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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看守所七个月零四天的亲身经历，名副其实的地狱边缘[第49页] |
| 作者:木尧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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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窃案，不抓住脏物，一般很难定性，并且处罚力度也很小！ 就比如这六十吨面，说起来数额大的吓人，可平摊到上百人手里，案值就不算大了！ 为了收拾这群可恶的铁道游击队，领导下了狠心！ 拉一车皮高级香烟！ 当年的好烟就是红塔山，一包十几块，一般人根本抽不起！ 一车皮香烟，若是作案的人少了，这个案值真的足够枪毙了！ 但那列车晚点了，到了霸州时已经入夜！ 铁道游击队从不打夜战，所以，这一次行动失败了！ 香烟没卸车，直接被挂上另一趟车调了回来，再一次在大中午，大摇大摆的过霸州境！ 霸州铁道游击队新云支队，继续发扬带头作用，一马当先就上了车！ 一箱箱的高级过滤嘴香烟被抛下车，被接应的人扔上农用三轮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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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在新云村就被办了多半车! 早已埋伏好的铁路公安立即出现，实施抓捕！ 但他们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手！ 多年游击队经验的新云村战士，腿脚功夫绝不是吹出来的！ 公安们虽然铆足了气力，但依旧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消失在各个巷子里了！ “开枪！” 兴师动众的闹出这么大动静，却一个人也没抓住，带队的气急败坏，下达了杀令！ 顿时，清脆的枪声响彻云霄，凛冽的杀气迅速弥漫了新云村上空！ 枪声的震慑作用是巨大的，把几个胆小的家伙吓住了，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不敢跑了！ 而那个孩子甲最倒霉，腿上中了一枪，被生擒了！ 这次行动是失败的！ 虽然在新云村抓了九人，但在其它几个村却一个人都没抓着！ 因为他们开了枪，声势太大，其余几个村的游击队都得到了消息，没有行动，所以躲过了这一劫！ 孩子甲被判了九年！ 送去某监狱服刑！ 这个监狱，就是我们当地极为出名的监狱！ 以条件艰苦，干活繁重出名！ 这个监狱经营一个煤矿！ 罪犯的改造劳动是矿下劳动！ 孩子甲回来说，那里就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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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关系，家里有没钱，所以，他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修道工！ 建设和维修运煤矿车的小铁路！ 先说三顿饭：早饭，七点开饭，在食堂吃，每人一个大馒头（不是馊了就是没蒸熟），一碗玉米面糊糊（里面总有几条小虫子），咸菜管够！ 午饭，十二点开饭，在井下吃：两个馒头（工艺同上），一大碗炖白菜土豆，里面偶尔有点带毛猪肉片！ 晚饭，八点开饭，两个馒头（工艺同上），一大碗汤面（中午剩菜煮的挂面），咸菜管够！ 再说他们干的活：一根五六百斤的小铁轨，两个人卸车，拖着在井下走好几百米，每天十二个小时的上工时间里，就是重复这个活...... 他说，只要下了井开始干活，汗就不会落，每天回到监舍内，厚厚的棉衣都能拧出水来！ 干活重，吃不好，都属于小事，最可怕的是，带工的队长随时会惩罚他们！ 甚至，会杀了他们！ 他的带工队长是个杀人犯，无期徒刑！ 他们队有五十多个人，一个队长，五个副队长，八个小队长！ 这十三个人是队长的打手，每天不用干活，就监督其它人干活，并且依照队长命令，随时对其他人施以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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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次，孩子甲在坑下上了个厕所，正好队长去他们干活的地方巡视，见他不在，立刻大怒，命令人即刻抓回来！ 拉了一半的孩子甲被提溜到了队长面前，队长问都没问，直接命令开打！ 当年二十五岁的他，被打的满地打滚，亲爸亲爷的喊着求饶...... 打完后，队长告诉他，因为他的偷懒行为，现在要惩罚他：从今天开始，拖铁轨的活，交给他一个人了！ 那可是五六百斤的东西啊！ 坑下的地面，不是煤末子就是坑坑洼洼，两个人拖都能要了命，一个人...... 他没敢说半个不字！ 因为，他知道，若真惹火了队长，他完全有可能被弄死在井下！ 这样的事情他就亲眼见过！ 那时一个河南人，因为某事进了监狱！ 这个河南人来的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由人变成罪犯，不懂猛虎入笼不如犬豚的道理，自然没褪去那股人味！ 由于是外地人，家里自然没能给监狱领导接上线，所以，河南人自然会被照顾到最前线！ 队长让跟河南人跟孩子甲合作拖铁轨！ 河南人有五十多岁，看着白净富态，不像个干过重活的！ 第一次干这样的重活，拖的累的臭死，还没能完成任务，小队长过来就骂了几句！ 河南人又累又饿，免不了怨气冲天，摔了安全帽就跟小队长争辩了起来！ 正在此时，队长突然带着几个副队长走了过来！ 队长阴森森的看着河南人，一句话也不说！ 河南人显然害怕了，赶紧堆砌着笑容给队长诉苦，试图解释！ 越解释，队长的眼神越犀利冰冷！ 突然，队长操起一根铁撬棍，狠狠地打在河南人的头顶！ 河南人被打的直接倒在地上，连吭都没吭一声！ “抬到铁轨上！”队长命令道！ 小队长和几个副队长，把已经没有气息的河南人抬到几百米外，放到了矿车轨道上！ 随着轰隆隆的呼啸声，下来一列空矿车...... 河南人被连压带拖，碎成了一地...... 几个人看着在铁轨边散成数十米长的碎肉，一句话也没硕，转身便走了！ 事件结果：死于事故！ 出于人道主义，监狱给了河南人家属八百块钱！ 一副薄皮棺材的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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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队上还出了四五起死亡事故！ 频发的死亡事故，让孩子甲已经怕到了骨子里！ 他绝不敢违抗队长的命令，怕自己随时会被事故！ 但，害怕归害怕，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再害怕，两个人勉强能干动的活，一个人是怎么努力也干不动的！ 他第一天只完成了任务的十分之一！ 挨打是难免的，晚饭还给停了！ 第二天，他拼着命，完成了八分之一！ 挨打，停了晚饭加午饭！ 第三天，他咬牙完成了不足十分之一！ 挨打，停饭！ 他知道，若再不想办法，他必定要死在这里！ 第四天，他趁着管教巡逻之前，在铁轨里硬生生的撬断了自己的两条腿...... 当时，他已经坐了六年的牢，加上正常减刑，他应该还有一年多的刑期，因为腿断了，需要就医，并且一年内不能干重活，所以，监狱给他办了保外就医！ 他以两条腿的代价，保了一条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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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我若再犯法，我绝不进去！” “你看，我的兜里随时都带着耗子药，只要警察敢抓我，我先喝了药再逃跑！” “死，我也要死在外面！” 他满面泪痕的哭喊声，至今都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这么恐怖？”小米瞪大眼睛问道！ “原来的监狱，剥夺的不仅仅是人的自由，还有尊严和好多与生俱来的权利！” “我也有这样的朋友，在里面受了大罪了！” “不过，现在讲法制了，应该好多了吧......” 小米老公说道！ “是啊，过去的劳动改造，简直......” “我小时候跟我姑父去一个焦化厂，那里最苦最累的活就是包给劳改犯的！” 我继续讲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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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刚刚初中毕业，上高中前的那个暑假，我姑夫带我去玩！ 我姑夫是工程师，在本地焦化行业很有个名气，因此，周边大型焦化厂有事没事老找他请教技术方面的问题！ 那一次就是槐树一个大焦化厂来请，我姑夫带着我就出发了！ 到了那里，我看到一个巨大的焦炉散发着酸臭的怪味，笼罩在灰黄的浓烟中，炽热的气浪滚滚而来，人还没走到跟前，我便被蒸腾的呼吸困难！ 在高温热浪和酸臭浓烟中，十几个半裸的男人，正在紧张的忙碌着！ 我姑夫告诉我，那些人就是犯了罪的人！ “君子，好好看看，不好好学习，就考不上好大学，考不上好大学，就会混迹在社会底层，混迹社会底层，就说不定会犯法，犯了法，就得来这里做这个！”姑夫指着那些人，用很奇怪的逻辑给我说道！ “给，带上这个，去跟前看看，体验一下他们的工作。看看是学习苦，还是做这个苦！”姑夫递给我一个奇怪的面罩说道！ 我带着防毒面具，忍着能把人蒸熟的气浪，走了过去，终于看清楚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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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们这里的焦化技术还很落后，即便是号称民营焦化厂最先进的这一家，也是最落后的地炉焦化法！ 地炉焦化，就是用耐火砖砌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炉子，把精煤装进去后点燃，让煤在缺氧环境下燃烧，烧到一定程度后，用水浇灭，就成了焦炭！ 这种焦化方法简单快捷，但污染极大，并且效率也不算高！ 当年我们这里焦化厂很多，大厂不说，小土焦炉子更是遍地都是！ 那时候，我们呼吸的空气，总有那股子酸臭味（二氧化硫，臭鸡蛋味）！ 天，整年都是灰蒙蒙的！ 洗了衣服凉在外面，等干了上面就是一层灰尘，比不洗也干净不了多少！ 我们小时候游泳，大人在里面洗衣服的洽河，变成了臭水沟！ 洽河，我们的母亲河里，流淌的是乌黑粘稠的、散发着浓郁臭味的液体！ 庄稼不收了，呼吸道疾病频发了..... 据说，有外国卫星探测过我们这里，得出了一个结论：此地不适合人类居住！ 在这个结论出来后，本地大规模整治环境，所有焦化厂全部强拆！ 一时间，本地经济倒退二十年，不过，环境终于有了些改善！ 焦化企业，对环境的危害极大，这一点已经不用证明！ 不过，在焦化的流程中，一个环节的污染最可怕——灭炉！ 灭炉，就是煤在缺氧燃烧完成，已经彻底结焦的时候快速强行降温，完成焦化最后一步！ 在当年，灭炉就是人工洒水，强行灭火！ 大家可以想想，一百多米长，十余米宽，三米多高的大火炉，要用水管浇灭，会产生多少浓烟？ 当年的人们根本没有环保意识，所以，所用的原煤全部没有经过脱硫工艺，所以，浓烟中含有极为浓郁的二氧化硫！ 二氧化硫，在高温下遇水，会产生剧毒的水蒸气！ 这种水蒸气不仅仅剧毒，还极为高温...... 在这种高温剧毒的水蒸气中，我看到那十几个人站在炉子上，每个人都用一块黑乎乎的破毛巾蒙着口鼻，各自抓着一根黑色胶皮管，朝着还没彻底熄灭的焦炭上喷水！ 带着防毒面具的我，离他们还有十几米远时就再也不能向前走了！ 热！ 是那种觉得自己进了蒸笼的热！ 喉咙里像是吸入了一团烈火，肺里像是呛进了辣椒，我觉得我也被点燃了！ 随着热浪，我身上的汗即刻布满，但又瞬间被蒸发！ 我浑身发软，觉得自己随时会倒下！ 没有犹豫，我立刻开始后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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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坚持！五分钟后再出来！” “你只有坚持五分钟，才能知道生活真正的滋味，才能了解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我相信你不会退缩......” 姑夫突然走到我身边，按住我的肩膀说道！ 我虽然想立刻离开这里，不愿意多呆半秒钟，但姑夫的话激起了我的斗志，我咬牙继续坚持！ 就因为这点坚持，我看到了残忍的一幕！ 一个拿着管子的人面前，突然冒出一团暗红色的火焰！ 高温的炙烤，让那人本能的往后一躲，手里的水管掉了！ “快，拿起管子冲，决不能让再烧起来！” “你们俩，支援一下......” 一个不拿管子的人大声命令道！ 几根水柱瞬间朝火焰射去，火焰很快变成浓郁的水蒸气！ “你个死人，快捡起管子，冲！” 不拿管子的那个人继续命令！ 掉了管子的那个人试探了几次，或许因为水蒸气的温度太高，一直没能捡起管子！ “你个笨蛋，怎么不去死！” 不拿管子的那个人怒吼着冲了过来，一脚狠狠地踹在那人身上！ 那个人被踢的踉跄几步，惨叫着倒在了还没完全熄灭的炉子里...... 那个人惨叫着在高温的炉子上翻滚着，几道水柱在他身上化作白雾升腾着，构成了一幅宛如地狱的画面，迷离，恐怖...... 姑夫立刻捂住我的眼睛，拉着我快速退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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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不要危言耸听的吓唬小米两口子了，你说的都是那一年的老黄历了，现在是法治社会，监狱也不是法外之地，那样的情况，基本杜绝了！”老吕不以为然的说道！ “老吕，你说得对，现在是比以前好多了，但绝没有达到你们那样神仙般的日子！” “否则，我宁可坐牢也不想出来！” “里面现在是没有重工业的劳动了，虽然在轻工业化后体力劳动减少了，但手工劳动依旧不少，并且，任务还是极重的！” 我表情严肃的说道！ “咱们地市监狱是做某大品牌西装和某名牌裤子，都是成型的流水线，能有多苦？”老吕问道！ “上流水线的，都是刑期极长的重型犯，并且要心灵手巧，责任心强，可不是一般的服刑人员能做得了的！” “那些三五年的犯人做什么你知道吗？做女生项链上的那个搭扣！” “安装那个搭扣的小弹簧！” “或者是做打火机的电子打火器！” “做那个好像不出力，但极为费眼睛和拇指的指甲！” “做一段之后，拇指指甲会被割出一道深深的血槽，一碰就痛的要死！” “并且，他们绝大部分得做自己任务的两到三倍！” “一个监狱有三千人，就因为有你这样的一千五百人不干活，而你们的任务，也都落在了那些人的头上，所以他们就有三千人的活需要做！” “完不成，打皮管子，再完不成，挨电棒，再完不成......” 我正说着，被小米老公打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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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咱们别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你已经出来了，那些事情和你没关系了，你应该抬起头看前面，你面前就是康庄大道，就是你最喜欢的诗和远方！” “来，我们喝一杯，提前祝你飞黄腾达！” 小米老公举起酒杯说道！ “君娃子，姐祝你永远快乐，天天快乐，再没有那些烦心事！”小米举起酒杯，真诚的说道！ “谢谢你们！”我打心里说着，举起酒杯！ “来，为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干一杯！”老吕也举起酒杯说道…… 再后来，老吕果然喝多了，开始设想我们的未来！ “君子，拿出你原来的豪气，跟我好好合作一把！” “我现在虽然不掌握大权了，可小权还是有一点的，特别是原来的关系都还在！” “我原来喂了他们那么多，现在，我该一点点的拿回来了！” “你提项目，我负责找关系，不出三年，咱们弟兄俩必须恢复原本的辉煌......” 虽然老吕说的天花乱坠，但我依旧没有去找他！ 因为，我觉得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准备跟他拉开距离，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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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联系他，他却联系我了！ 某天，一个陌生的，很是牛气的号码打了过来！ “君子，在哪里？”老吕的声音！ “在某矿。”我回答道！ “在干嘛？”他追问道！ “我在这里揽了点小活，正守着工人呢！”我老实的回答道！ “有人说矿大门口的车是你的，我还不信......”他说着不说了！ “呵呵，让你失望了吧？”我苦笑道！ “苦了你了！”他饱含感情的说道！ “代步工具，实用就好，没什么的！” “再说，开了几年了，有感情了......” 我很平静的回答道！ “好了，别说那些了，出来，陪我一起吃饭！”他很兄弟的命令道！ 虽然不想跟他深交，不过别人把我当兄弟，我决不能冷了别人的心！ 我立刻安排了一下，小跑了出去！ 到了大门口我看到老吕正笑眯眯的看着我，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一个熟人！ “君哥！”那人远远的就大喊了一声！ “陶哥？” “你出来了？” 我惊喜的喊道！ “出来了！”他说着快步走来，和我狠狠的握住了手！ “去饭店聊，这里人多眼杂的......”老吕说着先上了他的豪车！ 我和老陶边说话边上了车！ “君子，这里有个很清静的小饭店，很是有几个好菜，今天，哥请客，要和你们好好喝一场！”老吕说着开了车！ “在里面承蒙君哥招呼，现在我出来了，必须好好感谢君哥！” “吕总，我已经给饭店打招呼了，定了几个稀罕菜，拿了几瓶老酒！” 老陶立即说道！ “这可由不得你，君子是我弟弟，我得好好管他一顿！”老吕态度坚决，毫不退让的说道！ “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老陶豪横的说道！ “嘿，还真是，这里真是人家陶哥的地盘！” “吕哥，老陶是地头蛇，咱们该好好宰他一顿！” 我突然明白了过来！ 老陶是本地人！ 他进去之前，是这个村的村支书！ 连任四届的村支书！ 并且，前三任都是村长支书一肩挑！ 并且，在任支书之前，还做了两任村长！ 他掌管了这片土地十七年之久！ 标准的地头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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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陶，现年五十六岁，在我出来的前十几天被送进了我的号子，霸看五号！ 罪名：寻衅滋事！ 老陶的案子，是我们省最大的窝案！ 是建国以来，我省唯一把两委（村委和支委）一锅端，把全部干部都丢进看守所的大案！ 老陶的案子很复杂，想要讲清，得从头说起！ 陶文村，位于霸州市的边远乡镇，现有人口不足一千，占地面积五万余亩！ 改革开放初期，这个人少地多的小山村，由于交通极为不便利，土地又很是贫瘠，所以，改革开放的春风，并未能在此吹开经济之花！ 直到一个国有煤矿选址于此，这个小山村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施工队来了，轰轰烈烈的基建工程开始了！ 村里人有了商机！ 有家底的，开饭店，开超市！ 有力气的，打零工，做苦力！ 有头脑的，买大车，上材料！ 有胆子的，偷东西，捞偏门！ 有姿色的，做按摩，开洗浴！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反正没几年，村里的老少爷们都变了样！ 碗里有了大片的肥肉，身上有了光鲜的衣服，兜里有了整沓的人民币！ 就在此时，老陶当上了村长！ |
| 突然看到两张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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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是这个村唯一的大家族！ 老陶父亲弟兄五个，是老大！ 老陶自己弟兄五个，也是老大！ 这么大的家族势力，在当年的选举环境下，想当个村长易如反掌！ 做了村长的老陶，正遇上国有矿大规模建设的好机会，没几年就捞了个盆满钵溢！ 老陶捞钱有这么几种方法！ 1，出让土地！ 国有企业的建设，都是有正规规划的，土地手续都是极为完整和正式的！ 这种土地的使用，是国家规划，把某些集体土地征用，把土地的所有权由集体所有变更为国家所有！ 这样的土地使用权变更，手续是极其繁琐，审批是极为严谨的，为的就是尽量避免某些有权有势的人，假借国家名义，实施圈地运动，伤害到农民的利益！ 土地批下之后，国家会按照原有政策，给土地所有者一部分补偿！ 这种补偿是有据可查，有法可依的！ 并且，钱的来源和去向都必须清清楚楚，容不得半点马虎！ 在这样以家族势力为权力基础的小山村，一个村长想贪污这种钱，难度是很大的！ 老陶捞钱，不是贪污土地征购款，而是土地租赁费！ 这里面的潜规则极多，我慢慢给大家分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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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有企业的规划，是在企业将所有功能性建筑罗列出来后，交给审批单位！ 审批单位按照建筑所需，规划一片土地，并且批准占地，出具审批手续！ 有了土地手续，国有单位便会拿着土地规划和所需的功能性建筑去找设计院！ 设计院依照使用功能，科学的规划建筑布置，出具正规设计图纸！ 这种正规的设计图纸，听着名头极大，但其中的毛病却多到让人头皮发麻！ 因为，他们的设计古板迂腐，根本不考虑施工难度和实际使用中的种种不便，就跟搭积木似的，给你把这些东西塞里面就算了！ 像很多附属厂房，辅助车间，生活用地等，这些大爷们根本不会考虑，也懒得考虑！ 所以，就造成原规划土地不够用，还得二次征地！ 我前面说过，国有单位的土地使用审批极为麻烦，所有单位一把手听到这个都会头疼无比！ 不说跑腿送礼，求人说好话的小事，动不动三五年审批不下来的情况就把各位领导给愁死了！ 总不能这里施工队等着干活，上面领导催着投产，而你却没有土地放设备吧？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人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出了一个金点子！ 从老百姓手里直接拿地！ 土地国有，任何人不得买卖，这是国策！ 但是，土地是可以租赁的！ 老百姓跟国家签的本就是土地承包协议，也就是说，老百姓是承租的国家的地！ 并且，国家明文规定，土地可以转租！ 企业向土地所有人租赁土地，合理合法！ 老百姓签的承包合同是三十年，我们就从老百姓手里租三十年！ 这在当时有个专用名词：以租代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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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操作简单快捷，是所有国有企业小面积占地的常用手段！ 这种操作分三步，第一，从土地使用权所有人手中签订租赁合同！ 第二，拿着合同去县级土地管理部门备案！ 第三，通过地方规划，开工！ 但要走这三步，必须先拿下一个人：土地所属村的村长！ 村长，代表的是村集体！ 村长，腰里揣着代表村集体的公章！ 村里的土地，虽说是签给个人承包了，但所有权是属于集体所有！ 而这个集体，在某些时候就是特指村长！ 拿下村长，就等于拿到了土地！ 一般，这种案例想实施，可以分为以下几个步骤： 首先，国有单位会派专门协调地方关系的某人去找村长，以烟酒开路，在酒桌上说出单位需要占地的目的，并拿出已经做好的占地规划图！ 村长此时大都喝的差不多了，都会拍着胸脯子答应帮忙，并且发誓说不会要一分钱好处！ 不过，这话没人会当真！ 村长在酒醒之后，会拿着规划图去实地勘测，了解规划之中所占土地的实际亩数和承包对象！ 然后，村长会约协调关系的某人，一起再入酒桌！ 这一次，村长会说村里人要价太高，怕是不好说！ 某人就会让村长出价！ 村长会出一个捅破天的价格！ 不过，没人会把这个价格当回事！ 因为，这个价格没有实际意义，只是代表村长答应出让土地，并且，自己接下这个活了！ 其后，几个人便不再谈论此事，专心喝酒吹牛，直到半醉，然后去各大娱乐场所，用国营单位的钱好好潇洒一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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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自然没有对价格的决定权，会在酒醒后报告领导！ 领导会给一个比较公道，但低于市场行情的价格！ 某人和村长又一次用单位的钱喝酒潇洒后，会把这个价格提给村长！ 也没人会把这个价格当回事！ 因为这也只是表明了一点：领导同意和村长合作，让村长放手去干！ 到了这一步，村长便出面找那几个土地承包人，谈论土地出让的价格！ 一般这种时候，村民都会要一个很高的价格！ 村长不以为意，开始讲人情，讲关系，讲法律，讲政策，尽量做到以理服人！ 若某人不服，村长就会做到以力服人！ 不管用什么办法，村长都会在很短的时间里，让承包人同意出让土地，并且是以当地市场价，公平合理的出让土地承包权！ 到了此时，村长就会叫来协调关系的，在醉酒之前，敲定一个合理的价格！ 而协调人也会即刻给领导打电话！ 领导会立刻敲定另一个价格！ 然后，皆大欢喜，喝酒，唱歌，洗澡，按摩，一条龙！ 所有参与此事的人，用国有单位的钱连吃带耍，痛痛快快的玩上几日（此字可以有两层含义），以犒劳自己的辛苦！ 大家看明白了吗？ 村长提的合理价格，和领导敲定的另一个价格，是两码事！ 并且，绝不是大家想象的那种两码事！ 这里面有很高深的学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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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大家能清楚直观的看清楚这种操作，我不再说那些拗口的程序，而是给大家举个例子！ 比如，某国有单位要买我们村的地，给了村长一个规划图，图纸显示，占地面积六亩！ 村集体承包给村民的是耕地三亩！ 村长给村民的转让费是每亩一万二！ 每亩每年四百，承包合同三十年，每亩一万二，这是周边各村的行价，公道合理！ 村长给国有单位的价格是每亩六万！ 这是我们地方政策所制定的价格，透明公道！ 而村长所报的土地是六亩！ 为什么会有三亩的差别呢？ 因为这六亩地中，有一亩多是山坡，一亩是沟壑，还有一些是田间道路！ 山坡，沟壑，道路，加起来三亩，都是不能耕种的！ 当年，村民只会承包能耕种的！ 多年前，咱们农民还需要交公粮，所以，承包的每一寸土地都关系着所缴纳公粮的数目，因此，不能耕种的土地，绝不会有人要！ 就因此，很多地就成了没人承包，属于村集体的土地！ 那三亩就是土地，不是耕地，是村民承包耕地图纸上没有的！ 这就是耕地和土地的区别！ 这个情况每个村都有，我就不细说了！ 村长用三万六的成本，卖了三十六万！ 这就是村长所提的价格！ 而国有领导所敲定的价格，是每亩十二万！ 这是当时国家对企业建设所征用农民土地出具的指导价格，国法所定，有理有据！ 一切都是依照既定程序，按部就班的进行，做到了公平公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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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跟着国有单位负责人，去县级土地管理部门签订土地使用权的转让协议！ 这个协议没有价格标的！ 因为政策规定，土地租赁转让权在农民手里，各部门不得干涉正常的土地租赁，价格由农民自主决定！ 协议一式三份，土地部门留存一份，村里保存一份，国有单位上报一份！ 回到国有单位，村长和国有单位签订两份合同！ 第一份合同：某单位租用本村耕地三亩，每亩价格一万二，合计三万六千元整！ 这一份留存村里，随时准备村民查看！ 合同附件： 某单位占地其它开支：村民关系协调费三万，树木青苗补偿费三万，临时占用道路费三万，水源破坏补偿费三万，恢复植被抵押金两万四！ 附件为县级纪律部门查账用！ 三亩地，十八万！ 村民拿三万六，村里开支十四万四！ 天衣无缝！ 第二份合同：我单位在某村租赁土地六亩，租赁时间三十年，每亩租金十二万，合计七十二万！ 这一份留存国有单位，为上级部门备案和财务走账用！ 自此，村民得了三万六，村长等得了三十余万，领导等得了三十余万！ 皆大欢喜！ 麻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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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仅仅是六亩，若六十亩，六百亩呢？ 对一个战地数万亩的村长，在这样的操作下会有多大的利润？ 我不敢想象…… 2，强揽工程！ 这一点好理解，地头蛇嘛，很多活除了人家能干，别人还真干不了！ 比如土方开挖和回填工程！ 土方工程，是一个工程中最没技术含量，却又最赚钱的活！ 比如，某工程要挖一个长一百米，宽三十米，深三米的基础槽！ 开挖，很简单，一台挖机两天肯定保质保量的完成！ 不简单的是，挖出来的土堆到什么地方去！ 咱们算一下，这个槽能挖出九千立方土，但这这个数不是实际数字！ 因为咱们算的是理论数据，是实土方量！ 实土经过挖掘机开挖后，就会变成虚土，体积会增大一点五倍！ 九千方实土，在挖出来后就会变成一万三千五百方！ 这写土要堆起来，可真的是个小山！ 工地肯定是不能堆的，必须倒出去！ 倒哪里？ 施工单位买几亩土地都是几十万，费的不是个劲，还有钱买地方堆建筑渣土？ 这肯定是要找人倒出去的！ 但是，要倒土肯定要有大车运输！ 大车运输，必须要使用当地道路！ 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这些车队根本别想在人家村里过！ 并且，拉出去倒哪里？ 这又是个大问题！ 所以，自然而然的，这个活就必须本村地头蛇干！ 地头蛇会找一个小山沟，或者是一块大荒地，找个挖掘机，找几辆破工程车，很简单就把这个大问题给处理了！ 别看人家处理起来简单，别人还真没有做这个本事！ 毕竟，人家天时地利人和都占着，别人没有半点竞争力！ 没有人竞争，自然就是垄断！ 而垄断带来的后果，就是定价权的不对等！ 开挖土方的价格，一般都比国家指导的预算价高一倍有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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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开挖！ 槽挖好后，基础做完，还有回填！ 单位又得找地头蛇买黄土！ 地头蛇就把倒出来的土给拉回去，卖个好价钱...... 这一进一出，钱就下雨般的飘来了！ 按照我前几天做的工程来算，开挖一方十五，渣土运走并处理一方四十，购买黄土一方四十，运费三十！ 这是我这个非地头蛇的价格！ 这个槽，我初步估算，地头蛇最少能赚三十万左右！ 而村长就是最大的地头蛇！ 3，各种杂费！ 单位在人家村里施工，道路和地方关系是关键！ 前面大家看过君子施工时候遇到的困难，其实每个工地或多或少都有君子那样的遭遇！ 所以，施工单位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来出面协调和村民的关系！ 这里面，就出现了好多协调费，管理费，过路费，扑尘费等！ 我重点解释一下扑尘费！ 这个词很陌生吧？ 其实准确的叫法，或许应该是泼尘费吧！ 比如某个工地施工，肯定会过车吧？ 人家单位掏了道路使用费，甚至每辆车又掏了过路费了，你们不能再问人家要钱了吧？ 不，聪明的劳动人民总能找出赚钱的法子！ 你车从我们家门口过，压起的尘土弄脏了我家院子，弄脏了我凉洗的衣服，脏了我家玻璃，脏了我刚化好的妆...... 泼土扬尘的，赔钱！ 这就是扑尘费的由来！ 这些杂七杂八，好多都没听过名字的费用，都要通过村长的手，其中利润有多少，我不敢估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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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各种正当生意！ 比如，在矿上上材料，在矿外开酒楼，安排亲属在矿上上班，等等不一而足！ 就凭着这些手段，老陶这个赚足了钱，成了周边有名的千万级村长！ 有金钱做基础，他的地位在村里越发巩固，在老支书退下来后，他做了支书，还兼任村长，一干就是三届！ 真真的风光无限啊！ 或许是老陶那些年想出的金点子太多，用脑过度，脑细胞燃烧太过剧烈，造成局部温度长期居高不下！ 为了给脑部降温，以提供脑细胞高速运转所需条件，头发主动让出所占地盘，脱离了本体！ 老陶的大脑袋很早就秃了！ 这个油光锃亮的大光头，从后面看，跟一个被盘了多年的瓢一模一样，因此，老陶得了一个雅号：瓢客！ 这个光头瓢客的好日子，直到上一届选举被打破了！ 选举之日，一个年轻后辈突然冒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夺得了村长职位！ 这个年轻人也和老陶是一家，并且还是没出五服的亲戚，按辈分，还应该叫老陶一声叔！ 老陶这个侄子是做小生意的，手里也攒了几块钱，看到这个族叔虽然貌不惊人，但大权在握后却风光无限，自然很是嫉妒羡慕！ 在选举前，侄子笼络了一大批年轻一辈的兄弟朋友，和几个本族少壮派精英组成联合体，以每张选票三百元的价格，毫无悬念的赢得了选举！ 老陶大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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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在村里早已根深蒂固，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地位！ 可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仅仅以十几万块钱就打败了自己！ 选举的失败让他很是气愤！ 但，让他气愤的事才刚刚开始！ 这次的选举，侄子帮的大获全胜，让老陶在村委里面没有了自己人！ 被他掌控多年的村委会，彻底脱离了他的管控！ 甚至，村委开会，竟然敢不通知他！ 甚至，村里流传着这样的话：若不是支书的选举在前，他老陶这一次连支书都得丢！ 他生气了，撂挑子不管了！ 新上任的侄子村长，豪不费力就斗败了盘踞陶文村多年的老陶，很是有些骄傲！ 在加上副手们的吹捧，从没有过当官经历的侄子很快飘飘然了！ 侄子放出话来，以后，陶文村的所有事，都得他说了算！ 村主任管行政，支书管党建，各管一摊，分工明确，谁的手都不能伸的太长，这是政策！ 老陶听后更加火大，气的牙都咬掉一个！ 但让他这个做了一辈子干部，并且还长一辈的族叔，去跟这个愣头青硬干，老陶做不出来！ 他也不敢做，怕那小子真敢揍她！ 很快，老陶收拾侄子的机会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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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施工队，前几年在国有单位施工，现在又杀了回来，揽了些附属工程！ 施工队的头叫老余，跟老陶打了几年交到，这一次回来，自然得拜一拜码头，所以直接找了老陶！ 老陶一句话：村里有了新村长，现在所有的事都是人家在管，我说话不算数了！ 老余：不管谁当官，我就找你老哥！ 老陶：我真管不了！ 老余：管不了也得管！当年我那点小工程，你就问我要了两万块的过路费，那时候你说以后我在你们村随便走，这一次我施工过路，绝不会再多掏一毛钱！ 老陶：有本事你找村长说去！ 老陶说完就把老余撵了出去！ 他要激怒这个没脑子的外地人，让老余给侄子一个教训！ 第二天，老余拉材料的车就被堵在了村里！ 老陶知道，这是老余试探性进攻，也是侄子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 他倒要看看，能吹破天的老余，和牛上天的侄子，那个更有手段！ 老陶的人跑到事发现场，给老陶来了个现场直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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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我给了你们村两万块的过路费，你们答应我以后随便走，凭什么挡我的车？ 侄子：谁答应的你找谁去！我们村里的路现在被你们都压坏了，我们要修路，修路期间，不让大车随便走！ 老余：修求的路？现在路好好的修什么修？你们纯粹是讹钱！再说，这些施工队掏的钱，你们就是修五次也够了！再说，这路是人家国有单位修的，你们修毛蛋修！ 侄子见老余嘴里不干净，立刻火了：我曰了你个先人的，还敢骂人？给老子打！ 顿时，几个副职冲了上去，把老余几个巴掌打的晕头转向！ 大车司机见情况不对，立刻拉老余上车，开车就跑！ 侄子大怒，下令封路，任何大车不得通过！ 很快，大车堵成了一条长龙！ 不一刻，侄子的电话被打爆了！ 不知道那些打电话的人给侄子说了什么，反正，不一会侄子就下令放行，昂首挺胸，神清气爽的走了！ 第二天开始，找侄子的人便多了起来！ 侄子一战成名，更加不把这个支书加族叔放在眼里！ 他说到做到，村里的事，一般不通知老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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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陶越发生气！ 但他只能生闷气，开着车离开村子，不知道跑哪里鬼混解气去了！ 不几天，村里开了一个新工程！ 这个工程是早就定好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才开工！ 既然是早定好的工程，征地等手续早已齐全，所以，侄子插不上手，很是气愤！ 稠的都被老不死的捞了，他们连口汤都喝不上，怎么能不气？ 正在此时，一个村委委员报来了好消息：工地上的车要去施工，必须在某地调头，而调头所占的地是村里某某和某某的，这两块地，不在征购规划之内！ 谢天谢地，机会终于来了！ 侄子大喜，立刻带人去现场勘查！ 果然如委员所说，每辆车要去施工，都会在那块不足二百平米的地里调头！ 侄子立刻下令，让一个副村长和一个女委员，一起去找这两块地的承包权所有人！ 不知道副村长和女委员和所有人是怎么说的，结果是，两个六十余岁的妇女出面，挡住了施工队的车！ 按道理，这是农民维护自己的正当利益不受侵害，是合理合法的，但就因为这件事，弄出了震惊全省的大窝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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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工队被挡，自然会有人出面协调！ 出面人直接找到了村长，提出或者租用耕地一年，或者对青苗损坏和恢复耕种照价赔！ 村长提出一个价格：两万！ 施工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这一次，村长占理！ 施工队没有通过人家土地承包人，私自破坏人家耕地用于工业施工，损坏农作物，破坏耕地原有墒情，赔偿是必须的！ 所以，没多说什么废话，施工队交了钱！ 两块地，加起来才三分多一点，并且人家只占用半年左右，两万块，在周边来说算是天价了！ 村长拿了钱，去找了两家人！ 两家人占着理：他们屁都不放一个就把我家地给毁了，必须让他们赔钱！ 村长：应该的！说，要赔多少？ 两家人用目光目光协商了一下，咬牙说道：四千！ 村长：行！ 村长给了两家一共八千元，把其余一万二揣进了兜里！ 这一万二，数目不大，但却成了毁灭这个村一级政权的罪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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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老余已经开始四处告状，并且很是找了几个关系，竟然请动了霸州纪律部门！ 就如侄子一直的倚仗一般，作为村行政一把手，利弊相随，纪律部门先是找了村长！ 村长刚刚上任，对纪律部门的可怕毫无所知，所以态度极其强横！ 纪律部门：有人举报，说你们村委会组织人员拦车堵路，有没有这回事？ 村长：有！ 纪律部门：为什么堵路？ 村长：路，是我们村的路，建设和维修都是我们村里出钱，自然不允许外村的大车随便通过！ 纪律部门：什么你们村的？道路所有权是国家的！你这是路霸行为！是违法行为…… 村长：什么？我们村的路是国家的？谁是国家？你是？还是那些大车是？ 纪律部门：都是！所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都是国家的一部分！ 村长：好，既然你们都是国家，路也是国家的，那现在路坏了，你们掏钱修！你刚说了，你也是国家一部分，先把原来修路的钱掏了！ 纪律部门：你……你好歹是一村之长，怎么纯粹就是个法盲文盲呢？ 村长：我既不是法盲，也不是文盲，你们别想用这一套子官话吓唬我！国家有政策，谁投资谁收益，我们村全体村民集资修了路，是给我们村民便利的，不是给那些干工程赚钱的大车便利的！这话没错吧？ 纪律部门：…… 村长：你们都是国家，大车也是国家，我们全体村民自然也是国家，咱们大家都是国家，我们集资修的路属于国家，你们可以随便走，这一点我同意！那现在要重新修路，你们这些国家的一份子是不是该为这条路出钱？ 纪律部门：…… 村长：行人走，小车走，对路面没有损坏，咱们都是国家，都是自己人，我自然不会收钱，可大车会对路面有损坏，该不该收钱？ 纪律部门：你作为一级政府的领导，难道不知道收钱需要经过有关部门的批准吗？你知不知道你私自收钱是违法？ 村长：我收了吗？我收他的钱了吗？我只是说我们要修路，暂时不允许大车通过，我什么时候说收钱了？ 纪律部门：有人反映说你要收钱…… 村长：我说了吗？我对谁说了？让他出来跟我对质！ 纪律部门：…… 村长：你们刚才也说了，我是一级政府的领导，作为我们村民委员会的主任，难道我要修我们村的路，暂时让大车停止通过半个小时都不行？ 纪律部门：…… 村长：我做这样的好事还要被审问？你们当官的就是这样对待基层干部的？就是这样支持我们工作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肯定是被某个人给收买了，来故意为难我、吓唬我的！我告诉你们，我站的正立的稳，我不怕你们！ 纪律部门：我们不是审问，是有人举报，我们来调查一下…… 村长：我告诉你们，你们爱怎么调查怎么调查，从现在开始，我们村要修路了，要封路了，看你们还能把我铐进看守所…… 纪律部门：别激动，别激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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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你们说我能不激动吗？我怎么了你们就来查我，好像我贪污了多少钱似的…… 纪律部门：有人举报，说他以前给过你们村两万块…… 村长：他给谁了？给我了？ 纪律部门：给上一任村主任了…… 村长：那你们调查我干毛？谁拿的逮捕谁呀！谁贪污枪毙谁呀！ 纪律部门：我们不是要了解嘛…… 村长的豪横的让纪律部门灰溜溜的撤退了！ 人家确实有理！ 村里修路，别说大车，小车不让你走你也得乖乖的！ 吃了瘪的纪律部门带着怒气，直接去了老陶家！ 老陶早料到了这一出，所以早早准备好了材料，摆好茶等着客人上门！ 纪律部门看了老陶准备好的账目，无奈的推辞了午饭！ 虽然老陶收了老余两万块，可哪一家大车过村不给人家点钱？ 这事合情合理，虽然不合法，但怎么也算个人人皆知的潜规则！ 老陶拿出了村里的账目！ 所收的两万块：五千块道路破坏维修金，五千块垃圾抛洒处理费，五千块水管损坏赔偿金，五千块临时占地费！ 没有不合理的乱收费！ 开支：道路维修人工及材料费，清扫垃圾人工费，渣土处理费，渣土倾倒运费，水管维修人工及材料费，占地补偿费！ 收了两万，花出去两万零三百五十九块！ 这个账目清楚明白，收的合理，花的合法，没一星半点毛病！ 纪律部门真的没留下吃饭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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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交锋，村长得一分，老陶不得分！ 得分领先的村长，自此更加不把老陶放在眼里！ 事情虽然处理了，但却留下了记录，为以后的陶文村两套班子的覆灭埋下了导火索！ 了解了侄子处事方式的老陶，像一只被驱赶的秃鹫一般，阴冷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手，盘旋在侄子周围，却不肯再靠近！ 而侄子却以为老陶被他的霸气给制服，已经落败而逃了！ 侄子终于把村里的权利牢牢地抓在了手中，要施展拳脚，大干一番了！ 那个施工车辆调头占地的工程，那么痛快的给了两万块，让侄子以为找到了发财的项目！ 那是个煤矸石覆土工程！ 不管是煤矿还是洗煤厂，生产过程中都会产生大量的煤矸石！ 在很早以前，人们的环保意识不强，煤矸石的处理很简单，向当地买一条沟，煤矸石倒在沟里就算完了！ 煤矸石越倒越多，不几年就倒的跟小山一样，我们这里都称之为矸石山！ 矸石里面难免有煤，煤里面大都含硫，在多年堆积之下，就会自燃！ 煤矸石自燃产生的烟雾，缭绕在霸州上空多年，那股子臭鸡蛋味，竟然成了霸州空气的标配！ 后来，为了环保，国家强令所有煤矸石倾倒企业出资治理矸石山！ 矸石山的治理分三步，第一，灭火，第二，覆土，第三，复耕！ 而这个施工队做的，就是覆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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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工程不需要经过陶文村的道路，也不用占陶文村的土地，因为矸石山所占土地和道路用地，早在多年前国营单位就已经以租代买，到现在还没有到合同年限！ 但在我的地盘施工赚钱，却怎么能不让我这个地头蛇赚点钱？村长心中想道！ 村长准备收拾施工队了！ 很快，村长派人挡住了施工队的工程车！ 名目嘛，自然是随便捏一个就是了！ 车队被挡，施工方自然立刻派人出面处理！ 来人找到了村长，客客气气的协调！ 村长却很是牛叉，一句话：拿钱！ 施工方所谓的协调，其实就是来给钱的，所以，村长的话不出人家意料！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他所要的价格！ 一百万！ 这个价格吓住了来人！ 施工队老板的想法：在人家地盘赚钱，就应该给别人点甜头，花点小钱自然是应该的！ 这个小钱是指两到三万！ 而绝不是一百万！ 悬殊如此之大，来人根本没有协调的余地，因此无奈的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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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回去汇报后，老板很是生气！ 但在人家地盘，却不得不忍气吞声！ 老板又找了一个当地有头有脸的人，来找村长再次协调！ 村长很给当地人面子，大方的做出让步，直接把一百万拦腰一斩，变成五十万！ 老板其实也很给当地人面子，也把价格提高了一倍，出价五万！ 价格还差一个零，还是不能协调！ 当地人没办法，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老板听到这个价格，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汇报给了他的幕后领导！ 这个所谓的老板，只不过是幕后领导的一个出面人，只能不过是管理工地和处理一些小事，像这么大的钱，他是绝对没有做主的权利的！ 领导一听老板汇报，直接火冒三丈，不由拍了桌子！ 这个领导不简单，是公检部门的实权人物，在霸州江湖纵横多年，从未有人敢惹！ 村长这个初生牛犊般的小后生，在入江湖前没有好好学习，入江湖后也没努力补课，所以对江湖规矩丝毫不懂，更不曾购买护官符，深入了解各大风云人物，只知道咬紧牙关捞钱，却不知道纵横交错的各大关系网的厉害，因此，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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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如何吩咐的，我们不得而知，不过，从后来事情的发展，我们却能对领导的手段管窥一斑！ 那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绕过村长，来找了支书老陶！ 人物把经过一说，老陶这个狐狸瓢客立刻明白了事情的深浅！ 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 重新夺回失去权力的机会来了！ 完全可以利用这件事，把侄子搬倒，然后用支书的职务，兼任村长...... 老陶正设想着美好的未来，被来人的催促打断了！ “老陶，你是他叔，还是村一把手，你出面说一声，让那小子别太狂了！太狂了可就没蛋玩了！”人物说道！ “老兄，不怕你笑话，那小子虽然名义上是我侄子，可根本不鸟我！” “自从人家上任后，眼里就根本没我这个书记，什么事情都不跟我商量不说，还当面警告我，村里的是不允许我插手......” 老陶开始诉苦！ “老陶，你的意思是不管这个事了？”人物皱眉问道！ “老兄，不是我不管，是我根本管不了！人家根本不鸟我这个支书加族叔，你说我怎么管？”老陶做出恓惶的表情说道！ “你不管，自然有人管！”人物丢下一句话，阴沉着脸走了！ 看着人物的背影，老陶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就是要激怒这人，以及背后的领导！ 他要让领导一怒之下拿掉村长，以及村长团伙，把两套班子的控制权重新拿回来！ 这将是一场精彩的大戏！ 领导和村长等团伙都是演员，而他老陶才是编剧及导演！ 小子，你还是太嫩了啊...... 老陶等着看好戏，但，情节没有按照他的设定走，各个演员都超常发挥，乱加台词，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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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老板给村长打电话，语气诚恳的请村长到项目部去一趟，谈一谈他们之间的问题！ 村长一听就明白，老板这是被他的气势和手段彻底征服了，要出价了！ 老板两次派人来协商，却都没还过个价，这种高深莫测的做法让村长心里没了底！ 况且，他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这个工程要多少钱合适！ 难道是我要的太高了？ 要不然主动降一点？ 可好几天了，也没个人来继续谈，村长心里发慌了！ 总让人挡着工地也不是回事，是鸭子总得下架吧？ 再说，挡工地的几个副手和委员，每天在矸石山上风吹日晒的，这些天了也没个结果，早都怨声载道的了！ 若再拿不回钱来，这些人怕是要闹事了！ 村委的四个人都是自己人还好说一些，可支委的四个人却都是老陶的人！ 这些年，老陶是捞的钱不少，可对手下人却不怎么样，每次弄了钱都是全部揣进自己兜里，只肯拿出一些零钱来打赏他们！ 他们早对老陶有意见了！ 这一次，村长斗败了老陶，他们自然立刻转向，投奔了他这个新生势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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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果然跟老陶不一样，刚拿了一万二，就每人给他们分了五百！ 虽说五百块不多，可八个就是四千啊！ 人家村长才拿了八千，就把四千分给他们，这是何等的仁义呢！ 可仁义归仁义，他们都是有家有室的，家里老小要吃要喝，若村长再弄不回来钱，家里可是要挂起嘴来喝西北风了！ 这些天八个人轮流值班，每天在矸石山上风吹日晒，回到家就跟个土人似的，辛苦不说，还耽搁了多少事？ 若弄不来钱，这个苦可就白吃了！ 村长绝不会从自己家里拿钱给他们！ 这一点是铁板钉钉的事！ 老陶虽然吃独食，可从不白用人，就像这样的活，老陶最起码一天给三百！ 若村长要不来钱，那就证明他能力有问题！ 与其跟着一个无能之辈，还不如跟着老陶呢！ 跟着老陶最起码没有白干活的说法...... 这些情况村长无比清楚，所以，他早着了急，就等着施工队老板给他个台阶下呢！ 不说五十万吧，五万也行，最起码给那八个家伙每人三千，别让人家白干吧！ 自己拿两万多，也算收回点成本吧...... 在心里已经降低要求的村长，带着几个副手匆匆忙忙的赶去了项目部！ 到了项目部，出乎村长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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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接待村长等坐下后，直接开口说：“村长，咱们就不绕弯子了，你说吧，最低多少钱？” 村长虽然心里着急，但依旧做出沉得住气的样子，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个价格是我们村委和支委开会研究决定的，早定死了，我无权改变！” 老板突然一笑，说道：“五十万不行，太多了！” 村长心中一动，立刻准备还价！ 要不先说个十万？ 村长跟副村长交换眼神！ “四十万行不行？”老板敲着桌子，笑眯眯的问道！ “这......” 村长心里狂喜，但仍然做出为难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这样吧，你们回去继续开会研究研究，定了后给我回个话！”老板说道！ “好！我回去就开会，一定下来就给你回话！”村长立刻说道！ 几个人一出了项目部，进了车里就都喜笑颜开，眉飞色舞！ “这一下可解了恨了！”村长咬牙说道！ “这才痛快！”众人附和道！ “就这一下，咱们选举的本钱可就回来了！”副村长看着村长，话里有话的说道！ 副村长的意思很明显，想用这笔钱报销选举中他花的钱！ 几个人瞬间都支起了耳朵，用热切的眼神看着村长！ 因为村委的选举，他们是联合在一起的，虽然村长花的最多，但他们各自也都出了钱，所以，这个提议关系着他们每一个人！ “行！”村长很痛快的说道！ 几个副手立刻狂喜！ “领导不愧是领导，有魄力！” “咱们跟对人了，若跟着老陶，怕是连口汤也喝不到！” 各种马屁顿时奉上！ “钱回来后，报销所有选举开支，另外，每人一万！”高兴到晕晕乎乎的村子，大手一挥说道！ 这句话把几个副手给乐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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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没有回去开会，而是直接去了饭店！ 即刻召回正在矸石山值班的人，有福同享！ 九个人到齐，点菜，开喝！ 对于即将到手的四十万，九个人都兴奋异常，在酒桌上对村长极尽吹捧之词，很快把村长给灌晕了！ 因为班子里有个女委员，吃完饭不方便继续嗨皮，所以匆匆收兵，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村长给老板打了电话，定了四十万的价格！ 老板没有回绝，但提出一个要求：给钱可以，但得支书出面做个见证！ 原因很简单：我们出这么大的数目，必须村委盖章，支委签字，否则，村委不堵了支委来堵，谁受得了？ 这件事情，必须村支两委都同意才能办！ 人家说的合情合理，村长不得不答应！ 这个条件让村长为难了！ 不说其它的，若让老陶参与了此事，钱怎么分？ 论资历，人家是十几年的两委一肩挑；论年龄，人家比他大多了；论辈分，人家是他叔；论职务，人家可算是一把手！ 村长虽然和支书平级，但在党领导一切的前提下，理论上村长应该是被支书领导的！ 也就是说，不论从那个方面，人家都应该拿大头！ 到嘴的肉，怎么能让别人分去一大半？ 村长真的为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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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众的智慧是不可估量的，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呢，别说九个基层干部了！ 正在村长挠头的时候，几个人拿出了主意： 四十万的数目肯定会被老陶知道的，所以，没必要隐瞒此事，咱们可以从开支方面打开缺口！ 提高选举费用！ 报销选举花的钱，是咱们都商量好了的，老陶绝对不能反对！ 咱们花了十几万，可以说花了三十万！ 其余十万，每人一万！ 众人说道！ 行！这个主意好！ 村长立刻拍板！ 因为，从收入中报销选举开支，是各个村的潜规则，所以老陶不可能打破这个铁律！ 给老陶打电话的艰巨任务，自然非得村长亲自完成！ “叔，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村长放低姿态，规规矩矩的说道！ “什么事？叔这几天很忙，要是咱们家里的私事，现在就跟叔说，若是村里的公事，叔真的忙的脱不开身，就有劳你多费心了......”老陶立刻明白了这个侄子的目的，马上端起了架子！ “叔，你是咱们村里一把手，也是我叔，不管是论长辈还是支书，有事我都得跟你商量不是？你就是再忙，也不能把村里的担子全压在我肩膀上啊，毕竟我还年轻，又没有经验，你老怎么着也该多指导多教育......”村长不得不接下老陶的架子，恭恭敬敬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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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老了，都说神仙老了不捉鬼，我这个老鬼，没用了......”老陶可算逮住机会了，继续端着不放！ “叔，覆土工地要给咱们四十万，需要你做个见证！”村长不端他了，直接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叔现在很忙，没时间！”老陶可不管他的命令，直接拒绝道！ “叔，这可是属于村里的公事，你若不管，那我就提议第一副支书开支委会了，到时候举手表决，形成决议动用支部公章......”村长公事公办的话语，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老陶犹豫了！ 他的话符合工作程序：在有突发情况，支部书记不在的情况下，第一书记有权召开支部会议！ 全体支部委员对第一副书记的提议举手投票，通过提议，形成决议，便可动用支部公章！ 这样的程序可以合法的绕开支部书记！ 若让这小子这样做上一次，以后他就会彻底控制支委，他这个支部书记就成了真正的摆设！ 老陶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这是要跟他真刀真枪的不死不休啊！ 老陶虽然火大，但却没好办法！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工地的幕后领导怎么除了不收拾这小子，竟然还答应给四十万！ 领导疯了？还是这小子真的有几下子？ 不管情况怎么样，老陶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权利被抢走！ 虽然心里火冒三丈，老陶还是咬牙答应了村长的要求，去做这个见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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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之前，村长先私下见了老陶！ “叔，你也知道，我们这一次选举花了不少钱！” “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们的家底你也都知道，手里可没有那么多钱备着等选举，所以，那几十万都是借来的！” “我们几个商量了，这笔钱下来，先把选举的钱给大伙报销了，剩下的，咱们每人拿上一万......” 村长用商量的口气说出了不容改变的事！ “选举花了多少？”老陶问道！ “我一票三百，买了六百票！” “两个副职，两个委员，也凑了三百，平常吃喝开支，送烟送面什么的，也花的差不多了！” “总算下来，花了三十万吧......” 村长说道！ 鸟！ 你们一票三百不假，可就买了四百多票，买的谁的票老子都一清二楚，还在这里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 还特么吃喝开支，你们的行动全是密谋的，怎么肯跟别的村一样，大面积的请村民吃喝？ 若你们敢请吃喝，让老子提前知道了消息，我一票五百，买六百票，用三十万就能砸死你们这帮丫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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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陶心里骂着，表面却笑眯眯的！ “叔一分钱都不要！” “这一次是你们出力弄下的，叔什么都没做，就去露个面的事，怎么能拿钱呢？” “你说的对，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能见外！” “你们的家底叔虽然不太清楚，但总肯定不如叔，因为叔现在孩子都结婚了，我也没什么负担了，开支要小的多。你们年轻人要混社会，开支绝对少不了，那一万你们分了吧......” 老陶的回答让村长极为意外！ 他不仅仅同意了自己的决定，甚至连怀疑都没有怀疑一下！ 其实，在他说出自己的选举开支时，就已经后悔了！ 因为选举是他跟人家竞争的，并且把人家竞选了下去，也就是说，在选举方面他是人家真正的敌人！ 现在让人家答应给自己报打败人家的开支，确实是打人的火，甚至有讽刺别人的嫌疑！ 最重要的，选举所花的钱，是绝对逃不过自己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的眼睛！ 人家选举了半辈子，村里有多少票能卖给他，人家还不清楚？ 一票三百是人尽皆知的事，做不得假，他买了多少票，这个老家伙绝对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但老陶就是这样同意了，并且连他该得的那一万都不要！ 这是什么精神？ 这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雷锋精神，这是国际主意至上的白求恩精神，这是以德报怨，这是视仇如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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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见者有份，这是你该得的......”村长感动的说道！ “傻孩子，有什么该不该的？” “咱家有停车场，每年也收入个十几万，我承包的那台皮带机，一年也收个十几万，你婶子也有收入，你弟弟正式工，你妹妹也嫁出去了，我现在不仅仅没负担没外债，收入还不少，真的不缺钱！” “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你们大家都过的不好，选举还花了那么多，这钱叔真不能要......” 老陶的话让村长差点落泪！ 这个族叔这么宽宏大量，这么为人着想，而自己却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仅仅防着人家，还处处为难人家！ 以后，我得改变这种不成熟的想法...... 村长被老陶感动了，但他绝想不到老陶此时的想法！ 老陶要用这笔钱埋一颗雷！ 一颗足以为自己报仇，重新夺回权力的巨雷！ 等着吧，只要你们拿了钱，我就会...... 老陶看着侄子村长，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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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陶借口有些小事，让村长先去项目部，说定一切说定后他即刻就到！ 村长高高兴兴的走了，老陶却开车进了城！ 他要做出自己毫不知情，并且不在现场的证据！ 老陶在城里约了几个朋友吃饭！ 菜还没上桌，村长的电话来了！ 老陶对几个朋友说：“村里有点小事，我得去一下！” “大家别动，吃着喝着，我一会就来！” “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全算我的，我一会回来陪大家......” 老陶安排好后，开车去了项目部！ 老板陪着村长和几个副手，正等着老陶！ “老支书，你总算来了！”老板没有起身，笑着打招呼！ “我来不来意思不大，村里所有事物都是由我们村长管，村长管行政嘛！” “你们施工队的工作，我作为一名老党员，是绝对支持的，这是我的态度！” “至于你们和村里有什么协议，协议有什么条款，我一不过问，二没意见！” “我来，是我们村长说，需要我代表村支部做各见证！” “你们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承认我见了......” 老陶正说着，几个气势很强的人走了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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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陶文村村长？”来人语气不善的问道！ “我！”村长突然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我们是刑警队的，有人举报你寻衅滋事，有组织的阻拦人家正常施工！”一个人黑着脸说道！ “刑警？” “老板，你什么意思？” 村长心中一惊，朝老板怒声问道！ “什么意思？你挡我的工地，敲诈勒索，肆意讹诈，我报案了！” “你来我这里两次，我都录了像的，证据确凿......” 老板阴笑着说道！ “你......卑鄙，无耻......”村长咬牙切齿的骂道！ 但说什么都晚了！ 刑警队以配合调查的名义，当场带走了村长！ 第三天，刑警队传唤了第一副村长，并将其留在了公安局！！ 第四天，刑警队传唤了另一个副村长，还有一个男委员！ 第五天，第一副支书，另一个副支书，两个支委委员也被带走了！ 刑警队也传唤老陶了！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老陶确实没有参与，实在挑不出老陶的毛病，所以当天就把他放了！ 女委员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潜逃了！ 整个陶文村两套班子十个人，抓的抓，逃的逃，就剩老陶一个人了！ 老陶再次独揽大权，美美的出了一口恶气！ 自此后的三个多月，老陶重新活跃在陶云村的政坛，每天忙的屁股冒烟，心里却美的能升了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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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陶刚被公安局询问结束回来时，便在村里放出话来，他是清白的，什么事都没有！ 村里人都知道村长和老陶不和，知道他们属于两个派系，所以，对于老陶在这次的危机能全身而退没有一丝意外，还都对这家伙多老奸巨猾有了新的认识：这人，知道深浅，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不知道哪位高人出的主意，村长老婆带着所有被带走的干部们的老婆，还有那个女委员的老公，一起去了老陶家，请老陶务必出手，救救那些人！ 一个男人和八个女人，好话说了三半挂，眼泪鼻涕擦了半袋卫生纸后，老陶答应帮忙打听打听了！ “案子性质变了！” “刑警队管不了了，交监委了！” “监委死咬着不放！” “我派人去说了，看罚钱处理可以吗！” “监委不同意，说要做个典型！” “人进了看守所了，不好办了......” 老陶打听来的消息，让那一个男人和八个女人越来越怕！ 但老陶却越来越高兴！ 敢跟我斗？ 我老陶玩了一辈子政治，还能被你们几个小家雀给玩了？ 政治，就是整治！ 一班子人整治另一班子人，就是政治！ 这个整治可不是用蛮力，而是靠脑子！ 你们九个加起来，也没我老陶一个人有脑子！ 老子的脑子多好，好的都秃成瓢客了，就这你们都不服？ 不服，老子就让你们喝一壶！ 关于老陶的这种做法，我跟他有过讨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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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陶刚被公安局询问结束回来时，便在村里放出话来，他是清白的，什么事都没有！ 村里人都知道村长和老陶不和，知道他们属于两个派系，所以，对于老陶在这次的危机能全身而退没有一丝意外，还都对这家伙多老奸巨猾有了新的认识：这人，知道深浅，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不知道哪位高人出的主意，村长老婆带着所有被带走的干部们的老婆，还有那个女委员的老公，一起去了老陶家，请老陶务必出手，救救那些人！ 一个男人和八个女人，好话说了三半挂，眼泪鼻涕擦了半袋卫生纸后，老陶答应帮忙打听打听了！ “案子性质变了！” “刑警队管不了了，交监委了！” “监委死咬着不放！” “我派人去说了，看罚钱处理可以吗！” “监委不同意，说要做个典型！” “人进了看守所了，不好办了......” 老陶打听来的消息，让那一个男人和八个女人越来越怕！ 但老陶却越来越高兴！ 敢跟我斗？ 我老陶玩了一辈子政治，还能被你们几个小家雀给玩了？ 政治，就是整治！ 一班子人整治另一班子人，就是政治！ 这个整治可不是用蛮力，而是靠脑子！ 你们九个加起来，也没我老陶一个人有脑子！ 老子的脑子多好，好的都秃成瓢客了，就这你们都不服？ 不服，老子就让你们喝一壶！ 关于老陶的这种做法，我跟他有过讨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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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等被送进看守所的三个多月后，老陶也进来了！ 送他的是苟管教！ 那天晚上八点多，我们正坐在铺上看电视，号子门响了！ “起立！”我大喊一声，率先跳下床铺，站到门边！ 门打开，先进来一个硕大的葫芦瓢似的，油光锃亮的脑袋！ 这个跟盘了多年的老瓢似的东西，立刻吸引了我的目光！ 苟管教边锁门，边朝我招手 “君子，自己人，鞋底子就免了！”苟管教低声说道！ “那我给安排睡前面，跟我一起吃！”我低声说道！ “不用！普通安排！” “除了鞋底子，该怎么做怎么做！”苟管教说完走了！ 我看着这个大葫芦瓢似的家伙，拿不准苟管教的意思了！ 伟伟，贝贝和富贵立刻凑了上来！ “君哥，先来二十热热身？”贝贝坏笑着说道！ 伟伟已经拿出了鞋底子，做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葫芦瓢看着如狼似虎的三个家伙，脸色不由一变，但却没有太大慌乱，神情还算镇静！ “你是头铺？”葫芦瓢问道！ “你特么想死？叫君哥！”富贵张牙舞爪的喊道！ “先走过程，教教规矩！”伟伟扯了老陶一把说道！ “态度恶劣，先打五十！”贝贝说着把鞋底在墙上狠狠地摔了一下！ 清脆的响声终于让老陶有了该有的害怕表情！ “君哥，我是陶文村支书，我叫老陶，外号瓢客，不知道您认识吗？”老陶低声说道！ 此时陶文村连村长在内的八个人都被羁押在霸看，他们的事情已经传遍霸看，我想不知道也是不行的！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我随口说道！ “君哥说笑了，我老陶虽然有点名气，但却不敢跟君哥相提并论！” “君哥，您是哪个村的？在外面做什么生意？” “我打赌，只要你随便给我点提示，我保证能说出咱们共同认识的人来......” 老陶不愧是江湖人物，几句话便把自己拔高了很多，并且还不是那么张扬！ |
| 上课不发言的，都不是好同学！老师最喜欢发言踊跃的孩子……留言，留言，留言，评论，评论，评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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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哥，不用害怕，也不用那么小心，刚才苟管教打了招呼了，君子不会对你动那些规矩了！” “这样吧，天这么热，你也刚从外面进来，去洗一洗，学一下报告词，其它的就全免了！” 我打断老陶想继续套关系的话，直接命令道！ “这......” “好！”老陶稍做犹豫，咬牙答应道！ “伟伟，贝贝，别胡来了，教他洗一洗，教一下规矩！” “富贵，给他一条毛巾，给块香皂，牙膏牙刷给配起了，再给找个洗脸盆！” 我吩咐完，继续看电视去了！ 老陶去厕所脱了衣服，不提防伟伟一盆凉水直接交了下来，顿时被激的大吼一声！ “不许叫唤，打扰了君哥看电视，先甩你三十鞋底子！”贝贝立刻吓唬道！ 老陶立刻闭嘴，任由两个家伙一盆一盆的浇凉水！ 足足半个小时后，电视完了，我准备洗澡了，才结束了洗澡这道程序！ 看着老陶嘴唇发黑，浑身颤抖，我对着他笑了一下！ “陶哥，这里就这个条件，没办法，多克服吧！”我说着脱了衣裤，走进厕所，坐到了伟伟给我拿过来的塑料凳子上！ “小的们，开始！”我命令一声，贝贝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痛快！”我被激的大喊一声！ 我刚喊完，伟伟又一盆水浇下！ 贝贝开始给我打肥皂！ 打完肥皂，又是四盆水浇过，才算结束了洗澡！ 看着我洗澡的样子，老陶瞪大了眼睛！ “小的们，排号啦，开洗！”我无视他的眼神，边擦身边喊道！ “今天我先来！”伟伟喊着，急匆匆开始脱衣服！ “我第二！”富贵急忙喊道！ “我第三！”六十八急忙排号！ 看着一个个踊跃的报名洗澡，老陶的眼神更加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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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哥，不是君子欺负你，咱们号子就这个规矩！” “十几个大老爷们圈在这个小窝里，汗臭味就能把人熏死，不洗可不行......” 我低声解释道！ “君哥做的对，这个规矩实在事好，我老陶举双手赞成！” “君哥，孩子们毛手毛脚的，给你伺候不舒服，从明天开始，我亲手给你搓澡！不是我吹，我搓澡的技术比洗浴中心那些搓澡的都好......”老陶讨好的说道！ “陶哥，你也是个社会上混，江湖上走的人，君子年龄比你小，虽然说管着这个号子，但只不过是为了替弟兄们办点事情罢了，你不必这样，若你这样，咱们就不好想处了！”我打消了他想巴结我的念头，说完练拳去了！ 贝贝很是负责，凑到老陶身边教报告词和号子规矩去了！ 没多久，苟管教过来了，送进来一蛇皮袋东西！ 里面有被子褥子，洗漱用具，和几十个煤矿班中餐特有的饼子，外加十几根一块钱的香肠，和十几袋五毛钱的榨菜！ 呵呵，老陶老婆咋想的？送吃的都不肯花钱？还是蹭的矿上食堂的？是一毛不拔？还是习惯了蹭煤矿？ 我不由想到！ 伟伟和贝贝用嫌弃的眼神看着这堆东西，翻翻捡捡了半天，实在找不出什么稀罕物能孝敬我的，无奈的看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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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哥，规矩我知道，我给您放哪里？”老陶胡乱把饼子等塞进袋子，提过来问道！ “陶哥，咱们五号的规矩，头铺不拿别人的吃的，我也不允许别人抢其它人的东西！” “你的东西你自己收好吧！” 我摆手说道！ “我那个死老婆，就知道给坐牢的送饼子！”老陶气呼呼的说道！ “这些东西君哥看不上眼，弟兄们，谁给老陶面子，都过来拿一些吃去，就算我这个新来的孝敬大家了！” 老陶不愧是个老江湖，看到那些饿的眼睛发绿的家伙，大方的说道！ 很快，那几个吃不饱的家伙蜂涌而来，很没素质的抢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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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还有规矩没有？”伟伟怒吼一声！ “都放下！谁敢乱抢，鞋底子伺候！”贝贝喊着一把扯过袋子！ “放下！”伟伟对着几个拿了饼子准备离开的人命令道！ 看着几个家伙失望至极的眼神，和极为不舍的动作，我的心里一阵酸楚！ “我就吃一口，我饿的实在不行了，我好多天没见油水了......” “我不吃香肠，也不要榨菜，就吃一口饼子......” “这饼子油汪汪的，我看着就流口水......，君哥......” 几个人虽然放下了饼子，但开始低声哀求！ 这个极端的环境，把人都逼成了动物！ 为了几口饼子，为了一个在外面看都不想看一眼的饼子，竟然都抹下脸来求人...... “一人两个饼子，一根香肠，一袋榨菜！” “这是老陶给大家的见面礼，都拿吧......” 我心中无比悲凉，挥手说完，转身去门口看书了！ 我实在不想看到他们那贪婪的吃相，和那种无比享受的表情，因为那简直是动物本能一般的表情，绝不应该不应该是这个文明高度发达的社会该有的形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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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很小的几件事情，加上伟伟富贵等给他讲了进号子后应该走的程序，老陶对我的感激陡然增加！ 不过，这个老狐狸似乎看透了我的个性，对我既不巴结，也不戒备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我安排老陶去跟着老何去洗碗！ 这是号子里最轻松的活，老何又是原村长，跟他做伴也不算丢他的身份！ 我在门口边抽烟边的给人分析案子，以打发这段最无聊的时间！ 老陶在后面洗完碗后，也凑了过来，拿着凳子坐在不远处，假装和老何聊天，却竖起耳朵听我说话！ “你绝对不能相信女人！” 我对着西门庆王九安严肃的说道！ “虽然你觉得那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但她真的会为你去死吗？” “咱们分析一下：那个女人现在在地市女看几个月了，她这样杀夫的女人，看守所的头铺会给她好果子吃？她是不是肯定给折磨的死去活来？” “那个女人有俩孩子，一个母亲会不会想孩子？她的母爱天性会不会让她心生愧疚？会不会驱使她生出强烈的求生欲？” “她死事小，那么小的孩子没了父亲，现在又要失去母亲，成了真正的孤儿！饿虎尚有舐犊情，一个女人，即便再畜牲，心硬到哪个地步？” “我认为，这个女人现在肯定后悔了！” “不仅仅后悔和你一起杀了老公，还后悔让两个亲生孩子失去双亲！” 我极为肯定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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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很小的几件事情，加上伟伟富贵等给他讲了进号子后应该走的程序，老陶对我的感激陡然增加！ 不过，这个老狐狸似乎看透了我的个性，对我既不巴结，也不戒备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我安排老陶去跟着老何去洗碗！ 这是号子里最轻松的活，老何又是原村长，跟他做伴也不算丢他的身份！ 我在门口边抽烟边的给人分析案子，以打发这段最无聊的时间！ 老陶在后面洗完碗后，也凑了过来，拿着凳子坐在不远处，假装和老何聊天，却竖起耳朵听我说话！ “你绝对不能相信女人！” 我对着西门庆王九安严肃的说道！ “虽然你觉得那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但她真的会为你去死吗？” “咱们分析一下：那个女人现在在地市女看几个月了，她这样杀夫的女人，看守所的头铺会给她好果子吃？她是不是肯定给折磨的死去活来？” “那个女人有俩孩子，一个母亲会不会想孩子？她的母爱天性会不会让她心生愧疚？会不会驱使她生出强烈的求生欲？” “她死事小，那么小的孩子没了父亲，现在又要失去母亲，成了真正的孤儿！饿虎尚有舐犊情，一个女人，即便再畜牲，心硬到哪个地步？” “我认为，这个女人现在肯定后悔了！” “不仅仅后悔和你一起杀了老公，还后悔让两个亲生孩子失去双亲！” 我极为肯定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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