，却把走廊洗得干干净净。 朱主任知道我不高兴，去告诉邓主任，邓主任来说了一大堆好话，她告诉我上午行政会议是怎样做出让我们班清理水沟的决定的，说我们班好，学校信得过我们班，才叫我们班干的。“你看你们级，沙文玉只会罚，董某则不管，只有你循循善诱，有办法，从没把学生赶出去”等等好话。我依然说我们班并不好，再说，就算我们班好，也总不能把脏活累活都给我们班干呀！当年我是多么维护我的学生啊！ 1990年2月26日 今天看学生的周记，看看他们对我出的两道题有怎样的答案： 1.你对学雷锋的看法如何？ 2.你认为我们班该怎样开展这一活动？ 谈起学雷锋，很多同学都很有感触，绝大多数同学都认为应该开展这一活动，但又说不要流于形式。李丽莹的周记写得特好，我在班上读了她的周记。班会课要求学习雷锋的故事《苦难的童年》，大家都很安静地学习。 1990年2月27日 上午连听了两节课，是一个年轻老师试教。我和那年轻人谈了几句。她是从浙江来的，原来教中专。我问她怎么会联系到我们学校，为什么不联系中专？她说教育局把她分到这里的。她上完课以后，校长要找她谈。与我告辞时，我说：“我等着你来。” 自从小杜休产假后，我们科只剩下我一个年轻人了。 没想到今天收到小杜自江西的来信。我才知她是剖腹产的。信中向我发了些感慨，还问我她那两个班是否还是由我和李老师顶着，如果是，那校长们的“心都不是肉长的”，这话没错。 1990年3月2日 上午测验完，王素兰、王峻、李敏华来到办公室，拿出一份四方的包装好的礼物，祝我生日快乐。我的科代知道我今天生日，说：“老师，你等着，我一定要送份礼物给你。”尽管我一再强调不要送了，心领了，可是下午我回到办公室时，还是看到有两份小礼物。一个是帽子别针，一个是蚌壳制成的工艺品。感谢学生们有心了。 从中午一直到下午，我改完了两个班的测验卷，4点半把测验卷拿给科代登分时，学生们都很惊异我的超速度。想起10中的吴老师曾对他现在的拍档说：“我以前的拍档小张改卷子很快的，开始我还怀疑她改得对不对，一看，又没改错，真是又快又好。”连我自己都怀疑我能改得这么快。 我以为父母不记得我的生日，结果他们还是记起了我的生日，晚上就帮我过生日了，谁知下午我们排练到6点半，越排练时越没心机了。 父亲说我的生日礼物真多，我说：今年算少的了。真的，自从女友们都做了别人的妻子以后，我就少了好几份祝福。今天连本来预料到该寄来生日卡的朋友，也停止了行动。不过，我还是很开心的。 1990年3月3日 级长说，昨天开级组长会议，要求班主任上午下午都要回来，可以晚点来，但一定要回来看看。这话让我们所有班主任都很反感。后来，校长来到办公室，我们大叫：“我们不当班主任，我们要集体辞职。”校长说：“那我也去辞职了。”我们都笑了。 当班主任，实在是吃力不讨好，钱不会比别人多，工作却比别人多得多，有说不完的麻烦事。 1990年3月6日（星期二） 中午一点，出发到泌冲，打的、坐船，再走35分钟才到了泌冲。来一趟真不容易。介绍情况用了一小时，回到家已经7点，家人等我一起吃饭。 这次学农，对学生来说是放大假，不用做作业，不用考试，对班主任来说，却比学生在学校还要操心，一天24小时都要你操心。最担心的是和别的学校发生摩擦，以致发生“战争”。总之作为班主任，任务艰巨。 1990年3月9日（星期五） 昨天三八节在班上搞的“给母亲写 ”的活动，反响很大，这几天陆续收到回条。98%的家长都认为开展这活动很好，很有意义。不少家长很认真地写回条，大部分家长对我的工作很满意，我也从中得到些许安慰。 苏德、邓国荣经常迟到，这周实在没空收拾他们，只对他们说，看他们下周的表现，第六周新账老账一块算。 对这次学农，我很担心我们班会出事。我已准备好五个晚上睡不好觉。准备星期六回来补觉。 （2708）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80.学农一周，学生戏称是“包身工” 1990年3月12日（星期一） 这些学生大包小包地上了船，下船时，有用行李车拖着行李的，有肩扛背驮的，总之洋相百出。第一次出远门的他们，只走了一步，就觉得辛苦了。 下午，莫名其妙地带我们爬了三座山，却没看到什么风景。 晚上和30中一起在礼堂上炊事课，一个女主人讲野炊的注意事项及某些菜的做法。不少人听得津津有味。评分时，我校得了100分，30中得了98分。我们的学生掌声雷动。其实，我校的学生也有讲话的，只是侥幸没被发现而已。 学生们吃得很不好。一盆青菜，一碟肉，却要10人以上分，小卖部成了他们每天光顾之地，这里的小卖部肯定大赚。 老师们吃得尚可，夜宵是糖水莲子。 1990年3月13日 上午我们班劳动的项目是整地。 指导老师是个农民头，板着面孔，除了能熟练地整地之外，没什么水平。 他先让我们将地翻松，搞得尖一点，说是种番薯。等我们完工了，来了个什么主任，说这些地不种番薯了，改种花生，必须将地整平一些。我们又整了一次地。他们本身的意见都不统一，拿我们来辛苦。 很多学生吃不了苦，苏德尤其如此。挖两锄头就要歇一歇，干得很吃力，几个学生还说了一些风凉话。 我自己以身作则，带着本就有的疲倦，和学生一起干，收工之后，才知道手臂酸痛。 下午军训，由队列操练、军事游戏及射击三部分组成。 队列操练时，又是这个苏德，站没个站样，头低低，手动动，懒洋洋，小动作特别多。被军训的老师点了好几次名。传口令时又是因为他的失误，被老师扣分。 军事游戏最有趣，它分为行军、传口令、隐蔽、寻找情报、穿越铁丝网、抓空头特务几项。在钻铁丝网时，我班伤亡11人，因为他们碰响了铁丝网上的易拉罐，被扣去11分。寻找情报和抓空投特务，我班都完成得很好，分别用一分钟就找到了藏在树上的两张纸条，用一分钟抓到了四名用木板代替的空投特务。 最后是射击，每人打3发子弹，我班有不少人3发子弹都不知飞向何处（军事术语就是脱靶），极个别打中十八、九环的。 我很累，劳动时的手酸疼，行军拉练时的脚酸软全都袭来。 很苦，我很想回家——虽然我经常出门，从前从未试过出门一两天就想回家的，这次学农一天就想回家了…… 1990年3月14日 很困。 一早，沙老师大发雷霆，因为隔壁4班的女生吵了一晚上（昨天中午也是她们吵闹），级长劝阻了两次都没用，沙老师大吼一声，骂了她们一顿，几个女生抹起了眼泪。董某与沙老师有了矛盾，董说沙一竹竿打死一船人，沙说董不管学生，只要管，班主任就没有管不了的事。 4班下午劳动，赌气，干得很卖力，挖树坑超过了2班，得了最高分120分。这帮“飞女”回来时对董某说：“老师，我们帮你出了一口气。”这班学生还是很维护他们的班主任，不管对错。 上午我班上农作和药植课，虽然老师讲得很生动，但我的眼皮在打架。 下午劳动任务是担肥料，有几个人表现得特别好。苏德仍改不了他的惰性和赖性，对他毫无办法。女生中，刘俊华、杨丽华（女生中个子最高的）最怕苦，慢腾腾，像散步，摆出一副小姐款，诺大的人，却抬了桶底那一点点复合肥，亏她们还好意思。 那老师说，两人为一组，每组要抬8桶，后又说可以减为7桶，我没同意，说了8桶就是8桶，否则以后学生就会和你讲价钱。 没多久，池里的肥水都被我们班抬完了，那老师又说女生可以抬7桶，这时已经没有肥料可抬了。我班得了98分。 自己已难保，困倦、疲劳，全身都痛，还要顾及几十个学生。 中午刚躺下。谢晓珊的脚痛，痛得哭起来了，没办法，只好让她和校长们一起回广州；徐文峰又开始拉肚子…… 学生们开始顶不住了，各班都出现了病号，我们更操心，很想快点到周末（现在我是数着小时过），好把这些学生平安带回广州。这几天感到责任、负担特别重大，还剩两天学农就结束了，保佑他们能平安回家。 一早校长就来看我们，中午才加了几个菜。 董某和校长说了早上的情况，很委屈地哭了，下午没去劳动，他们班照样干得很好。她的命真好，懒人有懒福。 晚上组织学生看电影《大惊小怪》，真是无聊之极。没点艺术，想学香港片的搞笑，但又学不像，不伦不类。这样的片子给学生看，会教坏学生的。 从今天开始，不但学生不妥，我们四个班主任也欠佳，校医又刚好不在。我吃不下、睡不好，只想快点回家好好睡一觉，睡觉比吃饭重要。 昨天那个农民样的老师只给了我们班93分，是因为我班有几个人“口花花”。 1990年3月15日 上午我们班野炊，也不能让人放心，怕他们切到手，怕他们被烫到，或者连饭也煮不熟。去帮他们生火，指点他们该怎样干。 今天才发现，林文斌很不错，除了理科学得好之外，还很能干，他们组的菜全是他一手操办的。 10点半，各组都陆续煮好了饭菜，我们几个老师便拿着饭碗，到这组尝一块鸡，去那组吃一块肉，有些组做的菜味道还挺不错。 下午为三华李拔草。 真是轻活累死人。蹲在那，用手拔，还会碰到带刺的草。 老师要求每人拔五棵树下的草。我特意问老师，这里种了多少棵三华李，她答200多棵。 拔草结束后，老师小结时说，我们只为80棵树拔了草，平均每人只拔了3棵，我自己却不止拔了3棵。我班得了97分。 各个班（除我们班之外）的劳动分数都超过100分，打分很随意，可以任意打到120多分，各个老师的评分标准都不一样，有趣。 我们班劳动，就是鼓不起劲，不够齐心，再加上与带队的“伯佬”老师的关系不太好，所以没拿到一个100分的。只要学生尽了力，我不会苛求。 4班的男生宿舍，深夜2点半还在唱歌，兴奋过度了，在全级被点名。 我对我们班说：“我不希望我班出现夜半歌声或半夜鸡叫的现象。” 他们全都笑了，笑声中我听到姚炳权说：“老师，我们不是周扒皮。” 1990年3月16日（星期五） 昨晚沙和叶讲话至一两点钟，今早在饭堂，董某趁她们俩不在时发牢骚，说沙沙抓住一件事讲好几遍，我们两个年轻人又睡不成觉。 上午我们班的劳动任务是种花生。 带我们班的是个肥婆，后来主任也来凑热闹。在拿多少把锄头、多少人去浇水、谁去种花生这些问题上产生了分歧。我发现到带我们班的老师全都是怪怪的，上下不通气。 今天是最后一次劳动，学生们很疲劳了，不断地说怪话。 徐文峰说：“我们吃的是什么，住的是什么，却要我们干这些活，干多了却给这么少分，干少的也给这么多分，干多干少一个样。” 后来我把他叫来时，他又对我发泄不满：“我刚坐下，就被肥婆发现了，她说我不干活。如果吃得好，还可以帮他们干，每餐不知吃些什么鬼东西，还要干那么多活。”我还真发现徐文峰瘦了，颧骨都突出来了。 李宁则说：“我们是包身工（哈哈，活学活用了），我睡的床板会上下摆动，不知什么时候会掉下来。”我戏称他睡的是弹簧床，弹来弹去很舒服。 学生们说的这些怪话，可能全被肥婆听见了，加上学生们干活慢，还有几个偷懒，耽误了肥婆回家的时间，她在小结时把我们班训了一顿，最后说：“我不会给你们高分的，只能给90分，最高只能得95分。”待她离开后，我又把学生们训了一顿。 有几个女生实在不像话，站在一旁，看到老师都在干活，她也不会过来抢老师的锄头自己干，老师叫一下她就动一下，太缺乏主动性了。我发火了，大声指使她们该干什么。本来老师是不用干活的，现在老师自己亲力亲为了，也带动不了他们。我总是想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影响他们，但不知他们是两眼不见还是不懂事，或是懒。我一个语文老师还要教他们锄地、成垄，教的时候他们却不看，教他们还不如我自己干得快，好像不是他们来学农，而是我来劳动锻炼。今天我实在很生气——为他们的赖皮、懒散、不听话，为他们的缺乏主动性而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方知，这个肥婆和第一天只给我们93分的“伯佬”是两公婆，什么坏事都被我们班碰上了。 下午上社会调查课。一个后生仔在礼堂给我们讲述高速公路的基本情况，然后带着我们看高速公路，参观了一个乡村，经过肮脏的乡间小道，沿着乡村的门经过，闻那种特有的粪味、陈旧味。既没有参观什么乡镇企业，也没有入户调查，然后来到江边，给我们讲述对面的水泥厂的发展情况。走得脚都瘸了，这算什么社会调查？ 晚上狂欢，开篝火晚会。4班的两个“飞女”主持节目，我们班表演的舞蹈最好，晚会的高潮很精彩，几乎成了卡拉OK，我班的林鹏、陈海峰也唱了一首歌，男声女声都合唱起来，这帮家伙，有时候挺齐心的。 在这里没有一个中午或晚上是睡过好觉的，蚊子很会咬人，经它一咬，不仅痒而且疼。 晚上允许我们迟一个钟头熄灯。晚会结束后，我们班的男生推推搡搡地来到女生宿舍，坐了没多久，10:50时，我就把他们赶回去了。 1990年3月17日 一早起来，帮四个女生打背包，汗都出来了。 离开这个中学劳动技能学校时，姚炳权说：“到底是谁创办了这学校，该拉去打靶。”当然，也有些学生不想回去。 我不知道来学农有什么好处，每个老师都说，如果多一天都会受不了，我们几个班主任已经筋疲力尽了。 回到广州回到家，一种亲切感。 父亲说我黑了，我说：“如果再待两天，你女儿就要死了。” 仍是全身都痛，中午睡觉，外边传来搅拌机声，一点没睡着。 没胃口，只想睡觉，可能要生病。 （3538）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81.家访难却家长盛情，丢粉笔打扑克死灰复燃 1990年3月21日 董老师又哭了，她在级长面前坚持说要沙老师向她赔礼道歉，后来校长来了，她又对着校长发泄，第四节我们班的化学课她也不上了，我担心她以后不上课，是要我这个班主任帮她填窟窿吗？ 谁也搞不清楚，沙老师到底打了他们班的女生没有，连校长也很难处理，校长肯定不会让一个老教师向一个青年教师赔礼道歉的，这戏不知何时收场。 1990年3月22日 昨天4班的刘圳明带我去柯剑鸣家，因为柯剑鸣去看病没回学校。 刘就和我聊起来，突然问我：“老师，你嫁人没有？”我说没有。 他又说：“怎么还不嫁？找不到呀？” 我很有点恼火，从来没人，更没有比我小的人这样问我。我反问他：“你怎么不问问你们的班主任嫁人没有？” 谁想到他说出的话让我吃惊：“我妈妈说她已经嫁人了，且生了小孩。”董某如果听了这话，肯定啼笑皆非吧。 我见到了柯剑鸣的妈妈——一个不识字的妇女，没工作，有空就织毛衣、绣花来赚点钱。说到她儿子的病，她哭了。我劝了好一会，她才止住哭声，执意盛了碗骨头汤给我喝，难却盛情，我只好喝下去了，却不知道是什么味，又要留我吃饭，我坚决离开了。 董某还是没来上课，不知她耍孩子脾气到何时？ 李永宏突然对我说：“张某某（听他这样连名带姓一块叫，我以为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发生），年轻老师中还是你最成熟。”我说是因为性格不一样，李老师却说与一个人的修养有很大关系。 忽然碰到杨真真，她要到澳洲留学，高中毕业证丢了，回校重开。因为她初中是在佛山读的，高中才在48中读，她懒得跑回佛山，想在这里开一张连初中、高中一起的毕业证。我带她去找黄主任、梁校长，他们同意，但要我去问朱校长。结果朱校长坚决不同意开初中的毕业证明。谁让她是正校长呢，有决定权。 今天的晚餐是为小W饯行的，他明天要去香港一个月，真好福气，刚工作就有这个学习机会。 第二天朱校长告诉我，董某明天回来上课，因为校长去她家哄了她。管她上课上得好不好，只要有人给我看住这帮家伙就行了。 1990年3月26日（星期一） 从学生的札记知道，我班不少男生乱丢粉笔，下课后向一个表现好的男生了解，他说出了三个名字。 我把这三个人叫来，问他们：“你们上星期做了什么好事？好字是加双引号的。” 他们想不起来，我一个个地问他们丢了粉笔没有，他们都承认了。 这帮高中生以为自己还小呢，居然玩起小孩子的把戏来了，我罚他们每人买5盒粉笔回来，开好发票，星期三之前给我。同时我在全班宣布了这个规定，凡是丢粉笔的，自掏腰包买5盒粉笔回来。看来这个学期，我不用去领粉笔，为学校省钱了。 1990年4月11日（星期三） 这几天班里老是出事，踢足球，打扑克又重新冒头，这事没解决，那件事又来了，有时觉得真惨，干死干活都见不到效果。 下班时碰到退休的科长，和她聊了几句，她说她教了三年也不见得有什效果，如果你一讲学生就听，班主任岂不是很容易当？她还说：“你比小杜有魄力，能管学生。” 1990年4月17日 只要政治学习是分科组进行，我们科就是最认真的科组——轮流读报读资料，尤其是刚讲完课又要你读两三千字，真让人难以忍受；别的科都散了，我们还在不厌其烦地认真讨论。全校最后散会的就是我们，这也许就是我科年年被评为先进科组的其中一个原因吧。 还没开始考试，校医就来分配任务了，要我们班星期六考完试之后布置体检场地，她说了一大堆，口齿伶俐的，我只听清她让我们布置女内、外科，要用布遮住窗，其他的一概不知。 当这个班主任真是烦得无法言说，哪里有事都来抓你，非让你忙得团团转不可。 碰到周老师，很神秘地问何时请吃糖，科里要送份礼物给我。我说：“秋天。” 1990年4月19日 几天的阴雨天气，还有雾气，搞得人很不舒服。 下午经过几个小时的监考后，刚出课室，4班的王文君就说王睿哲有话跟我说。 见到王睿哲，她说：“我的作文写得很差，想拿回去。” 我说：“那怎么行？拿回去岂不是一分都没有？你觉得写得差，别的同学也可能没写好。” 安慰了她几句。 我班的林鹏对我说：“老师，好难呀！”有几个女生说作文不知写了啥，连学习委员也这样说。 作文题目为《生死观之我见》——从苏武、五义士、史可法等说开去。有很详细的作文提示，而且在讲课过程中，我已暗示过，复习时我也说过，要把政治、历史运用上去。其实政治科学过人生价值的内容，现实生活中也可举出很多例子，可是这帮人就是不善于将所学的知识运用上去，这就怪不得老师了。 1990年4月21日（星期六） 下午监考完毕，已是六点。按校医的吩咐，我们要布置体检场地。当我的学生抱着一大堆东西到科学楼时，却发现楼道的门锁了，我又跑去找钥匙，又折腾了10来分钟，总算开了门。 用布把所有窗口遮住，把多余的桌子摆好，再把几个月没扫的地扫得干干净净……干完这一切已经7点了。吴医生说星期一告诉曹主任，看能否给我们班加班费，若给，也只能拿到1.5元，我要来何用？宁愿早点回家。 1990年4月23日（星期一） 级长说这回我们班的政治比4班、2班好，数学也比4班好。 我说：“学生考得好那是学生努力的结果。” 级长说：“不是的，同班主任有很大的关系。” 英语科组长来了，说我是乖女，和蔼可亲。级长又说我不错，只要告诉我什么事，我都会去处理，这样才好。 1990年4月25日 上午，物理老师刚找我调完课，历史老师又来找我调课。 我长叹：怎么个个都吼住我？ 叶、沙两位老师大笑。 沙老师说：“肯定了，你这么年轻，又这么靓，如果我是男孩子，我都天天吼住你，请你看电影，吃饭。”我们又笑了起来，简直是曲解人意啊！其实就是我太好说话，谁有事想和我调课我都答应，所以各个有事就来找我。 1990年4月30日 下午上完第6节课，待学生搞完卫生后，我去检查，发现课室没锁门，没关灯，没关风扇，2班的五个学生居然在我们班打扑克，我赶走了他们，再去告诉沙文玉，她就把把几个学生抓来训了一顿。 1990年5月2日 下午只有我一个人在办公室，来了个家长找叶老师。他以为我是学生，当我说我已经当了6年老师时，他大吃一惊。 过去我上大学时，很多人以为我是中学生，而今天，我有六年工龄时，仍有不少人认为我是大学生，甚至是中学生，是他们没点眼力见还是我真的有点“大不透”？后来叶老师说：“你也是很惨的，整天被别人以为是学生。” 备了一个晚上的课。 你以为当了五六年老师就不用备课？我从不敢这样，每天备课就像每天都要吃饭一样，不敢掉以轻心，误人子弟的责任我担不起。 （2511） |
| 年初八，祝各位读者发财！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82.被学生问嫁人没，全班女生被罚跑 1990年5月3日 中午校长请我们年轻教师吃点心餐，开餐前，朱校长讲了一大通话。 点心餐挺丰盛的，最后我们这一桌剩下的最多，两个体育老师把剩下的都打包了作为晚餐。 科组活动时，我又问黄主任，小杜何时回来，然后我又对科长抱怨：“我太忙了，连自己的事都没时间管了。” 周老师马上说：“有什么事，要不要我们帮忙？”我多谢了科长，说我自己可以搞掂。 如果我教一个班，或教两个班不当班主任，我就可以有较多属于自己的时间，所以，我盼着小杜回来。 吃完点心餐，周某某来我这，她想和她那位吹，但又下不了狠心。我劝她好好考虑，如果想吹，就赶快吹，别拖。 1990年5月4日 下午开家长会时，很多家长都提到英语的问题，说他们的孩子初中时英语很好的，上了高中却差了很多，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实话实说了，主客观原因都有。 还从好几位家长口中，得知他们的孩子都说我们班的班主任很好，从来不骂我们，不伤我们的自尊心。我以为学生说的半对半错，不骂他们是不可能的，只是骂的时候也不伤他们的自尊心，做到这点不太容易，但我好像做到了。 1990年5月9日 4班有个女生戴了戒指，关注戒指在哪种情况下戴在哪个手指的问题。蒙、江两人讨论起来了。然后她们把目光对准了我，说我肯定知道。 我说：我不喜欢戒指。 江姓学生说：不管喜不喜欢的事，到时就有。 我说：我们已经讲定不买戒指。 江说：不用买都会有。 现在的女生真是懂得不少，而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我们自己不买戒指，是没有任何人会送戒指给我们的。 1990年5月11日（星期五） 艺术周的组织发动工作搞得轰轰烈烈，我班报名的人少之又少。 上周就和邓国荣（曾获市中学生书法比赛三等奖）说好，让他参加书法比赛。结果下午举行书法初赛，他居然什么也不带，不愿意去，他看不起这间普通中学，吊起来卖，我很严厉地批评了他，他被我逼去了。 1990年5月14日 把长达9页纸的试题交给李老师，他说极佩服我的工作效率。还说要我上一节公开课，要不就是他和我两个人各上一节，我没答应，我说自己实在太忙了，他就说：“你行的，我想把你推上去，你是年轻力量嘛！” 实在是太忙了，我把中午的时间也赔进去了，常用中午的时间来备课，借了书也没时间看，更别说去看电影了，忙忙碌碌地为了什么？再熬一周小杜就回来了，我则可以少上一个班的课了，那样会轻松一点点。 第二天在学校举行了选举，原来选举这等的麻烦，老师学生都排好队，面对 台， 台上挂着红旗，然后奏国歌，再一个个地让人在选举证上盖上“已投票”的印章，再将选票塞进票箱。我们这些当班主任的，还要收齐学生的选票，统一去盖章，再投票。 完全是形式主义，不知谁是谁，选上的人也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1990年5月17日 今天早操，我班女生被全校点名！说她们虽然出来排队了，但一团一团地在那里讲话。我刚刚科组活动结束，级长就来告状，我觉得不罚不行了。既然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都不怕丢脸，那就让她们再丢一次脸吧。 我们班的个别女生表现极差，不会尊重人，无法控制自己，说得好听点就是豪放不羁，说得不好听就是放荡，要好好治一治她们。 第7节下课前，我对全班说：“无论是谁，无论犯了什么样的错误，除非我不知道，否则我绝不会放过！现在，全体女生到操场跑三圈！” 罚全体女生跑完三圈后，我的心里很不舒服，这种心情持续到晚上。但是，不管他们在背后怎么骂我，该罚时就得罚。 第二天上午去看了小杜，她的孩子发高烧，长斑疹，天天要去打针，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当母亲实在很辛苦。她还说：学校的上层领导从没有去看过她，只有我们科的科长来看过，校长主任从未来过。她还说到执信中学的校长，她先生的同事的妻子在执信中学，产妇10点到医院，校长11点已经赶到医院——放下手头一切重要的工作赶来，产妇出院后，校方不断派人来看望，问长问短：“能不能上班，不能还可以继续休息，若能，你提出任何要求，只要你方便，我们就答应你。”我听了这个例子，也说：“这样的领导，别人才会为他卖命。” 别说小杜不满，我也很不满，我天天在学校，天天可以见到领导，我教两个班，还当班主任，而且他们也知道我已领了“红皮书”，该有多少事情要干，但他们从未问过我一声，极没有人情味，从现在开始，我也不那么卖命了。那些会投机的人，课教得再差，也可以当上先进，而我们这些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的，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能够压就压你，从不管你的死活。 从小杜家回来，我将小杜写的信交给朱校长，她竟然问：“哪个小杜？”校长真是太忙了，连老师都忘记了，更别说去看她了。 我对李老师说：“小杜下周不能回来上课，孩子病了。” 李老师说：“她有她的困难，我们也有困难，我上课上着好像要倒下去，说话也没有力气。” 我说：“我也顶不住了，今天得了重感冒，声音都变了。” 李老师说：“是呀，我看你也顶不住了。” 我不停地咳嗽，咳得喉咙都疼了。 唉！真辛苦！ 1990年5月21日 艺术周今天开幕，开幕式上，舞蹈队表演了《绣红旗》，我们班的四个女生（哪四个？当时的日记没记录，现在也想不起是谁了）跳得不错。 第二天上午我看到秘书、黄主任、冯德贤一起从校门出来，我猜大概是去看小杜了。 碰到周主任，她跟我打招呼：“你好。” 我说：“好什么好，都快累断气了。” 听我这么说，她跟我来到办公室，很关切地问：“怎么啦？” 我就朝她发泄，说教两个班，还要当班主任是如何如何辛苦，学生很不好管等等。 她说：“是呀，连白头发都出来了。” 我不相信自己有白头发，若有，也只是偶尔一两根。主任指指我额头前的头发，我笑了：“那是我刷墙时沾上的油漆。” 第二天下午政治学习时，校长做了中段考的总结，还说了这样一些话：“有些老师，已经对她够照顾的了，她还怪我们主要领导没去看她。我们的主要领导是谁？朱校长？朱校长哪里分得开身？你不来上班，你的工作就是别人帮你做，在这里，我们要做公开的批评。”校长的语气挺严厉的，我知道，他说的是小杜。 李亦兰又说我有白头发，还说我的白发很怪，中间一点白，两旁都是黑的，我又解释了一遍。 因为测验卷教务处不帮我们刻，我和李老师在发泄：干脆我们也请假，我们不测验，不改作文，好像我们应该为他干，从没有人来过问我们一声。发泄完之后，李老师又说：“刚才那些话都只能说一说，是行不通的，工作还是要干的。” 1990年5月24日 第三节听李老师的公开课，第四节又评了一节课，我们科组真是太正经了，认真过头。 沙老师下午发火，训学生时声音很大，把我都给镇住了，那个被训的学生很有些不服。 第二天早读时我问校长，小杜下周回不回来？她说不知道，说那天我带来的那封信把梁校长气坏了，当时梁校长已把小杜的课排好了，突然带了封信说因小孩病不能来上班。朱校长说：“当然不能怪你。” 我说：下一年我不当班主任了。 朱校长说：不行，这么年轻就不当，现在这个班不是带得很好吗？成绩都上来了。 我说：很可惜，很快就要分班了，这个集体刚刚形成，下一年又要重新来过。 看来我很难逃脱当班主任的命运，逃脱不了时该怎么办？ 校长让我再辛苦两个星期，等下月初，就有新老师来接。 下午是艺术周的各项比赛，放“鸭子”了。我也去看了一下，有几盆插花确实不错。中心台的唱歌跳舞比赛，因为喇叭、话筒的原因迟迟未开始，司仪是我们班的徐文峰，他站在那里很没意思。 1990年5月26日 下午艺术周闭幕式，又是因为麦克风的问题让全校师生在大操场坐了一节课，眼睁睁地看着时间白白溜走，几个人好不容易把麦克风修好了，6点钟才正式开始。由于时间太晚，原准备好的服装、道具都用不上了，准备上演的课本剧也不得不停演扫兴得很。 7点多才回到家。 （3032）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83.分班，师生不远离却呈怀念情 1990年6月4日（星期一） 今天在4班上课时，我说：“上完最后这两节课，就由杜老师教你们了。” 下课后，科代和王睿哲对我说：“老师，我们和你商量一件事，你能不能和杜老师商量一下，让她教2班，你继续教我们班，反正她身体又不好，这学期只剩下三个星期了。” 我申明我已经超工作量了，何况那是校长安排的。我问她们到底怎么回事，她们都说：杜老师讲课像催眠曲。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卸下一个班，是好事。 晚上到肥佬王家闹新房，好气派的家——宽敞、明亮，家具很新潮（全是肥佬王自己做的），还有卡拉OK伴唱带，董晖唱得最起劲，有几对人跳舞跳得也很来劲，最风流的一对是王宇安和她的先生。 招待我们的食物也很精致，有几样菜我听都没听过，还有几道点心，菜一端上来就被“抢光”。 新娘是个已有一个女孩的中年人，很瘦，和肥佬王真是相得益彰的一对。 苏国照用夸张的语气说在街上碰到我们，虽然我没见到他，但他见到我们的确是真的。 1、2班的班主任都说，年轻老师多就有这个好处，吃完肥佬王的，就吃小张的，然后阿苏又该请了。我丝毫没有请他们吃饭的打算。 从肥佬王家出来，又浩浩荡荡去了沙沙家，可以说是豪华的客厅，颜色及布置都很协调，与我将来的家相比，真是天地之别。不要有什么奢望，根据实际情况办事就好。 1990年6月5日 我对4班的两个学生说，以后复习时有什么不懂的，还可以问我，她们高兴地频频点头。 下午政治学习，是教工的文体活动时间。 先集中起来教第七套广播体操，我们做了前一个动作就忘了后一个，做了整理运动又忘了体侧运动。这套广播操动作很好看，但很难学。 进行跳绳比赛前，我们拿了长绳子玩，两个人甩，其他人跳，玩得很起劲。尽管很久没跳绳，但我依然跳得很轻松，别人都说我的姿势最好，肯定会跳舞，谁想到我连基本的舞步都不会。 到了跳绳比赛时，我已经无力，一分钟只跳了130下，本来还可以多跳几下，但旁边的陈桂珍因为无力再跳，笑得弯下了腰，我被她的笑声感染了，也跟着笑，害得我只拿了个三等奖。 然后又去做仰卧起坐，在从未做过的情况下，我一分钟内做了21次，得了青年组的第四名。 拿回了两个小圆脸盆。领奖时我说：“我要那么多脸盆干啥，可不可以换一个集邮本？”总务主任不干，他说那个塑料盆可以装东西放进冰箱。 浑身臭汗自不必说，而且累得够呛。 我的两个学生说我跳绳跳得很快。 我们活动时，很多学生都从窗口伸出头来看，下课后索性跑到操场来观摩老师的“丑态”。 1990年6月8日 吴老师来听我的课，课后说我进步很大（教了6年书了，仅仅是“进步很大”），当然也提了意见。 第二节去听小杜的课，发现我上课时特别活跃的王睿哲一声不吭，精神很不集中。小杜讲课确实沉闷了一些，声音又小。 下课后，见到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及另外两个学生与4班的三个学生在交谈，其中有王睿哲。我问她上课时怎么不出声，她摇摇头，然后问：“老师，你真的不教我们了？” 我说：“那还有假？” 王素兰说：“老师，她们很怀念你。” 我对我们班的学生说：“你们就不会怀念我？” 王峻说：“你如果不教我们班，我们会追着你让你教的。” 几句话让我很欣慰。 开班主任会议，不少人说，班主任已经好多年没有活动了，青年有青年的节日，党员有党员的活动，唯独班主任没有活动。 周主任就说：学校准备组织班主任、党员、科组长17日到番禺郭兰英办的学校参观，而且欢迎其他老师参加。 有的班主任就提出，为什么老是要跟党员一起去活动？为什么班主任不能自己去活动？ 第二天下午监考化学，第7节才开始测验，题目很多，一直测到6：50分，学生们仍不愿意交卷。 测验完之后，杨露等几个好学生告诉我，很多题见都没见过。后来沙老师告诉我，我们班这几个学生对她说，是董老师没讲。董某经常说上课剩下很多时间，怪不得，她很多东西都不讲，当然有时间剩。 级长告诉我们，下周二班主任去喝早茶，昨天提的意见那么快就见效了？可惜又是吃，没什么特别的活动。 1990年7月1日 晚上李老师打来电话，告诉我有个答案错了。我告诉他那些没按要求默写的人，我扣了他们1分，李老师说我太严格了，他不想有人补考，补考我们又得重新出题目、还要改卷、算分，诸多麻烦。但我觉得，个别人实在太差，不让他补考，似乎太便宜他了，对这极个别的人，不知该怎么办。 试卷我已改完，除了一人因为得了59.5分我给够他及格以外，全班都及格了，史无前例的状况。 张同学、周少芳老师分别打电话来，都说决定明天上午来我家。 1990年7月2日 张同学来了，说买不到茶具，给了我们30元，让我们自己去买。我们还没谈上几句，周老师和王若鸾老师来了，张同学只好告辞。 周、王老师详细问了我的情况，安慰我，告诉我一些注意事项。 王老师当过表弟的班主任，现在仍教她语文。她们来时，表弟刚回到家，正在倒水喝，他叫了一声“王老师”，周、王二人至今才知道，他是我的表弟，尽管他已在我们学校读了近三年书。 同事走了，我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后家人告诉我，又有人来看我，给我留了张条子，我一看，原来是校长来过，给我送来6月份的超课时补贴。 1990年7月4日 头，晕晕的。 全级去喝早茶，我根本不想吃。任课老师交成绩。 喝完茶后就回办公室忙开了。将各科考试成绩及评定成绩登在总表上，头晕眼花。下午有6个学生来帮我登手册、考勤，排名次，又忙了一个下午。 头，更晕了。 1990年7月5日 上午收了一大笔书杂费，上了一节课讲评试卷，又填了各种各样的表格。 我向梁校长提出不当班主任了，他不同意，并说当班主任教一个班比不当班主任教两个班要好。 我说：“到时分了班，好的都走了，剩下差的，哪有心机教？” 梁校长说：“给你一抓不就好啰。” 校长还说我们班是红旗班，我说那些东西是假的，没用的。 1990年7月6日（星期五） 上午集中，讲定编定员的问题。规定老师满工作量是教两个班的语文，还得当班主任，如果不当班主任，则要上14节课，若上不够课时，就要随时准备顶课或负责课外小组活动。在填表时，我在能否当班主任一栏中填上“不能”，如果让我当班主任还要教两个班，那我宁愿上18节课，也不愿当班主任。 来自科组的一声声问候我都听到了，他们都说我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可以说，我是在带病工作，但是，学校不仅扣了我6月份的考勤奖，还扣了我的旅游活动费。别人都拿到近140元，我只拿到110元，李亦兰很为我愤愤不平，说学校要用你时就让你干死干活，李慧珍也说她们都经历过那种时代。我一心想找校长或主任问问，早知扣我那么多，我还不如全休。 下午级组开会，分班，每班文理科各抽出7个人进重点班，文科我送出了9个学生，理科我只能送出去四、五个。我很喜欢的王峻进不了重点班。 1990年7月7日（星期六） 上午结业典礼。 我班被评为红旗班三等奖。 当班主任真惨，假期还要带学生回校劳动。 我跟王峻交底，说她进不了重点班。她问：“那么我还在你那个班？” 我说是的。她说：“那也不错。” 我说：“在我的班，我可以重点培养你。”真的，如果她进了重点班，肯定跟不上，一跟不上，就会丧失信心，倒不如在普通班让她拔尖。 我的科代和班长都可以进入重点班。科代问：“老师，那你不教我们了？” 当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后，她很惋惜地说：“我们不喜欢听李老师的课。”我说：“李老师教学经验丰富，你们听多几节就会喜欢的。” 下午开始放假了。 （2908）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84.阳光的重量，黎明的速度 1990年7月8日 上午外出购物，中午1点半回到家。王峻的父母坐在客厅。他们担心进了普通班，班风会不好。这点我请他们放心，若是我当班主任，我敢保证我班的班风不会差。 王峻的妈妈说：王峻在家经常说起我，说我很幽默，她很喜欢听我的课。王峻以前不喜欢语文，但上了高一之后就对语文感兴趣了。王峻还说她很喜欢我。她母亲还告诉我，上次校长代我开家长会时，说我工作很认真负责，我班的语文只比重点班差一点点，这很不简单。校长又说我太嫩了一点。王峻的父亲也说，中国的论资排辈很厉害。这几天，好几个我的学生（男女均有）都这么说。 王峻的父母问我能否当重点班的班主任时，我说：“怎么可能让年轻老师当重点班班主任？”王峻的父母就说：“不能光看年龄吧，要看讲课的水平。” 我对王峻的父母说，我会重点培养他们的孩子，让他们想法帮王峻提高数学成绩。 王峻家长说：“王峻交给你，我们放心。” 很累的一天。 1990年7月24日 叶老师来电话，就编班一事征求我的意见，我得知原来4班的、可以说是全级最坏的一个学生高某某分在我的班，而且还有一大堆“坏人”都分在我这个班了，登时没了心机。 我对着话筒说：“我不当班主任了，情愿教两个班。” 叶老师说：“你没的不做，小杜就可以不做，听说她被编内了，因为小孩小的缘故。” 我说：“这么多差生在我的班，你叫我怎么做？” 叶老师说：“你是有办法的，去年3班不是被你带得很好吗？” 看来我逃不脱当差班的班主任的命运。待我回校时再去找校长说说。 1990年8月10日（星期五） 上午走路回校，校园正在装修，烟尘滚滚，很不舒服。 我的文科班有好几个全级闻名的坏蛋，不想接这样的班。 我对黄主任提出我不当班主任，因为身体不好。黄主任让我找朱校长。可是朱校长忙得很，老有人找她谈事，她让我等等，她去打个电话，我等了半个多小时仍不见她的踪影，是不是有意躲开我呀？我索性回家。明天再找梁校长说。 收到小杜的来信，也让我找个理由推辞掉这个班主任。 我唯一的理由就是身体还不好，别的理由怎么也说不过去。 第二天教师集中。集中前，朱校长问我有什么要求，我照实说不想当班主任，她答应了，他们昨天就把我和梁某某调换了。 大会宣布后，梁某某非常气愤，脸黑黑的，对着那些老师发牢骚，我有点于心不忍，要不是因为我病了，校长怎么会答应我的请求？ 开完会等着发工资的那段时间，梁校长又找到我，说了最后的决定，我教2班，上一个班的课，不当班主任，我原来当班主任的4班却由一个地理老师代我当班主任，等我病好了，再接回4班的班主任。梁校长还说希望我快点好。 小杜确实是被编外了，理由是照顾她孩子小。这理由并不十分充分，上学期末，她照样上两个班的课，也顶过来了，那时她的孩子比现在还小，主要是我们科不缺人了。 小曾也被编外了，因为黄主任的女儿分到生物科，这样生物科就不缺人了，再加上小曾管不了学生。今天见到她，很不开心的，我劝她另找单位或到别的学校代课（代课的钱还多）。 编外也叫编余，简直是伤害人的自尊心。 我给小杜去了信，我想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也会不高兴的，不知何时我也会成为编余人员。 好几个老师都说我怎么瘦了这么多，放假还这么瘦，难道我真的瘦得如此厉害？ 1990年8月14日 一早就去上课了，面对着大部分陌生的面孔，有点不习惯。 只有一个学生借到了书，无奈，我只有抄一段讲一段。 两节课是连堂的，站了80分钟，奇热无比，外加伤口疼痛，难受得很。 1990年8月17日（星期五） 上午连上三节课，而且没电，又热又渴。补课真辛苦。除了没饮料喝之外，连坐也没得坐。 王素兰和李敏华又说：梁某某上课啰嗦，介绍作者时说了一大顿废话。用了大半节课，到该讲正文时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王峻说：老师，你说话不算数，怎么不当我们的班主任了？ 王文军又对我说：王睿哲很想要我当他们的班主任。第二天我问王睿哲，她没说那老师教得不好，却说：“还是希望你来教。”我这人极易心软，说不定到了九月，我又会要求接4班的班主任——虽然我讨厌当，但面对这些对我这么好的学生，却又不想让他们失望。 面对着这几个可爱的学生，也许待我的身体无恙以后，我又会当他们的班主任。 徐文峰说：老师，你教的学生全是首脑级人物。我这才知道，2、3、4班的班长全是去年我当班主任的3班的学生。我的学生成绩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品质很好，当班主任一年，我很注意对学生的品质培养，始终认为一个人的品质相当重要。 以下文字是这部分日记的小结篇：黎明光速旋出全级首脑 进入高二，要分文科和理科班，每个班按文理科的分数排名，各挑出7人进重点班。我的红旗班被拆得七零八落。最后，我将9个学生送到文科重点班，只有5个学生到了理科重点班。 在校长眼里，我仍然太嫩，自然当不了重点班的班主任。 马上就要和自己带的班告别，我给他们上了最后一节班会课，抛出了下面一段话： “知道阳光的重量吗？凡是光照射到的地方都会受到一种压力，从这个意义上讲，光是有重量的。阳光冲向地球，使其白昼的一面在每平方公里的面积上承受的压力约达0.35公斤。 “知道黎明的速度吗？黎明的曙光沿地球赤道运行速度为1609公里/小时，但沿月球赤道行进的速度只有16.09公里/小时。速度如此之慢，在那儿如果可能的话，只要骑一辆自行车，你就可以从容不迫地跟上它。 “知道今天语文老师为什么给你们讲地理吗？因为老师希望到了重点班的同学，身上就会压上了阳光的重量，希望你们在压力面前勇往直前；而分到普通班的同学，也请你们不要自暴自弃，而是要去追赶黎明的速度。只要你们骑上自行车就可以从容不迫地追上黎明。老师相信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拥有灿烂美好的明天！” 我听到掌声，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班的班长和语文科代表都进了重点班。 班长问：老师，你下学期真的不教我们班了？ 我回答：当然是真的，你们是重点班，是学校升本率的希望所在，校长会安排更有经验的老师来教你们。 班长于是说：老师，那我们会很怀念你的。 我说：好呀，让你们的情感中多了一种叫“怀念”的东西，你们会更快成长。 劳动委员王峻因分数差距太大，进不了重点班，但得知自己还在我这个班时，极为高兴地说：“那也不错！” 但她的父母却很担心，他们双双来到我家，担心自己的孩子在普通班，班风不好，到时考不上大学。 我对他们说了“凤头鸡尾、鸡头凤尾”的理论，分析他们女儿的情况，如果进了重点班，老师讲课的速度会加快，内容会深，他们的女儿会跟不上，一旦跟不上，就容易丧失信心，况且，象我们这样的普通中学，进了重点班也不一定全部能考上大学，倒不如让她留在普通班，作为重点对象培养她，让她拔尖；而且我向他们保证，如果还是自己当班主任，绝对班风不会差，还会成为红旗班。 一番话让家长们放心了，他们还告诉我：“我们女儿在家经常说起你，说你幽默，她很喜欢你，也很喜欢听你的课，以前她对语文没兴趣，但上了高一后就喜欢语文了。” 体育委员徐文峰对我说：老师，你教的学生全是首脑人物。 这话把我的兴趣吊了起来，忙问：何解？赶快把话说完。 体委极为自豪地说：全级5个班，5个班长全是去年你教的我们3班的学生来当的！ 这回我也不得不大吃一惊了。一直以为，一个人的教养是所有财富中最昂贵的，做有教养的中国人比做有钱的中国人更重要。一个人的品质正是教养的一个组成部分，学生的分数可以不太高，但人品一定要好。我当班主任时就特别注重培养学生的品质。现在我的班出了5个班长，我当然高兴，至少说明另外4个班的班主任也认同了我。 我班上的数学科代王睿哲去了理科重点班。这天我在课室走廊碰见她，提醒她一定要参加《我与语文》的征文比赛。没想到她却说：“张老师，我是在你教我们语文时才对语文产生兴趣的！现在这个语文老师讲课主次不分，光一个作者简介就花去了大半节课，讲正文时，下课铃已经响了。你快点回来教我们班，否则我那点对语文的兴趣就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这个数学科代又来办公室找我，她问：“老师，你昨晚做梦没？” 我奇怪地说：做了。 科代接着说：“老师，我昨晚梦见你了。梦是有遥感的，我梦中有你，老师的梦中应该也有我。” 我不得不承认昨晚确实梦到她了，于是这位女生高兴的大叫：“王XX（注：她本人的名字），你真了不起，张老师都梦到你了！”这话把别的老师都逗乐了。 其实我昨晚梦见自己到女友家，告别时女友给了我一串钥匙，我问女友：“你给我钥匙干什么？是你要出远门，让我帮你看家吗？”我一连问了10次，女友就是一句话不说。于是把我急醒了。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学生梦见老师，这说明了什么？ 30年前教的部分学生，20年后再相见，照片摄于2014年 想到某一次科长叫我们向教育基金会捐钱，当时周老师说：“我连人都捐给教育了，还要我捐钱？”我说：“我连自己的青春都捐给了教育事业，并且还在继续捐献着身体这个本钱。”结果那天没几个人捐钱，两个科长为了完成任务，只好拿出科组的活动经费，以科组的名义捐了出去。 人们赞美教师时，总是说：教师是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 太阳的伟大之处在于它把光明洒向人间的同时，却不让任何人接近它。 人生很难一帆风顺，千钧一发之际，支撑着你继续往前走的，绝对是个人意志和兴趣，而不是外在的功名利禄。不管你怎么想，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3791）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85.批假被责备，接手高二2班成绩很差 199x年8月28日（星期二） 上午教师集中，校长说了工作计划，讲了近两个钟头，够长气。 曹东，当副校长了，有人觉得莫名其妙，我倒觉得他是个好人。 会后搞卫生，有人折了纸帽戴在头上，装修后的科组及整个学校都是乱糟糟的，案上的白灰厚厚的，可以在上面写板书了，灰尘满天，呛得人难受。桌子要抹好几遍才能将灰抹掉，地板也不知冲了多少水，才把它洗干净。 下午原定级组集中的，又改为继续搞卫生。 小杜找过人事秘书和朱校长，陈述她的工作能力等等。朱校长只抓住她上学期不按时上班（因为小孩病了）这一件事，怕她到时又老是要请假，简直是在吹毛求疵。小杜追着朱校长赶快答复她。 我今天才搞清楚，小杜属于编内，天天都要上班报到，叫你干啥就干啥，就是不能教书，而且只拿75%的工资，很亏的，如果可以不用上班，那才好呢！ 199x年9月3日（星期一） 2班的班主任说我只教一个班，让我抓紧一点。冯锦泉老师就问：“为什么你只教一个班？”我说去年太辛苦了，当班主任还要教两个班。冯老师就说：“怪不得瘦了那么多，今年就要养肥一点了。” 第二天陈桂珍老师又问：“你现在没当班主任吧？”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后，她说：“别当先，你以为以后没得做呀，我就当了20年班主任。” 是的，好不容易才逃脱的，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吧，到时我的病好了，我也说没好（我会这样做吗？好像不会），只要我说病好了，就会让我重新当班主任的，我可没那么傻。 199x年9月11日（星期二） 去向zhu校长请假，真让人恼火。 她说：“你不是早就结婚了吗？你mm说你那有一间房（真是的，校长来找我，我不在，干脆说我不知道去哪里就行了，非得什么都跟别人说）。” 我说：我才刚刚弄好房间。 她说：这么长时间，雕龙雕凤都行了。 这是什么话？我真想顶她，她那套房子是她老公运气好，中了彩，由香港师傅为她免费装修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动手建一个家是多么难。 她又说我：假期为什么不办？ 我说要治病。 她还说了许多足以让人生气的话，我都忍住了，要不是为了让她批假，我肯定会和她吵起来。 她说：“学校对你够关照的了，你说不当班主任，就没让你当，而且只让你教一个班。” 我说：“我只提了不当班主任，愿意教两个班的，是你们自己只排了一个班给我，这与我无关，难道教一个班就不能请婚假？”真的很不合理，高高在上，成天想训人。 和zhu校长上楼时，碰到科头，校长马上说：“李老师，这回又要你代课了。”看样子还想挑拨科头和我的关系，科头说：“去吧，回来请我多吃些糖。”这才叫有人情味。 周碧野送给我两盒录音带。 少颜打电话到学校，问我先生的名字，因为他要在送我的相本上写字，我挂在她门口上的糖，她收到了。 199x年9月12日（星期三） 我教的2班语文真差，写作文狗屁不通的，比我高一时教的3班差远了，而且纪律也很差（别的老师也这样说），我没心机教了。 （高二2班部分作文、测验成绩表，亮红灯的居多） 我对科头说，明天我派糖。 科头说，我们还没送你礼物呢，她说她帮我派。 和李亦兰一起走时，我又告诉了她，她便问我要什么礼物，以往都是送一个水壶，我说：要个相本吧，签上全科组老师的名字。她说到时候她会转达给科长。 这是当年科组送给我的相本，梁维新老师的题字很娟秀。 下班后往东山跑，买糖买饼干买花生还有怡神梅等等，给科组的东西是最多也是最好的。 晚上把一大堆糖等等东西用布袋装着，放进科组的书柜里，明天自然会有人帮我分糖的。 赖同学打来电话，票还未到手，说13、14日拿票是常有的事，叫我“定”点，收拾东西就行了。他还对弄票的朋友说，如果搞不到票就nian死他，我今天对赖同学说：“如果搞不到票，我也nian死你”，我们都笑了。 199x年9月13日（星期四） 上午有人帮我派糖，于是科组活动时，我听到了不少祝福，搞得我很不好意思，其实不该挑今天派——没空躲避。 曹校长问我：苏德原来是不是你们班的？我答是，他便问了该生的表现，曹校长说开学不到两周，他已旷课7节了。我说去年他没这么猖狂地旷课呀，这个学生需要班主任严密监视的。 黄昏时赖同学打来电话，说15、16日的票已经没有了，正在订17日的票。这人原来很有把握的，我们就没有再找人。现在可把我急死了。父亲说：订不到票就不要去玩了。我说：“不去玩我会睡不着觉的。”央求父亲想想办法。 晚上少颜独自来，送来相本，很羡慕新房的大，实际上就是一间办公室，做饭在走廊，卫生间在走廊的另一头，很不方便的。少颜说我很会布置。我毫无愧色地说：“你现在才知道我很会布置呀？”听我这样说，先生就说我自卖自夸。有时候是需要一点自夸的，不夸，别人不知道。 这是好友少颜送给我的相本，她先生的书法很不错。 199x年9月14日 下午去省科学馆听特级教师的报告，是全市初一到高二的语文教师，所有的人好像都不是来听报告的，而是来和熟人聊天的，会场上嘈杂得很，听不清特级教师在讲什么，我见到张同学，和她聊天，40分钟以后，我们溜之大吉。 199x年9月29日（星期六） 早6点醒来，拿了些东西，不到7点就到了父母家。 父亲正在阳台看花，我叫了他一声，并骗他说：“我一个人回来的，某人还在杭州。” 父亲问：怎么啦？买不到火车票？ 当我说：是呀，自己却先笑了。 在家吃了早餐，又吃苹果、牛肉干。 说杭州、黄山的遭遇。 母亲昨天已到学校，帮我拿回了鸡和鸡蛋。 周碧野给我送来了咖啡和工资。 回校，向校长报到。 见到李永宏，方知他和小杜一人帮我代了一周的课，给李老师一盒西湖龙井，又到小杜家，给了她一包杭州的牛皮糖，算是略表谢意。 逛了东山，晒了6筒胶卷，今天真是高效率，旅途之劳累荡然无存。 199x年10月4日（星期四） 准时去上班。两个代课老师均给我留下一摞摞的作业，有作文还有抄生字词。我改完了生字词，但作文李老师仍未给我。 下午拿到科组送给我的相本，很漂亮，回家就把相片放进去。 199x年10月11日（星期四） 上午科组活动结束后，全科组大概有20人蜂拥到我家，出校门、进入他们单位大门时，传达室的人看着这一队浩浩荡荡的的人马，愣了很久。 把我所有凳子搬出来，又去借了好几张凳子，才安置好这批客人，花生、糖、点心，健力宝，我自己做的酸黄瓜全部出动了。 拿出三本相本，被抢着看，都在赞我们的婚纱照，去过苏杭的老师也赞我们的旅行相片照得好。 老师们说话声震天动地，某人说整栋楼都在震。 坐了20多分钟，他们先后告辞，桌上、茶几上一片狼藉…… 浩浩荡荡地来，浩浩荡荡而去，这样的场面不知还有多少次。 清洁时，很可惜那些健力宝，有不少只喝了几口的，也不得不倒掉了。 199x年10月12日（星期五） 下午校运会开始。 我们科又是负责跳远，我们8个老师分成两个小组，下午没我的事，我在跳远的沙池望了望，然后到办公室改作业。 刘老师让我在某人事秘书前注意一点，我早知道此人的为人。 5点，我离校，人事秘书把门。 她问：“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我说：“没有，我们分两个小组。”边说边扬长而去，管她是否去汇报。 第二天上午轮到我干活了。我站着，挥了三个钟头的小红旗，好在我们这一组都是急性子，老催着学生快点跳，11:45时我们就结束战斗了。 中午有莲藕汤喝，午饭有很多菜：酸甜猪蹄、盐焗鸡、肉丸、豆角，我根本吃不完。 2:15分又回到学校。李亦兰说要去洗头，科头也说要去，我也跟着她们去，又是秘书守着大门。自有科头去对付，秘书也不敢说什么。 这里有个发型培训班，都是学生，洗头、吹发不要钱，只拿你的头来练习。但帮我洗头的那个学员却很差，他连剪头发的基本功也不会，有人在旁边指点他。 下午又有绿豆糖水喝，今天真把人灌饱了。 199x年10月18日（星期四） 听梁维新老师的公开课《庖丁解牛》。他用18分钟讲庄周及《庄子》一书，讲得很生动。讲古文时，他采用学生翻译，然后学生自由发言，纠正主译者的错处，教师点拨的方法。这个方法并不见得新鲜，我在2班甚至去年教高一时也是这样教的。所不同的是，他教上的是重点班，自觉主动发言的学生多一些。 第四节课就讨论梁老师的公开课，科头要我做记录，正好，反正我也不想发言。 199x年10月23日（星期二） 下午政治学习时宣布，从下月19日开始，每个老师都要参加周一早上的升旗礼，一次不参加，等于政治学习旷课一节，就要扣奖金，把升旗礼和奖金挂钩，很烦这一套的。如果周一是上第一、二节课还无所谓，而我上三、四节课就惨了，早早回来，晚晚回去，从头坐到尾。 199x年11月1日（星期四） 上午监考语文时就发现，那些学生不知怎么复习的，课后的练习不看，预习提示也不看，做错了很多题。考试的作文题是《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鱼我所欲也读后》，猜都能猜到，应该有很多东西可以写的，但他们就是写不出东西来。 下午改基础知识部分时，证实了我的判断。晚上统计分数时，居然有16人低于36分（就是不及格），基础不及格，作文就很难及格，那么语文就不及格，这帮人比起去年我教的3班，差得太远了。不过我也不想多理睬，这是理科差班，自然就不重视语文，既然不重视，何来好成绩？ 两天后，成绩统计出来了，有9人不及格，全班没有一个同学拿到80分的，平均分只有64分。我也不理这么多了，理科差班也就这个水平，反正我已尽了力。 （3621）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86.课堂讨论阿Q气氛热烈，一骂一梦都是我 1990年11月8日（星期四） 我的公开课的时间已定下来了，下周一第一、二节。我怕学生不预习，特意用下午看自习的时间让他们预习。往常我上公开课，都是教两个班，讲第二遍时才让老师及领导们来听，这回不行了。而且2班是全级最差的班，因此对上好这节公开课我没多大信心，只不过是为了应付而已。尽管是应付，自己付出的劳动成果，也希望有所收获，拿个什么奖回来，作为老本垫底，总之我会尽力而为的。 第二天，科长又要我负责课外活动了，说邓鹰感到吃不消了，据我观察，她可能是怀孕了。我只能接替她，谁让你只教一个班，又不用当班主任呢？ 下午的课外活动，请南方日报社的编辑来讲如何排版，他讲了一节课就结束了。负责老师把讲课费给他，也就10—15元吧，他说什么也不肯收，他说：“我有稿费的，可能你们老师的奖金都没钱发，还是你们留下吧！”我被他这种纯朴所感动，硬是把钱塞给了他，最终他还是收下了。 那时的人有多淳朴呀，换作现在，不讲好价钱，是没人愿意为你上课的。 1990年11月12日（星期一） 上完两节公开课，讲的是鲁迅的《祝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叹道：总算熬过来了。 今天上课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我都不习惯，很有点不想讲下去的味道，有人听课我倒不怕，就怕这种安静，让你的思维都能停滞的那种安静。 我的临场发挥还不少，但也有备课时考虑到但上课时却漏讲的问题。总之，讲课也是遗憾的艺术，比如对祥林嫂的反抗性，我就揭示得不透。 当年《祝福》的教案，很认真吧 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反正也没什么负担了。 第二天下午政治学习，分级组做中段考的小结。我们说到了2班的情况，这次中段考，无论哪一科，2班都是排名最后，差距实在太大了，不愧为全级最差班，很多老师都没心机教这个班了。 1990年11月14日（星期三） 去听章爱春讲课。下课时老师该说“同学们再见”，她却说成了“同学们好”，而学生却说“老师再见”，明显是紧张所致。 章爱春一回到办公室就说：“唉！紧张到我的牙都不疼了。” 我说：“我没看出你紧张哦。” 也许当老师的都这样，善于掩饰自己的慌张。 第二天上午科组活动，主任检查了教案，我看见他检查教案时看得很认真，不时在本子上记些什么。 评选先进，结果仍是那几个人，选上的几位老师风格都很高，而且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他们向主任提出应该让没当过先进的老师当，要善于发现新的先进人物，年年都是他们当先进，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我很欣赏他们这种品格。换了我，也会这样做的，只是本人工作六年以来，从来就和先进无缘，想把先进让给别的老师也没这个资本，只好做罢。只是不知道领导是否采纳他们的意见。 1990年11月16日（星期五） 35岁的年轻老师的质量检查课，邓鹰是最后一个去上的，提着录音机，她的先生也到课室助阵，若不是我有课，我也会去欣赏一下这种场面。 科组的老师又在谈论衣服，某个老师买了件针棉衣服，有帽子的，说骑车最好，挡风，马上就有好几个人围着看她那件衣服，个个都说要去买一件。过不了几天，你就会看见这款衣服成了科组的流行服饰，只不过颜色不同而已。 第二天下午开家长会，不是班主任的我，也在家长们面前讲了5分钟话，主要讲学语文该注意的问题。会后，还有好几个家长找我了解他们子女的情况。 徐文峰问我：这学期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干什么去了？ 我笑而未答。 他就说：“好事吧？” 我说：“好事。” 他马上叫我请吃糖。 徐还问我，以前是怎么治谢晓珊的（去年我们班的一个狂妄、自控力差的学生，现在在2班当我的语文科代），他认为谢在他们班纪律最差，我让他跟班主任反映一下。 他说：“反映过了，班主任不理，我们那个班主任慢条斯理的，不太管我们。” 我以为这些学生是一定要管的，而且稍微管松一点都不行，尤其是对这些差班的学生，更需要严管。 1990年11月19日（星期一） 我讨厌星期一。 本周开始，每周一全体老师都要参加升旗礼。科长一个个登记，谁到谁没到都一一记录在案。我上三四节课，参加完升旗礼后要在办公室坐（忙）两节课，再去站两节课，回家还要做饭，真累！ 那些老师告诉我：章某某是个爱哭的娇娇女，这次学农，她哭着打电话叫先生来接她回家，她先生果然来了，别人周六回去，她周五就到家了。上次学校有哈密瓜卖，她登记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科没买到，她竟然在总务处当着许多人的面哭了，立刻有人让了一个瓜给她。据说她调来我校没多久，已经哭了好多次了，老师们都怕了她。真好玩！她先生这么宠她，真是难得。不过，若是没有先生宠她，她更受不了。现在我明白她为何那么早结婚了。 现在谁都知道我们科有个“娇娇女”、“哭包”，有老师还说：“谁叫我们没福气在老公面前撒娇呢？”我科有史以来还没出现过这样的娇娇女。 1990年11月22日（星期四） 下午碰到以前我们班的王睿哲，我让她一定要参加《我与语文》这个征文比赛，因为她很喜欢语文。 她说：“我是在你教我们语文时才对语文产生兴趣的。”我很开心，因为我的劳动成果毕竟有人承认了。她还说希望我快点接回那个班，继续教他们语文，否则“我那点对语文的兴趣就没了。” 和她分手时，她还说：“快点啊！” 在我所有的学生中，她是喜欢听我讲课的人之一，也许是和我感情深的缘故。 1990年11月26日（星期一） 鲁迅的小说《阿Q正传》要讲3课时，我写了长达10页纸的教案，再次应验了我刚当老师时，10中的语文科长看了我的教案后说的话：“备课像写长篇小说。”从时代背景讲起、再到情节结构，而后分析人物形象、剖析写作特点，一样也没拉下，还给学生分析了重点难点，比如阿Q的精神胜利法和他的自发革命要求的关系，《阿Q正传》所反映的社会现实等等，讲得很透彻，而且有创新，自我感觉良好。 随手拍的当年的教案 在讲人物形象这 堂课时，我让学生讨论阿Q的形象。始终只有7个同学发言，有3个人热情极高，竟然辩论起来了——就阿Q是否见风使舵这一问题展开辩论，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同学们都很认真，连平时不听课、讲废话的几个人也乖乖地思考，附和或反对某人的观点，自己却没胆量发言。待他们争论得差不多了，我再进行归纳总结，学生们听得很专心。真希望下次讨论时多几个人发言。 最后，还布置了4篇作文，让学生任选一篇，题目如下： 1.阿Q悲剧的启示 2.小议阿Q的美梦 3.从假洋鬼子不准革命说起 4.试谈阿Q的精神胜利法。 然后是作文讲评。环环相扣，总算把这篇比较难讲的课文讲完了。 11月27日 在2班布置作文，学生呱呱叫，竟然有人说我qi线，太放肆了！师道尊严？没有的！我气急，当场骂他们：“你们谁不写的可以不交，明天交多少我就改多少，你以为我很喜欢改你们的作文？你们少交几篇，我改得更轻松。” 第二天，那两个昨天骂我qi线的学生，不敢自己来交作文，叫王玮来帮他们交，我把作文还给他们，什么也不说。下课后，科代又来交这两个人的作文，我对科代说：“这两个人的作文我不收，他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办。”让科代回去传达我的话。 一个高二的学生，可以当众骂老师，而后又没有任何赔礼道歉的表示，还要我改他们的作文，真是异想天开！如果他们不当众向我赔礼道歉（我没让他们当着全班的面做检讨已经是轻饶他们了），今后我决不改他们的作业，我从来说到做到！别以为老师这么好欺负，每天辛辛苦苦，又没拿多少钱，还要遭人骂，天下哪有这等事？当老师真是个受气的苦差事。真羡慕那些逃脱了这个命运的同学，可惜我没他们那么大的本事，否则我真想一走了之。而如今，要想改行就更难了，起码某人这一关就过不了，只能苦熬时光。 今天左眼皮老在跳，不知是福还是祸。 下课后，王睿哲问完我问题后，忽然又问我：“老师，你昨晚有没有做梦？” 我奇怪：“做了。” 王睿哲说她昨晚梦见我了，陈庶靑说做梦也有遥感的，如果她梦中有我，我的梦中也会有她。 我笑了，刚才在2班上课还很气愤，现在气全消了。 我说：“好，我明天告诉你我的梦中有没有你。” 这是个很爱我的学生，教书那么多年，第一次听说有学生梦见我。 书记号召我们向教育基金会捐款，要求级组动员学生捐，科组动员老师捐，想搏电视上打出字幕。我想明天科长就会要求我们捐钱了。 11月29日，科长真的动员我们向教育基金会捐钱，只有几个人响应，某老师说得有趣：“我连人都捐给教育了”，张老师则说：“我把青春都捐给了教育”，他们说得都不错，我不是在继续捐献我的青春吗？ 我们本来就穷，除了那点可怜的工资之外，什么也没有，应该让别的行业捐钱给我们差不多。这次捐钱的号令，破天荒没有得到大多数人的响应，两个科长只好决定，拿出100元科组活动经费，以科组的名义捐了上去。 梁维新对我说：不要这么搏，要争取早点做妈妈，像他们那样就太被动了。后来他得知我的年龄后，又换了一种语气说：像你这样再过两年也无妨。他还知道30岁前生就没事，医院都不理你，30岁以后生就是高龄产妇了。到底是过来人，懂的真多。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搏了，何况也没什么好搏。比如去年，我干着最繁重的工作，班主任、教学工作都做得很好，可我又得到了什么呢？能经常去接近领导的人，才能得到好处，像我这样的，一年都见不到领导一次，只知道埋头苦干，只有伤神伤身体的份，没有任何好处。所以还是学精一些，能应付过去就行了。 1990年11月28日（星期三） 昨晚确实做了梦，但并没有梦见我的学生王睿哲，梦见的是我的女友。梦见我去她家告别时，她给我一串钥匙，我问她给我钥匙干什么，一直问了10次，她都不回答，于是我急醒了。怪梦也！ 最近我老是做梦，且都是奇奇怪怪的梦，可能真是精神太紧张，工作不顺心，家务陡然增多的缘故吧。 （3797）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86.课堂讨论阿Q气氛热烈，一骂一梦都是我 1990年11月8日（星期四） 我的公开课的时间已定下来了，下周一第一、二节。我怕学生不预习，特意用下午看自习的时间让他们预习。往常我上公开课，都是教两个班，讲第二遍时才让老师及领导们来听，这回不行了。而且2班是全级最差的班，因此对上好这节公开课我没多大信心，只不过是为了应付而已。尽管是应付，自己付出的劳动成果，也希望有所收获，拿个什么奖回来，作为老本垫底，总之我会尽力而为的。 第二天，科长又要我负责课外活动了，说邓鹰感到吃不消了，据我观察，她可能是怀孕了。我只能接替她，谁让你只教一个班，又不用当班主任呢？ 下午的课外活动，请南方日报社的编辑来讲如何排版，他讲了一节课就结束了。负责老师把讲课费给他，也就10—15元吧，他说什么也不肯收，他说：“我有稿费的，可能你们老师的奖金都没钱发，还是你们留下吧！”我被他这种纯朴所感动，硬是把钱塞给了他，最终他还是收下了。 那时的人有多淳朴呀，换作现在，不讲好价钱，是没人愿意为你上课的。 1990年11月12日（星期一） 上完两节公开课，讲的是鲁迅的《祝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叹道：总算熬过来了。 今天上课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我都不习惯，很有点不想讲下去的味道，有人听课我倒不怕，就怕这种安静，让你的思维都能停滞的那种安静。 我的临场发挥还不少，但也有备课时考虑到但上课时却漏讲的问题。总之，讲课也是遗憾的艺术，比如对祥林嫂的反抗性，我就揭示得不透。 当年《祝福》的教案，很认真吧 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反正也没什么负担了。 第二天下午政治学习，分级组做中段考的小结。我们说到了2班的情况，这次中段考，无论哪一科，2班都是排名最后，差距实在太大了，不愧为全级最差班，很多老师都没心机教这个班了。 1990年11月14日（星期三） 去听章爱春讲课。下课时老师该说“同学们再见”，她却说成了“同学们好”，而学生却说“老师再见”，明显是紧张所致。 章爱春一回到办公室就说：“唉！紧张到我的牙都不疼了。” 我说：“我没看出你紧张哦。” 也许当老师的都这样，善于掩饰自己的慌张。 第二天上午科组活动，主任检查了教案，我看见他检查教案时看得很认真，不时在本子上记些什么。 评选先进，结果仍是那几个人，选上的几位老师风格都很高，而且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他们向主任提出应该让没当过先进的老师当，要善于发现新的先进人物，年年都是他们当先进，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我很欣赏他们这种品格。换了我，也会这样做的，只是本人工作六年以来，从来就和先进无缘，想把先进让给别的老师也没这个资本，只好做罢。只是不知道领导是否采纳他们的意见。 1990年11月16日（星期五） 35岁的年轻老师的质量检查课，邓鹰是最后一个去上的，提着录音机，她的先生也到课室助阵，若不是我有课，我也会去欣赏一下这种场面。 科组的老师又在谈论衣服，某个老师买了件针棉衣服，有帽子的，说骑车最好，挡风，马上就有好几个人围着看她那件衣服，个个都说要去买一件。过不了几天，你就会看见这款衣服成了科组的流行服饰，只不过颜色不同而已。 第二天下午开家长会，不是班主任的我，也在家长们面前讲了5分钟话，主要讲学语文该注意的问题。会后，还有好几个家长找我了解他们子女的情况。 徐文峰问我：这学期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干什么去了？ 我笑而未答。 他就说：“好事吧？” 我说：“好事。” 他马上叫我请吃糖。 徐还问我，以前是怎么治谢晓珊的（去年我们班的一个狂妄、自控力差的学生，现在在2班当我的语文科代），他认为谢在他们班纪律最差，我让他跟班主任反映一下。 他说：“反映过了，班主任不理，我们那个班主任慢条斯理的，不太管我们。” 我以为这些学生是一定要管的，而且稍微管松一点都不行，尤其是对这些差班的学生，更需要严管。 1990年11月19日（星期一） 我讨厌星期一。 本周开始，每周一全体老师都要参加升旗礼。科长一个个登记，谁到谁没到都一一记录在案。我上三四节课，参加完升旗礼后要在办公室坐（忙）两节课，再去站两节课，回家还要做饭，真累！ 那些老师告诉我：章某某是个爱哭的娇娇女，这次学农，她哭着打电话叫先生来接她回家，她先生果然来了，别人周六回去，她周五就到家了。上次学校有哈密瓜卖，她登记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科没买到，她竟然在总务处当着许多人的面哭了，立刻有人让了一个瓜给她。据说她调来我校没多久，已经哭了好多次了，老师们都怕了她。真好玩！她先生这么宠她，真是难得。不过，若是没有先生宠她，她更受不了。现在我明白她为何那么早结婚了。 现在谁都知道我们科有个“娇娇女”、“哭包”，有老师还说：“谁叫我们没福气在老公面前撒娇呢？”我科有史以来还没出现过这样的娇娇女。 1990年11月22日（星期四） 下午碰到以前我们班的王睿哲，我让她一定要参加《我与语文》这个征文比赛，因为她很喜欢语文。 她说：“我是在你教我们语文时才对语文产生兴趣的。”我很开心，因为我的劳动成果毕竟有人承认了。她还说希望我快点接回那个班，继续教他们语文，否则“我那点对语文的兴趣就没了。” 和她分手时，她还说：“快点啊！” 在我所有的学生中，她是喜欢听我讲课的人之一，也许是和我感情深的缘故。 1990年11月26日（星期一） 鲁迅的小说《阿Q正传》要讲3课时，我写了长达10页纸的教案，再次应验了我刚当老师时，10中的语文科长看了我的教案后说的话：“备课像写长篇小说。”从时代背景讲起、再到情节结构，而后分析人物形象、剖析写作特点，一样也没拉下，还给学生分析了重点难点，比如阿Q的精神胜利法和他的自发革命要求的关系，《阿Q正传》所反映的社会现实等等，讲得很透彻，而且有创新，自我感觉良好。 随手拍的当年的教案 在讲人物形象这 堂课时，我让学生讨论阿Q的形象。始终只有7个同学发言，有3个人热情极高，竟然辩论起来了——就阿Q是否见风使舵这一问题展开辩论，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同学们都很认真，连平时不听课、讲废话的几个人也乖乖地思考，附和或反对某人的观点，自己却没胆量发言。待他们争论得差不多了，我再进行归纳总结，学生们听得很专心。真希望下次讨论时多几个人发言。 最后，还布置了4篇作文，让学生任选一篇，题目如下： 1.阿Q悲剧的启示 2.小议阿Q的美梦 3.从假洋鬼子不准革命说起 4.试谈阿Q的精神胜利法。 然后是作文讲评。环环相扣，总算把这篇比较难讲的课文讲完了。 11月27日 在2班布置作文，学生呱呱叫，竟然有人说我qi线，太放肆了！师道尊严？没有的！我气急，当场骂他们：“你们谁不写的可以不交，明天交多少我就改多少，你以为我很喜欢改你们的作文？你们少交几篇，我改得更轻松。” 第二天，那两个昨天骂我qi线的学生，不敢自己来交作文，叫王玮来帮他们交，我把作文还给他们，什么也不说。下课后，科代又来交这两个人的作文，我对科代说：“这两个人的作文我不收，他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办。”让科代回去传达我的话。 一个高二的学生，可以当众骂老师，而后又没有任何赔礼道歉的表示，还要我改他们的作文，真是异想天开！如果他们不当众向我赔礼道歉（我没让他们当着全班的面做检讨已经是轻饶他们了），今后我决不改他们的作业，我从来说到做到！别以为老师这么好欺负，每天辛辛苦苦，又没拿多少钱，还要遭人骂，天下哪有这等事？当老师真是个受气的苦差事。真羡慕那些逃脱了这个命运的同学，可惜我没他们那么大的本事，否则我真想一走了之。而如今，要想改行就更难了，起码某人这一关就过不了，只能苦熬时光。 今天左眼皮老在跳，不知是福还是祸。 下课后，王睿哲问完我问题后，忽然又问我：“老师，你昨晚有没有做梦？” 我奇怪：“做了。” 王睿哲说她昨晚梦见我了，陈庶靑说做梦也有遥感的，如果她梦中有我，我的梦中也会有她。 我笑了，刚才在2班上课还很气愤，现在气全消了。 我说：“好，我明天告诉你我的梦中有没有你。” 这是个很爱我的学生，教书那么多年，第一次听说有学生梦见我。 书记号召我们向教育基金会捐款，要求级组动员学生捐，科组动员老师捐，想搏电视上打出字幕。我想明天科长就会要求我们捐钱了。 11月29日，科长真的动员我们向教育基金会捐钱，只有几个人响应，某老师说得有趣：“我连人都捐给教育了”，张老师则说：“我把青春都捐给了教育”，他们说得都不错，我不是在继续捐献我的青春吗？ 我们本来就穷，除了那点可怜的工资之外，什么也没有，应该让别的行业捐钱给我们差不多。这次捐钱的号令，破天荒没有得到大多数人的响应，两个科长只好决定，拿出100元科组活动经费，以科组的名义捐了上去。 梁维新对我说：不要这么搏，要争取早点做妈妈，像他们那样就太被动了。后来他得知我的年龄后，又换了一种语气说：像你这样再过两年也无妨。他还知道30岁前生就没事，医院都不理你，30岁以后生就是高龄产妇了。到底是过来人，懂的真多。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搏了，何况也没什么好搏。比如去年，我干着最繁重的工作，班主任、教学工作都做得很好，可我又得到了什么呢？能经常去接近领导的人，才能得到好处，像我这样的，一年都见不到领导一次，只知道埋头苦干，只有伤神伤身体的份，没有任何好处。所以还是学精一些，能应付过去就行了。 1990年11月28日（星期三） 昨晚确实做了梦，但并没有梦见我的学生王睿哲，梦见的是我的女友。梦见我去她家告别时，她给我一串钥匙，我问她给我钥匙干什么，一直问了10次，她都不回答，于是我急醒了。怪梦也！ 最近我老是做梦，且都是奇奇怪怪的梦，可能真是精神太紧张，工作不顺心，家务陡然增多的缘故吧。 （3797） |
|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搏了，何况也没什么好搏。比如去年，我干着最繁重的工作，班主任、教学工作都做得很好，可我又得到了什么呢？能经常去接近领导的人，才能得到好处，像我这样的，一年都见不到领导一次，只知道埋头苦干，只有伤神伤身体的份，没有任何好处。所以还是学精一些，能应付过去就行了。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87.面批作文，不去听试验课“演双簧” 1990年11月29日（星期四） 我们几个人议论一个奇怪的现象，在我校，行政人员的奖金高于教师。当老师是最辛苦的，不但要教书还要育人。不用教书的人却能多拿钱。而在别的单位，行政人员的奖金是生产人员的平均数。我们科的冯老师，现在不教书了，专管团兵工作，每月可拿100元奖金。 头头们制定的奖金条例自然是为自己服务的，我们到哪里去诉说？只有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来安慰自己，把自在当奖金。 中午突击改卷。 下午看自习时，把学生一个个叫上讲台来，面批作文（就是面对面改作文），这个班的作文写得实在糟糕，让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费劲读，也看不出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很伤脑筋。你想想，学生能写出老师都看不懂的作文，水平实在是高。 1990年11月30日（星期五） 下午课外小组活动，又请了上回的龚同志给小鬼们上课，讲美术字和花边，小鬼们听得很认真。 晚上看《万紫千红》，为教育基金筹款义演，晚会快结束时，荧屏中打出走马字幕，看到“48中200元”字样。人们为教育基金捐了不少钱，我倒要看看这些钱用在什么地方，是否真正用到教师和学生身上？！ 1990年12月3日（星期一） 像赶火车一样赶去参加升旗礼，老师、学生们全都排好队了，站了五六分钟，忽然说广播不行，取消升旗礼。所有老师都很气愤，我回到办公室坐了两节课才去上课。 广州日报刊登了这样一件事：上海一个27岁的男性做了变性手术，成了女的。我对章爱春说：“干脆我们也去做手术，变成男的，当女的太苦、太惨了！” 梁维新则说：这个男的真不像男子汉，男的都不当，却要去变成女的。我也有同感。觉得这人挺笨。 第二天的政治学习分级组，讨论了一节课，班主任们就去监考了，我们在聊天。原来梁维新的观点和我一样，我们都不赞成利用假期给学生补课。像我们这类学校，应按教学大纲规定的课时上课，高二语文每周四课时，余下时间让他们自习，去玩玩，何必像现在这样？如今我们高二语文也排到了每周六节，学生每天至少要上7节课，连周末下午也要上3节，哪有心机跟你上？在这类学校当老师，花那么多心血都不知道值不值？我认为根本不值。 1990年12月10日（星期一） 昨天丢了17封（张）贺年卡和明信片进邮筒，今天的邮筒可能专为我服务了。 早上升旗礼后，我们几个上第三、四节课的老师边改作业边聊天。刘老师说在这个学校得出一个结论：有不平，要不就别说，一说就要厉害，让领导怕你，否则等于没用。我也这样认为，其实在哪都是这样的。 刘还说某某某是狗头军师，狐狸精，千万别得罪他，我现在才知道别人这样称呼他。 1990年12月12日（星期三） 陈丽寄来了圣诞卡，这是今年我收到的第一份圣诞礼物，很漂亮的立体图案，我很喜欢。 晚上8点多，小杜来了——我没想到。因为她今天收到我的贺卡，上完家教后就顺道来了。现在她过得很自在，白天不用上班，一心带小孩，工资照拿，晚上去当家教，可拿150元，这样每个月就有400元的收入，加上她先生那一份，小日子过得很不错，比上班强多了。我倒是很希望她能回科组，可以有人说说悄悄话。我认识的不少人运气都不错，唯独我从来没有什么好运气。 1990年12月14日（星期五） 和梁维新约好，我们不去参加教研活动，到时有人问起，我们就说去了。因为讲课人只是交流一般讲法，没什么特色。 中午看到魏老师写来的明信片，请我参加下周一中午在李永洁家的聚餐，全是10中语文科的人，这回不去是说不过去的了。要去，就得去买礼物，于是我去买了本相本。 李亦兰拿了一大堆相片回来，准备去过塑，我看到一张文革时大串联的照片——穿得很朴素扎两条香蕉辫，手拿红宝书，立正站着，姿势有趣极了。当年他们串联，串到江西瑞金金沙洲坝去了。 1990年12月17日（星期一） 今天在科组，我和梁维新演双簧，科头问我们上周五去听试验课的情况，梁维新那张嘴就是不得了，把那次教研活动的过程说得神乎其神，就好像我们真去参加了一样，我就在一边添油加醋。待科头一离开，我们笑得很默契。梁对我说：“一个人说假话是假，两个说假话就是是真。”对的，如果一个人这样说，科头未必相信，只有我们一唱一和，科头才会相信。 一上完课，匆匆回家，放下书包，拿了相本，飞车到赤岗，还算顺利，找到了李永洁家。 又见到了10中语文科的老师们。他们已经吃开了。 田志杨科头的白发添了不少；王文海的头更秃了；周志龙又见老了，且很憔悴；“嘻嘻”还是那么逗人发笑；黄绮玲的皱纹也添了几道。另外有三朵金花是我离开后分来的，个子小小的，充满青春活力。 我们吃得很开心，但军代表（李永洁的先生）却始终没露面，直到我们离开（先生2：15时要开会，我们先离开的）时，仍未见到新郎。 1990年12月18日（星期二） 下午政治学习，看完录像《世纪行》后，书记说下一步要学哲学了（已发了两本书），明年要考试。不知谁出的馊主意，吃饱了没事干，嫌我们没事做，政治老师学学、考考还差不多，却要所有老师都学、都看考，真是倒霉。 1990年12月21日（星期五） 碰到李丽莹，以前我们班的班长，现在是4班的班长，她问：“老师，怎么不教我们了？” 我答：“这个你问校长去吧，现在那个老师教得很好，校长很信任他。” 李说：“没你教得好。老师，你知不知道王睿哲很喜欢你呀，那时你还没教我们时，王睿哲就到处打听你何时教我们。” 这情况我还真不知道呢，说真话，我还真愿意教4班，因为4班有好几个我喜欢的学生。 见到拄着双拐的李倩仪。她说：“老师，这段时间不见你，靓了好多喔。”也许学生们说得对。 文章向我抱怨，她先生的一个同学要把户口落在他们家，文章写了证明去问派出所，派出所说只要你们单位同意就行，文章跑去问某秘书，某秘书就是不同意，其实很好办的一件事，又不会损伤学校的利益，签个字、盖个章，权当做了件好事，可某秘书就是不答应。我与文章说了某秘书的为人，要她千万别得罪她。 1990年12月23日（星期日） 晚上到少年宫舞厅开舞会，按指定位置就座，我校共有5对是成双成对来的，可能是参加人数最多的学校。 这次东片教工庆祝元旦联欢搞得很不好，卡拉OK穿插在舞曲中，舞曲大多是人们不会跳的探戈、伦巴舞，卡拉OK的质量很差，我感觉上去唱歌的人有不少唱得都不如我，但仍然在那里扭捏作态，令人作呕。 我只跳了迪斯科，又跳了一曲慢四，其余时间坐在那当看客。 碰到少颜的先生，他作为教育局团委的领导来讲话。他说明晚他们来我家坐坐。 舞厅的灰尘很大，可以闻到灰尘的味道。 1990年12月24日（星期一） 去卫生院开药，问医生有没有福shouxian，她说没有，即使有，公费医疗也开不了。 昨天我和父亲约好，我先去卫生院问有没有，然后他再去联系，力争将福寿仙打入卫生院。 备课组长说，讲完古文，下周要讲补充教材，再下周要把下学期的课调上来讲，因为下学期时间短。 讲下学期的课我没意见，补充教材我就绝对不想讲。 1.补充教材是“特殊事件”以后应运而生的，全是政治性的教育文章； 2.不用考试，不当基本篇目。 既然这样，讲它干什么？我把此事告诉梁维新，并说：“不如我们一起反对讲补充教材吧？”他的意见和我一模一样，说：“好，一起吧。”还加了一句：“这么默契。” 少颜和她先生晚上8点半左右才到，我们都以为他们不会来了，原来来过一次的少颜忘记了路，跑到另一个单位去找我，找不到，无奈，聪明的她跑到我父母家，是我父亲把他们带到楼下的。 他们看我们的照片，都说照得很好。区先生还说昨晚如果我没跳舞，他还认不出我来，后来他看见我们风度翩翩地跳舞，才认出我。我知道这话言过其实，因为我根本算不上会跳舞，更谈不上风度翩翩，当领导的那张嘴确实能说会道。 1990年12月27日（星期四） 直到三、四节联欢会之前，我们都在忙碌，上完课后买水果的买水果，搞清洁卫生的搞卫生，我和文章还去搬了一台电视机。 梁维新当司仪，我们强烈要求他们对唱一首时，我上去抢过话筒：“下面请梁维新和邓鹰来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无论我怎么求邓鹰，她就是不上去，只好作罢。 第一次卡拉OK ，很过瘾。对着话筒，看着电视屏幕，唱完一首又一首，也不管声音好不好听，反正高音时唱不下去就不唱，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只是自己娱乐。 不少人只顾着吃，我和另几个人只顾着唱 ，直到联欢会散去，有两个老师唱起京剧《沙家滨》，惟妙惟肖。 下午我回校后，得知他们唱K唱到下午2点多，真是唱疯了。梁维新还让我在全校教工联欢会上唱卡拉OK，我说：玩玩可以，到台上就不敢了。 团组织生活时，团员又要唱《亚洲雄风》和《手拉手》（英文），支书还说唱《亚洲雄风》时要有人伴舞，让我也上去伴舞，我说不会跳也不会唱，书记可能很生气。 （3358） |
|
【韶华十年似水】教学88.手抄报、课本剧，舞笑“在北京的金山上” 1990年12月28日（星期五） 下午把我抓去出手抄报及书法作品。手抄报的质量不佳，规格不一（初二的学生只能是这个水平了），书法作品只有一张横幅，还有些是用四四方方般如豆腐块般大小的宣纸写的，不合规格。梁老师在骂张某某怎么发这样的宣纸，搞得不伦不类。原本一节课能出好的现在两节课也出不完。 还剩下一点空地，怎么办呢？手头上的作品无法排版，于是让谢晓珊到语文科重新写一条横幅，叫手抄报小组的一个女孩子回去再办一份适合版面的报纸。 那些初二的孩子个个都想把自己的手抄版贴上去，不贴就不高兴，看到这些小孩子的脾气，我感到好笑，也许自己以前也这样？ 1990年12月30日（星期一） 度过了繁忙的一天。 一大早回去参加升旗礼，却因故取消了，本想改几本作业，梁维新回来了，说要给手抄报评奖，于是我们去评奖，奖项评出之后，去领红纸，让梁老师写光荣榜，然后把喜报式的获奖名单贴出去，再去领了7本本子，盖上“奖”字的红印，没等写好获奖者名单，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声响了，只好先去上了两节课。 第四节下课后，在校门口等王素兰、王峻、王睿哲、李敏华，带她们到我家。 忙着煮汤面，炒沙河粉，再煮一点香菇青菜汤，这些学生吃得很开心。 饭后，她们一边看相片，一边叙述梁和李老师给他们上课的情景，并得出一个结论：“还是你教我们好。” 看相片时，她们说我很青春，怎么看都很小，还问我以前是不是很爱玩。我说我爱玩但学习也很好。 待她们离开后，我也匆匆赶回学校，为课本剧的演员化妆。 李桂兰让我1点半回来，我赶到后看见她已经在忙着了，我也赶快动手化妆。 化好妆的学生，穿上阿Q、假洋鬼子、警官等的服装，不敢出去，只要一出门，已经坐在操场上的学生就会大笑。 下午是文艺汇演，我们科负责的课本剧《阿Q正传》和《变色龙》都很成功，尤其是阿Q的扮演者，可以说是惟妙惟肖。 后来我们的课本剧小组还去参加了广州地区第二届大中学生话剧花会，得了个特别奖。 今天的节目是历届元旦汇演中最好的一次，表演的节目有舞蹈、相声、小品、大合唱，小组二重唱等，共建文明单位的部队也派人来表演口技和魔术。 晚上到局礼堂看地校学会生的表演，总的来说节目不及我校的。 回家后，觉得头疼，今天太累了！ 1991年1月4日（星期五） 我问李永宏，我们的课本剧得了特别奖，学校有什么表示？ 李老师说：“磨了半天，学校终于答应给30元，到时科组再垫一点钱，买点东西开个茶话会。” “才给30元？太吝啬了！”我说。 第二天很冷，是一种湿冷。 从早晨的新闻联播中，惊悉台湾作家三毛在医院自杀，详情不知。我很难过，这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她的《撒哈拉的故事》以坦诚、洒脱深深打动了我，这么洒脱的一个人怎么会自杀？令我难解。 一天都没出去，天这么冷，我宁愿呆在家里。 1991年1月7日（星期一） 早起，看天色阴沉，行人都穿着雨衣或打伞，就没有去参加升旗礼。 回到学校，刘老师在我耳边问我有没来参加升旗礼，我如实回答，她就用气声对我说：“你们两个科头都来晚了，他们在校门口看到升旗结束了，就走了。到时有人问你，你也说来了。”我答应了，从心底里感谢她的好心。我本来想如果科头问道，就老实回答，假如要扣我的奖金就扣好了，结果无人问我。 第二天下午的政治学习，是教工的庆新年联欢会。第一个节目就是我们语文科的大合唱，接着是教工团的合唱。行政领导表演的舞蹈《在北京的金山上》最有趣。这些胖女人跳起舞惹得我们哄堂大笑，尤其是邓主任，个子矮胖，还穿了横条的毛衣，动作笨拙，表情却是一流的棒，她总是微笑着。 联欢会穿插着抽奖，抽四等奖时我成了幸运儿之一，奖品是一包花生、一小袋话梅，被科组的人分而吃之。 还有时装表演，参加表演的老师穿的全是自己设计的时装，一个个挺能干的。 对了，主持联欢会的是体育老师苏某某，他的主持真是风趣幽默，间或还晒晒人，惹得人们大笑。 1991年1月15日（星期二） 下午政治学 读重要文件，无非是我们这些人在聘用期满后要考试，考政治思想、业务等等，分为优秀、称职、基本称职及不称职四等。这有什么好考的，还不是领导说了算？他认为你好就是好，认为你差就差，世上很多事都如此。 书记还宣布了对某个体育老师的处理，他的错误是旷工，去沙东中学承包饭堂和小卖部。校方对他的处理是扣发一月份的奖金，在全校教工大会上提出公开批评。这处分真的是不痛不痒，扣一个月的奖金说不定别人几天就赚回来了。 书记讲话结束后，接着进行卡拉OK比赛。我真佩服两个男老师的胆量，他们唱走了调，而且声音也很难听，居然也敢上去唱，我就没这个胆量了，凡参加者，均可得奖，至少能得到三等奖。 1991年1月18日（星期五） 梁维新问我怎么复习，复到哪里？我就对他抱怨2班如何如何差，不会区分比喻与拟人、借喻和借代，标点符号也不会…… 梁老师说：是这样的了，你现在给他们复习了，到时高三时又复习什么？他还让我到时接回4班，我说自己不想当班主任，他则说：“学校不会放过你的，朱某某不会当班主任，阴盛阳衰嘛，我原来的学生都说朱某某没什么办法管学生。”我不管那么多，能逃多久就多久，等校长又叫我当班长主任时，我再与他们交涉。 1991年1月26日（星期六） 回校监考。我们考试时，某间小学的喇叭很响亮地叫着，他们在开结业典礼，当 台上人宣布三好学生的奖品是一本本子，某个积极分子的奖品是一把白色的透明尺子时，学生们大笑，显出不屑一顾的神态。其实，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现在我们看不起的小奖品，当时对我们来说是多么重要。 1991年2月11日（星期一） 校长和总务处主任来我家。校长问我小某有没对象，让我帮帮她，教教她。 校长还说要我好好休息，养好身体，要挑重担。我的身体没事了，我也说没好，我怕校长又要我当班主任。 第二天晚上，我们刚把卫生搞好，隐隐约约听到门外有人叫我，原来是李宁、邓文宏、徐文峰来了，这几个学生尽情表演了一番，尤其是李宁，嘴巴真能说，可以当外交家。 徐文峰去考电视台“金色年华”组的业余主持人，已经考完了复试。 这几个学生来，让我很开心，因为这是今年第一批给我拜年的学生。 1991年2月25日（星期一） 开学两天了。 徐文峰明天下午要到电视台录制他主持的节目，在老师中，他第一个把消息告诉我，连班主任都不知道。他说今晚到我家，要我帮他补明天下午的语文课。我说：不用补，到时抄抄笔记就行了，语文这东西很灵活，一两节课不听没问题。他能考试业余支持人，我很高兴。考之前我就对他说：“你一定能考上。”还和他打赌，若他考不上，我请他喝茶，反之他请我喝茶，结果他输了，但他是否请我喝茶，我都很高兴。 梁老师6月份做了父亲，我问：“你不炖点东西给邓鹰补一补？” 他答：“补什么，生猪崽！”笑得我喷饭。 李老师又想让我负责课外小组中的课本剧小组，我问：“那手抄报小组还要不要我负责？”他说要，因为负责课本剧小组的李桂兰要搞教改，她的课本剧小组就踢给我了。 我对李老师说：我宁愿教两个班，也不愿意搞课外小组，很烦的。 1991年3月5日（星期二） 中午边听音乐边织毛衣，门外有人叫我，原来是徐文峰，下午他要到电视台送稿子，不能来上我的课，所以先把作文交给我。 他说他要转科，要转到4班去，报告已交给李永宏了，让李老师去和学校说。他问我还接不接4班的班主任，说如果我接了，他就完全可以去4班了，我没正面答复他。接不接班主任，那都是校长们决定的。 等我要去上班了，他才和我一起出家门。 下午政治学 宣布三八节下午全校师生看电影《焦裕禄》，要记考勤的。这消息引起所有女教师的不满，学校真会做，剥夺了我们三八节的半天假，不得人心。 3月7日下午六、七节课，教工团员劳动，任务是洗墙。我们很卖力地干着，干了一节课之后，那两个支委才姗姗来迟，装模作样地干了两下就收工了，支委舒服，我倒累得很。党委书记不让我退团，说要等评议完团员之后才给退，存心坑我，看来我要写一份退团申请。 可能因为老师们有太多不满，学校又宣布周六下午放假半天，补三八节的半天假。 1991年3月16日（星期六） 到青宫开会，说是2点开始，结果等到3点，那两个剧作家才到。都是四、五十岁的人，坐在我们那一边的更老。说是可以帮你改剧本，鬼话！实际上是你把剧本的构思、梗概说给他听，他再给你提些意见。我看不起那个姓杨的剧作家，讲着讲着，时不时冒出一句“扯机八蛋”，真让人反胃不已，这句粗言在一个多小时里至少出现了四五次！ 碰到金同学，她也管文学社。她说我瘦了，起码瘦了5斤，本来应该胖的等等，大家都各忙各的，好像没什么话说了。 （3381） |
|
【情天】1.梦穿耳、“作”指道、农宿食、实验“心”，情何以堪 前言： 韶华十年似水流淌，人世间的“情”此时也似初浪涌起。 “情”，如琴弦抑扬顿挫弹奏不息、触动抚慰着心房， 又似晴天的光哺乳万物、透析编撰着人世人生的篇章。 情，是朗朗乾坤的晴天啊！ 1986年5月17日（星期六） 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居然做了一个怪梦：我吃了很多橄榄，可是没过多久，那些橄榄核全部从我的右耳里“吐”了出来！我大吃一惊，急忙用右手捂住耳朵，一是为了接住那些核，二是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可是这些橄榄核一会从耳朵里钻出几个，然后停一会，没多久又源源不断地出来了。真有点莫名其妙。我想不会有人做过象我这么荒诞的梦，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可我没做错什么事呀，是预示着我有特异功能？又该请个心理学家帮我解梦了。 醒来后，感觉我的右耳有点疼，也许是耳朵劳累过度的缘故。真是难以想象的白日做梦，我怎么会做出如此荒诞无稽的梦？ 晚上家里来了客人，好像是搞创作的。得知我当老师之后，他对我说：“很多女孩子都是教书，写东西，最后出了名，你也应该走这条路，先写散文。”他还问我英语好不好，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说如果英语好，业余时间可以搞翻译。 我自己觉得走文学这条路太艰难，也许永远不会成功。虽然喜欢文学，但我不愿挤在文学这条羊肠小道上。当然我会常常练练笔，我不能放弃我这个爱好，但我不会把这当作唯一可行的路。至于说到翻译，我也不是没想过。学中文的人，如果英语好的话是很吃香的，翻译出来的东西会很流畅自如，文笔也不错，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走这条路。 第二天，那位作家来我们家吃晚饭，他进了我的书房，发现我有几本好书，像《猎人笔记》、《天作之合》、《静静的顿河》、《三毛作品选》（几十年了，这些书一直占据着我的书柜，舍不得清理）等等，说：“如果你不搞创作，那简直是浪费了这些书，你一定要下决心写东西，要准备吃苦，别太安逸。别只当个教书匠。”我永远不会满足于只当个教书匠，我也不怕吃苦，从小到大我就是吃苦过来的，我无论如何不会安于现状的，我一定会写东西，但能否成功却很难预料。 1986年5月27日（星期二） 今天是父亲的生日，昨天发愁，钱包了只剩下七八块钱，这七八元钱必须用到下月11日，其间有父亲生日，六一儿童节，都是要买些礼物的，这么一点钱，怎么能买到东西？ 下午发了10元资料费，这是我两年来第一次拿资料费。下班后就去买了个7元钱的生日大蛋糕。 1986年6月3日（星期二） 中午家里来了个农民。原来他以前和我父母在一个地质队工作，后来因为某件事被退回农村（老家），今天他从云南来。他原先所在的地质队已经搬到云南，他去那里要求落实政策，但未达到目的。 他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也许是坐了几天火车的缘故，他的衣裤脏得不堪入目，就这样坐在我家的长凳上，还有那个他带来的白布泛黑，满是灰尘的袋子，也随手放在凳子上。他在抽烟，屋里一阵刺鼻的烟味，因为烟不是过滤嘴的，因而味道特冲。 父亲从来就是乐善好施、乐于助人的人，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父母让他一起吃饭，他说他在外面吃过了，父母自然不信，他们还是很了解农民的，结果他毫不客气地吃了两碗饭。之后父亲又帮他找招待所，找了很多地方，他都嫌贵，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住一晚3元钱的，他还是嫌贵，父亲说帮他出钱，他这才住下了。 晚饭后，父亲又去招待所看他，还把他带到家里，原来他还没有吃晚饭，估计是不舍得吃，父亲忙着为他炒鸡蛋，煮粉条。我悄悄对父亲说：“如果你不去看他，他可能不吃晚饭了。” 他离开我家后，我赶忙敞开大门，让烟味快点散出去，再用抹布把长凳、茶几狠狠地搽了好几遍，企图去掉尘埃和细菌，但我的目的并没有完全达到。 中国的农民命太苦了！在家里拼命干活，却不舍得花钱，宁愿饿肚子。如果今天这个客人不是碰到我父母，他可能在车站的候车室睡觉，还可能要饿两餐。 近来，来找父亲帮忙落实政策的不少，父亲不是主管这个工作的，他是个记者，他只能凭着自己的热心肠为别人呼吁，问题最后能否解决，全看上头。 1986年6月19日（星期四） 传达室的老人告诉我有我的电话，我顺口问了句：“哪里来的？” 老人说：“不知道，是说普通话的，男的。”印象中没有男同胞打电话到学校找过我，我猜不出是谁。 拿起听筒：“你好！请问是哪位？” 对方说一口纯正的普通话：“我是小白呀。” 我愣了一愣，搜索脑子里认识的所有人，就是没有一个姓白的和姓黑的，纳闷之际，对方的声音又响了：你在忙些什么？我说等会就要上课。 “干什么要上课呀？”他问。 我哑然失笑：“我是老师呀。” 旁边不少人站在那里，他们一定非常奇怪，居然有个不知道我是当老师的人给我打电话。我没理睬。 电话线的那一头也有些吃惊，大概他也没想到我是当老师的，不过他的反应还算快：“你们当老师的都不会，那我们这些大老粗怎么会呀？” 听了这话我才想起应该是函大的同学，名单上有，但没见过面，应该是要做心理学的作业才打来电话的。 “那不一定，我们当老师的也不是什么知识都懂的。”然后他说今晚要来我家一块商量，我感到很突然，就以今晚要出试题为由拒绝了。 他马上又问：“明晚呢？明晚有没有时间？” 我还想拒绝，但一时想不到理由，就答应了。 明晚怎么办？素不相识的人来我家，一定会引起父母的怀疑，他的到来还意味着，我参加函大学习的秘密再也保不住了，我该如何应付？太突然了！ 下午我收到函授大学寄来的成绩单，有三科都是得了87分，一科85分。看来我与87特别有缘分。老师也太吝啬了，再给我3分不就上了90分吗？其实也怪自己，为什么连三分都拿不到？本来有些犹豫还学不学下去，但今天我不犹豫了，我的成绩还可以，我决定尽快把第二年的学费寄过去。 第二天晚上，我新结识的两位朋友白志友、穆德山来我家了。昨天我还担心如何应付呢，没想到我们却一见如故。他们是军人，谈锋很健。小白说根本没想到我这么年轻。 我们的话题是从心理学开始的。我们谈到心理学的枯燥，尤其是实验心理学，顾名思义，它需要做实验，可我们连辅导老师也没有，更谈不上去实验。所以我们一致认为，学了几门功课，就数实验心理学最难，我至今连试卷也没做。小白的试卷做完了而且寄回学校了，小穆把做完的试卷带来了，一个个都比我厉害，我压根不会做这些题目，便让小穆把试卷留下来给我参考，我做完后一起帮他寄回去，小穆很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我们聊到《十五的月亮》这首歌。小白说他们军人最喜欢这首歌，小穆是每天晚上都要唱一遍这首歌才睡的。 此时我才知道，小白已脱下军装，他是个司机，小穆还是个军人。我们还谈到老师这个职业，他们都有一个哥哥或姐姐是当老师的，所以他们对我的工作比较理解。 等小白他们走了之后，我开始做实验心理学的试卷，说准确些，是在抄小穆的试卷，实在很无奈，不理解这些题目，抄一遍也比放弃好吧。 第二天中午继续做实验心理学，好不容易做完了，赶快寄出去了，本想今天寄小穆的卷子，明天寄自己的，免得卷子同时到达而引起改卷老师的怀疑，想想还是算了，省得麻烦。 7月2日，我一回到家，父亲说军体院的两个人来找过我。我有点愣了，一看他们留下的地址，才想起来上月中旬给他们去过 ，感谢他们让我参考了试卷，一直没有回音，没想到他们亲自登门了，不得不又提笔写信向他们道歉。 某天，我毫无拘束地跟他们开了个玩笑：“你是战术组的，自然对现代战争很有研究喽，冒昧地问一句：如果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而中国又要参战的话，应该采取什么战术才能百战不殆？” 白某怪怪地说：“当老师就好好当，谈什么战争！战争，让女人走开！” 立马转身就跑。 只听到后面有声音在喊：“你跑什么？” 我说：“不是你叫我走开的吗？” 一个嬉笑，一个无奈。 （3048） |
| 年，总算过完了 |
|
【情天】2.三十六年前的武汉行，亲情景情探幽寻 上班是个负责任的老师，放假就当行走天下的徐霞客。徐霞客一生志在四方，足迹遍及今21个省、市、自治区，“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所到之处，探幽寻秘，并记有游记，记录观察到的各种现象、人文、地理、动植物等状况。 我不是徐霞客，但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随手记录或是回到住处当天补记，这个习惯保留了很多年。本篇是36年前的那个暑假，去武汉看亲人的原始记录，全国闻名武汉钢铁厂，我36年前就去过了，嘚瑟一下。那时没有网络，不会从网上“抄”点东西，却有了最真实真切、最原始纯朴的感受。 1986年8月10日（星期日） 中午11:15分，火车晚点到了武昌站，妹妹和小W来接我，行李都让他们抢走了，我空着手，后来才和小W一人一只手拎着大行李包。 换了两次车，才到了华中工学院。小W去买了两个西瓜，我头一次吃这么多西瓜。 洗头洗澡之后，我们三人去大姨家。尽管他们一再劝我休息一下，明天再去，可我这人是急性子。 又换了两次车，到了大姨家。见到了表姐一家和大姨他们。表姐的孩子（他叫田野）不要我抱，我奇怪极了，在广州，去同学家或亲戚家，所有的孩子都喜欢我抱他们，表姐的孩子与众不同。 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出门后就没吃过这么丰富的菜肴。姨夫拼命往我碗里夹菜，我还吃了一个鸡腿。 大姨说：“小J，今天这两个鸡腿一个给田野吃一个给你姐姐吃，以后你再吃。”妹妹自然很乐意。我推辞了一番，这怎么好意思？我把鸡腿给表弟、小W吃，他们拒不接受。我说了句：“我返老还童了。” 一到武汉，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热极了，他们说今天最热，前几天没这么热，39度的高温让我赶上了。 晚上住在大姨家，困极了，看电视时我就闭上眼睛，只好去睡觉了，可大姨一会问这一会问那，断断续续的，无法入睡。 第二天一早起来，大家都说没睡好或睡不着，热得难受，只有我睡着了，当然，两个晚上的觉堆到一个晚上来睡，不管多热，都让瞌睡虫赶跑了。 我们四人游东湖。 东湖好大，可惜没有什么特别的建筑，一个屈原石像算是最有意义的了，坐渡船到了对面的磨山，登上山顶看到朱碑亭，碑上刻着朱德写的赞美东湖的一段文字。 小W表现得很好，一会买汽水，一会买雪条，生怕怠慢了我，可惜这里的雪条太难吃了，像冰块，硬硬的，很难啃下一块。 晚上在学院吃的饭，小W买了不少菜，我看至少花了五六元，但这些菜并不好吃。 为了避暑，晚上睡觉前用毛巾把席子抹湿，还是睡不着，爬起来坐在床上，妹妹给我递来湿毛巾，却不顶用，我等着天亮。 8月12日，早晨，小W和小兵去帮我买车票，我和妹妹到了黄鹤楼，说好在门口汇合。 我们先逛了黄鹤楼的地下商场，帮妈妈买了一件衣服。 在黄鹤楼门口，我们站着等人。我看见不远处有一排小凳子，便和妹妹到那里坐下。妹妹说可能是别人出租凳子，要收钱的，话未说完，一个老头向我伸出了两个手指，我们不禁哑然失笑，给了他4分钱。 小W小兵来了，妹妹拿出手帕帮小W擦汗，我去买雪条给他们吃（武汉人把雪批叫做大可乐） 黄鹤楼很壮观，和别处古建筑不同的是，它的屋檐往上翘，翘得很高，尖尖的，在雄伟中又添了几分灵秀。它共有五层，我们一层层地往上登，每层楼都有工艺展览、名人字画。有一幅古代诗人相会的壁画我很喜欢。除了有古诗人的画像之外，还有诗人赞美黄鹤楼的诗句，我真想把它们全拍下来，只可惜我们的相机没有闪光灯。 从黄鹤楼顶层望下去，雄伟的长江大桥尽收眼底，包括它的引桥和主体部分以及它左边的秦川饭店，高耸入云的电视台，周围红顶的小房子，全都一览无余。长江水是黄的，还有些发红，我们决定等会到长江边去，玩玩长江水。 出了黄鹤楼，步行来到长江边，毫不犹豫沿着阶梯下到了长江边，长江水不停地拍打着岸边的阶梯，我和妹妹的裙子都被打湿了。 从桥底下，经过站岗的军人身边，我们进入大桥，爬了好几层楼梯，来到大桥上，花了18分钟，在烈日的炙烤下，走过了长江大桥。 这应该是当年的武汉长江大桥。 来到古琴台，钟子期和俞伯牙相会的地方，一曲高山流水会知音，他们结下了永恒的友情。 本该再去看看归元寺，可我怕小兵累了，他极少出门，连黄鹤楼也没去过。 又回到了大姨家，汽水、西瓜，丰盛的晚餐，好一阵忙碌，好一番招待。 8月13日上午参观了武汉钢铁厂，我们参观了热轧和冷轧车间。 走上三四层楼高的天桥，看那通红通红的长方形钢铁从炉中出来，经过好几道工序，当它呼啸而过时，离得很远的我们被一股灼人的热浪包围着。我想象不出，那些在近处操纵机器的工人是何等灼热，1千多度的高温啊！机器把钢块削薄、拉长，经过好一番努力，才把一块厚厚的钢块变成只有几厘米钢片，再由卷折机把钢片卷起，自动捆扎，运到另一边，原来钢铁是这样练成的。 在热轧车间，我确实体会到一种火热的生活，多么沸腾，多么辉煌和壮观，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冷轧车间没给我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妹妹在天桥上行走时，觉得头晕（应该是恐高），不敢再往前走。我说。你正处在中间地带，向前，要走，往后，也要走，反正都要走，倒不如往前走。我想牵着她的手，她不要，于是我走在前面，小W断后，妹妹夹在中间，扶着栏杆慢慢地走，终于走过来了。 中午在钢厂的饭堂吃饭，菜肴是土豆烧牛肉，辣极了。 回到大姨家，他们早早就开始做晚饭了。因为我还要赶回去收拾东西。 姨夫老往我碗里夹排骨，不接嘛，说不过去，接嘛，我碗里还有好几块没吃完，尽管我一再说我自己来，但总是顶不过他们的好客。 同大姨告别时，表姐送给了我一个时髦女郎的石膏像，大姨又买了好几盒麻糕之类的特产，还有蛋糕、梨子让我在路上吃。 凌晨4点半，我醒来了，扭亮妹妹床边的台灯看书，没过多久，怕影响妹妹睡觉，把灯熄灭，坐在床上扇扇子，奇热无比。 8月14日（星期四） 妹妹和小W送我到车站，小W买了一本书给我在车上看，还买了一罐汽水给我在车上喝，看来他很细心。我对他的印象不错。从几天前接车到今天送车，相处几天，他表现得很卖力，可以看出他是真心的。妹妹说：“他送我时都没买过这么多东西给我呀！”不失为可信之人。当然了，我是姐姐，他怎么敢怠慢？他必须把我照顾得好好的，好让我在父母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妹妹变得温柔多了，她帮小W洗衣服，帮他收拾抽屉，甚至帮他擦汗！眼见他们有很多亲热的举动。 妹妹原来扎两条香蕉辫，小W说：“你可以当你姐姐的姐。”第二天一早，妹妹问我扎马尾好不好，我早就叫她扎马尾，可她说头发短扎不起来，小W的一句话却让她不管头发长短了，马尾扎起来。 我看了妹妹和小W的合影，很多很多，挺亲密地站着、坐着，妹妹的头时而靠在小W的肩头，时而倾向小W那边，小W有时把手搭在妹妹肩上，有时则牵着妹妹的手……总之两人别提有多亲热了，让我强烈感到，任何外界力量也别想把他们分开。 火车快开时，我谢谢了小W ，并让他明年到广州。我对他们俩说：“明年咱们在广州见，别在武汉见，太难熬了。”他们都笑了。 还有必要写写大姨。她的口齿伶俐我是当面领教过了。几天之内，她不止一次地问我：“是小姨的孩子漂亮还是表姐的孩子漂亮？”我当然捡好话说。她又问我：“小T怎么样？”我当然说不错，很好。 当她问我：“小W怎样”时，我说：“挺不错的。” “人不漂亮哦。”大姨说。 我说：“是的，男的要那么漂亮干什么？太漂亮不可靠。” 大姨不敢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因为妈妈写信叫她别问，于是她就去问妹妹……感谢她过分的关心。 现在我又坐在火车上。这一个月来，坐火车已经坐怕了。我的座位旁边和对面全都是男的，他们总给我东西吃，这个买了西瓜给我一半，那个多买了一根雪条给我，我把蛋糕、梨子给给他们吃，他们却不吃。 武汉一行，亲人的关怀和依恋。我感觉到温暖和沸腾的生活。 第二天早晨5点半，列车到达广州站，父母都来接我了。当我一走出站台，到了火车站广场时，听着那熟悉的广州话，感到很亲切，这种感觉以往从来没有产生过，终于回家了！ 上午清洁个人卫生，洗头洗澡洗鞋，洗了一大堆衣服，中午一觉睡到5点钟，太舒服了！ 我的旅游结束了，太痛快了，我的足迹遍布下列省市：洛阳（河南）、西安（陕西）、北京、承德、北戴河（河北）、武汉（湖北），行程几千公里，爬了嵩山、华山、棒槌山、香山，这种生活太有意思了！我决定继续存钱，准备明年的旅游。 总之，这是一个疯狂的假期！ 无论东方还是西方，自己的家终归最好。 （3261） |
|
【情天】4.三友议“恋”题，信像一抹阳光 1987年5月2日（星期六） 我没想到汪同学和蔡同学上午会来我家，中午我们一块吃饭，快四点她们才离开。今天父母不在家，我们很轻松自如。 我们谈了很多问题，她们都有这样的打算，暑假联系一个单位，然后递交辞职报告，不管校方同不同意，毫不留恋地离开学校。我早就想这样干，但我如果和父母说，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但我必须告诉他们，我如果继续当老师，会把自己的一切都毁了。 我们谈的最多的还是恋爱问题，各自都说出自己已经过去的、正在进行的和准备结束的那段情感，各自都有自己深刻而又细致的体会，而且都有个一致的看法：相貌并不重要，默契的共同语言、理解却是至关重要的。我们都希望，对方是学理科的，但在文学上又必须有修养，否则我们将陷入无话可说的地步。靠别人介绍，是一件讨厌的事情，自己的圈子又太窄，不想找老师，所以我们这帮人在婚姻上会遇到不少麻烦，但我们绝不会将就，宁愿独身，也不将就。 汪同学对蔡同学说：“你拿出记者的派头，把她（指我）的话套出来。”我明白，她们想知道我刚认识不久的某个人情况，我很爽快地告诉了她们，并说：“我根本用不着你们来套我的话，我认为有必要讲的，会对你们和盘托出，我认为不该讲的，你们怎么逼我都逼不出来。” 蔡同学说，别看张某某文文静静，但有很多新东西，这是她看了我剪辑过的彩色照片后说的，她对我的另一个评价是“你很善于理解人”。这点我真的不否认。 对于某同学，我说：我希望她快点找到男朋友，汪同学也说：“她那种病，只要一结婚，她内心的欲望一得到满足，就会不治而愈。”我很同意这个观点。 我在看弗洛伊德的书时，很自然会联想到某同学，她的病，任何女孩子都没办法治愈，必须要一个男孩子出现，而这个男孩子必须很爱很爱她，真心实意地对她好，她才会得到快乐，病也就好了。我无法为她找到这样的男孩子，所以帮不了她的忙。 实际上，我们三人的感情都很丰富，我们都好像热水瓶那样，内心像有一团火，感情在心里翻来滚去，就是不愿意说出来。 打个比喻来说，比如我们买了一件衣服，三个人的态度是不同的：蔡同学的妈妈会“弹”一阵，说这件衣服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总之就是嫌她花了钱；汪同学回到家后马上试穿，让全家人都欣赏一番，然后再放进衣柜里；我呢，一买回来马上塞进衣柜，等我拿出来穿时，他们才知道我有一件新衣服。 父母去了佛山，我们三人去买菜，卖鱼的是个小伙子，看见我们三个姑娘来，大为高兴。我们买了剥皮鱼，请他帮我们把鱼皮剥掉。小伙子剥皮时，蔡同学问了句：“皮可以吃吗？”卖鱼人居然说：“可以吃，只要你吃。”我毫不客气地回敬道：“你吃来看看！”汪同学、蔡同学和卖鱼人大笑。 5月7日（星期四） 泰戈尔说：“果实的事业是尊贵的，花的事业是甜美的，但是让我做叶子的事业罢，叶是谦逊地专心地垂着绿荫。”（《飞鸟集》） 我们都说，谦逊是一个人的美德。但是一个人为什么要那么谦逊？你明明可以干好的事情，别人交给你时，你却来个谦逊的推辞，说你干不好，另找他人吧，谦逊是需要的，但过分的谦逊，就是缺乏自信的表现。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就别指望别人来相信你了，最终只能一事无成。 如果你能够从事果实的事业、花的事业，那又何必去从事叶的事业？如果你有能力轰轰烈烈地干一场，为什么要默默无闻当陪衬？如果你能当主角，何必为了博得谦逊的赞语去当配角？关键在于，找到你自己的位置——事业的位置，情感的位置。 我现在正从事叶的事业，其实，我明明可以从事果实或花的事业，但有一个枷锁把我套住，只允许我当个陪衬，而不能堂而皇之地当主角。不管你如何想打破这个枷锁，想方设法，但这个社会不允许，所以终将徒劳无功。 作为一片叶子，我在飞翔，当我碰到石头时，我不会祈求它让我过去，而是用我柔弱的身躯，尽量冲破它，或许我会绕行，但祈求绝不是我的性格！ 我还会遇到闪电雷鸣，也许还会和流星相撞，总之，不管有多大的凶险，我都要奋然前行。 9月13日 梁同学来了，居然不管我妈妈也在我房间里，大谈特谈什么“30岁的女人最有味”，“25岁的男人连胡子也没长全”，然后就唾沫横飞地说她和那些年轻老师插科打诨的事，听得我很不自在。如果我父母不在场，我还可以忍受她这种放肆。我用眼色制止了她，迫使她改变话题，要知道我是很守规矩的人。 她很自豪地告诉我，校长和书记为了她争执不休，一个让她当班主任，一个又执意让她当团委书记，看来她太有能耐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太牛了，她当什么最合适，我还不了解吗？ 少颜的明信片又来了，一下子寄来了8张，其中有一张是这样劝我的：“找一个能使你一辈子幸福的人，假如有这样一天，我会很高兴，衷心祝福你！”我已经听烦了这样的话，在我看来，能使我一辈子幸福的人，唯有我自己。我从来不想去依靠谁，即使将来有这样的一个人在我身边，我也绝不会去依靠他，我的幸福与否，全凭我自己。 丽冰的信也来了，信封里还夹了一封给lai同学的信，她给我的第 里夹着给穗如的信，这回又夹了一封，真会省邮资呀（一笑），然后我又成了信使。她已经习惯了异国生活。她谈到米国的教师是如何如何好，老师生日时每个学生都会给老师送上礼物，还送给她一个亲吻，说一句：“I love you，my teacher ，Happy Birthday”，为她唱生日歌，这种场面在中国我没见过。当老师好，那是在外国，在中国，对老师的看法真让人心凉，唉！不提了。 9月14日 下午去lai同学家，把丽冰的信交给他，让他到时自己回信，没想到这家伙是个十足的葛朗台，不愿意出那1.10元的邮资，说要塞到我的回信里一块寄出，我让他出邮资，他却说请我喝可口可乐，结果在他家我滴水未沾，答应将他的回信塞到我的回信中一块寄出。 第二天我就给丽冰回信。 Hello，阿冰： 你好！你不必解释，我知道你很忙，况且我俩所处的环境又不同。所以只要你能给我回信，我就心满意足了，并不需要及时回。我的时间属于我自己，除了工作和帮父母干家务之外，我愿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就不同了，平时很忙，有空还得多陪陪你的先生，时间当然不如我充裕。 在中国要做一件事则更难，中国存在太多的弊端，论资排辈相当厉害，不知何时才能排上我们这些人，只要老的不下来，我们这些年轻人就永远上不去，这就是中国的现实，这种现实恐怕永远也改变不了。所以现在我们这代人只能忍着，即使再有才华，也得忍着，等待出头之日那一天。相信你很快就能过语言关，只要会讲英文，干一件事就比较容易了。谁都希望得到别人的理解，谁都有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我相信你的新朋友终究会理解你，也会有人向你伸出热情的双手。至少，你有先生，有姐姐、姐夫，你并不孤独，也不是在孤军奋战。 在中国，无人羡慕当教师的，如果说羡慕的话，只能说羡慕我们有两个假期，可平时我们干得多辛苦，又受了多少气却没人知道，拿的工资又少，这些别人都看不到，只看到你有两个假期，这很不公平。为老师祝贺生日的场面我从未见过，我们过生日时，除了家人知道，再就是几个好友会祝贺一下。 …… 你现在是否长胖了一些？我想你可能又瘦了，生活规律改变了，一下子很难适应，可能会瘦，但愿你能保重身体。你先生好吗？他一定非常拼命地干活吧？别忘了代我向他问好。 …… 同样祝你运气好！ 别忘记，我也喜欢你 下次再叙，bye bye！ （真想不到，英语极差的我，写信时会飞出几个英文单词） 梁同学的明信片又来了，她告诉我有个同学（不同系不同届不同班）从新丰打进了市委大院，于是市委大院来了个农民头。我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有什么手段，并不是特有才华，却可以堂而皇之地走进市委大院上班，我们就没这个运气。 1987年9月30日 隔了半个月，lai同学终于把给丽冰的回信送来了，还问要不要给我0.55元，也就是寄信的费用AA制了，我说：“亏你说得出口，我现在失业了，没工资拿的。”他被我说得不好意思了。我让他抄下丽冰的地址，下次自己寄信，并把纸笔都准备好了，他这才抄下了地址。 穗如也来信了，此时，她在法国。各位看官可以通过我的回信了解到她来信的大致内容。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的信像一抹阳光。 你在异国他乡，会很快适应的，因为你有很强的适应能力； 你会把繁琐的工作干得相当出色； 你会在异国风情中得到陶醉，因为你懂得，除了干好工作之外，还要好好休息，你不会错过任何机会。 你不会感到寂寞，因为即使没有我们这些朋友的来信，你那位亲爱的也会每天给你寄去 ，这最以让你感到幸福和欣慰。 你会把异国他乡的逸闻趣事告诉我，因为你很够朋友。 我无论如何不能遇到像你那样的机会，所以希望你，为了我——多看几眼巴黎，替我看一看埃菲尔铁塔，为我畅游塞纳河，在卢浮宫等所有美丽壮观的建筑物前留下你的倩影，喔，别忘了凯旋门，你会凯旋而归的。 你真的流下了几颗思乡的泪滴？如果要流，就让它痛快地流吧！这段日子我也很想哭，只是无人伴我。不过我的泪和你的截然不同，我的泪才是痛苦的、酸涩的，带着无限的感伤和对自己命运的悲叹…… 你真的帮我买到了明信片？我太高兴了，在这些阴郁的日子里，你带来的消息确实让我快乐。 …… 明天就是国庆了，接着就是中秋，借着月色捎去我的思念与祝福，不知法国的月亮是否和中国的一样圆？” 1987年11月5日 张班长给我送来了闭幕式的票，非常好心，无奈我身体很不适，就说让我弟弟去，他就告诉我晚上6:10分在高教局门口等车，车去车回，我多谢了他。 然后我把弟弟送到高教局，在路上还告诉弟弟怎样找座位，见到张班长时，让他照应一下我弟弟。其实班长真是个好人，乐于助人，很有同情心…… 1987年12月20日 上午去了张同学家，这回见到她先生了。我一一边说话，一边吃柑子。 今天我才知道，李W结婚了，黄格li也出嫁了，小娅也快请吃糖了，看来我们班很多人都有了自己的家，于是张同学又在为我焦急了，催我快点，小陆也问什么时候吃我的糖，我说至少两年以后吧，然后他又说：“安定下来就该考虑了。”我一点也不急，不知何时、何人能让我对他倾注一片深情？也许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张同学留我吃午饭，我推说没跟家里说，下次再和他们共进午餐吧。实际上我完全可以在这里吃饭，还可以逃避回家做饭搞卫生的厄运，但我还是不忍心看见父母在家里忙，而我却出去玩，我真是太善良了。 骑车回来时，在区庄立交迎面碰到梁同学，她销声匿迹很久了，原来是忙。加上老毛病复发的缘故。她漂亮多了，我发现梁同学冬天比夏天漂亮，而有些人是远看漂亮，有人动时显得美，有人却有种静态美……扯远了，我和她站着聊了半个小时。 1987年12月21日 傍晚收到穗如的来信和一张埃菲尔铁塔的照片，照片背后还有很长的文字。下面是给她的回信摘要：“你自制的卡片我很喜爱，它来自异国，又是你的杰作，我尤其珍视。我收到不少贺年卡，你的，是最有特色的那一张，感谢你没有忘记我。” …… “我的另一半，你的新朋友，看来我是找不到了，因为我太挑剔了，何况很讨厌别人介绍这种方式。看看吧，明年你结婚的时候，看我能否遇到这样一个人吧。反正不想刻意去寻找这样一个人，看看什么时候我的缘分能到。你很幸运，找到小毛，我虽然只见过他一面，但也感到他待人的热情……祝福你！在这方面我没本事，所以到现在没解决这个问题，让朋友们挂念，让父母焦虑，这些我都顾不了，因为这并非寻常事，不是靠着急就能急出来的，所以我并不放在心上，倒是别人比我急，没办法。” （多么精心的制作） 1987年12月27日 小娅来了信，她说：“非常高兴收到你的明信片。每年的此时，我都会收到你的贺年卡，激使我常回想起已过去的学院生活。应该说，我是不喜欢怀旧的，但接到亲密朋友的来信，我总会想起我的同学的一切！你待人太好了！并非说寄张卡片就有此想，而是发自肺腑的真挚之语，让人想到你的为人，进而想到以往的一切又转而联想到茉莉花，洁白而不显眼，清香，但永远是淡淡的…… 我的工作如常，备课、看书、串门……仅此而已单调的不想叙说。你怎样呢？能从那该死的一隅调出，该是一件幸事，虽然尚有遗憾之处。 原来有考研究生的打算，也曾着手准备，因种种原因，放弃了，现正赶着备新课：秘书学，真是讨厌得不行但又不得不遵命。” 小娅说她的生活单调得不想叙说，如果她觉得生活单调的话，我的则更单调无趣，更是无法言说。 她给我寄了一张日历卡，是夏士莲雪花膏的广告词和美人头像，因此飘着一股夏士莲味…… （4885） |
|
【情天】5.师为父，吴老师践行亘古训 大学毕业后由于没有关系（现在叫人脉了），被分到当时很差的一所中学，却遇到了对我极好的几位老师，他们在工作上、生活上关心爱护我，吴特章老师就是最关爱我的那一个。我和他在同一间学校任教时，他对我的关心已在《韶华十年似水》的专辑中叙述过，本文只讲述我调到另一间学校后他对我不变的关爱。 1987年11月27日 下午收到吴老师的来信，第一句话就让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张，阔别两月，时刻惦念。”10中把我害得好惨，但10中还有人惦念我，值得欣慰。 他透露，“听说校方数次派人往访，均被拒于门外。”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病假两个月，校方只派了两个人事秘书来过一次，我父母都接待了她们，我还为她们削了苹果，她们喝了茶，这才是事实，怎么就被他们歪曲成这样，而且无中生有捏造事实，配当党员吗？卑鄙到这种地步！ 吴老师在信中写道：“待放学回家，边走边把信读完，难得您对我如此信任，在信中诉说了您的不幸，倾吐了您的不平。对这种真挚的感情，我将无限珍惜，倍加爱护，以弥补过去的关心不够！”我的两滴泪终于落下。 吴老师30多年前的来函，我至今保留着。 吴老师说星期天上午来我家。届时我将在局大门口恭候他的光临，并力请他在我家吃午饭。 过了两天，吴老师来了，比预定时间晚到了20分钟。天下着雨，很冷，他坐公交车来的，光凭这点就足够让我感动了。 他又帮我录了一盒录音带，还买了两袋香港产的饼干，还有一罐乐口福，这叫我怎么受得了？ 10中疯传我喉咙要动手术，要住院，吴老师问科组的人：“你们去不去看小张？”大家都毫无反应，“不知他们怎么想的。”吴老师说。他还说到新来的书记不错，侯某某却很“阴湿”，还说我单纯了点，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够复杂的了，也许与这个复杂的社会相比，我还显得稚嫩。所以别人觉得我单纯。他还让我先好好干，干出点样子给他们看，然后再找机会走，到时一走就要成功，别半途而废。 我留他吃饭，他不肯，到客厅与父母、舅舅都握手告别，然后我再送他到大门口。 吴老师送的音乐带太好听了，音色华丽，音响甚佳，里面有我很喜欢的曲子，他送的饼干呢，柠檬夹心的，带点酸，已经吃完了一袋，下午弟弟迫不及待地开了第二袋。 1988年1月31日 一早起来下雨了，因为说好上午要到吴老师家的，冒雨也得去。 见到吴老师，他说我很守信用。 聊天。吴老师说到去参加语文年会的笑话。诸如住在宾馆里不会开门，以为锁坏了，不会使用热水器等等，出尽了洋相。他那幽默的话语，逗得我哈哈大笑。 吴老师夫妇硬要留我吃饭，我几次说要告辞都没让我走成。吴老师夫人一句话响当当地，让你没办法离开，如果你不在他们家吃饭，就是不给他们面子，看不起他们。迫于无奈，不想麻烦任何人的我留下了。 吃得特别饱，平时在家只吃一碗饭的，但吴老师的夫人说：“在我们家不能吃一碗饭的，好事成双的。”又给我添了一碗。我只好给了半碗吴老师，把另外半碗塞进肚子里，实在是太饱了。 我给吴老师的父亲夹菜，吴老师夸我很会做，他的夫人把做好的菜端上来时，我说了句：“辛苦了”，吴老师说我很会说话。 午饭后不让我收拾碗筷，只让我坐着喝茶。 我离开前，还硬是要我拿点橙子回家，还塞了一包包装精美的饼干给我，反正他们两夫妇要我这样做的，我都不敢拒绝。 吴老师送我到车站，他说帮我拿伞。到了车站才告诉我，雨伞里有点钱是给我到海南岛买东西吃的，我刚才为什么就没觉察到他这一手，他问我雨伞是怎么开的，我让他大力一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把钱塞进雨伞里，真是太聪明太机智了。我怎么能要他的钱？在他家又吃又喝又拿，怎么还能要他的钱？可是我几次将钱塞回他口袋都没成功，我塞一次他生气一次，说我不给他面子，这样我只好又收下了他的钱。30元，当时可是不小的数目啊！ 一切都让我过意不去，吴老师真的是把我当女儿看待，感觉他比父母对我还好，我感到很快乐。对于他们一家这种非同寻常的热情、客气，我真的有点受宠若惊，以后真的不敢去他家了。 1988年5月30日 一回校就收到吴老师的信，他说：“这几个月来，就像几个世纪”，因为他夫人住院了；为了住房，他上法庭，闹教育局，压图书馆，串桂花中学；还有两个毕业班，看来他忙得焦头烂额。我很愧疚，在这种时候，没去看看他，我欠太多人情了，今后将尽力补偿。 信中有段话写道：“现在，我有件要紧事要问你：你已经有对象了么？如果还有选择的余地，我想给你当红娘，介绍一位29岁的美国华裔商人给你。此人刚回广州，要找一个贤淑的未婚女子做终生伴侣，见信后，请马上给我答复（也许用电话还来得及）。这个问题，我是经过慎重考虑才提出来的，我会像对自己的女儿的终身大事那样对你负责。如无不妥，请确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这事实在有点突然，我完全相信吴老师会对我负责，也深深体会到他把我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这种深情我永远不会忘怀，只是考虑到，那个青年人在穗呆的时间不长，见面后，他要回美国，光靠通信而不见面，我很难了解他，我不知我们是否合得来，是否有共同语言，是否可以达到一种默契……这些问题，没有一年半载是了解不清楚的。所以还是不见为妙。免得耽误他的时间（经商之人，时间甚为宝贵），请吴老师重新为他物色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多的是，我实在有些不敢高攀。 直到中午，我才打通了10中的电话，但没找到吴老师。我问接电话的人，吴老师是不是搬到学校对面那栋楼？那人什么也不知道。我本想让她找王文海老师接电话，但又怕打扰王老师休息。所以只好写信给吴老师。在信中多次感谢吴老师，并说了这样一句话：“代我向那位年轻人问个好，可惜我们没有缘分。”我还告诉吴老师，男朋友正在谈，只是还没那么快能确定我的终身大事，我还有选择的机会。 我又放弃了一个机会，一个很好的出国机会。尽管我们这个国家有不少黑暗面。尽管我在这里生活得不舒畅（我不能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不能更好地发挥我的才干），但我绝不会为了出国而草率解决我的终身大事，我不会用出国来作为嫁人的条件。尽管凭我的气质和相貌，要嫁给一个华人并不难，但是我还是要为自己将来的前途和幸福着想，不能轻率地决定我的终身大事。说我是傻瓜也罢，我都毫不在乎。 1988年2月23日 上午拿了一个椰子和其他吃的到吴老师家，把他从睡梦中唤醒。他给我看了在澳门拍的相片，并逐张给我讲解。给我的感觉是澳门的建筑很有特色。他还给我讲了澳门的中学。中学里什么都有，上地理课时，学校有各种矿物标本，黑板有6层，供教师随时使用讲解到的内容，比如讲到新疆，可以把黑板移到新疆区那一块。教师坐在轮椅上讲课，不是残废，而是为了任意滑行到所需要的的地点给同学们讲课……这在国内是做不到的。 我告别时，吴老师硬要塞回两包东西给我，说是广州人的习惯，有来有往。 1988年12月15日 收到一个大信封，吴老师寄来的。一张贺年卡，打开，一阵悦耳的音乐传来，这是我得到的第一张音乐卡片，上写“谨祝小张老师新年进步！”还附了一封短信：“谢谢圣诞老人带来的美好礼物——你的贺咭、贺词。 一天24小时，不够用了 许多要办的事情，只能借助于梦—— 在梦中写信，在梦中谈心…… 我已定居教工宿舍，欢迎你来陋室做客——不难找，就在学校对面的三楼，此祝 圣诞快乐新年进步！” 看来吴老师太忙了，怪不得久无音信呢。不过，他这短短的几句话和那张音乐卡，已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1989年7月22日 上午我去找吴老师了。看见他那绿窗帘，但就是找不到他的家。通往3楼的楼梯是木头的，而且是空的。看见窗内有人影晃动，我叫了一声“吴老师”，看着他在窗口出现，便问到底怎么走，他出来给我带路了，原来二楼住家的旁边有几个台阶，这才是通往三楼的。 原来吴老师托李永洁告诉我，让她见到我就说：“吴老师请你喝茶”，吴老师以为小李已经把这话转告与我，我说没有，最近没碰到小李，吴老师就说：“那你很有心。” 他的房间很小，但很整洁，井井有条。 得知我天天在家买菜做饭，他说：“那你不是整个假期都没得休息？” 得知我昨日和妹妹吵架，他笑着说：“你都舍得骂你妹妹的？”我说妹妹整天围着她男朋友转，什么也不理，吴老师说：“那你也围着你男朋友转，也不理她。” 得知我还没有男朋友时，他很诧异，但最终还是相信了。他马上说了一个人的情况：是他好同学的一个朋友的儿子，从加拿大回来，有两个任务：一是到中山医学院学推拿、针灸，这些在加拿大很实用；二是找对象。吴老师已经先后给他介绍了五六个女孩，他都看不上。这么挑剔的人，我以为他的条件有多好，一打听，原来此人有四个姐姐，三个弟弟共八姐弟。他本人只有1.6米左右，他说如果看中了，就立刻登记、出国。他的条件并不好，但偏偏有很多人看中了能出国这一条，这在当时是很诱人的，想以此作为跳板。吴老师还说这人有三个条件：1.女方的年龄不要超过二十五六岁（天呀，他自己都36岁了，不嫌年龄差距太大）；2.懂一点医学知识，可以帮他的手；3.不能比他高。吴老师说：现在就看你的了。我直言道：“他的条件太苛刻了，年龄相差太大，到时会没话讲。”吴老师也承认会缺少共同语言。 吴老师说了他女儿的事，他女儿的男朋友他看不上眼，无论是人品还是长相，但他女儿跟定那个人（据说是个司机），为此，吴老师和她女儿“反面”，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好几年，后来，教他儿子的老师说：你再不理你的女儿，我就不教你的儿子了，这样，吴老师才和女儿重归于好。 吴老师说要请我吃午饭，我谢绝了，又说改天请我喝茶，我说不必破费了。临走时，吴老师硬塞给我50元。恰在这时，她妹妹带着女儿来了，我便趁机把钱放在台面上，匆匆离去。他送我下楼，说等我从桂林回来后再来看他。 从吴老师处得知，黄绮玲又回去上班了。原来说接收她的三中，要了另外一个人，因为那个人的后台很硬。黄老师气坏了，没办法，只好回去上班。十中已同意再上一年班就放她走。她为了去三中，奋斗了一、两个月，终于失败了。我替这些好心人鸣不平。 1989年9月10日 下午吴老师来了，又是一个没想到，他拿来了一些苹果和一盒月饼。 我们说话时，谭阿姨带着她儿子来了，今天真够热闹的。 吴老师说，冯洁芳已代我转达了我对他们的问候，并说我好像长胖了一点。田老师却说我其实不舍得离开10中，只不过咽不下那口气；吴老师说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不说话。 父亲让我拿一盒月饼给吴老师，他执意不要，我只好作罢，他还不让我送他，我执意要送他。 我问他：那个男孩怎样？ 他说：不错呀，我相信你的眼光。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要急，慢慢了解，因为男孩子都会在女朋友面前隐藏缺点。最后他又说：如果成了，请他喝酒。我说，如果真成了，我也不会摆酒，我讨厌那一套。吴老师说：那就请吃糖。 家人都说吴老师年轻，只有30多岁，我说他快50了，都不相信。 1991年2月21日（星期四） 上午10点，已到了吴老师家。 他刚起床，说：我想到你们会来的。 我问了问他的身体状况，父亲还特意叫我拿了两盒福寿仙给他，交代要空腹喝，每日服2支，喝完不要喝茶。我如法向他一一交代。 他叫我们要经常回去看看父母，老人就是这样的，见到你时唠唠叨叨，未见到你时又想你。 吴老师说下学期可能要上班了，管资料。 我们坐了约一小时就告辞了，吴老师说：“你们要经常来探我哦。” 2021年10月29日，得知吴老师已经走了好多年的消息，很痛心，当场觉得心里堵得慌，真恨我自己，很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联系他…… 永远怀念生命中给我关爱的吴老师，愿他在天堂安好！ （4505） |
| 年终于过完了，各位周末愉快！ |
|
【情天】6.情真合，彼此心被对方俘虏 1988年1月25日 上回我到某中学去找梁同学，因为是下课时间，自然碰到男男女女不少老师。 和梁同学只说了几句话，她就被人叫了出去，过了几分钟后她再回来，对我说：刚才那个男老师说你“很有一种含蓄美”，要我介绍你们认识，还让我拉你去跳舞。梁同学说我好静，不喜欢跳舞，也没心思学。她说得没错。 我问：哪个老师？等我下次再来找你时，让他见识一下我的“风暴美”！ 我和梁同学笑作一团。 1988年1月31 冒雨去了吴老师家（详情见上一篇）。 陈丽老师也来信了，谈及她的近况，给我寄来一张贺年卡和上次到七星岩照的两张照片，尽管照片里的陪衬人物占了整整一半的画面，我都十分感谢。因为能收到信是我的一大快乐。 1988年2月2日 问小娅要了王海清的地址，今天王海清来信了，他很欢迎我们去玩，并会尽力为我们提供方便（现在就等少慧的机票了）。他在信中说，毕业三年多了，都没见到老同学，也未通过信，这回可好了，可以叙叙旧情。他说他只在海口见过张某苏一面，他称呼张小苏为“我们班的女婿”，很形象的称呼，还未曾见过老同学。“你们真的能来，可谓是第一次吧。”他还详细地告诉我们到他家怎么走法，他也是个很热情的人，但愿这回能如愿以偿。 2月5日 一早父亲交给我 ，说是塞在门底下的，还写着“特急”字样。原来是张班长的。他说最近发了点小财（我想大概是发表了论文吧），请几个同学去长江海鲜酒家饮早茶，同时还让我把这封信转交给罗敏和晓湘，饮早茶的时间定在7日早7:40分。 我立刻给他复信：祝贺他，并感谢他的盛情邀请。向他说明我已订了7日的机票飞海口，假如7日走不成，一定前往，但如果我没去酒家，就请他代我向老同学们问候，并欢迎他们有空来我家玩。 在张班长邀请的人中，有的是毕业三年多一直未见过面的，另外我还想见见刘颖、杨敏、蔡洁明、嵇洁勇、罗岗、熊新建等同学，我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某某某。 1988年2月6日 小娅来了，托我带点东西给王海清。她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和那谁一起去玩…… 2月7日 原来张班长结婚了！今天当新娘子穿着绿色套裙出现时，我才知道他请我们喝茶是为了这，我还以为他发表了什么论文呢！嵇洁勇已经过新娘子一面，熊新建是昨天才知道的，我们这些女同学今天早上才知道，尽管我们一直猜测。他把消息封锁得太严密了！ 今早，新娘子出场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个子很高，看上去比张班长还高，在气象局工作的。今天见到的同学有蔡洁明、黄薇、梁玉珍、罗敏、谢小琼等。洁明提前溜了，同学们都开玩笑地说是“表哥”在等她，说她还是没变；嵇洁勇原来是个非常幽默的人，一句话让我们大笑；谢小琼历来是非常活跃，颇有点夫人的派头。熊新建则说：张班长结婚，爆出了一个大冷门；嵇洁勇说，张班长大学时就搞理论研究，现在付诸实践，理论和实践相结合了。嵇同学问我为什么很少说话，我答曰：“平时上课说了太多话，现在是来听你们说的。” 张班长这回花了不到40元，就请我们10个人（请了16个同学，来了10个）吃了一顿，他的婚事办得相当经济，神不知鬼不觉。班长结婚了，某某该彻底死心了。 这次聚会挺让人高兴的，当时嘻嘻哈哈了一场（说了什么没记下来，现在都忘记了），过后便烟消云散，没能留下什么难忘的记忆，而我的另外几个好朋友因为各种原因没来，失望。 1988年2月24日 又一封急件到了我手中，这个月已经两次领略到收到急件的滋味了，第一次是张班长结婚。这一次是熊新建结婚了，请我们28日上午到他的新居看一看。他的新居在芳村那，还要过渡，太远了，挺麻烦的，我不想去了。 2月29日 晚上少颜来了，很羡慕我这周不用上课，其实她每周只有三节课，这足以让我羡慕死了。 今年的第一份生日礼物由她送来——一张卡片，一张白天鹅工艺品，是她和男朋友一块挑选的。生日卡上写道：愿你早日找到你心中的“太阳。”我自然知道这“太阳”指的是什么，但是，为什么我要去找一颗太阳？我自己不能成为太阳吗？太阳给人的是温暖、光明和足够的热量，这些我都有，不需要再去寻找，如果再找到一颗太阳，我会和他打架的，到时可要比一比谁释放的热能多了。我很感谢少颜，感谢她给我带来一份友情的温暖，这份温暖我永远不会忘记。 1988年3月2日 今天是元宵节，还是中国的情人节，又是我的生日。 半夜12点，被震耳欲聋的鞭炮搅得无法入睡，可别恼，权当是为庆贺自己的生日鸣放的礼炮。生日和元宵节在同一天，这是第一次，看来我今年的运气应该会好一点。 早上，母亲给了我20元，说是小意思。我甚为高兴，恰好没钱花了，有个朋友的生日是12日，发工资的第二天就是生日，多幸运，而每次我的生日都是“干塘”的时候，现在可好了，有了20元垫底。 母亲对我比以前好些了，以前过生日，从来没给过我一分钱，现在她帮我做衣服，有一次还给钱让我买皮鞋。可能是看到我该打扮了，工作辛苦，薪水又少，家务干得很多，从大学开始几乎没有花过家里的钱，学校发的伙食费还得贡献给家用，即使缺钱，也不好意思问家里要钱，总觉得用父母的血汗钱不光彩，花自己挣来的钱才心安理得。 上午，梁维新老师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说：没那么快，结婚后没那么自由。梁老师恍然大悟般地说：“是呀，聪明！”后来他又说：“不过也不一定没自由，你是皇帝女不忧嫁。” 我一点都没有皇帝女的感觉，干着最多的家务，吃着最少的饭菜，皇帝女不是这样的。有个正在恋爱的同学说：“恋爱岂止不是出诗的季节，简直可以说是令人惆怅的日子！要写诗，诗里也可能尽是些伤感的句子，因为你不可能想象，一个人将要被套上绳索和枷锁、失去自由的滋味，我现在正想躲避呢。有时想想，的确友情比爱情更重要，无拘无束的，用不着被限制这个、那个，多好。”然后这同学还预言：“当然，你也许永远不用愁这个，因为你的恋人只会匍匐在你的石榴裙下称臣，钻进你的枷锁还要喊万岁，你的唇枪舌剑足令你自卫有余，只会抓俘虏而不会被俘虏，对吗？” 如果我的恋人只会跪在我的脚下，我会把他踢到太平洋去！这不是男子汉的阳刚之气，而是没有骨气的表现；如果我的恋人钻进我的枷锁里还要喊万岁，这样做不是太贱了吗？如果不是彼此的心都被对方俘虏，那还谈什么爱情？我并不需要他全听我的，要紧的是他必须有自己的主见，当然他的主见最好是对的，能与我合拍更好，我也不会用绳子把他拴住，他仍然可以去疯去颠，只要他愿意。 少颜来信说：“我真为你担心，这么好的女孩，什么时候才有白马王子的出现？你什么时候才爱上一个？”我的女朋友们都莫名其妙，一个个都在为我没有男朋友而担心，我是最怕别人为我担心的，我自己无所谓，我这人不会将就，也不愿意将就，宁愿晚点、再晚点，也要找一个与自己合得来的人，否则真宁愿独身。所以任何人都不用为我担心，该有的，我都会有，只是时候未到。 只是很多年以后，我既要忙工作，还成了服侍人的劳动力。 今天我特意提前溜了，到农林下路买了些吃的，计有一包四川花生，一包奶油曲奇，还有五块巧克力，回到家后我说：“今天我生日，请你们吃东西。” 弟弟说：“你生日应该是别人请你吃。” 我说：“是嘛，你又不请我吃？”然后我把食品瓜分了。 mm来信了，让家里帮W找单位，他们想回广州工作。W比mm提前半年毕业，研究所和学校都不想去，这可真有点难办。母亲说又给家里找了个包袱，我们家得先帮他找工作，然后再为mm操心…… 我自己做了汤圆，为过元宵节也为了自己的生日，这是皇帝女该干的活吗？ 晚餐我吃了个鸡腿，弟弟没份。 晚上8点多，梁同学来了，问我听了珠江经济广播电台没有，她让刘颖为我点了一首歌，偏偏今晚我没听电台，但为了不使她扫兴，我说听了，恰好今天也是杨敏莹同学的生日（她按农历计算的），刘颖答应一起为我们俩点歌。 梁同学在我家吃了碗汤圆。她送给我一张小卡片和一个红色葫芦铃铛，我把它挂在书柜正中间。 每次见到我，梁同学都要打探我的个人秘密，因此我很烦，今年又让她失望了，但还是要感谢她的一番真心意。 生日就这样过去了，最特殊的地方就是吃了一个别人没有只有我能吃到的鸡腿。 1988年3月11日 上午拿到工资了，自有一番感慨。钱少得可怜。 我对小杜说：“你的钱肯定不够用，因为你要置办嫁妆。” 她劝我：“你先要买好出嫁的东西，反正早晚都要，现在物价上涨得太快太猛了，真是牌价工资高价物品。” 我说：“连个人影都没有，那么快买嫁妆干什么？” 她说：“你一定要找一个有钱的。” 我说：“有钱的就没有文凭，有文凭的就没有钱。中国怎么会形成这种局面，知识越多钱越少，多劳并没有多得。” 1988年3月11日 下午下班后去羊城晚报门口买报纸，与熊新建（熊同学英年早逝，默哀）不期而遇，原来他到报社来开会，我邀他到我家坐坐。 在我家，我们用广州话交谈，我是用广州话夹杂着普通话对付他的广州话，从他说的某某的一些情况来看，我知道某某又在骗人，真是骗人骗惯了，令人厌恶！我们讲到班里一些同学的近况，我对熊同学说，当初金同学很喜欢他，他却说他一点也没察觉。临走时，他让我找个时间去补吃他的喜糖。 1988年4月6日 下午去看了获得金熊奖的影片《红高粱》，导演是张艺谋。 很有陕西地方特色，那地道的陕北民歌调子，那一碗碗红高粱酒以及那一片阳光、月色下的红高粱地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摄影相当不错。 前半部充满了野性，带有幽默，让人情不自禁笑了；后半部悲壮、恐怖，打鬼子那场戏是血淋淋的，我时常要把眼睛闭上，不忍看那些镜头。 “我爷爷”由姜文扮演，很有陕北汉子的味道，演得很有力度和适度。“我奶奶”是由戏剧学院的学生巩俐饰演，时而含蓄，时而泼辣，性格不够统一。不知原作者莫言的小说《红高粱》和《高粱酒》中的奶奶这个人物的性格是不是和影片一样？ 这是一部很不错的影片，它的格调、场面和摄影都是震撼人心的。不过我感到，越是表现中国人愚昧落后的片子越能获大奖。 张艺谋在《老井》中饰演男主角，在东京获得最佳男演员奖，在《红高粱》中当导演又获奖，可见此人是鬼才，太有天才了，胜过刘晓庆，刘晓庆只会说，但未能拿回一个国际性的电影奖。 1988年4月29日 今天，父亲去韶关出差，母亲和表弟去了石井，家里剩下我的弟弟，弟弟上学后只剩下我一人，多么自在，真难得。 想着表弟上学的事，等我带他去见校长、主任那一天，不晓得又会看到主任的什么眼色，让我看别人的眼色，我可受不了，谁让你要求人呢？求人就得低声下气。 在家里买吃的，做吃的，好像有点好玩，但绝不是煮饭炒菜，而是做冷饮。对于煮饭炒菜，我早就腻透了，这种“腻”，我再也找不出任何词来形容。看来，今后得找个会煮饭的朋友，让他去系围裙，围着锅台转的日子我早就过得够够的了，希望有个人来替代我。我知道，我的希望永远不会变成现实，煮饭炒菜也许永远是我分内的事。如果将来他认为我做家务是天经地义的，而不会体贴我帮帮我，那我绝不会轻饶。首先，当务之急就是不要找这样的男人结婚，否则吃亏的永远是自己。只是很多年以后，我依然是那个下班后就围着锅台转的苦命人。 给蔡同学回信，对她说了下面的话： 别指望学校会这么痛快地放你，即使校长们肯放你，也会制造种种障碍，以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所以你现在不能等待，而要行动，需要积极的活动和加倍的努力，即使有1%的希望，也要以99%的努力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千万不要听天由命，学校再困你一年，你就够受的了，那样的环境，加上又跟学校闹翻了，当然应该早溜为妙，万不可等学校来困你，他们能困你一年，就会困你两年三年，拖下去对你很不利。 以后和校长说话时，不要流泪，即使再痛苦，也要忍着，不能让别人看笑话，看到你脆弱的一面而幸灾乐祸，要不卑不亢，当他发怒骂你时，你更不要发火，而要笑着（哪怕是装出来的笑，冷笑或苦笑）和他说话，让他拿你没办法，他想惹你发火时，你就偏不发火，这叫策略。可惜我做不到，希望你能做到。 一天又结束了。 1988年6月7日 家里不来客人，整晚静悄悄，一来客人，热闹非凡。今晚够热闹了。 一个客人来找父亲。 我的客人呢？ 先是少颜来，她的调动有些眉目了，深圳已决定要她，但38中不放。少颜的打算是在放假之前将调动手续办好，年底结婚，结婚后再想办法将先生调过去（我们那时称自己的或朋友的丈夫都叫先生，熟悉的叫小+姓，不像现在，老公老婆的叫得貌似很亲切，实际让人讨厌，至少我从不用这个称呼）。 少颜告诉我，jiang某的女朋友在福建，是他的学生。很崇拜他的，敢情又是师生恋呀！真够浪漫的。Jiang正想办法将她调到广州，但jiang的家里好像不太同意。我自信jiang肯定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很得父母的钟爱，再加上他们家的地位，解决一个户口不成问题。 没多久，梁同学也来了，好像她们是约好似的，好几个晚上，少颜刚走，梁同学就来。梁同学使劲套我的话，想用激将法让我说出男朋友是谁，还说她已经看到了，只不过我把消息封锁得太严密。我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八字没一撇的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之后梁同学告诉我，她认识了一个翻译，担心这翻译是“花心萝卜”，我说，他再花心，只要风筝线在你手里就行了，梁同学笑了。 那增加的10%，少颜他们拿到手了，而我们连个影子也没见。 1988年6月8日 金露来了信：“谢谢你的生日祝贺，看到你写的卡片，我很感动，这是我第一次接到的生日祝贺，我从未有意向朋友提起过生日这回事，有时甚至还不记得这个日子，想不到，几年前的无意聊天，竟让你记住了，你真是个善良、体贴人的好朋友。” 几年来的工作体验，让我体会到人情的冷暖，从而深感唯有学生时代的友谊最为珍贵，我不会忘记曾经给我关心、鼓励的朋友们，我希望他们能来我家坐坐，让我们好好聊聊。 从她的信中得知，我们班又有个同学嫁给了外籍华人，正准备出国。一个女孩子，要出国的最简洁的途径就是找个外籍华人，这样可以轻而易举地出国。至于有没有爱情，另当别论了，能远走高飞的，都走了飞了，不能飞的，也想方设法飞，用自己的爱做代价，就这样飞了。我始终信奉一个原则：无论如何，没有爱是不能结婚的。 1988年6月20日 今天的广州日报以很醒目的标题《更重要的是责任》，发表了记者采访市第九届人大代表的报道，头一个提到的代表就是江某，文章的标题就来自他说的话。文章有这样的语句，说江某比四年前显得更成熟、老练了他第一次当选人大代表，感到很兴奋，并说荣誉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责任。他准备向人大提交议案，呼吁教育问题。我倒真想问问他，敢不敢呼吁允许我们这些年轻教师流动，让他们也能去干自己喜欢的工作？和别的行业的青年享有同等的权利？如果他真敢提，我就彻底服他。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他真敢提出来，也肯定是无人理睬的，因为无人敢触碰这个雷区。还是现实一点，请他为我们教师多说好话，让全社会真正理解并尊重我们的工作，别到了教师节前后，才轰轰烈烈地下点毛毛雨，把我们当成乞丐。 1988年6月23日 中午收到晓湘的信，让我速寄一份初一试题，她要把这份试题作为补考试卷。我目前没有试卷，但初一的补考试题是我出的，于是我抄了一份给她，中午便赶到她家。连同那套蜜月日记送给她，她说那套日记本很浪漫，可惜她那位是学理科的，不写日记，还赞扬我经常能买到一些好东西。 下起了大雨，晓湘下午有课，她硬是把雨衣借给我，自己撑着伞走路上班。 冒着大雨，我到梁同学家。先将某某上七中的事托她帮忙，这次我们聊了很久，她不想让我走，想留我在她家吃晚饭。 我问她那个翻译怎样了。她说：“那人很高傲，好像要我去求他。”那人还说看中的就是梁同学当老师，言外之意是有两个假期，可以为他当牛做马，还说如果没有他，梁同学就得当老姑婆。不知梁同学说的这些话是真还是假，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翻译也太过分了，十足的大男子主义，现在就这样，如果真结婚了，岂不是他下班后可以翘起二郎腿，要梁同学为他端洗脸水？这样的男孩要的是女人为他干家务、生孩子，做饭洗衣服侍他，梁同学怎么可能嫁给这样的人？ 梁同学还和我谈到江某，说她前几天受江某的邀请到他家看录像，还说她不喜欢江某这样的人。反正她的话真真假假，不能不信，亦不能全信。 （6212） |
|
【情天】7. 男一结婚，就从奴隶到将军 1988年6月30日 不知哪根筋跳起，晚上刘nan芳来找我。我就料到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果然，是她上司的女儿考华师附中，已经入围了，想看我能否帮忙。我没有同学分到华师附中，实在是帮不上忙。 我们说到一些老同学的情况，她知道得真多，当她知道某个同学又调换了单位时，颇有些感慨，说：“她学习不是很好，没什么料，却有个好爸爸，她要求去哪就可以去哪。而你呢？才华横溢的，却偏偏要在中学当老师。”我也很不忿，不是因为看到比我差的人可以有好工作，而是因为我不能干自己想干的工作。 我还知道，刘同学的婚姻出现了危机，目前她住在娘家已经一个多月了，原因是原来当电工的那个男人，升任副厂长了，地位变了，思想也变了，说刘同学没有学识，不够风度，也不漂亮，而且他已经跟另一个女孩子好上了。 我劝刘同学：“既然这样了，还不如趁早离婚，有什么舍不得的？三条腿的懒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刘同学说：“很多人都这样说。” “你是想拖着他，跟他耗着，不让他那么得意？”我问。 刘同学说：“你分析得很对，毕竟是学中文的。” 当她知道我的个人大事还没有一撇时，劝我不要急，千万不要因为自己年龄大了而凑合，会害了自己的。“现在的男孩很难摸透，谈恋爱时对你很好很好，一结婚就变了。” 我说：“这不就是男人一结婚，就从奴隶到将军嘛。” “对对对，你说得很对。”她说。 很遗憾我未能帮上她的忙。 明天是表弟的生日，今晚我把生日礼物——一包凉果和一块巧克力给了他，他居然不会说声谢谢，而我给小弟的那块巧克力，小弟还会说给我一半，与我分而吃之，但表弟不会，心安理得地将巧克力吃掉了，糖纸还丢在凳子上，让我来收拾，简直是…… 1988年7月24日 梁同学说我没去当保密员太可惜了，原因是无论她怎样套我的话，我都不会对她透露我的个人问题，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可以和她说。 7月26日 想不到金同学来了，她还是那个样，很青春，能说会道（比大学那时更能说了），而且说话很大声，都是当老师练就的大嗓门。她和我谈起他们学校的事，谈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理想，没什么事业心，混日子，觉得无聊，所以假期去学函授，否则不知道怎样打发时间。她还告诉我，她也没有特殊意义的男朋友，我不太相信，还劝我有人介绍就去见见，反正只是交个朋友而已，还说要帮我的忙，我让她先搞掂自己的事再说。 蔡同学来信了，说在生日前夜，收到我的生日卡片——“没有比这更令我高兴的事了！”“由于工作的关系，认识了不少新朋友，但真正知心的又有多少？生活，早已教会了我分辨真假朋友，而真正的朋友（比如你）疏则疏，却永远不会忘记！”又说：“我们都已成年，必须为各自的生活奔波，平时难见一面并非怪事，只要在关键时刻，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就是最大的安慰。因此，对于我来说，你的生日卡的价值远不止于它本身的价钱！”当然，在收到我的生日卡时，她会想到我，但我并不祈求她永远记住我。 信中说她最近经常出差，回到家感觉只是累，一躺下，什么也想干，甚至连自己的衣服也不愿意洗，“有时候，真不明白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有时候，甚至麻木如石像，冷冰冰的，毫无感觉。” 信中有段话让我感动：“你近来好吗？真希望有机会能与你谈谈。假如你西行前能收到此信，它将把我最诚挚的祝福带给你：祝你无论在游玩途中，还是在生活的旅途中，都永远顺利！谢谢你的卡片！”虽然，我的命，注定我不可能永远顺利（也不祈求太顺利生活中要有点波折，才活得有意思），但我要谢谢她的诚挚祝福。 我要活得轻松些，不要像有的人那样活得如此沉重。 1988年8月17日 我没想到，10中的魏老师（已是科长了）和李永洁会来看我。和我谈了一些10中的人和事，虽然我并不太感兴趣，只对给我留下好印象、对我好的人感兴趣。陈碧航准备到合资企业去当秘书，也许已经成为一个秘书了，反正现在见不到人影。 因为她们的到来，我很有些感动，由此我感到，人走茶未凉。这点我自己就做得很不够。把我当女儿看待的吴老师这段时间遇到很多不顺心的事。我却至今没去看望他；陈丽老师当初对我也很不错，是个很有人情味的老师，我也只限于给她写写信……应该去看望的人有几个，可我就是懒得出门，一定要找时间还清这些人情债。 1988年9月24日 奥运会，体操，娄云终于拿到一块金牌，让人高兴。 看精彩的电视《阿拉曼之战》，梁同学来了，和我一块看，看完后她才对着我发泄：“好闷呀！” 我说：“当然，不闷，你是不会来找我的。” 然后扯了一大堆他们学校的事，其中不少她已说过很多次。 半夜11点了，她说要回去了。 我说：你快回家吧，有人在你家门口等着你。 她说：我的影子在等着我 我激她：还有一个人陪着你的影子。 她转移目标：你那位呢？ 我顺手一指：诺，在门口，你在，他不敢进来。 她终于出了我家的门。有一句话我绝对没说错，即是她感到郁闷时才会第一时间来找我，她若是有了什么高兴的事，绝对不会第一时间和我分享。 10月15日 收到少颜的信，她和区先生已经登记了，决定先住在东山这边，目前正在粉刷墙壁。她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原来要成一个家这么难，下辈子不做人了。还说她不想要孩子，而区生却很喜欢孩子。 如果可能的话，明天要去买点礼物送给他们。 1988年11月4日 像闪电一样，改完了400多张基础卷，发火、头晕、眼发涩，无说话的欲望。这两天还要发火，因为还有两个班的作文要改出来。 晚上改了几篇作文，不想改了，去穗如家，看她回来没。 一敲门，开门的正是她！她一下子就拥抱了我，我也伸出双手拥抱了她。好家伙，在法国待了一年，外国的礼节都学到了。这家伙胖了许多，严格地说，有一种富态，像个贵妇，看来她的生活非常潇洒自在。在她眼里，我瘦了，而且没有以前那么白皙，看来我是老了。 她有很多相片，今天我看到的仅是其中的一半，大概有三、四百张，我看也看不过来。那些外国风光、外国雕塑，还有那些颇具艺术特色的树木，一切都让我眼红了。有个直观的感触，法国到处都是绿茵茵的草地。草地上开满了各色小花，这些自然景观不加人工雕琢，人们从不会去糟蹋它。这草地放在中国就绝对行不通，会被人践踏的。 穗如家人太多了，她那个小外甥经常来打扰我们聊天，只好告辞，她送我一瓶地道的法国香水。她和小毛打算明年结婚。 1988年11月8日 今天收到少颜的来信，我们已经许久未通信了。他们的新房快搞好了，只剩下“手尾”，从始至终都是他们两个人亲自干的。 少颜说：“谁叫我嫁一个倔强的人？他说自己能干的就不想麻烦别人，只有跟他一起辛苦了。”紧接着她又说：“你将来一定要嫁一个不会让你辛劳的男孩子呀！”她又告诉我，她78中的女友也登记了，“希望不久的将来能听到你登记结婚的消息”。 她的朋友们一个个都快结婚了，我的女友们也相继成为别人的妻子，如果她们要等我这个消息，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我找不到一个值得我去爱的男孩子，一位好男孩都被她们抢光了，剩下的都是……让人心灰意冷，再说在人间，我到哪里去找一个不会让我辛劳的男孩子？梦中可以有吧。 晚上，江某来坐了10来分钟，现在他教高二文科班，还说学校不让他搞少先队工作了，他又特别喜欢少先队工作。我早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中国的事情很怪，你越想干的事越不让你干，却让你干不想干的事。比如我想教高中，校长偏就不让我教。下回，我要改变策略，在校长面前说我喜欢教初中，讨厌教高中，看能否达到我的目的。 江某说我老是有很多怨气，那当然，天天干我不愿意干的工作，能没有怨气吗？他说他们学校有两个青年教师辞职了，这又让我动了心，因为我越来越深刻地感受到当教师没前途，没希望，可我就是找不到改行的机会。谁有空来管我呢？再说父母也不希望我丢掉铁饭碗，我永远只能自己管自己，不，还要管家人的事。 1988年11月15日 少颜的婚期定在下月25日，即圣诞节那天。好家伙，真会找时间，休完婚假，再上几天班，就可以放寒假了。少颜说她衣服还没买，嫌贵，都这种时候了，一生就一次，再贵也得买呀！世上又少了一个姑娘，多了一个妻子。 洁明来信了，学校对她的自动离职已经松口了，她已从亚太经济时报出来，准备另找一份安定些的工作。她在报社干了半年，收入还不错，只是觉得不保险，不稳定。一旦学校放了她，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找份好工作了，她即将达到自己的目的，快要成功了。 1988年12月5日 中午收到陈丽老师的来信和一张贺年卡，真让我高兴，每年此时，我都能收到许多祝福，但今年的第一声祝福，却来自我昔日的同事。她这么忙，仍能想到我，真让我感动不已。 她叙述了她的种种忙碌，我想不到她居然会忙成这样！什么事都是她一个人干，里里外外一把手，还得兼顾各方面，要是换了我，恐怕早就累趴下了。 她在信中问到我我有没有合意的男朋友，对这个问题，我这样回答：要找到一个合意的男朋友，这是难乎其难。对这点，我是深有体会了。见过两三个（还不包括那些别人介绍了我却没去见的人），相继告吹。我没挑他们的钱财（我历来认为钱多就多用，钱少就少用），也没挑他们的外貌，挑的是才华和性格。不知怎么搞的，现在的男孩子都这么不尽人意，大有阴盛阳衰之感，也许我太挑剔了。不过我也无所谓，对这事看得很淡。想来女性恐怕只有当姑娘时才最轻松自在，一旦换了角色，等待你的就是无尽的操劳。所以我现在觉得很自在没人来限制我的自由。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回信的最后，我对她说：陈老师，你是你们家的顶梁柱。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同时给她寄去一张立体卡片。 一吃完午饭，我为20多张明信片、贺卡写贺词，写回信。总算完成了，一等明天将这些祝福投向邮筒，我今年的最后使命就算完成了。年年这个时候最忙。今年买了各种各样的卡片，也花去了20多元。 （3801） |
|
【情天】7. 男一结婚，就从奴隶到将军 1988年6月30日 不知哪根筋跳起，晚上刘nan芳来找我。我就料到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果然，是她上司的女儿考华师附中，已经入围了，想看我能否帮忙。我没有同学分到华师附中，实在是帮不上忙。 我们说到一些老同学的情况，她知道得真多，当她知道某个同学又调换了单位时，颇有些感慨，说：“她学习不是很好，没什么料，却有个好爸爸，她要求去哪就可以去哪。而你呢？才华横溢的，却偏偏要在中学当老师。”我也很不忿，不是因为看到比我差的人可以有好工作，而是因为我不能干自己想干的工作。 我还知道，刘同学的婚姻出现了危机，目前她住在娘家已经一个多月了，原因是原来当电工的那个男人，升任副厂长了，地位变了，思想也变了，说刘同学没有学识，不够风度，也不漂亮，而且他已经跟另一个女孩子好上了。 我劝刘同学：“既然这样了，还不如趁早离婚，有什么舍不得的？三条腿的懒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刘同学说：“很多人都这样说。” “你是想拖着他，跟他耗着，不让他那么得意？”我问。 刘同学说：“你分析得很对，毕竟是学中文的。” 当她知道我的个人大事还没有一撇时，劝我不要急，千万不要因为自己年龄大了而凑合，会害了自己的。“现在的男孩很难摸透，谈恋爱时对你很好很好，一结婚就变了。” 我说：“这不就是男人一结婚，就从奴隶到将军嘛。” “对对对，你说得很对。”她说。 很遗憾我未能帮上她的忙。 明天是表弟的生日，今晚我把生日礼物——一包凉果和一块巧克力给了他，他居然不会说声谢谢，而我给小弟的那块巧克力，小弟还会说给我一半，与我分而吃之，但表弟不会，心安理得地将巧克力吃掉了，糖纸还丢在凳子上，让我来收拾，简直是…… 1988年7月24日 梁同学说我没去当保密员太可惜了，原因是无论她怎样套我的话，我都不会对她透露我的个人问题，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可以和她说。 7月26日 想不到金同学来了，她还是那个样，很青春，能说会道（比大学那时更能说了），而且说话很大声，都是当老师练就的大嗓门。她和我谈起他们学校的事，谈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理想，没什么事业心，混日子，觉得无聊，所以假期去学函授，否则不知道怎样打发时间。她还告诉我，她也没有特殊意义的男朋友，我不太相信，还劝我有人介绍就去见见，反正只是交个朋友而已，还说要帮我的忙，我让她先搞掂自己的事再说。 蔡同学来信了，说在生日前夜，收到我的生日卡片——“没有比这更令我高兴的事了！”“由于工作的关系，认识了不少新朋友，但真正知心的又有多少？生活，早已教会了我分辨真假朋友，而真正的朋友（比如你）疏则疏，却永远不会忘记！”又说：“我们都已成年，必须为各自的生活奔波，平时难见一面并非怪事，只要在关键时刻，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就是最大的安慰。因此，对于我来说，你的生日卡的价值远不止于它本身的价钱！”当然，在收到我的生日卡时，她会想到我，但我并不祈求她永远记住我。 信中说她最近经常出差，回到家感觉只是累，一躺下，什么也想干，甚至连自己的衣服也不愿意洗，“有时候，真不明白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有时候，甚至麻木如石像，冷冰冰的，毫无感觉。” 信中有段话让我感动：“你近来好吗？真希望有机会能与你谈谈。假如你西行前能收到此信，它将把我最诚挚的祝福带给你：祝你无论在游玩途中，还是在生活的旅途中，都永远顺利！谢谢你的卡片！”虽然，我的命，注定我不可能永远顺利（也不祈求太顺利生活中要有点波折，才活得有意思），但我要谢谢她的诚挚祝福。 我要活得轻松些，不要像有的人那样活得如此沉重。 1988年8月17日 我没想到，10中的魏老师（已是科长了）和李永洁会来看我。和我谈了一些10中的人和事，虽然我并不太感兴趣，只对给我留下好印象、对我好的人感兴趣。陈碧航准备到合资企业去当秘书，也许已经成为一个秘书了，反正现在见不到人影。 因为她们的到来，我很有些感动，由此我感到，人走茶未凉。这点我自己就做得很不够。把我当女儿看待的吴老师这段时间遇到很多不顺心的事。我却至今没去看望他；陈丽老师当初对我也很不错，是个很有人情味的老师，我也只限于给她写写信……应该去看望的人有几个，可我就是懒得出门，一定要找时间还清这些人情债。 1988年9月24日 奥运会，体操，娄云终于拿到一块金牌，让人高兴。 看精彩的电视《阿拉曼之战》，梁同学来了，和我一块看，看完后她才对着我发泄：“好闷呀！” 我说：“当然，不闷，你是不会来找我的。” 然后扯了一大堆他们学校的事，其中不少她已说过很多次。 半夜11点了，她说要回去了。 我说：你快回家吧，有人在你家门口等着你。 她说：我的影子在等着我 我激她：还有一个人陪着你的影子。 她转移目标：你那位呢？ 我顺手一指：诺，在门口，你在，他不敢进来。 她终于出了我家的门。有一句话我绝对没说错，即是她感到郁闷时才会第一时间来找我，她若是有了什么高兴的事，绝对不会第一时间和我分享。 10月15日 收到少颜的信，她和区先生已经登记了，决定先住在东山这边，目前正在粉刷墙壁。她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原来要成一个家这么难，下辈子不做人了。还说她不想要孩子，而区生却很喜欢孩子。 如果可能的话，明天要去买点礼物送给他们。 1988年11月4日 像闪电一样，改完了400多张基础卷，发火、头晕、眼发涩，无说话的欲望。这两天还要发火，因为还有两个班的作文要改出来。 晚上改了几篇作文，不想改了，去穗如家，看她回来没。 一敲门，开门的正是她！她一下子就拥抱了我，我也伸出双手拥抱了她。好家伙，在法国待了一年，外国的礼节都学到了。这家伙胖了许多，严格地说，有一种富态，像个贵妇，看来她的生活非常潇洒自在。在她眼里，我瘦了，而且没有以前那么白皙，看来我是老了。 她有很多相片，今天我看到的仅是其中的一半，大概有三、四百张，我看也看不过来。那些外国风光、外国雕塑，还有那些颇具艺术特色的树木，一切都让我眼红了。有个直观的感触，法国到处都是绿茵茵的草地。草地上开满了各色小花，这些自然景观不加人工雕琢，人们从不会去糟蹋它。这草地放在中国就绝对行不通，会被人践踏的。 穗如家人太多了，她那个小外甥经常来打扰我们聊天，只好告辞，她送我一瓶地道的法国香水。她和小毛打算明年结婚。 1988年11月8日 今天收到少颜的来信，我们已经许久未通信了。他们的新房快搞好了，只剩下“手尾”，从始至终都是他们两个人亲自干的。 少颜说：“谁叫我嫁一个倔强的人？他说自己能干的就不想麻烦别人，只有跟他一起辛苦了。”紧接着她又说：“你将来一定要嫁一个不会让你辛劳的男孩子呀！”她又告诉我，她78中的女友也登记了，“希望不久的将来能听到你登记结婚的消息”。 她的朋友们一个个都快结婚了，我的女友们也相继成为别人的妻子，如果她们要等我这个消息，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我找不到一个值得我去爱的男孩子，一位好男孩都被她们抢光了，剩下的都是……让人心灰意冷，再说在人间，我到哪里去找一个不会让我辛劳的男孩子？梦中可以有吧。 晚上，江某来坐了10来分钟，现在他教高二文科班，还说学校不让他搞少先队工作了，他又特别喜欢少先队工作。我早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中国的事情很怪，你越想干的事越不让你干，却让你干不想干的事。比如我想教高中，校长偏就不让我教。下回，我要改变策略，在校长面前说我喜欢教初中，讨厌教高中，看能否达到我的目的。 江某说我老是有很多怨气，那当然，天天干我不愿意干的工作，能没有怨气吗？他说他们学校有两个青年教师辞职了，这又让我动了心，因为我越来越深刻地感受到当教师没前途，没希望，可我就是找不到改行的机会。谁有空来管我呢？再说父母也不希望我丢掉铁饭碗，我永远只能自己管自己，不，还要管家人的事。 1988年11月15日 少颜的婚期定在下月25日，即圣诞节那天。好家伙，真会找时间，休完婚假，再上几天班，就可以放寒假了。少颜说她衣服还没买，嫌贵，都这种时候了，一生就一次，再贵也得买呀！世上又少了一个姑娘，多了一个妻子。 洁明来信了，学校对她的自动离职已经松口了，她已从亚太经济时报出来，准备另找一份安定些的工作。她在报社干了半年，收入还不错，只是觉得不保险，不稳定。一旦学校放了她，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找份好工作了，她即将达到自己的目的，快要成功了。 1988年12月5日 中午收到陈丽老师的来信和一张贺年卡，真让我高兴，每年此时，我都能收到许多祝福，但今年的第一声祝福，却来自我昔日的同事。她这么忙，仍能想到我，真让我感动不已。 她叙述了她的种种忙碌，我想不到她居然会忙成这样！什么事都是她一个人干，里里外外一把手，还得兼顾各方面，要是换了我，恐怕早就累趴下了。 她在信中问到我我有没有合意的男朋友，对这个问题，我这样回答：要找到一个合意的男朋友，这是难乎其难。对这点，我是深有体会了。见过两三个（还不包括那些别人介绍了我却没去见的人），相继告吹。我没挑他们的钱财（我历来认为钱多就多用，钱少就少用），也没挑他们的外貌，挑的是才华和性格。不知怎么搞的，现在的男孩子都这么不尽人意，大有阴盛阳衰之感，也许我太挑剔了。不过我也无所谓，对这事看得很淡。想来女性恐怕只有当姑娘时才最轻松自在，一旦换了角色，等待你的就是无尽的操劳。所以我现在觉得很自在没人来限制我的自由。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回信的最后，我对她说：陈老师，你是你们家的顶梁柱。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同时给她寄去一张立体卡片。 一吃完午饭，我为20多张明信片、贺卡写贺词，写回信。总算完成了，一等明天将这些祝福投向邮筒，我今年的最后使命就算完成了。年年这个时候最忙。今年买了各种各样的卡片，也花去了20多元。 （3801） |
|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 感情生活 最新文章 |
| 35岁女人无处安放的情绪 |
| 我总觉得男人蠢，我是不会和他结婚的 |
| 婚姻感情好不好，看看就知晓 |
| 人不求人一般大，此生立志要做一个半点“眼 |
| 有一种情谊是我只想成为你最信任的朋友 |
| 内心煎熬，需要倾诉 |
| 男友很看中我的工作，非得有编制才行，大龄 |
| 姐妹们帮我看看，42岁，离婚2年，财务半自由 |
| 用心做两个月饭。。。。。。。。。 |
| 八年抗战般的相亲经历之后，三部曲的第三部 |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