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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芝山绣溪[第5页] |
| 作者:xh563211112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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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一个半劳力，养活五口，实在困难。万不得已，决定返回老家安徽无为。于１９５７年５月３１日动身，在亲朋戚友相送下，大家在威远歇一夜，饱食两餐，晚看昭君出塞。翌晨分别，劳燕东西，乘汽车到自贡市。自贡市是我国西南盐都，处处井架林立，遍地火井水井。我带四个小孩，无法领略欣尝。当天即购票到内江。 下内昆路车，下午五时许搭成渝路快车，翌日凌晨到达成都。 成都是我国西南重镇，控制云贵、康藏的军事中心。交通方便，夏季小轮都可到达。铁路有成渝、成昆、内昆、宝成等线；公路密如蛛网，四通八达。商业繁盛，贷物山积，物产丰富，人烟稠密。夏无酷暑、冬少严寒，气候温和、四季怡人。热带植物多能生长，故有四季不绝之花、八节常青之草的美誉。成都又称锦城，历来以产蜀锦闻名于世。又叫芙蓉城，因到秋季木芙蓉花到处皆是，绕城竟放。 午后改乘宝成路车到广元，成都到江油一段铁道平坦，属于川西平原。四川旧称天府之国，就是因为有这块宝地。秦孝文王派李冰作成都太守。李冰父子在灌县凿离堆分流，把泯江水分为外江内江，外江仍入泯江，内江分为四十八条小河，灌溉农田，使千里川西平原，变为肥沃丰产之地。 从江油到宝鸡是翻越秦岭山脉，真是山连山、谷连谷，没有平地。火车在山中爬行，穿隧道、又过桥梁，刚过桥梁，又入隧道。进洞漆黑如夜，出洞晴空万里。火车象一条长龙在山谷、桥梁、隧道、涵洞上慢慢爬行。到了广元，原说广元有段铁路被山洪冲毁，联远票只卖到广元。殊料到广元时路已修好，萍得下车重购车票，取下行李再过磅上车。广元只停三分钟，嘱孩子在车厢门口等候。待办好一切手续后，却不见了七岁的小春。原来他跟我跑去车站，由于时间紧迫，马上就要开车，急煞人矣！车站广播叫。正慌促间，见小春远远走来，才松口气。 |
| 在广元上车，到凤县更换电车头，因此段铁路是翻越秦岭最高之地，火车头已无法控制。车在山中爬行，从车窗外望山下，还有一条铁路。原来此段铁路，工程人员煞费苦心，把铁道修成蜿蜒弯曲的８字形，才翻过了高高的秦岭。下了秦岭山脉，便到宝鸡。宝鸡古称陈仓。刘邦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出其不意，消灭了三秦王。蜀汉诸葛亮六出祁山与曹魏争持，也在此一带。宝鸡在关中八百里平原的西部，关中平原南横秦岭，北带黄河，西有金城，东固崤渑，所谓金城汤池，沃野千里，古有雄关百二之誉。所以西周、秦、汉、隋、唐……都以此作为根据，建立封建王朝。计西周都镐城，秦都咸阳，汉、隋、唐都长安，前后延续达千余年。帝王建都之地，是全国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的中心，人文荟萃之地，所以关中一带名胜古迹，不胜枚举。最著名的有皇帝陵、兵马俑、五陵、华清池、大小雁塔、曲江碑林……等。我们在宝鸡下车，换乘陇海路车到西安。又换乘陇海路东段车经洛阳到郑州下车。郑州是我国陇海线和京广线交会中心，车站雄伟壮观，人烟稠密、商业繁盛，南来北往，拥挤不堪。后乘车经开封、徐州换江南线到蚌埠。在水家湖又换淮南线到巢县，等候托运行李，休息一日。坐船到黄雒河换船，下午四时许到达我一别二十年的可爱故乡——无为。前后行程数千里，时达十日。到处转车换船，带着四个小孩，大的才十三岁。沿途担惊受怕，还捧着个脸盆水瓶，累烦死人。此次路费是弟弟省吃俭用、想方设法为我筹措，救我五口之命。深恩大德，没齿难忘，图报无日，何以为人。 |
| 我是一个十数年从事教育工作的教师，四三年底经人介绍与四川人杨灿辉结婚。一九四四年在四川彭水郁山镇中心校教书。四五年杨调重庆川东盐务管理局重庆盐务分局工作，重庆住房紧张，请求改调沙坪坝管理所。我在重庆小龙坎中心校任教。四九年六月携子女返四川威远镇西区十一保国民学校任教学工作，直至五一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杨因历史问题逮捕，我受株连成了“反革命家属”。从此我和孩子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本人工作掉了，全家五口被“扫地出门”沦为“叫化”，政治上受歧视，精神上受摧残，生活上受折磨，如堕万丈深渊！?我本人一生清白，多年从事教育工作，茹苦含辛，培养祖国花朵，问心无愧，而平白受到极其严酷的株连，九死一生！?这是时代的悲剧？历史的悲剧！！惨哉！ |
|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受到党对知识分子落实政策的极大鼓舞，我精神振奋，意气风发，感到知识分子的春天终于来到了！几年来全国冤、假、错案得到平反，政策规定，凡受株连的家属、子、女可以向原单位要求落实政策、恢复工作。为此我曾多次向威远县文教局要求落实政策，保护妇女工作权利，均未得到答复。不得已於１９８６年１０月２日，不顾年老体弱，由安徽万里迢迢去四川威远向威远县文教局要求落实政策，威远县文教局也曾允为立案办理，但迄今时逾两年，仍渺如黄鹤，难道这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
| 回到家中，父母在日寇铁蹄蹂躏下早已丧生。投亲不着，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人事全非，一切陌生。好不容易才借到半间破屋、一张烂床，安下身来。吃饭又成问题，只好出卖劳力，养活五口。我三十多年无工作，无经济来源，无住处，无饭吃，过着非人生活。受尽万苦千辛，饱尝人世辛酸冷寒，才把子女拉扯大，抚养成人，在各自岗位上，为国效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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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插上一段。 2019年10月中旬，弟弟拖着病体，赴四川查询父亲杨灿辉案件，经过如下： 10月13日，上午8点30去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经过安检后进入大厅。工作人员问询后，说，须去“立案，申诉，国赔”x号窗口。一位中年男法官略微翻看了一下为杨灿辉申诉的材料后，说，“你的这份申诉中缺少一份杨灿辉1951年被抓后的判决书。当时是由威远县法院判的，应该到威远县法院去办一份杨灿辉当年的判决书文件才行。” 跟即当日赶赴内江，又去威远，下午到了威远法院。在威远法院，一女工作人员问后，态度十分恶劣，拒不给办！说要证明、介绍信。证明你为什么姓杨？怎么姓杨？有身份证也没用。你与杨灿辉的材料是什么关系？还要有证明，证明你与杨灿辉的父子关系……。 还说，你老汉已死卅年了，现在还要申诉有什么用。86年我们已给他复查作了“维持原判”的结论……。现在又来找50年代的判决书，当时是法院公安联合办案，材料在公安局。上次还是赵院长亲自找到的……你现在又没有证明、介绍信，我们不可能给你去找当初的判决书，除非上级来人再查此案……我说去找院长说说，他们不答应。找了几个办公室，也未找到院长。后接待处一人悄悄说：“你这里不行，可以到威远县公安局档案室去查一下，看能否找到。” 后即去威远县公安局，好不容易找到局档案室一潘姓女工作人员，我耐心地跟她讲了情况。她说，“这么多年，已有好多人，好多事都已平反了，纠正了，你父亲问题怎么还未解决？”“按规定，应有单位介绍信才可以查这类档案。你这么远来，我给你查找一下吧！”翻了好久好久，才从电脑中查到杨灿（灿字大写，差点又漏过去了）辉1952年2月4日档案。她叫等候，去档案室找到这份近七十年的早期档案。我看到里面有杨灿辉早期，约在威远49年12月解放，杨50年2月6日所写的自新交待材料等及威远法院1952年1月7日的判决书，还有些其他材料，及1986年的申请立案复查杨写的材料。因为只是个档案夹，没有看到杨灿辉50年上交给政府的各证件聘书及黄埔十期同学录及1945年复员转业在中央训练团教育人员训练班毕业的同学录，等…… 因为时间已近5点快下班，我只能恳请她帮忙复印了杨灿辉1952年X月x日的刑事判决书一份，并加快脚步到威远县公安局指挥中心办公室加盖了威远县公安局公章，才放心地出来，松了一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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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后便打的去内江（130元），然后坐动车连晚赶到成都。第二天上午8点30又去成都高级人民法院原窗口。一女同志接待，翻了材料后找到一张内江中级人民法院1987X月X日的杨灿辉申诉的回复函，说：“我们正在复查你的案件，请你耐心等待……”她说：这一复函是内江中院的，中院已答应给杨灿辉复查，这已查了近卅年，他们肯定有结果的，你应该先去中院取得结果……不然，我们是无法接案的……没法，随后又赶赴内江中院。到中院后，拿出材料，接待人员看后，向一女主任汇报。我说出87年中院回复函，并说高院要你们的杨的立案复查结果。他们叫我到中院档案室查档。在档案室查后回复：1987年杨案内江中院根本未立案复查。如果立案，肯定要入档。档案里根本没有，那份回复给杨灿辉的函件，根本就是胡弄骗人的…… 又去申诉接待处，女主任回复，，……我们也无办法……除非有上级或其他部门来人复查此案，我们会全力协助调查、查档、查资料、协助办案的…… 高院：回复：必须有中院的立案复查结果后，高院才可…… 中院：上级有文件，，…… 只交了一份杨灿辉复查申诉材料，请求中院商定后立案，立与不立，如有结果，通知杨某。 一点小花絮：当年杨灿辉跌跌撞撞与王前英千里迢迢赶赴四川要求平反，来到威远法院。 杨灿辉：我是黄埔军校十期生，1937年9月18日即上前线，在河北、山西一带与日寇血拼。 办事人员：黄埔军校？是个什么组织？ 杨灿辉：徐向前，是黄埔军校毕业的。 办事人员：徐向前是个什么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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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12月威远解放，杨灿辉50年2月上交所有的聘书、毕业证书、黄埔十期同学通讯录、照片、中央军校教育人员毕业班同学通讯录、毕业照等。50年6月又上交了其他一些及书写的个人材料……50年7月23日（51年7月23？）“镇反”运动开始。51年12月26日被逮捕。问讯一次。52年1月4日判刑，2月7日入威远县公安局档案。 51年12月26日——52年1月4日共10天，问一次，判“历史反革命”刑八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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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杂诗 李某某诗文无存，只记一两句，记如下 对联 大桥留艳迹怅望凤凰难于飞，流水阻痴情恨官舟不我渡 溜沙坡： 志士惜日短，愁人怅更长。徘徊溜沙坡，哽咽欲断肠。 当时我在官舟教书，李某某送我上学，即景抒情，我立回赠 官舟就馆 应聘就馆在官舟，某某送我古渡头。凤凰山高万千尺，溜沙坡长滑如油。 桥上喁喁似欢乐，桥下潺潺水助愁。无偿官舟偏不渡，空教忧怨万古留。 官舟山环水绕，风景优美，土地肥沃，人民勤劳，丰衣足食，人人欢乐。学校在翠绿众中，春天桃李吐蕊，杨柳含烟，官河波光粼粼，渔船点点，凤凰景象万千，云蒸霞蔚，还有开遍血红杜鹃的山峦，绵延的丘陵，松柏挺立，铺锦叠翠。生活在这美的环境中，犹如神仙。自从李某某闯进我的生活，由于他的迷恋，使我平静生活的湖面，泛起涟漪，荡起波澜，搅乱胸怀，翻腾脑海。因某轩欲留我在秀山，千方百计阻止我随他远去，事情未成，从此消沉，一蹶不振，四十八年未尚一日忘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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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某峰与王前英唱和诗词16首 略去 某国友父母六十诞辰，遍征诗文，以资纪念。再三恳我为其书写，哪怕一个字，亦表友谊一场。感其真情，不计拙作，为书“祝寿”四句，以图塞责。后去龙潭小住其家，伊要我为其诗词歌赋编号装订，八九百篇中，只“祝寿”一首出自女性之手。伊视如珍宝，要我编在首页，以光诗册，实则狗屁不通，惟爱屋及乌耳。 一九四一年九月萍记 祝寿 湘萍 41年于秀山 梅花开放小阳天，蜀旅未曾赴华诞。庆洽椿萱足健羡，几人子孝又孙贤。 遥念 青山隐隐夕阳斜，遥望云际是我家。独处异乡为异客，柔肠寸断在天涯。 长军行（1938.5.28）：悲莫悲兮五月天，从此奔波受牵连。大别山中遇盗匪，沅江险滩夜不眠。莘莘学子叹无路，校长临危不敢前。千辛万苦到蜀国，酬以相思恨绵绵。 求食挨打 焦土抗战年复年，日寇侵华炮连天。逃亡流浪知何去，临危抉择到川黔。 洞庭晶莹千顷碧，矮寨茏葱数百旋。英山求食遭毒打，新堤丰诞盛空前。 英山购食遭打，湖北新堤贤主杀鸡款待，世间难找。特记之，铭感其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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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垦 为辉作 从今呼唤远不闻，翻山越岭梦魂惊。自是心随飞鸟去，伴君朝夕免孤零。 端阳 四十八年前端阳，痛断肝肠病在床。谁是知心能共语，那个管你短和长。 两载浓情恩义断，伤心对影诉衷肠。病入膏肓偏不死，恨不一命见阎王。 江城子 生离死别两断肠 生离死别两断肠。绵绵恨。怎能忘。天上人间，向谁诉凄凉。欲往泉台又伫足，熟思量，复彷徨。 苦思冥想入梦乡。恍惚间。来探望。记否当年，抗日筑机场。良缘稍纵如云散，欲再见，路茫茫。 踏莎行 死别 山环水绕，绿荫深处。一双情侣喁喁诉。前途已被山川阻，茫茫水天无去路。 这场孽债，怎生偿付。临行踉跄来告别。彼此辛酸泪如注，深心为何不倾吐？ 化子规 夜来怕听子规声，苦海沉浮剩一身。一别无缘再相见，可怜双双断肠人。 四川有子规鸟，某峰要夜夜呼唤到天明，使我不安。确实半个世纪心都不宁，究竟是他在喊我，还是我在念他！？ 无情 解铃还需系铃人，生死已隔路几程。无微不至千般爱，凄凉万种没处陈。 自行曲解音书断，忘恩负义抛前情。言行两乖应吐弃，归根结底孰不仁。 某峰要我言顾行，行顾言，否则将为志士所唾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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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逃灿辉魔掌 生不逢辰遇战争，几经沧桑命尚存。严慈命丧铁蹄下，蜀国山城儿栖身。 乌烟瘴气无天日，大地一片虎狼声。任你神通七二变，终未逃脱如来神。 逃出李、曾狼群，终入杨君虎口，粉身碎骨，凄惨一生，死难瞑目，谁为我辩冤？？ 小孤山 苍翠欲滴小孤山，巍然屹立大江边。自古兵家必争地，面对马当江防关。 俯瞰滚滚东逝水，仰瞻小姑白云间。流光频催兴未足，余生焉能复登攀。 一九八六年五月，各县植保会议在宿松召开，会后率游（杨注：母亲顶姐姐的名额）小孤山及彭泽境内龙宫洞。奇妙的地下世界，穹窿奇石耸悬，石笋钟乳石千姿百态，悠悠凉风，舒适宜人。 龙宫洞 目不暇接乐未央，龙宫洞中趣味长。清风徐来消暑气，晴空万里雨声响。 千姿百态钟乳石，婷婷玉立镇海桩。水晶宫滨小河畔，尽头重沐旭日光。 小姑 娇花岂能百日芳，人生青春不久长。落花带得春归去，蜂蝶枝头神黯伤。 小姑妆罢空怅望，伊人远在天一方。泪尽继血肠寸断，安得鹊桥会彭郎。 |
| 抄录到此，我被妈妈率性地述事述情、大量的诗词歌赋绕进去了，她随手写来，我没法收窠，边看边摘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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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诀 抗战时期，陪都李生，性温和，貌俊美，孤僻不从友游宴，喜读，毕业四川大学，文章锦绣，诗词珠玑，才华横溢，风流潇洒。40年任职彭水县，未几，抗战需要，领队建筑秀山机场。总部驻秀山麻土俞宅。适教育部战区干小学，教师王湘萍亦寓于兹，颇识琴书，萍水邂逅，时深日久，遂成莫逆。李除公事外尽陪湘萍读书论文，吟诗作对，弹琴歌唱，其乐无穷。因其已婚，离婚尚需时日，忍痛决绝，痛断肝肠，号陶永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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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儿 77年于江苏响水 小住匆匆未暖席，从今可望不可即。已去天府数千里，又教傍海门另立。 呕心沥血抚养大，定省晨昏难为力。唯望明哲保玉体，勤奋工作多学习。 鹧鸪天 奇花异卉小圃栽，万紫千红之中筛。雨骤风狂无情甚，点缀春光费安排。 且欢乐，莫徘徊。春艳更待春再来。虽说隔年休懊恼，俨然不失名花开。 哭 文 凭 十载寒窗为文凭，因受株连遭火焚。痛苦蜷曲化灰烬，留待明人作论评。 自谓挣得铁饭碗，打破何有半分文。天老地荒有时尽，此恨绵绵万古存。 心潮难平 天道无常,人事沧桑。成败得失,定决穹苍。恩仇敌友,刻意难忘。彼良友兮,前途无量。彼惠明兮,后事怆凉。天地见证,不依秉公。热情似火,意气如风。岁月如蓬,人生如梦。青山依旧,绿水新涨。往事如烟,来日方长。相见无日,心潮难平。洒泪分歧,握手作别。是怨还悲,难为辨分?几行祝愿,难表我衷。 才学丰富，品行谨饬，事虽未成，心中牢牢藏有一位品学兼优的良友，时时牵肠挂肚。苍天有情，再促一见，诉完未尽之言。（杨推测：此系四川三台东北大学的柏培立，后居美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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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注：惟全是与妈妈一道考入省立庐州师范的，与柏培立系同一人？ 哭 希 文 忆汝十六气峥嵘，投笔从戎辞母行。杀敌未成违壮志，读书不遂负生平。 失言自知咎应得，却毒无方腹疾婴。痛尔壮年竞早逝，使我垂老泪盈盈。 （杨注：这位希文是谁？每读此诗，泪淋，没听母亲提起“希文”过。他是饶师成吗？？但饶君青年时即被日本人打死在山西长治。是卢绍轩吗？他到是壮年去世的：1948年4月5日即农历二月二十六，与24岁的爱人王坤民等在突围中被敌人杀害。然而，他不是希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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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思：独对孤灯细回思，为何毁已不自知？愧无雅兴赏桃李，尽把痴情付柳枝。往事回首无声泪，钝刀有情割肉丝。耳畔笑语犹如昨，友朋竟夜赋新诗。 推刘下水：愁眉泪眼不忍看，连日纷争总有原。中宵不寐扶病起，欲问究竟一字难。已入愁城如浩瀚，惊涛骇浪难平安。君情忠贞知何了？满腔热血心胆寒。 杨注:以上二首摘自别处 听妈妈说，李？与刘某打架，将刘推到水里，差点淹死了。 龙潭 凄风苦雨泪成河，今夜君住龙潭署。人世沧桑若飘萍，杨柳轻扬随风舞。 嗟呼！何不见自古离乱别离多，一去何能再反顾？生离死别无会期，此恨绵绵怨终古。 龙潭署曾某国处 龙潭专署 寻觅 一别缘悭相见难，满腔热血心胆寒。孤灯独对情绪乱，良缘轻纵空长叹。 萍若飘飘上云端，上找云雾之重天。下觅龙宫之波澜，今却湘萍觅某峰。 查遍渝水与巴山，长相思，摧心肝。 ——是不是少了两句?于是乎，不懂装懂的我大胆加了两句 如下： 一别缘悭相见难，满腔热血心胆寒。孤灯独对情绪乱，良缘轻纵空长叹。 萍若飘飘上云端，上找云雾之重天。亦如明皇侵玉环，下觅龙宫之波澜。 今却湘萍觅某峰，搜索四处一场空。查遍渝水与巴山，长相思，摧心肝。 侵:找（土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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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铃 或许路未绝 寒风萧瑟，檐滴呜咽，冷雨凄切。辗转反侧不寐，浮想联翩，永无休歇。当初壮志凌云，倏忽俱幻灭。只赢得忧患余生，日暮途穷天已黑。 东洋强盗势猖獗。恨奸淫、掳掠如蛇蝎。为了救亡图存，甘抛洒头颅热血。吃尽辛苦，美梦，终成镜花水月。方始知，不该逃亡，或许路未绝。 雨霖龄 过大别山 羊肠小道，逶迤苕绕，狂风卷树梢，急雨乱敲，游子添愁，叹息不了，国破家亡恨难消。一步步声渐杳，一程程似鹰鹞，民族兴亡事，吾曹应挑，抗日征程万里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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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庐山 （八八.八.十四） 竟日迂回万山中，一峰让开又一峰。无底深谷云雾起，山顶犹自旭日红。 望江亭观江似练，蜿蜒曲折路如龙。最是点点华灯上，五彩缤纷碧绿丛。 杨注：我姐的儿子考上大学，游庐山以庆贺，因外公受刺激晕厥倒地捱回安徽就起不来床，外婆只好丢下外公一个人去了。父亲一人躺卧在床铺，弟弟、弟媳在集体单位上班，中、晚带饭给他吃。妈妈结下的义子献华，每天抽空过来看一看。那一天老人拉稀虚脱了……义子喊门不开，翻墙头进来……这位义子后来告诉说：“老头子拉稀，糊得一身一床铺，足足有一大脸盘……我给他换、洗……” 这位义子约85年结的。冬天，他每个星期带义父到澡堂洗一次澡，像个真正的孝子。他没有怕义父没平反而影响他，比我们兄弟姐妹做得好。 世上竟有这样的好人！而这个好人又被我的父亲母亲遇到了。这就抚慰了他们被人撵走路的病体，安慰了他们受伤的孤苦的心。让我无地自容，也羞煞某某、某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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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 奄奄一息卧病床，手忙脚乱意彷徨。四面八方求援手，到处碰着冰冷墙。 杨王两家未过问，只有儿女为奔忙。最是陈君挺身助，感谢救命恩情长。 88年11月10晚，灿辉昏迷，陈医生11日晨帮助送进县医院，到处找人，帮助解决输血问题，十余日始醒转，但仍神智不清。经翟医生多方抢救，五十日后病势稍减，始转危为安，化险为夷，九死一生，得能重回家门，真乃特大奇迹。陈医生救命大恩，缕心刻骨，没齿不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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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母亲誊抄的父亲的诗词 谁错: 人的生命只一个,年年月月放悲歌。难道这是我的错,为何如此受折磨。 临别深心未倾吐,如果曾经相爱过。人生海洋任颠波,情场何必动干戈。 感怀： 凄风苦雨起烦愁，茅屋如筛不断流。晨起闷坐无聊奈，感怀抒恨学打油。 凄凉身世等浮萍，逐浪随波任漂零。虽有山乡归不得，茅屋蜗居把身存。 妻子儿女各一方，生存生活苦奔忙。路远山遥难见面，每逢佳节倍思量。 日薄西山剩斜阳，鸡皮鹤发面苍黄。儿孙虽有儿孙福，未死之年总牵肠。 儿女四人已婚三，小子婚姻够烦难。经济困难无法想，今年不就待明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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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 凄凉踯躅异乡客，潦倒坎坷苦无边。而今儿女大，奋发把身翻。 心悬天际外，相见只梦间。前路已不远，还能住几天。 无题： 遭逢国难，背井离乡，萍水相逢有幸，只说幸福会终生。谁知地复天又倾，摧毁缘分。虽是同林鸟，大难亦离分。抛撇我 受凄清，孩儿险些丧性命，乞讨渡残春。 机缘幸未尽，神使断钗合，鬼差破镜圆，了却此生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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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诀 永诀今日意如何，谁能知我委屈多。 暮春： 万紫千红迎春开，蜂蝶翩翩去复来。良辰美景无福享，造物不仁故安排。 而今欣赏春已暮，落红阵阵泪盈腮。花开花谢东君主，韶华易逝莫徘徊。 临江仙： 春值满园正芬芳，奇花异卉竟放，紫燕掠水黄鹂唱。旖旎好风光，人间赛天上。 好景易逝不久长 ，春来春去匆忙，落红遍地心暗伤。青春留不住，白发几重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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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光： 七律??? 贺茂弟七十周岁 七秩阳春来不易，几多辛苦化甘甜。曾经沧海横流渡，亦赖家中内助贤。已到人间稀古日，风光颜色胜梅鲜。今天但祝朝朝舞，当信人生过百年。 茂1950年8月15日出生，农历庚寅年七月初二。2020年8月20日是庚子年七月初二。 2020年8月20日 浪淘沙令??? 贺茂弟七十寿 为君祝寿，遥陈醇酒，山长水远容消受。到如今、只聁体健长寿永有。??? 无书可读青春僽，苦难成就。下乡经历真长久，几时休、老暮自当长厮守。 此词押词林正韵。双调54字，前后片各4名4仄韵。 2020年8月20日 渔家傲??? 贺茂弟七十寿 ? 七十年来如一梦，缘由只为儿孙奉。困苦艰难心犹痛，谁与共，人生压力千钧重。??? 颠沛流离为世用，中年失业遭愚弄。命运前途人不懂，心不动，长生不老先人送。 ??? 2020年8月20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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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国已作古人，一封介绍信记之如下: 前英：有名花草，我极其爱也。其生也有自，其养也无由。我爱其冷明，我爱其艳丽。有王者之香，兼富贵之态。香而无刺激之味，媚而乏妖冶之饰。呜呼！时节不常，季候易变，天胡不仁，摧此有情之花？秋其无意，欲拆难摧之枝（流亡受苦）。我本爱者，其爱欲润乎草木，花更多情，此情难感乎顽寇（难制日寇侵略）。我欲移植于室，供之以馨香，惠之以雨露，培其根芽，助其壮直。无奈乎一缘有定，三生无错。移花接木，根虽换而花不变，除叶置新，苞既放而节无损。我当爱之以精神，前英明此乎？ 前信所谈杨君，我军校同学，忠诚老实，文武全才，终身可托。我欲事成，了我友情，从此云游天涯，无复为念。尚望不日同为我座上嘉宾，届时恐趋于某词曲中之当场出彩，立等回音。 祝 春祺 友某国 1943年春于秀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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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非 劳燕东西孰是非？诗词一读双泪垂。为何平静人海里，忽然惊涛拍浪飞？ 谱曲 暂别伤怀亦太痴，离愁怨恨病多时。劳君再谱阳关曲，付于新声箫笛吹。 盼归 （十二离别） 几经雨雪与风霜，吟诗填词倚绿窗。盼君明年银河渡，团圆镜里影双双。 母病 家书难卜母凶吉？感君依依慰羁情。那堪回首天伦乐，怕听阳关三叠声。 母念 万里关山飞跃难，望穿秋水盼儿还。此后相见知何处？应是白骨为青山。 灿辉十二年始归 仰望长空问青天？好事如何化云烟？九州铸铁无非错，再回头需待百年。 镜钗能否圆复合？心事盼月缺又园。世事沧桑多变幻，刑期八年总心悬。 重游黄鹤楼 黄鹤飞去空遗楼，四十八年旧地游。长江千载东流去，残躯带病少勾留。 抗战经由此处过，天之骄子少气怄。今日重登楼头望，一生白做不胜愁。 分别 洒泪分别大桥楼，桑梓严慈倚门愁。思归无路计已拙，连年春夏复冬秋。 飘泊蜀国增马齿，等闲催白少年头。奸淫烧杀无限痛，不灭倭奴恨难休。 孤雁 长向穹苍祷天公，佑我好梦莫成空。偏偏爱河掀恶浪，明明孽海翻波红。 通宵不寐徘徊里，思潮汹涌往复中。满腔愁怨悲愤在，有夫反作孤雁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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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长飞： 一别从此竟迢迢，天涯海角路远遥。虽说君影频入梦，枕衾泪痕终难消。 天南地北究何在？子夜心头暗愁焦。临歧往备万行泪，未准洒得旅魂销。 一九五一年九月灿辉赴雷马屏垦荒，生离死别之时，寅夜即起程作别，谁知我徒步四十里，队伍已半夜即走，原因怕家属啼啼哭哭。其时辉已形销骨瘦，一别八年能否再见谁能得知？可恶者竟不能给见最后一面，何其残忍至此？！四十里一路哭回，已不复人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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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怨： 迢迢长夜睡不成，良人远去何为情？破镜重圆知何日，洒泪分手有前盟。天老地荒应等待，海枯石烂可怜生。饥寒交迫无人管，凄绝号寒啼饥声。 望夫：含泪默默忆分离，惆怅阶前黯自悲。翘首蓝天空极目，几时才是夫归期？ 还乡 万里乞讨故乡还，两袖清风味索然。天涯皆是葬身地，白骨何处不青山。 父母葬南山上 思潮汹涌对南山，念年始得家乡还。愁见父母葬身地，徒留遗恨在心间。 但愿灵犀一点通，知儿时乖命又蹇。难填恨海岂精卫？恨不一挥莫邪剑。 中选（未读初中后师中选） 后师选中不无由，勤奋学习始抬头。畅怀迁入庐州籍，欣喜更上一层楼。 芳草有情依绿岸，晴空山翠离芝州。为时不省心意醉，悠悠乐情似水流。 列强欲豆剖瓜分 民国已建十几春，内忧外患无时停。军阀天天打内仗，列强日日议瓜分。 锦绣河山成玉碎，四亿人民水火深。总理一生为国瘁，亲自组训黄埔军。 军训 1937年春 日寇侵略岁月深，东北扶植傀儡君。青年那堪亡国恨，志士奋起去投军。 投笔从戎磨利剑，疆场救护度平生。碧血应为祖国洒，穿枪冒弹不顾身。 韶华易逝 六十年华瞬息过，雄心壮志早消磨。而今斜阳景不多，打发岁月且蹉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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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愤 时乖运舛，生未逢辰；旅途坎坷，祸及儿孙。家徒四壁，腐床瘸凳；茵褥谷草，破絮蔽身；屋漏如筛，雨雪常亲；幽室冥晦，灯藉星辰；最为凄惨，辘辘肠鸣；儿女号陶，斯心何忍？！遭此际遇，无计疗贫；常得兄弟，五合半升；终非长策，岂比仙神；父母之责，一肩担承；欲生不得，死又何能；姑念无辜，豁出此生；志比钢铁，门户支撑；抚育后代，期其器成；幸都聪慧，旭日东升；人中英杰，同辈标兵；中等考试，专区三名；身为学委，志在职称；努力学习，心悦服诚；六载同窗，不啻亲人；雨雪风欺，不忍漓淋；接送按时，难能运生；衷心感激，情难尽陈；一旦劳燕，各奔前程；运生复旦，宇光金陵；家庭连累，非战弗胜；专心攻读，学业就成；放眼世界，固我长城；尽忠职守，一片赤忱；廉洁奉公，躬体力行；任劳任怨，业业兢兢，苍天不悯，操劳疾成；领导关注，治病施仁；差幸康复，再尽忠诚；报效党国，完成重任；家国争光，庶乎完人。书为血泪，祈勿抛扔；旎春运恶，壮志未申；罪魁祸首，自责十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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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夫 含泪默默忆分离，惆怅阶前暗自悲。翘首天涯空极目，几时才是夫归期？ 悼辉 突遭遽变喜成忧，泪似长江滚滚流。伺候五载不解带，吸痰八口没怨尤。 可怜身无鹊佗术，眼望撒手去西游。痛极难挽夫君命，此恨绵绵无止休。 1990.10.13.下午9时 闰五月 庚午年八月小.二十五日 星期六 相逢 抗战相逢四七年，辛酸苦辣多于甜。浴血鏖战整八年，缧绁囹圄四千天。 美丽韶华为祖国，落得围绕病榻缘。而今飘然重霄去，空对骨灰泪涟涟。 意外相逢四十七年 与日寇鏖战八载 缧绁囹圄四千三百八十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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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江南 多谢送行人 ——杨灿辉 我去也，多谢送行人。从今生死两相诀，莫湿罗裳泪沾襟，强笑莫含颦。 火葬场： 平安桥畔不平安，几人前往复回还？无奈只得先汝去，忍教血泪湿罗衫。 觅栖留： 天高气爽是金秋，漫山红叶没人收。暮霭轻茏童秃树，孤雁回飞觅栖留。 梁园虽好难久恋，锅炉藏身泪暗流。遗下残酷孤与忧，痛煞今日失鸾俦。 莫思乡： 寒月冷光犹皎皎，心绪还好狂风搅。吴江万里水辽阔，蜀道崎岖山迢遥（音）。 生前常夸四川好，死后魂为安徽道。满堂儿孙承欢处，他乡应比故乡佼。 庚午年十月十四日。公元1990年11月30日灿辉七七祭辰与儿苏北奠祭，月皎风狂感作。 记梦： 恍忽风狂雨如注，依稀无为故宅住。阿母辛勤抚儿女，檐前接水洗衣裤。 灿辉犹卧我身边，人情冷漠谆谆诉。惊醒枕边多少泪，如何走完余下路？ 忆四川： 四川是我二故乡，思念秀山比君长。尤忆凤凰山前景，碧波荡漾水新涨。 最是溪边翩翩影，倒入镜湖心意爽。虽云天注亦人为，神使鬼差起风浪。 又梦： 底事爱学打油诗，未足天年心先死。蜀国孤女断肠地，吴山母继父又逝。 生逢战祸难奉养，死欲奔丧无计施。记取日寇烧杀掳，万里背乡鬼驱使。 悼双亲： 万里噩耗亲西归，死生异路不胜悲。墙角杏树果累累，院中花卉斗芳菲。 怅望父母安息处，泣不成声双膝跪。不孝女儿没奈何，怕受鬼辱离深闺。 忆旧： 当年花丛斗芳菲，今朝悲叹雨雪摧。谁有妙手回归术，留得人在春不归 再梦： 偿汝夙愿来响水，怀中犹抱知阿谁。医生频频相探望，陪客堂前抽香烟。 室内暖暖春意透，门外扬扬雪花飞。尔应知我长相忆，又在梦中见一回。 愿长在梦： 我愿天天在梦中，人事长在景色同。天老地荒相厮守，谁叫劳燕各西东？ 寒风冷月君何似？荒郊野外哭孤冢。而今思念怎得知，有否灵犀一点通？ 宣州： 千里奔波兴未闲，年关已届岁将残。欲去宣州风雨阻，想登敬亭冰雪寒。 留待来春和暖日，能否平静少心烦。愁里日月糊涂过，难免心潮起波澜。 望夫生出滟预（音。四川省瞿塘峡口的巨石）： 投夫万里鬓毛斑，谁望生出滟预关。能到江南更欢笑，迢迢蜀水通吴山。 九死一生历尽苦，十有二年始回还。而今飘然返九霄，何日重会地府间？ 八十年几经沧桑历尽磨难指望生还蜀国，三千里弃家为国功过谁评岂意骨埋吴 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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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宁： 凌晨浓雾迷眼慌，两脚高低乱忙忙。车进洪泽烟雾散，大地重见旭日光。 两岸瑟瑟萧疏树，湖波粼粼沐冬阳。我行途程千百里，愁丝与之谁短长。 回无： 天宇黯淡星疏稀，愁眉苦脸哭兮兮。寒风习习树瑟缩，冷雨凄凄鸟觅栖。 夜幕笼罩一片黑，有眼不识路高低。紧扣柴扉无人应，灿辉一去何所依。 觅窠： 孤雁四飞觅巢窠，千里回旋哭当歌。满面春风好人意，腹无热肠谁奈何？ 年届古稀来日少，似水流年逝去多。雄心壮志消磨尽，日暮西山且蹉跎。 1990年12月24日（夜）12时：又梦灿辉住院，中医某为诊。听说杨中医医术高，我在等杨灿辉服脉。杨看完病员后，回房睡觉，我无奈跪在床前，请求诊断。不知是贾南轩抑盛宏秀要关门，此时门外又一人进房跪下，感谢医生，说人已经去了。于是医生说，就是死也要给他看一下，旋披衣起床。我们经过许多病房，最后到了。小春在外面等我进病房，即看到辉睡在光板上，连说这里不好到那边去。我托起他头让医生看，把头放下就惊醒了。记下梦境，正如辉说相见除非梦之中。 梦 庚午11.8： 昨又梦见辉重病，住院求医救性命。医生诊完伤病员，回房睡觉冷若冰。 无奈双膝跪床前，求施神术肺腑铭。身旁一人又跪下，华佗始发恻隐心。 浣溪沙 梦魂飘忽： 万木萧疏萃叶残，朔风瑟索枯枝间。不堪忧怨心憔悴，奈何天。 梦回遥闻鸡声远，孤魂飘忽夜已阑，滚滚珠泪多少恨，彻骨寒。 再记当时情况： 浓雾迷漫无亮光，天愁地惨为我伤。伸手不见己五指，小尖停车七八辆。 进入双港雾渐散，忽隐忽现见朝阳。千里遇此恶天气，旅客担心遭祸殃。 越开越不见天光，司机旅客个个慌。直待雾散心方定，午后四时抵葛塘。 师傅担心路不熟，忽见一人甚慌张。知为女儿来相接，晚点也待日昏黄。 心神忧郁不振，闷闷不乐，悲伤过度，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途中人人惊慌，我却幸灾乐祸，恨不跌死，了此残生。 1991年元月13.庚午.11月28 夜见灿辉依床看书，我走到他身边他哭了。见他头发乌黑（杨注：淡枯黄色）形容似昔，近前告诉他，灵犀一点通，心心相应，始破涕为笑。 又见凭床读华章，心事重重泪注注。满头乌发如昔日，谁说灿辉已故亡？ 近前喁喁诉衷曲，恨不倒流好时光。怎忍抛我泉台去，多少梦回断柔肠。 1991年元月14日夜12时，房门依呀推开，以为是猫，当即开灯寻找，不见踪影，猫根本不在家。辉去已三月，如是君回，请上床睡。我愁怨、思念已快疯癫君知否？虽眼睛不允许我再哭，但终日仍珠泪滚滚，又似青春离别，终日以泪洗面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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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接士左兄信，又惹我哭一场。录记信如下。 英弟（杨注;表舅一直如是称呼吾母）如晤： 接读两函，不胜凄憷！吾弟才华横溢，但一生遭遇坎坷悲凉，令我心酸！ 灿辉仙逝，年逾古稀，算是寿终正寝，不必悲伤过度。而今儿孙满堂，自应擅自珍摄，安度晚年！ 你如来西安一游，要待春暖。但年迈有碍于健康，尚待加以考虑。 我的情况，长子小中常住岳家，每逢星期两女携带外孙女和外孙，小中偕我的孙子金雷回家欢聚。平时小四（金林）住在家里，早上班，下班就回家来。 我患哮喘已逾十载，加上疝气动手术后，下肢形同瘫痪，不能迈出一步，以致理发、洗澡都无法进行，幸得你瑶嫂照应，她患遗传的精神分裂和心脏病。但平时照应我起居，使我不能稍缺。晚饭她也会做，就是不会做菜，要等小四下班做好。 看过照片，不见前寿、前诰、寄萍，令我不解，下次来信望告我。 容再白。祝你安康！ 兄士左上 1991年1月7日 1991年元月16日.庚午 12月大 初一 梦地区同学会来人，我正煎鱼，炒一点肉丝。李科长来催，我赶快扶辉起来吃饭，我把鱼肉拨下让辉吃。清晰看到辉坐起来吃饭，又是一埸空喜。 梦地区黄埔同学会开会： 黄埔派下领导人，科座来催灿辉行。我扶夫君就早餐，骨瘦如柴已变形。 急忙放他仍睡下，心胆俱裂双泪零。惊魂未定睁眼看，欲闯梦中去追寻。 等待： 10月13日下午9时仙逝，等待钢儿，三天过去。目下虽是金风送爽，凉秋天气，但季候异常，气温甚高，可怜我、献华、春儿不断观察、抚摸，我还对嘴嗅闻，有否变异。第三天夜儿女们跪祭告祝后顷刻口角流血。古语见了亲人要流血，我似信还疑，也许内脏变异。第四天晨最后一面骨瘦如柴的脸上已丰腴肥美，知不为好事，未竟再等，只得先送汝去。我随车往返，忍心丢你在荒郊野外。四十多年的相依为命的伴侣，从此一去不返，丢下你心爱的妻子儿女，精心策划购买的地皮，新建的瓦房，门前的杨槐，窗外的泡桐……一切都丢了，飘然重返九霄，你解脱了一切痛苦，留下我终日以泪洗面，如何走完余下之路，灿辉你知否？ 何日还故乡： 飘零何日还故乡？孤伶独自对夕阳。生离却似矇眬日，死别犹如落花黄。 怕忆父母倚门泪，万里孤儿思断肠。桑梓庭院红杏树，烽烟遍地已成荒。 很久未奉手书，思念之深，无言可喻。想因工作繁忙，无暇握管。际此中秋佳节，倍增念思，无以为情。只有拿出照片，重睹容颜。然而无言相对，更增怅惘。仔细端祥，弟媳端庄稳重，贞静贤淑，不禁为弟佳偶天成，喜结良缘喜之不胜。双双侄儿聪明睿智，诗书娴熟，前途无量，更为盛门后继有人而乐不可支。…… xxx 鹃声雨梦： 从此与无为隔世游矣。归途渺冥，事在不可知间。惟萍草秋花（湘萍），断魂杨柳（长飞），楼头残月（李某峰），常系梦魂。我非重于死而轻于生者，盖五口之家，日无雀食之粟，夜无鼠盗之粮，儿啼女号，进退维谷，已无余隙游移，心力交瘁，血泪空流。生为人者，既不能继父志，又弗能抚儿女，长夜啸叹，徘徊无计，几度欲自残而了此生，茳茳苍穹，或可见怜赐一线生机以残喘，将儿女抚养成人，以报夫君眷念之情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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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为成功之母： 成功者的丰碑,建在无数失败者为他砌筑的基础上。先行者的失误,对于后来人是极宝贵的教训。要他人不失败,就是不想人成功。有志者的失败,就是在通往胜利顶峰的途程中爬上一级台阶。“成功”是苛严的，往往用一连串失败来试验追求者有否决心。在事业的路上，当你被失败折磨得心力交瘁而想返回，也许此刻离成功只有数步之遥了。犹如赛跑，跌倒爬起，奋力直追，纵使最末到达终点，他没有成功，但还坚持到达终点，也会有人报以掌声，终究是英雄。 想成功只有笃诚和专注，一步步的埋头攀登，斩荆芟棘，开辟出一条大道。玫瑰色的未来露出笑靥向你招手，每个人都应该如饥似渴、贪婪地吮吸人类文明的精华，装填自已知识的库房。 小孤山 小孤山即小孤矶，在宿松东南120里套口乡境内，孤峰耸立江心，周围一里，海拔78米。南与江南彭泽矶隔江相峙，东与马当要塞互为倚角，称海门第一关，为长江水路军事要隘，是县东南门户。明置小孤山巡捡司，沿山驻守。现辟为游览胜地。长女开会之便，辉我得同游该地，特记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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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医师: 像一场恶梦，惊得我灵魂出窍，虽然时过两月，可我仍呆头呆脑，拿起笔不知从何写起。11月10号晚，灿辉一面吃粥，一面说话，一忽儿眼睛闭上，再也喊不应了。11号住院，一连昏迷六七天，只有一息尚存。医护人员慌忙匆乱，日夜奋战在病床前，一星期后方化险为夷、转危为安。50多天，医生拼命与病魔搏斗，始从死神手中夺回了灿辉生命。我亦身心交瘁，博得主治医师好评，将我护理情况向其他病人家属介绍。辅导医师评我为特等功，仁至义尽，可为完人。护理人员说我护理到功。我感谢他们救死扶伤，他们却说没有我精心护理，日夜辛劳，是不会救回一个78岁老年病人。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终于于12月30号出院过阳历年。幸好他没致命疾病，只中度贫血，其他各部都作检查，排除各项疑窦。 祝 冬祺！ 前英上 1988年12.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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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医生： 生命之舟又一次暴风雨袭击，惊涛骇浪几乎灭顶。原因，杨某口腔上堂软腭近咽喉处生一水泡，媳妇用针挑破，溃烂如黄豆大。其时正杨灿辉昏厥，急着回来。11.19返响在南京肿瘤医院看门诊，切片后回响水。23号院方通知复查，复查后需切除肿块。12.2手术，有三种可能出现的危险：1、一切开血液阻塞气管，2、影响声带，3、未告诉我。……上苍保佑，手术室准时开了门，大家喜悦之情，无可喻止。看着杨某在白被单复盖下，只露两眼，仍在昏迷中，第二天始苏醒，大家高兴极了。术后一星期放疗5次，直到89.2.20才出院。休息一段时间再去复查。开刀前一切瞒着我们。事后得闻，犹不寒而栗，昏晕厥倒。可想当时之危险情况，正如你说：“他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病魔也得让他三分。”…… 您不仅是救死扶伤的高尚医生，而且是词语佳丽的文章巨擘。寄给您“我的路”，除女友贾南轩事外，余为我一生真实经历，渴望狠狠删改，剩下片纸只字，刊登家友。我知道全篇流水记账，不堪一读，兼又不合时宜，然敝帚自珍，因为这是我血泪交织仇恨见证，哀怨谱写，拜托您将我血泪洒向人间，让民族恨流亡苦博得同情，使我在悲惨身世的另一面得到点滴安慰，填补心灵空虚，也算此生未尽白做，不情之请，惶悚万分，登宥足幸！ 敬祝 春安 前英上 1989.3.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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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医生: 汇款收到，感慨万端。我曾写过“多少伤心挥泪事，难向人前倾诉……”我自洁高尚，一生清白，就痛在一生活寡没有当婊子。如此辱骂，气得我头在水泥地上撞得大包小瘤，哭了几个小时，痛定思痛，痛不能已。天赐良机，不顾羞耻向您求救。求您以科学的眼光、医理依据，秉持公理，评论是非曲直。炎暑溽夏，得到公正解答，使我扬眉吐气，迄今仍生尘寰，乃大人之赐也，此恩此德，感何言喻。临颖神驰，欲言难尽。 祝 夏安! 前英 1989.7.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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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大夫： 顷接大札，样报知《期待》摘发，我涕泗滂沱，是感激之泪，是思念挚友之泪，也是自悲自怜之泪。 抗战当年，以艰苦奋斗的精神，忠诚爱国之赤心，不畏前途困难，为抗战救国，辗转流亡，远方异地，躬耕文苑，为祖国培养花朵，选育人才，艰渡中挣扎,贡献美好青春，作人楷模，为人表率，自洁清高，谁不钦佩赞慕？所处秀山，本有机场，不敷应用，另行修筑。李为领导人，邂逅相识。李对诗词造诣很深，我虽不懂，却很喜爱，因此一拍即合，感情日渐亲密。他的迷恋，在我平静的生活湖面上泛起涟漪。后李示意已婚，要我等他离婚。两三考虑，我可以重找，他那位目不识丁的旧式女子，遗弃后又将何从？于是下定决心，克制疼痛，毅然决绝，自作聪明亲手在心中植上愁根，蔓延滋长，根深柢固，永无芟除之力，结果误他幸福，我亦凄苦一生。分别时对我说“人生还有美好的另一面，助你去读书。”我少小时本有志气、有抱负，无奈家庭贫寒，无力供我按部就班完成学业。偶尔机会，考入师资养成所读了一年半，又进安徽庐师学习两年，今友人助我深造，难得良机。无奈我和他断绝后，心情苦恼，精神颓唐，一蹶不振，从此消沉，无勇气再去学习。自此对个人再无寸进，对国家更无贡献，只蹉跎岁月，虚度年华而已。不幸又为违心婚事，倍受心底伤痛，株连失业，挣扎死亡线上，节节痛苦，加一弱女子身，有理智者，无不同情而为我号天之不平耶！？人生旅途，饱经忧患，再无希望，为着儿女，不得不用顽强的韧力和耐心，在恶劣的环境（无衣食）中斩荆芟棘奋勇搏斗，突出了生命之途，培养儿女成人，为人民服务，为祖国四化添砖加瓦。 我鲁钝迟愚，不学无术，一窍不通，虽偶有感想，写来辞不达意，紊乱无章，见笑大方。此次鼓足勇气，将不堪入目，名其为诗，实则叙述语耳，寄与你删改，承蒙摘发，让我在生活的另一面得到点滴安慰，一股温流，遍及全身，感激之下，热泪相报。我的名字以前曾多次披露报端，和安徽教育，那是别人写我，而今不管三句也好，五句也罢，是自己写的，在一个遭完，仅剩残骨嶙峋，垂暮之身，一偿夙志。其中喜悦与辛酸，局外人何能体味？“死”一直盘踞脑海近半个世纪，去年争吵后，它在我脑海中闹得更凶，时刻要我就茳，你，给了我生的希望，我赖下去，终了天年，虎口余生皆大夫所赐，感无言喻！ 此祝 安康！ 前英 敬上 1989.4.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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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民先生： 昨奉瑶章，雒诵迥环，爱不释手，痛更深切。你兄弟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崇敬之情，深入肺腑。惟天之不公，命不逢时，屡遭厄运，几十年坎坷生活，曲折道路，历尽千辛万苦，我等同命，真乃“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历次来信，你兄弟深情，跃然纸上，思念兄长悲痛不减当年，创深痛巨，谁能忘之？然则时已四十多年，死者不能复生，生者长此哀毁逾恒，实则无益于事，只损于身。尚望节哀顺变，保重贵体，以慰兄长在天之灵。 英家贫少读，鲁钝迟愚，碌碌庸人，谬承令兄错爱，知遇之感，未尝一日忘怀。抗战当年，身为教师，为人楷模，作人表率，当以身作则。令兄正人君子，爱我粗通文墨，稍娴文字，怜我异地他乡，周旋者尽他乡之客，双亲丧生铁蹄之下，此情此景，置之谁身，谁不泣涕捶胸，以此令兄万分怜爱，神圣纯洁之友情，非同凡响，因此为作主张，介绍杨君，本欲福我，谁料竟亲手推向万丈深渊，万劫不复！惨哉！兄果有知，当亦为我叹息！ 祝 安康！ 前英上 1989.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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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湘萍同志： 来信收悉，经详查李XX等之下落未果，并将寄来的款项贰拾元退回，表示歉意。此复 中共重庆市江北区委统战部（公章） 1988.9.20 前英同志： 大作收悉。已摘发其中一篇。现将样报寄上。 你的诗很有文采，可惜时过境迁，没能多发，望海涵。 即颂 夏安！ 编辑部 魏佳1989.4.9 广西科技报社 邮编：XX 魏大夫： 我感谢你治病救人的高尚品德，不怕麻烦，一再为我爱人解释疑难，使她心情舒畅，过去由于我自私自利，为她一生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伤痛，作出了伟大的牺牲，我真是愧悔无地自容。由于你的劝解，我们已经重归于好，此后有生之日，和好之时，皆大夫之赐也。谨此致谢。即颂 健康！ 杨灿辉顿首 1988.1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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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北方的留言 也许你在等一句话 而我喉咙已经沙哑 在遥远的北方 你的名字是我的太阳 无数阴晦的日子 我久久的划动目光 你温暖的港湾 我始终不能抵达 露珠生动的时候 泪已流干 只有将殷红的血一滴滴 洒在你的道路上 即使不能到达开花的窗前 也会化作红色的省略号 延向你 而我静静地躺下 照亮我的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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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沛是妈妈的好友，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闺蜜。妈妈是个本真的人、率性的人，爸爸是个好脾气的人、好可怜的人。今天，妈妈、陈沛、爸爸，时不时地浮现在脑际。妈妈说的话常常在响，爸爸默默地无声地半卧在床，陈沛一别四十六年意气风发衣锦还乡，造化如此地写真串缀，将过去的老革命现今的中央美术学院院长、过去无中的校友现今的无业乞婆、过去的黄埔生现今的讨口子，残忍地纠合在小小的无为南门、滴滴的碧波荡漾的观震潮边，新盖过草的两间半草屋内！于是乎，就有了窗户纸未捅破的无名的纠结与烦恼…… 予今将妈妈的话，如实录之，以示怜悯、以示哀矜，这是对妈妈的，更是对爸爸的。 “陈沛到南京去，我让他在金陵给定做一件旗袍。 “我14岁就工作了， “在绣溪小学任教，月薪12个银元，不上缴父母，大舅的工资也不给爸爸妈妈，自己用。 “——那时家里有钱”妈妈回忆道，一脸的幸福， “这件旗袍大镶大滚，好漂亮，学校、单位开展文艺汇演，就来找我借。” 王前英笔记： 爸爸在。我在读。哥哥在。弟弟还小。 一家六口，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可是七.七事变发生了，我们国家面临生死存亡的抉择，在我们的心灵上蒙上了一层阴影，忧虑时事，感到压抑。 “1938年5月28日由晓天出发，第二天，陈沛和我走不动了，雇了一辆鸡公车，一人坐一边，被人推着走。” …… “黄鹤楼小人多，拥挤不堪。移驻湖北第一师范，正式上课。敌机一日数炸，人心慌慌。武汉机关单位、市民百姓全部疏散，仅有流亡学生，驻在高楼大厦。白天上课迎考，晚上燃灯复习。 “桐油灯烟重，摇曳的灯火将同学们的脸、鼻孔熏得漆黑…… “漆黑一麻乌，像一群包公。”妈妈哈哈地笑起来。 “毕业考试完毕，同学劳燕纷飞，各找前程。数年共同生活，一旦星散，惜别依依。” 赠沛兄:武汉一别四六年,国破家亡受颠连。人生旅途多艰险,祸福心旌两地悬。苍颜白发重相见,往事如烟总无言。此生已矣何所欲,唯望兄友再团圆（1984.10）。 摘母亲笔记 ： 心潮难平 天道无常,人事沧桑。成败得失,定决穹苍。恩仇敌友,刻意难忘。彼良友兮,前途无量。 彼惠明兮,后事怆凉。天地见证,不依秉公。热情似火,意气如风。岁月如蓬,人生如梦。 青山依旧,绿水新涨。往事如烟,来日方长。相见无日,心潮难平。洒泪分歧,握手作别。 是怨还悲,难为辨分?几行祝愿,难表我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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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沛回来了！’‘陈沛回来了！’亲友们奔走相告，以接陈沛到家吃饭为嘉相，不晓得多少人啊！东家来请西家也接，争呀吵呀斗嘴呀恨不得打架。而陈沛只答应了二舅家和我们家。 “小春、小魏请了假在家里忙，倾尽全力，忙了一桌酒菜。” ——能请到他吃饭，他肯赏脸肯就是最大的荣耀， ——哪个不巴结他？？？ 是86年我们刚调来宣城出差顺道回家吧？妈妈告诉我说， “杨灿辉还自觉，早上，自己就出去了。” “黄昏后，回来了。” “你回来了？饿了吧？赶快吃饭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脑海中浮现出爸爸轻轻地：“嗯”了一声，装了碗饭，坐桌边独自一人默默地吞食。 想到身无分文的长工爸爸，著一袭破旧的衣衫，满面的悲怆，不知在哪棵树荫下、不知在哪个墙角边圪蹴着 ，“街头巷尾有彀觫，无家可归谁人怜（代钦诗）？”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憎恶，独里独铳闷声闷气地说道： “他给你什么好处？！” “二舅可请你了？！” “他给了我一张画，也给了二舅一张画。二舅请客没有回请我。”不会说谎的妈妈愣怔了一下，恍恍惑惑地说。 “那还差不多。”我在心里说。 “陈沛回北京去，在南门汽车站搭车，我抱着小铃子去送他，他从车窗里伸出手来，让我摸。” 这令我又想到上次表舅回来，姨表兄妹们带着孙儿们合映照相，独独撇开了我的父亲，愈发气抑难平。就不理她了，再也不想开口讲话。 从此以后，我对妈妈有了怨恨，可这怨恨并不影响轮到我的最后六个月对她巴心巴肝地爱，没能将母亲留在这儿尽最后的孝心，我的心至今日夜不宁。 妈妈过世后，我四个月“哭妈妈”，边哭边看边想边写边悟……止不住地泪水…… 今天，我在这儿对您说：妈妈，您始终不渝地忠于您的婚姻，忠于您的家庭，您在父亲最困难的时候，您在这个家庭最困难的时候，用羸弱的双肩蹒跚地挑起力不能支地救夫救儿救女含辛茹苦养家的重担，流尽汗水流干血泪低眉顺眼支撑着风雨飘摇的门楣特别勤劳异常勇敢，支撑您患病难捱的丈夫的生的信念，完成为人父为人母的职责。您就是那世上最伟大的妻子、最伟大的母亲！ 您的丈夫何尝不是一个极其平凡非常伟大的丈夫？！他爱您的一切，忍耐您的一切，包容您的一切，担待您惯实坏了的孩子们。 人不知道感恩，猪狗不如！反而是受您深恩的我，遭讥得你只敢看书不敢写作，偏执狭隘得令您都无法忍受。自您过世后，我整理你的手稿、我看书充实自己，头脑终于开窍了，我私底下一声一声叫着“妈妈”，喊着“爸爸”，就如您与爸爸离开父母离开人世直到永远，还在喊叫着“阿妈”、“阿爸”，“娘”、“老汉”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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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在妈妈心中几十年的谜，今天有一种解开的冲动。她先讲请客吃饭，落后忽然笑了，告诉我，“我到底忍不住问了他。” 王: “那时候到处失火，一会儿这家烧了，一会儿那家烧了，是谁放的火？” “有人说是陈逢则。” 陈沛： “不是我。” “是任逢则放的。任逢则家里也穷。孤儿寡母的。妈妈也帮别人洗衣。” 我： “好汉做事好汉当，也不连累人遭殃！是你烧的就是你烧的。连这一点都不敢承认？！” “哪里又冒出个任逢则来了！” 妈妈还在笑，为她的偶像的清白而笑。我没有点破，只在心里刻薄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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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任逢则，妈妈这一幅表情： “哦！任逢则？！”脸上露出一丝愕然，随即释然地笑， “我一直以为是陈逢则！” “单纯地妈妈哟！”我在心里叫着 “从来未曾听你讲过有个人与陈逢则同名！” 陈家是富裕人家，有钱；饶师成家才是孤儿寡母，苦滴滴。饶母为人洗衣培养 儿子。我认定陈沛说的任逢则放火是仿饶师成家境，事急智生现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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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自白：本人身体状况不是太好，刚才眼睛突然发花看不清字，红色金色白色的孤形怪圈乱晃乱动直恻，人也有点晕，只好去假寐一会。这已是今年的第二次了。前一程写字发抖、字不成字，经过不懈地活动，于今好多了。 我之所以坚持不懈，是因为不想让我熟习的前辈的事、吾辈的事被湮没，来日无多啊！我要把它说出来。即使这个帖很少引起人注意，我也坚持要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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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常引??? 秋 ——宇光 秋风阵阵到天涯，雁阵落横沙。银杏叶哗哗，北风起、枇杷献花。 身边月桂，手中黄菊，冷艳玉瓶姱。何处是仙家？水墨画、云霞暮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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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中旬，我回无为，与弟弟说到陈沛，他拿出笔记给我看。 抄录如下： 1984年X月X日，陈沛离休后，回无为。同时邀来老战友等相聚一堂，欢度十余日。有王剑瘦、金士左、刘更如、候运海、周翠琳、卢前纯、王前英……等人。其中一日，陈与王、金、王等人在王前英家中2间小草屋中，只有一个小圆桌（茅师缸做腿的桌子？），几乎是站着吃了一餐粗茶淡饭。如不是看中王前英之人品，这几位离休高干肯定是在宾馆吃大餐…… 在陈沛回无为这十余日，王剑瘦、金士左等人连续多日相聚谈心。其中谈到文革中被整，北京陈沛专案组2军人及西安金士左专案组2军人几乎同时到了无为，找到王前英，把她押到县革委会群众专政指挥部，勒令按照他们的旨意，写出陈沛、王剑瘦、金士左三人33（？）年在安庆、芜湖被捕后叛变、自首的证明，圆他们捏造叛徒集团的谎。 王前英坚决不写假证明，气得一军人拿手枪抵住她的头，用手大拍桌子…… 王以当年实际情况写了证明材料，即：安庆被捕，三人家人求时任无为县党部书记齐丹九出面保释的；芜湖被捕是家人求无为商会会长金绍韩等人保释的。 王前英的证明让三人未遭到更大的迫害。但金士左在西安腿被打断，差点整死，其夫人林瑶则被逼得神经失常，经常一个人到省政府、公安局去要金士左……王剑瘦在淮南则多次被捆、挂牌、游街示众、关押毒打……陈沛在北京也是关押、批斗、迫害…… 同时，专案组也去了合肥。在省政府参事室工作的齐丹九也为三人写了证明。 陈沛为此事向王前英表示感谢。 王前英也在后 日中向陈沛讲过杨灿辉的情况。陈说，杨当年是在四川判的，你们应该向四川方面作出申诉，对于参加抗战而未参加内战的旧军人……国家是有政策、有文件的……现在正在拨乱反正，已有很多错了的案子在纠正、平反…… 于是，后来就有86年去四川申诉的一段…… 陈沛回无为后的后几日，都在与县委、县政府的接待与宴会中渡过的。这其中还在老中和楼吃过几次早点和中餐，这是陈等人在3X年就经常就餐的无为老字号。8X年刘更如为无为工商联 ，政协副 。中和楼经理马荃和为县政协委员（回民），我当时在中和楼工作。陈、王、金等人的聚会都是我帮忙联系安排的。其中马经理是热情招待，忙前忙后，甚是感人。 陈沛回到北京后，给王前英回一信，告之走后情况，并请王转告王、金、刘、候、周、卢、马等诸友，并请各位保重身体，健康心情，幸福长寿。 刘更如于84年底逝世。 王剑瘦95年 逝 85岁 金士左9X年 逝 王前英 2012.7.27 逝 97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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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1970年初秋吧，妈妈从二舅租住的大诸集卢家老屋回来，我站在环城路西城巷12号草屋门口，她脸上呈现出凄惨地微笑，说： “卢素兰大姐接到妹妹寄来的两百元钱。留言说‘这次多寄点钱给你，以后怕不能给你寄钱了。’” “是遗言吗？” 我没有接腔，我是一个笨孩子，不知说什么好。妈妈接着说： “听说卞仲耘被打死了。” 我的讷言，使我们没有更多的话。我知道，卢素兰、卞仲耘毕业于师资养成所，是妈妈的同学。 这不多久的一天，妈妈从外面回来，对我说： “王自新主任（杨注：管理区主任）对我说：‘王前英嘞！二斤半的脚鱼！我还把你看扁了！’” “北京来人了，来调查陈沛、大舅他们的事情。” “我要被关起来了。” “我怎么向他们说呢？” 那时姐姐已工作了，弟弟在农村修地球，哥哥在学校闹革命，只有我在家打油浪子。难得妈妈这样信任我，向我讨主意。我想起1959年大年二十九从淮南为矿工洗衣回来的妈妈，边咳嗽边对我说的话，“大舅（杨注:29年即为无为县委负责人）被抓起来，吊着打，打得要死，就乱咬，牵连了好多人。”于是乎，我冷静而坚定地说： “当是怎样就怎样，如实说。” “对。” 妈妈很赞同。 到了晚上，听从吩咐，到礼拜寺金X珍（金士左堂妹）住处，告诉她上面来人了，调查表舅大舅的事。妈妈让我告诉你们： “叫你注意点。” “不要再到我们家去了。” 表姐舀了一碗红豆加上糖递给我吃，一边说： “这么严重吗？” 妈妈什么时候去投罗网的我没在意。我就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好像爸爸还替她收捡了两件衣裳搁床上让她带去。 我与父亲两人在家，就是两个闷葫芦，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话也想不起来说。没有妈妈在身边的日子，那么的沉闷。 三天过去了，管理区通知爸爸带钱带粮票去领人。妈妈回来了。她对我说： “把我跟小偷关在一起。那女贼对我说：‘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交待得愈多，折磨得愈厉害，惩罚得愈重，刑判得也愈久’” “那些军人轮班照转、昼夜不停地审问我，声色俱厉，手枪直是掼，恫吓威逼……” “整整折磨了三天三夜，想要我照他们的说法写证明，我不会扯谎，任你口干舌燥，只说老实话。有什么劲攒？” “又问我庐州师范同学杨振华。” “我说‘不认得’！” 妈妈是怕牵扯得越多越难说，所以干脆来个“不认得”。 “杨振华长得好漂亮，饰演’西宫辞（贵妃醉酒？）’中的女主角，是合肥人……不晓得与杨振宁（杨注：获诺贝尔奖者，合肥人）是不是兄妹（杨注：数年后妈妈纠正说‘不是’）？” 我是个冷面的人，父母对我好，好像是父母该我的，在父母最需要关怀时，我却没有任何表示，只默默地听过看过就搁心里边了，只觉得他们欠我的，我不欠他们的。——我对父母一向如此。今天懊悔何及？?？懊悔何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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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仲耘(1916-1966)，1916年生于安徽省无为县，女，中国共产党党员，原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女子中学副校长，实际上就是最高负责人。"文化大革命"爆发后，1966年6月，她被划为"四类干部"并在会上斗争。1966年8月5日，她被该校红卫兵学生打死于校中，卞仲耘是北京第一个被红卫兵打死的教育工作者。 ……1966年6月23日，工作组主持召开对卞仲耘的"揭发批判大会"。全校师生员工参加。卞仲耘受尽凌辱和摧残。会后，卞仲耘给上级写了一封长信。她在信中写道(引自原件底稿):『在群情激愤之下，我就被拷打和折磨了整整四五个小时:戴高帽子，"低头"，罚跪，拳打、脚踢，手掐，用绳索反捆双手，用两支民兵训练用的步枪口捅脊背，用地上的污泥往嘴里塞，往脸上抹，往满脸满身吐吐沫。』 1966年7月31日，师大女附中红卫兵成立。8月5日下午2时左右，高中一年级的红卫兵首先发起了这一行动。全校学生纷纷涌来，聚集在台下。因是学校的主要负责人，也就是所谓"黑帮头子"，卞仲耘被打得最重。经过两三个小时的殴打和折磨，下午五点来钟的时候，卞仲耘已经失去知觉，大小便失禁，倒在宿舍楼门口的台阶上。但是，依然有一些红卫兵对她进行殴打、辱骂、扔脏东西。 当有人发现卞仲耘"已经快不行了"的时候，群情激昂的红卫兵却怕影响不好，干脆将卞仲耘放在一辆手推车上，身体用大字报纸、竹扫帚、雨衣等杂物掩盖起来。直到晚上七点多钟，才将卞仲耘送到了附近的邮电医院。而此时，卞仲耘的尸体早已僵硬。 当时丈夫王晶垚买了一部相机，为她拍摄血迹斑斑的遗照。 |
| 卢素兰在北京大学图书馆任职，在文革中如何被迫害致死？不甚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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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逢则他一家不得了的，带走了，坐车走了。” 我知道妈妈想到了金玉瑶。金玉瑶是妈妈的同学，好朋友。金玉瑶的死，是十三四岁亲历的妈妈终生的痛，不光是她，就是从少年到老年多次听说地我，每一次提及，仍是双眸浸泪，心隐隐作痛。 第一次说起是60年，在登瀛街暗黑的草屋内： “金玉瑶死得了！生生被逼死得了！妈妈合鸦片土让她喝下了！” “妈妈可坏啊？妈妈好坏！”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一天，金母在金玉瑶换洗的衣服口袋内摸出 ，这是一个小学校长写给金玉瑶的情书，这个男子是有妇之夫。金母大字不识一个，女儿不在家，她顺手就交侄儿（即金玉瑶的堂兄，某某小学堂的校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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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公交车，沿着熟习的马路往东再拐西，渐行渐安静。突然一堆火焰灼灼在道边，一中年男子蹲地以小棍挑动。“七月半？”！心中猛地一惊，继而莫明伤感，想到了逝去的先人，心就沉沉坠落下来，脚也迈不开步了…… 逮眼一望地去，小河沟边，一堆堆跳动的火连成一长驰，从小桥迤逦地延伸，缀成长短不一的两条？抑或是三条游动的小龙，闪闪烁烁，时断时续…… 我要加入到这祭奠的队伍里来，否则我的良心会让我夜不安眠！尖头八细地我在附近小店花了十元买了冥纸冥币，默默地烧给了先人。我想哭，但没有哭出来。想起前年这一天的下昼，我在大坝塘烧纸，目睹一穿着体面的老人呜呜地哭出了声，不善在公众场合表露感情的我，只在心里边默默地哭……烧完纸后，心里稍安，脚虽说仍拎不起，但心不那么“古冬古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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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妈妈当年曾经点拨过：都是校长。单位的比拼，人之间的竞争，同业同行明里暗里勾心斗角的演义，这位堂兄将脸面看得比麻浪拨子（笸箩）还大。 “妈妈可坏啊？妈妈好坏！”每一次讲到身为人母的不是，妈妈都要反问一句。 当弥留之际的母亲倚靠在枕上，用昏花的一点眼光看着我又来了这一句，我突然顿悟了：事实是，——金玉瑶的魂回三在稻草灰上写下“女子记好”，是她堂兄的杰作，金校长瞒天过海嫁祸于人，欺骗了所有的教师、学生与普罗大众！欺骗了我单纯的妈妈的一生！ 身为校长为人表率，而“门风”将授人以柄，使声誉受影响，从而威胁到地位，这位道貌岸然封建礼教卫道士的堂哥是可忍？孰不可忍？“快速平息、将隐患扼杀在摇篮”是必须的！他盯上没地位而又紧要的婶娘，摇唇鼓舌……在他正人君子般地晓以厉害，冠冕堂皇般地说古道今，一拨又一拨喋喋不休地敲打加逼迫恫吓下，一个旧式的小脚的文盲的可怜的女人如何架得住？！这位妈妈被吓得三魂去得二魂半，为了金家的门楣和内宝子（内侄）的前途，强打精神，泪从心流。临歧生离死别，妈妈和好鸦片土，悄悄地摆放在桌子上，落后躲在哪个角落忍泣吞声，尖着耳朵听动静，闻到到女儿在摆命，又是如何飞奔而来大放悲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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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1931年大水时候发生的事。这一晚，金玉瑶请她的两位堂姐来陪她睡，三个人还洗了澡，睡在一个床铺上。半夜里，金玉瑶爬起来喝下了妈妈为她准备的鸦片土，在两位堂姐的注视下痛苦地翻滚扭曲……两位堂姐正在恋爱，惊得魂飞天外。她俩的恋人是陈家人，当即变卖土地，带着她们连夜跑得兹。即97岁妈妈在将死前说的： “陈逢则他一家不得了的，带走了，坐车走了。” 1931年，妈妈与金玉瑶、卞仲耘、卢素兰、周翠琳、何相识（?）等等女同学还在师资养成所读书。 “这不就是接到一个男子的情书么？多大个事啊！在现在没有什么，在当时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河水不洗船，毫不相干的事，凡人都这么认为，我与妈妈也有同感。这一年妈妈的极其漂亮的表姐蒋国英也被两个极其爱她的男人逼死了，更加地叫人伤心泪目。 1962年吴家大伯聒“古今”，让我侪知道，封建礼教这东东，在清朝末年就被胆大者彻底地颠覆了。 我们借住在王大姨家的一间半草屋内。李昆如今直脚去了，大姨带着小儿子凄凄惶惶到芜湖依靠长女去了。走前将那一块好大的朽床板送给了我们，这让坐无板凳睡无床的我侪着实高兴了好一程。 妈妈说：“大姨的那半边屋去年还盖过，我们这边四年未加过一根草……雀儿都撵高枝飞，我们搬过去吧。”好呀，好呀，我们的屋顶大洞小眼不忍卒视，换一间好些的房子会让我睡着兹也笑醒兹！母子三人欢天喜地，凑冷子赶紧搬进了南边。 与此同时，妈妈死皮赖脸找老舅借了俩长条凳(这凳子特沉重特富实，是外公的遗产)做床腿。说是死皮赖脸事出有因，几个月后，我父亲回来，老舅母逼着丈夫讨回板凳，说：“你家地面透湿，以后板凳腿给搞烂得兹。不好赔。” 我们在南边大姨房里欢天喜地住着。然而，道不得则个“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没到一个月，管理区安排劳改释放的坏分子吴某宝住南边，我侪灰溜溜地打道回府仍囚住数枚天窗的北边。中间堂屋仍是两家公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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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吴家大伯，聒“古今”： “李正华，著名的外科医生，半夜攀援上屋揭瓦私会相好，闹得全城沸反盈天。这姑娘的两哥哥都是秀才。哥俩脸面丢光了不说，还影响哥俩乡试、会试的锦秀前程。这二人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是逼死妹妹。哥俩和好鸦片土，爱恨交加地跪地下直是哭：“妹妹，我们士绅人家，最重门风。可是被李某人和你扰得满城风雨，抬不起头，做不得人，直接影响我侪安身立命、博取功名、重振家业……现今哟何办啊?甚来好啊?你说说，你说啊！现在想什么办法挽回？”这位十八岁女孩侵着头，一言不发。哥俩等了半天，跪了半天，气也上来了“唯一的办法只有委屈你了！好妹妹，你死吧！你死了我们可以死来推诿来弥补，你也就将功折罪了！”说了一遍，再说一遍，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哥俩克里西头（膝盖）跪得生痛，加紧了攻势：“你要不喝，我们就喝了！”这位妹妹突然抬起头来，大吼一声：“要喝你们自己喝，我不喝！”惊得两位秀才，面涨得跟猪肝一样，死背过去了…… 落后呢？落后我没问，大概哥哥们屈服了，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又想起妈妈说的， “1931年无为发大水（长江水灾！江淮大水！中国水灾！20世纪导致最多人死亡的自然灾害），大哥又回来了。爸爸妈妈逮到大哥与金某贤表姐成婚，他拗不过，屈服了。金玉瑶也送了礼。这一天，婚庆宴席，金玉瑶也来了。她著一袭红色旗袍，光彩照人。还表演了节目，唱了一首歌（春光好？）：“春光好，黄鹂儿唱，柳丝儿长……” 这歌，97岁的妈妈仍然在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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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一直渴望到北京一游，梦想一睹首都的壮丽风景。可能也想再见陈沛一面。我很不近人情地予以拒绝了。看到《儒林外史》中的匡超人”把太公扶得横了过来，两只脚放在板凳上，屁股紧对瓦盘的灰。他自己钻在中间，双膝跪下，把太公两条腿捧在肩上，让太公睡得安安稳稳，自在出过恭，把太公两腿扶上床，仍旧直过来。”……伏侍太公睡下，拿出文章来念。太公睡不着，一直到四更鼓……匡超人只睡一个更头，便要起来杀猪、磨豆腐。——与之相比较，天尘之别啊！我没好好地伏侍妈妈不说，还常冲撞她，给气给她受，不满足她甚至少到几元钱的微小要求……——惭愧！惭愧！！ 2011年11月17日 妈妈说： “把城隍庙打得了。我打的。” 我站在五斗柜前，背对妈妈，把这句话用铅笔记下，转身反驳她： “你什么时候打得城隍庙来？！你不说是徐定瑶与某某某（杨注：始终想不起他的名字）打的么？！” 心里却道： “你当初说，徐定瑶官大（杨注：指后来），镇得住城隍；某某某官小，儿子立马就死了。遭报应。” “你是一个好学生，一个循规蹈矩的小百姓，现在怎么发浑？把自己当成反传统反封建的斗士夸矜？？” 妈妈望望我，没接话茬。说： “大舅菩萨庙偷的菩萨。有七八寸（高）”。 记得你说过： “大舅偷了个金菩萨（杨注：镀金），不敢往家里拿，埋在院子雪地里。” “大舅带领团支部，先后组建起‘少年先锋队’、’儿童团’等进步组织，抓紧开展革命宣传活动。他们利用黑夜活跃在大街小巷，用红土、粉笔、木炭写标语口号，并举行‘飞行集会’。” “大舅有本事，很有才……站在街上与人谈话，背靠着墙，手就在后面将标语写成了。” “我们家住钱家坡。‘钱家坡，鬼做窝’，大舅他们晚上出去，鬼火在腿边直是炸，吓得要死。怕也要出去（杨注;好在有金士左作陪）。” “大舅怕外公，家里人个个都怕他，只有我不怕。” “大舅搞集会要我去散传单，我说，‘我才不干哩！’” 2016年12月6日，大舅母过世，我们兄妹四人到淮南去吊唁，得知大舅1928抑或是1929年偷的菩萨，一直跟随他四十年，在1968年被红卫兵收缴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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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六日杂咏 ——宇光 一 河满子??? 姐来看弟留连 八月秋风永夜，姐来看弟留连。窗外疏林寒月，涛声随和孤蝉。阿姐屡经霜色，一时吹弟愁边。 2020年9月6日 ? 二 五律? 恩义重如山 折桂离家去，巾帼志愈坚。从来分两地，隔了数十年。离远情更切，音书不断连。同胞割不断，恩义重如山。 2020年9月6日 ? 三 五律??? 添我别情浓 老去多悲哽，同胞爱更锺。金陵来相会，淮甸觅行踪。夕照依然美，平湖绿荫笼。相期吴楚韵，添我别情浓。 2020年9月6日 ? 四 七绝??? 柔情万缕老来更 何须时刻伴陪行，且乐尊前现在情。两鬓雪霜心尚骇，柔情万缕老来更。 2020年9月6日 ? 五 七绝??? 临分依旧黯情多。 佳期有尽情无尽，一日相逢可奈何。纵使长年成一会，临分依旧黯情多。 2020年9月6日 ? 六 七绝??? 依依告别恨几何 依依告别恨几何，送姐从心爱最多。尽管居离天远近，管他山险与风波。 2020年9月6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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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有一个地方叫安徽， 在安徽，有一个地方叫无为。 在无为，把男孩叫小厮，排行最小的叫老不蛋子，女孩叫小姑娘，外公外婆叫嘎爹嘎奶，姑姑叫阿姥，女友叫小丫头，老婆叫烧锅滴。很多人都把今天、明天、后天叫作高个、毛个、号个。 在无为，有一种责骂叫镗炮子子的、也叫过秋豆子的，有一种傻子叫不滴龙、有一种弱智叫孬头八烘滴，不懂事和不努力叫气包脓或猪不龙。厨房叫锅前，碗厨叫盖浪，水壶叫催子，碎瓦碎碗片叫瓦叉子，吃饭叫倒头肿颈子，有一种调味料叫韩盐，菜刀叫百刀，有一种铁锅叫耳盼锅，淘米工具叫筲箕，客厅叫堂屋，有一种床叫凉床子，有时也当餐桌，打扫叫打浪打浪，扫地工具叫条巴。睡觉叫睡告(困觉），休息一会叫咪一哈子，脖子叫老颈坝子，膝盖叫克节头子，小腿叫腿八柱子，脚脖子叫脚颈子，后背叫脊梁盖子，背心叫汗衫子，拖鞋叫孩撒子，耳环叫耳刀坠子，厕所叫矛缸屋，解大便叫窝屎。自行车叫革浪车子或钢丝车子，有一种三轮车叫大压机，轿车叫小宝车，癞蛤蟆叫姜赖猴子，也叫赖赖姑子，小一点的池塘叫小凼子。 有一种怒斥叫拜跟我兴头刮脑的，有一种感叹和后悔叫打妈侧呢。有一种问句叫港么家伙昂？还有一种疑问叫个是真滴昂？邻居叫嘎门口，谢谢叫带你干亏了，夸奖叫过劲，撒谎叫七屁八抺，失败叫不照，有一种状态叫不屌照，张扬或得意叫不晓得好属，调侃叫扯淡，讲错话叫瞎屌扯，有一种催促叫搞稍毫，慢一点叫搞闲号，打你叫塞你，有一种塞你叫给你一滑脑或一国溜子， 讲话叫港话，有一种讲话或评论叫嚼蛆，话多叫啰哩八嗦，聊天叫刮蛋，滑稽叫积蛋。 在无为，有一种赌玩叫推板子，还有种叫干诈鸡， 在无为，上面叫高头，下面叫底盖，两边叫二面二，数量少叫一克克，数量多叫一大稻箩。 在无为，漂亮叫青丝，臭美叫勺道， 朋友感情好叫弟兄伙子，幸福叫称朗，高兴叫尚好快活，十分思念叫想巴之心。 ——来自微信，杨某我作了一毫毫定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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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到了帮玉。醒来不胜惊讶，而又在意料之中。想起正吉同学告诉我：“帮玉哪一年就中风，瘫痪在床，已是不能说话，只能用文字交流。那一年玉琳带我们去看她，几位同学她都认得出来，一一写出名字。她留中午饭，偏僻的农村，家里没菜，一时急了促，直接写字怪玉琳事先不通气。”…… 哦！梦中她还是那么光彩照人，活力四射，泼辣胆大的性格、百刀一般的嘴，神形历历在目。不禁慨叹造化弄人。 一九六五年。那年代时兴做好人好事。学校班级要求“一帮一、一对红”。胆小可怜的我，不敢找男生。考虑来考虑去，决定申请与一位成份高的女班干兼团干结对子，并写下了平生第一也是最后一次的入团申请。那一日，帮玉很负责任地与我一路散步、谈心，主动地将其入团经验介绍于我。什么写小纸条呀，主动找老师和班干部谈心呀、随时向领导汇报思想情况呀等等等等……性格内向的我，从来不晓得呵同学更别说是老师及领导了，听她介绍了很多的经验，感到入团真的太神伤、太折腾人了，默然无语，慢慢地与伊走在田埂上。忽想到句因：她成份高、对人冷淡、少言寡语、不会花头巴脑、各方面都平常，怎么入上的团？就将疑窦说了出来，这其实是没话找话，消除与她无话可说尴尬局面之举…… 可是第二天，也可能是第三天，我与句因在寝室门牙照个正面，她瞟了我一眼，说：“有人还怀疑我怎么入上的团。”缓缓的没有了下文，我立刻读懂了，心中有不尽地委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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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玉是个不简单的人。她的体育过劲，篮球乒乓球打得好，游泳会各样地凫、轻松地踩水。她的农事活动也厉害，栽秧割稻一把好手，犁田打耙也不瓤经。她这个劳动委员可不是盖的啊！而帮玉呢，同男生玩得好玩得转，尤其是班干部。这些特长，不光女生，甚至男生也为她倾倒。我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俗话说：“人怂（代字）被人欺，马怂被人骑。”强势的人喜欢找一个弱者欺侮，把他（她）的失意和愤懑转移到最怂最弱的人？是不是啊？ 我的父亲是个极忠厚极善良极老实极可怜的人，我秉承了父亲的特质，这就让我有点能体验到父亲被人欺侮的感受，稍稍领略到被人欺侮的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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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困局表现在以有形的事物来衡量，以可见的事物来奥妙表达所要传达的心灵信息，在传递过程中常常会有“落差”，落差的破坏作用会使骨肉至亲反目，恩爱夫妻仳离，有情人成为陌路人。而友谊是建立在平等互敬的基础上，当无形的东西以有形的方式表达，它的不准确会造患难之交的怨愤。 风云际会板荡时期，1968年复课闹革命了。在外野了一年半的同学们，带着分配工作的梦想又打道回校。学校半农半读”小来稀“，又周武正王上起大办农校草草而就编著的课本，如农学兽医植保数学语文化学课，下田操刀种棉花打农药浇化肥。我侪不费脑筋不想问题师生同样地蹉跎岁月，有同学带着梦想自学高中数学，遭到批评，说他不安心农业生产事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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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仲夏，一天傍晚，我侪肿颈子过后，四位女生漫步在抗旱渠道的窄堤埂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走边聒。末了没话说，一时间静了下来。默默地走好无聊。可我的大脑没闲着，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何XX！”话一出口，惊得自己魂飞魄散！！！玉琳回头怨怼地肮了我一眼。“完了完了”！我心中暗暗叫苦：何XX是刘XX六位夫人中的第一位。1966年8月18日至11月25、26日毛伟人曾先后八次接见1300多万红卫兵，他侪成份好和“重在表现”骄傲的革命先锋造反队队员雄纠纠气昂昂赴京城去被接见了！心有不甘的我侪，凑冷子，组成非冠冕堂皇串联队，千辛万苦也赴京城而来了。我们来北京时，他们在前门（？）呆着，天天地“火烧”，吃得嘴上起泡。我们后来居上住在南郊冷冻厂，天天吃大白菜、喝羊肉杂碎汤，分外地享受。他们被第八次第一批次接见，我们被第八次第二批次接见，打个平手。幸运的我还被被杭州一个落单的贫下中农女高中生拽着，胆大非凡地遍游了首都的名胜古迹！！而城内城郊的同学们被军宣队管着，天天跑步做操训练不敢有点滴非分之想！回想当初先锋队不带我玩儿，伤心得我泪如雨下，岂知上天睁开了三分眼，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踏遍旅游景点时，我也耳闻目睹了布满大街小巷的大字报，尤其是打倒刘XX的，丑化他与六位妻子的漫画，惟妙惟肖铺天盖地！！我耳熟能详的事情，他们竟然不知道，她们更不知道帮玉的母亲与何XX同名又同姓！琳与芳虽不知道刘夫人叫何XX，却知道帮玉母亲的名字是何XX。 空气像要凝固一样，更加沉闷，我失魂落魄高一脚低一脚跟在她们后面走，众人也觉得老大没意思，草草结束漫步回了寝室。 过了几天，帮玉趁我三人在场时解释说：“我的母亲是贫下中农子女。” 不过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我们四人一起散步的身影了。而这次散步出的岔子，我也就闷闷地忍下了，不敢也不想再提及，一忍就是五十二年。 |
| 当战争要结束未结束时，我们这一代人出世了。“我们这上下三辈子，怎生地遇见赶上这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啊？！”从苦难中走过来的祖辈父辈，拖着精疲力竭的身躯，出了一口长气。这一百年来，虽说同是被时势裹胁，祖辈在封建伦理道德的荫庇下，做人有他们固有的底线。父辈在封建伦理道德和现代思想意识的冲撞中，做人自有他们的成败得失。而我们这一代的为人之道，一言以蔽之，。 |
| “中国文人具有深厚的精神担当的品格,这种品格突出表现为一种忧国忧民、济世救国的政治情怀。”看到《大唐诗人事》中，文人的际遇和不同凡响地表现，我感动，我涕下。妈妈的二姨父倪铁生是清末文人，在妈妈的口述中，栩栩如生地活在我脑际心中，正所谓“黍稷非馨，明德惟馨”，却让我刻骨铭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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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说封建社会的文人吧。翻到了韦应物，就写他吧。 韦应物14岁时，以门荫补右千牛，15岁入“三卫”充当唐玄宗侍卫。 几年后，“安史之乱”爆发了，长安陷落。当年“身作里中横，家藏亡命儿。…一字都不识，饮酒肆顽痴……”的恶少韦应物，现如今“憔悴被人欺”……。 “安史之乱”爆发的第二年（766），韦氏成了亲，女方元苹，字佛力。妻子“修理内事之余，则诵读诗书，玩习华墨。”丈夫内心的良知被唤醒，遂痛改前非，折节读书。二十三岁入太学读书。 代宗广德元年（763年），“安史之乱”彻底平息，二十七岁的韦应物正式步入仕途，被任命为洛阳丞。 在他刚上任河南兵曹（专管兵事的官员）不久，发现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府兵胡作非为，便逮捕鞭挞，以正军纪。李希烈上告吏部，坚决要求韦应物道歉认错。 皇帝尚惧藩镇，况吏部乎？遂被裁定道歉。韦氏痛心疾首，愤而辞官，寄居洛阳城东隅的同德寺内。代宗大历九年（774年），三十八岁重新出任京兆府功曹（正七品下）。 两年后，四十岁的韦应物转任朝清郎（正七品上）。这一年（776年）九月，夫人元苹病逝于其官舍内。韦家没有宅第，为夫人举办葬礼是在含光门外太平房临时租借一间房子。 元夫人生育两女一子，儿子韦庆复刚出生数月，小女儿才几岁，此后，十来岁的大女儿就充当起家庭主妇。后来大女儿（杨氏女）出嫁的时候，韦应物差点哭晕过去。 韦应物与元苹感情极深。他为夫人亲自撰写墓志铭，后段写道：“每望昏入门，寒席无主，手泽衣腻，尚识平生。香奁粉囊，犹置故处，器用百物，不忍复视。”并一连写了《伤逝》《送终》等十几首悼亡诗。才四十岁的他没有续弦，与大女儿一道含辛茹苦地将另两个孩子带大。 代宗大历十三年（778年），韦应物出任户县令，第二年转任栎阳县令，感觉徭赋太重，推病辞官，寄居于善福寺内，直到德宗建中二年（781年），四十五岁才又迁任尚书比部员外郎（从六品上）。 德宗建中四年（783年），韦应物出京担任滁州刺史（正四品下）。 在滁州，他那勤政为民的儒家情怀得以充分表现。 一上任，韦应物便着便衣行走于州县村庄，充分了解民情，之后，发出：“兵凶久相残，徭赋岂得闲？”的怒问，作《寄李儋元锡》以表达不安： 去年花里逢君别，今日花开又一年。世事茫茫难自料，春愁黯黯独成眠。 身多疾病思田里，邑有流亡愧俸钱。闻道欲来相问讯，西楼望月几回圆。 在他当户县县令时就写过一首《观田家》，感叹“仓廪无宿储，徭役犹未已。方惭不耕者，禄食出闾里。” 他当初转任栎阳县令时，由于感觉徭役太重，选择了逃官。这一次面对一州的百姓，决定以自己的力量践行爱民仁政的思想。 上任第一年，他立即打报告要求减免滁州的徭赋，但此时唐德宗正在武力平藩，亟需财力支撑。他只得采取消极征税对策。结果绩效考核通不过，除了扣罚俸禄，还被吏部警告。当他再次申请豁免滁州徭役，朝廷震怒了，直接免了他滁州刺史官职。他本来就清贫，现在丢了官职还被罚了俸禄，就愈加穷困了。他没钱回长安，干脆到滁州西涧隐居了起来。 他当滁州刺史一年多时间，当地经济得以发展，社会也被治理得比较稳定，所以吏部综合考核后，又将他调任江州刺史。 在江州刺史位子上干了两年，因工作成绩出色，韦应物受朝廷赐封扶风县男，并调入京城任左司郎中（正四品上）。 德宗贞元四年（788年）七月，五十二岁的韦应物由左司郎中调任苏州刺史（从三品）。 这时候，韦应物的长女嫁给了杨凌。 由于在宦海几经沉浮，再加上爱妻早逝、爱女出嫁的精神打击，韦应物身体每况愈下，在任苏州刺史时，情绪逐渐消沉，崇佛思想越来越严重。他恬淡得少食寡欲，甚至有些洁癖，“常焚香扫地而坐”，所以一般人他根本不见。能够与他对坐交谈的也只有顾况、刘长卿及李儋等少数诗坛名流。 在苏州刺史任上干了三年，任期结束后，韦应物闲居于苏州永定寺，“聊租二顷田，方课子弟耕。”他并没有赶回长安侯补其它官职，除了性情淡然的原因外，就是无路费回京！一个堂堂从三品官员，平时又“寡欲少食”，居然穷到无路费回京！ 韦应物确实穷得连房子都没得住，只好寄住寺庙，因为他的大部分俸禄都用来藏书了。 他一无所有，却有极丰富的藏书，成为当时首屈一指的藏书家。他一生唯一嗜好就是买书、读书、藏书。藏书几乎化光了他的所有积蓄，以他清淡性格自然不会挣灰色收入，更别提收受贿赂了，所以即便最后官至地方大员，可依旧一贫如洗。恰似：心如野鹤与尘远，诗似冰壶见底清。 德宗贞元七年（791年），五十五岁的韦应物在苏州逝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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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得一梦。 有两三位熟人（杨注：不记得是谁）问： “你为什么要写，你为什么那么多唳气？” 对曰：“我总是被人欺侮。” “在农场里，最重的活是你的。最危险的活是你的。农闲，别人打扑克，你去放（三条）牛。” “冲钩——你们不晓得吧？就是一种两头包尖铁的扁担，专门挑稻把（捆）的工具。” 说着，伸出手掌模仿给他们看， “掌与肩亲密接触顺势闪动，人就轻松。如果翻侧，有你的受罪了。” “（二队的）田离稻场好远，挑着重担在窄田埂上走，一边是田，一边是深沟，末了还要爬上那座小山坡，最后才能抵达稻场。” “我不会瓦（代字），总是求别人。男工人总是就近把最大一担瓦给你，自己去赶（择）小的挑。落我肩上的，每一担都有一百三四十斤。” “几担之后，当我擦身让过众位工人，快步赶往遥远的田时，在近二百五十米处与龚队长迎面大趱。” “’你接到我这一担。’龚队长对我说。” “我想也未想，就接过了。我满以为是好心，谁知他这一担翻侧了！” “当冲钩窄的一面直压我肩，生痛。剜肉补疮一般。又累紧张。” “我双手死命纠着拧着与冲钩较着劲，企图减轻痛苦，眼睛无法看清脚下路面，凭感觉机械地叉，步步惊心啊！我觉得随时都有可能掉进深沟……” “我终于捱过来了，已是精疲力竭！一道好高的坎子横在眼前，这时，学成佬伸出手来，拉了我一把（学成佬，我感念你！）。” ……后来，就醒了。慢慢地想起来，早起记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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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就是真实的重现。今天凌晨的梦，早起记下发帖。白天，在离家十几里远的地方，反复想着这帖子，觉得有夸大其词之嫌。甚是不安。我的父亲从来不说谎，母亲亦然，我们兄妹四人也是。穷人，渺小的人，一无所长的人，老实可怜的人，不能花头巴脑，更加要诚实。这一点对我侪来说很容易做到，也只有这一点让人看得起。想起三年纪时看小人书《假牛布衣》，似懂非懂，硬着头皮看完了，感觉作者在指责说谎的人。古人是不喜欢说谎的人的。我的好朋友玉琳的一句口头禅是：“吃饭要吃米，港话要港理。”也是告诫要事实求是，不要虚头巴脑。 早上的帖，我为什么不有一说一呢?细思之，却原来是筋骨痛惹的祸！步入老年，尤其近两年，腰痛、腿痛、各关节骨骨节节都痛，四肢发麻，手亦发抖，开刀的肚子也常常凑热闹来折磨我。“那又将如何？咬牙坚持罢了！”而这一个梦，勾起了我顾影自怜。 从72年始，我在农场大田里劳动生产，千般苦万般罪的干了五年！技干的家属不下大田，独独捉到我死累，对我不公是明摆着的事。领导在大会上说：“一个萝卜顶个凼”，明示我一模二样是壮劳力（酬却少近三分之一），无需考虑我是个女人。农场工人大多对我还是很好的，有时是好心办坏事而已 农场田多人少，劳动强度非常大，工人哀叹：“不知要比农村累好多倍？！”我累，他们也累，累得跟疲猴子一样。一个双抢下来，瘦一二十斤是正常的，我达到三十斤！我有过三次与重担拼命的经历，这以后再说吧！只说说担子的重量，稻把一担约一百一拾斤，最重一百二三十斤，大粪约一百斤上下。所以说，“每担一百三四十斤落在我肩”，凭我八九十斤的身板，就是拼了命也挣扎不起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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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姑娘时体重105斤，做媳妇后就降下来，再也没有超过100斤。——这也算是生活送的礼物，不用像其他人一样为赘肉而烦恼。 1973年秋在稻场上扇谷，有幸过了一下磅，为76斤。估计这还不是我最瘦的时候。而这一年我被重担压伤了腰，栽晚稻秧时咬碎银牙忍耐着弯下去直不起来直起来弯不下去的剧烈地疼痛……。 这是“双抢”的一天。凌晨四点，队长一声：“割谷去啊——”惊断了工人们的好梦。眼屎马糊地抄上镰刀，抹一把脸，跟随队长融进蒙蒙地夜色。 拂晓是多么诱人啊！天空星光闪烁，启明星顽皮地嬉笑，凉风悠悠拂过面颊抚弄裸露的双臂小腿，野草露水晶莹浸润纤巧的秀脚，“假如这是在散步有多好啊！”一丝诗意掠过心头……张学员走在我后面，突然感慨地说：“要是在家村，哪有女人下田？！这早起的露水，对女人最不好。杨某要是在农村，家里（指丈夫）不晓得多惜爱，哪里会让她下田？！——农村是不会让堂客干重活的！”众工友随声附和。我心里酸酸地感动着，可我没有吭一声。造化啊，让你来惜爱我们吧！给辛辛苦苦地我们的工人、我们的农民以轻盈地抚慰？好吗？ 下得田来，嚓嚓嚓嚓一片刈割之声，头也不抬一趟一趟又一趟强劲地舞蹈着，割倒的稻谷一排一排又一排整齐有序铺展开，块块田里置上了金黄的稻谷铺盖……当火辣辣的日头以它的万道金光刺痛我们的肌肤，饥肠辘辘的我们回去吃过早饭，顶着烈日又继续割稻子。这时田里已开始进水，从水库来的有点儿凉的水悄悄地抚摩着我们的脚踝，慢慢浸润着板结的田土，一方方金黄的稻子被挥汗如雨的我们放倒之后捆谷把。 四队队长朱初龙力大无穷，他笑嘻嘻地望着我对工友们说：“捆几筛小把，给杨某挑。她女同志，力气小。大家照顾她一点。我力气大，捆几筛特大号的，我来挑。” ——用冲钩挑谷把，这劳什子物件挑起谷把来中途无法休息——“幸运之神会照拂我？”我心里有点感激但没说一句话。关键是我不会挖，得依赖别人！挖谷把起挑——就是将冲钩端正插入一个后依靠肩和身体就势高高举起走至另一捆端正插入——挖不好冲钩会打翻，谷把会翻侧，有你的罪受！ 湿漉漉的谷把每担都有百十多斤重，泡软了的田土软棉花般的使你的脚得不上劲。早餐塞肚角的食物在割稻的劳作中已消耗殆尽，现在承受地是枵腹重担！几担把之后，我已没得力气了，却突然遭遇有生以来笫一次艰巨的考验！——马芳佬接过我的冲钩，径直上前去挖了两捆这全田最大的谷把压到我肩上。我只觉得身体陡然一沉，拔不出深陷的脚来了！一步一顿好不容易叉到田埂边，却控制不住打软的腿！一次、二次、三次上不了岸了！“一定得上去！”“不能有丝毫的犹疑！”我对自己说。定一下神，深吸一口气，弓着腰猛的一跨一蹬上了田埂，身体与稻把惯性的摇晃，心吊在一发之际，窄窄的田埂下是宽阔明亮的水儿，从水库流来的水清悠悠凉丝丝在排水沟里泛着涟漪欢快地流淌，加速了我的紧张，我那颗心更加巨烈的撞击胸膛，从嘴里呼呼吐出粗气，站定稳住冷汗涔涔的身体，才开始颤抖着一步一步往前迈。经过困难的三四十步，终于跨上了大路。“谢天谢地！”我的心庆幸地叫了一声，正所谓“战战兢兢汗下如雨”，顺着辫梢抛梭般跌进尘埃！从田内挣扎上埂，从埂叉到机耕路，我耗尽了所有力气，感觉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要趴下去了，就像一块板门一样要倒下去了，我支持不住濒死的身体……我的脑筋在想，想到了疼我爱我骨瘦如柴的年老的爸爸的倚门远眺，想到了瘦弱的妈妈怀抱两个（一个姐姐的一个我的）1岁多的孩子苦苦地等待我的回转……稻场是那么遥远，但我一定要走过去，我支撑着活僵尸一步一步地捱……终于走过了约六十米的艰难历程，前面还有约五十米远时，救星来了！葛文魁接过了我的担子：“哎哟，你这一担好重，有一百二、三十斤。”随后，他又怜悯地补充了一句，“你的脸色好难看。”我感激的默默地接过他的冲钩回头再走去……庆幸地是最后两担把被先到的两名工人挑上了肩。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们离开稻田时，大拖垃机已开始翻耕。 |
| 看到“寻找当年红卫兵”的微信后，弟弟回复：这上面有无为陈沛（陈洪泽）被红卫兵批斗揪斗的照片，另外还有几张陈沛批斗照片，文革中陈沛，金士左，王剑瘦都被揪，都有专案组，只不知那个鲁曼后来怎样了，听妈妈说鲁50还是五一年给妈写过信，叫到山东去工作，鲁是任胶东军区副司令还是参谋長，信文革中旎烧了，听妈说鲁后去了抗美援朝，是牺牲了吗？没仔细问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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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天，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今天是九一八，昨天和前天我就知道今天是九一八，想写一篇文章纪念当年家乡人心目中的抗日英雄杨灿辉——“杨八爷”——我的父亲。可心里乱，终究一字也未曾写。凌晨醒来，听窗外雨打雨蓬，呜呜咽咽，干脆起来随意地写两句吧。现在是3点43分。 八十三年前的今天，爸爸抄着平脚板，奔跑在河北一带，咚咚地跑着，好累……这脚步声咚咚地响在我心上，历久弥新，好累。好累。 记得五十年前的1970年的这一天，父亲面对南方，发出猫一样大声的怪叫，我正巧打油浪子回来，在观震潮东南角西城巷12号，在新购的草屋外，听到了从来不曾感情外露的父亲的感情宣泄。仔细辨别，原来他正在引吭高歌“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 “怎么这个怪声音？” “他想家了？” 妈妈从屋子里伸出头来： “唱什么唱？！” “人家还不晓得你在唱什么东西。” “回来！” 爸爸噤了口，弯腰低头进了屋。 这一年爸爸虚六十岁。当我听到这歌声，心里感觉怪怪的，四十年后，我终于知道了！ 自从1967年我在父亲的袜底上绣上“打倒反革命”后，一向亲密无间的父女就有了一道鸿沟。母亲外出，弟弟下放了，而同父亲搭伙扫地的右派分子陈光第三天不讲一句话，吴家大伯虽说与我侪共住三间草屋但也很少搭腔，现在爸爸与我也不说话了，在这样的氛围中，他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何况他曾经孤独地在四川枯了十二年！而我呢，有着可着嗓子嘶破了喉咙的经历，四十年后开口唱歌比猫叫还不如！ 爸爸唱歌的那一刻，心情是愉悦的，这愉悦的原因有三：一是终于将子女们养大、肩上的重担轻一点了。二是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窝，不再在登瀛街18号哗哗啦啦的漏雨声中愁眉了。三是女儿大学毕业有工资拿儿子也快毕业了。 |
| 侵晨写好“今天是九一八”，一初发在天涯，微信给几位好友。晚近八点打开电脑，看到点击量为：0。不胜怅怅。再览微信，读到好友珠珠回复：“读了你这段的回忆，心里十分沉痛！杨某妹妹，希望你振作起来，开心过好每一天。”我的泪都要下来了…… |
| 我为什么要揭露自己？因为我们已经老了，来日无多了。文化大革命运动造成良知的缺失、人性的泯灭，“我们这一代”亲历亲为了。大家都有错。“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若我不说你不说大家都不说，如果连真话都不敢说，任大大小小的坏事及成因湮没，那么，我们为文化大革命所付出的惨痛代价，也就白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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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不说谎话也一样。我的呆，我的木骨，我的不去考虑恶果之事何止一桩？它又何止让我耿耿于怀？！今天，我为害了人而悔过而惴惴不安，我还为不会变通纠结不已，为讲真话追悔莫及。 当年在京城等待接见时，那位杭州落单的低成份的女高中生，因拉着我犯自由主义，搪塞不了军宣队的批评？她怀疑我们这个队不纯？总之，我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套我说出了队员成份，立即向军宣队举报，李代桃僵抵销她违反纪律之过？她的举报，置我于何地？又将置我队于何地？这样一来，队长和组织者有可能被领导批评了？同学们遭到一干红卫兵的冷嘲热讽了？杭州女分明是给我侪当头捧喝！出身的罪名给我们的兼爱平等的组织者洪同学非常之警示！无情的打击造成了同学们的不尴不尬和惊恐不安！！最不可估计的是高成份的学生给军宣队和领导出了一道难题！！！我是出了名的老实人，我就仍然默默地装孬装佯装熊……。出乎意料，没有任何一个人我“不”，洪同学身心交瘁吧？！也仅仅乎通过马同学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你把我们不（全部）是贫下中农子弟的情况说出来了？！” 这句话，着实让我吓了一大跳： ”我这是出卖！这以后，同学们受到牵连甚来是好？？！！” 近年在网上看到从1966年8月1日——11月26日止，毛伟人先后八次接见1300多万人。第六次接见200万，因六路载人的卡车有翻车的危险，从11月3日上午10时10分至到下午3时才结束，这次的接见，他显得比上次还要疲乏，表现出无奈的神情。当第八次也是最后一次接见250万红卫兵，有人汇报说成份高的学生也来了。毛伟人当即决定：“11月25日、26连续两天接见红卫兵，让在北京的红卫兵都参加接见，接见完毕后，以后串联再不实行免费了。“ ——今天写到这儿我的泪下来了，我不知洪同学和同学们遭遇什么样地责难与难堪？我至今也不知道啊！ 近年在网上读到一位老前辈道文化人气质和格调的一段话： “……文化人是人世间一条涓涓细流，从古而今，源远流长，总是源源不绝地流淌着。一个诗人，如果骨子里缺少真纯的气韵，就算不上真正的诗人。一个学者，如果缺少内在的品格，也难以成为名流，徒具虚名而已。” 我感到洪同学就是这位老前辈所称颂的文化人，是具有大家风范格调和气质的文化人！ 五十二年后的2019年五一节见面，我是不是应该抓住机会说一声： “洪某，对不起，当年我使你遭到批评，承受了不应有的压力，向您致歉！……” 但机会稍纵即逝，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我没有说。而今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才有机会见面？所以写下此文托刘同学代转至洪某您的微信。 今天，我在此向洪某您深深地致歉： “洪某，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在此也向当年一路进京的同学说一声‘对不起’。” |
| 帮玉听到我鼻子“呼啦呼啦”地响，抬头看了我一眼，垂下眼帘，说：“六月心伤风——脓包。”我没有则声。我的父亲好感冒，三岁失怙的他从小到老好感冒，我随父亲，缺一少食惟有感冒如影随形。我有一幅好脾气，不是伤心到极点，我不会生气，这也随我的父亲。她的讥笑，我不见气，我的家庭成份比她还好一篾爿子，对于她，我也只有同情，尽管她不稀罕！！她能入上团，自然是翘楚，要比一般人多花费多少的心思？！多少的力气？！想多少成份底的人还在团的门槛外游动，就说添福吧，他是中农（下中农?）成份，为入团已经走火入魔了，被父亲带去外地大医院看了几个月，回来时仍然疯疯颤颤。而我们的帮玉同学却铁老，老团干老班干了！我嘴笨，同人争论落得白受气，前不久，为极其无聊的小事干嘴仗近一两个小时，全寝室二十多名女生睁大眼睛销声雅静听笑话！再者，上次散步无意中我还触了她敏感的一根神经！所以帮玉很要强，特敏感，有唳气，眼里不容沙粒，我很理解她也怜悯她同时也害怕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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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距无城有四十五里远，不通车，即便有车我也不会去坐。运漕是芜湖通无为的中间站，距校约7里，票价2角，我也很少舍得掏这么多钱去搭轮船。帮玉家在无城和学校中间的圩埂上，一般不与我们同行。我们少数家境困难的总是以11号丈量圩埂小径穿村过巷，最快也要走三四个小时方得到家。这一次帮玉同我们一道回家，我们四个女生港融融的“一路走来一路行，”一直把她送到家。农村里狗多，“狗眼识人低”，我补丁累补丁的妆扮，让它看出我是四类分子子女，怼着我狂吠，追着我裤腿嘶咬。惊得我魂飞魄散。 九月份新学期的一天中午，在寝室门外，大家低头一心一意地吃饭。帮玉左手拿着大瓷缸子，右手捏着叉子，对着我，突然冒出一句：“我家门口人说‘那么个大个姑娘，肉都在外头，衣裳要补，要补嘛也要找块好布补。’”我默然无语——就是这块布，还是我父亲扫大街捡来的最好的布，一块最大最好最结实似绸子又似以后才出现的半透明的化纤布，补在后腰上……… “笑贫不笑娼，打人不打脸。”你明知我从来不曾得罪过你，却一二再再而三地把针打在我身上让血出在别人身上？我忍了，行了吧。 不过，我还是感激她，她没说出更难听的话，她没说出让我更难堪的话来，比较起有人对我父亲的行径，她还是悬面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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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秋 似酒 味醇厚 岁月悠悠 转身又回首 再抚喜乐哀愁 往事如烟花依旧 唯友谊绵长如水流 只缘一路有你陪着走 沐晨曦撷彩霞雨中漫游 待到红叶浓时再聚首 品茶论酒赏石叙旧 落英满地云舒袖 欢声笑语不休 夕阳挂枝头 红尘看透 别无求 静候 秋 ——摘自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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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秋风，秋雨，秋天凉。秋季，秋叶，秋草黄。秋云，秋月，秋气爽。 秋菊，秋雁，秋收忙。秋情，秋意，秋绵长。秋思，秋念，秋惆怅。 秋凉，记得，添秋装。秋天，千万，别着凉。希望，大家，都健康。 ——摘自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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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钢： 你要我答复的四点写在下面： 1、抗战胜利后，所有战时机构均被裁撤。当时我在四川重庆市伪盐务分局沙磁区盐务管理所当助理员，办理计口授盐事。该所于1945年11月裁撤，所有从业人员全部遣散，我遂失业。12月以军人身份向伪中央军校毕业生调查处进行失业登记，于1946年二月被收留，入伪中央训练团第二军官总队，参加复员转业，我以前是教育工作者，故我的志愿仍填教育。于1947年4月份入伪中央训练团复员军人转业教育人员训练班重庆分班。三月训练期满，分配教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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