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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狐狸最新离婚案例小说系列——更新持续中(转载)[第17页] |
作者:我爱狐狸皮大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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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颂和伤大雅 颂其实非常聪明,领悟能力强,虽然工商管理毕业,但考进去的时候是理科生, 会编程,当初应聘行政,面试的时候说到自己会编程,结果就进入调试项目组,两年下来可圈可点,眼瞅着能弄上部门副手了,结果部门经理换人,她虽然明面上未动,但实际助理的权限在新领导就位三天内交给了腊梅花。 28岁的腊梅,朋友圈经常晒男友送她lamer,简称腊梅花。 新经理比她大两岁,男的,细瘦麻杆白,是她特别不喜欢那款,开口闭口,“无伤大雅”。这个长相鸡贼像个小品演员的新经理,本科中科大,研究生中科大,没读博听说当初家里有什么事,反正人设学霸,颂的学校,就是个渣渣。腊梅学校211,也比颂的三本强几层,问题是颂是真适合代码,她就是天热的理工脑子,大学不行是因为高中打游戏给耽误了。 颂的公司是为汽车行业测试服务的,她吃亏在非计算机专业,不然按她的能力,在杭州互联网企业拿高薪没问题。颂大学三个文凭,旅游、工商管理、奢品,母校上海建桥。颂的母校是真拿不出手,如果不是面试的时候机缘巧合,在这家公司,她就只能端茶倒水复印文件! 项目组内,颂以自己的能力成为审核,原先的部门经理比较看重她,不仅让她实际承担项目组长的任务,还送她去关联企业参观、学习。但是企业,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大公司,关联企业多,人际网密集,有时一个高管离职会带动局部地震,颂来的时间段,对她的印象尚浅,但新经理在一周内几乎事事针对项目组,颂不是公示过的组长,但确实承担测试环节构建、审核等重要任务,新经理在更高级次的同类企业干过,总公司让他进来的目的也是优化、改革现有的测试环境,项目组就是最直接的试验田,颂不幸成了待宰的黑锅羊。 颂有的只是两年的工作技能经验,对于人事关系、职场斗争,几乎没有储备,眼睁睁看着腊梅花用抄袭她的内容在群里表功,气得......只能一遍遍接受“伤大雅”言语和技术上的凌迟! 伤大雅修改了部分程序,确实,颂根本没有那个概念,她没学过汽车、没学过车辆参数测试,更不懂劝自动驾驶、新能源车......她只是简单的比别人更容易理解编程,她的大学阶段从未参与此类学习,工作这两年,外派机会有限,且她接触的关联企业,几乎都不是同业部门,因为,总公司分类详细,颂所在的部门职能,总公司内部绝无仅有! 伤大雅不是没看出颂的聪明,但他眼里,一个三本野鸡学校能混出来什么高手?最可笑的是她还被当成组长委以重用,前部门经理,大约是看上了这个三本长得还行吧? 伤大雅空降一周,颂简emo了...... |
(三)没有王祖蓝的命 小鲵和鲁西西都知道了颂公司有个恶心的鸡贼“伤大雅”,但是除了群内diss,也不能把他怎么样,鲁西西公司也有讨厌的人,小鲵倒是不觉得单位有谁讨厌,但她妈妈最近给她介绍了个“富二代”倒是有些讨厌。 小鲵妈妈整天安利小鲵各种对象候选人,毕竟24岁再不谈恋爱,结婚时间就会受影响,小鲵对恋爱并不拒绝,但,总要有靠谱点的人啊。 这次这个富二代,家里做生意,厂房因为涉及污染环境,被关停几次,但那个行业利润高,都是关一阵子又偷偷开,另外,富二代一家有很多房子和店面,除了丽水本地,温州和常州都有房产,房子加起来几千万,就这么个独子,以后还不都是他的? 小鲵在亲友督促下跟富二代吃了一顿饭,银泰楼上连锁餐厅,人均120,小鲵到不一定介意餐标,那家伙说小鲵胃口太好,“你已经有些算太胖,在这么贪吃,真的好么?” 靠,小鲵还没嫌他身材五短、大脑袋油腻,反正也没打算成,小鲵拒不接受关于“贪吃”、“算太胖”,删除微信,那家伙还问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头啊! 在鲁西西眼里,相亲就在绿茶餐厅,简直就是绿茶本渣!小鲵这次相亲,让鲁西西笑了一周。鲁西西信奉简单、异行,所以,得知伤大雅竟然以调岗逼迫、降薪颂离职,直接发了一段王祖蓝心灵鸡汤——“与其留在大公司和方方面面的内斗消耗精气神,倒不如自己出来痛痛快快的干一回。”只有这样做,才不会处处碰壁,能做自己想做的。 颂哪有王祖蓝的底气,她是新人,职场经验两年,既不是科班,又不是本专业,找了朋友妈妈问了劳动合同,合同上她应聘的岗位是文秘,并非程序岗,且工资只写了5000,她在技术岗实际到手工资扣税后14000,现在伤大雅要让她回办公室,月薪按办公室文秘到手才6000,但是因为合同的关系,颂没有办法通过劳动仲裁保住程序技术岗,哪怕就此被公司解聘,补偿这方面亏也是吃定了,当然,她工龄短,n+1也就三个月工资,公司按法定补偿15000,她想要全口径补偿还得争执一番,并且,合同对她不利,公司打给她的工资每月分两次,第一次5000,第二次名义是绩效,劳动合同上没有关于绩效的具体解释,对于维权,无疑增加了困难,很多企业用工合同上工资都会比实际到手的抵,很大程度就是为了少支付补偿款。 所以,颂如果离职,就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作为新人,解聘、辞职、跳槽和被迫跳槽,劳动合同上的亏,总会吃几次,颂是不太甘心辞职或被迫辞退,转岗不仅意味着收入降低,可能就要退出测试这个行业,目前,旅游业全线关停,去酒店也就是前台,奢品店当柜姐?完全不符合颂的职场规划。 做了两年技术,鬼才愿意当文秘,换一家较小的公司?确实有人愿意吸纳自己,毕竟自己在这两年的经验,也算有一些闪光点,但,说白了自己还在起步阶段,去小公司,别人还等着用她带来的经验,今后增长见识就更难了,自己创业?现实环境艰难,自己有没有鲁西西八十万存款家底。颂的理性再次占了上风,也幸亏本部还有人看得上颂的工作劲头,把她推去了杭州数据中心,颂,确认了,以自己的青春在互联网行业内拼出一条血路。 在杭州互联网大裁员之际,颂调入分公司数据部,工资将至1.1万,但有宿舍,小阳台,独立卫浴,省了几千房租,正对着未来城,无论怎样,她,还是幸运的。 颂终结了第一阶段得失,技术实力自己欠缺大,工作劲头足,肯动脑是个优点,另外,在仅有的几次与上级公司交往中,结了善缘,今后,要保持这个走向,离开大学宿舍,自己就是个社会人了。 |
(四)鲁西西和996 鲁西西老家拆迁,她妈给了她八十万,她不想待在新疆,她爸常年和外面的女人混一起,她妈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新疆收棉花、采购皮革,另一半时间在赣州管理皮鞋厂。鲁西西家族有五花八门的加工厂,都是亲友在各个环节相互支撑,所以,她爸怎么荒唐,有些钱还是回落进她妈手里,毕竟,她是看起来像个家庭妇女的半个厂长。 鲁西西不喜欢新疆的气候,也不习惯赣州日子的无聊,其实最重要的是,离开家就不用听她妈说她爸那些烦心事,更不用看家族里勾心斗角,她有个姑姑,简直要倾吞掉老家拆迁几十套房产。幸亏她妈妈娘家也有房产,爷爷奶奶既重男轻女又莫名的宠惯那个姑姑,鲁西西爸爸对付不了自家妹妹,夫妻两都有怨气,只能内讧。 鲁西西不想重复她妈妈的人生,她喜欢王一博,当然,她也没糊涂到想要嫁给王一博,只是喜欢,但是既然喜欢王一博,那周边普信男,鲁西西一般看不上,这个眼高手低无关,不想迁就而已,反正鲁西西也才24。 鲁西西很不喜欢加班,但是,她属于心直口不快,小时候在农村会做家务,比较勤劳,能忍耐,不过表面看不出鲁西西这些优点,就像是明明不爱学习,却戴着比较深的眼镜,整个学生阶段,不熟的人都以为她是学霸...... 鲁西西矛盾而强大,当然,鲁西西的强大和颂完全不一样,她没有颂的人生目标,鲁西西只是很容易生气也很容易忘了生气,她活得很有底气,她的理想是结婚生子,有个幸福的小家,当然,缘分吗,不必太急。 鲁西西的父母可以说感情基础特别差,她爸甚至不时对她妈施以家暴,好就好在她妈不是真正的家庭妇女,二十年前就能孤身一人到新疆收棉花的妇女,真不能小瞧,没离婚是因为头顶传统思维,但钱在自己手里,能给女儿房产和近百万拆迁款,经济实力就是她们母女的底气,毕竟金钱能解决人生绝大部分烦恼,鲁西西家里虽然也不是真的大富大贵,但,她口袋里的存款,足使她有种大城市混不下去就回赣州开奶茶店的小气魄,她跟小鲵的心理很相似,内心根植于家乡小城市的安定,让她们内心从容。 颂跟她们不一样,颂的家庭经济实力应该说更好,只要来源她审计师母亲的收入,颂父母离异,母亲怨恨出轨的前夫,这种怨恨没有影响她发展事业,但一定程度影响了颂的心情。 颂必须让自己在大城市落地生根,而不是回到衢州啃那个留峰丫。 颂调入杭州数据中心,鲁西西被公司派去上海。相比杭州,鲁西西更熟悉上海,没能留下来和颂再次团聚有点儿遗憾,但颂也劝她看在少加班的份上应该去上海。鲁西西毕业后已经跳槽四个单位,除了最开始在老家那个没编制的开发区管委会,后面三家全都996,全都酷爱加班。 颂也早就习惯了加班,其实南京公司加班不算厉害,毕竟晚上九点半基本可以收工,颂编程基础薄弱,又有证书要考,有时宁可留在公司学习,伤大雅给她全方位暴击之后,颂有机会到杭州继续程序员生涯,就更不可能放松自己,杭州互联网公司基本都是23点后有宵夜,颂周围都是985计算机专业,她只要不是sb,绝不敢九点半闭眼,所以,从来杭州报道第一天,颂就没有在24点之前到宿舍的情况,仗着年轻,只能拼,她既不懂税收,也没兴趣考审计,她没办法继承她妈妈还算稳定的审计师职业,要想让后妈和亲爹匍匐脚下任由精神践踏,她就必须当自强。 是的,在颂的思想境界中,有潜在的复仇动力,她的妈妈对她的期待从未直接表露,但她很清楚,自己必须比异父异母的后妈的女儿优秀,更优秀! 颂的骨子里,延续了她母亲的独立,同样生长于父母关系并不和睦的家庭,因为母亲性格不同,颂和鲁西西选择了完全不同的道路,颂,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她的安全感,寄希望于自己。 |
(五)鲵和海龟同学 相亲是通往大龄青年的道路上不断涌起的小浪花,小鲵一高中同学海外留学回来,因为疫情,并没能在北上广找到理想工作,在妈妈的叨唠下,回丽水暂时过度。——暂时过度是个说发,其实前途到底怎么样,他和他妈一样没数。 他妈做商贸,原先能赚钱,买了几间商铺,商铺位置还可以,虽说这些年实体店生意难做,商铺租金大幅下滑,他妈那几家店面,年租金还是有个十六七万,满足娘俩普通生活需求,他出国那两年,是卖掉了一套房子支撑。他妈手里还有市区两套房产,还有遂昌一套自建排屋土别墅。 在经济实力上,商铺比小鲵家多三套,别的嘛,不相上下,再往细里说,这男孩子爸妈离婚,小鲵一家幸福,小鲵爸爸疫情期间收入稳定,海龟男妈妈,基本在吃房租了。 两个妈妈在广场舞的共同熟人中,意外发觉两孩子是同学!小鲵妈妈心里没有“单亲家庭”这个概念,毕竟现在离婚率那么高,小鲵妈妈只希望小鲵尽快确定合适的对象,趁自己还年轻能帮女儿、女婿带娃,毕竟,不说生三胎,两个总要有,一边一个的话,二胎才能轮到自己全面上场,总不能等自己老得抱不动...... 这位海龟同学小时候叫张扬,说是张九龄后代,后来父母离异,就跟他妈改姓翁,连扬字也改了,因为她爸爸那第三者姓杨,于是张扬成了翁利学,利于学习,这寓意,啥时候都是好的。改了名的翁利学,其实成绩也就那样,不过确实好过小鲵,毕竟大学是双一流,留学阶段澳门大学,并不野鸡。 本来翁利学他妈看不上小鲵这种条件,可能最近受了什么刺激,反正儿子也没留在上海,自己寡妇失业的一个人在家这几年,除了饭局、跳舞、打牌,半夜回家还是空荡的无聊,这儿子一回来,内心可就充实很多,那是怎么喜欢都不够,于是乎,有了个新的想法,自己得跟在儿子身边,原打算是一起去上海,最近这不疫情魔都乱得跟一锅粥,加上,她又遇上了点窝心事儿,就想干脆咱们降低门栏,找个本地知根知底好管控的儿媳妇! 小鲵虽说学校差,毕竟已经找到邮储这种稳定工作,家庭单纯,又是独生女,她爸还能赚钱,关键是,连她儿子也说小鲵傻乎乎的,符合好管控这一条,翁家媳妇,别的不说,听话就是第一条。 翁利学其实早忘了小鲵什么样,他是怕极了他妈的絮叨,海龟同学骨子里没那么讨厌他爸爸,但是,他只能私底下和亲爹有所联系,面上不能让他妈知道,他明白父母之前,对自己更好的是他妈,但是,他爸毕竟也曾疼爱他,虽说,小学没毕业他爸爸就跟杨阿姨跑了,但,他爸妈离婚后,爸爸私下通过老师也挺关心他,妈妈那个么风风火火、不管不顾的暴脾气,他爸爸有自己的苦衷,婚姻无法延续,又遇上性格温和的杨阿姨,就算他们两当初的行为有违道德,但他爸爸总不至于没权利追求自己的生活吧? 海龟同学很认同爸爸对妈妈的评价,你妈那个人,就是个搅事精,以后,你最好别跟她生活在一起,省得她找你麻烦。 小鲵现在还不知道这些狗血,只是,同样出于对叨逼的厌烦,同意相亲见面。没想到还真就认出了彼此,毕竟小鲵那双大眼睛还是挺招人欢喜,不过小鲵不喜欢眼镜款男生,就没把海龟同学当自己的菜,于是,小龙虾点了两大盆,满满放在自己面前。 “你真能吃得下两盆?”翁利学没想到这姑娘转眼就消掉了大半盆,他才吃了三四个,他不是太喜欢小龙虾这种东西,他比较喜欢西餐,没有选西餐厅,就只是因为对所谓的高中同学并没有真感兴趣。 小鲵抽空白他一眼,“你没工作,不用你买单。” 呃......这......难道她很实在?难道,这姑娘真的缺心眼?好掌控,缺心眼,大眼睛,长得可爱......大眼睛,长得可爱,这两条是见面后才有的新感知,不得不说,他刚见到一身粉色娃娃装的女同学,还是有些意外之喜,现在看来——能吃算不算恶习? 小鲵继续拨虾,“我跟你说,你不用有负担,除了陈律和阿莽,我跟班上别的同学都没来往了,他两也都不在丽水,所以,你不用担心没让你买单会传出去,”小鲵摇摇油乎乎的塑料薄膜手套,“我就是怕我妈叨唠,我以后,也不是太想留丽水,相亲,就是满足我妈要求,回家有个交代就可以。” 他长得其实还真可以,在大学的时候,号称x大经超,因为不是小鲵心里的菜,小鲵自动屏蔽了关于同学的长相,没有突出的胖或者秃顶,那就是......没啥特别。 “小鲵同学,你打算回去就说相亲失败?”翁利学笑了,镜片后面闪现刀光。 “暂时,什么也不说,这样可以有一段安静的时间,省得我妈又叨唠。”小鲵把虾塞进嘴里,翁利学突然伸出手指,小鲵往后一躲,灵活的离奇。 “你?” 翁利学很快又递上餐巾纸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兼修过心理学,这个表面对人毫不设防的大眼姑娘,身体语言出卖了她的防备意识。 小鲵很坦然结果餐巾纸,在嘴边擦了擦,“谢谢。” “小鲵,我对你,想了解。”也许坦诚才会真取得她的信任,翁利学现在对这个女同学是有了兴趣。 “了解?”小鲵继续剥虾,“你妈会跟进你的相亲进程是吧,那这个没关系,你随便回去说说,等过几个月,找个什么由头,反正,你妈也不至于跑来问我。” 还是不以为然,翁利学忽然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我就那么差么?”他微凑眉头,“身高一米八,长相——不是你喜欢那款?”翁海龟站了起来,翁海龟还没这么直白对女生表白过,现在,他都脸红了。 小鲵挠抓儿了,十个手指油乎乎的薄膜手套,钩牙在空气里,“啥——海龟同学”小鲵忘了人家名字,“我,我没打算找对象啊,再说,我不会是你喜欢的那类人。”小鲵赶紧收起精神想托词,“你不喜欢吃小龙虾,我喜欢,你不喜欢特别能吃的,但是我就是,所以”—— “所以,我应该给你剥,我忘了,我没绅士风度!”翁同学露出雪白的牙,小鲵突然有种吓一跳的感觉,“我想起来了,你长得确实那个法医,什么电视剧来着,秦明,秦明法医!” 连虾都不想吃了,小鲵眼前竟然出现了不是经超而是张若昀演得那部,一开始夜市出现的油炸人手!啊——@#¥%……&*! 就不应该看什么尸检剧! |
(六)魔鬼的目标 翁海龟并非没有恋爱经验,但确实没有主动追过谁,对于小鲵,怎么说呢,他不讨厌,且会是他妈妈对胃口的那盘菜。两人在被介绍的时候已经互加微信,且彼此还有不怎么关注的同一个同学群,因为小鲵是真没打算和翁海龟继续交往,所以,那吃吃饭之后,除了偶尔回复表情,两人实在是形同陌路。 翁海龟等了半个月,没等来他习惯的女孩子们的热情,其实只要他愿意,一个眼神也会让很多女同学惊天动地,不过,那是大学阶段的往事,回到丽水,就业还没有方向,翁海龟也没心思撩什么女的,大多数时间在网上找就业机会,间或查资料、写论文,小鲵的出现,让他有了偶尔钓鱼的兴致,成不成其实也不重要,他也根本没想过三十五岁之前结婚,当然,为了安抚他妈,娶个听话的女孩子留在老家照顾他妈,也可以。 问题是不知道他那个眼睛看出来小鲵会“很听话”,憋了半个月,正好有同学召集吃饭,翁利学拿捏了一下,带着半点儿不情愿的高傲,参加了聚会,小鲵也去了,因为聚会的主题是陈律回来了,陈律是小鲵关系很铁的姐妹,上次还吃饭时,回忆共同熟人时小鲵说的。 翁利学完全忘了陈律是个什么人,见到的时候,也很意外,陈律浦东金融圈从业,戴金丝边镜框,一脸的不好惹,其实她从英国回来才一年,年收入税收35万,研究生期间就被大投行预签了。 翁利学万万没想到,他父母当年离婚诉讼,陈律爸爸是翁利学爸爸代理律师,因为当事人婚生子女和自家女儿是同学,陈爸爸回家说过这事,其实这事当年在丽水也热闹了一阵,只是,小鲵爸妈当时的生意重心在遂昌,没太关注过丽水的八卦。 金融圈女个个不好对付,陈律很快看出了翁利学对小鲵有预谋,拉过小鲵问究竟,小鲵说上次被介绍相亲见过一面,后续没什么往来,陈律一脸正色——“这个不能要,他爸妈离婚是因为第三者,他爸爸很渣,渣,是会遗传的!” 小鲵震茎,“我妈都不知道!” “多少年了,也就是我,记忆特殊,我那时候还在上小学,他这个,当初叫张什么,哦,张扬,后面改姓随他妈了,高中的时候,我就认出是他了,特能装B,你别信他。” 小鲵知晓陈律性格比较夸张,但不离谱,那就是关于翁海龟的家史,事实无疑,渣能否遗传不知道,但,规避总可以吧,小鲵也不希望自己的感情背景复杂,虽然,她也不觉爱一个人需要很多很多附加条件。 在单纯的小鲵周围,其实汇聚了颂、陈律、鲁西西这样性格五花八门但思想统一敏锐的魔女,小鲵就算再单纯,也不会是纯粹的傻甜,论思想复杂,陈律第一,论精明通透,颂超过大多数职场小白,论随意圆滑,鲁西西无师自通,几个闺蜜各有千秋,小鲵混在其中,难免受益。 翁利学酒酣之际,趁大家都下地敬酒,拉过小鲵,手臂扣在墙上,围拢半个壁咚,小鲵酒量可以,白酒真是七八两完全不在话下,这才四两,等于没开始呢,所以,一推翁海龟手臂,“搞什嘛?敬酒是吧,桌上敬!” 翁海龟端着酒杯的手,无限靠近小鲵嘴边,小鲵一把打开酒杯,“尼麻痹!”一不小心口吐芬芳,我靠,就这句脏话把翁利学整愣了,他从没想过小鲵这样的小白兔会说脏话,还脱口而出...... 陈律这时候从背后给他来了个抓肩,陈律从小学就上跆拳道,黑带级,要不是翁利学个子高,包厢空间又小,这一个抓肩,真能让他翻车。 意外是真意外,疼痛也是触不及防,翁利学狼狈之际,陈律靠了过去,“别打小鲵的主意,没有你们家想要的傻瓜。”陈律的眼镜片后,同样是刀片一般的冷光,“别以为长得人模狗样,斯文败类还真不缺你这号人物。”金融女嘴角的邪魅,跟翁海龟妄图壁咚的油腻,一样浮夸,一样——看上去,挺有魅力。 他们注定不会相爱想杀,因为,离开丽水,社交圈会更实际,无业的211本科澳大研究生,配不上985、英国著名金融院校研究生、浦东金融女。 大城市比小城市有更多标签,到了这个时代,还有多少人会觉得爱情比学区房、高薪来的更紧要? 像鲁西西那样有心事揣摩爱情,沉迷电视剧,多半不是名校高学历、高薪女,颂只想抓牢可以提供更高好前景的事业;陈律,目标年薪300万,上海两套房,其中一套要有对着黄浦江的超大阳台;小鲵对丽水越来越迷茫,只有鲁西西,想着万一缘分来了,就找个人嫁掉,她根本没去想年新目标,在哪里买房。 |
(七)招人恨的情结 金融女陈律匆匆来匆匆回,但是,精英的做派显然烧伤了一批人。其实就有翁利学,他倒不是妒忌她高调,有一点她是对的,毕业后积极投入职场,前期经验肯定是耗时间的,除非想考公,不然继续在丽水——用不了两年就能一眼望尽余生! 小鲵他也打算放弃了,满口喷脏话,怎么敢留在家里陪麻麻?上大学四年,在澳门读研两年,他的确不了解小城的女孩了,小鲵看来单纯,但是脏话能出口成章......还是算了吧...... 陈律对他的藐视,激发了翁利学到城市发展的迫切心,作为建筑设计和法理双硕,翁利学就业面还算宽阔,更何况,他长得不错,很多用人单位是在意形象的。 没有跟小鲵做个道别,翁利学就去了杭州,学兄在杭州有个不错的项目,提供宿舍,比起盲目去上海,先到杭州更稳妥。 谁也不会想到,小鲵的中学同学会和大学同学在同一个公寓楼相遇! 颂习惯夜班结束的丰盛宵夜只拿一杯酸奶,因为深夜无论吃面条还是甜品一律会发胖。公司到公寓宿舍可以步行,送连续两晚在电梯里看到一张特别有型的脸,怎么说呢,脸型轮廓特别明显,眼睛比较大,表情严肃,嗯——挺像大一那时候播放的《法医秦明》,颂不动声色吸杯子里的一鸣,公寓楼被五花八门的公司包租,谁知道会不会遇上变态? 颂没有任何恋爱、结婚的打算,但不表示她看不出别人长得好不好看,翁利学显然没有特别注意套在中性衬衫里不男不女的it青年,也不能说没注意,颂的背包直接标示了她的it员工身份。比起陈律的意气风发,连续一周加班的颂,脸色有些颓然,不过,作为回报不仅获得了万元奖金,还有机会被业内大神点拨,颂内心还是高兴的。 颂不知道翁利学的公寓就在她楼下,她更不知道翁利学从脚步声就能判断出楼上住户的大致,深夜两点睡觉,八点半起床,蹲厕所十五分钟,洗脸梳头出门十分钟搞定,大概率公司食堂早饭,不久,翁利学就意识到他楼上住着的就是那个看起来疲惫的it青年。 颂每周六天,星期天睡到十一点,站在阳台接电话,“没有,你别来,别来,我都挺好!加班没什么,可以学习,学到不少东西!......你又不懂,你不要折腾,我还没办居住证,我没空!买房最少满一年,哎呀,你别嗡嗡了,我挂了!” 对谁这么不耐烦?翁利学正依着阳台看蓝天白云,楼下的,像是有人要给她买房子,金主么?怎么听着这么不耐烦?也许,就是爸爸妈妈吧,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就是那个it姑娘的妈妈,她这样暴躁,这样直接,翁利学笑了出来,不识好歹。 翁利学已经来杭州两个月了,只能说各方面都刚开始,月薪不超过2万,但作为职场新人,现在的形势下,算好了,他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在澳门做项目的奖金买的战袍,打了折后一万多一套,他喜欢镜子里一身西装,气质沉稳,眼里有光的自己,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成熟,嗯,真让人很满意! 颂只敢跟她妈妈撒性子,虽然她号称混出个样子为她妈妈争气,其实,她知道,都是为她自己。 她妈妈后半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给女儿在上海或者杭州买房子,当然,她觉得这也是她作为母亲的义务,当然,衢州审计事务所年收入五六十万已经是上线,要给女儿上海买房子,颂的妈妈这几年一直在攒钱。 首付不是问题,颂的妈妈要给女儿的是全部房款,她不希望女儿月月节俭还贷。颂对她母亲,时常感觉无语,不知为什么,她记得的总是母亲对她不够好的一面,她的天平一开始就朝着父亲倾斜,实际上,她妈妈的付出,被情绪性叨唠、口不择言大幅度抵消。 她和翁利学同样是父母离异,只是,她爸妈离婚时她已经大三,没有经历幼时的艰难,翁利学小学就跟了妈妈生活,尽管他能够理解父亲的一些做法,本质上,他还是牢固的站母亲。可能这就是男孩子和女孩的差异,女孩内心更渴望趋向强势的一方,尽管,颂的母亲收入三倍于她爸爸。 颂对母亲的情感其实是种招人恨的“不知好歹”情结,但因为母亲一直害怕女儿真的和自己离心,逃离很远,就努力讨好,努力迁就,所以颂怎么着也不会感觉自己言行过火,有人拿几百万在大城市给你买房,你却一副看不上的嘴脸...... 翁利学的妈妈现在拿不出这样的一笔钱,所以,她才希望儿子娶了家庭条件好的小鲵,翁利学知道家里的境况,不过他本质是个高傲的青年,他不屑于骗女孩子家的钱。他的底限是给他妈妈找个听话的儿媳,倒是没有倾吞女方娘家资产的恶念。 |
(八)互联网是职业女性的断头台? 翁利学是知道自己长得帅,周围总有各路女性的眼睛,对于阿姨,翁利学选择性忽略,对于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姑娘,说实在的,也没有特别多别入得了他法眼的,就算开口吐脏话之前的小鲵,也就是小猫小狗那种可爱,还有个大前提,他以为小鲵会让他很省事,一并解决老妈的要求。 31岁的向琳作为颂的顶头上司,在杭州有自己的房子,滨江学区房,离婚后购买,自己妈妈带着女儿住那边,未来城离滨江较远,周一到周四,向琳也住公司公寓,她是公司管理层,所以嘛,公寓楼层也比颂高。她不需要像颂一样天天深夜下班,所以,她也很少在电梯间遇上翁利学。 这年头的姐姐们只要有钱有能力,远比职场新人来得自信。颂跟小鲵不一样,小鲵的大眼睛从小有人赞美,颂只有妈妈和外婆一家觉得她好看,就像有些小女孩明明很好看,但因为性格等原因,没有亲友们潮水般的赞誉。颂从来不会主动在亲友面前表演,她的妈妈也从不知道和老师多联系,鼓励女儿成为校园小明星。颂在学校的待遇,实在有亏教师子女的先天优势,颂的爸爸很少给女儿额外的优厚,他只是自己以为对女儿已经非常尽力。 向琳不是太喜欢南京调过来的新人,学校渣,没有过硬的证书,作为与计算机毫无关系的非专业人员,在南京混不下去竟然能进更重要的数据中心,想想也知道肯定是走了“床关系”。向琳内心对这种女的非常排斥,因为,她失败的婚姻正是拜这种女的所赐。向琳尤其看不上的是这个女的,还把自己故意打扮的不男不女,因为年轻,细看有几分姿色,她们越把自己往“it男”风格捯饬,越有品味怪异的中年男人喜欢。向琳毫不怀疑自己的颂的判定,她根本不需要去考虑颂到底是不是她想象的那种人。 因为,预感总是令人恐怖,颂,这个25岁的年轻助理,作用就是在不远处替换她。 向琳没有刻意去打压颂,毕竟她有足够的资历优势,但是,颂竟然对财务现有的算法提出符合审计要求的升级,并且,这个理念让刚刚遭受审计暴击的总部点头认可,颂来杭州四个月后,直接升任审计开发项目组长,向琳以深渊一般的眼眸看向颂的时候,颂已经跳出了她的掌控。 其实审计加载运算的提出是颂在总部被审计出重大问题时,无意中和母亲的一次谈话中产生的念头,毕竟她妈妈熟悉审计工作,尽管颂从内心排斥母亲的自己的影响,但,来自原生家庭的影响始终存在,尤其是颂的母亲,她不会因为子女的漠然就减少自己的存在,除了婚姻,她几乎对任何事情都很聪明,她有着开阔的思维,这样的女性更容易独立于婚姻之外。母亲对颂的影响潜移默化,但,颂的另一半基因是她父亲,所以,她一边享受着来自母亲的榨汁儿,一边继续对母亲有所抱怨,她不会承认母亲给她的正面力量,当然,她也挺享受总部对她这次“创新”的看重。 向琳不清楚颂的审计理念来自她老娘,想当然认为小姑娘是啃了大佬递过来的骨头,向琳不得已也要加班,毕竟,公司连00后都很拼,他们的工资低,干劲足,海外名校一样不缺,而向琳,30岁其实是大多数互联网企业女性职业生涯的断头台。如果不是颂,她可能还有些稳妥的优越感,在四个月内升任重点项目组长的小姑娘,无论靠的是什么,无疑都在宣布,31岁的向琳,几乎就要输的底裤不留! 终于,向琳和颂同一时间进了电梯,向琳很不喜欢十点以后还带着妆容,但是没办法,项目组都在加班,十点半在卫生间看见自己眼底的倦色,用粉底压了压,有顺带补色唇膏。午夜十二点的向琳睫毛还是半永久的卷翘,嘴唇红艳,颂端着一鸣的超大芒果冰沙酸奶,肥大的衬衫,一百块钱的帆布包,像是low版的奶茶,翁利学在电梯即将关上的一刻跨了进来,四目相对得一秒,向琳嘴唇肌肉不受控震颤,翁利学也没想到电梯里竟然还有——一个化了浓妆的女人。 |
(九)醉翁之意 31岁的向琳有着如花朵盛放的艳丽,颂在她旁边像个钟点工,是以翁利学生理性眼睛一亮,但转瞬视线落在颂拧起的眉头上,向琳的香水在颂鼻子里很是油腻,天已经热了,电梯间排气扇似乎坏了,这部客梯本来就只适合6-8人,三个人虽然不挤,但彼此空间有限,向琳伸手刷卡,颂只能退到墙角。 数码显示21、20、19,向琳瞬间掌握了小帅哥在19楼,礼貌的微微一笑,大眼神帅哥稍迟疑也回之一笑,向琳信心满满稍抬下巴,颈线提拉胸线优势凸显,后臀自动上翘,颂无路可退,差点贴在电梯墙上,下意识抬手捂鼻子。翁利学没绷住,咧嘴笑了起来,斜角45度笑意招摇的高个儿男人,真得很像笑容阴森的法医秦明,向琳其实一直在留心小帅哥,他是看着颂突然笑了?!他们认识?! “周五的初审报告准备好了?”向琳侧脸转向颂,但目光仍停在楼层显示板。 颂没出声。 “我问你呢,周五的报告,明天先发给我。”向琳知道小奶狗都磕御姐型的,所以,地位和气势要信手拈来,竞争不需要低调,竞争,其实适应任何角度,譬如,这个小小的电梯间,她和颂之间,因为突然降临的小帅哥,产生了微妙的竞争气氛。 颂才意识到,向琳的神经是发向自己,无语,颂还是决定从善如流,“向总,初审报告已经发在群里了,你要是需要打印出来才能看,明早送过去。” 颂想起来向琳教训秘书小妹她要看纸质才有感觉那个梗。半夜了,这个老女人发的什么疯?她的项目是独立于向琳的管理部门好不好? 向琳转过脸,路过翁利学,眼中的凌厉与嗤笑凝聚在颂额头上——她比颂加上十厘米高跟简直高出一个头,那气势让翁利学以为后妈立马要用手指戳白雪公主额头! 颂也没见识过向琳如此狰狞、夸张的笑容,下意识看看翁利学,他两一样有变态的笑容啊,我去...... 电梯停在了十九层,翁利学只能下车,向琳来不及表演御姐调教下属,只能调整表情,带着深意和几分暧昧目送翁利学下楼,电梯再次启动,颂翻了个白眼,“向总,那个——晚安!” 去你的老巫婆,爷才没精神半夜报告工作...... 向琳有早起锻炼的好习惯,到公司也比颂早,所以,早晨在颂跑去单位时,没遇上让自己不痛快的。 向琳今天到公司竟然比平时晚,因为她一直藏在门厅旁边的收件柜后边,观察到小帅哥出门的时间,又在保安那里,“无意中”无意中了解19层有那几家公司租用,大致确定了小奶狗的身份,一家规模不算大的app开发公司,背后有资本要注入,但,不确定。 互联网行业人员流动大,向琳很快知道更多关于小奶狗的信息。澳城研究生,在互联网这个行业,只能说马马虎虎,不过加上他这个长相嘛,稍加运营,前途大好可以预见!他现在那家小公司不行,向琳觉得是自己亮相的时候了,成为小奶狗的伯乐,以及......他死心塌地跟从的人! 向琳虽然没做过HR,但公司整个运营她都有了解,毕竟28岁当上总监,能力还是比较全面。即使不在人事部门,向琳有权挖人。公司急需小奶狗这样具有营销天赋资源的特殊人才,他肯定是懂技术的,一个懂技术,且有着一张让女性难以抗拒的颜值的“it”精英,在推广竞争中,具备的优势不是花钱打广告就能达到的,数据中心也有营销的需求和必要,向琳几乎可以打包票,翁小帅一来,整个数据分部就活了。 至于那个不知道从哪张床跳出来的颂,在公司发展大格局下,什么也不是,反正她是可以调动的,到别的分部去呗。 向琳把很多心思花在了职斗,当然,职斗肯定是个人发展的一部分,但是因人而异,颂的心思远没有向琳复杂,她更关注的是目标本身,完成项目,升职,加薪。 颂不是从哪张床上爬下来的,对it事业她有着野蛮的决心,当然,她离三十五尚早,还没意识到互联网行业对年龄的不友好,对三十岁以上女性的恶意。她的目标是贯通汽车行业数据测试,至于到达目标以后?那起码是两年以后,两年,她需要集中精力学习、钻研、突破,颂在思想上偏理工,对于公司生存策略,职斗,她表示躺平...... 颂并没有长久留在数据中心的发展规划,她的想法就是会学能够立足的软件开发技术,之后,那还是之后的事吧?反正,学会了检测编程,已经是额外收获,先拿个较高薪水再说嘛。 电梯偶遇,像是在向琳空旷、灰暗的情空里,划了一道光,向琳意识到自己还很年轻,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没道理一个人走到底,其实离婚之后,她并没有多么的不愉快,反而单身让她少了很多对伴侣的忍受,说来,连“伴侣”着这词,也是在小翁同学出现之后闪现,本来,关于男性的定语,除了同事,就剩前夫,而前夫,令她现在想起来还很恶心。 翁利学的出现,唤醒了向琳情感中对美好的无限趋向,问题是,生活能和电视剧等同么? |
(十)爱情的反作用力 向琳需要个契机,总不能半夜堵在电梯问小帅哥要不要换个公司?何况,电梯里还有死拖宵夜以后回去的“爬床打工妹”,向琳坚信自己的判断,三本杂牌毕业,还是工商管理,竟然在三年内升任数据中心项目组长,只能说太符合职场黑暗传说。尽管care不到爬床打工妹的美,但她毕竟是有些手段的,小奶狗不是也偷看她笑么?还好,向琳早就没了青春期的不自信,向琳有着万千it女艳羡的傲人身姿,换上香槟色珠光真丝紧身裙,看着镜子自己都能喷血。兰花指尖划过修长白皙的颈项、下巴,一滴珍珠落在胸口,尚美的设计,3万多一条,其实她看中30万+的,不过自己养娃、还贷,个人消费就必须有节制了。 颂没什么首饰,纯粹因为不喜欢,她妈有不少,她不习惯也不戴,就连手表也是偶尔戴,t恤网上几十元钱买的,裤子burbeery,她妈给她准备的,她没太在意牌子,只是穿着比较舒服,鞋子匡威。 颂想自己赚钱买房子,目前买房子的心没那么迫切,何况她到杭州也才几个月,颂对生活的要求比较简单,当然,理想化的生活就会比现在复杂,譬如自己买房子就一定不能loft,做饭有油烟不方便,且水电贵,将来还不好脱手。颂的妈妈很捉急给女儿买房子,因为交社保还没满两年,颂妈妈甚至想先买个loft......省得女儿住公寓。 向琳在第一段婚姻中受到的打击,离婚后表面上已经彻底淡化,五年的时间,前夫和渣男的女儿已经四岁半,前夫过得也不比她好,月收入1万4,在萧山租房子,他们是同学,所以间或还有消息,向琳在滨江买学区房,收获了前夫的一段泛酸,前夫几乎不来看孩子,两人上次见面是在派出所,因为抚养费,向琳找到前夫单位,最后前夫报警闹到派出所。前夫哭穷,“离婚你拿了我两次赔偿,我被你和你的律师算计的够惨,所以你有钱买滨江的房子,抚养费我又不是不给,就是暂时有些困难,年底我肯定给你。” 向琳内心麻麻批,在警方的调解下前夫还是给了抚养费,不管怎么说,离婚补偿款拿到两次也算司法奇迹,向琳放下前夫,这几年很有些风生水起,但是前夫背叛婚姻对向琳造成的影响,如冻土下面的冰层,积久难消。 向琳有足够的工作经验,但是关于恋爱,目前看来,就只有教训。突然遇上了让自己欢喜不已的年下男,筹划好了怎么拿下,轮到出手,却有些不知所以。 向琳上下班是开车的,哪怕走路只有十几分钟,踩着高跟鞋还是蛮痛苦,更何况,看着打工妹天天端着土冒烟的一鸣,平添了郁气。翁利学走路回公寓,不过公司和自己不在一条路上,路上相遇是不存在的,要说碰巧,那也只能到了小区之后,向琳其实不知道怎么具体操作,才会让一切遂心如愿,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她其实没有追男生的经历。 更何况,小奶狗似乎对打工妹有莫名的兴趣。向琳讨厌打工妹眼里不以为意的“你奈我何”,总觉得她是在暗戳戳的挑衅。跨过三十岁,向琳对新人,就有了“不那么单纯”的戒心。 颂其实也有些人缘,她看起来就是与人无害,虽然工作上力争让自己有成绩,但过于简朴的装扮,直接减弱了同龄、同性对自己的提防,港真除了翁利学还没谁注意颂的长相是不差的。戴着眼镜,衬托平板身材的衬衫、t恤,It男通常喜欢火爆身材的萝莉。颂偶尔扎起发揪像是戴了眼睛的林妙妙(赵今麦),没身材卡通可爱少女,并不适合二十六、七岁以上为主的It男群体,何况颂时常加班,比林妙妙的年纪大上十岁,乍看,神情憔悴。 送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幼稚,加上穿得像个中学男生,跟向琳一起走进电梯,整个像送外卖的。——哦,不,在翁利学的眼里,白雪公主跟后妈,他已经在交水电费的时候,从物业表单确认了颂的名字,宋颂。颂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他们并不清楚彼此都认识小鲵,而颂,性格当中其实有一点点像小鲵,还有少女们的表情吧,可能因为四年生活在一个寝室,发愣的表情也会相似。 翁利学因为看不惯小鲵的满口脏话,否定了小鲵(其实也有很大层面,小鲵也不care他),但是,曾经对小鲵感兴趣正好反映出翁利学对大眼无辜天真妹的偏好,颂的眼睛没有小鲵大,但其实长相更精致、可爱,当然,必须有点儿耐心细看,颂的第二眼,远比乍一看耐看。 这么说,翁利学也不是单独对颂或小鲵一见钟情,他是内心喜欢那类女孩儿,不强势,和他妈妈不一样的女性。 把翁利学招过来的学长沈宴,28岁,自己有公司、工作室,算是创一代,有点儿小成功。翁利学内心很钦佩学长那样的成绩,所以,在向琳憋了几天,周六中午小区门口“偶遇”,麻烦他帮忙端着很大的快递上楼,并出于感谢请他吃饭,闲谈中邀请他跳槽时——遭到了谢绝。 翁利学其实并不想接受白雪公主后妈的邀请“吃顿便餐”,但是后妈有本事通过他们共同的熟人再次向他邀约,毕竟未来城也就那么大,翁利学不缺情商,顺水推舟赴宴。 突然邀请他加入国企上市公司,不能不说是好事,但,她所描述的前景和细节怎么都像是主播,翁利学可不觉得自己有成为李佳琦的实力,相比沈宴的项目也许不能马上带来翻倍的收益,但跟着师兄真能学到有用的知识,还能超越级次长见识,毕竟以他个人的资历,任何公司也不会让他旁听公司决策。 沈宴的公司在向琳眼里就是杂草,小公司,弄一两个名目,早几年还可能因为运作得到资本的注入,现下资本早就经不起风吹草动,小打小闹只能在自己的小舞台自high,向琳劝翁利学目光放得更长远,翁利学笑得目光似切割——从不觉得主播、营销适合我,我真是纯技术人员,理想,有天——去大学当老师。 “那你为什么不去大学当老师?”话已出口,向琳都觉得好愚蠢,想要有编制的大学那么容易进么? “想有点儿基础再去。”翁利学已经不想详细跟她掰扯自己想当大学心理学教师,而不是教计算机。 “突然觉得自己智商降维。”向琳手指画着高脚杯,她的手特别白皙,十指欣长,练过十几年钢琴,手指,极具表现力。 啥意思降维?暗示自己拉低了她的智商?翁利学没有和熟女密切来往的经验,说实在的,“白雪公主后妈”有种烈焰美人的灼热,烤得他挺不自然,他没有和她进一步交往的欲念,因为,他不太喜欢被一个有压迫感的女人扑的感觉——对面的女人,眼神太过直接,而自己并不想去捡这个便宜。这个女人太主观,太强势,如果她的眼神放慈爱些,就像是自己母亲的翻版......我一切都为你考虑,而你,竟然不能理解——那么潜台词,岂不就是——你真,不可理喻! 一个半小时后结束了熬人的晚餐,夜风是不错,但翁利学强调自己必须去加班,然后,快步逃离了——御姐的视线! 还真是蛮可怕的,大约要诱惑自己去开房,虽然身材火辣,但绝不是自己喜欢那一款,这样强势,万一睡了,可能后续真的很麻烦......翁利学不是圣人,有过关系密切的女友,对于男女关系,有他自己的打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沾得好。 回头,没抑制住,隐掉姓名、公司,把这事儿说给了沈宴,沈宴很有些吃惊,业界有这么火爆的女人么?呃,幸亏自己没遇上。 理工男沈宴,他真就没有过恋爱。 |
(十一)意外的插播 “白雪公主后妈”热情起来真是满叫人上火,翁同学本质上到不一定反对女生倒追,问题是,向总监过度的雷厉风行,让他想逃跑。半路相遇、茶餐厅代埋单、电梯同框,很快家常便饭,不到一个月,翁同学已经不敢在城市任何一家餐馆吃饭,向总监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神通,无论翁利学跟谁在哪家餐厅吃饭,期间向琳必然会出现,无奈之下,翁利学认清了一件事儿——他也不是不见得不能接受姐弟恋,但是,这个人,必定不会是向琳! 令人窒息的存在,翁利学实在不明白,向大姐怎么就不能听听他的意见——不合适,不合适,我和你真的不来电! 沈宴跟着享受了好几次免单,凭良心说,向女士的长相可以打七分,身材八分,不过么——沈宴也不cue熟女这款,他喜欢?嗯,也许小白花吧,也许像厉害的小野猫什么的,总之,翁利学的苦难他完全可以理解,向女士有太浓的香水味,肯定是比较贵的牌子,但是大夏天一股浓厚的香风热乎乎跟在身后,谁不觉得腻啊?! 再说,同样在西城区it圈子混了好几年,沈宴知道向总监的些许绯闻,应该是和西区第一大厂某位p8级别的人物关系密切,不过像那种关系肯定不会人尽皆知,一但曝光,估计就是职场社死,再换个地方,总会伤筋动骨。说白了就是永远不能公开的关系,更别提转正,所以,不会影响出来撩拨小鲜肉。 沈宴看得出翁利学对向女士没特别意识,不过还是含糊提醒这个向琳也是有背后,有来头,有故事。这消息让翁利学略感吃惊,他虽然不能接受向琳的过度热情,却还是没想到她居然很可能是某个p8的小三!这就更不可理喻了,吃着小三的红利,还要出来装专情! 可是翁利学真不具备对付女人纠缠的强力手段,毕竟强势的女人更让他不由自主代入他妈妈,沈宴透露的八卦倒是个不错的由头,他必须制止向琳几乎笼罩他正常社交的围攻,沈宴正好提供了理由。 向琳本来也没那么疯批,能够知道翁利学打卡什么餐厅,是因为她精通数据解密,她从公寓的收件箱缝隙拽出翁利学的垃圾邮件,利用信封上的邮箱地址,进入那个邮箱系统,再通过那个邮箱找到翁利学客户资料,进而是翁利学邮箱,银行对账单、淘宝、支付宝记录一举拿下,因为并非入侵翁利学本人电脑,翁利学根本没意识到个人信息已经泄露,而向琳,除了招摇的熟女形象,还有非常厉害的解密技术,后者,却被大多数人忽略。 向琳在专业层面是远远高过转行过来的颂,这也是她看不起颂的根本,至于和大厂p8的绯闻,确实有过短暂的床友关系,刚离婚的痛楚、沮丧期,不甘心被爱人背叛,正好有个主动上门的,且这个男人身份具有很大优势,她需要有人指引,两项互利,短暂的走到一起,他们都自动回避了彼此的婚姻、家庭,那个男人比她大十岁,用脚只想也不会是单身,只是,向琳本就恨小三,自己也暗戳戳的成了不能见光的关系人,心里一时非常矛盾,正方向是证明自己很有魅力,也有男人因为自己背叛原配,反方向是自己也终于变成了下作的第三者。过不去心里的坎,稍受男人提携,帮她进入高层,两人就了断了关系。这段时间总共不超过四个月,已经埋进记忆坟里,在互联网公司,男女关系并不会让周围多么不愉快,但是大厂有大厂的规则,这些底下的交易,最好不要曝光。 向琳早就忘了几年前的水花,对沈宴她都没什么印象,根本不会想到黑历史被翁利学的兄弟拔了个光。 翁利学在小区没什么人经过的路段,非常认真地对向琳说,“向女士,我和你真的不适合,大厂p8的事,希望你还有印象!”翁利学笑意变深的时候,就有种阴森,向琳楞了一下,她几乎忘了p8是个什么梗,看着小海龟渐冷的笑容,她想起了她曾经攀附过的陈年往事,这个比自己小六七岁的男孩子,竟然,用这种方理由回绝自己,并且还笑得那么狰狞! “我不知道你听谁胡说了什么,但是请你记住人和人交往的规则,在我不曾伤害你的时候,最好不要妄下定论,更不要用八卦、恶意,揣度或许值得你尊敬的人!” 值得尊重么?翁利学耸肩,“抱歉,我和向总监并不同路!” 颂因为吃得太多,散步时走到树林的拐弯处,正好聆听了这段对白,这是——额外加播的八卦么? 关于向总和大厂的“不明关系”,颂也早听说了,只是不那么明确,现在,楼下的阴森秦明是在拒绝爱找茬的老妇女么?颂悄悄的藏在了树林后,太八卦了,没想到,向总监居然被阴森秦明拒绝了...... Ps:最近的感觉真相是在恋爱,所以,想写恋爱哦! 颂是不敢嘲笑向琳的,毕竟向琳的编程能力明显在自己之上,颂也想不清楚阴森秦明怎么会和老妇女有交集?不过这些都不是她的关注点,最近向琳给自己使绊子越来越密集,难不成以为自己知晓了他们的JQ,应该也算不上JQ吧,阴森秦明显然是拒绝的。 我靠,不会因为这个老羞成怒迁怒自己吧?颂从另一条路溜烟儿跑到小区门口,竟然又遇上了阴着脸的翁利学!颂努力让自己显得很漠然,不能让当事人发觉自己无意中窥探了八卦,并不想做背锅侠。 一鸣芒果酸奶冰打工妹?!翁利学想起好几次白雪公主后妈当自己面刻薄这个小姑娘,耶,可以用这个磕芒果酸奶冰的倒霉蛋彻彻底底气走后妈。 “喂!——”翁利学不知道酸奶冰小妹姓啥,叫啥,只能伸展长长的手臂,象征性的虚晃在颂的前方。 “想干啥?”颂耸起了眉毛,一点点东北腔。 “你,可以一起吃便饭么?”翁利学抑制不住笑了起来,握拳挡住了嘴角。 “神经病!”颂推开了他,居然是毫不在乎的推开了他,突然被一个男性拦住,不是应该紧张么?还有,翁利学自认长得真不差啊! “唉,你?!我真是请你吃个饭!” “我又不认识你!”颂停住,回他,抬头之间,视野里竟然又出现了一个长相挺不错的IT精英款西装男青年!这是撞邪了么? 翻翻白眼,今天是什么日子?命犯桃花?! “吃什么饭啊?人家又不认识你!”沈宴看了一眼刚刚拒绝翁利学的短发妹,确实和向琳完全不同,挺清纯的吧,但是显然不好相处,师弟喜欢这一款?他平时不是太爱开这类玩笑,也许就是觉得小翁的尴尬很好笑,就随便调侃了一句,颂已经快炸毛了,她又不磕帅哥,“两个神经病!”狠狠地撂了一句,离场! 沈宴下意识看向女孩的背影,“疯批?师弟,你这品味,有点儿独特!”沈宴眼底勾出笑意,要是女霸总知道小翁cue这款女生,估计能气疯。 突然有了默契,沈宴明白了,小翁可能想用这个疯批的女孩,气走粘人的向琳。 “走吧,找个地方吃饭。“拍拍翁利学肩膀,”向琳,比你想的有手段,刚才那个小疯批,估计不是对手。” 不是对手?白雪公主后妈在电梯短兵相驳时,就没占过什么便宜,炸毛酸奶冰怼人的功夫是不错的。 到底是新人,炸毛那个劲头,估计混在后妈手里难免要吃亏,不过,那不关自己的事吧? “打发掉向琳了?”两人坐在了餐馆朝向夕阳的露台。 “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她是在公司有些不顺,想找个突破口,她们公司应该在推社区服务软件,想通过直播的方式,可能是她个人的意思,想让他们自己的技术人员做直播,想法也没多少新意,毕竟是国企。” “你意思她追你还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吧,不然,摆明了我和她不会有交集,既然能够依靠大厂的p8晋升,她肚里的斤两肯定比我足,找我干什么?” “你长得帅,没准她就是瞄准了你~的~人~”沈宴估计拉长了后面几个字,别有用心的暗示。 “兔子不吃窝边草, 不会挤一个电梯,下次还要不要见面?” “哦,原来师弟是有经验啊!”沈宴故作震惊。 “经验狗屁!虽然我不确定向后妈到底什么目的,但是,铁定不是一路人,何况,我就算找人结婚,也一定会让我妈妈满意,她?后妈那气质,就像找个二大妈!” “不至于吧?”平心而论,向琳在互联网业界,算是长得不错了,虽然过了三十,但是保养、打扮都不差,如果说她和那个酸奶冰小妹有区别,除了化妆,她没有酸奶冰小妹那种干脆的清白,沈宴凭直觉就能感受,那个骂自己神经病的小疯批,干净,清白。 |
(十二)阳台的疯批二人组 翁利学竟然喝醉了,沈宴只能送他回公寓,不过才十点钟,应该遇不上电梯梗,沈宴扶翁利学进电梯时忽然脑补传闻中同电梯的两个美女, 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又开了,一杯超大的一鸣闪现在眼前,颂半提溜着脑袋挤了进来,沈宴连忙扶住翁利学往后退了两步,颂这才注意酒气熏天的两个人。 下意识紧了紧鼻子,翁利学突然特别想那杯冰沙,居然就伸手过去,颂就目送酸奶冰到了翁利学手上,但是,她没质疑,也没抗议,反而略带同情看了一眼沈宴,一副我懂的表情。 “你拿了人家的酸奶冰!”沈宴做状制止,翁利学已经拉开瓶塞喝了下去,“这杯多少钱?我转给你!不好意思,这哥们喝醉了。” 颂右手伸到半空摆了摆,“算了,不值钱,我又没喝。”不是颂脾气多么好,毕竟阴森秦明也算脸熟,一杯酸奶而已,喝醉了的,醉鬼,不值得计较。 沈宴不明白“我又没喝”是个什么逻辑,不过一个独居女孩子,半夜在电梯遇上浑身酒气的男人,居然这么淡然,“加个微信吧?”这种开口方式,让他自己脸红,好在他也喝了酒,冲着女孩呲牙一笑。 沈宴已经好几年没这么傻笑过,几经历练的线条,已经掩盖住原先娃娃脸的轮廓。 女孩翻了个大白眼,果然神经病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看来今天是撞邪了,不然不早不晚,怎么又在电梯遇上?还有,这个男的不就是傍晚小区门口阴阳怪气那个? “神经病!”凭直觉颂就没怕他,其实颂怼人也是分人的,毕竟单身出门在外,不可能一直疯泼,她妈没少提醒她,你是一个女孩子! 电梯到了十九层,沈宴抑制住了想大笑的情绪,拖着翁利学出电梯,半小时后,安顿好翁利学,走上阳台看看天气,听到了楼上语音对话——“好了。没下雨,没下雨,没下雨!我也没被子要收,半夜了,洗快点洗洗睡吧,你快点去照顾你的那几只猫,真烦人!真烦人!” 是那个冰沙女孩的声音,毫无耐心,发脾气,但是,声音,挺有软萌,电话那端的人,是她妈妈?!嘴角不由得弯出笑意,这样一个简单的姑娘,在一起,会很有意思吧? 沈宴没有马上离开,楼上的女孩也没让他失望,没多久,女孩的窗口滴下水珠,还撑出一个三角晾衣架,“没什么人,晾衣服,晾衣服!”女孩也没看楼下,接连挂出好几件滴着水珠的衣服,女孩卡通腔的自言自语像是小精灵在演舞台剧,“喂,楼上的,你衣服落水下来了!”沈宴忘了在阳台喊一嗓子会不会引来围观,他把身体靠出阳台,抬头正好看见女孩探出脑袋,低下头,“我擦,阴魂不散!” 颂恼怒的瞪着沈宴,这个角度死亡芭比,一定难看,但是颂就知道自己和帅哥们没有孽缘,所以,能凶则凶,楼下根本没有晾衣服出来,自己挂出去的衣服水珠只会落在草地上,“咋呼什么?!我衣服水珠都在草地上!” “我要说不是呢?!”沈宴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非要跟这个女孩斗嘴,明明这一层一半是自己公司员工! “不可理喻!”楼上传来关窗的声音,沈宴摇摇头,夜深了,自己也该回去了。 |
(十三)职场小鞋嘚嘚铛 向琳并不住在颂的正楼上,但间隔不太远,昨晚颂在阳台气急败坏的对话,她也听见了,不过,听得不太清楚,至于楼下,更没听清,她想当然以为是翁利学,看来土鸡、爬床打工妹很会欲擒故纵,向琳决意拿下小鲜肉,因为,能遇上这样的颜值,基本上是中大奖,机不可失,再说,离婚后向琳一直憋着劲儿,什么都不用显摆,只要这个年轻帅哥站在自己身边,前夫和野鸡就彻底成渣! 现在颂这个土鸡,就是阻挠她通往幸福的渣渣,是时候把小土鸡弹出公司了。因为级别高,她可以访问颂提交的部分资料,创新没有找茬容易,何况,向琳比颂更精通车辆测试行业标准、程序设计要领。在进度会上,向琳非常坦荡的修改了颂的设计短板,副总差点要把整个项目划给向琳,颂就一直埋头记录,期间并不插嘴辩驳,等颂和她的人都“充分表达了”观点,颂交出了刚刚完成的修改稿,确实吸收了向琳的一点意见,但显然,颂的主体框架完备,设计理念明确,细节方面的漏洞,只需修补,而顺着向琳的方向全面整改——推演下去,与设计理想背道而驰,毕竟,作为审计项目检测,向琳不是内行。 向琳大意了,颂这个小土豆,是真的用心用力准备了,向琳甚至怀疑,数据中心高层有人特意提点她,因为,颂暗戳戳证明了向琳大段抄袭她的源代码...... 颂职场阅历简单,但不见得没看过人家的职斗,从南京调过来之前,伤大雅也没少给她下绊子,诚然,他的出发点和向琳不一致,打击都是一回事儿。 给我穿小鞋,不小心扎了自己jio吧?家庭的特殊,亲妈的老辣和渣爹的虚伪,演练出颂这朵职场小黑花,单纯,但绝对不傻! 散会时,颂对向琳抿嘴一笑,学妹谦虚风,但是杀鸡暗藏,她真的没野心么? 颂不怕职斗,比较麻烦的是她妈,令人窒息的母爱啊...... 为了讨好女儿,颂的妈妈一大早在家炖了一锅土鸡,叫上车坐了两个小时到杭州,在颂还没出门前,端着汤煲进了电梯。神奇的电梯,老阿姨在电梯里看到了两个帅的让人心慌的年轻人!我靠,每一个都适合做女婿!太适合啦! 翁利学和沈宴都被阿姨粉般的火热的目光,烫了心灵,颂的妈妈可不是一般的老娘啊,“哇,两位小伙子真帅啊,也是住这里?有点儿巧啊,我女儿住十九楼~~打扰了,希望我的鸡汤,不要味道影响你们哦!”老阿姨笑了起来,她其实五十出头,看着像四十多岁,其实也看不出具体多大,笑起来很热情,眼神里闪着快乐,两个男的眼前都浮现出酸奶冰妹,“阿姨,你女儿,叫什么名字?”沈宴先开口了,眼神很友好,“那个,我们可能认识。” “名字啊?”把女儿名字告诉这两个帅哥应该没啥风险吧?“宋颂,就是短发,戴着眼镜,娃娃脸那个。” “哦!”异口同声,她叫“送送”,翁利学想说,是送外面的送么? 颂妈妈忽然意识到这两个家伙,对女儿似乎......不是太礼貌?于是收起了笑容,“看来是认识对么?那请多关照!” 电梯到了十九楼,两人下,沈宴在电梯关门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颂妈妈心里想,看什么看?!难道真想打我女儿主意?那这个长相——没问题啊,但是为什么他们的笑,怪怪的?两个大男人,难道? 也就一转眼,颂妈出现在女儿门镜里,“宋颂,开门,是我!我给你炖了鸡汤!” 沈宴推开门走到阳台上,那个叫送送或者宋song的女孩,有个挺有意思的妈妈,是在推销女儿么?转眼又变脸了?看来女儿和妈妈是一样的性格,活泼有趣,还有点儿喜怒无常,这样的家长——阿姨们都这么可爱了么? 没多久听到楼上开门,“颂颂啊,衣服干了也不收起来?我帮你收起来,床单我来换,哎呀,整个阳台都要清洗,真是要彻底大扫除的一天啊!” 和她的女儿一样,自言自语像日剧台词,她们絮叨的口音透着甜蜜,有这样性格的人么?她妈妈听声音很年轻,完全不像几十岁的人。沈宴很早就离开家,很难想象这样的母爱,song是个让人羡慕的小姑娘。 沈宴原没打算三十五岁前恋爱,这个突然出现的叫songsong的女孩,像是微风带起的小波澜......确实有些好玩儿,但不至于要陷进去,甚至恋爱。 颂在喝她妈妈炖的鸡汤,因为颂的霸道,她结婚二十多年直到离婚也不会做饭的妈妈,为了讨好女儿,学会了几样菜,颂的妈妈离退休还有两年,该提早为往后的生活做准备,及时审计师可以做到七十几岁,只要不糊涂,甚至可以更老,但那是退休后的兼职,随着女儿从南京到杭州,颂妈妈已经做好了在杭州买房的准备,最好和女儿一个小区,可以在女儿上班时,给她整理房间。 面对女儿总有些卑微,不是因为她没有足够能力、地位,而是女儿被爸爸洗脑,是妈妈毁掉了曾经的三口之家,她不知道怎么清除女儿心中的阴影,因为好像怎么做都不对,她原先以为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然而,颂听信了她爸爸对妈妈的抨击——你眼里只有钱! 好吧,为了和女儿更融洽,五十二岁的宋将开始学炖煲,想象中的妈妈的味道,宋将强大的人生,在女儿面前,低入尘埃。 宋颂勉为其难一大早(其实已经快十一点了)喝鸡汤,宋将麻利的打扫房间。 “我上来,在电梯里遇上了两个男生,年纪和你差不多吧,反正念及合适,哇,长得,个顶个的超级好,那个眼睛大的,比较像某一版的秦明,哎,你有没有注意啊?他两好像认识你!” “哦?”颂略转眼珠,“两个?秦明啊?哦,知道了,住19层,不知道哪来的两个,神经病!” “神经病?他们骚扰你了?” “你紧张什么?骚扰算不上,无聊吧,反正我不cue帅哥,其实他们两蛮有cp感,不过,两个都神经兮兮,我不磕他们!” “你已经25了,有合适的可以考虑恋爱啊,那两个,要是不是男同,真的长得蛮好,大眼睛那个看着阴沉些,但是小眼睛那个可能更复杂,要我说嘛,好像眼睛小一些那个更耐看。” “女人,你够了!都说了,我不cue,再说,我不结婚,别给我瞎推荐!” “可是,”宋将杵着畚箕站在女儿桌前,“我给他们说你的名字,他们一副知道的样子,你们应该不是一家公司吧?我都没听你说过,同楼有超帅的帅哥。” “你胡说了什么?!”颂大声吼了起来,宋将肩膀一哆嗦。 “没什么,只是,说了你名字......” “你神经病啊?电梯里见到陌生人,就说你女儿名字?!人家会不会以为你有毛病?你知不知道可能给我带来麻烦?!”颂有了机会就严厉的抨击自己的妈妈。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当我说错了好了。”宋将又一次对女儿失望,就算石头,也不应该对自己的妈妈如此,唉......她真的以为,自己非要求她不可么? 当一位母亲对女儿承认错误,只要她不是一味的好脾气,从来就没有性格,那只能说明,母亲的心,非常无奈。但是,颂不会去理解妈妈,她享受着小女生年轻、肆意的红利,其实她真敢肆意伤害的,也只有自己的妈妈。 宋将继续整理屋子,清洁和收纳都是很治愈的劳动,比之动脑审计,不用脑手洗衣服更加安宁,女儿就在身后,虽然,表情漠然,但毕竟,女子就在身边,颂妈妈的内心是充实的。 颂并不会多么在意妈妈的感受,好像她从小妈妈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么强势,只考虑自己,当然,颂也并不觉得楼下那两个男的知道自己名字会怎么样,她只想打击、和趁早打消妈妈的一些念头,否则催婚什么的,都要不在话下了。 宋将把衣服挂在阳台的晾衣架,不远处可以望见“未来城”,毕竟是杭州,总要让女儿留在城里,衢州太小了,除了方便去郊区挖野菜,实在没有能和杭州比的好处,更何况,退休后,她并不想留在原先的审计事务所,反正很多工作可以网上进行,再拼两年,自己就到杭州,用女儿的名字买两套房,小的自己住。 不管女儿多么不懂事,毕竟,她才是自己余生最大的依赖。宋将没有再婚什么的念头,她不相信爱情,也不期待,因为已经错过了可以幻想嫁给楼下那种帅哥的年龄,难道找个半老头去?前夫除了女儿的爸爸这个特殊身份,实在挑不出任何配得上宋将的亮点....... 宋将不相信什么找个人搭伴过余生那一套,她的内心,徘徊在中年和老年之间,作为审计事务所投资人,完全可以不考虑五十五回家那一套,如果她愿意,完全可以请一个稍微帅气的年轻助理,但是理性告诉她,远离异性纠葛。 当然,这绝不妨碍,为女儿挑选女婿...... |
(十四)马失前蹄 中午离开公寓没有再次遇上那两个男青年,宋颂的妈妈略有遗憾,母女俩在印象城吃了午餐,随便逛了逛,Muji买了几件衬衫、T恤,家居服,宋颂妈完全阻挡不了女儿过分简单的打扮,虽然她有能力给女儿提供宝姿这个层次的商务装。 颂的西装是ETRO,也是妈妈给她买的,正经西装还是要的,颂也知道不宜太便宜,但平时还真用不上,尤其是互联网大裁员阶段,颂因为公司是国企,内心稍许欣慰,这也是她不cue漂亮男青年的一个因素,看上去光鲜体面,哪知道哪天就丢了工作,当然,颂也不想早公务员结婚,她是真不想结婚。宋颂妈也没有催婚,是颂自己幻想出来被催婚的焦虑,觉得自己妈妈一定是结婚狂。 颂妈被女儿催着次日午后回衢州,颂觉得她妈实在太啰嗦,下午她需要清净的时间——其实就是打游戏。 颂妈妈带着洗干净的空锅,拼车回去,毕竟女儿的房子、贴补都要靠自己,尽管收入不差,颂妈妈也并不敢太大手大脚,疫情的关系,高铁不安全,正好衢州又过来的,来时包车,回去拼车,省了一半大费用。颂不会仔细探究她妈妈的心,更不会考虑,一个女人就算包裹着女强人铠甲,也不见得特别容易。 宋将在离婚后,仍为女儿营造出你不需要为生计烦忧的优渥环境,其潜在的价值,超过缺乏变现、抗风险能力的“贤良母爱”!实际上,我没钱,没能力在经济方面帮助女儿,但是,我很“贤良”,我会为女儿做饭、尽力节俭,不要女儿的钱.......在女儿面对社会压力、失业或婚姻破碎等风险情况下,这样的母爱,可能分文不值,甚至拖后腿。 社会如此现实,宋将理性通透,问题是,宋颂毫不领情...... 向琳并不会就此放弃针对颂,相反,颂的行为让她更加厌恶这个心机女,她必须让她丢掉工作!颂用来工作的手机是公司员工号码,也就是所谓的合约手机,和电信签约的是向琳,电信那边的业务经理关系熟络,公司内网也在打包服务范围内,wifi密码权限在向琳手里。向琳利用职务便利,入侵颂的工作手机,和项目群组,让她意外的是颂工作机非常干净,项目群组内部文件、程序也都对上级开放、同步。为了尽快弄走颂,向琳只能铤而走险,午休时,乘颂不备,拿走手机,快速安装同步软件,截获颂私人信息——结果除了发现颂因父母离异很受打击,并且对母亲时常发脾气,喜欢磕男男动漫,没啥说得出的把柄,微信、QQ、邮箱、通话,都没发现她和上司关系不正常,按照向琳的经验,如果不是藏得特别深,她可能真的“上面没人”,如果上面没人都能让自己吃落褂,那这杂牌学校非计算机专业心机女头更不容小觑! 颂从邮件状态发现了可能被入侵,原本没想到是内部所为,她自己尝试追踪,发现是公司WiFi漏洞,报告后,技术部门做了核实,因为向琳根本没想到会被发现,所以,整个入侵不甚严密,技术部门查出了向琳的IP,这事引起了连锁反应,向琳可不止一次两次用这种手段,公司次日即做出决定,辞退向琳! 向琳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公司不希望报警引发其他问题,辞退作为对向琳的处理已经非常宽大,但向琳却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我可以辞职啊,我工作了八年,大好青春奉献给公司,你们竟为了这么小的问题辞退我,我不是针对公司,也没对公司造成任何损失,好吧?!这不就是找借口裁员么?!大厂裁员给N+3,你倒好,直接叫我走人,理由是严重违纪! 满心愤懑的向琳很快联系了律师,虽然,律师也知道向琳的仲裁赢不了,但,疫情之下,单子来之不易......你要折腾,还是有人陪你去...... |
(十五)颂的脑回路不一般 事业的向琳立马失去了城西的员工宿舍,回家重新投档找工作的日子,就算有心,也不方便整天跑城西“电梯偶遇”,小区门禁卡对向琳这个技术咖不是问题,问题是刚因非法侵入被开除,这时候,她也不能轻易再用入侵系统那套伎俩。 所以,和小鲜肉的美好故事,就此打住,原先那个男的,也没法再用,发过试探,直接被拉黑,向琳只能往前看,最好三个月内找到工作,不然还贷就要向她妈借钱。互联网就是这么残酷,高薪应对高昂开支,房贷、物业、孩子教育费用三大基础开支,都是“高人一等”,35岁以下,没能实现财务自由,就真吃不消下岗。 没有房子也就没有贷款压力,颂作为新人正是职场最佳上升期,她把所有精力用在了“努力向上”,其实向琳也曾有过这样的阶段,只是大多数收入较高的互联网员工,会在工作三五年后贷款买房,还贷就成为潜在压力,工作压力叠加,一部分愈战愈勇,大部分缺乏应激能力,年龄越往上,职场越是万万不能遭遇不测。 颂首先没打算自己出钱购房,她的理想三十几岁后,拿着赚来的钱,回老家躺平,至于是否在杭州买房,她妈喜欢就行。颂对城里有房比较佛系,她又不想结婚、生育,现在奋力打拼,就为了多赚钱,以后拿回去躺平,其实她和小鲵本质上还是有相似,原生家庭可以帮衬,随时回家可以躺平。 所以颂就没有向琳的压力,职场动力完全来自她愿意,愿意而已。要混出个样子震慑野妈,也就是个念头,只要她妈不提,她爸爸不过多安利,她是不会想到野妈妈给自己添堵的,忙碌工作加用些心机学习,再有点儿空闲,吃东西、打游戏,仅此而已。 颂妈回去之后,也不相信女儿和那两个看着特别顺眼的男青年有多少可能,虽然女儿长得不错,但,那两个好像都太显眼了,颂耐看,但是并没有多么让人惊艳的风采,颂妈只能在心底叹息,唉......希望有一天,女儿能遇上自己的缘分吧,毕竟婚恋这种东西,还说有些玄学成分。 很容易向现实低头的阿姨,五十岁了啊,换在四十岁也许会多一些幻想,生活教会了宋将赚钱,从容的破除心理压力,但,生活也研磨调了那些青葱梦想,她甚至不敢相信,女儿会被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年轻总裁范儿看上。忘了自己也曾喜欢过漂亮青年,内心满满的都是张国荣...... 宋将的希望就是给女儿买上又大又好的城里的房子,有宽阔的阳台,能种很多花也养喵的露台,放眼,能看到很多树,有着优良的视野环境......而颂,城里一室一厅有个阳台采光好,交通便利就ok...... 颂眼底有小女孩才有的无所畏惧,卷在互联网整个行业下沉风暴里的沈宴,自己也搬到了城西公寓,可能就是对现实的一些逃避吧,看着端着大杯奶茶,头发有些凌乱,眉目间却有种“形势向好,稳重有进”的宋颂,就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有底气?必须承认,这个不甚捯饬的女孩,非常治愈。 沈宴的行动已经让翁利学有所领悟,他有点儿矛盾,一方面觉得应该支持师兄恋爱,另一方面,对酸奶冰,还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不是不可替代,但确实,有点儿有趣,就这么让出去么? 颂眼睛没瞎,确实发现了那个眼睛小一些,但是长相更清秀的西装男,经常用眼睛撩自己,但是,她是颂啊,她的思路不同于一般女生,眼睛会开车的沈宴,在颂眼里就是无聊、耍魅力,想让爷上当?继而......借钱?或者白给他打工?我去! 颂丝毫不认为长成这样的男的,会喜欢上自己,也不算自卑吧,她爸爸长得很一般啊,颂的概念里就没有我要找多么帅的男朋友,哦,颂就没想恋爱! 你用眼神撩我的时刻,我在想着怎么逃避成为你的免费小打......还是有点魅力啊,不然,颂早就直接连番大白眼!逃避?机会都不会给你,还用得着考虑怎么逃避?! 我妈妈是不是喜欢这款?也许秦明那款?我妈喜欢哪款来着?糟糕,真烦人...... 沈宴还是在一个雨天的周末,装上了打不到车的颂。颂要去紫金港小区查资料,雨太大,从公寓跑到地铁站不太现实。App没人接单,沈宴开车出门看到了路边公交站已经被雨水淋湿的颂,车窗摇下的时候,颂没再矫情。 “我擦,雨太大了!谢谢你!”颂接过了沈宴递来的纸巾。 “不客气,去哪儿?” “最近地铁站。” “出了地铁万一还是打不到车呢?”沈宴没想到她会这么简约。 “不用打车,紫金港校区就在地铁口附近。” “紫金港——也没多远,我把你带过去。” “你,顺路么?” 感觉出女孩的拘谨,“我就是往城区方向,也算顺路。” “不会耽误你吧?” “不会。”沈宴深黑的眼睛,染了雨水似的诱人,颂不知道要说什么,摆弄着手机。 “你,不是计算机专业?”沈宴的车在雨中不急不缓。 “啊?哦,不是。” “认识你们公司的人,听过一些情况。”沈宴看着前方,颂和那些坐过他的车的女孩不一样,她甚至不会在他脸颊停留目光。 “八卦哪里都有,我不是计算机专业,本来做行政,正好有机会,就做了技术。” “听说你在领导一个项目?” “就是负责一个小组,不算领导。” “谦虚啊,你原先学奢品?怎么不去奢品公司?” “我不喜欢那个行业。” “那你喜欢现在的行业?” “no,不过这个行业进门工资涨得快,我又不太重视形象啊,那些,所以,柜姐做不下去,也不会出头,计算机不一样,技术岗可以有十年的发展阶段,如果行政,按照我的学历,中层都很难,非技术型,谁都可以替代,除非运气特别好,不然没有上升空间,到顶点月收入也不会超过两万。” 沈宴没想到,刚上车还很拘谨的颂,会说这么多。 “你挺有打算,怎么不自己创业?” “自己创业?奶茶店?我不知道除了奶茶店,我还能创什么,我又没有成为主播带货的天赋,忙一年,可能还会亏本。” “你想不想到我的公司?”等红绿等的时候,沈宴带着笑意认真的、期待的看着她。 “你,有公司?!”在颂眼里,沈宴和阴森秦明都是一样的互联网打工好不好? “有!”沈宴递过去名片。 颂认真看了看,“原来你是自己的老板!不错哦!” “想不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月薪加一万。” “哦,听上去不错哦,不过,我不是专业人才,其实经验也很单一,还是算了,不能影响你们公司的利益。”虽然有点儿高兴,但颂可不认为天上掉馅饼,何况,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业务还挺宽泛,摆明了等待时机圈钱,可是,现在的投资环境,钓到资本?可能比自己钓到思聪都还难,再说自己在国企啊,月收入2.2万,还有奖金福利,干嘛跳槽?! “觉得小公司没前途?”沈宴其实很少受到女性冷遇,毕竟70多万的车,加上一眼看上去就是优质精英、前途无限,他想试探试探这个古怪的脑子有些什么离奇的想法。 “不是,你怎么会没前途?你都可以直接出圈了,随便当个主播带货,估计刷单的流量都能够我忙上几年!” “你很看重直播带货?” “钱来得快啊,不过这个看运气,反正我是不行,我长得一般,有没有号召力,但是你——你比肖Z耐看,估计会火。” “你喜欢赚钱?” 颂有点儿无语了,“我没什么特长,业务能力成长性差,所以在目前这家企业学习,大企业能够见识更多需求,你的公司,只要能出钱,完全可以掰熟了的桃子,何况互联网大裁员,能力强的几乎任你挑选。” “加个QQ吧?微信什么的,我就在附近,如果中午有空,一起吃个饭?” 颂还是加了沈宴的QQ和微信,也许是因为毕竟人家好心带了自己,也许还有,她妈可能比较喜欢这样的颜值青年! |
(十六)约会算是安排上了? 紫金港校区拜访了一位热心帮助自己的老教授,又拿到了需要的资料,因为雨太大,没能邀请老教授出来吃饭,还没到校门口,就看到沈宴留言,问她是不是一起吃饭? 颂想着还人家人情,顺道再搭便车,才等了不到十分钟,沈宴就出现了。颂没有和异性往来密切的经验,大学期间有过网恋,因为相隔太远,见过一次,没有进一步发展,不多久就被分手,哭了几天,没怎么走心,就过去了。颂和异性的距离感,更多来自她爸爸对她的父爱,不是无条件,更不是不加限制。譬如她爸爸绝不会随时给他提供车接车送,原先没离婚,她和妈妈想要接送,她爸“约了打牌、没空”直接回绝,张口就来! 她爸爸总是耐心有限,总是对他妈妈说“屁烦”,“没时间”,“关你屁事”,颂妈妈视力问题,不能考驾照,却很少坐她爸爸的车,幸亏不差钱,出门招出租,不用看脸色。 颂内心也有些抵触爸爸的脸色,距上次失恋已经五六年了,颂没有恋爱,更没对哪个异性期待,自父母离异,父亲搬去野妈妈家里,爸爸表面上仍在维系父女情,但,越来越淡无可避免,这种情况下,颂偶尔回家,都是她妈打车接送,没人指望她爸爸的车。 沈宴在短时间内冒着大雨出现,颂的内心有所触动,“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我请你吃中饭吧?想吃什么?” 颂的眉目,有些忧郁?沈宴打量了一眼神情有别平时的女孩,“雨太大了,天目山路堵车,我没进城,我请你吧,想吃什么?” “应该我请你,大雨天麻烦你接送,想吃什么?”颂换上了笑容。 沈宴有点猜出了女孩的意图,大概是不相欠自己人情,“你老家哪里?” “老家?衢州,衢州特色菜都太辣,我这几天上火,我可以请你吃不那么辣的么?” 沈宴转动眼眸,那种艳丽的黑开出诱人的花朵,在雨天的包围中,让车内氛围层层叠叠涟漪起伏。 颂有些不知所措,故作镇定,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我老家在东北,十岁就到上海学习戏曲,我父母在京剧团,学了几年,偶然机会发现我对编程特别有兴趣,也许,还有些算天赋吧,就自己学了编程,然后,戏曲学院毕业,但是,拿了计算机硕士,算是,有点儿魔性吧。” “你是上戏、还是中戏毕业?难怪明星范!” “是戏曲,不是戏剧,我也没从事过演艺职业,我学的是武生,如有必要,可以保护你。” “保护我?武生?你会武功?” “会!”沈宴眼中充满神采,“虽然和你想象的武功可能不完全是一回事儿,但对付一两个五大三粗,三四个普通男性,肯定没问题!” “所以,你自己创业互联网公司算跨界?” “也算吧,哈哈哈哈,说说吧,想吃啥?” 这个话题跳跃的飞快啊,但是,颂确实有些饿了,“我都可以,你决定吧。” “你这算是好讲话,还是不好讲话呢?”沈宴其实有些知道自己的笑容,是女生不好拒绝的,他现在也没特别的目的,只是看着她,就想笑。 “我想吃太二酸菜鱼,微辣那种。”既然人家这么客气,应该也不是假客气。 “行吧,那就去——”沈宴其实不太吃商场里的连锁,但大致还是知道的,很快搜出了附近的几家,挑选不堵的路线,这个时间,商场里的餐饮店都要排队,其实他有别的想带她去,怕......她不愿意,那可能就没有下次了,这个女孩对人很有距离,内心应该有些事情。 领号排队,颂坐在凳子上戳手机,沈宴这两年发展顺利,其实已经很久没来商场体验排队等餐位,女孩就坐在他身边,等候区拥挤,板凳如情侣般的距离,沈宴半低着头,甚至闻到女孩儿发梢的味道,他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发梢遮住了眼睛,大长腿抻了出去,假装翻手机,目光溜过颂的页面,打游戏同时刷两、三个群,这个女孩,日子确实单纯的可以...... “那个,你看那个黑T,头发有点儿长,是什么明星么?长得像——郑嘉颖?” “不会,郑嘉颖没这么年轻,郑业成?!” “郑业成是谁?我看像叉腰护!徐正溪!” ....... 脑残的声音灌进了颂的耳朵,抬头就是沈宴的侧脸,这么近?!“喂,她们是不是在议论你?对了,你是叫沈宴,我擦,别是你真是哪个明星吧?!” |
(十七)交浅言深 颂打算自己买单,考虑到男生可能饭量大,点的比平时多一倍,点餐过程也一直在问沈宴的口味。太二的菜本就下饭,再加上排位的时间够长,两个人都是很饿了,居然没浪费。 沈宴平时去的餐厅香樟花园那个档次,太二两个人不到300元,颂还直接手机付款,弄得他有点儿占女生便宜的感觉。吃饭的时候,东一句西一句聊天,沈宴基本可以确定颂没有长得漂亮那类女孩惯有的思维,也可能她不觉得自己长得不错,她的关注点是像谁学习,能够更快提升专业能力,三十五岁前,赚够下半辈子躺平的钱,然后,回老家,躺平! 嫁人?完全不在规划中,可能因为她才26岁,又在事业上升期,沈宴试探说你们女孩子,如果找到合适的人结婚,也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奋斗。 “这个观点算古着了,现在就业、生活、还贷压力都很大,幻想别人养活自己,不靠谱啊,我妈会给我出首付,但我觉得在老家买房更好,没什么还贷压力,自己养活自己,以后有钱就捐给流浪猫,或者贫困地区失学儿童,反正,我是不婚,不育!” 看着女孩炸毛的样子,沈宴没有挫败感,反而觉得挺好笑,“你喜欢猫?” “算吧,不过,我妈在养,我自己,缺乏耐心和时间。” “我见过你妈妈,又一次,在电梯。” “糗死了,不提不提!我妈整天安利我!”颂挥挥手。 “阿姨,性格,好像.....挺可爱。”沈宴琢磨着字句,他想要更多了解她。 “可爱?呃......”颂想起她妈对电梯里那两货夸张的溢美,“我妈挺强势。” “看不出来。”沈宴看看对面桌上的餐巾纸团,盘子里堆着的鱼骨头,怪不得她妈妈要上门,这个女孩,应该不是太会家务,也许楼上的兔子窝比较凌乱。 “可能你妈妈不太放心自己自己在外面?” “有什么不放心?我大学读了五年,换专业什么的,然后,考验回去也没住家里,我妈就是——”颂吞下了比较啰嗦,明明还是陌生人,干嘛跟人家说这个。 “我妈在长春,偶尔来一趟,我也没时间陪她,说起来,我都快有大半年没见过父母了。” “你是东北人啊?看不出来。”沈宴完全没有东北口音。 “是东北人,可能在南方时间比较长,所以,不太用东北话。” “那跟我妈一样。” “我跟你妈一样?” 沈宴龇出了牙,笑出牙齿的沈宴,和“端庄娴静”时自带沉静的气质很不一样,有点儿少年气的狡猾。 这个沈宴,是真的有些好看啊,唉,幸亏爷不磕这种貌似白莲估计腹黑帅哥。 宋颂抢先买了单,沈宴提出商场楼下逛逛,琢磨着送她一样小礼物什么的,虽然这姑娘穿着简单,但她妈看上去眼界不是太低,首次吃饭,还是姑娘买单,应该买个一两千的礼物?便宜了不妥,太贵也不妥,沈宴不是太能接受那种拜金的女的,他的目的是认真交往一个女朋友,或者是以后的结婚对象,所以,太拜金的不要,颂一再表露喜欢钱,但人家喜欢自己赚钱。 一层层逛下来,服装颂只看无印、海鸥、AF、优衣库,别的一概不看,沈宴觉得MAJI橱窗里的裙子挺好看,“裙子?噢,不用看,我不穿裙子。” 她真的和翁利学描述的打工理工妹行头、品味一毛一样,逛了一圈下来,买了四件优衣库联名漫画T恤,特价58一件,沈宴都不好意思替她买单。 一楼护肤品在活动,好像是兰蔻,沈宴问她要不要看看,她又说不用了,我妈会帮我买,我只用护肤水。 沈宴彻底无语了,她和他认识的所有女性都不同,你甚至可以怀疑她是不是没有女性的虚荣,香水?有,但是不用,唇膏?没有,压根不用! 哦,她的沐浴、洗护用品是爱马仕,她妈提供,不是毫无虚荣,志不在此。 趁颂去洗手间,沈宴在娇兰买了一套花草水雨淡香水、宝石唇膏礼盒,才1300多,包装精美。颂似乎没太注意他手上多了的提袋,路上,沈宴说了一些自己的事,颂流露出好奇,开车也就二十几分钟,等下车的时候,沈宴把娇兰礼品袋双手递给宋颂,“一份小礼物,谢谢你请我吃饭!” “娇兰?不用吧?我搭了你的车啊,而且,午饭没几个钱,这个娇兰,应该有点贵啊,我不好收的。” “不是说你用的水是娇兰么?并且,只是一套香水套装,基本款,没多少钱。”沈宴眼里满是诚意。 “香水啊?!”颂很是犹豫。 “收下吧,这样下次,我还可以安心让你请我吃饭!” “下次?”颂有点懵圈,但,一起吃个饭好像也很正常,“那我收下啦,谢谢!我下次请你吃贵的!” 颂没有等沈宴停车回来,一个人走进了公寓,回房间立即翻看礼品,粉色的香水,估计妈妈会喜欢,以后有机会请他吃香樟花园,还上这个人情,颂也不喜欢小气的男人,她自己也不小气。 |
(十八)不容错过 沈宴的人生阅历比大学出来进公司要复杂很多,不到三十岁就有前景不错的自主创业公司,他认识的人肯定不少,这当中难免有不能驳面子,必须见见的应酬,被介绍相亲也是有的,沈宴以往的原则是见面可以,下文没有!最近心里慢慢装了一个人影,所以对相亲更加不热心。 有位自媒体大v,越沈宴吃饭带了朋友的女儿,那女孩海龟、高学历,父亲在她小学时病逝,她的母亲和大v原是报社的老同事,关系不错,女孩国外留学,文科,硕士,因为学校名气大,回国后顺利进入移动公司,行政部门,身份体面,端茶倒水阶段,身边都是海龟、精英,女孩精致素颜妆,亭亭玉立,挺会打扮,拎了2万多的包。沈宴和电信、移动多有联系,女孩的岗位专业度不怎么样,工资应该也不会高,看上去很有白富美的架势,说是29岁,沈宴觉得那姑娘看起来比自己老。 闲聊的时候,那姑娘自信度挺高,沈宴因为大v的关系,表现出礼貌和耐心,大v中间出去接电话,女孩一边喝着果汁,一边悠闲地抒发自己的生活态度。 “事业啊?目前就是办公室,助理性质吧,我们是国企,学习、会议会比较多,发资料,打卡,反正都是差不多。” “在国企不需要个人规划么?”女孩对事业表现出的漫不经心,让他眼前不断闪现端着酸奶冰的技术宅颂。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升官吧?我不是太喜欢追求名利,我觉得,现在的日子也挺好,我不喜欢太压抑的生活,然后,和闺蜜逛街、吃饭,都是很快乐啊。”女孩莞尔一笑,丝毫没有颂对三十五岁前后的详细谋略。 “我看你——”沈宴指指她的lv,“挺有品位追求的,你的收入应该不太能支撑得起你的消费吧?” 女孩诧异中带上了恼火,“沈先生是不是误解了?我不知道六叔来之前怎么给你介绍的,其实,我这个人没有占人家便宜那种心思,我比较信奉AA制,无论恋爱还是结婚,租房、所有开销,水电费、物业,生活费,两人平分!” 沈宴秒懂她一定和人家同居过,只不过没走到结婚那一步,她的性格,应该没有妆容那么柔和。 “如果我,恋爱或者结婚,一定不让女朋友多花钱,这是一个男人的担当。”唉,眼前又一次闪现颂抢着埋单酸菜鱼,当然,自己送了她娇兰。 “沈先生这叫总裁风范吧?”女孩嗤之以鼻,“其实真没必要,爱你的人不会因为你为她刷卡更加爱你,感情是双向奔赴,我为什么要占人家便宜?” 沈宴内心划过一匹神兽,不占人家便宜,你那点儿收入......估计是啃老族,毕竟她妈是报社资深主编,应该有点儿家产。 “其实我奉行不婚不育,和伴侣一切AA,我没有婚恋焦虑,对生活简单一些,因为,焦虑会改变一个人的容颜,而美——”女孩灿然微笑,“由内而外,不好么?” 沈宴觉得这样的啃老族太.......他从没打算在婚姻中压榨一个女孩的价值,但是对于这样四六不通的,他连占便宜的念头都没有! 和同居对象一切AA制,自己又没几个钱,那就是向她妈伸手,她这个情况也算单亲吧,颂在上吃饭的时候,无意中也流露出父母离异,同样是单亲,颂就通透很多,知道为自己争取养老躺平的钱,生活简单、质朴,作为一个非计算机专业假理科,在国企领导计算机新项目,妥妥的构架师,什么叫不容错过?!忽然就觉醒了,宋颂这样的女孩才不容错过啊! 海归女孩显然还有些磕沈宴的颜,所以问他加微信,本来加个微信也并不意味着如何,沈宴突然觉得,一切带有相亲意味的交往都是不正确的,“其实今天没想到刘社长会带朋友来,我,那个手机,就是联系工作以外的微信,手机,忘在我朋友公寓了。” “你朋友?女朋友?”海归女孩确实挺有经验。 沈宴脸居然红了,可能因为,把宋颂就这样官宣了,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呢......沈宴走神的样子,有些少年的羞涩,海龟女有些呆了,半晌,游思浮动,他有女朋友,为什么还出来见女生呢?要是他对我也有好感,我应该拒绝么?我三观挺正啊...... 电话响到第四声,就通了,“喂?” “颂,在干什么?我等会儿回去,给你带甜品么?”沈宴假装和“女朋友”很亲密的语气,在颂耳朵里苏成一串,“沈,宴?你给我带甜品?”不是吧?难道又一个被父母逼婚需要假装有女朋友的?! 颂秒懂,压低声音,“需要扮演女朋友?行!说吧,有数!” 沈宴笑出了牙缝,他的牙齿中间说有个小小的v内缝,露齿的的时候,有点儿像虎牙,平时都会注意不随便表现出不那么成熟,但是现在,沈宴抑制不住儿童款的笑,“说吧,想吃什么?那个什么桃桃芝芝?” 颂的内心笑出猪叫,帮他一个忙吧,没准下次麻烦人家帮自己呢...... |
(十九)人间清醒 颂没想到沈宴真给她送来了桃桃芝芝还有一大杯一鸣,桃桃芝芝那个店颂也去过,甜品和饮料都不便宜,用这个甜品搭配一鸣? “酸奶冰附近真鲜巴买的,我看你喜欢这个牌子。” “哦,也不算喜欢,我妈给我充了他们家的卡。对啊,谢谢你,没想到你还真买了。”颂不知道要不要请一个男性进宿舍坐坐,所以堵在门口。 沈宴也有点犹豫,“我能进去——喝杯水么?” “啊?能!”颂让出了门口,房间和楼下布局一致,不到四十平米,衣橱的门敞开着,里面物品随意堆放,衬衫挂在椅背上,被子没整理,床头篮子里堆着靠垫、耳机和珊瑚绒外套。 “哦,有点乱哈~~”颂胡乱整理出小沙发,“你坐,我来烧水。” 颂冲干净了电水壶,插上电源。 “你平时不喝热水?”沈宴坐进了矮脚沙发,房间面积有限,一伸腿就挡住了过道。 “忘了烧,你等一下。”颂又去刷了杯子,“就用这个吧。” 是星巴克的玻璃杯,清洗之前,里面发着一朵干枯的花,估计平时没什么来访,房间里也看不到任何异性的痕迹。 “今天谢谢你!”沙发太矮,沈宴的大长腿窝在里面不太舒服,于是站了起来,房间就那么小,颂坐在电脑桌前,两人之间,只有一米的距离。 “没关系,催婚催恋需要找人敷衍,懂!” 沈宴抿嘴,“被催过?” “催过,不过我妈还没那么疯狂,暂时还没逼我不得不找人扮演。” “需要找人时,可以考虑我。”沈宴黑色的眼睛有光,细腻的皮肤让不那么白净的肤色近乎完美。 “谢谢,先预定吧,估计一时用不上。”颂摆摆手,她很喜欢用手势表达情绪,一脸的不在乎。 “对了,跟你探讨一个问题,如果你,我是说如果,和一个你觉得还可以的男性交往,或者同居吧,你会选择AA制么?”沈宴自己都有点说不清为什么要问人家这样的问题。 颂愣了愣,微皱眉头,“我妈说不能未婚同居,未婚同居,我妈要整死我!” 沈宴想起那个热情的阿姨,“你妈妈挺热情啊——” “你想多了,我妈思想传统!不过,这不是你关心的问题,你刚才那个假设,如果排除家长、家庭教育因素,我其实不赞同AA制,当然,具体怎么说,我也说不清,反正,我不会占别人便宜,但如果是亲密关系,两个人都想着自己,只想着自己,可能最后也不会长久吧。”颂想到了父母的婚姻模式,她爸爸在离婚前养家,她妈妈的钱不交给她爸爸,但是也给女儿花,她爸爸一辈子在抱怨她妈跟他们父女不是一条心,当然,最后事实证明,她妈和她是一条心的,她爸爸在离婚后,心里就渐渐没有这个女儿了。 沈宴看见了女孩神情的变化,“抱歉,让你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 “没事!”颂回过神来,“不婚不育,同居的事,更没想过,按我妈的模式,大概率她自己赚钱,然后丈夫要对她好,钱要跟她一起花,我们家以前是这样的模式,但是,后面,我父母分开了~~”颂做了个狼狈的表情,“也还好,我爸找到了真爱,我妈妈,反正她有钱,有她自己的目标。” 完全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说家里的事,并且,那不是值得分享的伤痛,沈宴并没有安慰一个女生的经验,但是,他的脚步已经跨到了颂得近前,大手落在了颂的头上,“抱歉,我不应该,惹你伤心。” 颂瞪大了眼睛顺着他的手臂抬头看他,“呃——那个,我没关系!”拨开头顶的大手,颂低头钻出他的控制,“水开了!” 站起来耸耸肩,表现的像个屌丝直男,快步走到操作台,沈宴目光追随着颂,宽肥的家居服让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有种单纯的可爱,“我来倒水,我自己来就行!” 沈宴走过去差点撞在转过头的颂身上,急忙向后退一步,伸手接过了杯子,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尺,沈宴一米八的身高在女孩周围形成了微妙的气场,“这房间,小了点。”颂表现出尴尬,自动排除了空气中的微妙,沈宴让出路,颂走回桌边,“麻溜喝水吧!” “有点儿烫。”沈宴看出她想遮掩有些暧昧的情绪,于是,放低声音,他知道这会让自己有点儿苏。 女孩果然脸变红了,片刻又斗志昂扬,一挥手,“关于婚恋这种事情,找我讨论是不会有什么成果,因为,我就没什么可交流的好的经验,父母的婚姻模式,说起来,他们最后双方应该都是感到窒息,我妈妈更喜欢赚钱、花钱,我爸爸,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什么,哎呀,不说了,没意思!” 她爸爸对她应该是有伤害,沈宴没想过有一天会面对单亲家庭的女孩,他自己家庭完整,父母和谐,虽然很小就远离父母,但,他不曾经历父母离异对子女的打击,颂平时的样子真看不出原生家庭的阴影。沈宴随手翻了翻颂桌上的书籍,几乎全部是心理学和计算机,“你也喜欢心理学?” “研究生是这个专业,但是就业形势不好,最后是工商管理进的公司,现在为了生存,努力学习程序架构中。” “我应该可以,可以给你学习上的相互帮助。”沈宴的小虎牙感觉露了出来,他其实不是虎牙,就是不注意的时候,会牙齿小小的漏风,这样的沈宴就没那么稳重成熟,其实他想说的是可以给你提点、帮助,但是,他怕伤了颂的骄傲。 “那好啊,对啊,你是计算机专业!来吧,来吧,我刚好有个问题拿不准”...... |
(二十)扮演男友都要卷么 于是接下来成了辅导班时间,沈宴的水平总体可圈可点,并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像这种时候,肯定不能搞什么技术壁垒,再说,又不是同一个市场,沈宴的公司和颂的项目,没有市场竞争。 可以说,沈宴教颂的知识深度,超过颂此前讨教过的任何一位同行、技术专家,沈宴或许不是他们当中专业水平最强的,胜在技术层次较高,且没有保留。 等颂构思出了眉目,才感觉天黑、肚子饿,颂坚持必须自己请吃饭,其实八点多了,也确实没必要费时间讨论谁买单,两人就在附近的餐馆点了家常菜,颂意外接到她爸爸电话。 “喂?你找我?”因为太久没和渣爹联系,颂直接省略了称呼。 “发你微信你没看?” “微信?哦,忙,没看。” “下周六,我去杭州,刘阿姨女儿要在那边租房子,她被银行录用了。” 野鸡后妈?颂的好心情消了一半,“哦。” “银行离你的公司不远,你那边公寓楼,好像安全方面还可以吧?多少钱一个月来?” “安全与否我不知道,公司的宿舍,中介应该有报价,你自己下APP查。” 颂已经没有什么好语气了,“我们公司租的这个楼好像全满了,我这种宿舍房间小,你们又不缺钱,建议租个大的。” 颂挂了电话,再说下去,更加晦气。 沈宴给她倒了杯热水,颂还是找出了微信,渣爹周末来,说是看看自己,还说和刘阿姨家妹妹一起吃饭,妹妹?真能认亲,呵呵呵...... “烦死了。”颂对渣爹特别无语。 “下周末,我们公司,刚好有个团建,去千岛湖,千岛湖我还没去过,你去过么?” “去过。”颂变得态度老实,想分散、掩饰对渣爹的失望。 “请你做我的导游怎么样?两天一晚,住酒店洲际,你的酬劳,程序检测私教,你说多久都行。” “这个酬劳不错,不过我说多久这个不是太好确定,一则要看你时间,再则,可能我脑子比较笨。” “不算笨“沈宴笑,‘’基本不会太浪费时间,我住你楼下,所以,晚上我都会有时间。” 差不多是表白给人家,我晚上没应酬,只要你一个召唤,我就随时出现!并且,我就住你楼下,妥妥的随叫随到! 颂确实发现了沈宴知识的宝藏,所以嘛,求抱大腿,毕竟难得有人肯毫无保留传授技术,本就不想见野鸡后妈妈,千岛湖溜达两天也不错,放松一下心情,偶尔周末不加班。 “那就一言为定!”颂又高兴了起来,拨了渣爹电话,“不好意思,刚得到通知,下周有个团建,来回两天,不能不去!”不等渣爹回应,电话挂了。 渣爹随后微信出现——“搞什么名堂!你妈妈又要发什么神经!” 颂泪目,发了个无语表情,既然你不在乎我,我又何必在乎你? 既然说到千岛湖,两人边吃边聊,都去过不少地方,那些遥远的地方也能找到交集,吃到十点半才离开,两个人又熟悉了不少。 千岛湖之行很快就到了,沈宴的公司有小四十号人,人群中的沈宴和单独相处并不太一样,有种领导的气质,不同于部门高管,一眼能看出,他在人群中的不同。 翁利学也参加了活动,因为都是年轻人,共同话题很容易凑,小鲵在颂的视频中看到了海龟同学,发来一问,还真是世界太小! 颂完全没想到翁利学就是小鲵相亲过的妈宝海龟,看样子他和沈宴关系很不错,不知道沈宴会不会骨子里也是妈宝喵?毕竟,阴森秦明是真看不出,啥都听他妈妈的...... 颂没有跟小鲵具体说明沈宴,简单作了说明,住一个公寓,都在互联网行业,电梯里认识了,沈宴计算机水平不错,那个翁利学应该水平也可以,但是没有来往。 “别跟他来往,他妈到处给他找倒贴式、女仆型女友,他妈很厉害,在我们这里很出名,对了,你说沈什么,他俩会不会一路货色?”小鲵对翁利学妈的近况有些了解,不由担心。 “别瞎操心,不婚不育!”颂才不想自己入坑呢,吹吹千岛湖的风,日子还是挺惬意,干嘛非得把自己推销出去? 因为担心颂,小鲵还是给翁利学发了信息,“宋颂是我大学同学,我和她关系非常好,奸诈一笑表情包”。翁利学这才后知后觉,怎么说第一次看到宋颂就有些莫名熟悉,原来小鲵是她闺蜜,大约同一路人。 翁利学没有小鲵想的那么多歪心思,也根本没想到小鲵是在警世自己,最近他已经看出来学长和酸奶冰打工妹关系有些不一般,对这种趋炎附势他有些看不上好么?幸亏自己对这个一脸简单的打工妹没有太多好感,她根本就不简单,一定不简单! 没想到渣爹的执着,下一个周六,上午九点半,渣爹在小区门口执着的打电话,颂睡意朦胧中醒来,“啊?你在小区门口?呃,你等着吧,我起来,起来!” 二十分钟后,颂一脸苦悲进了电梯,没想到在门厅遇上沈宴和翁利学,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居然很好看,唉,这时候,还有心思磕cp,“颂,一起吃去早餐?” 沈宴走了过来,颂摇头,“我爸爸来了,在门口。” “我想起来了,你需要有人扮演男朋友!”沈宴精神大振,翁利学想着她是小鲵同学,小鲵艾特自己好像就是要适当照顾,于是也跟着表态,“真需要扮演,我也可以帮忙......”我也可以帮忙......要不要这么卷?! 深感意外,但是,也有些感动,鼻子居然发酸。 “我陪她去吧。”沈宴拉过了颂的手,拉过了颂的手.......没等颂反映过来,渣爹已经从门卫走了进来,老大声音留在身后,“跟你说我女儿住这里!” 沈宴瞬间握紧了颂的手,他从走过来的男人脸上看到了极不耐烦的怒意,朝前半步,把颂挡在了身侧。 “宋颂,搞什么东西,让我们等了半个小时!”渣爹看到宋颂下喽就急忙过来,没注意宋颂和身边的男性手握在一起。 “伯父!”沈宴又朝前走了一步,颂颂的渣爹也不算矮,身材颇为魁梧,但是身高不如沈宴。 渣爹呆住,宋颂谈男朋友了? “怎么回事?”面子不能少,渣爹打量宋颂身边这个男人,跟上来的野鸡后妈和便宜妹妹也看到了一个又高又帅的年轻男性,表情生冷,挡住了老宋。 听见女人的声音,渣爹把脸转向野鸡后妈妈,面容柔和下来。 宋颂一指沈宴,“我男朋友。”完全忽略脸红,这个时候,气场重要,野妈妈和便宜妹妹,一个也不想应酬。 “伯父,我是沈宴。”没理会野鸡后妈妈,明白颂的心思。 “老宋,你女儿真行,有男朋友也不告诉家长,害你爸爸天天对你不放心。”绿茶气扑面而来,颂和野鸡后妈吗来往不多,但每次被迫喝茶。 “你有什么不放心?!”颂看了渣爹一眼。 “你?”渣爹还是认真打量过眼前高瘦的男青年,长得太好了些,也不知道看上了宋颂什么,不会是同居了吧? “到你宿舍看看。”渣爹需要表现出像一个合格的爹,也不是全装的,但颂显然不领情。 “我还没吃早饭。” “伯父,我们正要出去吃饭,要不——”沈宴转头看着颂,“要不要和他们一起?” “不用了吧......爸你吃过了了?这都快中午了。” “那一起吃中餐啊!”野妈妈身边的小绿茶站了出来,“沈哥哥是吧?我叫孙雨,叫我小雨好啦。” 颂彻底翻白眼,真是遗传了小三基因啊?虽然,她和沈宴其实没啥。 “基因真强大。”颂嘟囔一句,看向沈宴,“你要去么?我不去。” “不好意思,伯父,颂颂真没吃早饭,我带她去吃早饭了,下午,我们还有个安排,伯父,要不以后再约?” 老宋没曾想女儿这样不给自己面子,毕竟孙雨还是第一次来杭州见宋颂,“宿舍门禁给我,你快去吃早饭,吃完回来,我有事情要交代。” “微信里说吧,一早喝绿茶,还是双份,胃难受。”时隔半年,渣爹真是越来越下头,这母女两看沈宴的眼光几乎让宋颂呕吐,一直旁观的翁利学已经领悟了场面所在,再帮小鲵一个忙,烘托一下气氛,“宋颂,那我下次再约你,等你安排,等你有时间~~”说得好忧伤,好无奈,完全对得起翁利学那双欧式深邃的眼睛...... 孙雨简直沦陷了,宋颂什么手段?居然,笼络了两个......我靠,他们不是也住这里吧?那我也一定住这里! “妈,看这个小区环境可以,我就住这里!”孙雨扬起马尾巴,她比颂小三岁,年轻就是力量,何况,她觉得自己非常有魅力! |
(二十一)只是看不上 颂颂被沈宴牵着昂首离场,上了的车,才松了口气,“不好意思。” “没事儿,不算什么。”沈宴把车开出小区,“想吃什么?” “没胃口。” “刚才不是饿么?” “气饱了!唉,真烦,我爸,真是恋爱脑,真烦!” “其实你不用特别在意,你已经长大了,以后可以有自己的家,可以考虑恋爱了。”沈宴望向她。 “我现在也算自己一个家吧?我妈对我非常喜欢掌控,所以,从大学毕业,几乎就没在家里,她退休大概率在杭州买房子,但我想躲她远点儿,等她老了,再经常看看,照顾照顾。” “我是说,你可以,考虑恋爱了。”沈宴一个字一个字,慢声细语。 “不婚不育!你看到了,那是我亲爸,为了一个跟他没有丝毫关系,生活在一起可能都没超过几个月的继子女,跑到大半年没什么联系的亲生女儿公寓,气势汹汹,一副上门吵架的嘴脸,我有什么义务管那个野妈妈女儿的事?我真怕见他们,总是拿我当枪使,我妈这几年好点了,他们离婚后,刚分开那两年,我妈整天絮叨我爸爸怎么不好,让我不消停,他们离婚关我屁事?又不是我让他们离婚!” 宋颂哭了起来,她父母刚离异那阵她偷偷哭过,最近三年都没哭了,原来不是自己多么坚强,只是没有宣泄的安全出口。 沈宴找了个车位停了车,想了想,伸手揽在了宋颂肩上,颂只顾擦眼泪,“野鸡后妈妈肯定是看不得我好,当初为了读研的学费,她跟我爸爸吵,后来钱是我妈出的,那以后,就没见过我爸爸钱的影子,我妈说,狗屁亲情,不出钱就没真心,没感情,我被我妈的理论烦得要命,但我爸就真的不出钱,啪啪打脸了。” 沈宴用纸巾在颂的脸上按压,隔着薄薄的纸巾,是女孩满是胶原蛋白的脸,颂的脸型原本应该是桃心,因为瘦显得轮廓清秀,沈宴的手指触碰到女孩的睫毛,女孩发觉异样,抬起了头,泪眼朦胧的,招人怜。 沈宴手掌托住女孩的脸颊,另一只手梳理着颂额头凌乱的头发,“你可以相信我。” 女孩的眼睛慢慢张大,“谢谢你,我没事的,反正就是那样的,我不指望我爸,我妈对我还是挺好的,也许就像她说的,她不差钱,所以挺好的。” 沈宴拉过颂的手,“我认真的,以后,你可以考虑信任我!” 颂没能把手挣脱出来,虽然,她是打算不婚不育,但,也许多一个朋友没什么不好,更何况,这个“朋友”很可能让那对母女抓狂。 颂又满血复活,“你今天扮演的不错,估计他们干得出来附近租房,虽然我和那个所谓刘阿姨的女儿没有来往,但骨子里的low会遗传,预计她会围着你转,毕竟,当初野鸡后妈非常高调跑去跟我妈挑衅,不过她看走眼了,宋将,怎么会看上她?” “放心,我不会被挖走!”沈宴笑得有丝许得意,“就算我比较抢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那种希望通过嫁人改变人生的女的,我沈宴看不上。” “是么?失敬!不过,她们母女肯定是有些手段,其实除了比宋将年轻几岁,野鸡后妈从长相到身材都不如我妈,我爸被她迷得不要不要的,唉,不说了,反正,我妈都已经不在乎了。” “放心,你若不弃,我必不离!” 啊?宋颂有点儿分不清这是承诺还是玩笑话,毕竟,也不是真在交往吧?算了,管他呢,渣爹的行为进一步证实了她妈的理论没错,要独立,要有钱! 沈宴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就不知不觉告白了,这个女孩子,是自己未来的那个人么?单亲家庭、敏感、不会做家务,连学校也乏善可陈,能说的出去的也许就是国企,可是自己创业,前途还是可以预见的,并不需要一个职业稳定的妻子,至于长相?也许就是因为她的长相,说不上哪里,反正让他看多了就有些上脑,毕竟他知道自己长得是真的好,然后嘛,是她的头脑,有时候看着糊涂,对人生其实挺有规划,尤其是作为一个外行,对计算机程序世界的理解,还是可圈可点的,要再扯原因嘛,她妈妈是个态度特别积极的阿姨,挺可爱的性格,女儿,终归像妈妈,对吧? 沈宴很不喜欢宋颂的爸爸,幸亏宋颂的性格算是沈宴能够接受那种。 那个继子女妹妹,沈宴见过太多那种自以为是,仗着年轻,以为自己漂亮,就想男人都任由她们攀附,在公司做个毫无前途的小文职,整天幻想总裁爱上我,完全不考虑自身价值不断贬值,除了靠工龄涨工资,随时可以被替换,简直就是毫无前途......娶这样的女人,只能培养家庭妇女,没眼界,没见识,以后又何能指望她教育出优秀儿女? 颂就不一样了,她的职场规划是三十五岁,但她的目标是在短时间内达到个人事业顶峰,看似短平快,实质冲劲儿十足,人生目标不是寄希望于他人,在她创造价值的过程中,经验和能力不断增长,稳着陆之前会积累足够资源,作为事业型伴侣无疑非常合适,并且,中年以后,她会有更多精力在家庭、丈夫和子女身上,充裕的个人资产不会让她整天怀疑丈夫外遇,并且,她很可能已经摸索出合适的理财方向,财富会随着年龄增长,也即她永远不会是丈夫或家庭的负担。 她会像她的妈妈一样,是个可爱、自信的阿姨,自带光环。 你长得我很喜欢,但你的品质,更让我甘之如饴。 沈宴没对颂说出这番心理感悟,但他自己的内心,倒是看清了。能够很明确喜欢上一个人,那种拨开乌云看见月亮的感觉,让人欣喜。有目标才让人踏实,沈宴从不觉得自己会盲目爱上一个人,现在,可以确认了,颂有他赏心悦目的能量,他对她的感情不是虚空的寄托,更不是心血来潮的一时冲动。 他生长于完整和谐的家庭,他不希望自己的婚姻以后七零八碎,在三十岁之前,找个一个何时结婚的目标,确定下来,就是一生一世,毕竟以后可能面临公司上市,婚变会有很大麻烦,他的妻子必须聪明、理性,能够跟他一起承担未来可能出现的波澜和诱惑,他不需要一个只会花钱的花瓶,也不需要一个只懂的听话家庭妇女。事实上,颂妈妈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贵妇”,有种说不出的从容、贵气,根本就想不出前夫那么不堪。她有完整强大的自我体系,正合适沈宴将要进入的阶层。 让一个小三的女儿成为自己的配偶?天下有几个侯佩岑?沈宴看不上那种女人,更忌惮不良来路可能对企业、家庭今后造成的影响,就算野鸡女儿长成天仙,也只能在勾栏里乱飞,满世界都是绿茶,沈宴是不会让绿茶弄脏自己袖子。 渣爹咬着牙用几乎双倍的价钱,在颂那个小区从二房东手里拿到了一间。他其实没那么喜欢孙雨这个便宜女儿,因为孙雨看他的眼神掩饰不了不屑,但是,他不能再允许婚姻出一点点问题,何况小刘除了性格强硬一点儿,毕竟比自己前妻年轻五岁,身材苗条,带出去人家都羡慕自己找了个年轻的。小刘原本好像也没有那么在乎女儿,离婚时孙雨跟她爸爸,这两年,她爸又生了儿子,她大学毕业前跟小刘来往密切起来,甚至搬过来住了,老宋总不能阻拦人家,毕竟房子是小刘的,小刘对两个女儿的双标,让他也有些郁闷,但,毕竟人家还是为了和自己好好过日子,小矛盾,算了吧,宋颂已经长大了,自己供她读完大学,于情于理是不亏欠的。至于现在,毕竟小刘是要跟自己走完下半生的人。 杭州的租金真是太贵了,一年,三十几平米的房子刷了他十五万,心痛的要吐血,但是,还能怎么办? 必要的大方还是必须表演,晚上在酒店小刘曲意迎合了他,难得如此温柔,小刘这两年身体不太好,那方面比较克制,这是挖走了自己一、两年的积蓄,热情感恩回报了,也算值了。 体验终归前差人意,毕竟小刘也快五十岁了,身体偏瘦,看着还好,体验就不那么舒坦,也快一把老骨头了,唉,十五万......小刘这个女儿,真是太不知所谓! 自己女儿那个男朋友,还不知道什么工作,看着不像是太差,长得好像是太出众了点,也不知道他俩会走到哪一步?宋颂跟她妈脾气相似,并不好相处,但愿她顺风顺水找到合适的人吧。 老宋对女儿能否稳住这个男青年没多少信心,反正她年纪也不大,就算孙雨挖了墙角,以后找个跟她相配的,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这个男青年,长得太不让人放心了。 明明孙雨就没有什么强过宋颂,老宋却因为自己抛弃前妻,潜意识觉得女儿不如后房的拖油瓶,老宋始终不愿意面对,前妻也并非真因为他出轨才选择离婚,她本就看不上他......本就看不上他...... |
(二十二)绿茶遭双劈 孙雨若论起来,211毕业,国外名校研究生。只是她的专业有点儿拖垮,本科财经,研究生新闻,在国外读新闻专业,国内本科阶段却是财经,结果回来连报社也进不去,省电视台就不想了,家乡电视台开口就要中传本科,孙雨虽然学了新闻,可她学得那些内容,跟电视主播差了十万八千里,就算她最引以为骄傲的长相——也就那样,只能说还可以,其实也就是还可以,现在的年轻姑娘谁不会化妆?人家稍微画画,就能把她比下去,何况她还有的明显缺点,不白......在国外不觉得,反正英国人都白,她比黑人那肯定是白,反正那时候她还真心挺受欢迎,哪知道回国后,长相方面,好像没了特点,毕竟介于吉克隽逸、姚晨、莫文蔚之间的风格,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反正画画么,也还是比较醒目,加上身高有些优势,没生过孩子,身材苗条,(她妈生过孩子,但也保持了几十年干瘦),走职场御姐风,还是挺招眼的。 比起只用爽肤水的宋颂,孙雨的化妆术堪称换脸,欧式冷美人,再配上职业小西装,整个比宋颂能成熟十岁! 毕竟才23,就算妆容成熟也不会真让人感觉老气,反而有种特别的冷峻,在国外,那也不是白混的,见多识广嘛,宋颂是什么都没见过,加上一直对感情回避,也没有正经恋爱过,根本不懂男人需要什么。 孙雨不一样,关于男人,虽然以外国人居多,但本质还不都是一样样的?孙雨自信,一个男人只要她想,他就一定没法拒绝! 孙雨有着小女孩的任性和成熟女人的魅惑,至少她自己这么觉得,现在,长相俊俏的沈宴进入她的狩猎名单,以往的经验,像这样长相的男人,通常过于骄傲,现在孙雨要的不是 ,那就必须调整策略,完成一个独立、包容,甚至为了母亲甘于忍受的矛盾人设。男人么,对性格矛盾的女人,容易产生好奇,她明明那么独立、自信,却还是为了母亲,不得不忍耐...... 要说这孙雨是在国外混坏了脑子,她的所谓魅力人设,不就是小三常有的心灵扭曲?没有任何新鲜可言。 既然住一个小区,且有心“偶遇”,孙雨在周三的上午,“遇”上了走到门厅的沈宴。 “沈哥。”孙雨现在的妆容走谷凌爱,别说,用心画画还真有几分像,头发也是马尾刷,运动风。 沈宴愣住,没想起这是哪位。 “沈哥,能打扰几分钟么?”孙雨眼神流露哀凄。 “我不是认识你。”沈宴其实有点儿想起来了,这应该是宋颂渣爹的继子女。 “没关系,没关系,就几分钟,我们到那边?”孙雨指了指门厅附近的小道,沈宴想看看她什么花招,就跟了过去。 “沈哥,不记得我是谁了?”孙雨笑得时候嘴特别大。 沈宴你没做声。 “是不是有点儿想起来了?其实,上次见面有点儿尴尬。”孙雨伸手拢了一下头发,她的长发飘然成金棕,有点儿混血的感觉。 “宋颂,她其实算我姐姐。”孙雨满脸欧式坦诚。 沈宴皱眉。 “看来,还是让沈哥误会了。”孙雨两手交织胸口,短款夹克、露脐小背心,很显有料。 “本来不应该打扰沈哥,但是,因为总有些纠缠的关系,不希望沈哥误解。” “纠缠?你想说什么?”沈宴快没有耐心了。 “哦,是这样,我妈妈并不是宋颂父母的第三者,他们离婚后,我妈才和宋叔结婚的。” “是么?要是没离婚,你妈妈就跟你那位叔叔结婚,好像是重婚。”沈宴嗤笑。 “我就说你误会了!”孙雨做了个小姑娘似的昂首、晃脑、撒娇造型。 “就这些?我还有事。”沈宴转身,孙雨急忙拉住他,“几分钟,如果你在乎我姐姐,你应该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我没兴趣!”沈宴甩开她的手,大步走向停车场。 孙雨跟了过去,一瞬间泪眼模糊,我擦,紧跟着沈宴,“沈哥,你就不能听我解释?”保安诧异的看着沈宴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个带着哭腔的女人。 沈宴往旁边退了一步,避开可能被绿茶扑住,“戏精上身是吧?我有什么要听你解释?我认识你么?哦,算认识,我女朋友爸爸的继子女,你和我女朋友从未生活在一起,她母亲或许介意你是第三者的女儿,我女朋友对你和你妈,没有任何兴趣,你再跟过来——保安,热闹看够没?帮忙报警!” 活脱脱被手撕了,孙雨完全没想到这个沈宴不仅油盐不进,还非常的——不仅字正腔圆,还带着义愤填膺,小范围爆料,足以在门厅引来一众目光! “孙雨,不管你什么目的,我和我女朋友,不是给第三者母女算计的!”冷着脸,目光冰冷肃杀,这样的沈宴,确实令人生畏。 在沈宴面前找不到场子,只能眼看他甩身离去,周围的人还没散,孙雨干哑着嗓子喊了声“看什么看?!有什么笑话可看?没见过大男人欺负小姑娘?!”孙雨目光扫向保安,“今天我被沈宴污蔑,你是个证人,改天警察找你,你要公正!” 保安笑了,“我算什么证人,我又不知道你妈妈是不是第三者,你们说是吧?”旁边一阵哄笑,显然,孙雨很难在这种情势下强行刷洗,只能气冲冲撤退。 她手机里没有老宋的电话,只能打电话给她妈,“妈,气死我了,你知道那个小贱人那个男的多恶心?!我好心告诉他,不要误会你的身份,我说我妈妈是在小贱人父母离婚后才跟她爸爸结婚,结果他说什么?贱男说他们要是没离婚,你就是重婚!当众污蔑我是第三者的女儿,麻批要不是我必须拿下他再甩趴,我直接就不会放过他!” “我跟老宋说,叫他管教好没教养的女儿,没结婚就住一起,能有什么好人?联合外人欺负我娃,老宋不敢不听我的话!”野鸡后妈妈早就忘了自己在婚姻存续期间已经出轨已婚男,离异后又姘居一两年,想当然认为沈宴和宋颂住在了一起,反正道德这种东西,拎出来打击别人时,自己怎么都正义。 于是老宋很快就接到了小刘的圣旨,说是宋颂让跟她同居的男人欺负孙雨,还污蔑她们母女是小三母女,“明明都是你,要不是你来招惹,我哪用得着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这可倒好,你女儿没结婚,就勾三搭四住一起的对象,也敢欺负我们母女......” 老宋头大,小刘不会平白无故跟自己说这些,按照他对宋颂的了解,很可能她妈背后鼓捣,尽管老宋也不希望自己和女儿关系越老越差,但,小刘都快哭了,行了,得罪女儿也不是一件两件,说她两句,也算是提醒她妈。 宋颂一上午都在忙测试,午休时间匆忙,竟然有渣爹七个未接电话,难不成住院? 颂回了电话,“我打了七个电话!”那边的老宋愤怒的简直要从话筒爬出来了。 “上午测试,关机!”颂没了好语气,“你声音挺大,挺精神,挂了!” 挂了,颂就这样挂了电话,老宋疯了,又打,颂只好接听,哇哩哇啦,“说完了?” “告诉你妈,别再发神经!” “我妈没空清理垃圾!我工作很忙,以后没事别打扰我!” 挂了,就这样两句,挂了! 老宋再愤怒也清楚,女儿已经不再他掌控,她甚至不在乎他的态度,想想,他和小刘公开关系后的第一个端午节,为了不让小刘生气,他第一次没有和女儿一起过节,那时候,心里多少有点儿愧疚,又有点儿得意,毕竟女儿会因为她这个爸爸的冷待,伤心失落,前妻也会懊悔、生气、痛苦,现在?宋颂翅膀硬了,她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和从前怼她妈没什么两样,肆无忌惮了吧? 宋颂敢对她妈态度冷漠,是知道她妈离不开她,她怎么也敢这样对自己呢?唉,老宋冷静了下来,自己的亲生女儿,真的不在意这个亲爹了。 老宋内心不是完全没数,他只是......唉,总不能第二段婚姻,当初闹得满城风雨的“真爱”,再走不下去,小刘其实从头到尾不是那朵解语花,胜在年轻几岁,人设“富婆”,只是,除了住人家名下的房子,他也并没有从别处沾光,工资和外快都被卡得死死的,就连亲戚往来,也要顾及小刘好恶,可二婚,哪是用来较真的试验场? 老宋管不了女儿,更不敢惹后妻、继女,只能买些水果和一把鲜花,回去哄野鸡开心,熬过这次麻烦。 宋颂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因为太忙,忘了细究老宋电话里的破事。在公司门口见到了沈宴,其实他们的关系还没到确认恋爱。 “你今天很忙?”沈宴应了上去,颂一脸疲惫。 “测试,改程序,折腾了一天。” “怪不得,走吧,一起回去。” 路上,沈宴说了上午的狗血,当然,包括他自己的态度。 “谢谢你!”颂有点儿不好意思,“没想到三八的女儿也是死三八,怪不得老宋中午夺命call,我心里有数了,又欠你一个人情。” “没关系,谁让我——愿意当你男朋友!” “男朋友?!” “是啊,我就是这么对你那个异父异母姐妹说的。”沈宴笑,牙齿洁白。 颂从昏兮兮的连续测试状态终于清醒过来,“我有什么让你看得上的么?” “有啊!”沈宴正要表达,孙雨从路边冲到他们面前,“宋颂,我今天必须和你说明白!” 沈宴护住了宋颂,“你还真需要去警局!” “孙什么是吧?你是失业了还是失心疯?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有空?我没时间听你那些狗血,毕竟你妈妈破坏过的不单单是老宋一家,你妈妈在衢州多有名不需要我来宣传,强行洗白有那么容易么?再说我看你是想广泛宣传,毕竟,杭州大得多,就算这周围,原本也没什么人认识你们母女。”颂一顿噼里啪啦,孙雨根本没机会插话。 “宋颂,你又要污蔑?!” “污蔑?呵呵,去起诉我呃,再惹我,一定有你妈,好看!” |
(二十三)真有失心疯 孙雨自带优越感,初中成绩好,高中在文科生中一直小有名气,大学身材比一般女生惹眼,留学期间,广受洋人欢迎。虽然父母在她初中离异,但她爸对她很宠爱,她爸和老宋不一样,和她妈离婚后,并没有娶小三,后来重新找了个人,那女的没工作,靠她爸爸吃饭,孙雨个子高,脾气大,初三已经一米六七,当时也有些胖,后妈体力上根本不是她对手,加之孙雨爸爸对女儿很看重,后妈从头到尾不敢使坏。 颂幸亏是父母离异晚,不然老宋那个尿性,如果早些年离婚,颂可能十几岁就等于没了亲爹。尽管如此,老宋公然和野鸡同居之后,还是给颂带了不少阴影。 也间接导致,此前颂没有接受沈宴的表白,有些感动,更多的是意外,颂对自己没有足够的自信,她爸爸当初抛弃妻女,让颂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这种影响,很难一时消除,并且,颂妈妈离婚后也没有开始新的恋爱,颂不是太明白母亲对自己的心意——不愿家里有别的男人,影响女儿回家的心情,反而认为,还是野妈妈有魅力。 宋将对婚姻彻底失望,并不愿意再跟什么男人纠缠一起,有相互猜疑、成天吵架的时间,赚钱、旅游不香么?跟老宋过得二十年,猜疑谈不上,毕竟是原配夫妻,当初也不是为了钱,但两人性格差距大,从一开始经常吵,到后来表面平和,骨子里失望,夫妻感情最终禁不起外力,总归是伤心、费神,离婚后,除了看老宋和野鸡秀恩爱有时生气,大多时候,岁月特别好,毕竟没人跟自己争吵,没人天天指责自己这也不行,那也不对,自己养花、养猫,时不时带着女儿旅游、外出吃饭,有啥不好? 野鸡后妈妈其实也没找到她真想要的生活,毕竟老宋收入有限,且在她眼里很有私心。老宋父亲早就过世,母亲也不需要他负担,唯独女儿,曾经需要他适当关心,结果,小刘一个发怒,老宋就自行了断父女情,老宋对小刘可以说百依百顺,但小刘眼里,还是很不够! 她只是找不到条件更好的男人,心里还是憋着气,她又不是真窥探不到老宋前妻的生活,毕竟衢州真是不大,宋将生活品质还是很高调,什么大钻戒、lv包,家里护肤品一抽屉都够买个卫生间。 野鸡妈妈这几年生意真的不好,若不然怎么会沦落低嫁老宋?女人,年轻时可能钱还没那么重要,过了四十岁,金钱就是最大依靠,找男人说白了也是为了依靠,男人和钱,男人和十万、男人和一百万、男人和一千万,上亿就不说了,傻子都知道哪个更重要! 老宋在经济上并不能满足野鸡妈妈需求,所以,他必须用尊严和乖顺弥补。野鸡妈妈先前离婚时没要抚养权,那时候年轻,外面男朋友多,大把未来的感觉,等尘埃落地,这个老宋怎么看怎么不行,女儿又海外学成,进了银行,凭女儿的学历和长相,以后嫁给有钱人还是机会多多,就算驱利,野鸡妈妈也知晓女儿更重要,为了挽回过去几年和女儿感情的疏远,她就必须尽力满足孙雨要求,尤其是牺牲老宋,既能让女儿满意,又能戳伤老宋前妻、女儿,还能不断打压老宋,让他俯首帖耳,简直三赢,何乐不为? 于是,老宋在小刘的指使下,特地请了一天假,跑去杭州讨伐宋颂! |
(二十四)就真是被封建势力促成了 老宋一大早开车副驾驶座上野鸡后妈去了杭州,先跟物业吵了一会,又顺着消防楼梯爬上楼,终于把敲门颂堵在门口。 七点半,颂简直疯了,野鸡后妈寡妇脸眼神充满轻蔑、挑衅。 “一大早,又干嘛?!”老宋推开女儿,屋子里竟然没发现沈宴。 “你要干什么?”宋颂没有意识到老宋在找男人。 “是一大早出去了,还是昨晚就没回来?老宋,你这女儿找的男的,也不挺不靠谱!” “你胡说什么?”颂明白过来,随即发飙,“姓刘的,你给我出去!你算什么东西?!” 有老宋撑腰,野鸡后妈扑向了宋颂,转瞬和宋颂厮打在一起,老宋直接过来按住女儿拉偏架,颂立马喊叫救命,“救命啊,入室抢劫杀人啦!”楼上翁利学先听到了,急忙跑向楼下,又打了沈宴手机,沈宴外衣都没穿,直接从床上套上卫裤跑了下来。宋颂手被渣爹抓住,脚还在踢野鸡,野鸡伸手去抓宋颂的脸,被冲进来的沈宴一把扯下摔在上,翁利学掰开了老宋,宋颂的手腕出现了暗红的淤痕,保安也到场了。“报警!”气疯了的宋颂,再也不顾老宋是亲爹,是公职人员,保安迅速报警,十分钟不到,亲爹带着后妈一大早堵门口打毫无过错的成年女儿,闻所未闻,野鸡死活闹着去验伤,宋颂把室内监控交给了警方,自己也要求验伤,双方都是轻微伤,老宋被行政拘留,连带罚款。 沈宴为了救人,情急之下一时失控,老刘本身有过错,警方对沈宴没做处理,在宋颂的强烈要求下,野鸡后妈也被行政拘留,半路夫妻杭州看守所免费5日游。 宋将得知渣前夫竟然带着野鸡上门殴打女儿,没等老宋看守所出来,直接去老宋单位上级部门反映,接着去纪委,通过朋友在社会面宣传人渣出轨、离婚、离婚后对女儿不管不顾,竟然还三番五次带着野鸡母女上门欺负女儿,陈年往事狗血爆料都放了出来,老宋社会卒...... 颂没想到这样狗血、悲催的早晨,竟然有翁利学、沈宴帮自己,尤其是沈宴,差点把野鸡摔骨折,幸亏没被拘留...... 沈宴的底限是不对女人动手,看女泼妇就要抓上颂的脸了,当时一急,就真是什么也不顾了....... 渣爹“荣归故里”被单位谈话,被社会面群嘲,被亲朋嗤笑,心里恨极了前妻母女,通过宋颂姑姑下死命令不准宋颂跟姓沈的来往,宋颂只好择日官宣,我们恋爱了,和随时保护我的沈大人在一起~~ 宋颂没有屏蔽奶奶、姑姑一家的朋友圈,毕竟嘛,敌人的后方可以探知底牌,她妈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渣爹...... 渣爹也没想到,自己动用封建势力,不仅没有让野鸡母女得偿所愿,反而促成“不婚不育”的宋颂,确认了感情! 接下来,就是准女婿见丈母娘,宋将没想到电梯里那个特别好看的男青年真要成了自己女婿,还有什么能更加满意?! 宋颂26岁结婚了,嫁给了好看的不可思议的沈宴,幸福,就是这样,某天,从天而降...... |
六三五 混在暗门中的扶弟魔 (一)别墅凶坟 我表弟失踪了,本来失踪这事儿应该报案找警察,可我表弟就是警察,在证物科,平时也出外勤,勘验痕迹什么的。 三天前,表弟出一个凶案现场,在荒废的山间别墅,回去拿什么工具后,不见的。 家属今天才得到通知,毕竟他出的现场涉及命案,可能还有些敏感因素,反正,家里才知道表弟三天前就不见了。其实我跟表弟来往不多,但是,我以前也在公安机关干过,家里老人着急,又明显信不过表弟单位了,就让我妈把我招了回去。 我现在算是自由职业,跟中介挂了关系,处理一些凶宅,我并不会做法式,主要是配合一些需要凶宅的人完成一些程序,譬如到里面住几晚,或者先行去张贴一些符咒。他们为什么找我?我奶奶(亲奶奶)是东北有名的萨满,我姑姑,据说二十岁那年给河神迎娶做老婆,我爸爸,在我九岁那年不见了,据说参与了什么上山活动,反正再也没了消息。又过了两年,我妈带着来我南方改嫁了。但我知道我爸爸没事儿,不像他们说的死了,因为,不是有句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在我十二岁那年,我突然就有了很不一般的能力,譬如,一开始做梦会飞了,但是飞得不高,有一天,我找了个没人地儿一试,就按梦里那种意念和动作,我真的腾空而起了!尽管一开始才一尺两尺,后来我就经常找地儿偷着练,在学习成绩下滑的同时,我可以驻足半空,俯瞰山川大地,当然,没人能看到半空里的我...... 十三岁那年暑假,我自己回了趟老家,从仓房里翻出十几本书,有的小时候就翻过,那时候看不懂,不是文字,就当看图,这个暑假,竟然全都懂了,是萨满文字书籍,很多图腾,还有一两本道教,看来最终助成我爸爸升仙的应该就是那两本道教,开卷有益,在老家大半个月,没事儿往山沟里跑,我妈对我其实看得不太紧,还以为我在亲戚家玩得不错。等我再回江南,立马吵着我妈报了武术班,因为我知道,接下来,必须有个借口来遮掩可能、必要、必须暴露的技能。 我知道,根源就是我作为我爸爸唯一的子女,鸡犬升天了!咱这至少半仙体质,一时感觉,除了课本,那就没啥不能,没啥不会! 光会飞这事儿,邪不邪性?当然,为了掩饰,我是拿着我妈给我买的火车票,跟亲戚回的东北。 除了我突然有了“特异功能”,我爸就没联系过我,估计,成仙以后,要忘了人世间的牵绊,再说,他本来就不怎么顾家...... 我跟我妈不一样,我不怨我爸,毕竟,我这身体发肤,要不是我爹血脉强大,怎么可能手心儿一攥,石头成粉末?当然,这些发生在我认为我爸飞仙成功以后。 我继续姓李,重点中学校长,我妈很早就认识他,他对我也还不错,抓抓学习啥的,反正我大学计算机,毕业进了公安信息中心。两年后,觉得实在并不适合我,就辞职去了房屋中介,我妈当时非常生气,当然,那会儿房地产事业正是热火朝天,我一个月拿回七万佣金,我妈也就接受了我职业的转变。 其实我职业转变还有个机缘,没跟我妈说,我妈对我的事儿,除了表面以外的,基本啥也不知道,不想让她费心,也图自己事儿。 |
六三五 混在暗门中的扶弟魔 我表弟失踪了,本来失踪这事儿应该报案找警察,可我表弟就是警察,在证物科,平时也出外勤,勘验痕迹什么的。 三天前,表弟出一个凶案现场,在荒废的山间别墅,回去拿什么工具后,不见的。 家属今天才得到通知,毕竟他出的现场涉及命案,可能还有些敏感因素,反正,家里才知道表弟三天前就不见了。其实我跟表弟来往不多,但是,我以前也在公安机关干过,家里老人着急,又明显信不过表弟单位了,就让我妈把我招了回去。 我现在算是自由职业,跟中介挂了关系,处理一些凶宅,我并不会做法式,主要是配合一些需要凶宅的人完成一些程序,譬如到里面住几晚,或者先行去张贴一些符咒。他们为什么找我?我奶奶(亲奶奶)是东北有名的萨满,我姑姑,据说二十岁那年给河神迎娶做老婆,我爸爸,在我九岁那年不见了,据说参与了什么上山活动,反正再也没了消息。又过了两年,我妈带着来我南方改嫁了。但我知道我爸爸没事儿,不像他们说的死了,因为,不是有句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在我十二岁那年,我突然就有了很不一般的能力,譬如,一开始做梦会飞了,但是飞得不高,有一天,我找了个没人地儿一试,就按梦里那种意念和动作,我真的腾空而起了!尽管一开始才一尺两尺,后来我就经常找地儿偷着练,在学习成绩下滑的同时,我可以驻足半空,俯瞰山川大地,当然,没人能看到半空里的我...... 十三岁那年暑假,我自己回了趟老家,从仓房里翻出十几本书,有的小时候就翻过,那时候看不懂,不是文字,就当看图,这个暑假,竟然全都懂了,是萨满文字书籍,很多图腾,还有一两本道教,看来最终助成我爸爸升仙的应该就是那两本道教,开卷有益,在老家大半个月,没事儿往山沟里跑,我妈对我其实看得不太紧,还以为我在大伯家玩得不错。等我再回江南,立马吵着我妈报了武术班,因为我知道,接下来,必须有个借口来遮掩可能、必要、必须暴露的技能。 我知道,根源就是我作为我爸爸唯一的子女,鸡犬升天了!咱这至少半仙体质,一时感觉,除了课本,那就没啥不能,没啥不会! 光会飞这事儿,邪不邪性?当然,为了掩饰,我是拿着我妈给我买的火车票,跟亲戚回的东北。 其实没人知道我爸究竟怎么回事,毕竟我们家族最出名的就是我奶奶,我也是因为奶奶的声名,居然给从东北来的中介挖了去,其实我不会做法式,虽然书本都看了,就像看明白了资本论,也不一定能领导人民推翻三座大山。 其实绝对力量面前,法式那就是个形式,反正往哪儿一站,邪灵退散。 涉及命案,我也不能贸然跑去现场,毕竟原先在公安机关混了两年,熟人还有,找人问了问,当然不涉及公安机关办案秘密,了解表弟去的是缉毒队杜大命案现场,光这就不是简单事了。表弟他奶奶很强硬,非逼着全家人跑表弟单位去闹,那不是无理取闹,没事儿找事儿么?也不知道又动了哪根筋,让我私底下行动,我行动个P?我往哪儿行动? 找表弟这事儿肯定是推不了了,我妈好面子,本来我妈那边亲戚原先都在东北,前些年顺我妈这边社会关系,来了好几家,我表弟他们家也是那茬来的,我不知道我妈什么心思,反正对他们很迁就。其实他们没谁对我特别有感情,平时朋友圈都不点赞...... 王安跟我同一期进公安,我辞职后,他从基层调去网监,新人培训阶段建立的感情,一直没断往来,偶尔一起喝酒,我跟他说了表弟的事,他知道那个地方,说我实在想去,他可以一起。 他跟我一样是文职,不同的是他从警校毕业,平时也练个拳脚,心想着去刑警队,当然,现实因为他电脑水平不错、身体单薄、近视等等原因,将他阻挡在刑侦门外,内心一直挺痒,这也是他愿意带路的一个原因,他知道我能打。 出城还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这地方原先属于萧山,当然,现在也在萧山区范围,大名头上属于杭州,房地产嘛,名头更须响亮,挂名杭州那肯定比萧山有市场。实际上,那片区域整体因开发商假借“养老项目”批地,土地性质出问题,别墅盖好后,大部分没有完成交易,最早的一批倒是有零散居住,毕竟交通不便,小区在夜幕中,好像只有门卫亮着灯,还能有保安,也不算彻底烂尾。 我和王安避开门卫,转弯处,生锈的栏杆形同虚设,四下无人,翻了进去。王安预先做了功课,没费劲儿就看见了黄色的警戒线,再次确定四下无人,避开门前的小区通道,转到别墅后门,别墅后墙和山体仅有一米多距离,前几天一直下雨,潮气没有散去,我先从小山直接跳上三楼露台,拉开门(我这样的人物,肯定不需要开锁,穿墙术都是基础,当然,人前从不展示),反正结束后阳台的门锁推开也不费劲儿,王安还在小山上,只能看见我后背,他也不至于关心我怎么破锁,进去,一股很不好的气味扑鼻,我擦,这地方,恐怕不是仅仅死了一个人! 我又回到露台,“王安,里面空气不好,你干脆到一楼等我,我先放放气味!” 王安知道我伸手过人,在保护与被保护这个层面,他肯定属于后者,就没跟我客气,“那你注意安全!” 见王安下去,我又回到别墅内,这时候天可就全黑了,其实我不需要借助照明,你听过哪个神仙说夜里必须点灯?咱这毕竟也半仙之体,但为了安抚周围,我还是打开手机照明工具,低调一直是我的座右铭。毕竟超能力不是我自己修行来的,要清楚自己的斤两。 刚才进来直接被熏出去,没注意墙上贴了很多咒符,三楼除了露台就只有一个房间,房间有些零散的纸箱和纸箱板,像是做过仓库,面积只有几十平米,前面的阳台对着小区内街道,我就没出去。 三楼往下去,楼梯转弯处,墙壁做了青砖装饰,材料应该是那种青砖贴片吧,给人的感觉变得压抑,等下到二楼才发现,整个二楼四周都是过道,中间空的,往下一看——好大一座孤坟!从一楼客厅崛起,青砖半圆顶古冢造型,坟墓足有两米多高,也就是整个别墅一楼到二楼,藏着老大一座坟!要没点心理准备,突然进来能给人吓趴! 前面说了,我能穿墙而过,但我既不是千里眼又不是顺风耳,对坟里面埋没埋死人,没兴趣穿过去看看。并且,我跟那些能掐会算的高人、仙家也不一样,我不会掐算以往,更无法预测未来,我的超能力主要反映在战斗力,简单做个比喻,阿童木那种超级战斗人机,我既不具有点石成金的能耐,也不能提供算命解惑,顶多就是经验论,毕竟看了不少与巫术、风水、邪术、道法相关的书籍,也没有特别学进去,但毕竟开卷有益。 别墅有灯,但是电路不通,这特么真.......二楼四边过道贴满了符咒,整个造型像是什么八卦镇魂格局,可按说室内造墓,一般是为了“养财”,——弄套房子,不住人,在里面立空坟,长年累月,香火不断,贡品常新,需要认孤坟还是老坟、凶坟那种认亲,被认的凶坟风水必须好,这样才能将它囤出来的好风水,传给认亲的这位主。即认了孤坟得了财运,为彰显孝顺,就必须拉感情,在风水好的地方,买一套房子,专门用来立空坟,孝子贤孙有空就去坐坐,陪鬼爹、鬼妈唠唠嗑,富人圈里不稀奇,我从事凶宅中介,也知道一些。 只是,没哪座养财的空坟四周需要贴符咒,并且,上方造型还是镇魂,既要利用又要打压,这能拉动什么感情啊?! 当然,我也就胡乱分析,王安已经打我手机了,我大致给他打了预防针,他进来之后,还是非常震惊!说不发悚是假的,“哥们儿,这!怪不得他们说这个案子邪性!” 王安带了电筒,就算我两都不是刑侦,基本的侦判还是知道的,尤其王安,一心想去刑侦,杜大尸体的位置、出现场警员大致痕迹,都估摸了出来,我还真在墙边看到了技侦部门的小工具,难道我表弟就是过来拿着个? 我没有狗鼻子(只是比一般人嗅觉敏感一些),并不能嗅出表弟被藏在了哪儿,别墅地下室就是车库,需要从外面进去,白天警方反复搜了几遍了,我也没发现能确定表弟下楼的线索,但显然,车库里隐约残留毒品的气味,可是如果有车辆在我表弟失踪后从这里离开小区,小区门口监控看得到啊。小区因为没多少住户,就一个出入口。我让王安在别墅门口等我,特么为了找到表弟,必须忍住恶心,观察一下坟墓内部! 坟墓虽然高大,但主要是砖墙后,里面出人预料的小,我必须蹲着且蜷缩,嘛也没有,立马钻出来,这特么鬼爹、鬼妈住里面能施展的开么?感情表面上好吃好喝供着,里面就只有蹲着的坑位!我擦! 人、鬼、神界限分明,上位的神永远不用担心被厉鬼袭击,因为,鬼再厉害能害得也就只有同类和人,你听说过哪位神仙被鬼弄死了?不存在的,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能通神,这里边有个特殊的中介——钱,也就是,鬼是有可能通过人,以钱财通神,利用神仙做一些不见得光明的事儿。 想多了,仙人和鬼对阵法布局的感受是不同的,这屋子到处是符咒,空坟几乎垛出实心,要不是墓主幼小,就是恶意将孤坟墓主困住,镇压魂灵,这样的操作完全与养财背离...... 没有更多线索,我也出了别墅,王安立马挨了过来,“哥们儿,这......” “先离开,我也没头绪。” 我们又在小区悄悄转悠一圈,感觉这个小区,用来养财的别墅不止几套两套,佩服这里保安,估计他们也不知道给什么人看门。 等路边的房屋越来越多,车已经行驶在萧山城区,王安面部肌肉才终于缓和过来,“怎么办?” “不知道,我表弟应该不在那个小区,那房子虽然邪性,但没有别的通道,后山也没有什么痕迹,只能查离开车辆,不排除藏在后备箱或中途换车,其实我表弟胆子不大,我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就一个人回头去拿工具。” “可能,大白天吧。”王安猛吸了口大红鹰,“做现场勘察,尸体见多了,也就没那么怕了,再说他们在现场五六个小时,可能也适应了。” “有的时候,尸体并不可怕,那别墅里面的情形,正常人都会心生畏惧。” “所以,我是真佩服你,胆大,能打,你真不应该不做警察!” “信息中心,负责修电脑,还要天天被闹钟催着起床,我一想到闹钟就焦虑,领导嫌我性格毛躁,铁定不会让我去办案部门,走之前谈话还说调我去法规,算了吧,其实我现在干的中介,也挺有意思。” “我估计咱全局没人打得过你,全系统,估计都少有,可惜了你这天生的战斗力。” “侦破靠头脑,再说,又不是冷兵器时代,要不要考虑买房?我给你拿最大优惠。”我把话题绕开,离开公安确实还有个原因,当时的分管领导,觉得我虽然全局搏击第一,但性格冲动,毛毛躁躁,还没头脑、不听话,简直不能给我机会,必须避免惹出麻烦。 表弟失踪第十天,原先的领导找到了我,寒暄之后,问我,能不能接受一项特殊任务? 家里已经焦灼,这时候,或许只有和公安合作,才有可能尽快找到表弟踪影。再怎么说,也算我看着长大的,毕竟小我好几岁,再说,我也不需要坐班工作。几乎没再犹豫,我接了新的身份,为了找到表弟,成为公安机关卧底。 我被安排进入一家房地产公司,文秘,不是关键大秘,就是房地产公司办公室职员,打字、送文件,端茶倒水。表弟的失踪和杜大被毒贩暗杀并案,而这家房地产公司,涉嫌洗钱,股东之一,就是空坟别墅的主人。 做了几年中介,跟房地产公司来往密切,扮演起房地产文秘,没什么难度,虽然又变成要打卡上班,但毕竟并不涉及考核、晋级、发展,只是演戏,拿出点儿专业演员的敬业精神,那就不那么难克服——我总要给自己找点儿乐子,不然,离开警队好几年又被招回做卧底,也太......其实我有点儿不明白他们怎么又信任我了?也不提我性格冲动,办事毛躁了......甚至都没有专门告诉我暴露了会怎样,只是让我注意安全,顺带告知我待遇相当副科,然后房地产这边的工资、奖金,也都属于我...... 当然,我是不可能牺牲,但是组织并不知道啊......算了,不去考虑了,见招拆招吧。 以我的头脑,我当然不知道,负责这个大要案的就是我从前的分管领导,他只需要我作为棋子,吸引那些窥探警方的暗中势力,然后,他们还有级别更高的真正的卧底。 也不是没人在乎我的死活,是他们认为,我多能打啊,反正也不需要我去东南亚,杭州本地基本不可能出现枪击,冷兵器,没几个人打得过我啊......王安那小子卖了我,他以为,和我是真兄弟...... 也就是用我这枚故意暴露出来的凯子,吸引他们想要找到的正主。 别墅那个主人,无须担心,已卒...... 就当自己拿了个警匪剧本吧,毕竟我这个咖位,要在横店,一天不会300更多,副科待遇含警衔津贴加上房地产工资,月收入等于2万以上,比中介是差了那么点儿意思,但我真的差钱么? 忽然就喜欢上了,这暗戳戳的演艺人生! |
(二)鬼冼 因为我其实不知道自己是个明桩,一时还来了敬业之心,安排我做卧底的领导也没给我具体指示,就是让我发现情况回报,我就根据影视作品的套路,先打入敌人内部,也就是跟他们搞成一片那套,反正我一直在中介,嘴皮子不是问题,再说我既不像警察,之前身份也确实不是警察,虽说更早以前当过警察,但咱是主动辞职,这些经历都经得住查。 房地产公司这边已经有人知道我跟看风水的陆叉叉是“凶宅专家”,陆叉叉——绰号陆牛叉,也是个中介,会看风水,专业水平还行,主要是胆子大,啥活儿都敢揽,我跟他组合,我的作用主要是镇场子,一般凶宅都需要留下过夜,这是我的长项,毕竟,我没啥好怕的,更没啥能伤了我。 好奇的同事问我干嘛不干中介了,我就说这不这两年形势不好么?我那个中介的活儿连底薪都没有,社保啥的也是我自己交,还不如房地产公司,一个月八千,加上中午提供盒饭,年终还有奖金,相当于躺平,虽然不能大富大贵,疫情时期,已经是蛮好了。 “听说你跟陆牛叉没少赚钱?” “就是个传说,再说,我不买了套房子么?还贷要钱啊。”尽管一身黑西装,还是很难掩盖我这一身屌丝气,道骨仙风那一套——不需要用在工作场合,何况,咱这角色扮演,要低调。 利用同事们对风水的好奇,一上午就把整个房地产公司办公楼层,除了总经理所在顶层,溜了个干净,毕竟从事过两年机关网络工作,房地产公司整个网络、监控也大致完成了摸排,这公司大股东涉毒,整个公司,我个人感觉那必须涉黑,因为,一上午被他们轰走了两拨业主,下沉式底下室被大水淹了个透,几十万装修报废,穿黑西装的“业务员”骂骂咧咧把两个业主拎出来售楼接待室,顶层漏水那几位更惨,带头的那位先是被销售经理威胁辱骂,接着被“业务员”掌刮,等两边干起来,派出所终于出现,人是一起带走了,听说,算互殴...... 第二天,那几个业务员又回来了,我把这事儿报告给上头指挥我的领导了,他只是说——“知道了“又补充了一句“这不是你要关注的重点。” 在我心里,这家黑心地产涉黑铁定了,继续观察吧。 转眼就混了一周,周五跟一波新同事喝酒,陆叉叉做东,反正这些年他没少通过我捞钱,他并不知道我去做了卧底,但出于合作关系,小子主动跑来请我同事吃饭,陆牛叉在房地产圈内有些名气,一般的房地产老板也会给他面子,反正,公司副局也参加了饭局,等于我在这家房地产公司也打开了局面。 陆叉叉这一折腾,还真就再也没人怀疑我来路了,毕竟,像我们这种捞偏门的,怎么可能跟警方混在一起? 就在这天晚上,酒宴散场之后,公司副总项柏神秘兮兮拉住陆牛叉,“陆大神,兄弟一事相求,我那屋子,总觉得,有点别扭,有人说,怕是被动过风水,找人看了,都没效果,陆兄要肯帮忙,兄弟感激不尽。” 陆叉叉几乎没事儿瞒着我,毕竟对我的特殊能力,他知道的远比别人多,也可以说,在他眼里,我不属于人类,他盲目的相信,我能知晓一切,毕竟他没少见我使用隐身术...... 他看看我,我示意ok,“行吧,小正我们一起去!” “没问题没问题,那咱就?” “说去就去!”陆叉叉先上了车,我也跟着上了公司的面包,车居然开到了公司,我都来公司一周了,没发现公司风水有啥问题。 已经后半夜了,大面积的霓虹灯已经关闭,就只剩下路灯,二十九层大楼的房地产总部,在后半夜像是失了活气,细看确实有那么点儿问题,从地下停车场下车,项柏走在前面,司机也跟了过来,走进我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黎助理,可能没听说过这大楼地下停车场出过事吧?” “哦?”我向四边看看,真是比较冷静,甚至有些微微的寒意,虽然夏天的地下室,通常是比较凉,但这个地下停车场——有点儿起鸡皮疙瘩的意思了...... 平时,我从来收敛特异的气息,就是苍蝇拍,你老是亮着灯舞啊舞,那苍蝇能傻愣着出来么?都躲起来了!这个比喻不那么恰当,也就是那个意思。 陆叉叉是真懂风水、阴阳术,对我说,“兄弟,你真会找地方,这栋楼,建筑的时候,就出过问题,可能时间久了,没人关注了。” 没曾想,上电梯就直接给脸色,刚进去,电梯就灭灯了,但是楼层显示仍然没问题,项副局按下28楼,电梯启动,我已经感觉不对,电梯突然急速上升,陆叉叉连忙四边贴符咒,电梯在18楼停了下来! 18楼平时上去并不用这部电梯,这部电梯用在22层以下是不能停留的,这个后半夜,不仅原本灰色的数字标变成了红色,还在十八楼停下了!我记得保安介绍过,这部电梯22楼以下(除一层、地下两层)对着的是封墙,那边的建筑是酒店、商务楼,还有作废的洗浴中心,神奇的电梯门敞开了,几部手机加一起光线也就在一两米范围,陆叉叉挡住项柏,丢了一张符咒,黑暗的楼道似乎接着夜色和城市下方的等,有了一些能见度,一个身穿黑西装的清瘦男人,站在了走廊中间,尽管光线暗淡,我还是看见了他柔软有些凌乱的发丝,和黑得像丝缎般的眼睛,病娇俊俏,特么,这是——?!陆叉叉迅速打了光亮符,几秒间,我看到了地上的影子,那个病娇公子,不是鬼魂,那人,显然早就看到了我们,粲然一笑,消失了! 我们被一股力量强推进电梯,我悄悄用手抚在了电梯上,电梯平稳下行,很快我感觉,已经没什么外力,松开手,项柏和司机吓得面无血色,“鬼冼?”陆叉叉皱眉。 “你说什么?” “一个传说,说东南亚有个毒枭的养子,从小被泰国的巫师加持,有不可思议的超能力,哦,说是长相特别俊美。”陆牛叉跟我说话时,很少这么深沉。 “这样?我记得电梯22层以下都是墙体,那这是什么法术?” “刚才不是幻像!”陆叉叉也很迷惑。 “我看到了地上的人影。”出电梯的时候,我是没有防备,但陆叉叉显然动用了功法,可他也被人家一把推进回了电梯,更可笑的是,那人,根本一副病娇,小胳膊小腿儿的,除了眼睛看过来,动都没动啊!——但我不相信,仅凭眼神,能把我们四个人推回电梯,尤其是陆牛叉! “陆叉叉,那边的楼,有问题!”——聪明啊,我就是这么聪明啊! 我们把项柏和司机装上车,想想又不放心,送去了医院,好在都没什么大问题,离开医院,已经凌晨四点了。 “回去一趟!”陆叉叉当然不服,这几年他就没吃过这么大的暗亏,最主要是出洋相啊,虽说没收项柏的钱,可当人家面被莫名出现的楼道和莫名的什么公子干回电梯,这特别丢不起脸,再者,今天这事儿,显然,极大可能冲着我们,那特么更不能躲了! 四点半,再次回到了地下停车场,找到那部电梯,我突然发现,这并不是平时上班那部,因为我不开车,上班都是走门厅,刚才进地下停车场,是跟着项柏,一进电梯又遇上情况,就没注意这部电梯不是上班那个! 反正刚才是这部,22楼听了,门开了,还是刚才的过道,过道有地毯,并非虚幻,是真正的22楼,这边应该是什么投资公司! 楼道没人,我和陆叉叉一直走到尽头,“奇怪,没什么特殊布局!”陆叉叉来回走了三遍。 我注意到四周几个监控,对陆叉叉使了个眼色,然后,退出楼道,从消防通道开始隐身,用隐身术进入之前那个病娇出现的办公室,没想到是个套间,那病娇躺在一张大床上,满头是汗,好像在做噩梦.......突然有点儿不忍心,手指放在了他额头,猛然被他抓住手,因为用了隐身,一个虚晃收回,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又打开灯,灯光对我的隐身术没有任何影响,我看他先是迷惑的看看四周,毕竟刚才他是真的抓到了我的手指,然而四周没有任何痕迹,他用双手挤压额头,带着痛苦和烦躁叹了口气,又躺了下去,雾蓝的床单被罩,白色T恤,我想起陆叉叉那句——“说是长相特别俊美”,一点也不夸张。 他长得一点点像年轻的郑嘉颖,一点点像张国荣,还有一点点像何晟铭,总之,比他们任何一位都病娇、俊俏。 不过他长相如何,对我没啥意义,其实陆叉叉长得也不错,浓眉大眼的,看久了,没啥感觉,再说陆叉叉和我一样,童子功,哈哈哈,他是道士,他们那一派,好像没说不可以结婚,但陆叉叉显然志不在此。 我就更不一样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活几百年,上千年应该也没问题,如果我爱上一个人,必然要看他在短短的几十年内衰老、离去,到时候,情何以堪?我又没本事让亲友鸡犬升天? 想多了,我特么做卧底,救我表弟,竟然都快忘了这事儿! 我又回到外套间的时候,听见那人翻来覆去,自言自语,“你是谁呢?难道.....” 不去管他,我“看见”保险箱里装着很多现金,美元、外币、人民币都有,加一起都有个上百万了吧?办公室不仅有严密的监控,还有阻挡进入的法术,估计东南亚一代的法术,当然,那都是对付人类、灵体的招数,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幸亏陆叉叉没用隐身符进来,那个阵局,隐身符会失效,看来陆叉叉听来的传说有很大真实成分。 出去后,我没把保险柜里有上百万现金的事儿告诉陆叉叉,只说了有很厉害的阵法,毕竟陆叉叉只是风水师,不需要承担保障人民群众安全,我也不希望陆叉叉涉及风水以外的风险。现下,做生意用现金,十之八九见不得光,我把这事儿汇报给上级领导了,领导没想到我竟然还挖了别的线索,这个线索也不是毫无意义,略略肯定了我。 |
(三)写字楼鬼故事 我和陆叉叉往常的业务基本以民房、别墅为主,毕竟大宗写字楼出租轮不到我们这种挂靠中介。并且,大公司自有一套他们自己的处理非常事项方法,毕竟风水师又不止一个两个,到底谁有真本事,也不是太好说,靠这行吃饭的人不少,凭嘴上本事加上善于装神弄鬼,往往更有市场。 房地产公司这栋大楼外观上没什么问题,其实写字楼用久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问题,不单是风水,譬如说消防安全引起事故死了人、有人想不开跳楼、创业失败走投无论,或者干脆有人觉得我想跳楼,这座大楼正好能上去...... 我来这星期,还真没人跟我说过这大楼出过事儿,我也没看出来,昨晚这么一招,我得打听打听这楼都有些啥历史,毕竟我也没能耐召唤土地问问。其实至今我都没遇上任何一位哪怕和我有同样超能力的族类,更别提什么什么神仙了。神仙肯定存在,跟我一样的,必然也有,只是.......也许都不需要显摆吧? 项柏请假没来,昨晚送去医院人没大问题,但受了惊吓发烧,估计这两天没胆子进电梯了。我跟请办公室一小姑娘喝cafe,小姑娘有点儿喜欢我的意思,我虽然个子不够高,胜在眉清目秀,油嘴滑舌,呵呵呵呵...... “你来公司几年了?” “三年,一毕业就来了。”小姚是个单纯的小女孩。 “咱公司好像不太加班。” “现在不加班,房地产都这样了,我来的第一年,天天加班,那时候有楼盘新开,再说,房地产市场特别好。” “你有没有一个人加班的经历啊?” “一个人?”小姚歪头、嘟嘴,“有!哎呀,你不说我都快忘了!”皱眉,瞪眼,“我跟你说,还真不能一个人加班,我当时差点吓死,幸亏最后只是电闸出了问题,我都出现幻觉了!” “详细说说!” 三年前,一个下暴雨的夜晚,新人小姚因为经验不足,忘记了周一晨会的材料,幸亏办公室主任提醒,小姚晚饭后冒着大雨去公司加班,因为雨太大,大楼b座房地产公司办公区,除了保安几乎没什么人,小姚着急明天的材料,匆忙跑进电梯,按下23层,电梯很快上行,在23层停下。门打开后,小姚急着去办公室,并没注意除了绿色的应急灯,整个楼道几乎一片漆黑。手机电筒的光源照着小姚一路小跑进办公室,按下电源,灯亮了,明亮的灯光让小姚有一瞬间的恍惚,来不及多想,小姚开始检查、打印文件,打字机输出文件的声音让小姚情绪稳定下来,为了加班,小姚晚餐喝了cafe,这时候不那么紧张了,就想要去厕所,卫生间在楼道的末端,小姚才想起刚才进来没开走廊灯,办公室门口就有开关,不知道为什么按下后走廊灯没有反应,不过办公室是整幅玻璃,走到走廊中段,才灯光渐暗,但也还能看得清周遭,小姚已经憋得挺难受了,快步跑进卫生间,我擦,卫生间灯也不亮了,反正手机有光源,小姚没有多想,赶紧麻溜关门、蹲位。 小姚就在靠外的隔间,刚蹲下不久,听见洗手池有流水声,想着可能还有别人加班,小解不需要多长时间,小姚出来洗手时,龙头还在流水,刚才那个人没关,“真浪费!”小姚嘀咕了一句,甩干手抽纸,一抬头,镜子里闪过人影,回头看却没发现什么人,小姚心里有些发毛了,再一看,镜子在手机莹白的灯光下,竟有些鬼片的感觉,小姚吓得往办公室疯跑,刚到办公室门口,本来明亮的灯,唰的灭了!灭了!四周一片死寂,小姚大哭了起来,正哭的忘我,听见了保安的声音,“小姚吧?电闸刚才出问题了,我看你一个人在上面,就来看看!” 小姚差点抱住保安,正要稳定情绪,一个闪电,办公室里突然显现很多透明,深蓝边缘的人影,小姚彻底崩溃了,保安背对着办公室没发现异常,几分钟后,办公室恢复了照明,惊魂未定的小姚在保安的陪同等来了同学,在同学护送下,回了家...... 小姚不想再去公司上班,但亲戚是这家公司的股东,给出的待遇也远好于别的公司,小姚在亲友的安抚下,一周后平复了情绪,上班!之后,就没遇上什么特别的情况了,小姚来那年公司年终奖丰厚,钱能弥补一切,哈哈哈哈哈哈....... 办公室有监控,事后调取,并未发现异常,而那个卫生间的人影,解释为别的公司有人加班,毕竟整栋大楼,有好几些家单位,虽然理论上人家也不应该跑过来入厕...... 小姚毕竟单纯,再说后来也没发生过稀奇的事,反正她再也不肯自己来加班了,时间久了,也都忘了。倒是地下车库,听说更久以前有人醉驾,停车场油门当刹车了,当场死亡两人,其中一人,脑浆都蹦出来了...... 小姚骑电瓶,电瓶不用去地下车库。 “隔壁A做足浴城,以前听说发生过火灾,应该是——十八楼,说是死了十几个人,还有人跳楼逃生,结果也跌死了。” 十八楼?眼前闪过病娇公子,不对,他的办公室在B座。 “黎哥,你不是懂风水么?你也怕那些?” “giaogiao?我倒是不怕,我就是好奇,毕竟,有问题才可能有商机。”我跟小姑娘打呵呵。 “你们去凶宅,一定很刺激吧?哎呀,可惜我不敢跟了去。” “还是别去了,凶宅多半发生过命案,不说干不干净,环境都不是太好,有些时候,还特别晦气,没什么好看的。”我可能不鼓励小姑娘跟我去看热闹。 房地产公司整个建筑分A、B座,A座十八楼足浴城十几年前发生过火灾,据说是一个被骗来的女孩,男朋友找到这里,女孩子可能被害了。男的跟带有黑社会性质的老板发生冲突,被打断了腿,回去不知找了什么人,足浴城农历七月十五起火,烧成一片狼藉,此后荒废了两年,夜里经常能听到哭泣和喊救命,后面,又有什么高人来作法,先后经历了高利贷平台、假日酒店、教育机构、健身房,没一家经营时间超过两年,最后,找不到人租用,据说业主在东南亚也倒了霉,物业也几乎不收租金也弄不出去,最近几年,就一直空置...... 考虑到A座十八层和我现在调查的内容没什么关联,也就没去看,毕竟有冤魂的地方多了,我又不是灵魂摆渡人。 实际上,在我身上最能充分体现“人性”的一面——相当懒,没进取心,也不多么爱动脑,最好能在家呼呼睡大觉。道士陆叉叉和我很不一样,他没事儿就钻研道家书籍,练习写咒符,提升功法,说来好笑,他其实对我了解的也不是特别多,但他就想成为我.......也不是指我本人,他想像我那样来去自如,毕竟他所有的法术都不可能达到瞬间传送,更别提平地起飞。我也不需要用什么符咒,顶多打个手诀——手诀对我来说即带有仪式感,又是必须,从我老家那本书里看见的,考虑那书可能是我们家族祖传,并且,手诀需要非常厉害的心法,我就没教给陆叉叉,即使教了也没用,因为手诀的根本在于超能力。 陆叉叉可能从未想过我其实已经不算是人类,他觉得我厉害,但那种厉害是修炼的成果,当然,他说的道理上没错,只是修炼的其实是我爸爸,我只是生得好! 在我们不出任务时,陆叉叉躲在城郊的院子里练功法,我就简单多了,睡觉,看短视频、外出喝cafe,东游西逛,也说不上有目标,更说不上有压力。 我不需要愁任何,因为尘世的一切,白云苍狗,房产不过七十年,而我可以活很久很久,又不是没法吃,没地方住,我有什么好急、好愁? 转天,陆叉叉约我吃饭,就在公司附近,我知他有目的。 果然,他递给我一张阵局,“我根据你描述画得。” “张公子办公室?” “对,我还没遇见过这种绞杀阵,八面绞杀,很难想象,困局里住着一个人。” 我想起病娇公子满头的冷汗,虽然我不懂什么八面绞杀,但很清楚里面的布局险恶。 “如果这个人体质或者命理特殊,会不会没问题?” 陆叉叉看看我,“如果是黎兄弟,肯定没问题。” “不是说我,张冼赫不是住里面么?” “那他应该是有问题,或者,有特殊的秘密。”在分析推断方面,陆叉叉比我周密得多,毕竟人家专业出身,据说跟着师傅跑遍半个天下。 病娇确实有秘密,手指按在他额头的时候,感觉有某种生物体,当然不是他的脑细胞,可惜时间太短,没来得及深入。 “今晚上去看看?”他果然提出要求。 “我夜里要休息。” “给你加班费!” “夜里双倍!” “成交!”陆叉叉很快微信转来5000,ok,见钱眼开,这点上,我挺有人味儿。 两人围着大楼圈了一圈,“老办法,你走电梯,21楼等我!” 说话间,在楼拐角没有监控的区域,隐身上楼,比飞檐走壁还容易,我很快在21楼卫生间推窗进入,卫生间没有监控,我的进来像是一阵风,然后,确认没人,到电梯口用掌力示意我来了,由于我没办法帮助陆叉叉隐身,他就在电梯口等我,我需要先行上楼控制住22层所有阵局。 上次来我只是凭本能畅行,这次考虑到陆叉叉需求,先开天眼看阵局,因为开了天眼,一出电梯,周边从上到下画满了我不认识的文字,估计是东南亚的巫咒,22层几乎所有的房间都只有电器开关儿的微光,蓝色微光配上满世界鬼画符,真是——好大一个涂鸦现场! 往中心,我看到了符咒上隐约流淌的血迹——以活血压制,我只在书中见过这种厉害的阵局,并且,我发现每个办公室都有关闭的木龛,里面是神像,估计白天时拿出来用来稳定正常气场。 活血画咒,好像必须有活死人(就是被折磨得失去意识的人)在某个地方对应,这种害人匪浅的恶毒阵局,难道存在于wuli法治大地?这事我必须向公安领导报道,但是,这特么怎么开口?我又不知道被控制的人在哪? 我靠,不好,不会我表弟就在被害人当中吧? “谁?!”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擦,没可能被人发现啊! 病娇张冼赫从套间走了进来,“你是谁?我能感觉有人!”他环顾四周,当然,他不可能真看到我,“你是,我梦里出现的那个手,你到底是谁?!” 他的手四处伸展,我正悬浮在他上方,“你能带我出去是么?”他竟然向上伸手,我赶紧上提,“说吧,什么条件?你带我出去!” 他说话的时候,牙齿缝隙似乎有风,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反而,他的声音,有些特别,很苏,很好听。 我为什么要带他出去?难道他被困在了这里?可是,他上次不是出现在走廊么?!难道离不开这个楼层?22层绞杀阵是为了困住他?! 反正也要暂停这个阵,顺带他爱出就出去好了,为了让陆叉叉能够深入研究阵局,我用了定身术,阵法被定住的同事,张公子也不能动了,既然他已经知感有人,在隐身术的遮掩下,我又一次按了一下他额头,他活动一下,片刻拉门出去,“不是吧?!”他表情惊喜,又冲了回来,“那个,大师,求你现身吧,你帮我解除蛊毒,我可以把自己给你!” “我噗!”一个破功,直接从天花板落了下来,完了,现身了,张冼赫一个健步扶起我,“大师?——你?!” 我只好笑,“前几天,不小心走到你们公司。”他眼神闪出疑惑,前几天我们分明被一股力量推了回去。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我盘算怎么让陆叉叉进来。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其实那天梦里——”他居然拉过了我的手,我擦!我赶忙甩开他。 “你干嘛?!” 他望着我,眼神居然有些痴情的意思了,我擦!“是那个手,感觉非常特别,没错了!” “兄弟,误打误撞,误打误撞,我们是做中介项目的,几个小项目,我那合伙人,就在楼下,想过来参观一下,参观一下,咱这装潢。”我赶紧拿出市侩套路,言情戏不在计划啊。 “来吧,你让他来好了!既然你能,把这个八面杀听了,你是?”他又一次凝聚眉目,带着笑意直勾勾对着我。 这个阵叫八面杀啊,我擦,我差点被他的眼神破防。 我干脆微信里让陆叉叉上来,这个阵法不能停太长时间,否则会被发现,虽然,就算被发现,又奈我何?但是想到我表弟,不能草率! “姑娘,你肯定会解蛊毒!”他又一次企图拉我。 “姑娘?!我——你脑子有病!”我个子矮儿一点,这些年也没谁当我姑娘。 他笑,“你叫什么?交给朋友,你救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人,就是你的!” 我没被这么表白过,还是脸红了,算了,虽然我是不会解什么蛊毒,但,拽个虫子嘛!陆叉叉已经上来,“长话短说,十分钟,只能十分钟!”把阵地交给陆叉叉,张冼赫跟我来到电梯口,我用指法控制住他命门,然后,默念心诀,从他的眉心吸出一条棕黑色小蛇! 可爱啊!小东西一开始凶巴巴瞪着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迅速盘上我手指,竟然还吐出非常小的舌头,舔我! 张冼赫疯了一样看着他脑子里的虫蛊秒变舔狗,“你?!”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我挥挥手,小蛇非常机智的融进了我手腕。 病娇更不淡定了,“它进了你手臂?” “没事。”我手指一划,小蛇又拧了出来,冲他呲嘴。 “你不是——人类?!” “我见钱眼开!”对客户对金钱的笑意填充面孔,“张公子,你体内可不止这一个小东西,有些——” “我懂,我懂,多少钱,我给!”张冼赫不住点头。 不是吧?他都这么说了,那本来,还有些难的,是不是也就,不难了?! 第九分钟,陆叉叉出来了,张冼赫非要跟我们出去,我等他俩进了电梯,打出一个手诀,八面杀阵再次启动,我在22层带着新收的小蛇隐身盘行,如果苍天有眼,他会从上方看见,两条自由自在的蛇...... 我不知道为什么答应带张冼赫出来,因为他竟然要跟着我去......好像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我难道把他一个外人,带回去?! |
(四)被赖上了 我和陆叉叉只能带着张公子先上车,陆叉叉绷着脸一直没放松过,“这个人?”他问我。 “张公子,不跟我们说说你那独特的办公室?”我看看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的张冼赫,我之所以知道他名字是看见了办公室内一些有签名的东西。 “你们很厉害,没人晚上能出入那间办公室。”他睁开了眼睛,嘴角挂上笑,他的笑容有种残破、凌乱的美感,当然也可能因为他的头发有些蓬乱。 “你,上次,楼道里那个不就是你么?” “我离不开那个范围,你们都看到了,那里有很厉害的阵法。” “你不可能是被阵法困住了吧?”我甚至都想问他为什么不报警,幸亏没出口。 “我就是阵法的一部分。”他的双手划过面颊,“那位高人,既然能轻松带我出来,后续的问题,应该不在话下。” “后续的问题?什么意思?”噶的一声,陆叉叉紧急避开几乎撞上来的大货。 “我靠!”车辆前面又一辆大货冲了过来! “定!”随着手诀弹出,一拍陆叉叉肩头,小汽车随着我的意志以几乎侧翻近90角度,漂移过障碍,蛇行两个街区后,正了过来,陆叉叉长输了一口气,“刚刚,是想让我们死!” 我从他的声音听到恐惧,陆叉叉号称牛叉,是极少、极少恐惧过啥。 “张公子,估计你是麻烦精!” “彼此彼此,缘分吧,二位可是两次擅闯我的办公室。”刚刚,几乎经历生死,这个张冼赫,居然气息平稳! “第一次无意,第二次,好奇。”擅闯这种事嘛,没什么好解释。 “你还理直气壮!”他看着我又笑了,他的两个门牙是有一点点漏缝隙,不仅不难看,还有那么几缕孩子气, “不就一投资还是猎头公司么?算了,我对你什么公司没有兴趣,刚才那辆车,你公司下属司机?这是准备让你这位经理因公下架?” “我不知道!”他一摊手。 “黎正,我们去哪儿?”陆叉叉还是第一次问我去哪,平时我们走业务都是我跟着他。 “是啊,去哪儿呢?估计张公子就颗个炸弹,后面指不定还来什么。”回中介肯定不明智,继续开车,搞不好引发系列交通事故,陆叉叉把车停在了我们比较熟悉的一段巷弄区。 张冼赫跟着我们下了车,暂时看不到后面有人跟上来,但出于保险,陆叉叉给张冼赫贴了隐身符,隐身符这东西功效周期短,我也用了隐身术,我的隐身术只能把我和身边灵体(小动物,小妖怪什么的)隐藏起来,我能看见用了隐身符的人,他们看不见我。 我知道陆叉叉打算去哪儿,示意他带着张公子先走,留我自己断后。果然,不到十分钟,巷口来了两辆车,下来七八个人,穿黑衣服的马仔很快分散进巷子,一个头发扎起来,个子很高,身材强壮,但表情阴虚虚,还有点儿斯文,反正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难对付的中年男人,目光阴冷的打量巷口方向。 从他考究的香水中,分辨出了血腥气,或者说,杀戮痕迹,他用了比较浓郁的冷草木、龙涎香氛,可惜,杀过人的手,沾了去不掉的血腥。 按理说,这时候,没必要打草精蛇,但是吧,这个男的一看就很能装,我一看他就不爽,尤其是刚刚,肯定是他派的夺命大卡车,尼玛,进入社会这些年,除了那些房子里不干净东西,还真没有人,对我和陆叉叉动过杀心,况且,刚刚那哪叫杀心,间直接是凶杀进行时! 我特么还由着他巷口装B?至于他究竟什么身份,和张冼赫又是什么关系,关我屁事?! 我稍微转了个拐角,就现身了,最近我启动了一项特殊技能,可以在短时间能,很短的时间,幻化成他人的样子,当然,这个被我幻化出来的人,必须跟我有过近距离解除,电视屏幕那不算,距离不能远,能够接触到对方呼吸,所以,你懂得,我拉下连帽衫,冲忙冲向巷口,然而,和丫的擦肩而过之际,我变出来了跟丫的一模一样的装B大佬!然后,他看清我的时候,呆——住——了! 这就算了?那怎么会是我?我看到了他的重重杀业,抽出了他的一缕魂魄,喂给半小时前,刚吸收入手的小蛇。 “被抽走魂魄的感觉很难忘吧?记住,有些存在,不是你能算计的,你杀业太重,抽走三魂中的一条,我这可是行善了。” 就算成神仙也不可能为所欲为,违背天理是绝对不可,所以,小惩大诫才无损我的德行,反正有法院,有天道轮回,作恶、犯杀戮最后遭天谴,那不是我的职责。我抽走的是他的爽灵,阴变之气,主财禄,他以后只能变穷鬼了,这个是太让他惊喜了~~ 毕竟大多数作恶就是为了钱,他少了主财禄一魂,再怎么折腾,也是命里无财,唉,都是他自己不好~~ 喷萨失魂落魄,他从东南亚来,精通巫术,刚刚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确切的说,更像是影子,在一瞬间抽走了自己的爽灵,他当然谙熟魂魄的重要性,没有任何仪式,甚至都没看清动作,他就被人活生生当面取走魂魄!震惊和挫败让他几近崩溃!一定是停住八面绞杀阵那个人,带走张冼赫,显然,张冼赫身上的虫蛊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喷萨此前根本没想过还有如此强大的人物,但是,刚刚的一幕,比他所有想象都更令惊诧! 一定要找出来,不然,且不说张冼赫可能引发的后果,那个存在等于随时可以像灭蚂蚁一样灭了自己! 今晚之前,陆叉叉还从未被人追杀,以前看凶宅遇上的凶险也不少,但,那些都是不干净的东西,今晚可倒好,朝自己开过来的大货,显然不是被法术控制,当然,黎正竟然能用手诀定住飞奔而来的大卡车,也彻底颠覆了陆叉叉对法力的认知上限,自己,恐怕终极一生,也打不到黎正的两层! 陆叉叉郊区的小院,在一片山林后面,往外三、五里有农家乐庄园,翻过山,是乡村公墓,岔路一不小心就会走到公墓,陆叉叉在路口设了结界,不是他自己领进来,基本很难发现。 这个地方,算是安全,原先我很少过来,因为我们俩充其量就是得罪凶宅里的脏东西,不用离开凶宅就能清理干净。这次,陆叉叉也觉得搞大了,他只是求知欲比较迫切,哪想到惹上黑社会追杀呢——姑且称为黑社会吧,反正飙车那段儿赶上警匪大片了。 “张公子,说说自己吧?”我坐在了他对面,陆叉叉给每人倒上一杯茶。 “你帮我离开了那里,非常感谢你。” 陆叉叉白了他一眼。 “你看,陆经理看不下去了,你这整得,好家伙两辆大卡车,后面,你们走了,追上来有辆车人,七八个,我靠!” 张冼赫又笑了起来,“这位大神,你还挺有意思的,口音带东北味儿?” 我心想救命恩人也不为过吧?不过,跟他扯那些干嘛,毕竟,今晚还是陆叉叉自己想去的。 “我低估了那个阵法,东南亚的巫术,还真是挺厉害。”陆叉叉心里装的东西复杂,张冼赫又是外人,他不会主动问这个阵法,道士嘛,都有自己的高傲。我知道他想什么,干脆我开口吧,何况我还想打探出一点儿对警方有用的证据。 “张公子,你那金库,算个小金库吧?你那里面有个八百万吧,我不小心看到了,那么大的仗阵不是为了安保吧?” “看来,没什么瞒得住大神。”张冼赫挺优雅的喝了口茶,又放下杯子,“我呢,不到十岁就去了缅甸,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 角区,十七岁去美国留学,在美国、香港、泰国都工作生活过,去年,来到杭州。” 张冼赫有点轻微的鼻音,说话语速不快,有点苏苏的,并且,时常笑,不想陆叉叉,不是没表情,就是绷着脸,要不是他名气大,不苟言笑在房地产业内,很难拉倒生意。 “张公子,你比较适合做营销啊。”张冼赫没想到我把话题扯歪了,“大神,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被下了蛊毒么?还有,我估计,我身体内,除了你拽出去的那根黑虫子,应该还有别的。” 黑虫子?小蛇出现在我手指,冲张冼赫呲牙。 “这是条有修灵的小蛇,陆经理,你说这东西适合下蛊么?”我把手指伸向陆叉叉,他皱眉的往后躲,因为他怕蛇。 “蛊有很多种,一般是毒虫,小正你手里那个,应该也是有毒,不过我对下蛊没什么研究。” “看到没?我们见多识广的陆经理都不知道你这啥蛊,张公子,今晚夜色不错,山林民居2500带早餐,明天,您搭我们民宿的车出去,结束一日游,您看如何?”我捉摸着,还得把他送出去。 “一日游么?我这还没~~”张冼赫为什么笑得坏坏的?! “还没什么?!陆叉叉,我今晚还得回去,你招待好这位客户,好歹咱这民宿也开个张,明天早餐我过来!” “别啊!”张冼赫拉住我衣服,“姑娘,你不能走!” “什么姑娘?!你特么有病?!”怒了,我站了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冼赫的脸忽然怔住了,继而,虚汗直冒,浑身打颤,我擦,啥意思?这不是毒瘾发作吧? “黎正,外面有人来了!”陆叉叉也紧张起来,他能感知两里外的结界被人破坏,赶紧去拿桃木剑,张冼赫直接倒在了我特么怀中,我擦!这特么! 一试探,气息微弱,我擦,可不能死陆叉叉小院,到时候我跟陆叉叉都说不清楚,我并不会活死人、肉白骨,趁他没断气,赶紧手掌拖住他后脑勺,另一只手迅速划过他后背,咦,木有啥大问题啊,我擦,不是要全身检查吧?真特么!麻蛋,本着他千万不能死这的原则,我特么从上到下撸了一番,陆叉叉提着桃木剑已经来到场院,“黎正,都什么时候了,你站那个弱鸡便宜干什么?!” “你脑子有病!他身体还有蛊,那东西窜来窜去!” “我看你是够了拼了!”陆叉叉冷笑起来,我突然意识到,麻蛋,摸错了地方! 虽然尴尬,但,竟然还是被我捉出来了一缕腥冷的黑气,麻蛋,黏兮兮! 尼玛!这特么什么邪术啊! 我刚把手涂满洗手液,远门已经破风,冲进来一圈人,我个子比张冼赫矮,为了拖住他,还特么挺费力。 急急如律令!陆叉叉已经打出符咒,我赶紧集中精力,陆叉叉竟然被几道影子围住了,并且,飘进小院的影子越来越多,那个被我抽取爽灵的家伙也出现了。 陆叉叉显然有些忙不过来了,正好用我的小蛇,一个手诀,小蛇已经幻化成半米长,在我的加持下,不断吸食魂灵,到底于心不忍,我又打了个散退诀,“如果不想魂飞魄散,退!”尚有些知觉的魂魄惶恐散退,剩下的,几乎都进了小蛇的小肚几。 那个高个冷马脸,一脸装P不知道嘴里念叨了什么,一根绳索飞向我,顷刻缠住我,——大哥,开啥玩笑呢,困仙绳这种并非凡尘之物你怎么会有呢?就是你有,那也效果不大,我不是真神仙啊,大哥,我和真神还差那么一节,所以,这个绳索,当他带着抑制不住的嘚瑟往回收的时候,竟然,很不小心松脱,“陆经理,绳子接住!”我一个反手,拢回绳子,看着也是个有点价值的物件,先收了再说! 冷马脸撑不住了,着急了那么多孤魂野鬼有备而来,这才不到一刻钟,逃的逃,灭的灭,还被我们霸占了高级绳索。 “小哥,这绳子不吉利,也不干净!”陆叉叉一脸嫌弃。 “是么?那好,送归天地!”出掌,绳索分裂出冰晶与黑气,还有血污,转瞬在月华中,消失殆尽! “你?动作太快了!”陆叉叉似有遗憾,看来还是鸡肋难舍啊! 带来的鬼混大军没了,那些个马仔更不顶用,绳子也ko窝儿,冷马脸浑身哪叫一个颤抖啊,慢着,他们这都是些什么邪症啊?! 我把自己身形放大了三倍,身高数米的我俯身轻轻地提醒冷马脸,“第二次,再取一魄,你还敢折腾几次?” 冷马脸跪在了地上,“喷萨甘愿服输!” 陆叉叉打了滚字符,喷萨连连后退,陆叉叉扳回一局。我把陆叉叉的风雨诀丢出院门,门外即刻狂风暴雨,陆叉叉开天眼观察他们退出结界。 “总算清净了!” 张冼赫已经醒了过来,靠着栏杆看我和陆叉叉忙活,等我走过去收拾地上的东西,低头贴近我,呼吸吹到我脸上,“好像,失身了?你得,对我负责!” 麻蛋! “喂,你脸红了!”张冼赫蹬鼻子上眼。 一把薅住他衣领,“好了伤疤忘了疼?别以为你就是中了蛊毒和阴气,在你身上,有很厉害的施咒,东南亚那些玩意我不懂,再说,恶心也被恶心过了,你觉得,我还会多管闲事?!” “大神,饶命!我命都是你救的,我这个人,就是你的,你说什么,都听你的!” 我真要疯了,陆叉叉重新检查结界,我去痛快洗了个澡,洗洗晦气,真实让人崩溃的一天! 到底还是心软了,怕我离开后又出什么状况,张冼赫说不敢自己睡,我想起之前他沉陷噩梦的情形,我也不确定抽出阴气他会有什么变化,万一不能马上适应? 我在张冼赫睡的房间拉了根绳子,自己睡在了绳子上,没错,就像小龙女那个习惯,夏夜,特别凉爽。 我知道,他在打量睡在绳子上的我,其实,对我来说,他也是个谜,因为我从未遇上向他这样的人。 |
(五)陆叉叉 陆叉叉27岁,他五岁就跟在后面连功法,他们家族出道士,且每隔三代有宗师级人物,陆叉叉,就是这代族人的顶峰,他的真名陆鲲化。陆鲲化剑眉星目,双腮还有些婴儿肌,偶尔笑笑,还有少年感,陆道长可谓英俊正气古偶小生,张冼赫比陆叉叉略高一点,肩膀单薄,身形瘦弱,也不见得比陆叉叉白,可能沾染了点邪气,加上头发乱的有些细微曲线,更招眼。 其实我长得也说得过去,比檀健次是不差的,就是个子不高。我的幻化可持续时间较短,所以没法整天扮演大高个儿,咱又不是黄教主,也不合适内增高,反正一般来说,靠气质。 陆鲲化一晚没睡,小院外面的结界,据说最近六年就没人能破,昨晚被我扯了魂魄扎小辫那马脸的的确确是个人物,被我抽了魂魄不到一个时辰就能重整旗鼓还招了近百个孤魂野鬼跑来破阵,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遗憾的是,他还是轻敌人....... 我对他的警告显然没听进去,活该又被撤掉一魄!但是,陆叉叉同样意识到对方是个人物,陆鲲化甚至不是他的对手...... 陆叉叉能被称为陆牛叉,不是靠吹,在圈内已知的僧、道、巫当中,陆鲲化排在前三,陆鲲化的见识并不限于道家、茅山术,他的涉猎范围广,悟性高,不然也不会找到我,要知道,他们那个圈子,连知道我父亲的人都已经不多。陆鲲化只是没想到我并非修炼成功,我这属于仙二代,当然,我和正经的仙二代譬如七仙女等等,还是有差距,我妈是普通人,我爹在修仙后再没出现,我又没有半仙们的能掐会算,我只是,有了一些神仙才有的特殊能力。 有点儿凡尔赛哈,不是我对陆叉叉有所保留,而是,我不能让他误以为,他这辈子怎么苦修也成不了我这个级次......那我爸爸怎么成功了?我奶奶是萨满名人啊,我爸估计血缘就比较独特,据说我爷爷是柳仙儿,也有说狐仙儿的...... 反正我即没见过我爷,也没见过我奶。 我尊重陆叉叉是个有理想有目标,恳996的好青年。他做中介捞偏门主要还是为了购买更多仙道古籍,真假且不说,那种东西,贵的惊人! 他是道士,所以不能偷,不能抢,至于我嘛,偶尔顺个东西,倒不算违反天条,只要我不恶意违反天条,就都是个好的。 其实我也不是太理解陆叉叉的奋斗目标,就算有一天,他的功法和我一毛一样,可他最大的乐趣就是钻研各种道法啊,既然是个科研型人才,只要一直在研究,不就是实现了目标? 实际上我还真就不喜欢研究什么法道...... 我都不知道我喜欢干什么。 现在好像有了点儿事情,我应该尽快扎到我的表弟,但,没有任何头绪,反而还跟来了一个张冼赫。 要说陆叉叉就是爱研究,等我起来吃饭时,陆叉叉眼圈有青色,“布那个局到底为什么?” “陆兄这个问题应该问张冼赫。”我掰了一块面包,卷上葱。 张冼赫笑,我发现这小子笑起来怎么傻呵呵,他冷着脸还挺能唬人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去美国之前,他们给我下了蛊,应该还做了法式,我当时,好像没了知觉,又好像在一片,像是橡香蕉林中,一个神庙之类的地方。” 陆叉叉闭上眼睛,“青石庙,我看不清上面的雕刻,有台阶!”陆鲲化忽然脸色苍白,我连忙遮住他的天眼,“你回来,我去!” 白色的大雾,四周,寂静无声,看不到尽头的香蕉树,眼前,是一座古老略有些残破的青石神庙。 往前走,上了台阶,我看到两边雕刻着面目狰狞的半人半兽像,不知哪来的风,幽凉直往骨子里钻,在我身后无数毒蛇冒了出来,我下意识幻化出笛子,吹了起来。 绮叠萦散,飘零流转,我最不怕的就是蛇,笛声牵动了落日余晖,穿过迷雾,转而如泣如诉,身后百条蝮蛇聚成高塔,手腕转动,短笛化萧,随我腾空,占据设塔之上,神庙从高处看,竟是重重迷障迷宫一般的群体,正迟疑,脚下的蛇塔动了起来,一重重咒语四起,黄昏的光很快被黑暗吞没,咒语让人心烦,一时弄不清这里面的所以,意念转动,退了出来。 “是什么?”陆叉叉急忙问我, “看不清,是迷宫,很大,在一个神庙院内,好像只有迷宫,很重很重的瘴气,看着是黑色,应该是血色,因为天黑了,黑透了,没有目标,周四都是咒语,我不知道能做什么,就出来了。” “能确保你自己平安么?我是说,假如,之后可能进去?”陆叉叉也有些迟疑,因为,我素来勇往直前。 “平安也不能有什么不平安吧?进去,就好像要趟那种满地污水的厕所,危险也不能算多大危险,但是,体验不那么痛快吧?” 张冼赫就一直看着我,等我说完,他才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石头上的人像面目恐惧,下半身是兽,我,总是梦见那个地方。” 陆叉叉找来纸笔,“能画出来吧?” 我回想了细节,慢慢用铅笔勾画出一个藏在神庙后面的地狱迷宫—— “八面煞阵的puls!”陆鲲化很快全出阵眼,果然,迷宫和张冼赫办公室的布局,近乎复制扩展,数倍之后,迷宫路线就有了无限可能...... “修这么变态的建筑干什么?”我问陆鲲化。 “应该是很厉害的吸收、控制灵魂阵局,这种阵法太阴毒,国内是没有的。” 张冼赫头上冒出冷汗,我大概猜得出,他受那个阵法控制,而我能做到的,要么是帮他找出留在那个阵法里和他关联的物件,要么,就只能一直看着他...... 慢着,我看他干什么,我表弟还没找到呢! |
(五)陆叉叉 陆叉叉27岁,他五岁就跟在后面连功法,他们家族出道士,且每隔三代有宗师级人物,陆叉叉,就是这代族人的顶峰,他的真名陆鲲化。陆鲲化剑眉星目,双腮还有些婴儿肌,偶尔笑笑,还有少年感,陆道长可谓英俊正气古偶小生,张冼赫比陆叉叉略高一点,肩膀单薄,身形瘦弱,也不见得比陆叉叉白,可能沾染了点邪气,加上头发乱的有些细微曲线,更招眼。 其实我长得也说得过去,比檀健次是不差的,就是个子不高。我的幻化可持续时间较短,所以没法整天扮演大高个儿,咱又不是黄教主,也不合适内增高,反正一般来说,靠气质。 陆鲲化一晚没睡,小院外面的结界,据说最近六年就没人能破,昨晚被我扯了魂魄扎小辫那马脸的的确确是个人物,被我抽了魂魄不到一个时辰就能重整旗鼓还招了近百个孤魂野鬼跑来破阵,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遗憾的是,他还是轻敌人....... 我对他的警告显然没听进去,活该又被撤掉一魄!但是,陆叉叉同样意识到对方是个人物,陆鲲化甚至不是他的对手...... 陆叉叉能被称为陆牛叉,不是靠吹,在圈内已知的僧、道、巫当中,陆鲲化排在前三,陆鲲化的见识并不限于道家、茅山术,他的涉猎范围广,悟性高,不然也不会找到我,要知道,他们那个圈子,连知道我父亲的人都已经不多。陆鲲化只是没想到我并非修炼成功,我这属于仙二代,当然,我和正经的仙二代譬如七仙女等等,还是有差距,我妈是普通人,我爹在修仙后再没出现,我又没有半仙们的能掐会算,我只是,有了一些神仙才有的特殊能力。 有点儿凡尔赛哈,不是我对陆叉叉有所保留,而是,我不能让他误以为,他这辈子怎么苦修也成不了我这个级次......那我爸爸怎么成功了?我奶奶是萨满名人啊,我爸估计血缘就比较独特,据说我爷爷是柳仙儿,也有说狐仙儿的...... 反正我即没见过我爷,也没见过我奶。 我尊重陆叉叉是个有理想有目标,恳996的好青年。他做中介捞偏门主要还是为了购买更多仙道古籍,真假且不说,那种东西,贵的惊人! 他是道士,所以不能偷,不能抢,至于我嘛,偶尔顺个东西,倒不算违反天条,只要我不恶意违反天条,就都是个好的。 其实我也不是太理解陆叉叉的奋斗目标,就算有一天,他的功法和我一毛一样,可他最大的乐趣就是钻研各种道法啊,既然是个科研型人才,只要一直在研究,不就是实现了目标? 实际上我还真就不喜欢研究什么法道...... 我都不知道我喜欢干什么。 现在好像有了点儿事情,我应该尽快扎到我的表弟,但,没有任何头绪,反而还跟来了一个张冼赫。 要说陆叉叉就是爱研究,等我起来吃饭时,陆叉叉眼圈有青色,“布那个局到底为什么?” “陆兄这个问题应该问张冼赫。”我掰了一块面包,卷上葱。 张冼赫笑,我发现这小子笑起来怎么傻呵呵,他冷着脸还挺能唬人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去美国之前,他们给我下了蛊,应该还做了法式,我当时,好像没了知觉,又好像在一片,像是橡香蕉林中,一个神庙之类的地方。” 陆叉叉闭上眼睛,“青石庙,我看不清上面的雕刻,有台阶!”陆鲲化忽然脸色苍白,我连忙遮住他的天眼,“你回来,我去!” 白色的大雾,四周,寂静无声,看不到尽头的香蕉树,眼前,是一座古老略有些残破的青石神庙。 往前走,上了台阶,我看到两边雕刻着面目狰狞的半人半兽像,不知哪来的风,幽凉直往骨子里钻,在我身后无数毒蛇冒了出来,我下意识幻化出笛子,吹了起来。 绮叠萦散,飘零流转,我最不怕的就是蛇,笛声牵动了落日余晖,穿过迷雾,转而如泣如诉,身后百条蝮蛇聚成高塔,手腕转动,短笛化萧,随我腾空,占据设塔之上,神庙从高处看,竟是重重迷障迷宫一般的群体,正迟疑,脚下的蛇塔动了起来,一重重咒语四起,黄昏的光很快被黑暗吞没,咒语让人心烦,一时弄不清这里面的所以,意念转动,退了出来。 “是什么?”陆叉叉急忙问我, “看不清,是迷宫,很大,在一个神庙院内,好像只有迷宫,很重很重的瘴气,看着是黑色,应该是血色,因为天黑了,黑透了,没有目标,周四都是咒语,我不知道能做什么,就出来了。” “能确保你自己平安么?我是说,假如,之后可能进去?”陆叉叉也有些迟疑,因为,我素来勇往直前。 “平安也不能有什么不平安吧?进去,就好像要趟那种满地污水的厕所,危险也不能算多大危险,但是,体验不那么痛快吧?” 张冼赫就一直看着我,等我说完,他才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石头上的人像面目恐惧,下半身是兽,我,总是梦见那个地方。” 陆叉叉找来纸笔,“能画出来吧?” 我回想了细节,慢慢用铅笔勾画出一个藏在神庙后面的地狱迷宫—— “八面煞阵的puls!”陆鲲化很快全出阵眼,果然,迷宫和张冼赫办公室的布局,近乎复制扩展,数倍之后,迷宫路线就有了无限可能...... “修这么变态的建筑干什么?”我问陆鲲化。 “应该是很厉害的吸收、控制灵魂阵局,这种阵法太阴毒,国内是没有的。” 张冼赫头上冒出冷汗,我大概猜得出,他受那个阵法控制,而我能做到的,要么是帮他找出留在那个阵法里和他关联的物件,要么,就只能一直看着他...... 慢着,我看他干什么,我表弟还没找到呢! |
(六)出发 张冼赫说,他不确定自己是怎么去的神庙,那段“记忆”只是在梦里模糊出现,最开始几年,也很少做噩梦,甚至他还在美国学习、生活了六年,那期间,偶尔出现过令人窒息的梦境,直到去年入住现在的办公室,几乎夜夜噩梦,在不就发现自己离开办公区域就会心悸、知道浑身颤抖,站不住,无法自控......濒死的感觉让他只得留在那个楼层。 他知道了办公室被布置了用来控制他的风水局,他也暗中找人破解,但无一成功,直到我无意中触碰了他,所有惊悸、疼痛瞬间消失,他知道,能够拯救他的人出现了。 “布局的人你是知道的?”陆叉叉问他。 “怎么说呢?我只知道是谁的安排,至于具体布置这个阵局,我不知道。”张冼赫说话带有不太明显的北方儿化音。 “你?云南还是广西那边的人?” 他笑了,很奇怪,他的笑容开朗,单纯。 “小时候在东北,但我妈妈是——在缅甸,十岁的时候,我妈妈不在了,我就被带去缅甸、泰国,中学在吉隆坡,再后来又去了美国。” “横死。”陆叉叉算了出来,“你母亲不是正常死亡,而你父亲,早就不在世了。” “陆经理真是神算。”张冼赫并没流露出伤痛,“我父亲在我五岁病故,母亲为了生计,去了云南、缅甸,为了方便,我妈在边境一个村子买了房子,那年暑假我跟着去了云南,以前的寒暑假妈妈也会接我去云南,然后,发生了意外,我妈,走了。”只是眼光有些灰暗,张冼赫轻微叹了口气,“接着,我被收养,然后,出境,东北老家已经没人了。” “收养你的人很有背景?”我没跟他扯半个同乡,虽然有点同情,但,张冼赫显然是个麻烦。 “我的养父,在缅甸有些名气,以后大约也不用见面了。”眼神流转之间,张冼赫消去了黯然,“黎正大神,我以后就靠你了!” “我靠,你这是讹诈!我没钱养你!” “我有钱,我养你啊,只要你不让我离开就可以。”眉毛低垂,眼神拉丝,我靠,他要干什么啊?! 连陆叉叉都看不下去了,“我们是房屋中介,不是婚介!” “听到了没?张公子,既然有钱,那就买个小鬼儿推磨,你身上这个阵法一时破不了,但,我可以帮你弄个背锅儿,暂时应付一下问题不大,等机会成熟,也可能机缘巧合,你身上种下的因果,可能就不在了。”我盘算着收他多少钱,毕竟小黑蛇有点用处,不用放在我身边闲着。 “还可以这样?”他流露出困惑。 “肯定可以,我呢,虽然不会帮别人画隐身符什么的,其实你这个隐身符也没用,但是,我可以用灵体暂时帮你做个背锅儿,何况,本就是从你身上拿来的蛊。” 小黑蛇非常不情愿被我拎了出来,昨夜吸食大量孤魂野鬼,小黑蛇长出了薄薄的鳞片。 “不要小看,这条小黑蛇,已经有了化蛇的潜质,重新放入你身体,出于保护宿主,它也会帮你阻挡血阵控制,只是布局的人一旦发觉,还是可以通过阵局追查你的行踪,那时可能就要看陆经理的结界够不够厉害了。” 小黑一扭身体又隐入我的手臂,我只好把它拽出来,反手拍进张冼赫额头,张冼赫反应过来,一脸错愕。 “小黑接受了我的教化,不会伤害你,它是灵体,有自己的追求,不会选错站队。” “你信不过我?”张冼赫眼神很受伤。 “不存在啊,到目前为止,你连我们的客户都算不上,其实,有句话叫破财消灾,我以为你真懂.......不过嘛,不出钱没问题,毕竟张公子还在别人屋檐下。” 陆叉叉赞许的笑了,从昨晚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肯定。 “钱是吧?说啊?你要多少?帮我把那小东西弄出来!” 我听着弄出来怎么就别扭呢?我擦,昨晚的事,不用再想,“20万最少了,小黑已经算我弟子了,暂时帮你化解阵局,后面的事,到时候再说,陆经理你看呢?” “不开发票,这个价格可以。”陆叉叉纳税意识还是有的,就是有点儿歪了。 “成交!给个账号!” 我把我和陆叉叉共有私账账号给了他,秒到帐30万,我擦! “多了十万?!” “我.......”张冼赫勾起嘴角,有点儿疯批的坏笑,“你都上了我了,我也不能让你吃亏......” 我去!NM! 他拽住我手臂,目光炯炯,“黎正,我等的,就是你!” 我脸红的发烫时,陆叉叉听不下去了,抚身而去! 我把丫的手拍开,不要搞基那一套,“小伙子,你长得马马虎虎算不错,以后正正经经找个女的,谈恋爱,不要没事儿瞎捉摸,我和陆经理,都是正经人!” 在时光的洪流里,只怕你我皆过客。当然,这话不是这时候应该对他说的,对于张冼赫,我肯定有特殊魅力,因为,目前看来,还就是我能救他,但是,这和感情,无关吧?我不相信一见钟情,更不相信跨种族,性别,我从来不能理解同性恋,虽然,我也喜欢看美貌,但是,看一眼又不能如何啊...... 他就还是笑,嘴角是那种带着天真的邪气,像个少年,哦,他本来也就二十几岁。 “我不跟小孩儿一般见识。”小黑蛇在我的催化下,吸收了百十个魂魄,突破了束缚,进入修仙初级,现在它能够领会我的意思,并且,不再受下蛊人的控制,有灵蛇庇护,张冼赫暂时应该没什么危险。 陆叉叉闭门算我表弟的生死,不得不说,陆鲲化算命非常精确,这对他不是没有损伤,陆鲲化是他们家族三百年内最优秀的子弟,族中长者在他出生不久就把他和父母分开,认族中孤寡高寿之人为义父,若不然,他的父母活不到三十。陆叉叉曾对我说过,他这一生最好纯阳,不近女色,更别提结婚生子。这也好理解,算命就是透露天机,算得越尊,越容易成孤家寡人。 陆叉叉和张冼赫,一个细看五官无可挑剔,一个病娇带着邪气,陆叉叉我是合作了两年才意识到他真是长得不错,陆鲲化浑身的正气,加上不苟言笑,时常让人忽略他的长相。 长相长相,唉,我在关心神马呀!难道要吃人家长相么?!不如自己努力长得好啊...... 陆叉叉出来的时候,我靠着栏杆睡着了,被张冼赫推醒,陆叉叉皱眉看着我。 “你表弟,应该是被囚禁了,没有死,但是,算不出在哪个方位,对方,很厉害。” “又是很厉害?怎么突然就这么多厉害?!”我揉了揉眼睛。 陆叉叉无语的看着我,“大哥,之前咱两就是凶宅的小中介!” 好吧,我表弟应该是被毒贩之流的犯罪分子neng去了,可是算不出具体方位,还是很难啊。 “对了,张公子,你不是东南亚来的么?毒贩啥的,你有数啊。”灵感来了。 “只要你一直保护我,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有鼻音,牙齿微微漏风,声音怎么那么苏啊~~ “赶紧告诉我,别扯别的。”我好像对他有救命之恩吧? “我的养父,从事你要找的行业。” “啊?!”我瞪大眼睛,他还真够了坦诚。 “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可能被我的夸张吓找了,张冼赫赶紧表白。 “你养父,来了?” “没有,但最近有那边过来的人物,有些影响那种。” “他们会在哪?” “不知道,不过我离开阵局,估计我爸爸会安排人找我。” “昨晚那马脸你不认识啊?” “不认识,从没在我爸爸那边见过那个人,应该是公司雇来的。” “你在公司从事洗钱?” “也不全是,公司也有正常业务,其实很多原先黑道上的人,都有合法产业。” 合法?洗钱的工序吧? “干脆别等了,出去找吧。”陆鲲化好像越来越上路了,找我弟弟可是没什么钱赚啊。 “陆哥,不会给你带来危险吧?”我变得狗腿。 陆鲲化够了勾嘴角,啥也没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张冼赫轻快的站起来,“什么时候出发?” 我去,带着他能干嘛? “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吧,这地方已经被发现了,如果针对张公子,把他一个人留下更不妥。”毕竟收了人家三十万,陆叉叉这是准备当人家保镖了。 王安打来电话,“哥们儿,你弟弟可能有线索了.......” |
(七)大盘山 急忙跟王安见面,路上也接到了领导电话,我表弟很可能被装进大货的小汽车运走,最近警方一直在调查,那辆大货属于挂牌,报废车辆,暂时没找到下落,估计在没有监控的修车厂重新改装了,疑似运毒交通工具,经常仍在调查,但是我表弟最后可能到过的地方,浙西山区。 也就是他被毒贩控制了,可是毒贩控制一个普通警员有什么意义呢?就连他们领导都吹不出他有啥特别或者特长。 是的,我表弟这个人内秀,全家加上同事、朋友,几乎没人知道他有特殊的化学知识......到这时候,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平时和表弟很少来往。 和领导商议的结果,我这边带着陆鲲化他们去浙西,这样不容易暴露身份,单线儿联系,也不会暴露警方行动,于是我连王安也没打招呼,就是跟陆哥们说,我表弟可能去了浙西,陆鲲化深知我这个人靠谱,不会浪费时间,作为合作对象,他不可能不配和我,毕竟他的根本目的是学我的法术,于是我们整理、整理,就出发了。 浙西是个地理称呼,范围不大不小,传统上苏北也属于浙西,陆叉叉推算了一番,大盘山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会稽山和仙霞岭都是景区,不方便拘禁、隐藏,大盘山地广人稀,森林茂密,大小山峰5200多座,古代是名士隐居的世外桃源,虽说磐安也开发了旅游景区,但并未覆盖全域,自古传说大盘山脉连九州(杭州、苏州、湖州、婺州等),加上保护区内仅有少量村庄,人口密度极地,是个隐藏秘密的好地方。 因为疫情,景区关闭。为了不招人眼目,我们把车留在磐安,打的去了大盘镇,让出租车在镇外一公里处停下,等出租车消失。四顾无人,下了公路,顺树林走进山区。还是因为疫情,景区几乎无人,一开始避开主路,后面就上了栈道,这种路对我和陆鲲化都是小儿科,没想到张冼赫走起来,也毫不吃力。 天黑以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港真,这一路,除了潮气重,我还真没发现有啥可疑。 因为不知道我表弟有啥特长,所以,一开始就没找对方向。属于没有目标,瞎转悠。 “就这地方,好像除了空气比较好,人少,溪水干净,也没啥特点啊。”我整了块面包,在吃上面,我不是特别有追求,但到点还是习惯填肚子,其实不吃,吸吸香火我也能行。 “如果是在云南、缅甸,这样的山里适合藏毒,也可以小范围加工毒品。”张冼赫出语惊人。 “这是浙江,没听说浙江生产毒品!”久居浙江,我对浙江的法制环境还是挺放心,虽然我表弟丢了。 “制毒需要罂粟吧?要不什么制药厂?这里没有工厂。”陆鲲化显然也不相信大盘山能生产毒品。 “我只是这么一说,其实制毒没你们想想复杂,但是需要水源,制毒的水需要排放,这里水源丰富,但这是生态环保区,如果污染了水源,应该很快会被发现。” 我想起大盘山是钱塘江、瓯江、灵江、曹娥江四大水系的主要发源地,一时产生了捕捉不到的念头,山里水系密集,不知道地下水源如何?通常山区地上水源丰沛,底下亦有暗河。 “你说会不会存在地下河?或者,不是说大盘山通九州么?有山洞?”我问陆鲲化。 “有这个可能,要真是有通往外边的岩洞,那就一切皆有可能。” “我查了石狲岩就有横径孔洞,不过那边游客多,估计这山里这样的孔洞不少,也许有通往底下的。”张冼赫在翻手机。 “一会儿你俩先留下,我到处看看。”总不能一座座山爬了去看,待天黑透了没人,我到处盘旋观察,毕竟,盘旋一周对我来说用不上多少时间。 “我跟你一起!”我靠,他又来拉我,我把他爪子拽开,“你到底啥子毛病?你也算是多丽质,你能不能矜持一点?你怎么这么喜欢拉拉扯扯?!” 陆叉叉无语的看着我教训张冼赫,这特么浪费时间,我想想总不能当着张冼赫面张开手臂起飞,站起来,装作去方便,“我东西放这儿,你们先看着!”转身进山后,快步转弯、上树,确认张冼赫没跟上来,跳上一陡坡,展开手臂,飞向山下...... 穿行在山间,我还是比较喜欢飞翔的姿势,虽然我也可以老神在在揣着走踩着云到处转,我转的很仔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转完,回到原先那条路,收起翅膀(不好意思,我飞翔的时候会幻化出翅膀,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拿出手机,翻看刚才拍下来有可能藏人的洞口,转过山道,张冼赫在抽烟,陆叉叉在打坐。 “回来了!”张冼赫应了上来,我特么不知道他什么妖孽附体,老往我身上蹭。 我推开他,“哥们儿,给点儿空间,别这么往上沾!” 我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望着我的眼神,好像我多期待占他便宜...... “找到了?”一不小心,又给他差点贴了耳朵。 “张冼赫,离我远点儿!”再特么往上贴,我就让他山沟洗澡! 他一副又受伤有无所谓的表情,配上好看的脸,天都黑透了,居然还是那么闪耀的眼睛...... 我把手机递给陆鲲化,“你看,有那么七八处,都像是有可能,但我闻了闻,也好像没有有人进出的气味儿。” “你闻了闻?”张冼赫的脸又要贴过来,我把他强制推开,“别消磨我耐心,这些地方离得不算近,每一处上上下下都需要时间,再惹我,把你留在这里!” “不要不要!大神不要!”张冼赫安分了下来,陆鲲化认真对比每一张照片,“黎正,你可能,发现了大墓的入口!” “大墓?!” 陆鲲化指着一张几乎贴在山溪底处很难发现的洞口,“这地方,必然阴气汇集,是非常少见的聚气阴湿地,虽然照片受光线影响,还是能看出周边与别处有所不同,这地方,应该有大墓!” “大墓?盗墓?我表弟被盗墓贼弄去了?” “那倒不一定,我只是觉得这地方,有大墓。” “成,我等会儿再去看看。”想起我表弟失踪的别墅就有个古怪的养财空坟,没准儿跟这个大墓真有联系...... |
(八)走错片场? 为节省时间,陆鲲化决定一起行动,因为,虽然拍了不少照片,但这一带山林都很像,何况天黑,我有点儿记不住刚才那个究竟在哪个方位。陆鲲化会看风水,所谓寻龙十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风水学里,有个特定名词叫寻龙,不是找真的龙,是指山的主脉,山势雄伟,清晰绵长,才可以造阴阳房宅。《撼龙经》我也会看,看完了不走心,陆鲲化和我相反,活学活用,阴宅阳宅无一不精。 陆鲲化没用多长时间就确定了那个洞穴的方位,但走过去还是花了不少时间,翻了好几道山,山林湿滑没有路,跟我刚才滑翔过去完全不是一回事儿,陆鲲化出门会带很多家伙式儿,毕竟他那个门派,法器是重头戏,我包里东西也不少,吃的啊,喝的,毕竟疫情期间,我怕突然封闭,买不到吃的,再说我喜欢包里塞满吃的感觉,跟小学春游似的。 我自己飞来飞去没问题,夹带别人不太方便,再说他们有手有脚,自己爬吧,当然,毕竟三个人,活动目标大,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我也选择了跟他们一样爬山,毕竟我还是很喜欢背着大包爬山。 下到洞口已经后半夜了,之前一个人匆忙略过,没有感觉周围的森寂肃杀,毕竟悬浮在空中法力全开,阴气对我没什么影响,这时候,走路下来,就真感觉不太对了——周围竟然连虫鸣都没有! “好冷!”张冼赫只穿了单薄的t恤,毕竟已经是夏天,这会套上防晒服,也就是略略挡风,谷底溪畔温度很低。 “小黑!”我把小黑蛇召唤出来,“张公子娇贵,等会儿进洞,你护着你的宿主!” 小黑了然,转瞬和张冼赫融为一体,但张冼赫周围拢起淡淡黑雾,小黑果然是厉害的化蛇,它已经有了自己的气场。 小黑色的黑雾只有我能看见,张公子已经不那么冷了,但是表情,有些郁闷。 陆鲲化找到入口,俯身听下面的动静,对我摇头,起身。 “没什么声音,下墓穴不比寻常,张公子要不留在上面?”一边说,一边拿出绳索,“估计洞比较深,我先下去。”就不怕死的精神和劲头儿,陆叉叉确实牛叉,业务上他是经理,我是助理,平时都是他头前带路。 我拦住他,“我先下,万一有情况,你带好张公子!” “别啊,我跟你们一起!”张冼赫一脸跃跃欲试。 虽然不知道下面什么情况,保住个把人,我没问题,陆叉叉能罩得住自己,既然张冼赫想下去,那就去吧。 我之前没正经下过古墓,毕竟我们倒腾的是阳宅。对古墓的凶险缺乏认知,毕竟,我的业务能力不是混水的。 为了在遇上对手时,给他们留下我也只是平常人的印象,绳索啥的,咱都用上,毕竟坦克跟牛车没啥好玩的,降维练手,能体验惊险刺激,否则——孙悟空一来,妖怪全跑了,有啥意思? 前几年走南闯北弄了把蒙古金刀,卖家说是成吉思汗女婿用的,也就是元代驸马特制金刀,真假不可言喻,不过的确又重又好用,后背那么一卦,特别有范儿,造型我就朝着张起灵来,连发型都一样,小阴风那么一吹,咱这小发梢那么微微飘动,没谁了! 为了不惊动下面可能存在的人,我下去的时候,只是假装拉绳索,其实是用了功法,蛇一般无声无息滑下绳索。 没想到底下地面并不潮湿,洞底已经偏离入口,再加上洞口被灌木掩盖,下到地面,几乎看不清洞口。仙人是不需要点灯看路的,即使最黑的夜里,也不会影响我观察周遭。 定神之后,发现一个可乐罐,还有零散的食物垃圾,不久前应该有人来过,洞有个几十平米,除了洞口,没有其他通道,这跟陆叉叉的判断很不一样,我拉拉绳子,又打开电筒,先是张冼赫,接着陆鲲化,都到了洞底。 陆鲲化四面找机关,在东南角一个不起眼的凹点,陆鲲化按了下去——山体洞开,原来墓主利用天然石纹掩盖住了真正的洞口! 陆鲲化丢了火折子进去,忽然变绿的火光,让人猝不及防!火光变绿最明显的提示——空气有问题,陆鲲化拿出他们门派的面巾,张冼赫学着他的样子围上,我也扎了黑丝巾,其实我那黑丝巾啥功能也没有,反正我也不会中毒,做个样子。 火折子亮的时候看到了长明灯,火引丢过去,还真有用,我把洞口机关锁死,防止一进去自动关门,为了彰显气势,我提着金刀走在前面,毕竟没有过盗墓经历,那啥,一时高兴,忘了有机关这说——刚进去不到一米,嗖嗖嗖,我擦,四面冷箭,幸亏我的转身无比华丽,蒙都金刀也不是盖的,加上我的速度和力量,一时销落满地箭头。 门口的陆鲲化满头冷汗,目瞪口呆! 我看看他,我这是该继续前进,还是退回头商议?我的问题在于并不懂机关,只能硬闯,我一个人穿过去没问题,可这机关会不会反复启动?刚才的箭雨,一根根箭,玄铁制成,分量十足,还粹了毒,绝不是陆牛叉能挡得住。 惶惑之际,地面开始摇晃,我擦!即刻用力到把陆鲲化、张冼赫推出洞口,大门竟然关上了!我擦,我刚才锁死的机关敢情没起作用! 四面阴风阵阵,两边长明灯皆成暗绿,甚至还起了丝状,转眼,无数我没见过的黑虫子破蛹而出,这是想把我叮死? 来吧,来吧,反正我一身行头也没露皮肤,再者,就算地狱,也不能奈神仙何?! 黑虫在我周围一尺处停住,一开始我以为这些虫子有灵性,但转眼周边恶汁挤压不断,原来是陆鲲化在外面用功法为了画了结界,行啊,陆牛叉,居然这么高深! 我又试了试,陆鲲化给我打的结界并不能移动,我也不能等在这儿啊,干脆还是隐身吧,我在结界里放了白雾,自己悄悄隐身出去,我不是用隐身符,所以,外界完全感受不到我的存在,我在通道里转了几个来回,虫子还在奋力挤压结界,阴风是从地沟出来的,地沟的缝隙里,填充了很多尸骨,还有虫卵源源不断钻出来,并且,整个通道阴气重重,明火是不能燃烧,唉,只能动用法术,想起我们家老书里那个清除诀,权当试试,现身,手诀,“邪脏并退!破!” 潮水般的清新气流从我身后吹动,金刀、短发,一身银色,伫立地宫通道,神祗无非如斯,连同闭关的大门也再次敞开,那些绿油油的光和黑漆漆的虫子,转瞬消失尽殆! 洞口处,一脸惊诧的陆鲲化双手还在支撑结界阵局,张冼赫跑了过来,“神仙!你真是神仙!” 我看到陆牛叉眼底的一抹失落,他已经很厉害了,可我,似乎...... 躲开几乎扑上来的张冼赫,走到陆鲲化面前,“没想到,你能隔着石门给我打结界。” “我也就这点儿能耐了,也没起作用。”陆鲲化的面色不太好,刚才的结界耗费了他很大内力。 我转到他背后,双手推在他肩背上,我并不擅长帮人修复内力,但毕竟底子强大,陆鲲化迅速恢复回血,且穴脉畅通。 “谢谢你!”陆鲲化看着我,神情有些捉摸不定。 “刚才你是为了救我。” “说笑了,其实,你,哪里需要,我——伸手,呢?”陆鲲化剑眉微触,“张公子说的没错,我永远达不到你的境地。”他笑,像是释然,却透着重重无奈。 因为无法解释我功法神奇的根本原因,只能让他误会,就算我跟他说,我爸得道成仙了,我跟着鸡犬升天了,他能信么?要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不信啊。 问题是,张冼赫怎么就信了?我都还没跟他说什么,他就咬定我是神仙,不好,我被他的颜值蒙蔽了,他一定不会是偶然相遇! 通道在大清除之后,原先覆盖的黑色虫蛹化成了灰烬,石壁显出残破,掩藏在墙壁中的机关也都暴露出来,我又来回确认了没有安全隐患,才跟他俩退出通道商量下一步。 “里边的墓道应该没人进去过,如果下面存在制毒工厂,应该不在刚才那个通道。”陆鲲化又在推算方位,“你刚才在里面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鬼火一般的长明灯,一批批赴死的黑虫,从骸骨沟不断涌出的虫卵,还有沟底的阵阵阴风? “所有问题都在两侧和底部!” “上面可能就是山体。”陆鲲化摆弄他手里的推卦,“大墓可能就在这下面,按推算附近有暗河,我看见穿白衣的渔女.......” 陆鲲化似乎陷入沉思,我用手在他眼前摇晃,他依旧无动于衷,“糟糕,别是中了邪气”! 立马点他的清明穴,陆鲲化一个恍神醒了过来,“我刚才?” “迷瞪了!”回答他的同时看向张冼赫,那小子又在翻手机,我虽然做不到千里眼,但近距离神思可以飘过去,瞄一眼——擦,《云顶天宫》,脑子有病! “暂时封住了你穴位,估计这里空气还是有毒,要不先上去?”我不懂机关,如果能确认某个方向有墓道,我可以隐身进去,但如果只是山体,进去也没有意义。陆鲲化刚才明显中毒了,张冼赫可能因为小黑蛇没受影响,但找不到可能存在的地下工厂,继续留在洞底没啥意义。 第一次下古墓,匆忙结束,到了地面,确实感觉空气顺畅多了,找了个比较隐蔽又有点儿开阔的地方,吃了馒头夹腌辣椒皮,感觉我又活过来了,恢复了亢奋。 今晚的行动看上去没多大起伏,实际凶险重重,陆鲲化两次状态异常,如果不是我的能力特殊,估计我们都挂里面去了。 “那个,清除诀是我老家一本书里的。”我不知道怎么安抚或者补偿陆鲲化,这些年,太顺了,反而愿意讨好别人,经常给人好处,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也许,内心还是抗拒孤独? “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秘笈,是我自己能力不精。”陆鲲化倒是善解人意。 “也不是这么说,你已经够厉害了,清除诀是黎家秘诀,不过,我有套功法可以教你,就是进墓道打飞箭那段,我是在一本旧书市场搜来的武林秘籍上看到的,原本以为瞎写,结果练出来效果不错,它那个回身以退为进,调转特别快,加上你自己的道行,基本相当金钟罩了。” 说着我就站了起来,手背转动金刀,步伐、身形跟着手腕,盘旋起来! |
(十)客从何来 我不知道他们对我有什么好感谢的,实际上,除了我阿姨都没人特别对我表示热情,我爸一走十几年了,没人相信他会死,除了骂他没良心,就是揣度他发财了外面找了人。 我的继父是重点中学校长,我妈家亲戚能在南方混得开,跟继父也有点儿关系,继父人还可以,不过,也不太好说,毕竟他是因为我妈离开了他原配。客观的说,继父抓我的学习,对我也不比他自己儿子差,我跟他儿子后来关系还可以,好过我和表弟。 我妈有意讨好娘家,是因为继父过世了。我刚毕业那年,继父回老家,突然得病,没等我妈赶过去,人就没了。我那时候还在初任培训班,我妈也没想到继父会暴毙,等她到地方,人没了,哭明白过来,才给我打电话。我请假再赶过去,已经到出殡环节了,虽然不是亲爹,毕竟相处也有个十年,虽然我多数时候住校,继父对我并不坏,多伤心谈不上,但还是有些伤感,毕竟继父也才五十几岁...... 我妈那些亲戚,多数有点儿势利眼儿,不过对外还是很团结,东北一家人嘛,就是那个尿性。 马森应该猜到了我和警方有关系,但王安告诉他,“你们家闹得厉害,领导怕舆情,就同意你们家要求,黎正参与找人,没想到,给他碰上了。” 大概没人在乎马森信不信,毕竟他们现在对马森也不相信了。戴眼镜的马森从小就比一般孩子心思深,换做我是他,现在能做的也是不主动挑破,反正,时间可以检验一切,有没有问题,到时候都能出来。 我妈娘家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爸有啥本事,自然也不会觉得我真会看风水啥的,让我去找表弟也就是巧使唤人,毕竟我以前在公安局,现在在中介,他们眼里我认识人多,又适合跑腿儿。 就连我妈也不清楚我早就脱离大众了,我也没跟我妈说,从我爸离家,我妈就经常指责我这个那个,她本来就脾气不好,我能躲则躲。 我姨妈对我的感谢也就是面上的,马森不可能回来说太多,警方更不会告诉马森家属我在找寻马森过程中起到的关键作用。地面上就是我找到了马森被拘禁的地方,马森全手全尾,淡化了可能存在的危险和我的作用。 瘦小的后姥姥给我的感觉像地沟里的老鼠,眼神里藏着蛇蝎,我不知道我妈那脾气怎么会和她相处融洽,后姥姥有个亲闺女,离婚时跟了前夫,应该是没什么来往了,可能也因为这个,我妈那些亲戚都相信老太太没私心,外公的财产以后要留给大家。 外公几十年开煤窑,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赚了不少钱,又开了一些厂子,到晚年企业几乎都在下坡路了,毕竟投资了很多房产,还有汽修厂,算下来,小几千万还是有的,不过账都在老太太手里,外公生前留下遗嘱,明确后姥姥死后再分家,等于给后姥姥身份加持。 满满一大桌东北菜,口味还是不错的,后老太太的目光一次次略过,我故意装作没注意。 “黎正啊,喜欢吃就多吃点儿,咱家东北菜正宗,黄瓜、芹菜都是黄婶儿网上从东北店找的。” 黄婶是从东北来跟过来的保姆,全年无表情,更像是帮后姥姥立威的工具人。 “是么?”我看看站在一旁,纸牌似的人物,冲她一笑,“菜不错,挺新鲜。” 黄婶儿眼皮动了动,没有作声。 忽然觉得这后姥姥挺有意思,以前是我太大意了。 “觉得上口,以后常回来,家里也热闹。”后姥姥像是慈爱的长者,表情也带上了感情。 “亲戚是该常走动!”舅舅露出赞许,在后妈眼皮底下讨生活,让那位年轻时风流不羁的舅舅乖顺了不少。 我妈和这个舅舅同父异母,关系疏远,原本我妈很看不上他,这时候,我妈就看着我。 “黄婶儿年纪也大了吧?不好意思让你们操劳,我现在去了房地产公司,有食堂,逢年过节要是愿意聚聚,我买单。”上路的话,我说出来也会让他们觉得阴阳怪气,反正自打继父不在了,他们对我妈就不似从前了。 以前我也不太跟着走动,确切的说,从他们南迁,我就没见过几次,反正以前我妈有继父陪着,一来就是上宾,我又不喜欢应酬,这还是我第一回认认真真在他们家里吃饭,红胡白柳黄,后姥姥绝对不简单。 怪我以前太不留心,我得让我妈离他们远一点! “去哪家房地产啊?这两年房地产不行了吧?”便宜舅舅话中带刺。 “房地产是不行,不过这家待遇尚可,总比游手好闲靠嘴皮子和磨脸皮讨生活来得痛快~~”我笑。 “你这兔崽子啥意思?!”他伸手做状打我,当然没够着。 “行了,吃个饭还要跟晚辈计较!”后姥姥锥了他一眼,话里有话,意思我惹了便宜舅舅。 “我姓黎,不姓张,你们好好团聚,那不景气的房地产公司临时有事,我去加班了!慢吃,各位!” “黎正!”我妈叫住我,语气非常严厉,“有什么事儿不能把饭吃完?!” “妈,我吃好了,各位,不好意思,不打扰了!你们慢吃!”管不了我妈,他们也不能把她吃了,走人! 到院子里推摩托,马森跟了过来,“黎正,没什么要问我么?” “问你?!” “我知道,我好好的在那里,回来总会说不清。”马森像是即委屈又坦诚。 “人之常情吧,清者自清。”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糊弄两句。 “你呢?你也不信我吧?” “啊?”我看看他身后的大宅,青灰色石砖及北方红蓝画栋装饰,还真是跟南方格格不入,透着别扭。 “哪天有空请你吃饭。”马森的手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他身高一米九,站在我面前几乎挡住了视线。 “再说吧,先上班了!”一踩油门,出了大院,奶奶的,还真是,都不简单! 我当然不用去上班,本来我以为行动结束,连房地产那边也不用去了。罗大让我继续留下,我一时也有些迷惘。张冼赫被我留在了陆鲲化的工作室,当前是应该把他打发回去了,先找陆鲲化吧。 其实我平时大多时间就是和陆鲲化一起,到处看房子,接单清除凶宅里的脏东西,日子也算充实,这段时间,因为做卧底,就没接什么单子,要不是有张冼赫的30万,这个月零收入了,怪对不起陆叉叉的,毕竟工作室、挂靠都需要成本。 张公子在陆鲲化的工作室喝茶,优哉游哉。 “张公子,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回去?我租了你们的工作室,以后,就住在这!”张冼赫眼神跳出喜悦,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欢乐。 “不是吧?陆鲲化,你把房子租给他?!” “他租金不错,再说,你还有时间接单子么?”陆鲲化对我要继续留在房地产,已经表示过不满,没想到,他竟然同意留下张冼赫。 “我只是暂时还要在房地产,这也不影响继续接单,毕竟,我上班还挺自由。”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张公子就算租了房子,也不用整天在这吧?诶,你怎么就不用回去工作?” “我不需要在固定的地方工作,再说,我那地方,逃出来已经不容易,还能回去么?”他又在向我飘眼神。 “你眉来眼去的,你唱戏的出身啊?!”我真是受够了他这个含情脉脉的眼神,我又不是傻子!“说,还想怎么利用我?只要我能做到!” (十一)我是拖把 张冼赫露出了一副“我很受伤的表情”,转而又“含情脉脉”看着我,我当然不会上当,但是,他老是这么看着我,视而不见我很难做到啊......我擦,我真要中邪了,张冼赫的长相,不能说比陆鲲化更好,只是他比陆叉叉小几岁,瘦,有种病娇气质,陆叉叉,从来一本正经,要么苦大仇深...... 按张冼赫描述的苦出身,他哪里病娇得起来?十足的贵公子做派,举手投足绝不像饱受折磨、孽待,就连他体内的小黑蛇,都已经成精了,蛊中极品,谁舍得下给无关紧要的人?!用一条化蛇控制一个凡人,凡人能有什么大价值?暴殄天物啊! 要么张冼赫不是常人,要么,他养父新没把他当外人!显然,张冼赫就是人类,远没有陆鲲化的能力、修为,只是作为“容器”张冼赫承受了常人不能承受的蛊术、阵局,但是下蛊的人通常了解宿主的承受力,小黑蛇在他身体里已经数年,共生状态还可以,我总觉得给他下蛊的,不在于控制他身体,应该有更重要的目的。 陆鲲化要收留张冼赫,确实不排除张冼赫给的钱够多,陆鲲化除了喜欢钱还想着更深了解东南亚巫术,一举两得。 仔细想想,我对陆鲲化的了解,也不怎么深刻......只是在过去的三年,除了回家睡觉,偶尔度假,我几乎都跟陆鲲化在一起,也算经历过不少凶宅名场面。一起喝酒,和会聊一些自己的经历,感悟,总觉得关系够可以。张冼赫的出现像一面镜子,镜中照出我自以为掌控的“一切”,其实什么都看不清楚,甚至陆鲲化,他当真那么爱钱,且赚钱的目的就是用来买古书么? 在回想起来,从我发现自己有异能,到一样样解锁,大约一年时间。那之后,我的人生堪称无比顺遂,虽然表面上学习一般、大学一般、工作一般,但是,我可以随时展翅高飞、穿墙越壁、隐形、变身,不会中毒、伤口转瞬愈合、半个月不吃不喝丝毫不影响体能......我自以为,神的优势打破了困于世俗,目光短浅的格局,我是真自在、无畏、无惧,我是天选之子......结果,除了我“很能”,我对周围毫无察觉,除了赶走几个小鬼儿,到现在可以说无所事事! 尊神是绝不屑于搞什么“驱鬼”混饭吃的小把戏,估计天下没有第二个混成中介的小仙。那些进入仙界的小仙,都在清净的地方努力修炼,我倒好,跟一个不着调的道士,靠倒腾鬼屋混饭,我就是个电动拖把啊,清理的对象是屋子里的小鬼而已!小鬼也是脏东西,跟拖把一个目的...... 不禁悲从中来,原来陆鲲化找我就是雇用拖把!还有,我竟然没注意后姥姥一家有问题,甚至继父,现在想想是的都有些蹊跷,港真继父抓我学习还是一把好手,唉...... “大神,你?”爪子,爪子落到了本大神头顶!还弄乱了本大神的头发!张冼赫湿漉漉的眼睛就快贴上我的睫毛啦!!啊!!!!!!! 一把推开丫的,冲到里间,“陆鲲化,我辞职!我不要你N+1,从今天爷不给你当拖把!” 陆鲲化愣愣的看着我,我在他眼里读出了——傻子! “原来我是傻子是吧?哦,让我再想想,提出去张公子办公室看阵局的是你陆经理,你俩早认识是吧?合伙当我傻子?!” “我和他不认识!”张冼赫一指陆鲲化,“你忘了,我是在睡觉时被你摸了脸......” 还能更不要脸么?!说的我跟流氓似的,实在气急了,一屁股坐进沙发,突然醒悟——我跟两傻子犯得着么? 陆鲲化根本不知道本尊已经不算人类,张冼赫,小算盘打得再好,捏捏小蛇,都能折腾死丫的。所以,在绝对势力面前,阴谋诡计,都是笑话。 “陆鲲化,我辞职了,辞职不干了,这也是你逼我的,劳动赔偿我也不要了,你跟张公子,好好过吧!” “黎正——”陆鲲化凝眉蹙目看向我,原来陆牛叉也有煽情的表情包。 “你们两,”我用手指示意他们不要动,“我不知道你们两凑一起是偶然还是必然,现在想想,连陆经理我也不大了解,反正我现在找到新的活儿了。我这个人,没有长远目标,稀里糊涂,好在对物质要求不高,以后孤帆远影,就不劳二位旁边儿跟着,您二位,都是人物,以后大有作为,行了,就此打住,祝你们好运,我回家了!” 话赶话,就辞职了,其实他们也还没说什么,内心有点儿复杂,也许是自己有点作,也许,总归要走到这一步。其实也真没什么好担心的,短时间会有淡淡的孤独,稍微长一点,就忘了。 没人追出来,也许他们是不想继续被我误会,也许,我对他们也不是多么重要。摩托车把我带回我的住所,我的摩托车是我用意念打造出来的物件,也是最近半年在心法上的一个突破,本来我是变不出这么大,还特别经折腾的实物。再怎么说,我也不是完全躺平,总会找点空闲,找点时间,想想那些老书里的法术,间或练练。 也许更深处是看不见的危机感吧,我不知道我爸爸究竟去了哪儿,我知道我会长生,但不会是永远不死,有时我会惆怅,往后的几百年,要怎么更替身边的朋友,害怕失去我在意的人,但归根结底,我怕某一天,我也要走到尽头。 即困惑于漫长的孤独,又惧怕最后死亡......这样的思绪,能和谁分担呢?我至少还能活几百,近千年,然后我说自己非常担心一千年后死去,人家能活的岁数连我的一折都不到,人家能听得下去么?! 只有静下心来炼仙术才会长生不老,我又不知道去哪清修,毕竟,我被烟火气围绕了二十几年,实在是很难远离凡尘......外卖、手机、cafe馆、电影院,远离凡尘意味着云深谷静,百十里只有我自己,我也才二十几岁啊,思想跟不上...... 有人敲门,我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开门,是张冼赫,拿着一把花,还提着饭盒。 “你?”差点忘了,不久前是我把他带来的。 “来看看你,没吃饭吧?陆哥说,你都是叫外卖,我做了几道菜。”他提了提饭盒,一脸笑意。 确实有些饿了啊,算了,不给他计较,闪身放他进来,他倒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盒子放桌上就进了厨房,很快拿着花瓶把花插了进去,冲干净筷子,摆好餐台,四菜一汤,有模有样! 我茫然的被他按进座位,他一转眼坐在我对面,给我夹菜,“尝尝,潮汕口味,我做菜,很好吃。” 从未在现在的住所吃过不是外卖的饭菜,张冼赫热情的注视中,我一样样尝了他的菜,很好吃,虽然跟我喜欢的东北菜不是一个口味。 “其实我也会做东北菜,不如,我搬过来照顾你,大神?”他笑。 “你说什么?” “搬过来,照顾你啊。” “你不是租了办公室?” “办公室不方便住人,我已经住了你隔壁的房间,今晚是第一次造访邻居!”张冼赫伸出手,“来,认识一下!” |
(十二)真心话 我没有接他的手,我不习惯这样的热情。成长以来,跟谁都不是特别亲热,朋友嘛,我跟王安不错,一起出任务王安还替我挨过一冷棍,差点送了半条命,他是不知道我其实根本不会受伤所以才不看身后,他毫不犹豫迎着铁棍冲上去,最后,我还和他一起吃掉了立功的奖金。 “大神,你经常走神!”张冼赫并没有因为我的冷淡陷入尴尬,若无其事的继续给我夹菜,不停打量我。 “知道我为什么会做潮州菜么?”他伸过勺子,里面像是橄榄和排骨。 我茫然的看着,最近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勺子就到了嘴边。 “尝尝,我炖了几个小时,油甘排骨汤,油甘,也叫余甘子,就是橄榄,有清热利咽,生津止渴作用,煲汤特别营养,适合这个季节。” 我机械的被喂进去一勺,他伸手帮我擦嘴角。 “你看我像个傻子么?”我回过神。 “你经常走神,以你的能力,就像是开着火箭的小孩儿。”他说话时总是带着笑,明明牙齿漏风。 “意思是虽然带着大杀器,但是没什么脑子,容易利用,也可能很危险是吧?” 张冼赫低头理了理后脑勺的头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清除任何你觉得多余或者不顺眼的,你像是另一个世界中的惩罚者,但你周围并无戾气,你只是,敏感又孤独。” “所以,你这叫pua?”我毕竟集中精力,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我竟然困了。 他无奈的耸肩,“我怎么敢拿大神开玩笑?小黑蛇在我身体里,如果没猜错,它对你达成了服从,我不会像陆鲲化那样,幻想通过某种努力,达到和你平级,我知道,我和你有着巨大差距,你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类,我只是在调整自己,具备和神相处的——条件吧。” 摊开祈祷式的双手,张冼赫再次把手伸向我,“认识一下,我想和你交往。” 应该是不好意思回绝,我伸出右手,我想只是个随意握握的动作,却被他用力握住,“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没人配得上我,原来,我在等,神的出现”。 “所以,你是个二尾子?!”我抽出手,笑了起来,“张公子确实长得比较好看,大约,适合变装大佬!哈哈哈哈!”疯笑,笑出了眼泪。他说没人配得上他,所以,他在等一个神仙,条件是定的挺高,咋都不考虑男女了?! 他走到我旁边,俯身,我还没从疯笑中剥离,他的手指划过我的眼角,“这么喜欢流泪,哪有这样的男神啊?” 我的眼神有了迟疑,自从接触了这个人,我的情绪像是拧开了开关,全然没了先前的佛系,他,为什么总是能挑起我那么多情绪?仅仅因为长得好看?不会啊,陆鲲化恐怕在很多人眼里,比他更周正耐看。 陆鲲化只是偶尔会笑,陆鲲化笑起来细看是有点儿憨,张冼赫不一样,他几乎随时都能眉开眼笑,但是,笑意深下去的时候,浓艳到几分狰狞,古相妖异,会不会是我的劫数? “吃菜吃菜!不惹你了,好好吃饭!”收起邪乎的气息,他又成了干净、阳光的暖男,眼里有孩子气的天真。我是不是需要认真研究面相了?突然很想知道他的前程。 我伸出手,“把你手给我!” 他楞了一下,马上盖在了我手上,我把他掌心反过来,认真看了看,其实我可以画一个心符,我知道有一个机会,可以圈定一个人永远跟随我,只要我活着,他就一直在,受我的召唤和驱使,问题是,我需要这样的长随么?还有,他真愿意永远跟着我? 除了长生,我其实也不能给我的长随以别的,长生的确充满诱惑,可是,长随,满满的限制自由啊,我爸爸应该也有这样的机会,可他没有圈定我妈妈,实际上,我妈在三年以后嫁人了,所以,这样的指标,也许,并不需要落实...... 他拿起我的手指,在他掌心画了个爱心,我手心痒痒的,这当然不是我画的那种心符,我只是不知道他这是想干什么,他不可能知道我有一次圈定凡人长生的机会,连陆鲲化都不知道,何况这个长生,其实就是做我的随从。 他把我的手赚成拳头,再次打开,居然有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在我走神的时候,他变了小小的魔术..... |
(十三)贪心的神仙 他怎么知道我喜欢金银珠宝?我平时也就带一两件首饰,什么lv钻石项链,古董老翡翠手串,这些东西,有些是买的,有些是——我忘了在哪里顺的。毕竟神的生命很漫长,到了一个节点,我就会缓慢生长,非常缓慢,身边的人会一代代消失,那时候,我总要留下能够牵扯记忆的,有什么比珠宝尤其是曾经的大牌,来得更直接? 对了,我喜欢黄金,只要不是设计、工艺太俗气,我都喜欢得很,要是太俗气,只要满足真金这个条件,仍然可以接受,集中意念,我可以把他们凝聚成人人喜欢的元宝。 掂量一下,这条项链有几克,虽然不算重,打标Cartier,我有一眼能识别品牌真假的能力,这个不属于仙术,兴趣加经验。几万块钱还是要的,不过无功不受禄? 手指勾着项链,再次打量他。美则美矣,确实有邪性,只是,他似乎有两种运势,可能会一直沿着正确道路纯粹向上.......但,皮相之下,有股邪气。陆鲲化比我会看面相,按理说,他不可能容忍一个邪性太重的人和他走进,难道是我看的不准? 陆鲲化表面冷,骨子纯阳,张冼赫是花了黑眼圈的阳光,看着热闹开朗,谁知道底下藏着什么? 不过藏了什么又如何?他是人,我是神。 “大神,我发现你心思很重,像你这样的大神,也会有烦恼?”他手臂像是猫踹手,双手平放在桌上,带着笑意望向我。 “偶尔吧,毕竟有些凡人,总想蹭什么,大神儿我看不透。” 我把项链甩给他,小恩小惠,不要! 这么细小单薄的项链,打发小女孩去吧,随手凭空拽出一串堆砌满宝石的项链,其实不是我的,哪个博物馆画册看到的,我可以把画册看到的我喜欢的都拿出来,只是,很快它们又会回到实际所在空间,不过用来唬人和自high还是不错的。 他果然震惊了,站起来,伸手触碰那串珠宝,我把他的手弹开,项链挂在自己脖子上,满意的拍了拍,“这才是——珠宝”。 为防止项链消失的尴尬,我又做状取下,装作塞进袖子,一波操作,挺庄重。 “大神儿,你刚才表演的是隔空取物吧?因为那条项链是博物馆的,所以,你又还回去了?” 他怎么这么烦银?!居然看透了!我怒了,白了他一眼,随手把他移出了屋子,片刻,他在过道敲门,“开门啊!我错了,求你开门。” 桌子上那串细细的项链,天猫商城48999元,想了想,蚊子是小,还是收起来,省得他拿出去骗人。 我有很大的收藏珠宝的抽屉,放进去,跟我那些项链们卷在一起...... 桌上的饭菜吃了一半,张冼赫还在楼道敲门,不想浪费,不想洗碗,于是我又把他放了进来,“吃好把桌子收拾好,碗筷带回去,门出去时关上”。 “你要出去?”门口不大,站近了尴尬,他进来,我出去,只好举双手向后退一步,“让给你,别忘了桌子收拾干净!” “不去我房间看看?”他进来却不往里走,“就在你隔壁。” 不知为什么,我总忍不住看他牙齿漏风,怎么会好看呢?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嘴角因为牙齿漏风,连声音都特别苏。 “好看么?”他扣住我的手,我靠,又来壁咚!我真的脸红了,太丢人了,被一个凡人捉弄。 一个直接闪退,到他背后一把把他推到墙上,“再惹我,把你按墙里!” 走人! 得找个地方捋捋,我像是陷入了某个迷局,我的生活从什么时候发生连串波动?我表弟失踪!可是在这之前,后姥姥一家来江南,继父猝死,这些有没有关联? 如果有,引发系列波动的就不是张冼赫,那针对的又是什么?我想不出如果把我当目标,那些人到底能得到什么?张冼赫还可以说为了解除他身上的蛊咒,后姥姥他们,总不可能是为了让我少分一分遗产吧? 发现我对亲友真是比较漠然。后姥姥不是亲戚,但阿姨原先对我还可以,我爸出走以后,那些亲戚闲话越来越多,揣度、贬损我爸爸的时候,也不回避我,毕竟我也就是十来岁的孩子,他们不在乎我的感受,反正就是要说,我也从没跳起来跟他们口舌,争吵只会让我妈对我更恼火。我也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毕竟我妈在财政局,工作、收入都还是不错的,我妈那些亲戚,大多没有正经工作。 想起继父死的时候,我也没多伤心,甚至在听闻猝死时,内心没有多大波动,更别提观察一下尸体,我什么都没怀疑,跟在我妈和继父的儿子后面,完成葬礼流程,我妈娘家那些亲戚什么表现,一概没有印象。 再细想想,最近几年我都是在含混状态,没离开公安系统那阵,上班老想回家睡觉,陆鲲化找到我,成了凶宅中介,也没遇上真难打的鬼,接单子,清除现场,收钱,回家继续睡......我这等于实现了一半的躺平啊....... 现在,因为表弟,我又成了公安部门的卧底,生身边出现了张冼赫,他比陆鲲化粘人,陆鲲化和我就是工作关系,空闲时也会聊聊彼此的法术,张冼赫来得不仅突然,还入侵了我的生活,因为他的出现,我甚至对陆鲲化都有了怀疑。 还有表弟,他和后姥姥好像特别融洽,小时候,他倒是老跟在我身后——不对,表弟几年前还跟现在不一样! 是气味,我的鼻子特别灵,现在的表弟,没有小时候的气味儿,不是说小孩子特有的奶香什么的,表弟像是在用某种香水,香水掩盖了异样的气味儿! 现在我能信任的,只有王安,如果有兴趣去弄清楚一件事,最好有凡人的参与,否则按我的缺乏耐心,很可能直接毁了那些让我生疑的东西——包括人,我知道我内里残酷、冷血,我只是要装成一个好的仙人。 一小时后,和王安坐在小酒馆里,“王安,你有没有注意马森用什么香水?” “香水?!他一个男的——”王安猛地一拍大腿,“是哦,我想起来了,上次集训,他就在我旁边,身上是有股,跟走进无印差不多的那种气味儿,对了,还有小姑娘问他,他说防汗的什么浴液,小姑娘说高档酒店都用那种草木?禅香?” 我大概知道了马森确实用了香氛,到底是为了止汗还是别的,暂时不重要了。“这几年,不常和马森来往,感觉他变化挺大。” “罗大是不是透露了什么?”王安凑过来,我想了想,“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表弟消费可不一般,手表都几十万,说是你那外公很有钱?” 手表几十万?!我姨妈家真的很一般,外公有钱也是十几二十年前的往事,现在是剩下一些烂船钉,可那不是控制在后姥姥手里么?我靠,马森不会真为钱走上犯罪吧?! “我都不知道马森有钱,他经常高消费?!” 王安惊奇的打量着我,“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马森开的车七十多万,听说出差自带全套爱马仕浴液......” 我去,他妈一下岗工人,他爸跟着外公混饭,后姥姥一家好像也没有那么滋润啊。 “反正都说马森外公有钱,再者,你们那外公家,确实住着超大宅院啊。” 宅院?我想起那个看着就有几分北方寺庙的大院子,还真是到了需要解密的时候? |
(十五)林正溪 后姥姥鼻子哼了一声,“给他个机会自己吐出来。” 给我个机会?问题是我一肚子啤酒已经吐够了,还有什么可以吐? 见我无动于衷,便宜舅舅又开始嘚瑟,“你不是来找你妈么?你妈,你姨,你表弟,全都在屋子里,只不过,看在都是至亲,都留了一口气儿,你反正别想自己进屋子把人整出来,我话撂这里,见丹见人,永生丹不舍得拿出来,到时候,除了你自身难保,还要搭上你妈、你姨、你老弟!” “你跟我妈好歹同父吧?你这心也忒恶毒!” “别扯那个,赶快吐出来!” 拿我妈威胁我?我当初离开公安机关做凶宅中介,就考虑过我妈有一天可能有麻烦,我给我妈做了防范,只是我妈不知道,邪祟不能从根本伤害她。至于我姨妈和表弟,用来威胁我不合适吧?都是亲戚里道的,你们都不在乎,我咋地非要在乎? “后姥姥,你说我妈是张家人,说我逃不脱张家人,那既然如此,张家人不是更应该对我妈负责?!再说,按你老人家的说法,我就是个妖怪,我特么都妖怪了,还管你们三亲六戚?我就不该六亲不认?所以,你想整谁可劲儿整,丹药我没有,不过葫芦倒是有一个!” 隔空拿出个紫金红葫芦,“李庆子,李庆子,我叫你,答不答应?!”其实我这个葫芦并非吸走金角大王的神器,只是做个样子,反正他们说我是妖精,在他们没有对我做出实质性伤害时,我也不能收走他们魂魄,毕竟,白天我看见了他们的影子,他们不能说完全不是活人,除了我继父。 后姥姥当然不答应,便宜舅舅一招手,我妈就被捆绑着推出来了,半低着头,精神涣散,似乎失去了意识。 一开始,我心里是揪了一下,片刻冷静下来,这不可能是我妈,只是,一时还不能感知我妈在哪儿。 “拿永生丹换!”院子里响起尖锐的共鸣,在夜里特别凄惶、刺耳,转眼已经被他们围住,掂了掂葫芦,有点儿硬实,先把他们砸晕再说!对付几个东北邪仙儿,不需要神功,这些年对着电视没少练鹰爪铁布衫、如来神掌、易筋经、仙鹤神针......只要你有闪电般的速度,什么武功都能轻松练就,一趟行云流水,把这帮妖孽打的落花流水,该出血的出血,冒黑气的冒黑气,是人是鬼都弄清楚了,继父被我装进了葫芦,后姥姥被我抹了一脸狗血! “我妈不是你们能碰的,再惹我妈——”一指被我摔死的吃死人的恶犬,“一个下场!” 便宜舅舅的脖子差点儿被我拧断,吓得黄皮子舅妈连滚带爬把我妈和我阿姨、表弟都带了出来,我妈睡眼惺忪,“小正?这都几点了?我怎么睡着了?” “妈,你知不知道后姥姥什么东西?!以后不要再跟他们搅和!”后姥姥被我掐秃噜毛了,“你个死耗子!” 我妈还没回过神,算了,后姥姥耗子精上身,我外公不可能完全不知晓,还有那黄皮子精舅舅,张家果然真有问题,我相信我妈是无辜的,但,她一定也没什么脑子,那个死便宜舅舅毕竟跟她有血缘,我妈爱面子,我真灭了张家满门,我妈第一个反对。 看起来他们也没真把她如何,前面押出来那个已经显形就是个黄皮子,也许我骨子里有张家的血缘,到底下不去手,以后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我也不想管他们的事了。 我很清楚,但凡我落了下成,他们就真敢掏心挖干,投鼠忌器吧,反正它们也没办事把我怎么样。 我还想问清楚继父是怎么回事,院子里就只有他一个阴魂,其余全是黄灰,还好没染了我妈、我姨、我表弟。 唉,总觉得我妈拎不清,事到临头,我也一样滥好人...... 在后姥姥一家的恭送中,我带我妈离开。“弄了些什么事儿啊?他们就能整景!”我妈路上抱怨,虽然她不知道整个过程,但应该知道后姥姥对我们不善。 我能感觉到继父死了之后,我妈情绪的变化,虽然还是强硬的口气,但,骨子里已经怕着麻烦,我妈不清楚我已足够强大,她没了依靠也没了底气,她不知道她的孩子足以独步天下。 暂时放过后姥姥一家,心慈面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我把继父的魂魄装进了瓶子,没想到放出来他像是没了元神,只剩下凶,毕竟是长辈,当了我几年爹,我又不能让他魂飞魄散,一时弄不清他是装的还是离开那院子他就难聚元神,只能先收起来。 想起继父猝死市公安局一位法医曾去老家祭拜,继父是他高中老师,据说感情比较好,好像听我妈说他还检查了遗体。 陈年旧事了,好在这位法医还在技术中心。通过王安联系上林正溪,一米八四的个头,听说大学里当过模特,一双深沉的大眼睛,除了因为瘦皮肤略显松弛,这个男人,太耀眼了。 对于长相或气质美好,我是不分性别的喜欢,早听说林法医号称公安第一男神,以前没机会见,没想到还真是人如其名,个子很高很高,皮肤白皙,剑眉,习惯半低着头,一双深邃、欧化的大眼睛,衣着特别考究,米白色长裤在脚裸上方十五厘米处,潮牌运动鞋3000以上,比299一双卖场门口特价棚阿迪的王安,高级太多!哈哈哈哈。 林正溪望向你的时候,大大的眼睛平静、温柔,完美的诠释了雅痞,说实在的他不太像警察,像时尚圈里的精英。 林法医已经是一办,级别、警衔都比我高几个层次,但是,言谈举止非常和气,以我的灵敏,从他身上都闻不出尸气,可见工作之余他是多么的讲究。 “小黎是吧,我记得几年前看过你的散打,太厉害了!”他居然对我还有点印象,其实也不奇怪,只要看过我pk,没人不会印象深刻。 “李希杰,是我继父。” “哦,我听说过。”林正溪抬眼看着我,那双大眼睛,呈现的是纯粹、温和。 “林法医当年事去过事发现场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揣摩着措辞。 “特别的地方?”林正溪眼里有了深意,“李老师,死于意外,也可以说,惊吓。” “惊吓?!不是猝死么?” “猝死也包含了受惊吓。”林正溪仍然语气平静,但我感觉出他在压制自己的波动。 |
(十六)迷失的院落 我没办法告诉他继父他老人家的鬼魂正在我的瓶子里,张家大院里继父睿智如生前,怎知拿回我屋企,他就蔫了,完全混沌,还差点成恶鬼。也不知道后姥姥那边啥手段让继父元神清醒,昨晚的情况,继父肯定已经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也没来得及问原因。 “我记得葬礼上没见到你。” “出殡那天我才赶过去,当时在新人培训。” “我提前一天回来办案。”林法医声音总是那么平静。 乡下并没有殡仪馆,所以,直接跳过了遗容告别环节,就在院子外搭的灵棚,我也没太走心,毕竟又不是亲爹,再说,怎么也不会想到继父是吓死的,我妈也没说别的。 “你也怀疑李校长的死因有问题?”林正溪即使在提问的时候,也像是娓娓道来。 “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想知道继父突然离去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时间太久了,当时,李校长家里不同意尸检,并且,我看了,确实符合惊恐过度死亡,当地警方也调查过,排除了人为因素,推断可能是家里出现了蛇。” “不会吧?”继父五十出头,在教育界浸淫多年,算是见多识广,加上张家大院他说的那番话,被一条土蛇吓死?怎么可能呢! 不知道怎么沟通下去了,唉,“那个,我继爹可能知道民俗或者封建迷信的一些东西吧,按理说,家里真出现一条大蛇,那也不可能把他吓死吧?” “所以我一直很困惑,也有些愧疚,没能为李校长做些什么。”林正溪咬了咬下唇,“当地警方有他们的办案规则,并且,确实,认定猝死证据上没有问题。对了,我在李校长家老宅住了两个晚上,怎么说呢?”林正溪看了看我和王安,“两位也都当过警察,有没有遇上很难解释的?我是法医,见过各种死亡,并且,我是无神论。” “黎正在中介卖凶宅。”王安插了一句。 “林法医觉得我继爹老家那房子有问题?” “黎正,不回家吃饭也不打招呼,到处找你!”肩头被按住,回头,是张冼赫略带怒气的脸。 “张公子?!”我推开他的手,黑衬衫的张冼赫年轻得异常显眼,他的眉毛都要拧起来了。 “这是?”林正溪从沉思中抬起头,目光带着清静。 我不知道怎么跟人家介绍张冼赫,林法医正要讲到关头。 “张公子是我们中介的客户,我们经理的大客户!张公子不好意思,你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张冼赫突然笑了,传闻中的男神林正溪在张公子的笑容中,竟有几分暗淡,毕竟是大了七八岁么? “家里做了饭菜,不回去吃饭应该告诉我。”他居然刮了我鼻子,我擦,当着我两同事的面,刮了我鼻子! “黎正,你是弯的!”我擦,王安这个傻叉! “立马消失,现在,马上!”我一指张冼赫,其实是操控了小黑色,张冼赫极端不情愿的,几乎扭捏着身体,离开小包厢。 “黎正,你把那小哥怎么了?我靠,不是你是个攻吧?” 林正溪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故作平淡的看着,我倒了一杯啤酒灌下去,“林法医,别误会,那个,张公子东南亚生意人,病娇,灵魂有毛病,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风华绝代!”林正溪居然还有这样的冷幽默,“是真的,我之前一直以为,颜值方面,呵呵,我是没有对手的。” “林主任,你气质比那个基佬好多了!”王安还是怪会拍马。 “气质一般是针对颜值不够。”林正溪显然并不真在乎这个,突然发现,林法医很通透,他说的话,别人说应该就很普通,从他口里出来,就透着哲学的意境了,他身上的学者的气息,让张冼赫显得无比幼稚。 “林主任,我要是女孩子,也一定被您迷住,追您的女孩子挺多吧?”有样学样,王安会卖的我也会。 “哪有呢,一听法医,都吓走了!”林正溪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挺阳光的,但不知为什么,有种苦中作乐的感觉,唉,法医,想想也是啊。 “那,林主任在我继爹老家院子里,都遇上了什么?”言归正传。 林正溪收起了笑意,“怎么说呢,首先,我作为法医,会经常面对各种死亡现场,有些特别血腥,有些,甚至整个环境都会透着诡异,因为长久从事这项工作,可以说胆量比较大,并且,很少会让我产生心悸,甚至惶惑。”林正溪的声音、语言,像练过台词似的动听,很容易带动情绪。 “我们有时候加班,王安应该知道,太累的时候会在工作间睡着,几米处就是操作台,我尊重逝者,也不会觉得害怕。”林正溪一边说一边调整着手势,显然,他习惯掌控局面,充满自信。 “李校长去世,去了不少亲戚,村子里没有招待所,镇上也只有一家条件简陋的酒店,并且村子到镇里不方便。我到李校长老宅第一个晚上,就住在后院的楼上,李家老宅前后院,不算小,前面是平房,比较新,后面两层小楼老房子,徽派还是浙西那边的建筑风格,楼梯是木板制,一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我都没进去过李家老宅后面那栋楼,阴气沉沉倒是真的。 |
(十七)夜惊魂 “我曾经是问题学生,李校长对我有过很大帮助,没能找到李校长突然离世的真相,两天后出殡,我想留下来也许还有机会。那天傍晚下起了雨,三月的雨,透着寒意。灵棚在露天,上香的人到下午就很少了,化纸钱的炭火盆一直在烧,因为我外地来的宾客,他们劝我到后院休息,留在前面,其实也帮不上忙,还有他们的方言我听不懂。” 说实在的林法医的普通话远远超出大众水准,他甚至没有细微的地方口音。我没有打断他,也渐渐沉浸在他的描述里。 “来的时候,我只带了换洗的内衣,没想到降温那么厉害,风衣很难抵御阴冷潮湿。去镇子里的道路前段时间塌方,村里一直没落实维修费,村里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老人也很少开车,公路不通对他们影响不是太大,到镇子里,翻过两座山,步行两小时,不算太远。但我总不能为了买衣服,这时候去镇子,至少不礼貌。” “借一件儿先穿穿!”王安插了一句,像是横穿过眼前雾蓝的多雨的山村葬礼。 我白了他一眼,也不看看人家林主任一身多么讲究,别说我继爹村里人了,就是继爹本人,他也就利郎、雅戈尔那个层次,林法医一条裤子就能八九千,能屈就么? “老宅也没有合适的衣服,并且,我不太习惯穿别人的衣服。”林正溪顿了一句,很认真看着我,“我在李校长老宅的一本册子上,看到过你的名字,因为天快黑了,光线不好,并且,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和李校长有关系,就没注意,之后,也就没在看到那本纸张老旧的册子了,你的名字写在李校长儿子之后,看墨痕,至少有些年头了,听说你十几岁跟你母亲到了李家?” “族谱么?”马上否认了这个可能,继子女怎么会上族谱呢?“是个什么册子?” “没来得及看封面,那本册子本就是摊开的,在老屋落满灰尘的桌子上,村子里手机信号不稳定,我也正想多看看,刚好就看到了桌子上摊开的书,翻了两页,像是族谱,又不全是。” “那是什么?” “族谱通常并不写八字,命理,生死推断,李家老宅那本册子,带有预言!”林正溪抿了抿嘴,嘴角拉到最大幅度,“黎正,在你的名字后面,我看到了长生。” “长生?你的意思,我继爹家的册子里我名字后面写着长生?!”我震惊了,关于我和长生的秘密,我一直以为只有自己知道,继爹老家,我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神秘。 “李校长名字后面,有死亡时间,写着阴历。” “跟继爹去世是同一天?” “是,我当时震惊于李校长的死亡时间,于是反复观察那本册子的字迹形成时间,当时关注点不在你的名字,回头想研究长生的时候,室内光线已经及不可见,并且,我听到了外面的雨声里有.......凄楚的哭啼。” “灵棚在前院外,这么大的雨,就算有人来,不会有太明显的哭声,已经五点半了,外面差不多都黑了,我想不会有人这时候来灵堂,于是我就走了出去。” “雨已经连成线,我没找到雨伞,并且,一下午已经把我冻得够呛,但,那个隐约的哭声像是有什么魔力,墙上刚好有蓑衣,我拿了下来,抖动的时候掉下蟑螂,有很难闻的气味——像是,尸臭。”林正溪皱起眉头,“我实在没勇气披着这样的蓑衣走进雨里,天已经全黑了,前面的平房亮着灯,刚才找雨伞的时候,已经发现老楼里没电,还是老式灯绳,灯绳已经拉不动了。” 我冲进雨里,跑去前院找雨伞,我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商议什么,看尽我,就停住了话题,那种表情——显然不想让我参与。本来我就是外人,于是我就问又没有伞,我想走走,还有,后院老房子灯打不开。” “先吃饭吧,我们正打算去请你,忙了一天,林警官也饿了吧?”——林正溪又陷入回忆。“李校长的弟弟招呼我吃饭,上午和当地警方交流的时候,已经知道我是警察,这也没什么好隐瞒,我去参加葬礼的目的其实很简单。” “还有两天才出殡,晚餐基本就是李校长家里人,饭菜偏咸、辣。这也没什么好挑剔,喝的是一种当地的土酒,我被当做客人,只能接受敬酒,我平时不太喝高度白酒,三四两就是上限,但那天晚上,我被灌了六七两,后面喝吐了,才没有继续。” 我被他们送回后院,因为喝多了,已经不知道屋子到底干不干净,倒头就睡,夜里特别口渴,醒来还是晕乎乎,但房间里亮着油灯,是油灯,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玩意。酒气并未散去,头也很痛,我凭印象到客厅找水瓶。一推开门,迎面就是一阵特别寒冷的风,立马把我吹出鸡皮疙瘩,头脑瞬间清醒了——是被吓醒的,印象中的客厅已经被灵堂代替,墙上挂着很大很大一副李校长的遗像,四边飘着白绫,就像是电影中的画面,完全是黑白那种,墙壁还是木板,李校长的遗像超过一人高,白绸布从空中漂浮,我抬头却看不到棚顶,上面似乎是非常耀眼的冷光灯,光线特别强烈,白的刺眼,我走到灵堂当中,李校长穿着中山装一脸严肃平视前方,或者远方,遗像在我上方两米以上的地方,老屋客厅根本没那么高,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抬脚想出去,却找不到门口,凌乱中情绪急躁, |
(十八)局中局 “毕竟当了十几年法医,我从急躁中冷静下来,可以断定不是梦境,也不像是幻觉,那些白绫可以触及,但房间就是找不到出口。我想起鬼打墙的传说,实际上在我的职业生涯中并未遇到过所谓的灵异事件,一摸,裤袋里有打火机,我拿出打火机刚擦出火,就给阴风吹灭了,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阴森感再次出现,一股并不明显,也不是特别寒冷的风,从脖子后面吹过,打火机的火苗被拉长后,灭了,屋子仍在白光笼罩中,那种灰白带有强烈的褪色感,加之飘荡的白绫,给我的感觉像是没办法走出去了!” 慢慢的,白绫越来越多,像是随时要缠上脖子,打火机已经没用,我又摸出解剖用的手术刀,我有两套定制的手术刀,一套在单位工作间,一套随身取用。手术刀划开了白绫,灯光忽然熄灭,随即开始忽明忽暗,恐惧已经不能主导我的情绪,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划过很多尸体的手术刀,将白绫刮成碎片,我大约疯魔了,再也无所顾忌,大喊着来啊,来啊,在灵堂中挥舞手术刀...... 我听见隐约的叹息,“别纠缠了,这人是仵作。” “说是法医,老二的学生,怪不得煞气重!” “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醒来的时候我仍在老屋的床上,浑身湿透了,找了瓶热水,简单冲了澡,老屋和昨天进来没有任何区别,但我知道,昨晚不是梦境。 我观察了李家的每个人,甚至村长、在李家帮忙的村民,没找到昨夜对话的声音,因为次日就要出殡,第二天来的人更多,晚上,我留在老屋过夜的人又多了几个,夜里再也没发生什么。” 林正溪讲完了那夜的故事,林正溪有着浓郁的学者气质,加上考究的衣着,很大程度掩盖了他身上作为警察、法医的煞气,法医在古代叫仵作,那个行业和军人、屠夫差不多,带有职业煞气,能够一定程度辟邪,我相信林法医没理由编故事骗人,继爹和李家老宅,都有秘密。 能够让一位厉害的法医差点儿着道,看来继爹家老宅真应该好好研究研究。 “我回来后,也曾想弄清楚那个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技术中心你知道,差不多全年无休,再说,我毕竟也没怎么样,时间久了,也就把这事淡化了。” “能让我欣赏欣赏您那把刀么?” “可以。”林法医递给我一把套着皮套的手术刀。 我拿出刀片看了看,有些使用痕迹,但还是锋利、光洁。 用久了的解剖刀和屠夫的杀猪刀,同样能辟邪,林法医是个通透的人物啊。按说,他只是去给恩师做最后的道别,李家没必要真对他,但从他的回忆,隐约觉得一切没那么简单。 他看过李家那本写了生死预言的族谱,又进了鬼打墙,最后全手全尾出来,如果第一件事是误打误撞,后来在白绫阵靠的是能辟邪的手术刀,应该还有第三件事,但是,竟然就风轻云淡了......他怎么说也是撞见李家族谱秘密的人,李家应该是知晓这件事的,不然,就不会出现白绫灵堂,而那之后,就因为“他是仵作”偃旗息鼓? 越发想不通继爹这个人,李家出来的,他混的最好,他应该就是李家的核心吧?如果我妈娘家的人是因为继爹奔赴江南,那么更早以前施恩一个未来可期的学生,甚至加上点规划、筹谋,对继爹那样的城府来说,就是完全有可能! 可是,继爹用林正溪到底能干什么呢?给他尸检?哦,检了啊,继爹是吓死的——看看前面那些铺陈,谁还相信继爹会在自己老宅被吓死啊?! 继爹的魂魄被我装在瓶子里,但已经元神溃乱,我不知道后姥姥大院有什么神奇力量能让继爹重新聚气,但这里就又存在一个矛盾——后姥姥一家因继爹而来,继爹死后魂魄跟他们混一块,离开大院,继爹的元神就不复清明,瞅这意思,后姥姥比继爹腻害! 难道不是继爹把他们招来,而是他们本就有计划?! 这什么呀! “那本册子,我后来再没见过,确实写了你的名字,还有——长生。”林正溪带有猜疑的眼神化成温暖笑意,“我是不相信永生那些说法,但对于长生,确实听说过有人活了一百三十几年,但我觉得,李家族谱长生,就是永生。” “美好祝福!”我笑了,“继爹在世的时候对我还不错,抓我的学习,不然估计我连二本都考不上。” “你继爹老家在衢州,也没多远,要不啥时候陪你去一趟?”王安听得挺入味。 “去干啥?我又不是李家人,要求翻族谱么?” 后姥姥搞不好比继爹厉害好几个档次,我还是先把这边都是搞搞好吧。 “你继父老家不得也有遗产么?按法律规定,你继父抚养过你,你得过去依法继承!”王安还拿出了法律依据。 “.......”我竟无言以对! 回家才想起我跟陆叉叉已翻脸,得,没人可商量了。 喝得有点多,冲了澡,放空自己的时候,最好保持微醺,其实我蛮享受做人略带孤独,还有点儿酒后头晕的存在感。我知道早晚我还是要修炼求永远不死,未来的路,必定远赴昆仑,几百年沉寂,于孤独中清修。 人间烟火,喝多了头痛,可是,容易让人上瘾啊。 有人敲门,可能因为太无聊,我去开了门。 开门我才想起,张冼赫住我隔壁。 “怎么又是你?!” 张冼赫端着个杯子,侧身进了房间。“热汤水,喝多了吧你?” 确实有点儿渴,管他,先喝下去,甜的,不是太甜,挺好喝。 “你对我还真放心!”他抱着手臂看着我。 “你不是下蒙汗药吧?”我按了按额头。 “春药!”他噗的笑了,“回屋了,早点儿休息!” 他丫的! 我跳上绳索,枕着手臂,今夕何夕...... 星期一一早到房地产公司上班,罗大让我继续卧底,上月工资奖金全额,数字我还挺满意,毕竟躺平就可以拿过万,我有点儿不想努力了,再说我跟陆鲲化掰了啊。 小姚给我带了一杯奶茶,我说了十几句赞美的话,把小姑娘脸都说红了,忽然有点愧疚,我又不能给人家什么好处。 |
(十九)有内味了 我该怎么形容我妈呢?上个星期都给后姥姥绑架了,这个星期,又要去恰饭!你没有地方恰饭呀?!我妈财政局退休,工资还可以,再说,我爹没离家的时候,也弄了一些钱,我们家中等偏上妥妥的。 我其实挺害怕接我妈电话,尤其是那个略带神秘的声音——你后姥姥,又让咱么去?你说有啥可去的?我都不想去...... 不想去你跟我扯啥,直接拒绝不可以? 结果还是想去,说了一大堆不得以,我都没听进去。不过,我也正想深入了解和挖掘,去就去吧,今天才周二,我妈这个电话也太积极。 陆鲲化会出现在房地产公司,在这个行业,认识他的人不少,楼道就有人打招呼,我也看到了,但没想到他是来找我。 说实在的,合作三年,以前还真没翻过脸。 陆鲲化皱着眉,径直走向我,“黎正!” “陆经理?”我端着茶杯装淡漠,穿西装的陆鲲化成功的引来了好几个小姑娘的秋波。 “有个单子,找你商量。” “找我商量?陆经理,我已经离职了,现在,我是老王地产的员工!” 陆鲲化看看四周,“庙太小!等你下班,到时候来接你。” “黎哥,你朋友啊?!介绍一下?”身材窈窕的白露带着风情移步过来,手指间加着她的名片,这白露长得真可以,一看就特别不正经。 陆鲲化下意识往旁边侧身,美女差点儿没站稳,我赶紧虚扶一把。 “白经理,陆经理是房屋中介,小公司。”我清楚白露的客户目标。 “中介?也挺好,陆经理不介意加个微信?”我靠,白露这眼神粘稠,不是看上了陆鲲化的颜吧?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陆鲲化对女的大概真没兴趣,当然,有钱女客户他还是很热情,白露也不在乎被忽视,“黎哥,什么时候给姐介绍几个金主客户?你们陆牛叉,确实牛啊。” 看,这个圈子,就没几个不知道陆牛叉....... “还金主呢?真金主谁买凶宅?真是小中介,白姐要想认识金主,还是得跟大领导攀上钩。” “那我更要求黎哥了,谁不知道黎哥是总部安排的,我呀,来三年了,总部一个中层都不认识。” 我信她才怪,反正没啥业务,一上午扯着扯着就过去了。 没等下班,张冼赫就来了,虽说房地产公司进进出出都很正常,但找我的两个人都太过耀眼了,一个冷峻,一个俊朗。陆鲲化属于越看越完美,而张冼赫棱角分明帅炸的脸型,那双好看的眼睛,时而清纯无辜,时而阴郁,阳刚中带着秀美,气质尤其干净,玉树临风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夸张。我要是女生,一上午两个王炸,应该也要晕倒了。 小姚的一双眼睛已经快回不到她自己眼眶,“冼赫兄弟,你跟那个姓陆的包租公,好像走错了地方。” 仗着身高优势,张冼赫又开启了不要脸那一套,我的办公隔间本就不大,小姚和白露都还在,张冼赫差点把我挤桌子上,双臂撑着桌子,附身低头离我不到十厘米!小姚妹妹都快杀疯了! 我总不能在房地产公司表演隐身吧?白露都掏出手机拍照了,我只好双手往外推他,“张公子,你这倾向找错了人,我这还要正经找对象,别把哥们名声弄坏了!” 麻蛋! 这丫的又又刮了我脸颊,太特么丢人了,那几个小姑娘都特么在拍照! “我就说黎助是弯的,人长得太像女的,那肯定是弯的!身高差好萌啊!”我,尼玛! 跟她们发飙有意思么?把张冼赫、陆鲲化一起丢楼下都是分分秒秒的事儿,这些傻b姑娘,还特么以为我是个小受,小爷真要抖一抖,楼都能塌! 随手把张冼赫带到过道,换手一个公主抱,张冼赫整个被我抱了起来,没等他回神,双手一抖,一米八的张冼赫婴儿一般被我丢向空中,一个跳跃又把他抱了回来,在同事们的尖叫中,张冼赫更加无耻的搂住了我的脖子! 不是应该害怕么?被我这样一个不足一米六五的抱起来,不是应该很没面子么?!搂我脖子算怎么回事?我靠,真是不怕尴尬都是别人尴尬啊!!!!!! 给老子整了个红脸,张冼赫长腿一伸下地了,再怎么说他一个一米八被我这个矮了一大截的公主抱,还是蛮糗,病娇公子是比较瘦,问题我也不胖,显然,我把围观那些人震住了,“黎助,厉害啊,一米八的大个到你手里跟拎小鸡似的!”这句话太有杀伤力了,刚才还来搂脖杀的张公子再也撑不住了,迈开大步,逃了...... 小姚妹妹笑出内伤,“笑死我了,黎经理,你那朋友中看不中用啊!” 我笑眯眯赞同,丢人丢到家了吧?再叫你来! 还有人说我弯的么?挥挥手让他们散了,喝了口茶,唉,这一阵儿的闹腾,其实,直的弯的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以后注定会和我爹一样去走那条修仙的路,不可能有人世间的情与欲,追求天道才是根本,人欲要来何用?我的时间远比现实周边的人漫长,不去涉及人的情感,才不会给别人带去伤痛和麻烦,就像我父亲,虽然我因为他成了小仙,对他没有怨恨,但我妈妈的人生,因为我爸爸的不作为,背负了太多。 不管张公子有多么美,最终都是红粉骷髅,我能带走一个人,跟随我漫漫清修,但那不会是张冼赫,也不会是陆鲲化,他们那么骄傲,不会甘心做我的仆人。陆鲲化会追寻他自己的修仙路,而张冼赫,他的身份藏着很多秘密,他对我明显的目的就是想要个工具人。 假装对我莫名迷恋,让我这个工具人对他产生不舍,然后,我就会为感情不断付出,也不管这个情感到底是友谊还是基情,特么,这不是把我当傻b? 忘了他体内的灵蛊跟我结了契,小黑等于我的宠物,放养在体内,要这么说,他对我也还是有点儿价值哈......一个好看的工具。 小黑在被我唤醒之前出于混沌状态,它不知道以前发生在宿主身上的事,小黑和原先的主人已被我决断,失去原蛊主的指令,小黑在张冼赫体内不会主动作为,同样,我也失去了通过小黑前蛊主判断张冼赫来路和计划的机会,有一点可以肯定,张冼赫肯定是吃过不少苦,甚至他的意志远远坚韧过常人,但为什么,他可以笑得那么傻白甜?!难道仅仅是心理素质?! 我心理素质也行吧?其实苦难我真没吃过,我爸离家并没影响我妈是公务员,吃财政饭,我们家不存在缺吃少穿,平时在学校也没人欺负我,三年后,我妈改嫁了,我成了重点中学校长家孩子,照样没人敢对我如何。 可以说除了后姥姥一家比较势力,我就没接触跟自己有关的社会黑暗面。处理凶宅遇上那些事,那只是单子,鬼魂、怨灵跟我就不在一个等级,跟拍苍蝇似的,除了经常上夜班,并不影响我的生活。 可我就没办法像张冼赫笑得那么开怀,我不明白为什么本应思想沉重的张冼赫,成天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瓜少爷。身体里不仅有厉害的灵蛊,还有奇怪与血脉交织在一起的阵局,那个阵局陆鲲化都没见过,牵扯他的血脉,我也不敢动,我只是表面上断了那间办公室阵局对他的控制,他体内存在的秘密布局,仍未化解。换我是他,我能急死。 |
渣男为什么总是起诉自己的骨肉 最近一直在更新灵异长篇,其实不吓人,还是小天剧,不过访问量跌到两百,毕竟我的大多数粉丝关注婚姻纠纷、离婚财产等现实题材文章。六月份接了粉丝推荐的财务策划单子,七月就只接了零星的收费咨询,不收费的一如既往。客观的说,免费解答比收费解答要省事,收费解答一般不会是单一问题,会考虑周期内变化,这样我就必须腾出一定经历指挥粉丝根据进展应对。由于暑假是博物馆旺季,昨天三个参观团,我都要全程跟拍、辅助讲解,回头还得整理资料,写材料,所以,我都宁可不接收费咨询,毕竟工作第一。博物馆事业虽然不是我的本职,但抽调来一年多,已经非常喜欢博物馆的工作,感觉自己也蛮适合文旅这个行业的。 好像已经挺久没写婚恋题材了,其实咨询中遇上的狗血仍在进行,今天讲一个比较典型的吧。 我一直不是太鼓励女性离婚后积极二婚,诚然,男性再婚后多半会忘掉前段婚姻中的子女,全力以赴讨好新夫人和拖油瓶,但是,离过婚的男人,至少百分之八十前次婚姻失败,他的问题居多。一个人,段时间会为了欲望迎合新妇,除非新老婆手腕足,否则时间一长,又不好说。 我昨天看了一则社会新闻,渣男为了第三者抛弃妻子,离婚时,儿子八岁、女儿六岁,他绝情绝义,一分钱不给,前妻也是个犟的,你不给,我不要,娃儿我自己养,以后各不相干。 渣男离婚后不到两个月就和第三者住在了一起,第三者借口怕落人把柄,没跟他领证。第三者有个儿子,11岁,男的当自己儿子养了十三年,去年大学毕业,找了份收入不错的工作。渣男功德圆满,癌症了,医保不能报销的费用目测很多,第三者狠心卖掉房子投奔儿子(渣男离婚后卖掉房产,第三者拿着现金买了新房写在自己名下)。渣男找上门,拖油瓶不承认继子身份,报警,不让渣男进门。 渣男不得已——狗血来了,渣男起诉前妻子女,要求他们承担赡养义务!半辈子为继子女打江山,老无所依被赶出门再起诉当年被丢弃的亲骨肉,渣男的通用剧本,因为血缘关系在赡养纠纷中永远是硬道理,法院并不需要考量老渣男当初是否尽过抚养义务,因为养不养最后都不能回避赡养义务!所以,离婚时千万别想着我不要财产,不要抚养费,将来渣男也别想依靠我养大的子女!太天真!钱拿走,抚养费要足才是硬道理! 律师告诉他,第三者名下的房子都卖了,渣男和第三者没有登记结婚,当初购房给的是现金,很难证明渣男对拖油瓶承担了抚养责任,不如告前妻那两个婚生子女,血缘关系意味着赡养义务跑不掉。 前妻俩娃一个十九刚上大一,一个十七还在高三。女儿未满十八周岁且没有经济来源不用承担赡养义务,儿子大一也还没有工作,没有赡养能力,法院酌情考虑,判决婚生子按月承担200元赡养费,今后按照收入情况再做调整。 渣男亲友建议追加拖油瓶为被告,毕竟渣男抚养了他十三年,就算卖了房子,也不可能没有老师、同学、邻里,法院通过走访确认渣男确实承担了十三年的抚养责任,判决第三者儿子按月承担赡养费800。 法律能做的,也就是表面上的公正,渣男十三年的付出,最后换来每月800,还不够他一天的进口药。 渣男那些心思活络的亲友,又开始打前妻的主意,毕竟他们都在一个地方,说什么渣男放不下自己儿女才没跟第三者领证,幸亏前妻已经看透渣男,后悔离婚时没有多要财产,离婚后没要抚养费,现在任谁上门,就问是不是通知渣男下葬...... 于是渣男滑溜溜恨上了前妻,觉得前妻太狠,自己都愿意回归了,她竟然咒自己死!还有那两孩子,被她教育的跟亲爹不亲,真是不孝! 渣男竟然不去责怪白养了十三年的拖油瓶,房子给人家偷偷卖了,法院判下来一个月800,开始给过两个月,后来就断了,去法院反映,等了一个多月才得知,拖油瓶已经出国!法院无法联系、执行。 两年后,渣男听说那女的没跟儿子出国,现在和一个退休副校长住一块了,就在县城。 渣男对“前女友”还是一万个放不下,再说,她儿子还欠自己赡养费呢!搭了个便车,进到城里,还真给他找到了丰韵犹在的副校长夫人,争吵中渣男老羞成怒,抓起路边的西瓜刀就砍,毕竟他一个老癌胚,能舞咋的范围有限,没砍伤第三者,到划伤了社区主任的脚...... 派出所得知他是老癌胚,打电话给他儿子,人家说赡养费给了没办法回去,前妻拒绝跟着和稀泥,派出所也不能硬让前妻带他走人,只好稍加教育就找他亲戚接他回去,毕竟他现在负资产、没钱治病,谁都怕被他赖上...... |
(二十一)像吴千语 想到明天的角色扮演,有种好玩儿的感觉,睡觉前又反复看了洛小溪的视频,那女孩挺漂亮,大眼睛,身材苗条,气质活跃又略带阴郁。我这心态其实有点儿莫名其妙,变身术最好就是复制擦肩而过的人,瞬间可以一模一样,并不需要我做出数据信息分析,纯粹法术。但。我没见过洛小溪本人,没有大活人近身接触,等于用幻象,就必须我自己拿捏神情、动态,估摸我是有点儿想当演员吧,要么就是自带戏精成分,反正就是挺高兴,完全忘了当事人可能已经死于变态孽杀。 现实中的洛小溪身高一米六九,比我还高四厘米,身材不用说了,脸型、五官和我也完全不同。我以前没扮演过女的,视频里都是跳啊,奔跑,没有走路的镜头,根据那女孩的气质,我自己瞎捉摸了一下,反正就是糊弄保安。 视频里的洛小溪喜欢穿露脐t恤,毛边牛仔短裤,为了行动方便,我找了件t恤,到时候衣角往上一拉一扎,弄个露脐装,虽然有点变态,总比真穿个露腰的好,我平常就不太穿牛仔裤,幸亏家里有,找出来,咔嚓一剪,又拉了拉毛边,大差不差。 我一个男的,不可能化妆,我也不会那个,洛小溪显然不仅化妆,还有假睫毛,那就先不管了,到时候戴上口罩,啥都有了。 昨晚就我一个回家了,陆鲲化他们留在民宿,毕竟我回家完全不需要凭借交通工具,没孙悟空快,但比地铁快得多,就算畅游神州,从南到北也就两个小时,乘风而来嘛。 当然,我也没跟他两说,反正第二天一早我准时出现在餐厅,t恤想了想还是没扎上去,洛小溪式的齐b短裤已经让人无比别扭,我只是个子不高,五官清秀,生活中没有丝毫女气,更不是什么二尾子。 陆鲲化显然被我的造型一惊,“你不是?!” “改了改长短,Ma的,有点儿短。”放了个白眼,我法力有限,变出来的东西不超过半小时就现原形,总不能拿裤子开玩笑。 “大神,你真有趣,花个眼影,图上嘴唇,你还真像女生!”张冼赫歪着脑袋打量我,“你变个女的吧,我就娶你!” 脑子有屎,要你娶! 插了他一眼,这二B为什么整天那么高兴呢?有什么好高兴的?!不说爹死了,妈也死了,给仇人收养了么?难道养坏了脑子?! 唉,唯一优点,越看越上头的脸...... 出发后,在车上又确定了行动计划,张冼赫扮演司机,送我们到山庄,我扮演洛小溪从正门进去,陆鲲化用障眼法从周边进去,我和陆鲲化想走,谁也拦不住,张冼赫没必要跟着冒险,我进山庄后,他就开车回山下等我们。 陆鲲化在山脚下下车,这一带有一些过路车,也有骑行的背包客,陆鲲化假装游客并不惹眼,以他的速度很快就会到达山庄后院。 张冼赫把车开到山庄,正好前面也有一辆车,保安放行的时候,我使了个小法术,我们的车也就一起进了大门。 车开到山庄大堂,我用洛小溪的幻像走下车,十几厘米带水台的高跟鞋差点让我不会走路,张冼赫的手扶在我腰上,我还是不太习惯开放,虽然只是幻化出来的人形,还是不习惯太暴露,t恤扎在了短裤裤腰的位置,没露出一大节腰肢。平衡了步伐,想象着洛小溪应该有的步履,摇晃着走向门厅,立即有一身白西装的门童应了上来,“您好,请问您有带会员卡么?” 我对他灿然一笑,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电子的~~”我哪知道进来还要什么卡啊,迷魂术说练就练,门童中招傻笑着让路。“行了,司机大哥,你回去吧。”提醒张冼赫,别忘了先跑路,这山庄风水设计很厉害,我一个人是没问题,怕一不留神伤了病娇。 “我送你到房间。”张病娇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我靠! 踩着巨高的高跟鞋,摇摆进大厅,别看外表只是三层,里面空间不小,穹顶独特,哦,像个坟墓。 一个三、四十岁,高管模样的男人迎了过来,“这位女士?” “洛小溪,怎么,不欢迎?!”上身稍微倾斜,这洛小溪罩杯是可以的,我看到男人沉着的面孔下,难以掩盖的鸡皮疙瘩,“洛......小姐,请,这边请——” “告诉我房间号就好,我还有东西忘在在车上,司机大哥,你帮我取一下。”五八分钟过去了,我特么就要现原形了,赶紧打发掉张冼赫,我要假装去厕所,这家山庄可以肯定有问题,这个男人不仅知道洛小溪,从他的鸡皮疙瘩还可以判定,洛小溪十之八九死了。 “肚子痛!”不顾一切冲向卫生间方向,差点跌一跤,张冼赫又跑过来搀扶我,到拐角,只能贴近他交代,“你赶紧走,我马上就要回原形,再出来最多五分钟,你下山安全了我在行动,这山庄,建筑有问题,再不听话,我让小黑押你出去!” 听到小黑,张冼赫松开了手,深深看着我,“你多注意,别以为,你就一定没风险!” 这特么暗示我啊,难道张病娇还有良心?不管他了,毕竟他体内有小黑,逃出去应该可以,刚跑进卫生间,关上门,就现了原型! 卫生间门口有监控,我用隐身术到过道观察,张冼赫已经出了门厅,卫生间里面没有监控,我等会还要出现一次,抓紧今天最后一次用洛小溪幻象,混进房间再自由行动。 “刚才那位客人,长得真像吴千语!”有人在走廊议论。 “是么?1112那位?你这么说是有点儿啊,林峰前女友那个?好像前几天也来过。” “长得真像,不过,我也没见过吴千语本人,看网上照片,还没这位客人白。”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威严又稍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其实酒店房间隔音挺好的,为了解情况,我已经隐身在过道。 酒店一楼楼梯旁边有个半间,应该是楼层服务办公室,那个声音威严的女人就是从那间屋子里走出来的,“以后不要议论和工作无关的,不想干,随时走人!” 服务员都这么八卦,这家酒店能是那种杀人不见血的地方么?不过,前面大堂设计确实有很大问题,我住的这间,阳光明亮,山景清秀,还真是看不出问题,从刚才的对话,也可以推断洛小溪是来过的,警方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洛小溪被藏在了哪里?她应该已经没了性命,难道真的被变态吃了? |
(二十二)魔 一天之内同一个人我只能幻化出两次,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理,反正今天的机会用完了,我得去跟陆鲲化汇合,对环境不熟悉只能隐身。 山庄真是不小,转来转去,在后院找到了用障眼法走动的陆鲲化。陆鲲化的障眼法静态下监控很难发现,但还是尽可能避开,毕竟障眼法不是没有破绽,我瞅着客房卫生间没有监控,就拉着陆鲲化进了卫生间,简单做个交流。 “这山庄门厅挺邪性,我住的前院倒没什么问题,刚才过来比较急,就是这院落格局有点儿大肠套小肠,没细看,另外,洛小溪肯定是来过,服务员都还记得她,不知道弄哪去了,估计人是没了。” “山庄阴阳对杀,以前只是听说过这种布局,前阳后阴,形成对冲,金志文的妹妹应该是没了,估计在底下,我还没找到入口,另外,我有种特别的......不安吧,黎正,你见过魔么?” “魔?”做凶宅中介这三年,冤魂恶鬼是没少见过,厉害的法师、巫师也见过,至于魔,还真没见过。 “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里存在的力量,可能超过我的能力,你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么?” “我急着来找你,没太注意别的,山庄没住什么客人,装修档次这么高,就觉得,搞不好要赔钱。” “黎正,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或者妖魔吧,比你厉害?”陆鲲化眉毛都快拧在了一起。 “腻害?比我么?”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天上的正神那都比我厉害啊,至于留在人间的,像我这样的,应该不止我一个,只是这么多年,我也没遇上别的业内。 “我不希望你涉险,黎正,我找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厉害,我的预感非常准,但这次,我觉得,没把握,这里面应该有极度危险的人物,他应该已经不能称为人了,洛小溪应该已经死了,不能为了查一个原因,把自己搭上,要不,我们撤吧?” “撤?”陆鲲化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他不是个没有城府的,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说明真的存在莫大危机。但是,如果这里真的有魔鬼,尤其是已经残害少女,我都已经重回警队了,岂能坐视不管?! “陆哥,你先出去汇合张冼赫,我再转转,你放心,毕竟我有隐身术。” “不行,你要是不走,我和你一起,毕竟阵法方面,我知道的更多。既然一起混,刀山也一起趟,我有种预感,这次会出大事,可能我命中有此一劫,你是因为我才来的,你虽然厉害,但是,强中自有强中手,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走。” 我靠,这么够义气! 没等我感动够,四周如潮水般退却——卫生间所有设施不见了,就像是背景墙,空间瞬间空阔,四周陷入青灰,地面出现青砖,四周十几米高的铜墙,拱顶呈现出青龙纹,我和陆鲲化已经进入一个密闭大墓。 我试了试,不是幻术,先前的客房就建在机关之上,我这算,着了道?!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出现了,有点像中山装,手腕上有木珠,当中的一颗隐隐发光,是血光,流动的血光! 我神色露出慌张,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换下洛小溪款式的行头,甚至高跟鞋还挂在脚上,我擦! “东北张家、山西陆家,两个后辈倒是齐了!”那人开口,陆鲲化眼神充满抗拒,是魔心音,我只听说过这玩意,能够干扰情绪,混乱心智,当然,前提得对准对象。 我赶紧也装痛苦,我其实有点儿痛苦,现身之后,脚挤得难受,十厘米的高跟鞋啊,我擦! “敢问前辈?”陆鲲化勉强支撑,我只是感觉到了一阵阵阴风。 “古逢生,哈哈哈哈,你们陆家忌讳了上百年的名字!” 我擦,这是哪一号?! “急急如律令!”那人转眼迈出请神步,口呼密咒,看来也是师出道家。我见过陆鲲化请力士神,道家请神一般都是请那几位层级不高的神,法师们作法时时长召唤他们,主要是协助处理福主所托之事,这位显然邪性笼罩,他能召唤降魔斩妖的正神?! 半空中居然出现了三只眼的二郎神!传闻二郎神的天趣眼蕴含无穷力量,既是照妖镜,又是激光武器,能辨明事物本源,看清迷障幻象,无论得道神仙幻化还是妖魔迷阵都能一眼看穿本相,更具备强大的法术攻击能力,一道金光,开山裂石,碎波披浪! 此刻,半空中巨大的天眼正笼罩像我,我其实从来没见过如此阵势,但,残余的理性告诉我,这不是二郎神本尊,至多是他的影像,妖师不过是借力! 一道强光射过来,我的眼睛情不自禁闭上,背后哗的闪出赤羽,挡住了头脸,我竟是飞鸟?! 下一秒跳出天眼范围,道道精光砸向我,我只能不停躲避,全无反抗之力,心慌的只想逃路,从来没有如此被动!一道符咒飘向天空,短暂挡住精光,两面三尖刀随即劈了下来,余光看见陆鲲化口喷鲜血,“一个虚像,竟敢伤真神!黎正,灭了他个邪门歪道!” 眼见路昆华道地,登时铁了心思,赚住冷刀,飞身冲向天眼,道道精光如芒刺刮麟,奇痛无比,忍住肉身的痛苦,凭一股意念连人带刀冲进天眼! 似乎听见一声嘶吼,四周再次如潮水退却,我脚下又出现了卫生间瓷砖,陆鲲化的血染红了瓷砖,我吓得要死,把手指放在他鼻孔前——还有微弱呼吸,我天哪,他可不能死!慌乱之下哪还顾得找那些人,背起陆鲲化飞奔下山,车还在,张冼赫不见了,这时候,哪还敢耽搁?找了块空地,顾不得那些人会不会跟在我身后,等我输出救陆鲲化时下手,双手推在陆鲲化后背,内力穿过经脉,为他续命! 阴风四起,果然,又一次陷入包围,却不是请来的什么神,施法的人物堪称妖魔,天空都看不见了,此时太阳还未下山,四周却启动了冤魂阵,吸引了无数孤魂野鬼,阴气围拢,只能封闭陆鲲化穴位,我一个人打出去没有问题,带着陆鲲化,还真不知道怎么才能保全他。 我又没办法把他变没有,灵机一动,借来引魂灯,让自己身高数丈,陆鲲化装入口袋,手托魂灯,将投奔过来的魂魄引入阴界。 这样的举动,无疑暴露了我非人类,可情急之下,我还有什么变通?! 天空重又出现夕阳,周围阴冷散确,仿佛在对岸,依旧是那个中山装男人。 “你不可能是张家后人,你到底是谁?怎么会修成散仙?哈哈哈哈,真给我遇上了,活在这世上,真人散仙!” 如果不是陆鲲化拼尽全力丢出的符咒,我可能真就被他请来的神重伤,幸亏那不是二郎神本尊,不然,我逃不出真天眼,这个人,或者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确实厉害,能请动二郎神这个级别,他的法术远远高过陆鲲化,陷入他的阵局,我都不一定走的出来。 当然,我是真神,魔并不能杀神。二郎神的虚像,应该源于邪术,但足以证明,邪不压正。 虚像天眼虽不及真天眼,但法力强大,还是照出了我的原型,长着一双巨大的翅膀,难道我是鸟人?! 我不知道陆鲲化能不能看到我的真像,看不看到也许都没关系了,他能拼力助我,已见人品高下,今天这个阵局,显然对我不对他,虽然我还有很多困惑。 我已经不想跟中山装啰嗦了,“我的人呢?”一个巨像俯身捏住他脖子,“你在我手里,就是个蚂蚁,说,司机呢?!” “蛇蛊那个?!”他被我捏的很不好受,眼珠都要爆出来了。 “别废话!” “仙家想收弟子么?”他尽力挤出讨好的笑。 “弟子?你么?你比我爹都老吧!”我冷笑。 “我说,你放了我,蛇蛊还在山庄,你要找的都在,你放了我,不是我在算计仙家,我只是——”我把他丢在一边,自己也恢复了真身。 “只是搭个便车?!我不管你是谁,以后,离我远点!” “那是,那是,在下佩服仙家,求仙家若招弟子,随时召唤。” 不高冷了?打开阴魂大阵早就翻了大戒,还指望做什么仙家弟子?理论上我可以灭了他,但,他虽入魔道还有人魂,法律上,还是生命体,我杀了他,替天行道之余涉及触犯法律,还是等我找到证据,让他接受法律的严惩,以及天道轮回。 等世界清静了,重新以内力解救陆鲲化,只要他不是死人,总有办法救活他。陆鲲化毕竟是陆牛叉,疏通脉络,真气进入,半晌他就醒了。 他自己有丹药,吞服后,精神好多了,简单说了后面的事,我们又回到山庄。 在地下室找到了昏迷的张冼赫,是小黑把他弄昏迷的,便于自保,小黑不会说话,在我手上盘旋又盘旋,我大致猜出了,张冼赫不放心,没有真离开,但不久就被抓住了,而我下山之后,小黑就感受不到指令,抓张冼赫的人太厉害,小黑一紧张,昏过去了...... 灵蛊昏过去了?狡猾! 我没跟它计较,但张病娇竟然不放心我?他到底不放心我不安全,还是不放心从此联系不上我?! 小黑不至于骗我,因为它跟我签了契约,但,吓昏了又是怎么回事儿呢?这个小蛇,蛮狡猾的! 找到了地下,很快也找到了用阵法掩饰的地窖,珞小溪和十几名二十岁的少女,都被制成两脚羊,用来祭邪灵,召唤邪神,我所见到的并非二郎神正身影像,而是另一个世界的邪神影像! 就像孙悟空和六耳猕猴,当然,这次这个邪神更复杂,我想不出他存在于三界中哪一界。 中山装的身份等待警方调查,不羡羊案总算有了表面上的终结。 张冼赫又一次给我做饭,经历了一场差点成为败局的厮杀,我也有些恍惚,总觉得很多细节不明寓意。 “陆鲲化这个人比觉得可靠么?”他切了块牛排给我。 “你更可靠?!” “不是,我只是觉得,陆鲲化像是有意把你带去山庄,你进去的时候,我就有不好的感觉,所以,我没走,又折了回去。”张冼赫摆弄着刀叉,“然后,我就被抓了,昏迷前,听见他们说金志文......” 金志文,珞小溪同父异母的哥哥,陆鲲化大学同学,张冼赫没听清金志文名字之后的下文,但他说听语气,抓他的人和金志文熟悉。 确实有很多细节值得推敲,但陆鲲化奋力抛符咒,确实点醒了我......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想到,如果那个符咒贴的是我?...... |
(二十)变装大佬 为了躲避陆叉叉,下班约了小姚妹子一起吃饭,为什么是这个姑娘?因为小姚care我的身高,她要找那种个子很高的男朋友,我不希望自己给姑娘造成误会,关系很好就够了。 下班在门厅,看到了陆牛叉,张冼赫大步迎了过来,原来他也没走。 我指指小姚,“兄弟约了妹纸。” 张冼赫趁我丧失警惕搂住我的肩,“没关系,一起。” 我推开他,“小姚妹纸不愿意!” 小姚连忙挥手,“我没有啊,我不介意。” 啊?!这丫头,傻!...... 我和小姚一起上了陆牛叉的车,张冼赫把我挤在后排中间,明明他很瘦,故意支撑开腿占我便宜。 “有意思么?”我对他翻白眼。 他点头得意的笑,眼里是孩子气,唉,他是真不知道愁还是我看人不行? 我又不能往里挤小姚,只好让他蹭了,反正,我也没啥便宜可让他蹭,他体温比我热,我体表温度低于常人,他应该意识到这点了,眼神片刻诧异。 陆鲲化只管开车,说是去郊区一家不错的农家菜。小姚以为我和总部关系很好,且性格随和,很乐意和我交往,实际上她不善于应酬,饭菜都只吃素淡的。我有点儿后悔带她出来,陆鲲化显然是真的有事,他的表情远没平时那么平静。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小姚都快晕车了,还好饭店环境弥补了路上的辛苦,菜品也不错,吃完饭餐馆有车送杭州,我把小姚安排给一位女同志,看着她安全上车,回到小包间。 “人均消费600,陆经理这是有大单子?”既然来了,我还是别再端着了。 “听说过不羡羊么?”陆鲲化转动着茶杯。 “什么羊?”张冼赫插了一句。 “我靠,你别恶心我!”我又打量了一桌菜,没有羊肉,当然,不羡羊也并非羊肉。 “怎么了?”张冼赫问我。 “我只知道一个大致,两脚羊,是指人,以前有个变态传说,也可能是真的,发生在古代,《晋书》有记载,《旧唐书》黄巢与秦宗权联军攻打陈州,黄巢军队围困陈州三百多天,关中土地无人耕种,黄巢就把俘虏当粮食,”贼俘人而食,日杀数千。宋《鸡肋编》载“夫人少艾者名之不羡羊,小儿呼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元末陶宗仪《南村綴耕录》里说,人入锅活煮。或男子止断其双腿,妇女则剜其两乳,酷毒万状,不可具言“。太变态,太恶心!” “大神,你知道这么多!我以为,你不介意吃人呢。”张冼赫眼波流动看着我,难道我讲的还不够恶心么? “他不吃人。”陆鲲化指了指我,“不过最好别再惹他,我还没见过比他更狠的。” 陆鲲化还在生我的气,不知道他气什么。 “花了这么大成本,到底要干什么?”我吃的挺饱,不介意稍后接个单子,活动活动。 “接了个单子,感觉挺邪乎,去了一趟现场,没查出问题,想请你去。”陆鲲化显然已经不避着张冼赫了,三十万房租这么好用么? “陆经理跟张公子,这都深度合作了?!” “打造一下,你们的业务很有前途,我愿意追加投资。”张冼赫拿出一副我很有钱的嘚瑟劲儿,但我觉得陆鲲化不会被几个钱收买,他让张冼赫留下来一定有特别的理由,并且那个理由和我相关。 “说说什么情况吧。”既来之,就听听吧。 “我同学的妹妹失踪了,同学找到我,说他妹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一处山庄,整个村子被买下来,改造的私人度假山庄,外人进不去,他怀疑他妹妹在那里出事了。” “报警了?” “报警了,警方去过现场,没发现问题。” “监控呢?” “监控没有记录洛小溪到过那里,他哥哥,在一个国外的类似暗网的平台,看到一堵中国古老建筑影墙的视频,那墙上,倒挂着待宰的两脚羊,是他妹妹!” 我同学到处查找那个影墙,最后确定就在私人度假山庄,可惜他提供的影响并非高清,且,影墙是有些像视频里的影墙,但,根本就没有落小溪留下的痕迹,再说,那种老式影墙,都有很大相似,尤其在像素并非高清的视频里,很难认定为同一处,同一建筑。 “你同学?”我就没想过陆鲲化也是上过学的。 “很奇怪么?你不也是大学毕业?”陆鲲化淡笑,“我同学叫金志文,大学和我同寝室。” “原来是同学妹妹!”脑补出眉清目秀的小师妹。 “不对,你同学姓金!” “是啊,朝鲜族,他妹妹姓洛,同母异父。” 哦,看来还有个家庭故事。 “所以,这也不叫单子,顶多人情单。” “金志文不差钱,那个山庄安保严密,警方离开之后,他之前雇了专业私家侦探,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雇佣的人被山庄发现并报警,情况更加被动了,金志文认准了是那个山庄,想起我,他知道我出身道家,就想借一些特殊手法调查。” 我知道陆鲲化自己就有障眼法,进去不成问题,找我合作,两层意思,其一,山庄搞不好真不简单,其二,伸出橄榄枝,看来,这跟橄榄枝我还得接。 “大神有一百种方法进去。”张冼赫眼神就像狐狸精,纣王当年怎么就没遇上他! “张公子都不用一百种那么麻烦,直接去门口给保安来个眼神杀,没准保安就吃这个!” “我只对看着你有兴趣。”又飞来一个眼波,明知他在骗人,还真吃准了我不会发火,除了不会心动,我真不知道怎么整这个丫叉,我没遇上过更厚的脸皮。 穿墙进去是没问题,关键我不具备从一个现场“回看”整个过程的能力,的确有神仙具备那种能力,但是较少,我也不认识那个层次的神仙。 陆鲲化能看到洛小溪的朋友圈,跟我描述了身高,在看了十几段视频后,我幻化成洛小溪的模样,陆鲲化也有八九年没见过洛小溪了,就跟金志文说找了个人假扮洛小溪,让他看看像不像,金志文通过视频对形象、动作给了意见,还一个劲儿问陆鲲化哪找来的,跟他妹妹真有八分像。 我幻化出来的人物,顶多不会超过十分钟,并且不能连续反复幻化,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估计孙悟空也不能一直扮演铁扇公主,何况我比孙悟空,差太远了。 我在一天内,是无法连续三次幻化同一人物,并且,第二次时间会比第一次短一半,差不多有了个洛小溪的大致,今晚必须得收工,明天上去开车去山庄,到时候,演一场变装大佬。 |
(二十三)金志文 如果说在此之前,我就没有怕过,那么经历了昨天挽肉剔骨般的挣扎,见识了假二郎神虚像的强大法力,实在不敢妄自尊大了,还真是需要担心被人算计了。 一切不单单是针对我,但,我是他们的一个环节,我不应该完全暴露自己,从中山装的表现看来,此前他们不清楚我的实力。二郎神的第三只眼太可怕了,幸亏昨天不是本尊,被火眼追着乱了心智,根本就没去想虚像的真假,只顾逃命,不敢反抗。陆鲲化打出咒符的时候,喊着让我上,要不是有那个符咒和那一嗓子,我后续大概率——要被困住!我陷入了惶恐,只顾逃避,完全没有神的从容! 天趣眼照下来,我就现出翅膀,当然,我不确定那算不算现原形,我也不知道我是个啥原形,唯一可以肯定,除了赤羽,我还是人的形状,此前有人说我爸是老狐狸,也有人说是蛇。 见我不再言语,张冼赫也没再呱噪,随便糊了一顿饭,他做的应该挺好吃的,细致想想,我对人好像有保留,其实对谁都没防范,毕竟,以前我占着绝对优势。 张冼赫又递给我一杯水,“我觉得陆鲲化对你有所企图。” “又是租陆牛叉房子,又是投资,我要不要觉得你对陆鲲化有企图?” 我的手被他覆盖住,又来了!他手心一翻,又成了握着我的手,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我,“我承认,接近陆鲲化是为了接近你,你是带我走出噩梦那个人,我很早就知道,有一天会有一个人终结所有的噩梦,我等到了你,所以,我不需要确定你是男是女,神仙妖怪,只要是你,我想好了,以后,我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把手拽了出来,“张公子,你爹,可能不是你亲爹,但,你总有传宗接代啊,啥的,人生意义吧,家族使命吧?反正,我是不信你的养父是你仇人,饱受创伤的童年是结不出来你这么一颗开心果!总之,我呢,真不是女的,崩看我长得清秀,就想歪了,你比我清秀!好好找个人生儿育女,国家政策都是让你生三胎么?哦,对了,你是东南亚国籍,那就更放开啦!我呢,经历了昨天,已经明白天外有天,今后,只当在合适的时候进山修行,也可以说远离尘世,日子清苦,可能从那以后,就不再回尘世。我这辈子,或者,我选择的路,注定不会成家,不会像我父亲,我也不会爱上一个什么人,我对人世的情爱没什么兴趣。” 他就那样安静的听我说完,双眼似有深情,又仿佛深不可测,“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不在乎山高水远,时日清苦,我会给你做饭做菜,这样,你的日子也就没那么苦。” 我真要破防了,不,我这是要跌倒了......我真有个签神的仆从的指标,给他末? 当然不可能跟他这么说,就仆从身份而言,我看王安更乐意,反正他需要的就是躺平,张公子,怎么可能给我做仆从?!再者着仆从不能比本座帅吧? 慢着,别是他喜欢男的吧?我靠! “张公子,或者,你喜欢同性?”我小声试探。 “同性?”他笑了出来,“你觉得这样就可以接受,那我,就试试~~”我擦,他还脸红了,神情乃酥....... “你别想歪了,我真不喜欢同性,我啥也不喜欢,张公子,我真的现在有很严重的问题要面临了,打我主意的,你应该看到了,比较多了,还是离我远点吧”...... 他嘟嘴,摇头,“不,死也要在一起!” .......我靠,不要一语成谶,老不吉利了! “你要是再胡言乱语,从我的房间滚出去!还有,我可以控制小黑,这辈子别想走近我!” “等我把那条小毒蛇儿赶出去!”病娇恨恨的说。 不搭理他,我要捋捋。陆鲲化找我说他同学金志文妹妹在那个山庄丢了——我和陆鲲化一起去找——上山前他突然让我不要去了,说是感觉有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中山装算得上极度危险,陆鲲化是怎预知的?当时他说凭感觉,可信么?)——我出于正义也包括义气,跟他一起进了山庄——被围入陷阱,邪神影像显形——我被追击得很狼狈,光顾着逃避,陆鲲化打了咒符,让我上——我暴露了真身、打破虚像,下一个场景,救陆鲲化过程被诸冤魂围堵,借引魂灯送走阴魂,充分暴露自己法道! 张冼赫被抓去地牢,昏迷前听到里面的人谈论金志文,以金志文为线索,已经形成闭环了,只是不清楚陆鲲化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陆鲲化不会参与坑害我吧? 港真,我差点被坑,最终点醒我战胜妖魔的,不知道是陆鲲化那一嗓子,还是本能? 金志文说要见我,那意思,虽然他妹妹死了,但是很感谢我,想表达一下感谢。 直接给钱不就得了?非得吃饭表达?再说,他妹妹的死,搞不好就是跟他自己有关,请我吃饭,算转移视线还是转移仇恨?! |
(二十四)心生芥蒂 在我的推断中,金志文和中山装算一伙的,当然,也可以说有一定利益牵扯,中山装在我点亮引魂灯后悄然消失,意味着正面刚他们对付不了我,这时候,侧面接触,就是另一个套路。 金志文在我眼里,无异杀害他妹妹的凶手,同意见他,是为了弄清陆鲲化。 太多疑团未解,我对陆鲲化再也做不到心无芥蒂了,从根本上说,还是因为我发现了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甚至可能对付不了假二郎神真身,也不要说得这么委婉了,是根本对付不了...... 陆鲲化已经完全恢复了,要不是我冒着被阴魂困住甚至可能无法全身而退的巨大风险,强行输出内里救他,他已经嗝屁了。但我现在没了邀功的心情,没准就是祸起萧墙。 陆鲲化和金志文等在了饭店包厢,和我想象的不大一样,金志文长相比陆鲲化略显老成,身高和张冼赫不相上下,肩宽,三个人当中,他算魁梧。典型的朝鲜族,眼睛细长,长相不差,头发微挑金色,黑衬衫,西裤,简单的视频,给人的感觉,挺时尚。 “黎正先生?”一见面他就直接走向我,双手握在一起,猛地一个大弯腰!我靠,行这么大的礼,高丽改这个习惯了?! 我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别啊,这是?” “黎先生谢谢你,虽然,小溪很遗憾,已经......但是谢谢你,帮我找到了小溪,找到了小溪被害的原因。”金志文目露悲切,又似隐忍,真是看着就让人伤心,连上卫视,就是韩国偶像剧,又帅又深情那路,不得不说,金志文长得不错,气质更加不错。 唉......桃花溪下乱葬岗...... “金先生不必多礼,既然是陆经理同学,我也算不得帮上什么,另妹被害的原因,也不是我查出来的,案件有结论了?” “没有最后定论,大致是被变态孽杀,警方已经有了目标。” 金志文恢复了理性,招呼入座,陆鲲化,金志文、我、张冼赫,圆桌空出一大半,包厢档次很不错,菜谱对得起本尊身份——假装我有身份,差点拿命去换的,一桌几千算个P。 他应该是看出来了气氛不多,但还是强制输出,拉着陆鲲化、张冼赫喝酒,他跟陆鲲化确实很熟,陆鲲化和我合作了三年,还没见过他这么投入喝酒,当然,我没怎么喝,心情不是很好,老跟自己别着,有种垂败感,明知自己成了猎物,还看不清身陷哪个箩筐? 搞得自己跟怨妇似的矫情,看谁都觉得对不起我,突然觉得,天地之间,还真特么孤独! 王安给我来电话,说林法医今晚有空,他们正要去宵夜,约我一起。 “林正溪?大神儿有空啊?那成,我这边也在吃饭,没什么,我跟他们打个招呼,你发个定位,我这就过去!” 终于满血复活,我特么还有警队,还有兄弟!我兄弟王安,警队里b格超高的林正溪! “不好意思,金先生,我今晚还有几个兄弟的小聚,正等我过去,你们慢慢喝,谢谢你款待,我就先过去了!” 张冼赫也跟着起身,“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打车,你们继续喝!”绕过张冼赫,快步走出包厢,里面的人都跟了出来,金志文冲在前面,“别急,黎小哥,我叫酒店的车送你!” “免了!”我头也不回,几乎跑了出去。 除了门厅,差点想用移形换影,眼前闪现山庄迷宫似的画面,瞬间清醒,伸手拦住出租车,去了王安他们那边。 后面就真喝多了,回家都后半夜了,门口站这个人——张冼赫。 “张公子?” 张冼赫手伸进我口袋摸钥匙,一把推开他,“我擦,你干嘛!”麻蛋,耍流氓!我涨红了脸穿墙进去,把张冼赫留在了门外。等了一会,又听见敲门,大半夜我怕扰民,只好开门。 “张公子,呵,呵呵呵呵,知道我是男人了吧?我不是你想的变装大佬,我就是个男的,我跟你,真不是一路的!” 张冼赫到厨房折腾什么去了,我头昏的紧,继续洗澡,去他妈的,不管他了,翻出内衣,进了卫生间,冲了个澡,套上短裤,围着浴巾坐在了沙发上。 眼前出现一杯绿了吧唧的饮料,抬眼,张冼赫附身看着我。 看吧看吧,想看就看吧,平板,该有的有,没有的就是没有。 黄瓜汁,还行,我得再来一杯。 “再来一杯!” 张冼赫又给递来一杯,“我头昏,我吃不消了,你赶紧回去吧!” 说完,我就倒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等我醒来,透过窗帘的阳光,让我半天才缓过神,我在床上? 浴巾不见了,蚕丝被被我压在了身底,我记得昨晚洗澡后是只穿了短裤,短裤还在,我擦,虽然喝断片了,张冼赫也不可能对一个男的干什么吧? 走进客厅,看到餐桌上有切好的面包、培根,和一行字——我上午外出,牛奶在冰箱,你自己热一杯。冼赫。 晕! 又冲了哥澡,随便吃了桌上的东西,十点半了,手机小姚好几条留言,问我怎么没上班?电话没人接?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送奶茶...... 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爱情”们包围了,我有那么好么?! 不能拐带进去小姚,两脚羊背后的黑手尚无下落,罗大让我留心,随时配合警方安排,我想起林正溪昨晚说的话,“警队就是我们的家,警服给我归属感。” 是吧,出来混了三年,发生了真么多事,忽然发觉,我也需要归属。 脖子有点儿歪,睡落枕了?我擦!倒刺倒刺,我得振作起来,既然两脚羊的案子没结,我就从最近的金志文下手...... 张冼赫翻看手机里相片发笑,黎正,他真的不是女的,为什么皮肤细腻的不像男人?腿上连粗一点的汗毛都没有...... 研究了大半夜,没想到他会睡得那么死。此刻的张冼赫抑制不住的眉眼开花,他真的很适合侧身被自己搂在怀里睡啊...... 管它什么倾向呢,我希望你是女的,但你不是,可你是你啊....... 在大学图书馆翻了一上午上古传说、文献,得出结论,只有人才分男女,神仙看似有男女之别,那是人类把他们成仙之前的人身当成现行。神仙只有相上的不同,理上无区别,外相都是幻化出来给人看的,可以是男、是女,也可以是草木、虫鱼,身陷本就可以幻化成任意形态,外表只是给人看的。低等级的神仙尚有七情六欲,高等级的,如太上老君等,早就抛去一切纷扰。 黎正应该处于低等阶段,张冼赫见识过他幻化的洛小溪,那绝对是女的,不是说张冼赫喜欢洛小溪那款,只是心里还有些幻想,希望他有一天甘愿做他的女人,不过不愿意也没关系,只要能一直在一起。起码,他很相信自己,张冼赫侧面打听过,黎正和陆鲲化没有和自己随意。 黎正对张冼赫比较放心,主要是小黑在张冼赫体内,次要嘛,确实不抵触他那张脸。 笑起来青葱明朗,不笑的时候带着少年感的冷冽,十指修长干净,声音诱耳,瞳底繁星闪烁,珠玉在侧,既有傲骨锋芒,又似明月星河...... 陆鲲化、林正溪,甚至金志文,凭良心说,都长得不错,唯独张公子,莫名牵动,还真上头! 我要是女的,一定嫁给——王安,哈哈哈,王安样貌、人品四平八稳,找安全感他最稳妥。 |
(二十五)洛小溪 没等我主动,金志文再次上门,毕竟他和陆鲲化大学同寝室,想出现还真是随随便便。 这次选了九溪安静的休闲山庄——这金志文算是跟山庄摽上了!行吧,九溪烟村,往山里走,没有景区入口那么多人,金志文订的别墅,有些高端。港真,他妹妹横死这种度假村,他就没有一点儿心理阴影?!所以,他不是正常人。 没想到,这次以讲故事,或者是忆苦思甜?卖惨为主! 别看现在金总开着上百万的车,当初他爸抛弃他和他妈,他妈带着他老惨。金总他妈其实姓洛,也就是洛小溪得爹。当初在沈阳卖电瓶车起步,后来越做越大,生意火了,老婆换了,本着“忘却过往,重新开始幸福人生”的原则,把和他吃了十年苦的前妻,当成黑暗人生见证,一甩甩彻底,离婚时,靠着负债两千万的审计报告,硬是没给前妻分文!两年前新买的大房子也在公司名下,金志文才八岁,和他妈被“债主”打出屋。老洛做得一手假账,逼得金志文亲妈走投无论,自己带着孩子,身体又差,打工赚不了几个钱,前夫名义上负债累累,不用出抚养费,支撑不下,金志文他妈服毒了...... 九岁的金志文(当时还姓洛),妈死了,亲爹坚决不要,在法院不懈的努力下,最后,给一个没儿女的远房舅舅领养了。那之后,改姓金了。 收养金志文的舅舅,中专教导主任,比较注重教育,金志文在舅舅家算是有了安稳环境,舅妈虽然不是亲妈,但很同情他,对他亲热,没当外人,舅舅、舅妈甚至没逼他喊爸妈,就随他叫舅舅、舅妈。等金志文大学毕业,舅妈的父亲过世,留下外贸公司,金志文没找到工作,舅舅就让他去看管公司,没想到金志文还真是理想材料,生意越做越大,客户覆盖西北亚。 金志文随着业务扬名,亲爹也开始联络他了。金志文心里恨毒了渣爹,但,他有自己的计划。养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他也还年轻,没找到合适的人结婚,金志文的人生,其实就他自己了。面对见富扑上来的亲爹,金志文想得是怎么往狠里琢磨他。 他知道亲爹有个私生女,比自己小几岁。虽然从没见过,但他妈活着的时候,没少告诉他,他爸对那个私生女多惯着,过生日买好几千一个的娃娃,五岁生日拍写真包了影楼,他金志文呢,吃了上顿没下顿! 金志文九岁后的生活表面上和从前完全剥离,但舅舅、舅妈闲谈还会说起沈阳的事。“志文那渣爹就不是个东西,哪怕一月给个两千,小娟儿也不能死,以后可得看住志文,别长大了不知道把仇恨当亲人!” 所以金志文虽然生长在稳定和睦的家庭,但仇恨一直没少,他甚至怀疑养父母内蒙古旅游车祸遇难,洛阳脱不了干系,虽然没查出证据,怀疑一点也没少。在金志文心里,养父母无疑至亲,大仇必报。 所以,金志文要弄死洛小溪,似乎也有他的道理。 但是,金志文没有顺着仇恨下去,反而说—— “表面上,我像是忘了仇恨,渣爹可能以为我在哈尔滨过得不错,养父母对我挺好,早就忘了被他赶出门那时的苦。”金志文露出自嘲的笑,“他甚至觉得,我应该有家庭归属感,哼,也就是把他和那个当初逼死我母亲的人当成亲人!” “我有自己的计划,不瞒你们说,我一直想报复,尤其是我有了全方位碾杀人渣的能力,但我想让一切更特别一点儿,不急于让他马上死,我要让他们一次次付出代价!” 我不想说洛小溪无辜,我又不是白莲花,只是金志文仅仅是为了报复? “有时候,怎么说呢,可能有些玄妙,血缘这种东西,我和洛小溪,本来就是仇人,没想到,我见到她的时候,感觉很奇特。”金志文再次陷入回忆,眉宇间,显出惆怅、温情。 “我第一次见到她,她还是中学生,个子很高,眼睛很大,背着双肩包,一见到我,愣了愣,然后,问渣爹,他是我哥?” “得到确定,她就非常大方的坐在了我身边,不时偷偷打量我,其实,我生活中也不是没遇上漂亮姑娘,可能环境、身份不同,她看着我的眼睛像小鹿。” 后面就变成了文艺故事,像是电视剧,虽然因母亲仇恨,却还是放不下兄妹情,甚至,有些说不明的牵扯......譬如妹控!金志文的描述他和洛小溪关系融洽,堪称好,洛小溪很喜欢也很信任哥哥,洛小溪在金志文的版本中像无辜的小鹿。 我扮演过她,揣摩过她的一些动态,很清纯,但善于摆拍,就那种“纯欲”吧,她不可能单纯如小鹿,当然,上中学的时候,不太好推测。毕竟没有谁,一生下来,就全是坏心思。 我已经听不下去了,“节哀顺变吧,要不,陆经理你给金总妹妹做场法事?”这事儿,咱得主动,他都哔哔两、三小时了,张冼赫进进出出六次,这都尿频尿急了?! “不是,那个,不急,总要等水落石出。我有个不情之请,黎小哥,能不能麻烦你,再让我看一次小溪,就一次,当我求你了!” 嗯?我咋能让她看见洛小溪?洛小溪在公安局尸检中心。 “那个,你这个要求,应该也不过分,直接跟公安局提吧,我毕竟,也不是公安局的。”——坚决不能暴露卧底的身份!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看过你的视频,我是想,你能不能,再扮一次小溪?” 啊?!让我扮可能被他残害致死的妹妹,还要承受丫的一定不干净的注视?! “这个,不好意思,其实你看到的是处理过的视频,我和洛小溪哪里像呢,洛小溪手机很多视频吧?”我意思,追思,你看看手机视频不就得了? 金志文闪过一丝阴沉,转瞬不见,果然,这个年少就能发迹东北亚的人物,城府不一般。 “黎小哥,我对小溪,很愧疚,我真是,只想再看一眼活着的小溪——”金志文抬起头,似乎在抑制我并没有看出来的湿润,“你们发过来的视频,和小溪没有区别,我知道这是不情之请,还是希望你,成全!” 金志文站了起来,对我行了个大礼...... |
六三七 抚养费之对抗摆烂篇 先看法律规定——《民法典》第一千零八十五条规定,离婚后,子女由一方直接抚养的,另一方应当负担部分或者全部抚养费。负担费用的多少和期限的长短,由双方协商;协商不成的,由人民法院判决。(《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审理离婚案件处理子女抚养问题的若干具体意见》规定,抚养费的给付期限,一般至子女十八周岁为止,该项适用抚养费判决,但并不否定协议阶段双方协商延长抚养费支付时间,该意见同时明确“尚在学校就读的,确无独立生活能力和条件的,父母又给富能力的,仍应负担必要的抚养费。”——即满十八周岁后仍在学校读书的子女,还是可以继续享有父母提供的抚养费。 离婚后,不承担抚养义务的一方,通常会在抚养费上斤斤计较,尤其是给付年限,如果离婚协议没有明确给付至大学毕业独立生活为止,渣爹完全不在乎年满十八周岁时孩子尚在高三,没有独立经历来源,拒不给付抚养费,反正法院也不管孩子自己从哪弄学费、生活费,只按给付期限判,并不考虑同一意见中对“尚在学校就读的”给付规定,除非当事人自己提出该项规定,法庭才会酌情考虑。——这就是法律,对婚姻中无过错方,对妇女儿童的保护,界限含糊,司法实践中,很少落到实处。 所以,离婚案、抚养费纠纷占便宜的永远是没底线、不要脸的一方。北上广,法院判决抚养费也就在2000-3500之间,并且包含教育费、医疗费,一个月连生活带教育、医疗,总共3000,还不够一个兴趣班,是冷酷还是可笑?! 所以,我说女性,真不能缺两样,健康和金钱! 身体要好,身心健康,这是基础,然后金钱,自己有钱才不怕渣男缺德冒烟,有空就跟他折腾,没空,没他那三瓜两枣,照样有实力让自己和孩子过得好。离婚就意味着死了亲爹,只有百分之十的男人,离婚后对孩子在经济上一如既往,不信可以翻翻裁判文书网。 离婚协议中尽量写详细抚养费以外的内容,划重点:1、婚生子女xxx由女方抚养,随同女方生活,男方按月承担抚养费xxxx元,每月5号前转入女方指定账号。男方同意每隔两年上调固定抚养费5%。2、婚生子女大额医药费(单次超过保险报销部分500元以上)、学习费用(包括但不限于辅导班、补课费用、兴趣班等,每年总额不低于x万元),由男女双方共同承担,男方应在女方出示上述费用票据后(含支付记录)一个月内支付。3、以上抚养费、医药费、教育费给付直至婚生子女满十八岁周后大学毕业(含研究生阶段或出国留学)独立生活为止。 如果兴趣班费用比较大,持续时间长,还可以单独列明,省得渣男以恶心的“不是我同意的报班”、“毫无必要”、“超出我负担能力”等为理由,拒绝支付! 另外可以增加违约条款,对渣男违约行为进行约束。违约金在法律认可的30%范围内,还可以约定违约方承担包括但不限于因为月产生的诉讼费、律师费、担保费、差旅费等等费用! 总之,一份合规、考虑全面的离婚协议,会为自己和孩子减少很多未来的麻烦,千万不要相信渣男的人品,什么离婚后不至于对孩子亏欠,该写清楚的一定要写清楚!已经离婚了,哪怕不是因为第三者,男性通常很快会有下家,他的新生活需要经济支撑,而孩子就是最容易被他舍弃、欺负的人! 这些年,我接触那么多人,离婚后真对得起孩子的,只有彭同学,不是因为他实现了财务自由,他没有放弃一个父亲的责任,始终没有。 比小彭同学更有钱的也接触过不少,打赏网红一出手十几万,轮到儿子扶养费,必须哭穷,一个月4500,他就敢叫板——让法院判,我欠了几千万,到时候,你拿不到一分钱! 你是死了还是中风不语、半身不遂?我让粉丝关注他所有抖音关注对象,一个个筛查,最后弄出小三、小三老公、小三老公同学、发小、亲朋!小三老公虽然没钱,但有拳头,要面子,也不知道小三什么脑洞,反正爱渣男的钱,又不放弃蹲过监狱的老公。最后,抚养费每月2万,医药费、教育费渣男全包,否则,等待IPO过程,一定少不了小气抠门渣男深扒直播,渣男就等着被小三老公上生动的社会调教课吧! |
(二十六)一千万,值得出卖灵魂? 我真给他弄烦了,叽叽歪歪,洛小溪死了是个事实,我不知道他能利用我变出来的虚假象干什么?当然,我不认为他只是纯粹满足“见一面”。 没想到他给出的价格是一千万!我在陆鲲化的眼里看见了和我自己一样抑制不住的喜悦——说白了就是人性的贪婪,我在思想上还没能脱离人类的低级趣味,我变不出来钱,更不敢利用仙术坑蒙拐骗,所以,我还是情不自禁落入俗套,主动表示进账扣税后五五分,陆鲲化说三七,他三我七,税款公司出,等于他实际只得不到一成。 好吧,陆鲲化依法纳税的精神值得肯定,金志文不要发票,但陆鲲化坚持给他开票。 张公子一边翻手机,一边看默默关注着一切。 总要拿捏个形式,尽管我认为金志文知悉我的法术。于是我跑去卫生间,等再出来,就是洛小溪的模样。 走进包厢那一瞬,我学着洛小溪视频里的神情,眼神划过金志文,他怔住了,目光像是被定住,满眼难以置信! 我想从他眼里看到更多,金志文迫不及待冲归来抓住“洛小溪”的双手,“小溪!” 他的手在颤抖,眼里流出了泪水,我不知道男人演深情大概是什么样,他的手有点用力过猛,我还是拽了出来,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他。 一千万也太不值得了吧?因为我只能坚持十分钟。 陆鲲化说当天他没发现洛小溪的魂魄,回来后用招魂术还是没能找到她魂魄,如果能够招魂,这时候可以让真正的洛小溪附身,和金志文说几句,一般来说,死者家属看中的都是这个程序。金志文只为“见”一面,就算加上握手这个像是有实质的动作,一千万我觉得也还是不值。当然,我并不会自己消费这么一大笔钱,留个十几、几十万,其余交给陆鲲化做法事,超度阴魂。 再次回到洗手间,撕掉一层薄皮,对着灯光,可以看见细密的金字,拍了照,烧了皮蜕,金志文果然有问题!没有人知道我的表皮可以像去死皮一样脱落,平时我用这个方法控制体重,不经意就成了保护膜。 那些金字,应该是某种符咒,不细看发现不了,估计水洗后,会渗入皮肤。应该不会是为了让我中毒,估计是控制我。没想出个究竟,只能风轻云淡再次回到包厢。 为了让金志文安心,我走到座位才抽取桌上的纸,擦掉手上的水珠,这个过程,金志文在喝酒,但余光一直随着我的手。 如果陆鲲化足够了解我,那么金志文付出的也就几十万,毕竟,款打到公司账上,我的分成大头留给陆鲲化,他只要做个红字冲账,连纳税也不需要了。看来出卖灵魂也没那么值钱,陆鲲化知道金志文对我另有企图,他们甚至商量好了,而我,以为读懂了陆鲲化眼神,结果自己掉坑...... 又感动了自己是吧? 后半场,受情绪影响喝了酒,索性摆烂,让自己喝醉。张冼赫跟金志文翻脸,被金志文在头顶上招呼了一个酒瓶,满脸是血引来保安,才得以把我带出包厢。 陆鲲化趴在了酒桌上,像是早就喝醉了。 送我回到家,等我倒在沙发上,张冼赫才开始擦洗脸上血迹,其实我只是有些昏昏的,并没有大醉。 “你要不要去诊所包扎?”我坐了起来。 “没事,已经自学了,等会上点云南白药。” “哦,有药啊。”其实我有止血咒,看他伤势不严重,懒得动。 我把手机递给他,“金志文在我手上压了符咒,看不懂,但应该是咒语。” 张冼赫急忙抓我的手,我藏到了背后,“不用看了,不在我手上,已经被我处理掉了。图片里那些金字,看来也不好请教陆鲲化,但愿,他别黑化。” “我也没见过,不过我可以问问泰国的朋友,这些字符,有点像东南亚那边的。” 我摇头,尽管我不认识,但我觉得那些金字,和大雪山有关系,我似乎哪里见过。 “虽然陆鲲化有些奇怪,但我现在不认为他真会出卖你。” “为啥?” “直觉吧,在陆鲲化的世界,没有比你更强的王者,度假山庄一战,你救了陆鲲化,他本质还是个道士,不至于丧心病狂。” 所以,在张冼赫眼里,我仍旧是王者,而打我主意,就是丧心病狂? “我要是个青铜呢?” “你不是,你比你想的更强大!” |
六三八 业主群里的渣男——FeriZ分享未婚女孩防骗经验 有个靠山的小区2016年交房,业主都加了群,刚开始群里很活跃,因为是山海楼盘,主打新锐宜居理念,业主年轻人居多,群里讨论的观点也比较新颖,私下相互加好友的很多。直到18年上半年,群里仍很活跃,期间又产生了不少业主小群。 有个男的公然在群里说自己光棍,单身狗一枚,加好友私聊也是单身人设,程序员,暗示在大厂。2021年,这个男的跟年轻的女业主聊熟了,打电话说自己单身,符合他在群里的说法,聊了大半年,微信联系女业主,让人家做他女朋友,约去顺德旅游。 女业主确实很年轻(父母赞助房屋首付),社会经验也不多,觉得这个男的知识面广,人又活跃,对自己也挺关心——就是电话和微信嘘寒问暖。毕竟住一个小区,条件应该也差不多,认识也算有两三年了,既然人家表白了,要不,就赴约奔现吧。 因为都在一个群,女孩还有别的业主好友,毕竟想要确认关系了,女孩就和自己熟悉的一位大姐说起了这个男的。没想到那位大姐就住男的对门,“我的天啊,你被他骗了,他2019年就结婚了,家里有老婆孩子,孩子都两岁了,哦,对了,他好像有那个克罗恩病,我听他老婆说的,不能根治!还有啊,他是个秃顶!” 啊?!女孩纸震惊!于是打电话问男的,“听说你有孩子?几岁了?” 男的犹豫了一下下,“两岁,不过是试管婴儿哦,我单身的,原本以为不会遇上我喜欢的,我爸妈又想要个孙子......” 巴拉巴拉....... 致死也不承认自己已婚,编造各种离谱理由,幸好女孩纸和熟人提起了他,不然,真可能被骗! 我粉丝FeriZ特地整理这件事给我,让我提醒未婚女孩纸,校园的爱情固然单纯,但社会上认识的男男女女,一定要确认对方是否单身!具体方法是谈恋爱之前,要接触男方的生活圈子,工作圈子。确认了单身再确认恋爱关系,要不然现在的渣男太多,容易被骗。 被女业主识破的这个秃头,还在业主群里到处说单身呢,其实早就结婚生子。只是房子是他个人名下,婚前借款买的,他现实中的妻子是个全职家庭主妇,等于靠他吃饭。渣男到处撩妹,估计也是不怕被老婆发现离婚,毕竟房子算他婚前个人的,他借款婚前购房,说不准就是一早策划了婚前借钱购房,婚后现金还款,等到离婚,女的一分房款拿不到! 婚恋江湖真的好凶险! |
(二十七)邪恶背后 没弄明白金志文按在我手上的符咒啥用途,习惯性自我保护让我给他来了个金蝉脱壳。张冼赫也没能给出有价值的答案,我想我是有点儿防范过度了。 假杨戬给我的阴影一时无法驱散,我想起中学时看过的哲学书,当自己对不了解的事物认知不足时,敏感、不自信的人会产生惶恐,我习惯比对、分析自己的灵魂,找答案,给自己安抚。 我的强大并非来源于我个人,所以,我很容易被情绪控制,曾经的万丈豪情,在狼狈躲闪中,被剪得七零八落,一个神仙,竟然畏惧邪魔! 重新认知自己,调整心态,我不能畏惧邪恶,我现在走的路,很大程度就是驱妖除魔。 罗大让我弄清楚洛小溪到底跟谁进的山庄,没有证据证明是金志文带领或蛊惑洛小溪进那个地狱山庄。山庄有完美的监控、防御系统,警方进入后,只找到半小时以内的监控画面,其余资料全数销毁,且无法急速恢复。 距离上次见罗大,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罗大眼窝陷得更深了,他压力大,刑侦最近像是掉进了马蜂窝,到处是麻烦,一个比一个更大。 罗大认为,不羡羊和我表弟失踪那次,都发生在靠山的别墅,都有邪性味儿,指不定背后是一路的。我真要为他点赞了,算起来,我“出道”也有三年多了,从前还真没遇上,甚至没听说这么多邪性诡案,这次召唤邪神的中山装,实力明显在陆鲲化之上。两起案件相距不过两三百公里,也可以说同一范围内了,毕竟,一山难容两虎,没准儿邪恶的背后是同一个黑手。 我没跟罗大扯金字符咒,但主动表示继续跟进金志文,并随时观察张冼赫,毕竟他可能涉嫌境外洗钱。也许是我正义爆棚,也许是...... 罗大让我也注意安全,“以前我是不信那些,这几件案子,让我这个无神论都有些发蒙了,你个人也注意安全,咱们是警察,可也不能说咱们的命就不值钱!” 预料之外的感动,没想到罗大还有这样的一面。 “好好发展,你这个孩子,看不出来,还真有一身正气!” 我有一身正气么?那咋还看不出来? 从罗大那儿回来,心情好了很多,毕竟有组织认可,也许我在思想上还不够成熟,也许,我的本性没有脱离人类,还是挺希望立功、维护公安干警的荣誉,不过这样一来目标明确,对那些未知的风险、麻烦也就不那么担忧了。 还得跟金志文见面,当然我笃定对方会主动联系我。这几天在家翻看犯罪心理学,现在是铁了心思当好人民警察,修仙的事儿,以后再说,怎么说我也还有个大几百年。 民法、刑法、刑事诉讼、治安管理条例等等全都过一遍,让自己的世界简单起来。 也没出门,专心学习,饭菜有张冼赫,他自己愿意的,总不能做好了我不吃啊。张公子剪了寸头,显得更年轻,气质也没了阴沉,但是,傻子才会把他看成简单的大男孩。说实在的,我是有点儿心动——偶尔会想到他被血脉内的阵局所伤,我想不出破解的方法,但我隐约知道有种方法,把那个阵局引入我身体,这样他就没事了。 那个阵局邪性得很,我不知道会对我有什么影响,照常理,邪不压正,我虽然算散仙,毕竟也是出身正道。 不能轻易冒险,因为真出了事,没人能帮我,我周围周都是弱鸡,真有强者,一时间我也不敢信任了。 现在我更像一个演员,周旋在金志文、张冼赫、陆鲲化之间,说来悲哀,我跟陆鲲化两、三年的友情,已经回不到从前。 我从不会真正反思自己,我其实就是个小心眼儿的神仙,小肚鸡肠。 金志文果然又要求见面,这变态要不是智商低,就是看准了我傻b。当然,为了罗大交办的任务,我也是够拼了,干脆也不用仙术了,直接用易容术,易容术我在一本书里看过,配合化妆,不细看看不出来,何况我还可以先用法术,一开始让效果杠杠的,等十几分钟,金志文的注意力就不在我脸上,易容假面加上化妆,就能稳定发挥了。 化妆我不行,王安找来派出所一个小姑娘帮我捯饬了捯饬,我还没开法术,镜子里就妥妥的洛小溪了! “我靠!这水平!”忍不住感慨,这特么估计不用易容都能画出来。 小姑娘得意又谦虚,“王哥,这不算什么事儿,不用客气的,以后有事,尽管招呼!” 啥时候王安都这么受欢迎了?! 踩上高跟鞋,齐胯小短裙,露脐装,简直特么没谁了!高跟鞋十几厘米,我都快到张冼赫鼻梁了,身高一下就上来了,气质也上来了,既然装女的,我还得拎个包,突然产生了要买个包包的念头——我靠,不是我真要彻底变装这么变态了吧?! 张冼赫不用低头就差不多和我一般高了,哎呀,我这扬眉吐气了。他一伸手,把我胳膊压在墙上,我靠,壁咚?!没等他咚成,我一个穿墙,差点让他一头撞墙上,我笑得哈哈哈! “不准用仙术!”他气呼呼瞪着我。 “不准对本尊施用流氓手段!对了,你是不是真喜欢洛小溪这款?” “不喜欢!我哪款也不喜欢,就喜欢你!”张公子的眼神执拗又认真。 “我刚才,是为了试验,对你之外,任何一张脸,我都没有冲动!” “所以,洛小溪要半永久了,半永久你就不会骚扰我?!” “我不会让你扮演别人!”张冼赫皱着眉毛看着我,“我不喜欢,洛小溪这张脸。” “林峰风都喜欢过!”开什么玩笑,洛小溪真是像极了吴千语,我觉得气质虽不咋的,长相真还可以。 “话说,张公子你喜欢谁?女明星或者网红那些?”我坐进了沙发,翘着二郎腿,别说咱这腿,虽然身高有局限,头身比率好啊,传说中的九头身,没谁了,呵呵呵,细看,咱这皮肤确实比较细腻,也没有很粗很明显的腿毛,扮演女孩儿,有些天然优势啊,哎呦,长这么大,还真不确定我喜欢的女孩长什么样。 “跟你说过了,喜欢你!你真还要去见金志文?”他坐在了我旁边。 “对啊,有些事情没弄清。” “你不用自己去,我帮你调查,你现在弄成这样子,我觉得很别扭。” “没有啊,我看挺好!”晃晃王安师妹给我画的指甲“如果金志文和山庄是一个势力,他们当中会有人能发觉隐身术,并且,金志文也一定在戒备中,短时间,找不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不认为真会有什么人,或者什么邪门歪道比你厉害。”张冼赫咬了一下嘴唇,“东南亚,有一些厉害的秘术,我养父,交往了一些人,我也接触或见识过很多不可思议的场面,但是,没有像你这种能力的出现。所有的禁术或者巫咒,都有局限,但你,在我心里,和孙悟空一个级别,远远高于那些势力。” “这是给我心灵鸡汤?” “你总是怀疑我,我不是为了忽悠你,山庄那次,你出现失误,是因为以前你从没遇上过种情况,并不代表对方真的比你厉害,我很羡慕你拥有的一切,能让你无所畏惧,随心所欲。” “我这不挺畏惧么?你都说了,我喜欢疑神疑鬼,没信心才会疑神疑鬼。” 我摆弄着手指。 “不是,是你性格像个孩子,被惯坏了那种,你不允许存在背叛,你觉得陆鲲化可能出卖了你,在此之前,你对陆鲲化相当信任。” 张公子说出这番话还真有些让我刮目相看了,他说的像是有些道理,其实我和陆鲲化关系的转变,归根结底还是在于我自己,我做了卧底,我有了使命和荣誉,我不能让别人坏了我的好事儿,当然,从这个角度,我是有点儿不成熟,哎呀,不去想了。 又一次见到金志文,从他惊艳、振奋的眼神里,看出了这家伙这特么狗屁! 由于没研究通金色符咒文字的用意,我都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表现了。 “我最近总是梦见小溪,不瞒你们说,是噩梦,能不能让我知道小溪在想什么,或者干什么?” 金志文换上了一副痛苦的表情,噩梦么? “什么样的情景?”陆鲲化问他。 “也说不太清,像是我还在上中学,其实那时候我并不清楚洛小溪长什么样,但场景就是火车站,以前那种绿皮车,不是高铁,总是在要开车的时候,发现上错了,或者来不及。” “然后,就又在车上了,我和小溪一起,又一次像是去日本,现实里,我没有和小溪出境旅游。然后小溪不见了,我到处找,就出现很多可怕的、零散的结局。“ “有多可怕?” “不想说了,太残酷了,什么样都有吧,小溪像是被人谋害了,并且,因为我把她带上的火车!火车会穿过隧道,很长,黑暗,又好像出了什么情况,乘客在隧道附近下车,步行,这时候我就非常害怕,发现小溪不见了,我到处找,下一处画面,就会出现我童年生长过的地方,而实际上,梦中的场景和童年生长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只是我确认,就是那里。” 如果他的描述没问题,我可以进入那个梦境,但是,并没有,所以,这只是金志文的一个故事,一个甚至听不出什么恐怖的故事。 “是时间!时间会在梦境里倒转,梦境里天黑的很快,不知不觉天又亮了,但是不会出现大太阳,白天最亮的时候像是多云,更多时间,像是四五点那种光线,梦里,也会有熟人,时间——我感觉总是固定的历史阶段,以往、好些年前,并不出现最近增加的因素,梦境像是个轮廓固定的世界。” 金志文的描述,确实具有画面感,但是,我也经常做梦,周期性梦见小时候,就算金志文说的做梦是真的,可这又有什么值得惶恐呢? “你说洛小溪在你梦里突然不见了,然后,你感觉她遇害了?”张冼赫插了一句。 “是,现实中的小溪,遇害了,我内心难以接受,我问过心理医生,这种梦境是对现实的映射,但,我想或许你们,可以帮助我,至少知道小溪在另一个世界好不好?” 我们?呵呵,你自己到另一个世界看看不就得了?——当然,我没好意思直接跟他说。 “我试过招魂,但找不到你妹妹的魂魄。”陆鲲化没有给出更多意见,金志文又望向我。 “有点儿冒昧,希望你们别介意。我认识一位香港的大师,当然不是说他比你们厉害,只是他懂得一些和国内不太一样的通灵术。”金志文的眼珠转向我,“假如,黎小哥不介意,那么,香港的那位先生,可以通过小溪的音容召唤魂魄。” “这样?!”陆鲲化流露出难以置信,金志文这个说法,真是鬼扯了,不过香港大师,莫非就是他背后势力? |
(二十七)邪恶背后 没弄明白金志文按在我手上的符咒啥用途,习惯性自我保护让我给他来了个金蝉脱壳。张冼赫也没能给出有价值的答案,我想我是有点儿防范过度了。 假杨戬给我的阴影一时无法驱散,我想起中学时看过的哲学书,当自己对不了解的事物认知不足时,敏感、不自信的人会产生惶恐,我习惯比对、分析自己的灵魂,找答案,给自己安抚。 我的强大并非来源于我个人,所以,我很容易被情绪控制,曾经的万丈豪情,在狼狈躲闪中,被剪得七零八落,一个神仙,竟然畏惧邪魔! 重新认知自己,调整心态,我不能畏惧邪恶,我现在走的路,很大程度就是驱妖除魔。 罗大让我弄清楚洛小溪到底跟谁进的山庄,没有证据证明是金志文带领或蛊惑洛小溪进那个地狱山庄。山庄有完美的监控、防御系统,警方进入后,只找到半小时以内的监控画面,其余资料全数销毁,且无法急速恢复。 距离上次见罗大,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罗大眼窝陷得更深了,他压力大,刑侦最近像是掉进了马蜂窝,到处是麻烦,一个比一个更大。 罗大认为,不羡羊和我表弟失踪那次,都发生在靠山的别墅,都有邪性味儿,指不定背后是一路的。我真要为他点赞了,算起来,我“出道”也有三年多了,从前还真没遇上,甚至没听说这么多邪性诡案,这次召唤邪神的中山装,实力明显在陆鲲化之上。两起案件相距不过两三百公里,也可以说同一范围内了,毕竟,一山难容两虎,没准儿邪恶的背后是同一个黑手。 我没跟罗大扯金字符咒,但主动表示继续跟进金志文,并随时观察张冼赫,毕竟他可能涉嫌境外洗钱。也许是我正义爆棚,也许是...... 罗大让我也注意安全,“以前我是不信那些,这几件案子,让我这个无神论都有些发蒙了,你个人也注意安全,咱们是警察,可也不能说咱们的命就不值钱!” 预料之外的感动,没想到罗大还有这样的一面。 “好好发展,你这个孩子,看不出来,还真有一身正气!” 我有一身正气么?那咋还看不出来? 从罗大那儿回来,心情好了很多,毕竟有组织认可,也许我在思想上还不够成熟,也许,我的本性没有脱离人类,还是挺希望立功、维护公安干警的荣誉,不过这样一来目标明确,对那些未知的风险、麻烦也就不那么担忧了。 还得跟金志文见面,当然我笃定对方会主动联系我。这几天在家翻看犯罪心理学,现在是铁了心思当好人民警察,修仙的事儿,以后再说,怎么说我也还有个大几百年。 民法、刑法、刑事诉讼、治安管理条例等等全都过一遍,让自己的世界简单起来。 也没出门,专心学习,饭菜有张冼赫,他自己愿意的,总不能做好了我不吃啊。张公子剪了寸头,显得更年轻,气质也没了阴沉,但是,傻子才会把他看成简单的大男孩。说实在的,我是有点儿心动——偶尔会想到他被血脉内的阵局所伤,我想不出破解的方法,但我隐约知道有种方法,把那个阵局引入我身体,这样他就没事了。 那个阵局邪性得很,我不知道会对我有什么影响,照常理,邪不压正,我虽然算散仙,毕竟也是出身正道。 不能轻易冒险,因为真出了事,没人能帮我,我周围周都是弱鸡,真有强者,一时间我也不敢信任了。 现在我更像一个演员,周旋在金志文、张冼赫、陆鲲化之间,说来悲哀,我跟陆鲲化两、三年的友情,已经回不到从前。 我从不会真正反思自己,我其实就是个小心眼儿的神仙,小肚鸡肠。 金志文果然又要求见面,这变态要不是智商低,就是看准了我傻b。当然,为了罗大交办的任务,我也是够拼了,干脆也不用仙术了,直接用易容术,易容术我在一本书里看过,配合化妆,不细看看不出来,何况我还可以先用法术,一开始让效果杠杠的,等十几分钟,金志文的注意力就不在我脸上,易容假面加上化妆,就能稳定发挥了。 化妆我不行,王安找来派出所一个小姑娘帮我捯饬了捯饬,我还没开法术,镜子里就妥妥的洛小溪了! “我靠!这水平!”忍不住感慨,这特么估计不用易容都能画出来。 小姑娘得意又谦虚,“王哥,这不算什么事儿,不用客气的,以后有事,尽管招呼!” 啥时候王安都这么受欢迎了?! 踩上高跟鞋,齐胯小短裙,露脐装,简直特么没谁了!高跟鞋十几厘米,我都快到张冼赫鼻梁了,身高一下就上来了,气质也上来了,既然装女的,我还得拎个包,突然产生了要买个包包的念头——我靠,不是我真要彻底变装这么变态了吧?! 张冼赫不用低头就差不多和我一般高了,哎呀,我这扬眉吐气了。他一伸手,把我胳膊压在墙上,我靠,壁咚?!没等他咚成,我一个穿墙,差点让他一头撞墙上,我笑得哈哈哈! “不准用仙术!”他气呼呼瞪着我。 “不准对本尊施用流氓手段!对了,你是不是真喜欢洛小溪这款?” “不喜欢!我哪款也不喜欢,就喜欢你!”张公子的眼神执拗又认真。 “我刚才,是为了试验,对你之外,任何一张脸,我都没有冲动!” “所以,洛小溪要半永久了,半永久你就不会骚扰我?!” “我不会让你扮演别人!”张冼赫皱着眉毛看着我,“我不喜欢,洛小溪这张脸。” “林峰风都喜欢过!”开什么玩笑,洛小溪真是像极了吴千语,我觉得气质虽不咋的,长相真还可以。 “话说,张公子你喜欢谁?女明星或者网红那些?”我坐进了沙发,翘着二郎腿,别说咱这腿,虽然身高有局限,头身比率好啊,传说中的九头身,没谁了,呵呵呵,细看,咱这皮肤确实比较细腻,也没有很粗很明显的腿毛,扮演女孩儿,有些天然优势啊,哎呦,长这么大,还真不确定我喜欢的女孩长什么样。 “跟你说过了,喜欢你!你真还要去见金志文?”他坐在了我旁边。 “对啊,有些事情没弄清。” “你不用自己去,我帮你调查,你现在弄成这样子,我觉得很别扭。” “没有啊,我看挺好!”晃晃王安师妹给我画的指甲“如果金志文和山庄是一个势力,他们当中会有人能发觉隐身术,并且,金志文也一定在戒备中,短时间,找不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不认为真会有什么人,或者什么邪门歪道比你厉害。”张冼赫咬了一下嘴唇,“东南亚,有一些厉害的秘术,我养父,交往了一些人,我也接触或见识过很多不可思议的场面,但是,没有像你这种能力的出现。所有的禁术或者巫咒,都有局限,但你,在我心里,和孙悟空一个级别,远远高于那些势力。” “这是给我心灵鸡汤?” “你总是怀疑我,我不是为了忽悠你,山庄那次,你出现失误,是因为以前你从没遇上过种情况,并不代表对方真的比你厉害,我很羡慕你拥有的一切,能让你无所畏惧,随心所欲。” “我这不挺畏惧么?你都说了,我喜欢疑神疑鬼,没信心才会疑神疑鬼。” 我摆弄着手指。 “不是,是你性格像个孩子,被惯坏了那种,你不允许存在背叛,你觉得陆鲲化可能出卖了你,在此之前,你对陆鲲化相当信任。” 张公子说出这番话还真有些让我刮目相看了,他说的像是有些道理,其实我和陆鲲化关系的转变,归根结底还是在于我自己,我做了卧底,我有了使命和荣誉,我不能让别人坏了我的好事儿,当然,从这个角度,我是有点儿不成熟,哎呀,不去想了。 又一次见到金志文,从他惊艳、振奋的眼神里,看出了这家伙这特么狗屁! 由于没研究通金色符咒文字的用意,我都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表现了。 “我最近总是梦见小溪,不瞒你们说,是噩梦,能不能让我知道小溪在想什么,或者干什么?” 金志文换上了一副痛苦的表情,噩梦么? “什么样的情景?”陆鲲化问他。 “也说不太清,像是我还在上中学,其实那时候我并不清楚洛小溪长什么样,但场景就是火车站,以前那种绿皮车,不是高铁,总是在要开车的时候,发现上错了,或者来不及。” “然后,就又在车上了,我和小溪一起,又一次像是去日本,现实里,我没有和小溪出境旅游。然后小溪不见了,我到处找,就出现很多可怕的、零散的结局。“ “有多可怕?” “不想说了,太残酷了,什么样都有吧,小溪像是被人谋害了,并且,因为我把她带上的火车!火车会穿过隧道,很长,黑暗,又好像出了什么情况,乘客在隧道附近下车,步行,这时候我就非常害怕,发现小溪不见了,我到处找,下一处画面,就会出现我童年生长过的地方,而实际上,梦中的场景和童年生长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只是我确认,就是那里。” 如果他的描述没问题,我可以进入那个梦境,但是,并没有,所以,这只是金志文的一个故事,一个甚至听不出什么恐怖的故事。 “是时间!时间会在梦境里倒转,梦境里天黑的很快,不知不觉天又亮了,但是不会出现大太阳,白天最亮的时候像是多云,更多时间,像是四五点那种光线,梦里,也会有熟人,时间——我感觉总是固定的历史阶段,以往、好些年前,并不出现最近增加的因素,梦境像是个轮廓固定的世界。” 金志文的描述,确实具有画面感,但是,我也经常做梦,周期性梦见小时候,就算金志文说的做梦是真的,可这又有什么值得惶恐呢? “你说洛小溪在你梦里突然不见了,然后,你感觉她遇害了?”张冼赫插了一句。 “是,现实中的小溪,遇害了,我内心难以接受,我问过心理医生,这种梦境是对现实的映射,但,我想或许你们,可以帮助我,至少知道小溪在另一个世界好不好?” 我们?呵呵,你自己到另一个世界看看不就得了?——当然,我没好意思直接跟他说。 “我试过招魂,但找不到你妹妹的魂魄。”陆鲲化没有给出更多意见,金志文又望向我。 “有点儿冒昧,希望你们别介意。我认识一位香港的大师,当然不是说他比你们厉害,只是他懂得一些和国内不太一样的通灵术。”金志文的眼珠转向我,“假如,黎小哥不介意,那么,香港的那位先生,可以通过小溪的音容召唤魂魄。” “这样?!”陆鲲化流露出难以置信,金志文这个说法,真是鬼扯了,不过香港大师,莫非就是他背后势力? |
六四零 渣男终结毒师蔚来 (一)我喜欢的职业 文蔚蓝是我的堂姐,小时候见过一面,亲友都说我两长得像。我和父母在新疆,蔚蓝在南方,我们极少见面。听说蔚蓝七岁的时候父母离异,我十二岁那年,父亲转业回地方,蔚蓝已经和她妈妈去了南京。 叔父已经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了,我妈很看不上那个年轻的女人,说她是第三者,但是她生了父亲家族惟一的儿子,那孩子深得奶奶欢心,奶奶本就不怎么喜欢我,从根子上是不喜欢我妈妈,所以,就算我们家回到杭州,我也很少参加家族聚会。 离婚大约是会传染的,三年后,我父母也离异了。叔叔离婚的理由成了父亲最好的解释,奶奶想要孙子,那时候,还没开放二胎,爸妈都在体制内,出轨虽然不光彩,但违反计划生育才会丢工作。 计划生育表示不背锅——在新疆十几年,我妈妈一个南方中医世家独生女吃了多少苦,一心一意随军,在部队诊所连个编制都没有,任劳任怨付出。没想到转业回地方才三年,丈夫出轨,家要散了。 外婆说,因为外公不在了,我爸一家才敢欺负我妈,不过,到底是中医世家,外公人不在了,祖传医术、药房、口碑都还在,为了让我有稳定的物质生活,我妈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外公的医馆重新开张! 应该是痛苦让人坚强吧,还有为母则刚,还有,我妈在新疆吃过很多苦,再加上我妈不仅掌握了祖传医术,在新疆还自学了西医,对民间医药甚至巫医也都有所涉猎。 随着我妈事业的蒸蒸日上,离婚后几乎和我们没了来往的父亲,又出现在我们家医馆,他生了奇怪的病,北京上海都没看出根源,专家都挑“免疫力问题”甩包,只有我看他像是中了蛊毒——当然,我妈是不会下蛊的。 身高一米七八,原先体重超过一百五十斤的父亲,已经瘦得像根灯绳,医者父母心,我妈心里再厌恶,还是给他开了缓解症状的中药。 父亲舔着脸问“我还有救么?” 我递给他一杯水,替我妈回话——‘’昨天马路对面出车祸死了人,救和不救,结果命里注定。” 水杯差点点到地上,他嫌恶的看着我。 离婚那天,我妈求他为了我不要离婚,免得以后我因父母离异被婆家欺负。他说,一个人一个命,我不能有完整家庭,是命中注定...... 那时候,我只知道哭,现在不了,我能掌控很多命运...... 十九岁的我,眼神里满是凉薄、戾气,父母离婚后,我大病了一阵子,病好后,开始学医和别的我感兴趣的。 面前这个形同枯灯的男人,曾经那么宠爱我,叔叔离婚时,我妈说堂姐可怜,我被爸爸搂着,“咱家未来不用吃那样的苦,未来可就是爸爸的全部!” 现在爸爸的全部是不是“未来(我的昵称)”,是“爱宝”,野鸡生的男孩,听说和叔叔家那个熊成一对儿。毕竟我妈出身名医世家,自己就有医术,以前也常给亲友看病、开药,父亲那边的亲戚,多数没有和我妈断了联系。 时光在春夏秋冬中行走,没两年,带走了父亲,奶奶也到了风烛残年,其实她才七十二,但看上去没什么元气。 有亲戚邀请寿宴,我父亲死了,“爱宝”跟他妈跟别的男人走了,奶奶也因为爱宝并非父亲骨血,发飙吐血。但是日子重要过啊,我已经二十四了,大学毕业报考区公安法医,我专业基础不错,文化水平一般,所以,就选了基层公安,毕竟现在考公那么卷。 我妈对我不想回家坐诊很理解,我的性格直率、急躁,并不适合中医,反正家里也算中等偏上,不如支持我做自己喜欢的工作。 我妈知道,她的女儿因父母离异心理产生偏差...... |
(二十八)香港大师 可以肯定还是要打我的主意,反正我也想弄出点成绩,将计就计。 “金主儿,事情是这样的,我这个装扮其实就是化妆术,现在网上手法高明的化妆博主,随便找一个,保准比我还像,毕竟我不是女的,喉结什么的,也都不太理想,要真是通过你妹妹的音容就能招魂,咱是不是得找个更像你妹妹的女的?” 以退为进,不能让他觉得是咱主动。 金志文看看我,犹豫着摇头,“不用到处找人了,我觉得,你和小溪,除了说话声音不同,真是非常像了。” “可是,我这扮演一回也挺不容易,化妆也是麻烦别人,还做了个面部硅胶。” “我知道,钱没问题,我这就给你们账户转款,先打三百万?” 看来我上次白白扮演了,这才打钱,不过,这种钱比不得房屋中介费用和凶宅处理费,总觉得有点儿悬。 陆鲲化手机一响,接着我的手机也响了,210万,三七开。“用不着这么多,你还得交税,这个税,咱两一起承担。” 陆鲲化也没勇气偷税,反正毕竟没太费事,弄了这么大一笔钱。虽然都很清楚,越像没事儿越有事儿。 “钱咱都收了,金主儿,择日不如撞日,赶紧麻溜那香港大师来办事儿吧,不然我这一换行头,又得折腾半天,还得配合人家化妆师时间。” “今天?”金志文愣了一下,“要是你们觉得再约时间麻烦,我问问大师,他不一定在本地。” 看来跟我一个套路,欲擒故纵啊。没事,我静观其变。端了杯茶水一边儿喝,这秋天来得正好,三百万到账,心里有点儿暗爽。我要不不全捐出去,往家里整个啥? 金志文那边似乎还在联系,但余光从我脸上溜了个多少来回,客观的说,他人长得不赖,眼神也很殷切,但我就是觉得,他心里装满了阴谋。张冼赫也经常用眼睛溜我,眼底的意味不同,张公子眼光里有种单纯劲儿,我都有点儿相信他是真喜欢我了,虽然,这有点儿变态。 金志文给人的第一印象成熟、温和,没有攻击性,张冼赫锐利张扬,实际上,接触多了,张病娇没什么攻击性,金志文就未必了。 高跟鞋儿真不是好东西,即使不走路,穿一下午也够累的。因为要引诱金志文一伙上钩,我就没用任何法术,痛苦的人忍受着十厘米高跟鞋的折磨,从下午等到傍晚,香港大师终于出现了! 当然,我们坐上车去了九溪的另一家会馆。杭州隐藏在山里的一部分,会让人有隔世的惶惑,别小看其实包围在城中的那些山,北高峰去年还出过谋杀案,外地女孩旅游落单被杀。 我到不用怕这个,踩着高跟鞋走山路给我折腾的够呛,会馆有点儿缺德,很长的一段路不通车,当然,不穿高跟鞋也就不到半小时的路程。看我狼狈的扭着腰身,张冼赫伸出手臂让我抓扶,陆鲲化无可奈何看着我。 我特么真想甩掉高跟鞋,不用仙术五分钟也跑上去了。等我感觉脚趾都不再属于我,大师终于出现了! 不得不说,大师虽然来自香港,和我继父长得就偏偏七八分像!当然,他不可能是我继父,我鼻子特别灵敏,他身上有种东南亚邪术的尸蜡味儿。陆鲲化和我交换了眼神,那意思,他觉得不对劲儿。 不过陆鲲化没见过我继父,不知道这位我和继父似有渊源。 “这位就是金龙王大师!”金志文快步走到前面,几乎两眼放光。 金龙王?王中王?双汇火腿肠?!脑子里翻过一大片白眼儿...... 大师嘴角似有鄙夷,并不言语,目光向下扫了一下我们几个。手臂一挥,四周突然阴冷起来,我擦,行啊,来个下马威。 我连忙打了个喷嚏,大师眼光随即转向我,以一种看透一切似的淡漠,从我脸上略过,呵呵呵呵...... “金龙王大师,就在这里么?”金志文显然习惯了大师的开场。 出来两个黑衣人,一个拿着绳索。 一直跟在大师身后的年轻女子,走到了我前面,“按做法要求,必须和逝者最后的情形一模一样。” 这话听着就别扭,跟逝者最后的情形一模一样,那还不得死啊?! “抱歉了!”大师一个掌风过来,我高跟鞋没稳住,直接跌坐地上,张冼赫被掌风打去了一边。 两个黑衣男人,立刻把我的腿脚捆绑上,好在高跟鞋也被他们拿下了,我轻微舒展了一下脚丫子,随即散发出一股毒臭,这是我查阅资料,跟黄鼠狼学会的本事,黑衣人瞬间被臭气放倒,年轻姑娘忙捂鼻子! “黄仙?还真有东北的真货!”大师激动起来,这是把我当黄皮子了,还特么真想遇上黄大仙儿,那黄大仙儿是你一个炼邪术的假大师能惹的?! 我不是黄大仙,但我来自东北,跟狐仙儿、柳仙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扮演黄大仙,不会跑偏。对付这等货色,哪用得着真神! 尸油泡出来的狗东西,不知道为什么长得像李家人,管你那么多,落我手上,呵呵呵呵! |
(二)巨额保险催命书 我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堂姐,下午发生家庭纠纷,男的父亲失手砸死了儿媳,我跟刑侦的人一起出现场。 倒在地上,眼眶都被砸变型的女被害人,让我没来由紧张,带我的师傅技术中心主任森涛幽深的眼睛在我脸上转了两圈。 “死者身份?”森主任问刑侦的人。 “文蔚蓝,家庭主妇!” 文蔚蓝?堂姐!沾了血的凌乱卷发遮住了逝者一半的脸,但还是能看出脸型同五官和我很像,有种崩溃的感觉,躺在瓷砖地上,已经了无生息的年轻女性,她是我的堂姐! 老头子坚称儿媳忤逆,成天疑神疑鬼,家里因为她不得安生,甚至她可能外面还有个男人,一早争执,他被气得心脏病要发作,一时失手,电水壶把她砸了。 看她出血,就想到120,结果手机没电了,儿子又出差没回来,他一急,自己晕了过去,等再醒来,就到楼下找物业报警...... 我丝毫都不相信他的话,刑侦那边的消息,他儿子确实在出差,通过调取手机证据,在文蔚蓝云盘里发现她丈夫梁忠泰出轨的音频记录,从录音笔拷贝出来的梁忠泰与人发生不正当关系车震现场录音,可惜没有图像。 梁忠泰一开始不承认出轨,后来说就是偶尔找小姐,他和文蔚蓝结婚三年,文蔚蓝流产后疑神疑鬼,两人是有些矛盾,但没闹到离婚,更不存在父亲蓄意杀害儿媳。 虽然渣爹死了,我对渣爹的家族没有任何好感,但文蔚蓝还那么年轻,目睹了她的冤死,她和我都是被文家伤害的孩子,我不能目睹她的死亡无动于衷! 我不相信梁忠泰无辜,文蔚蓝已经死了,现在所有言论都是梁忠泰父子一面之词,警方也没有把重点放在梁忠泰身上,梁忠泰父子很可能早有商议,证据上对梁忠泰非常有利,不愿容忍背后真凶逍遥法外,就要自己挖掘真相。 这个案子有点像著名2010年常熟断头安,常熟理工学院董岗彪母亲砍杀儿媳,就是董刚彪不在家时,老太婆用汽油泼儿媳隐形眼镜,导致视力模糊,儿媳到底挣扎,刘秀英老太趁机拿菜刀,超儿媳脖子连砍数刀,儿媳当场死亡,董岗彪利用孩子的抚养权,逼迫女方一家放弃遗产,儿戏的婚前房产完全落入董岗彪手中!一个66岁的老太太怎么会知道石油能够模糊隐形眼镜!事实上,老太太判了缓刑,坐牢期间查出癌症,没多久保外就医出来了,董岗彪还一度提拔院长,再婚......据说,在网友的不断曝光下,再次离婚。 文蔚蓝没有婚前房产,我查了保险公司,也没有什么保险,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够,有调取了堂姐结婚以来所有出行记录,疫情前,他们到过香港,行程三天。我差不多穷尽了方法,毕竟我进公安系统时间短,调查权限小,人脉单一,森主任被我磨得没办法了,通过他的关系调查出梁忠泰去香港给文蔚蓝买了巨额保险。 梁忠泰他爹在看守所没多久,老年病发作,送进医院,梁忠泰的律师甚至提出家庭矛盾偶发冲突,社会危害不大,要求保外就医...... 几乎拷贝了常熟断头案,梁忠泰父子掌控的更完美,电水壶不像菜刀作为凶器那么直接,但是,两家的电水壶又大又硬实,加上两次击打均在太阳穴,说失手伤人,谁信呢?! 问题是,警方需要直接凶手,现场证据和嫌疑人说法一致,再去调查梁忠泰,为幕后指使,难度太大,不过有了这份巨额保险,动机就明确的多了。我先行给保险公司写了检举信,建议调查真正死因,保险公司肯定不会放过任何节省两千万港币机会,对幕后真凶调查的需求增加,警方也不再局限凶手范围...... 因为梁忠泰有不在现场的铁证,且,老梁死不承认受儿子唆使,甚至文蔚蓝妈妈也不认为女婿会谋杀女儿,最后,任凭舆论哗然,梁忠泰照样逍遥法外,还获得了巨额保险赔偿。 听说梁忠泰拿出了一百万给文蔚蓝她妈,她妈再婚后生有一个儿子,今年上高中。 可能这就是文蔚蓝母亲出庭为梁忠泰辩解的原因,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在意,还有谁会在意这样的一个女孩来过? 我相信梁忠泰就是幕后真凶,我必须为遭遇背叛的表姐做些什么。 |
(三)一个女儿的悲剧 文蔚蓝的悲剧始于父母离异,更准确的说,是我们共同的奶奶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其实梁家根本就没什么拿得出来的“根基”,太爷卖盐的,有点钱,买了几十亩地,地主每当多久,土改前,为了洗清身份,地也不要了,带着全家跑去关东,解放后,又辗转湖北、浙江。 老太爷在杭州一病不起,我外公那时候才继承门户,外公家于理论上对梁太公有救命之恩,后来也就一直有来往,不然我妈不至于嫁入梁家,尤其是梁老太太还不喜欢我妈。 往事总归是很傻很天真。文蔚蓝母亲嫁入梁家一开始还是梁老太太自己看好的,蔚蓝妈妈叫重华,是厂里的播音员,人长得特别漂亮,梁家两个儿子,一个当兵,一个在厂里当技术员,当兵的就是我渣爹,技术员是我叔叔。我妈说蔚蓝她妈空长了一副漂亮躯壳,别人说什么,她就容易上套。谈恋爱新结婚那阵儿,婆婆、丈夫都宠着,她自己原本有机会考区有线电视台,偏偏怀孕了,考电视台肯定要流产,婆婆、丈夫不同意,她也就没坚持。等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儿,婆婆就有些不高兴了,偏偏厂里改制,没了播音室,她被转岗去仓库。仓库经理以前就看不惯她,这会儿弄到他手下,竟动了歪心思,她一气不过,就哭着回家,干脆不上班了。 叔叔事业有了起色,干脆让她在家“玩儿”,结果是看孩子,照顾婆婆,没几年,被离婚了! 人也没了先前的光泽,好歹底子还在,带着女儿回南京娘家不多久,又找到了下家。不到一年,儿子生了,两次婚姻差不多无缝衔接,只是女儿就成了多余。 妈妈结婚后,文蔚蓝小学期间住外婆家,初中就住校。没办法,继父在汽车站前开小吃店,她妈从早到晚都要在店里帮忙,再加上弟弟,哪有时间关照从前段婚姻带过来的女儿?离婚对她妈妈的阴影太大了,生恐自己做的不好,毕竟已经三十多岁了,再离婚,都没法见人了。 文蔚蓝外公外婆一开始就反对女儿离婚,等女儿离了婚带着外孙女回来,急忙给女儿安排下家,对外孙女也不是不管,但也不是多么疼爱,毕竟前女婿太让他们失望! 蔚蓝并没有多么坚韧的性子,也没人跟她讲女孩怎么自立,好在学费、生活费都还有保证。周一到周五在学校,周五晚上回外婆家,星期天下午回学校,蔚蓝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没有对星期五回家的盼望,回家也很难见到妈妈,外婆总是对她说你妈忙不过来,你弟弟如何如何乖,你亲爹多不地道...... |
(三十)小爷不是弯的 小黑肉眼可见长大了一圈儿!这大师还真是有些分量,可惜,现在就是剩了空虚的心灵空虚的壳,人活着,除了坏心思犹在,别的能耐是没有了。要疯了的张冼赫不管不顾冲进去找浴室,我怕楼里有猫腻,只能跟过去,现场交给陆鲲化了,金志文已经被陆鲲化一脚踢在了角落,看样子陆鲲化也很愤怒,但愿陆哥跟他们真不是一路,应该也不是吧,毕竟正邪从来两路。 我给上次那卫生间弄怕了,只能替张冼赫把门,会馆卫生间挺开放,玻璃透明,张冼赫只管冲进去,我又不能跟他进去看有没有帘,只能把房门关上,然后自己走到窗边,拉上百叶窗,从缝隙里看窗外的风景。 水声和张冼赫叽叽歪歪的谩骂,“洗发水,大神,你帮我弄瓶洗发水,这特么用完了!” 我没多想一回头,他丫的正转身对着我,我擦!他倒是刷的一下两手遮挡,挡个屁啊,我眼神多敏锐我自己知道...... “到哪里给你弄洗发水,沐浴液将就一下!”边说边打了个响指,隔壁就有,隔空取物,方便快捷。 我把洗发水甩给他,又忘了丫的伸手去抓,又走光了...... 麻蛋,老子脸红,老子练童子功,真身不破。 只觉得房间闷热,特么还不快捯饬好! 在我的催促下,张公子十分钟后结束冲刷,我想了想,伸手推在他后背上,念清新咒,小黑也回到张公子体内,短发湿湿的,神清气爽。 “没事了!”我伸手抹了抹他发梢,他赚住我滑下的手,放在他胸口,浓焰般的眼睛看着我“有没有感觉,跳得特别快?” 我把手拽了出来,给他一个白眼,“不跳就死了!”转身出门,在门口停了一下,“告诉你个秘密,哥们比你大,哈哈哈哈!” 留下拧的要死的张冼赫,不用回头都知道! 说实在的,小爷除了身高是个硬伤,材料简直就是郭天王,有货,想吧小爷掰弯,有病! 不得不说,张病娇不屈不挠,套着酒店的浴衣,还是一脸倨傲。 陆鲲化控制好了金志文,此地不宜再留,拉回陆鲲化郊区的院落审问金志文。 金志文咬死为了钱,原来他的公司不仅除了大问题,且借了很多高利贷,为了筹钱,就听从了给他“转运”的大师吩咐,又是献出同父异母妹子,又是套路大学同学陆鲲化,又是编造理由把我也带进去,总之鞍前马后,没少为那伙人干缺的事,但他坚称,没想到小溪会死,更没想过真会连累陆鲲化和我们...... 就算为钱,那也是拯救公司,解决员工继续就业问题.......特么把自己描述的老高尚了,整一男莲花。 金志文见到的最高级的人物除了了这位香港大师,应该就是上次别墅指挥围攻我们的那个中山装,金志文也不是太清楚他们的来历,严格来说,不是金志文找上的他们。 这倒有几分真是,香港大师已经被罗大控制了,出发前我就报告过了,警方会对大师一伙进行调查,毕竟事关不羡羊凶杀要案,至于调查到什么深度,还不太好推断。 金志文也被警方带走,涉嫌共同犯罪。 到账的三百万也被警方划走,超过正常中介收费标准,留着就涉嫌洗钱。 一场游戏一场梦,最大的收获就是小黑,我甚至可以自己在罐子里过夜了。 为了张病娇,也为了小黑今后的发展,他们应该适时分开,只是尚未找到破解张病娇脉络阵图的方式,为了平衡,小黑还是需要寄宿张公子。 张冼赫,对了我来说,除了不知道他思想深处,其他,基本就是透明了。人啊,就是这个思想难捉摸,我对陆鲲化没多大好奇,对张冼赫,就想知道为什么整天那么逗比,他应该愁啊。 现在他正望着我,嘴角上扬。 “唉!”我意味深长对他不怀好意的笑。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竟然还是春意融融! “你不是被我比下去了?!”我低头问题,他坐在桌旁摆弄茶杯。 “我又没看见,要不你让我看看?” 我的天,这脸皮! 弹了他一脑壳,“以后再这么下流,回你的东南亚!” “哎呦,好痛!”他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我没再理他,去院子里连我的刀法。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就喜欢尺八长的短刀如同手臂的附属,一路划开,毫无破绽。 我使刀和别人不同,刀柄倒握手中,刀背贴着手臂,刀刃像是手臂的外延,习惯近身攻击,以退为进。其实我完全可以用气场驱敌账丈外,那就没了搏斗的乐趣。当然,我有特别喜欢翻转身侧踢腿,对速度有极高的要求,就像炫动的齿轮,九十度,揣爬对手! 短刀当然也可以挥舞如削片,刀要比眼更快,刀光火影,片甲不存! 常人,也可以练得人剑合一、心手合一,但打斗时间不宜过长,毕竟全身体搏斗及其消耗精神、体力,并且,常人的速度无论如何不能与神祗相比,像陆鲲化那样精通法术,借力施展已经是极高境界,但是陆鲲化,无论如何达不到我之三成。 招式上,比较随心所欲,心到意到刀锋到,为了好看好玩,我还加了很多花架式。 我练武的时候从来不避陆鲲化,现在又多了张冼赫,他有些泰拳功底,当然,也就能应付一两个流氓,他拿着刀跟着我练,我靠,真是好危险,刀都能从他手中撇出去...... 这几天比较闲,张公子的刀法终于有点儿模样了...... |
(四)死亡赔偿金的归属 文蔚蓝几乎在无爱的环境长大,大学是三本,学校乏善可陈。但因为长相耐看,且性格温婉,毕业前就被一家中型企业聘用。实习期间因为勤快,转正没多久就升任部门经理助理,也就是那时候被同一家公司的业务经理梁忠泰看中,恋爱不到三个月,文蔚蓝怀孕,公司严格禁止内部恋爱,蔚蓝又特别想要有自己的孩子,梁忠泰就让她辞职,两人匆忙领证,大学毕业不到两年的文蔚蓝,由部门经理助理变成全职家庭主妇。 意料之外的是怀孕六个月时,蔚蓝擦玻璃导致滑胎、流产,随后,又习惯性流产两次。三年婚姻生活,可以说一大半时间在怀孕、流产间煎熬,无法确认蔚蓝是不是在怀孕期间仍像保姆一样做家务、伺候公婆,反正,放弃本应有大好前程的工作,一心一意在家煮饭、伺候公婆,惨淡必定意料之中。 没能掌握梁忠泰为巨额保险策划谋杀文蔚蓝的直接证据,也就没办法让人渣受到惩罚。 我到堂姐生前的小区摸查过几次,保安都知道她每天骑电瓶车买菜,除了买菜很少出门,好像没看过她穿什么新衣服。对门邻居说她公婆骂她不分场合,楼道里,门厅里都能随便骂她。打不打她就不清楚,毕竟关上门别人家里的事情不好猜测,但可以肯定,她没地位,没脾气,印象中也没见她娘家来过。 我不适合反复和梁忠泰纠缠,按他的狡诈程度,他可能利用我的警员身份对我投诉,侧面调查最后致命一击才是硬核。 奶奶和文蔚蓝她妈应该都不清楚梁忠泰竟然拿了一千万保险赔偿,小婶拿了梁忠泰一百万封口费,还以为是梁忠泰自掏腰包! 我把堂姐死亡赔偿金一千万的消息通过亲友分别透露给两边,他们就热闹起来了。 小婶很快找到了我,亲友暗示她我可能知道保险赔偿的事,于是我下班的时候,单位门口见到了一脸莫名之怨的前婶娘。 可能因为我和堂姐长得太像,她望着我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些忧伤。 “蔚来,我是你小婶,你还记得吧?” 我点点头。 “有件事儿,是跟你苦命的姐姐有关的,我想来问问你。”眼泪已经流出来了,并成功吸引了下班同事的目光。 我也有些矛盾,为了一百万提交谅解书已经让我从心里看不上她,但这会儿她确实像个伤心的母亲。 我带她进了附近的茶吧,找了个小包厢。 她终于擦干了眼泪,“你小时候和你姐姐就长得像,还是你有福气,你姐姐,这才26.......“真是闻者落泪,我也陪她哭了哭,想着堂姐短暂的一生,太不值了。 她终于哭够了,“蔚来,听梁家老姑说,你知道我们家蔚蓝保险赔偿的事儿?” “知道,一千万,香港保险公司过来调查过,没联系你么?” “我不知道,现在骗子多,陌生电话哪敢接?再者,前段时间,你弟弟不是去外地参加培优么?我跟着去照顾,也就不知道这回事儿了。” 弟弟?她再婚那个儿子,那跟我有毛线关系?!到外地培优学习,那就是拿了蔚蓝的买命钱给小儿子买前途了?! “小婶,我确实知道梁忠泰给堂姐买了巨额死亡保险,钱他已经拿到了,一千多万,保险受益人就是他自己。” “蔚来啊,你姐的保险,不应该有我这个妈妈的份么?” “这个,不太好说,没有指定受益人,就是你和梁忠泰一人一半,可有了指定受益人,就不受遗产继承规则的约束。想想,还真是不公平,明明梁忠泰有手有脚,不需要赡养、抚养,小婶你才更需要赡养性质补偿。” 这话让妇人眼前一亮,“你说我能去打官司?” 我摇头,“有指定受益人,你打官司很难胜诉,并且,一千万标的,诉讼费、律师费都要几十万了。” “那怎么办?” “找梁忠泰偿命,我姐是怎么死的?!梁忠泰收益,杀害堂姐的人是受益人父亲,傻子都知道梁忠泰不会没有参与,梁忠泰拿了一千万,已经订了别墅,最近好像和一个什么女的公开了,堂姐尸骨未寒,堂姐的家人讨要说法很占理!” 妇人直点头,“你说的都对,我回家商量商量。” 回家商量?和谁商量?那个把堂表姐赶出家门的继父? “都可以,最好能让梁忠泰畏惧,这样才可能拿到属于你们的那份,甚至说,梁忠泰根本不配拿一分钱!” 妇人两眼几乎冒出火星,对着我直点头,“蔚来,你要帮婶婶,要帮你姐出头!你姐不在了,还有个弟弟,那天我带你弟弟认认,以后你们就是姐弟,相互照顾!” 我去!原先印象中老实、朴质的小婶,已经变得这样绿茶...... |
(五)小三滑胎 “小婶,我也想给堂姐出头,问题我只是堂妹,过去维权名不正言不顺,你就不一样了,梁忠泰和现在那个女的,早就开始了,现在我堂姐,社会面上都传她是被梁忠泰授意害死的,毕竟是一条人命,梁忠泰用我表姐换了1千多万,这个还不用交税,拿一百万糊弄娘家,也就禽兽干得出来!” 小婶的怨愤和贪婪已经被我进一步催化,想也想得出为了上千万的赔偿金,她会去干一些事情,我到时候根据情况再给她火上浇油。 两天后,小婶、二婚丈夫和梁忠泰一起进了派出所,遗像、横幅全用上了,小婶她爸妈也参与了进去,组织了小型队伍闹到梁忠泰公司,痛诉梁忠泰怎么出轨,怎么和他爸害死女儿,小婶一家并未考虑梁忠泰骗保被识破可能引发的退保,反正更怕退保和涉刑的是梁忠泰。 梁忠泰没想到蔚蓝娘家有如此战斗力,当然,他也是油盐不进的,反正钱拿到手了,保险调查早已结束,他吃准了小婶一家并不能翻盘,索性死磕,结果差点被打断鼻梁。 派出所调解后警告他们,再有下次全都拘留。 小婶又找到我,“蔚来啊,我听你的去了,姓梁的软硬不吃,你刘叔差点被他把眼睛打瞎。” 所谓你刘叔,就是她现在那个老公,论起来,梁忠泰差点儿鼻梁骨折,两人实力不相上下。 “婶,你有没有想过,这么一折腾,梁忠泰可就出名了,万一再闹下去上了媒体,搞不好就会引发保险公司骗保调查!” “骗保?我想起来了,你刘叔还特意问过这个,梁忠泰要是被查出来,那就是啥也没有了,你说,会不会连累我们鸡飞蛋打?此前那一百万,都已经投资了。” “那一百万是梁忠泰补偿你们的,对你们来说不是违法收入,至于他怎么来的,怎么追缴,你们承担的无非连带退款责任,可如果你们账户里没钱,也不能直接让你们退款,这个诉讼周期不会短,从法律事实上看,你们不清楚资金来源是赃款,你们没有违法行为。” “哦,就是让我们把钱都转走?” “转账会有痕迹,总之,你们有个合理合法的开支理由,真是用光了,需要承担退还责任的也还是梁忠泰。”我淡化了他们的退赃责任,反正,退款他们不是直接责任人。 “唉,还是不甘心!我好好的女儿,就这么就没了,以后,也别指望给我们养老了,要女儿的赔偿有什么不可?!梁忠泰这个杀人犯,刽子手,你叔叔说了,就是拼了命也不能便宜他!我们的女儿,我们来报仇!” “你刘叔”转眼又成了“你叔叔”,说的满腔正义,我真是......但为了给堂姐报仇,给梁忠泰“好日子”添堵,我还得密切配合小婶。 “下一步,咱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当然不会给你直接上违法的手段,但是,可以给些合理建议。 “堂姐死的冤,估计也不会甘心。不是说梁忠泰外面的女人可能有孩子了?那句老话,知己知彼,先弄清那个女人具体身份,住在哪里,是怀孕了还是已经有第三者,我知道有一个案例,有人为了摸清小三身份,安排亲戚做保姆,这些小婶不妨多考虑考虑。” 其实我已经调查出来,梁忠泰的一个小三怀孕六个月了,梁忠泰私生活比较混乱,固定的小三有两个,堂姐取证那个还不是怀孕这个。 我没有直接把证据提供给小婶,他们必须自己做一些事情,后续才更有意思。毕竟堂姐跟我隔了一层,我不能直接代为清洗。让两个最不应该背弃她的人相互撕咬,何乐不为? 我找人曝料了某月子中心预约名单,名义上是离谱收费,实际是让梁忠泰名字出现其中,毕竟公公杀儿媳案还没有沉默下去,月子中心收费标准是真的,预约名单也确实留着梁忠泰,估计他们考虑的是产妇不会随时看手机...... 35万一个月的收费,让小婶面部肌肉酸痛,她拿了一份给我看,“我打印了上百份,跟你商量商量再到处发!35万一个月,给私生子花钱,拿着我女儿的买命钱,他梁忠泰可还是个人?!” “孩子生下来了?” “还没呢!” “婶,你说我姐能愿意有这么个私生子么?” “不能!肯定不能!他梁忠泰凭什么和小三全家幸福过下去?!” “婶啊,人啊,就是滥好人,假善良,我就从来不同情什么私生子,更不认为他们无辜。” “嗯,放心,你婶不会放过他们!” “既然预约了月子中心,难免频繁孕检。”我继续平静的描述。 不得不说,艺高人胆大,小婶她婆婆端着电饭锅内胆,在月子中心门口跌倒,油泼在冬日的地面上,老太太一个没站稳,扑到了路过的孕妇,孕妇重重跌在了满地是油的大理石地面,完美躺在了地毯之外...... 老太太摔碎了盆骨,梁忠泰并不清楚老太太是蔚蓝继父的母亲,毕竟蔚蓝和继父几乎没有联系,梁忠泰更不可能公开孕妇和自己关系,胎儿没了,月子中心最后赔了笔小钱,小婶吃了一轮传统宅斗红利。 主意不是我出的,毕竟电视剧里都这么演,有心人一学就会。 比起文蔚蓝的惨死,小三滑胎算不得什么...... |
(三十一)传说中的厉害呢? 我记得第一次遇上张冼赫的时候,我和陆鲲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进电梯,当时陆牛叉对我说是鬼洗,东南亚毒枭的养子,从小被泰国的巫师加持,有不可思议的超能力。说对了一半,张公子确实是东南亚毒枭之子,是不是养子持怀疑,如果真是他自己描述的身世,父亲在他5岁时病逝,10岁跟妈妈到缅甸,妈妈也死了——估计他妈妈的死跟贩毒有关联,他被毒枭收养,毒枭在他身上下蛊,甚至布置连陆鲲化都看不明白的血脉阵局,那他不是活得好惨、好压抑?换成一般人,要么崩溃,要么极度阴沉、抑郁,张公子呢?我和陆鲲化加一起都没他高兴! 他要不是娇生贵养的公子哥儿才怪呢!不过大概毒枭都是有些扭曲的,所以张病娇身上有巨罕见的灵蛊,和说不清用途的血阵。 这时候,我还不是知道灵蛊就是为了找到“我”,血阵更是一个恶毒而盲目的布局。 灵蛊确实起到了作用,“找到了”我,但那些人不知道,对人、对巫师有用的蛊术、巫术,对神,屁都不是。 从张冼赫学刀法的过程可以证明他有不错的武功基础,至于领悟能力那些是天赋,我只需要分析外在条件对他的影响,可以肯定,他那个东南亚的爹,对他没少下功夫,又不是养打手,如果不是特别看重,不需要全方位的培养。不过传说中的“鬼洗”应该是不存在的,张病娇也多少特别的厉害,要说真厉害,就是他的个性让人看不透,要么是真幼稚,要么是藏得太深! 我跟他说了,我的刀法很大程度为了耍帅,达不到一定速度,可能就成鸡肋,他乐呵呵继续耍,不得不说,一套动作下路来,非常耐看,因为身高优势,他腿长,腰身更具掌力,招招式式利落、挺拔,确实比我好看。 “掰弯了?”陆鲲化幽幽浮了一句。 “嗯?瞎说啥?出家人不说诳语,你这妖道!”我一指他,陆鲲化淡笑,不置可否。 金志文被警方带走了,毕竟我掌握了他把洛小溪交给邪教的口供,我当然报告给罗大,对陆鲲化的说法,是举报犯罪线索。尽管金志文是他同学,但一路下来就没干什么好事,陆鲲化也没阻拦我正义的举报。 晚上弄了几个菜,陆鲲化给我倒了杯酒,“兄弟,我是识人不明,差点给你带去大麻烦,我只一个请求,以后,我们还是兄弟!”满满一大杯,陆鲲化一口干了,唉,想了想,陆鲲化又能有什么害我的心思?除非他是傻子。 看看四两的杯子,咬咬牙,一口干了! 总算放下一块石头,我内心,其实也不能接受黑化的陆鲲化,他是道家年青一代的代表,正派领军人才,如果他的心术不正......恐怕影响的就不是个别事件。并且,陆鲲化是我最近几年相处时间最长的人,我还是不愿相信人心嬗变。 陆鲲化看着黎正阴晴莫定的脸,唉,明明七岁就会看相,竟未识破金志文的居心,也不知道是太相信老同学,还是之前的路走得太顺!现在是彻底得罪了黎正,他不怕黎正生气,只怕彻底成为陌路! 合作越久,越了解黎正的人品,不能说多正义,但是够义气,有胆识,能力自不用说,陆鲲化一年两年前就已经察觉黎正恐怕并非常人,当然,他的世界没有接触过真神,只是觉得黎正拥有的是他终其一生无可企及的能力。但他没有妒忌,反而,更加用心去维护黎正随行、甚至狷狂的性格。他是道士,虽然可以成婚生子,但那不是他追求的目标,如果一辈子都像以前,和黎正到处清理凶宅,赚些小钱,回家练练法术,也很充实。 自打来了张冼赫,就像了鸡窝里进了乌鸦,再也没有消停。一开始他对张冼赫涉及的阵法很好奇,现在,他都不知道怎么能把他送出去,他不是在乎张公子的钱,而是依稀看出张冼赫命理和黎正有些渊源,他比别人更关心黎正,他尤其不相信张公子,只是,真正的关心无需表露。 金志文跟他有同学情谊,毕竟学生时代的感情,真想不到变化那么大,以后,真要更谨慎了。陆鲲化已经察觉黎正和警方有些不一样的关系,应该不仅仅是前警员,不过那不是他应该关注的事,从心底,他希望黎正保持正直,毕竟黎正拥有的力量太庞大了。 黎正夜里爬起来喝水,我靠,最近逢酒必醉。不出预料,该死的张病娇挤在他床上,再这么下去,真应该娶个老婆,彻底赶走他! 没有细看张冼赫那张脸,狐狸精大约也就那样。喝下一杯水,黎正自己站在镜子前,唉,长脸,五官清秀,一股雅痞,这张脸如果再女性化一点儿,应该有些像小姚说的“袁冰妍”,但黎正其实没什么女气,男人没有一米七怎么了?我一米六五怎么了?活该被张病娇欺负么?!他奶奶的! 黎正跳到绳子上继续睡,侧眼扫了床上倒着的张病娇,已经占据中心了,呵呵呵...... 第二天一早刚到公司,就被小姚拉倒一旁,“黎哥,我有个同学,遇上点事儿,你帮我分析分析,她会不会有麻烦?” “你说。”满脸真诚和鼓励,小姑娘嘛,要热情。 |
六三五 混在暗门中的扶弟魔 (三十二)神秘男友 “我初中同学方璐,上学的时候关系很好,大学都在广州,毕业又一起到杭州。她爸妈一直催她找对象结婚,见了几个,都不合适。两个月前,方璐在南山路电瓶车擦到一个人,检查一下,没什么大问题,方璐留下了联系方式,就是电话和公司,后面有一天,方璐下班回家,在小区门口遇上了那个人。” “方璐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是那个人主动和她打了招呼,他问你也住在这?方璐没多想就点头,再说,她抱着一堆快递,总不能说送快递的啊。” “那后来,他们就经常遇上,那个男的说是姓简,帮方璐搬过东西,后面就一起吃饭。方璐在银行,经常加班,有点熟悉后,姓简的有时候就接方璐下班。因为我跟方璐经常来往,我就有一次在方璐家楼下遇上过那个男的,当时突然下暴雨,打雷闪电,一个咔嚓,我差点吓死!” 小姚是个不甚机灵的姑娘,说话时微表情有点夸张,但很容易流露情绪。 “怎么吓着了你?” 小姚瘪瘪嘴,“哎呦,别提了,那个男的一股福尔马林味儿,我阿姨在医院,我对那种味道很熟,那个男的像是在福尔马林里泡过一样,那种气味儿特别重,更吓人的是,脸色灰白,眼窝像陷进去了一样,让我想到骷髅!” 小姚的肩膀缩了缩,“黎哥,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差点吓尿了,太可怕了,他就像个——死人!” “死人?你见过死人?”我笑。 “没有,没有,我哪里真敢看死人,参加葬礼也躲得老远,是恐怖片里那种感觉,还好,方璐下来接我,那个男的就走了。” “我在方璐家也闻到了那股味道,以前都没有。方璐说他们交往了,男的有时候会留下来,但一般不过夜,她还说,男的一有什么紧急任务,就要马上出发,意识男的从事保密工作,我问她是国家安全局么?她说,那个男的有纪律规定,很严格,不方便透露身份。”小姚的双手变成了小拳头,放在胸前直晃,“我跟她说不要是骗子吧,她说不会,我再问,她就不说了,让我相信她的眼光和缘分!” 小姚很用力的点了点头,瞪大眼睛,“这不是傻么?黎哥,我觉得那个男的有问题!” “你同学在经济上有没有什么损失?” 小姚皱眉思索了一下,摇头,“应该还没有,她一个月就8000,房租都快3000,有时候她爸妈还贴她,她没什么钱,应该也没给男的钱。这也是我担忧的,因为骗子就只是骗钱,如果只是损失了钱,倒不是最吓人,是我觉得方璐比前段时间脸色差了好多,她的情况,很像我以前看过的一部恐怖片!” “吸血鬼?”我问她。 “不叫吸血鬼,大致是那个意思,独居女孩,认识了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男人总是在深夜造访,但是没有邻居注意,后来,女孩被发现死在屋子里,身体像是枯萎了的向日葵,被吸干了那种........”小姚不自觉抱起了手臂,“哎呦呦呦呦,吓死人了!” 难道邪物已经在大白天出现?南山路,下午六点,两三个月前是秋天,那个时间,太阳还没彻底落山,南山路虽然离那个著名的灵异伊斯兰陵墓比较近,但,不至于白天就出问题啊。 “能约方璐出来么?吃个饭,我请,有没有问题,应该能看得出来。” “不行不行!我不是说吃饭不行,不能让黎哥请客,我来请,我就跟她联系。” “好!我先去工作。”带着笑意走回工作间,小姚这孩子,虽然不漂亮,还有点土土的,但是挺有趣,是我喜欢的那种小白兔。不过我不是大灰狼,不会爱上小白兔。 方璐很快就答应了,因为那个男的“出任务”。为了方便观察,饭店就订在拱墅方璐租房小区沿马路菜馆,陆鲲化今晚有客户,张冼赫非常热烈的要求跟随,张公子去也好,没准小姑娘一看他这张脸,就变心了...... 六点半,小姚带进包厢一个人,伴随着一股很浓郁的福尔马林味儿,换上白大褂,绝壁以为是在医院! 我和张冼赫站了起来,小姚拉着那个方脸的姑娘,“璐璐,这是我们的黎经理,我叫黎哥,这位是张公子。” 那个女孩显然没想到小姚叫来的人能帅到出圈,一时愣住了。印堂发黑,精神倒还马马虎虎,“请坐,请坐!”我伸手示意她入座,姑娘坐在了小姚旁边,跟我隔着小姚。 菜是小姚来的时候就点好的,等起菜的功夫,两个女孩低头聊了起来,我暗示张病娇主动出击,吸引姑娘注意,哪知道这丫的拉起了我的手,竟然还按在他的脸上! “你干嘛?!”我急了,两个女孩也一起看了过来,张病娇两手包住我的手,放在他下巴前,“没干嘛,牙疼!”做了个委屈可怜的表情,小姚瞪大了本来不大的眼睛,“黎哥,你们,官宣了?!” 我去! 赶紧甩开丫的,“他开玩笑呢,张公子这个人,就纨绔子弟性格,不用介意,对了,方小姐喝点什么?啤酒还是红酒?” “我,和婷婷一样吧?我也不太会喝酒。” “少喝点儿,不能像小姚,小姚吃亏就吃亏在不喝酒,不爱应酬,要不喝点啤酒?都是朋友,主要是聚聚,酒不作要求,咱都少喝点儿?” “喝吧喝吧!”小姚急着让方璐放松警惕。 方璐又看了我们一圈儿,路过我和张冼赫的眼神,没有特别留恋,看来是不吃我们的颜,不吃我的颜,可能是身高控,不吃张公子?——有点儿特别,我要是女的,估计多看两眼没准就沦陷。 “那就喝点儿啤酒吧。” 边喝边聊,别说世界还真小,她认识王安,王安是她大学同寝室舍友的高中同学! 我立马叫来了王安,有了王安气氛彻底活跃了,王安以前追过方璐舍友,当然没成,但关系是比较密切,和方璐也算挺熟。 我在微信跟王安透露了小姚的担心,王安一来就心领神会,很快绕到了方璐男朋友。 “我都有大半年没见过季晓了,没办法,我们工作忙,今天是我两个月来唯一一次休息,要不怎么这么巧呢!对了,听说季晓有对象了?” 啤酒已经下去一瓶,方璐脸色也红了起来,“别提了,分开了,那个男的瞒着季晓,有老婆的。” “这怎么说的!不过没关系,这个世界好人多了去,这不,咱这就有!” 方璐笑了起来,“你就算了,天天出差。” “璐璐,你那个男朋友,也经常出差吧?”小姚一句话,让方璐凝固了表情...... “方璐有男朋友有了?介绍哥们儿认识一下,也好帮你把把关。”王安即刻把握话题。 “才交往,八字没一撇呢。”方璐表情淡了下来。 “干什么工作?要不要哥们帮你摸摸底牌?放心,警察不干违规调查的事儿。” “他的工作有些特殊,会经常外出做一些,项目吧......不过他人很好,你放心吧。” 王安和我交换了眼神,其实我也不懂恋爱,不过和一个女孩子交往,连自己干什么也不透露么?我可不觉得方璐的男朋友是什么秘密情报人员,更不会是卧底,卧底不会在大街上被电动车蹭,除非——他另有目的,可这个方璐,能有什么值得设圈套的?小姚说,没要她的钱啊。 最关键的是,方璐的脸色确实很不好,印堂发黑,身上阴气很重,她当然是个大活人,大活人阴气很重,又不是从事特殊职业,那就肯定不对了。 我当然可以让小黑吸走她身上的阴气,可这样治标不治本,说不定会给她带去更多麻烦。 “方璐,今天都不是外人,小姚,你闺蜜,我,也算季晓老铁,黎正,我兄弟,可以换命那种,张公子,小正哥朋友!我跟你说,你那位男朋友,身份证号码给我,我帮你做个安全摸底,不为别的,你一个姑娘,独居,具有一定风险,现在虽然是法治社会,人渣,不安定因素都是有的。”王安故意卷起舌头,好像是在酒后吐真言。 “王警官,简宁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我哪记得住他身份证号?他从来不向我借钱,婷婷都问了我几次了,真没有,我男朋友既没有向我借钱,也没要求我担保或者替他贷款,也没接我身份证上什么平台,他真就是从事——可能和你差不多一个性质的工作!” 王安给自己灌下一大杯,“方璐,我认识你七八年了,我能骗你么?就算是在国安部门工作,也没道理不告诉女朋友自己身份!” 方璐红了脸,“那,他怎么就不可能卧底呢?!” “卧底?朝哪里卧?小正哥,你给她科普一下,咱什么时候出过这种成天神神秘秘的卧底?要卧底,更要显得正常啊,譬如某个身份,在卧底结束前,肯定不会让周围的人都认为他在从事某种神秘任务,那不叫卧底,那叫炒作!啊哈哈哈哈哈哈!” 王安笑出杀猪叫,方璐站了起来,“王安,你太过了,怪不得晓晓宁做小三也看不上你!婷婷,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靠,这姑娘急了! 我忙跟小姚追了出去,“方璐,真不好意思,王安就那个脾气,可能失恋了,看谁都妒忌,要不这样,也八点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方璐指指门口,“不用吧,两分钟的路”...... 小姚也没能把她劝回来,事实上,小姚也被王安气得够呛,因为我的关系,她和王安吃过两、三次饭,我还觉得他两有点儿小般配,没想到今天塌房了。 “叫你来搞气氛,这倒好,塌房了。” 我拍了拍王安的肩,“这姑娘,印堂发黑,阴气很重,小姚,我想想怎么帮她,你最近尽量减少和她见面,她阴气重,你体质弱,改天我让陆道长给你一个辟邪的玉器之流的。” “黎哥?璐璐真有那么大危险?那我,不是更不应该不管她?” “放心,有我!”我也拍了拍小姚肩膀,趁机打进去一道真气,起码可以减少污秽近身。 “放心,有我!”王安学着我的声音,“行啊,兄弟转性了?” “你说什么呢?” “不是,小正哥,你不是跟那个姓张的,张公子,你俩不是有点儿那个么?!” 我靠,果然连叫都不应该叫王安来! “王安,你胡说什么呀?!黎哥才不是你说的那种,是张公子喜欢我们黎经理吧?”小姚神助攻,彻底推到了我的清白...... 张冼赫几乎跳过来,搂着我的肩,“哈哈哈哈,给你们看出来了!没错,我就是care你们的黎哥、小正哥,看着吧,我和黎正,永远不会分开!” 看他是凡人,肉体凡胎不好意思打,还真当我没有一点脾气?!可我也不能当真小姚的面施展法术,只好往后推开他手臂,“张公子,我们黎家还指望我传承后代,你就别瞎扯了!不是,你一个人是弯的,你不能以为全世界都是弯的。” “我不是弯的!”张冼赫低头看着我,眼神像是要穿透心灵,我赶紧灌下一大杯酒,“王安,继续喝,等后半夜,到方璐那住所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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