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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狐狸最新离婚案例小说系列——更新持续中(转载)[第16页]

作者:我爱狐狸皮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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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猴子
    老潘馆长鼓励了我,今天让我继续写,老潘馆长让我看着哪件文物喜欢,就——写哪件(不是要给我),他跟我说文物的来源,然后负责帮我修改文章。
    税文化博物馆陈列着一件巴掌大的陶器谷仓,元盆底相隔小盆,托着圆柱体小谷仓,正中有个敞开的大门,往上四根耳柱托起小飞檐,造型甚是古朴、可爱,微缩版的谷仓,不是模具而是陪葬品,汉墓里出土的冥器!话说,屯溪这个地方,从三国开始有了较多人口,但此前弈棋乡曾出土西周大墓,挖掘出不少精美陶器,说明两千多年前,屯溪这块土地就有人居住,殡葬文化开始流行。
    殡葬文化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当地文明程度,古人重视婚丧嫁娶,婚同嫁娶,也就是说古文化干预最深的日常活动就是红白喜事,结婚、丧葬。
    互联网以前的世界,农村尤其日子单调,年复一年的耕耘,看天收成。夏夜炎热,既没空调也没冰块,村民们习惯到河边开阔的空地端饭碗边吃边聊,孩子们穿插期间,追逐、嬉闹,慢慢就会聚集几处 的,孩子的,老人的,妇女的......
    潘三娃跟几个年纪一般大的孩子跑去河对岸,上树可以看到更远处闪烁着鬼火的社山,孩子们对“遥远”的事情是不怕的,其实这个“遥远”也不过是隔着一两里路,反正不是近在眼前,都可以玩闹,充胆大,年纪大一点的会故意吓更小的孩子,跑田地里点火,又跑回来吓唬大伙,快看那边有鬼火。
    七十年代农村普遍没有电视,晚饭后凑一起讲故事就是最好的消闲,河边在八点后渐渐散场,有个别捉迷藏躲得太远的孩子,听着家长的召唤起身回家。
    潘三娃有哥哥姐姐,落后的事情轮不到他。夜渐渐深了,村里再看不见灯火,胡藤从田边的灌木中爬了出来,他爹喜欢赌博,他妈整天东家串西家,名声是不大好了,但因为泼辣,并没有人明面指责。
    已经后半夜了,农历还在八月但河边后半夜很有些幽凉,胡藤今晚跑的远了,只是想博个谁都找不到,结果孩子都被家长叫回去了,大的带着小的跑,胡藤是独子,落单了谁都没注意。
    河水在月下依旧清楚,本来就没多深,整个夏天没怎么下雨,河水还不到五岁孩子的膝盖,拐弯才有深水区,胡藤还会游泳,这条河是趟惯了的,胡藤没有犹豫下了水,水比过来的时候冷了很多,刚走几步,脚一滑,胡藤一个趔斜滑了下去.......
    也不知道踩了什么,胡藤这一脚摔得彻底,脸都贴上了滑溜溜的鹅卵石,牙被磕掉了,鼻子也流出了血,胡藤害怕了,胡乱想起身,却被一种力量往下拉,很快就到了河流拐弯处深水区域,胡藤再是个孩子也知道危险,奋力扑腾,挣扎着把头探出水面,水下明显有两只手再往下拉他,胡藤鬼哭狼嚎的呼救声终于惊醒了靠近河边的人家,几个人跑了出来,电筒照向河边,两个大人很快跳下河游了过来,胡藤被人打了一拳,晕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胡藤才算醒过来,大人警告他不准再往下游去,那里有水猴子,村里早年有人淹死在河里,后来,渐渐形成规矩,再热也不去拐弯处游泳。
    胡藤根本就没去下游,昨晚一下水,就开始不对了.......
    赌博鬼亲爹把他打了一顿,初秋叫人带去了歙县,拜师学木工。算命的说胡藤大难不死,以后有好日子。
    水猴子其实是新安江永久的传说,流淌了几千年的新安江每年都有枉死的“水鬼”,游泳、洗衣服、钓鱼,甚至就在江边遛弯,说不清的时刻就会出事情,当然也有主动投江的,反正运气好被救援成功,运气差一点,就成了警示教育新闻中抢救无效的“落水人员”......
    十几年前有消防队员捕获过水猴子,长得像树懒,四肢灵活,爬行,或半独立行走,力气据说很大,但屯溪新闻里播出的“水猴子”个头倒不大,看着也没有传说那么恐怖。


    六二零 婚姻关系是犯罪的保护伞?
    2010年8月2日,延安农村发生了一起命案,侯某因媳妇马某没有给公公做饭,长久积怨怀恨在心,终于在这一天趁妻子上班,把老鼠药分别投入面盆、面粉、盐盒、碱面瓶和卧室下的面粉袋中,执意要将妻子毒死。
    当时候某13岁的亲侄子小杰也住在他们家中。
    投毒后侯某便去了延长,不再过问家中的事情。当晚,马某与小杰一起吃过晚饭后,就出现冷汗直流、干呕等症状,被村民送去医院抢救,最终经抢救无效死亡。
    经司法鉴定,马某和小杰都因服用特丁磷(高毒农药)中毒死亡。
    事发后,侯某悄悄潜回延安,并私自进入已被警方查封的家中,将卧室床下面粉袋中表层面粉用碗挖出倒进自家花坛。警方经历一系列摸排,最后锁定犯罪嫌疑人侯某。
    侯某被捕后,承认自己想要毒死马某,没想毒死自己侄子,侄子中毒死亡是误杀。
    2011年12月,延安中院一审以故意杀人罪判侯某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免于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的经济损失。宣判后侯某不服上诉,2013年4月,延安中院另行组织合议庭审理该案,认为依据本案被告人侯某的犯罪情节和危害后果,对其本应判处死刑,但本案系婚姻家庭纠纷引发的案件,侯某对小杰的死亡持放任态度,系间接故意杀人。——名字亲侄子在家住,和妻子马某一起吃饭,在家里全面下毒,亲侄子百分百在劫难逃,竟然能扯出来——持放任态度,系间接故意杀人!
    不出所料,侯某改死缓,神奇的赔偿数字也出来了,赔偿马某父母1.6万元,赔偿小杰父母2.3万元......两条人命,不值4万元!既然人命这么不值钱,又何故姑息杀人犯?!
    侯某二审改判死缓,两条人命竟然能改死缓,当年在当地一时哗然,让很多人感到不满和不解。
    法院的解释是侯某犯罪性质虽然恶劣,但却因属于婚姻家庭纠纷引发案件。最高法《全国法院维护农村稳定刑事案件工作会谈纪要》明确对于因婚姻家庭、邻里纠纷等民间矛盾激化引发的故意杀人犯罪,适用死刑一定要十分慎重,应当与发生在社会上的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其他故意杀人犯罪案件有所区别。也就是说,婚姻关系最容易成为犯罪者的保护伞,毕竟邻里矛盾杀人,受害人一家必定不依不饶,不可能提供什么谅解书,再说有胆杀邻居不经少数,大多数“家庭矛盾”往往发生在夫妻、婆媳(公媳)之间,被害人往往被界定为“不孝”、“脾气不好”等等,法律会情不自禁帮被害人往“有明显错过或对激化矛盾负有直接责任”上靠,再给被告找个法定从轻处罚情节,杀人犯就不会立即执行死刑,先死缓,再改无期,反正被害人死了还被扣了一盆污水,杀人犯倒实打实未来可期。
    一定层度上,法律保护的从来都不是弱者,《民法典》第一千零八十七条规定,离婚时,夫妻的共同财产由双方协议处理;协议不成的,由人民法院根据财产的具体情况,按照照顾子女、女方和无过错方权益的原则判决;第一千零八十八条之规定,夫妻一方因抚育子女、照料老年人、协助另一方工作等负担较多义务的,离婚时有权向另一方请求补偿,另一方应当给予补偿。大量司法判例证实,对照顾子女、女方和无过错方的补偿,一则少见,二则,数额让人笑得悲凉,年初的一个典型判例,北京房山区法院判决“全职太太离婚获五万元家务补偿”,网友评论吵翻了,5年家庭主妇,5万家务补偿,每月不到一千,这样的工资到哪找保姆?漫说还是在北京......
    婚姻关系早就彻底打破封建社会嫁人吃饭的习俗,女性要既要独立又要多承担家务、教育子女、孝顺公婆,家暴中挨打的大多是女性,遭遇第三者挑衅的倒霉蛋更没几个男性,丈夫赌博妻子跟着被追讨,娘家软弱跟着倒贴钱......
    婚姻彻头彻尾保护了强者,并依法妥妥成为犯罪的保护伞,不是说婚姻制度不好,而是现实的法律制度完全没能保护真正需要保护的妇女、儿童,李阳十年前打跑前妻,十年后暴揍女儿,他一个美国人如何在中国无法无天?
    我同事说她女儿准备不婚,她完全理解并同意,在无奈中或许是明智的选择,只是我觉得不结婚就不能合法的生育一个宝宝,那还是有些遗憾的......
    董岗彪......
    楼主就不信,恶毒人渣不遭天谴,法律不能拿人渣如何,有空我就诅咒人渣!
    真诚希望婚姻家庭法律关系也来一次彻底的扫黑除恶!
    六二一 活路
    有两条路,给人走的是活路,在人间,也还有另一条......
    尽管阳光下还是那么热,才走一段路,就能一头汗。但是,路边的植物不一样了,黄色细碎的开出珊瑚形状的花条,是不知名的花,也没有香气,站在窗口,明亮的颜色让阳光下的街道有了和夏天不一样的感觉。已经在空调间了消了汗水,孙笙从卫生间窗子看向外面的街道,路边开满黄色细花的树,秋天的况味就在空寂中弥漫。
    手机留在办公室,原以为真是亲如母女,现在看来......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自己有了这份安稳工作。
    现在的孙笙进退两难,六年前卑微的自己仿佛在诸时宜身上重现,他跪求自己复婚,跪求拿出离婚时分给那笔钱,让他先应付掉债主,从前和自己站一条线,绝不同意诸时宜离婚的公婆,现在齐心劝自己复婚,让自己拿出那70万,帮诸时宜渡过难关.......更麻烦的是已经上了初中的儿子,整整六年没见过爸爸,不知为什么那么喜欢诸时宜。
    孙笙工作单位是司法局,接过两年12348咨询电话,人情唉凉也算看了不少,诸时宜为了和自己离婚,可谓用尽手段,孙笙结婚后就和公婆生活在一起,怀孕就再也没外出工作,诸时宜骂她是猪,是寄生虫,一无是处、吃闲饭,孙笙除了抱孩子哭,就是被炒得头疼,除了难受没有任何头绪。
    大年三十,诸时宜带着项昕和那个两岁的私生女回来,公婆不让他们进门,诸时宜拿出离婚协议,如果再不同意离婚,分文不给!孙笙跑出门,跪在了诸时宜和项昕面前,项昕受惊了一般往后退,小女孩扑在诸时宜身上,“爸爸,怕怕!”
    诸时宜一脚踹在了孙笙心口,孙笙悲愤交加,昏迷过去。
    婚,还是离了,正月初八一早去的民政局,离婚后孙笙带着儿子仍住在婆家,公婆不同意她带着儿子搬出去,劝她留在家里,“我们不会让那个女人进门,时宜早晚会回来,你给他守着家门,就算你们不能再复婚,我们两个老的,也把你当亲生女儿”。
    孙笙感动无比,公婆没要生活费,但孙笙自觉不能亏欠两位老人,复习了一段时间,努力加上运气,孙笙考上了公务员。
    因为一直在公婆家,孙笙也没想买房子,倒是办公室同事经常说房价,年几前两有个拼团,孙笙交了60万,贷款30万,拼了套房产,这事没对公婆说,老人年纪越来越大,日常要靠孙笙照顾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她不想让老人以为自己想搬走,丢掉包袱。
    因为一直和公婆住一起,孙笙也没再恋爱,回到家又要照顾孩子,又要兼顾老人,实在也没有别的精力。何况诸时宜给孙笙的打击太沉重,他是她的初恋,曾以为可以信赖一辈子,结果,她昏迷、重感冒引发心肌炎差点死在医院,来还没等出院,大年初八,硬拉着她去办理离婚。
    房子已经涨价了,但公婆一直以为孙笙还没动那笔钱,诸时宜一开口就说“我知道你没动那笔钱”,想来是公婆交得底。
    孙笙拿不出诸时宜需要的70万,尤其是公婆的做法让她感到心寒,也许幸亏没告诉他们,不然,会让自己卖掉房产,房屋已经涨到180万,贷款也快还清了,诸时宜眼里的饿痨,不得不让孙笙怀疑,他会拿走所有的钱。
    下班成了孙笙最难捱的时间,诸时宜这两天都去学校接孩子,这也是这辈子没有过的事。孙笙扛不住婆婆一家子的劝和,带了几件衣服住到了单位空着的值班宿舍,孙笙不敢回去面对孩子,孩子跟爷爷奶奶亲,前两年自己经常复习、考证,孩子晚上又经常陪老人散步,想来爷爷奶奶还是跟孩子说了很多诸时宜的好话吧,以前只想着别给孩子留下阴影,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孩子站在了几乎从未管过他的爸爸一边。
    孙笙不能把儿子单独留下,毕竟检查、辅导作业都需要靠自己,诸时宜对孩子的热情持续不了几天,何况,他也许就只是为了钱。
    那个没跟回来的女人,还有孩子,诸时宜的说法是跟别人跑了,孙笙将信将疑,时隔六年,孙笙眼前还是诸时宜护着那对母女,尽管她已经跪在地上,还是狠狠揣向她心口,那个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单纯、无害,却没有丝毫怜悯、同情,翘起的嘴角漂亮的让人害怕,就算是情敌,孙笙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的好看,还有那个孩子,也比自己的儿子好看太多,那么漂亮的一对母女,诸时宜不会让她们走!
    手机里挤满了公婆一家、儿子、诸时宜的未接来电、各种语音、留言,孙笙脑子里塞满了东西,连儿子的语音方阵也没勇气听,儿子在叛逆期,这两年和自己没有那么多的话,显然,是有人让他说。孙笙勉强吃了碗拌面,天渐渐黑了,宿舍只有十几平米,推开后窗能望见一条马路,这带不是居民区,傍晚行人稀少,一辆电瓶车开了过来,孙笙反正过来那是自己留在婆家的车,吓得赶紧关了窗,关了灯,又从窗帘拉开缝隙往外看,诸时宜带着儿子已经到了大院墙外,停在了路边,幸亏宿舍在四楼,从街道上没有合适的角度往上观察,孙笙也只能看到他们在墙下,心扑腾扑腾越跳越快,诸时宜带着孩子要来干嘛?门卫是不会放他们进入的。
    惊魂未定,后院外起了喊声,“孙笙!老婆!妈妈!!@#¥%……&*”
    孙笙抱住头,诸时宜,这是不想给自己活路。
    活路(二)
    诸时宜带着孩子到单位后院外折腾,虽然是休息时间,还是被单位知道了,不过,现在的单位很少愿意插手职工家里的事,更何况司法局,哪还不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
    诸时宜带着儿子跑了两趟,孙笙都没有应答孙笙从诸时宜大呼小叫中听出了戾气,如果说刚离婚那两年孙笙还幻想有朝一日诸时宜回心转意,随着她工作稳定,事业渐渐开启,孙笙越来越不在意诸时宜,想想大年三十被诸时宜踢到在寒冷结冰的地面,当初的委屈、哀怨渐渐变成积压在心口的愤怒,如果不是为了公婆对自己的善意、孩子对爷爷奶奶的依赖,孙笙早已不想和诸时宜再有联系。
    诸时宜回来的第三天,也就是孙笙搬去单位宿舍的第二天,诸时宜父母来司法局找孙笙。门卫认识一脸笑意的老太太,以往孙笙加班,老太太没少带着孙子过来送饭,孙笙和前公婆关系融洽,还曾被评为最美家庭,现在看来,更像是诸家未雨绸缪。因为晚上送过来的饭菜,就是孙笙中午做好的没吃掉,放进微波炉加热,老人家生活节俭,孙笙工作忙,除了节假日,都是中午烧正餐,四菜一汤,晚上热热,再给孩子蒸个蛋或切一小盘卤肉。
    孩子奶奶从来一副笑脸,毕竟走路从家里送过来,还搭配了一颗水果,总不能说是做作,何况孙笙并不希望被人知晓离过婚,当然,招聘时人事资料有离异,但一般人也不会想到,更不会主动去问。
    因为孩子叫奶奶,同事就都知道孙笙有个好婆婆,后来,单位要推荐市级美好家庭,就把孙笙给推荐出来了,毕竟单位有食堂,司法局又总是加班,罕见家属送饭,而孙笙这个还是婆婆。孙笙只能跟组织说明已经离异,但是离异还能跟前公婆生活一起,最重要的是,又被挖出来孙笙一直找照顾前公婆,无论怎么样,都得是最美家庭!
    那时候正要面临副科级提拔,孙笙只能顺水推舟,毕竟自己是和前公婆亲如一家。当初离了婚,连个住处都没有,诸时宜给了七十万,但是买房子还得贷款,孙笙连工作都没有。孩子要上小学,还是从奶奶家报的名,孙笙父母当初就不同意她嫁给家在镇子里的诸时宜,婚后诸时宜又从不去孙笙娘家,毕竟相隔大半个中国,孙笙自己回去过两趟,都是父母对诸时宜的不满意,女婿不出预料对女儿不好,孙笙父母更气女儿不听话,孙笙怀孕后就没再回娘家,生孩子也因为赌气,娘家妈就来看了一眼,给了一千块钱,并没在女儿婆家留下伺候月子。
    婆家肯收留,对孙笙不仅是解决了居住问题,因为诸时宜常年在昆山做生意,镇子里的人都不晓得他们离婚了,孙笙留在诸家,也等于维护了脸面。
    诸家有自己的打算,诸时宜常年在外,两个老的头疼脑热都是孙笙跑医院,毕竟是个年轻人,留在身边遇上什么是都比两个老的方便,何况,儿子带回来那个女人,太过招眼,做老婆不能长成那副样子,一看就不会安分;跟来那孩子,根本不是诸家的种,诸家几代单传,耳朵、脖子都很特别,一看就能对比出来,诸时宜父母不知道儿子怎么想的,但,比起一个没血缘的拖油瓶,当然在身边长大的亲孙子更要紧,劝不了儿子,终归能圈弄住老实、听话的前儿媳。孙笙不知道诸家的遗传秘密,何况还没等怎么反应,就被诸时宜踢昏了过去。
    阴差阳错,各有所需构成了孙笙前公婆的和谐,也许公婆当初就料到了诸时宜真有回来的一天,现在的孙笙,着实觉得自己被诸家算住了......


    活路(三)
    孙笙给前婆婆倒了杯水,既然已经来了,面上总要顾及,何况孩子还在他们家。孙笙说话从来慢声细气,她本就没多少脾气,这也是诸家父母容留她的一个因素。
    “笙儿,是妈对不起你,没教育好时宜,唉......”婆婆皮肤白皙慈眉善目,怎么看都是个温暖的老人,但孙笙已知她厉害,诸时宜那么喜欢项昕,老太太就是不让进门,先前还以为真是为了帮自己。
    任由她说,孙笙一直等老太太已经扯不出话题,“这些年我很感激二老对海宝的照顾,作为回报,我承担了您二老所有不能报销的医药费用,日常开销我的工资也都贴补进去,早饭、中饭都是我做的,操作洗衣机不麻烦,但每天一锅十几件,晾出去、收回来、叠整齐耗费的都是我的精力,像我这样的儿媳,全天下找不到第二个,能为你们做的我都做了,至于好不好,县城就这么大,其实这些年,我也不再怕什么闲言碎语,毕竟大过年被丈夫当着第三者面踢出家门,也就我一个。”
    “你?”老太太显然没料到孙笙如此不给情面,平时在家除了偶尔教育孩子生气,还没听见孙笙一次能说这么长的道理。
    “笙儿,你这是不把我当亲妈了......”诸家母及时调整了情绪,黯然垂泪,孙笙在家里没少见婆婆和外人置气,一言不合就是抹眼泪,总像是被欺负的那一方,其实她从来立场坚决。
    “海宝奶奶,从结婚到现在,我在诸家照顾您二老十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是彻底把我每当自己人,也罢,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这两天我没回去,估计也没人做顿像样的饭菜,海宝可能像您说的离不开爷爷奶奶,这样,我出保姆费,这样老人孩子也都有人照顾。”
    “笙儿?你不是连海宝也不想管了?你就这么不想回家?!”老太太又哭了起来,领导已经从门外用眼神告诫了孙笙,孙笙很清楚这次处理不好,接下来会更麻烦,既然总要面对,不如趁早了断。
    “老人家,我和您并无法定义务,海宝想留在奶奶家还是跟我,我都尊重孩子的权利,离婚时抚养权是归我的,现在诸时宜回来和您二老团聚,要是海宝确实喜欢爸爸,我可以让出抚养权,抚养费一定及时支付,这些年,诸时宜从没给过抚养费,我不会去计较,照顾您二老的付出,我也不会算计,只是诸时宜打错了算盘,我不是垃圾回收站,当年离婚,他在外面有七八百万,给了我不到十分之一,我原先不知道,不代表后来也不知道,现在跑回来问我要钱,诸时宜是找错了人。”
    孙笙比诸老母高一头,这会端着杯子俯视,眼里是陌生、尽含嘲讽的笑。
    “你怎么这么心毒?!”诸老母喊了起来,“你出去吧,省得惊动保安,前婆婆,有什么理由来闹?我可是实实在在伺候您二老十一年,光住院我签字有十七趟,到哪说,都是我占理。”
    孙笙放下杯子转身出门,诸老母气得直奔局长室,可房门关上了,隔壁的小姑娘说领导开会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活路(四)
    孙笙权衡了诸多因素,诸家掌控着儿子,这是自己最被动的地方,她想带走儿子,但儿子已经完全站在了诸时宜一边,诸家现在的策略也就是用儿子逼迫她回家,毕竟平时看管孩子学习、作业以孙笙为主,你不放心孩子,那好,诸家大门敞开,但是你不能以外人的身份随时进来,要么复婚,要么按探视,一个月来看两回,每回不超过两小时,爷爷奶奶还得看在旁边。
    诸家甚至不说你把钱拿回来,儿子给你带走,因为他们知道,孩子在自己手里,一则面子保住了,诸家,二则,孩子是娘的命根,只要儿子在诸家,还怕孙笙不听话?孙笙一天两天看不到孩子不会如何,毕竟她以前也出差,可如果一个月半个月呢?
    孩子跟诸时宜又是吃又是玩,还没有吼他写作业,不知道多快活,孩子哪懂刻苦努力的道理?这么多年没享受过“父爱”,现在完全沉溺在诸时宜带有讨好性子的“宠爱”中,哪还能愿意再去听孙笙的管教和絮叨。
    孙笙一直和儿子的班主任联系密切,得知孩子居然作业也不写了,气得心口发炸,放学时到校门口接儿子结果爷爷奶奶都在,儿子远远看见她,嘴一撇,小跑奔向爷爷奶奶,孙笙只好走了过去,“海宝,跟妈妈先去写作业!”
    “我不去,我要回家,奶奶给我炖了蛋!我爸还给我买了串串!”
    “志浩!你都半个月没好好写作业了,你再不学习.......”
    “老师又告状了?她都说你爱听得,我怎么没写作业?”
    “你作业奶奶帮你写的!”孙笙气得一把拉过儿子恨不得揍一顿,孩子爷爷急忙阻拦,一挥手就把孙笙推在了地上,后面的电动车没刹住撞在了孙笙肩上,惯性连带着脚踏从她腰间狠狠擦过去,孙笙痛得起都起不来,幸亏周围有交警,分流了人群,才避免孙笙再次遭踩踏,孙笙进了医院,撞上她的学生家长觉得自己很冤,孙笙倒地电瓶车根本来不及刹车,交警认定电瓶车70%责任,毕竟没有注意安全行驶,孙笙倒地影响通行占30%,但孙笙不存在过失,责任应由诸老头承担。
    诸老头才不管什么责任认定,跟不可能替孙笙住院埋单,在他看来这种要强的儿媳妇,撞死了活该!
    没等孙笙出院,诸时宜以诸海宝名义起诉变更抚养权,同时要求孙笙承担抚养费2500元,离婚时留给孙笙的财产是给孩子的抚养费,要求她返还。
    离婚是被诸时宜逼了去的,协议上没写有共同财产,那七十万就是签了协议,办了手续孙笙转给她的,孙笙接到法院通知才得知诸时宜提交了60万转账银行记录——抚养费,也就是说,坑早就挖好了,而当年,孙笙根本没考虑转账备注有什么深远意义,她甚至要感激诸家,刚离完婚那会儿没逼她交出那笔钱。
    不过想想也不大可能,毕竟离婚那会儿诸时宜时镇里有名的有钱人,都传诸时宜在杭州开了几家大修厂,赚了多少多少钱,江干区还有三亩地的维修厂......孙笙那时候太傻,再说诸时宜不承认自己有钱,说那些都是投资,公司账上亏的,你要,我正好把债务给你......
    孙笙看着用途中小小的三个字:抚养费,终于从惊诧、气愤中清醒过来,好,你个诸时宜!
    有句话叫今非昔比,孙笙再不济已经在司法局考上了副科,又通过了法考,聘了公职律师,就算人不在杭州,县城到杭州也就几十分钟,诸时宜先前哪些手段吓唬家庭主妇绰绰有余,对付在一线办案好几年的孙笙,就未必那么容易。
    诸时宜,我叫你即拿不到抚养权,又把帐翻出去,尼玛!
    上长林鬼事——问铜


    老潘馆长说早年歙县连山山上有位问铜婆,通过“问铜”召唤事主亡故的亲友亡灵,附身神婆,与阳间人对话。大到问前程、运势,先祖阴间生活妥否,小到问小孩受惊掉魂、大人久病不愈、离家者去向、是否平安,几时归来?其实就是过阴阳、测吉凶、占卜算命的一种形式,民间流传已久的巫术。
    已故先祖、亲友魂魄上身后神婆如果面带微笑,说明没什么不好,如果哭了,那就说明大事不好.......
    查了资料,这种招魂巫术类似像跳大神,但载体和招来的魂灵不同,跳大神是大仙儿上身,黄大仙、狐仙、柳仙等等,也有自己祖先、已故亲友上身的,但是没有找到“问铜”具体的说明,应该类似“问米”,通过日常用品,稻米、铜钱等,以独特的仪式召唤问事的人已故亲友魂灵,通过神婆解答问题。
    老潘局长三十年前曾和朋友去连山问铜,因为将信将疑,特地开车前往,避开深度码头乘船,防止被船家套出要问的问题,又或者听者有心通过岸上的孩童跑去传给上山的问铜婆,老潘局长有文人有趣的小精明。
    到了山上问铜婆还没回来,在地里忙农活,等待的信客已经排成队,大部分从浙江过来,以生意人为主,手中不乏大哥大,在九十年代初,那可是成功与身份的象征。
    由于时间过于久远,老潘局长(当时还不到三十)忘了问了什么问题,感觉还是靠谱,问铜婆就坐在房间空地的条凳上,什么神龛、法器都没有,人坐好了,两手从身边的空气里做抓取,就那么一抓一抓,然后神情就变了,问事的先祖来了,大致有问有答,等到答复结束,神婆恢复了属于她自己的表情。问铜求解者一波波来,声誉远播。
    对于神鬼,楼主信其有,然而不惶恐,也不会对某一桩传闻特别笃信,命运肯定是存在的,并且我相信命运像一条河流,坎坷总会趟过去。
    连山上的问铜婆已经不在了,岁月或者日子总是过得太快,时时变迁,老徽州、旧习俗渐渐被遗忘,年轻人一毕业就留在外地,为几十平房子要奋斗大半生,老家山上整个村子、整个村子在荒废,那些地方,在游客心里,是那么没落又那么的美丽......
    我的故乡并不在这里,达达的马蹄把我带到江南......

    活路(五)
    去还原诸时宜离婚前的整个经济状况比较难,但硬指标不能取证,孙笙自己就是律师,直接向法院提交了申请,一番操作下来,诸时宜在婚姻存续期间名下有三套房产,都在杭州,其中两套过户给项昕,一套给在离婚后抵押了,最后司法拍卖,还有车、厂房、地皮,加一起价值近千万!虽然当下诸时宜啥也没有了,但婚姻存续期间的财产,离婚时未分割,尤其是隐瞒财产,赠送两套房产给婚外女性,这些都需要重新认定价值,虽然厂房、地皮都没了,不影响能够作为数字判给孙笙,最后判决诸时宜给付孙笙300万元,赠送案外人的房产立案处理。
    由于诸时宜上了失信名单,且没有收入,孩子爷爷奶奶又都经常住院治疗,法院综合判断,诸时宜不适合抚养,至于孩子本人意见,毕竟不够成熟,且目前的状况离开母亲监管,成绩下滑严重,班主任也出具了成绩对比,诸海宝仍然归被告抚养,随同被告生活,诸时宜及父母每周可探视一次。
    诸时宜不服判决上诉,两个老的到司法局、县政府闹信访,一审判决诸时宜给付300万已经轰动一时,所以没人再同情诸家父母,孙笙借调市局,顺带找人把孩子安排重点学校借读,虽然300万拿不到手,但那两套房产曾转给项昕,虽然目前已不在项昕名下,孙笙下一场就是还原历史,拿回房产!
    孙笙起诉项昕,没想到诸时宜主动作为被告方证人到场,称那两套房产被自己卖出去做生意,最后亏了。孙笙已经通过其他手段获取了项昕售房款转给她妈,根本就不存在诸时宜收回,法院不支持调取项昕她妈账户,但诸时宜拿不出售房款转入自己账户或客户账户证明,也就是他没办法证明房产最后还是自用,法院判决赠与无效,但房产已被第三方善意取得,判项昕归还孙笙房款450万。
    如果不是诸时宜贪心不足,孙笙也没想到还能有如此“巨额”收益,孙笙把项昕资金线索提供给执行局,法院拍卖了项昕母亲的一套别墅,孙笙如愿拿到判决款。
    为防止再被什么人惦记,孙笙花钱托人补交社保,在广东置下房产,下一步全力以赴国考,争取到深圳工作,也让孩子彻底摆脱诸时宜一家。
    诸时宜心心念念想保住项昕,没想到还是弄巧成拙,项昕早就对没了油水的诸时宜心生厌烦,当初离婚说是为了躲避债务,转移财产,其实刚好符合项昕心愿,二婚夫妻,凭什么认真?也只有诸时宜这个傻子......
    说起来男人的属性真是比较难鉴定,对前妻,诸时宜精明透顶,对小三转正这位,诸时宜所有何止痴傻,简直智商负数!
    步步设局,想逼迫前妻一辈子倒贴诸家,狠辣的不考虑前妻活路,结果堵死了自己的路......
    要说因果报应,楼主觉得是有的,孙笙历经坎坷,终于大反转,一,离不开后来的醒悟,二,好运不会永远向着恶人,楼主总认为人在做天在看,凡事要对得起良心,而培养、提高个人能力正是向善的基础。
    六二二 囚徒
    费子铭运筹帷幄,余珊只是小女孩,大学没毕业旅游途中相识,小女孩被老大叔忽悠着同游了海南,费子铭自如的拿到了小女孩,虽然不是第一次,贵在不到二十岁!
    四十四岁的费子铭,自觉在婚姻里是个囚徒,其实他这些年没闲着,甚至妻子因为受不了他一再出轨离过一次婚,但那次离婚显然双方都觉得太草率,财产都还没来得及细分,因为两个孩子,二人很快又复婚。
    一个女人,因为丈夫出轨而离婚,不久又复婚,对于男人来说,就意味着女人举了白旗,你看,离婚也演过了,作过了,不还是要复婚?她是注定离不开自己。
    复婚也就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当时费子铭也有个小三,秦丽。三十三岁,离异,有个五岁的儿子。费子铭一开始被她的性格吸引,当然,相比和费子铭同龄、三十八岁钟爱菊,秦丽还站着年轻,长相、身材也都还可以,毕竟费子铭不是没老婆,长得太一般他也不会入眼,秦丽经常做普拉提,不是瑜伽裤就是紧身打底,腰肢在蜜桃臀的映衬下格外动人,要不费子铭也不至于离婚,钟爱菊不是第一次因为他出轨闹离婚,之前的两个,费子铭都不觉得需要离婚,当然,之前两次钟爱菊也没有执意离婚。
    费子铭没等办好离婚手续就和秦丽住在了一起,是他自己租的。大三居。秦丽有房子,说是和前公婆一个小区,前后楼。两人在一起之后,秦丽就从来不让费子铭送自己回去,费子铭毕竟是出来偷情,就算是前公婆,那也不至于往前凑。
    费子铭和秦丽住一起之后,就成了秦丽儿子的准继爹,费子铭和一般渣男不太一样,尽管不抓两个儿子教育,但平时有空会带儿子出去玩,回家给儿子做饭做菜,费子铭祖辈顺德人,能烧一手顺德菜。钟爱菊湖南人,做出来的饭菜,费子铭从来看不上。
    钟爱菊毕业于湖南第一师范学院,这所学校虽然既不是985也不是211,但是,这个学校是毛 的母校,从这点上秒过杭师大、深大,虽然社会是现实的,但,硬还适硬!
    钟爱菊在性格上嘛,比较刚直,当年通信专业毕业,到广东电信部门工程部工作,工作中认识了野鸡大学毕业的费子铭,费子铭那时候家里条件很差,主要是他爸常年在外面帮寡妇持家,他妈在家耗不住就常年生病,两个姐姐可能受他把影响比较多,也都一个个不正经结婚,反正一家人每个正常的样子,没等钟爱菊进门,费老爹回家闹离婚分房产,他妈一时想不开妈喝农药趟板板。
    他妈一死他爹就把房子抵债了,其实根本没有债,都是外面那个女人搞的手段,费子铭刚工作还没转正,完全没有经验应付家庭变故,钟爱菊和他一个项目班,出于同情,帮他想办法、应付官司,官司打了近一年,费子铭拿到了十万块钱遗产分割款,钟爱菊也成了他的未婚妻。
    两万律师费还是钟爱菊借给他的,官司结束,两人已是未婚夫妻,钟爱菊也没再提这笔钱,费子铭倒是把十万元全交给了钟爱菊,那时候的两个人,谁都不曾设防,谁都以为最困难的已经过来了,一牵手就是一辈子。
    囚徒(二)
    费子铭不愿意在所谓的工程部实际是维修班混一辈子,官司胜诉有了十万,也有了出来创业的底气,白手起家的过程,钟爱菊给了费子铭最大的支持,费子铭交给她的十万加上她自己存了两年的工资奖金九万,一股脑交给了费子铭,又帮他贷款20万,贷了小额贷款的上限。费子铭做照明工程,也雇不起几个员工,钟爱菊每天下班就是带着盒饭跑工地,她本就理工出身,动手能力强,几乎承包了费子铭那几个小项目的夜班安装。两人一边干活,一边揽客户,创口碑,一年后钟爱菊怀孕,两人一合计,结婚!都没有和家里商议,钟爱菊爸妈本就反对她找个条件差的,钟爱菊铁了心要和费子铭一辈子,干脆也就不跟父母磨叽,两人一合计,结婚!
    大着肚子还在家装工地布线,怀孕七个月钟爱菊在给客户新房安装灯具时差点摔倒,送去医院,差点早产。
    之后钟爱菊就在医院安胎,孩子出生后,钟爱菊她妈再不情愿也得伺候月子,月子一满,钟爱菊她爸跌了一跤,她妈就拎包走人,因为看不上女婿,钟爱菊爹妈和费子铭关系就一直不好,开头因为夫妻感情还不错,这些矛盾不突出。等到五年后,费子铭成了照明安装行业小有名气的小老板,钟爱菊也因为接连生孩子,没法脱离家庭成了家庭妇女,什么问题都出来了。矛盾终于在费子铭把五十万借给一个不靠谱的朋友后,全面爆发,费子铭嫌钟爱菊管得太宽,一点不考虑他一个男人的尊严,家里的钱都是他赚的,想借给谁是他的权利,何况又没缺了钟爱菊用度。也就是从那以后,费子铭不再往家里交钱,每月只给一万生活费,看上去挺宽裕,可他年收入有个三百万,钟爱菊此时已经发现丈夫完全变了。
    后面费子铭就再也不遮掩了,到了秦丽已经是钟爱菊知道的第三个小三,钟爱菊这时候也出去工作了,反正水到渠成两人离了婚。钟爱菊分走了两套房产、两个儿子外加一百五十万,公司留给费子铭,费子铭自觉够大方,其实公司两年就能赚回那两套房产。
    钟爱菊也没想再跟他计算,后面这几年,钟爱菊根本不知道他公司的事,反正有两套房子加一百五十万,自己也跟别人做生意,年收入有个二十来万,尽够了。
    钟爱菊还是很体谅费子铭一路创业的不易,何况还有两个孩子,钟爱菊相信,费子铭起码对孩子是不差的。
    住在了一起,秦丽就成了费子铭身边的女人。秦丽的儿子比费子铭小儿子大一岁。那孩子不到一岁就父母离异,秦丽的前夫离婚后转瞬娶了大肚子的小三,再也没看过前房这儿子,费子铭走进他们母子的生活,那孩子才三岁,秦丽也没跟孩子交代过亲爹的事,孩子又刚进幼儿园,费子铭有时帮忙去接孩子,小朋友都是很依赖爸爸,秦丽的儿子就以为费子铭是自己爸爸,等秦丽带着儿子搬进费子铭安排的“新居”,最高兴的就是他儿子,还自以为爸爸终于“不出差了”,整天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费子铭对秦丽的儿子有讨好的成分,也有来自这孩子对自己的亲昵,那孩子缺了两年父爱,突然见到“爸爸”,“爸爸”又对自己特别宠爱,孩子哪有不亲近的道理?那孩子压根不知道费子铭不是自己亲爸爸,费子铭在秦丽柔情似水的感召下,哪有对“儿子”不好的道理?
    问题是共同生活后,费子铭一厢情愿相信了秦丽会是位好母亲,性格、人品都比钟爱菊可靠得多,秦丽也一再表示会待费子铭两个孩子如己出,钟爱菊拦不住费子铭带孩子“过周末”,于是,费子铭的一家亲大戏草率上演了......
    费子铭人前也总是一副无奈,婚姻不幸,妻子强势,自己重情重义,毕竟一路白手起家,至少电信的人都知道当初他工资、待遇都比钟爱菊低,家庭更是不能比,钟爱菊借钱给他打官司。一句话,费子铭发达离婚这叫背信弃义,费子铭的一半业务和电信有诸多联系,他当然要尽可能洗白自己,表面上无比嫌弃钟爱菊,骨子里却还是有所顾忌。
    本来他就不讨厌自己儿子,加上有意展示自己好爸爸的人设,把钟爱菊描述成霸道强势,连一顿饭都做不好,费子铭离婚后当然要不遗余力营造“为了两孩子才决心离婚的”悲情形象。秦丽是现成的女主角,做饭、收拾家,行云流水,不像钟爱菊,在家五年,做饭饭不香,烧菜水煮汤,衣服、发型永远凌乱,从卧室到厨房,到处都是玩具,乱七八糟零食塑料袋、酸奶、果汁、旺旺......费子铭一回家就头晕,只能自己进厨房,大吼几声钟爱菊才钻出来打扫战场。
    秦丽确实比钟爱菊适合做家务,她妈就是给人家做保姆,秦丽从小帮她妈收拾东西,手脚麻利,干活特别有眼力见。钟爱菊不一样,他爸妈一心培养女儿考名牌大学,结果没考上湖南大学,没考上湖南师范大学,混进了第一师范,家里从那时候开始对她失望,但之前还是“富养”出了不会干家务的女儿,能把两个孩子一日三餐喂进去,能风雨无阻自己安排孩子一个上学、一个在家,头疼脑热,孩子感冒发烧,从不影响费子铭工作,钟爱菊没觉得自己哪样比别人不行。
    带一个孩子,还带两个不一样,一下三个,最大的刚上小学,小的还不到三岁,尽管费子铭包揽了厨房,秦丽还是内心抓狂。
    费子铭接回两个儿子之前,秦丽已经跟豆文说了哥哥弟弟要来,哪知道豆文看见费子铭抱着别的孩子,就围上去撒娇,要抱,都问已经四岁了,平时费子铭确实没少抱,可今天是第一次接两个儿子进门,小淘比豆文小一岁呢,费子铭被豆文闹得厉害,只能放下小淘,哥哥大涛理性很多,捡起一个玩具哄弟弟,哪知道豆文一个附身一爪子抓在大涛脸上,“不要拿我的玩具!”
    费子铭还是第一次发现豆文被惯坏了,大涛脸上出现了一道红印,孩子没哭,皱着眉,显然有些痛,费子铭对老大还是很在意的,替儿子揉了揉脸,“没事了吧?”
    大涛点点头,又摇头,小淘转眼已经和豆文滚在了一起,两个孩子尖着嗓子鬼哭狼嚎。
    秦丽抱过豆文赶紧查看,天性和对儿子的宠溺,让她在这一刻忘了先关注费子铭的儿子,费子铭倒是考虑周到,先看豆文,小淘被哥哥搂着,一个劲儿哭着要回家,要妈妈。
    钟爱菊在一刻钟内到达,大涛用手表给妈妈发了定位,和留言弟弟哭了,要回家。
    费子铭开门看到钟爱菊满脸诧异,小淘已经不哭了,秦丽在招呼三个孩子出东西,看上去有些风波停息,小淘一看见妈妈又哭了起来,一指豆文,妈妈,打,打我......
    钟爱菊发现大儿子脸上又道红抓痕,小儿子脸上都是鼻涕泡,“费子铭,你对孩子干了什么?!你看看孩子给你弄成了什么样?!”
    秦丽递给费子铭一块热毛巾,“叫什么?!”费子铭结果毛巾,想要给小儿子擦脸,顺带嫌弃的看了一眼前妻,“孩子一起玩闹,你紧张个什么?还有,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干嘛骚扰我的生活?”
    “玩闹?有你这么玩闹?谁把我老大脸抓破了?费子铭,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带着我两孩子跟这个女人见面?!”
    “钟爱菊,你够了!”费子铭气愤的刷掉毛巾,秦丽忙做出心有余悸的表情,还左右为难的用眼神示意、请求钟爱菊。
    “费子铭,我够不够不用你讲,你凭什么瞒着我带着儿子跟这种女人见面?还害得我俩儿子被打,你要不能带,以后别来给孩子添麻烦!”离婚以后的钟爱菊已经想开了,原本为了孩子一直忍,忍成了神龟,既然已经离婚,我凭什么还要处处让着你?
    前生.枕黄粱 潘秀才错遇许皇后(三)
    许嫡女来上长林两天,村中变化简直翻天覆地,照理,许娘娘只管自己庄子,并不会涉足村中事物,奈何许家的庄子大啊,上长林一半的村民要么在庄子里种地、养鸡、养鱼,要么给庄子跑腿、出力,可以说,许家的庄子带活了上长林农村经济,要是没有许家,上长林只会穷上加穷!
    上长林村民主要姓胡,建村始于南宋,江西婺源胡氏家族分支繁衍而来,受自然条件、地理位置限制,经济相对落后,说白了就是个穷乡,许大学士他爹早些年趁旱灾收了上长林大量土地,置了庄子,特供徽州府衙,毕竟许家是有头有脸有路子,庄子的农产品不愁销路。
    潘秀才一家其实是外来户,家中有闲田,三代读书,其父正八品县丞,据说有望秋后提拔县长。所以潘家虽然不是胡氏宗族成员,在上林村也算是得一份体面,潘秀才少有贤名,十三岁考取秀才,在上长林也是受人敬仰的存在。
    转天,潘秀才亲手摘了葡萄,前往许家庄子求见,许娘娘闲着也是闲着,一般地主求见一律不见,听说县丞儿子来了,还是个小有才名的秀才,念头一转,见吧。
    于是潘秀才双手端着一个盘子,里面两大嘟噜水灵灵的葡萄,半低着头,几乎小跑上了堂前。
    许嫡女没带面纱,锥子脸,弯弯媚眼,却又有一股子故作的端庄,斜身侧坐,双手落在金丝绣线缠出的旗袍裙上,裙面盖住了大腿,裙摆一个劲抖啊抖......许嫡女这幅做派和大家闺秀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大家闺秀坐立端正,哪敢抖腿?许嫡女不一样,将来那是武则天一样的人物,那还不是想干啥干啥?她爹的教育理念很是先进,不能从小约束凤命的女儿束手束脚,约束惯了,她还哪敢一飞冲天?规矩是给命话的人立的,许国嫡女,岂是听命与人?所以,想嘚瑟就嘚瑟,不过面上还是时不时“端庄片刻”。
    潘秀才其实也没见过真正的大家闺秀,更确切的说,除了求学、应试,潘秀才就没怎么出过门,见过的无非是村妇、小丫,最有正经来路的也不过是跟他爹过县衙拜年,遇上的县太爷家小姐,那小姐长得乏善可陈,潘秀才书读得多,审美观远远高出地域局限,而许娘娘,正好为潘秀才胸中模糊的理想形象,点亮了明灯!那简直就是梦中情人照片复活!锥子脸,大眼睛,红嘴唇,那大眼皮扑闪扑闪,差点把潘秀才卷进去......
    许娘娘沉思不语,内里却道——看什么看?!虽然我貌若天仙,平易近人,但是,山鸡哪能配凤凰?!你以为我住在这里你就有机会了?没有!门都没有!
    “我想......”潘秀才揣摩半天也不知如何表达。
    “想什么想?!”许娘娘声势逼人,脱口而出!
    潘秀才吓得手一抖,连盘子带葡萄落在了地上,啪的一声,盘子摔碎!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许娘娘赶紧手捂胸口,瞬间收回了侧漏的霸气,“潘秀才无需客气,本县主即来庄子,也就入乡随俗,听闻潘秀才才高八斗,想必诗书礼仪精通,上门来就来,带什么礼物?财帛乃身外物,还不如你这葡萄,哎呦,散了一地珠子~~”娘娘以手帕点嘴角笑了起来,“上次也不知怎么着传出我过生日,送礼的人也是你这般紧张,见了我,一激动,珠子撒了一地,是些个东珠,得亏府里会客厅西域地毯,珠子倒是都还完好,不像你这葡萄,怪可惜的......”
    “许娘娘直白,小生受教,惭愧,惭愧!”潘秀才知晓唐突了仙女,人家庄子满是果树,哪少你这两串葡萄?送礼当然要真金白银,许娘娘这样的仙子,得珍贵珠宝才能入眼,是自己小气了,家里还有块不错的玉,一会儿就去拿,一会儿就来献,跑个来回就几分钟,希望娘娘能收下自己的心意。
    “对了,潘秀才大名?”
    “潘美!小生潘美!”
    “潘美?”许嫡女略蹙眉,心中暗想,“美?美什么美?又瘦又矮,还拿不出银两!简直就是——”人又噗的笑了出来“没有字么?那本县主就送你一个仁美,仁美,心里美。”娘娘声若清风,挠过潘秀才心田,潘美就这么成了潘仁美......
    前生.枕黄粱 潘秀才错遇许皇后(三)
    许嫡女来上长林两天,村中变化简直翻天覆地,照理,许娘娘只管自己庄子,并不会涉足村中事物,奈何许家的庄子大啊,上长林一半的村民要么在庄子里种地、养鸡、养鱼,要么给庄子跑腿、出力,可以说,许家的庄子带活了上长林农村经济,要是没有许家,上长林只会穷上加穷!
    上长林村民主要姓胡,建村始于南宋,江西婺源胡氏家族分支繁衍而来,受自然条件、地理位置限制,经济相对落后,说白了就是个穷乡,许大学士他爹早些年趁旱灾收了上长林大量土地,置了庄子,特供徽州府衙,毕竟许家是有头有脸有路子,庄子的农产品不愁销路。
    潘秀才一家其实是外来户,家中有闲田,三代读书,其父正八品县丞,据说有望秋后提拔县长。所以潘家虽然不是胡氏宗族成员,在上林村也算是得一份体面,潘秀才少有贤名,十三岁考取秀才,在上长林也是受人敬仰的存在。
    转天,潘秀才亲手摘了葡萄,前往许家庄子求见,许娘娘闲着也是闲着,一般地主求见一律不见,听说县丞儿子来了,还是个小有才名的秀才,念头一转,见吧。
    于是潘秀才双手端着一个盘子,里面两大嘟噜水灵灵的葡萄,半低着头,几乎小跑上了堂前。
    许嫡女没带面纱,锥子脸,弯弯媚眼,却又有一股子故作的端庄,斜身侧坐,双手落在金丝绣线缠出的旗袍裙上,裙面盖住了大腿,裙摆一个劲抖啊抖......许嫡女这幅做派和大家闺秀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大家闺秀坐立端正,哪敢抖腿?许嫡女不一样,将来那是武则天一样的人物,那还不是想干啥干啥?她爹的教育理念很是先进,不能从小约束凤命的女儿束手束脚,约束惯了,她还哪敢一飞冲天?规矩是给命话的人立的,许国嫡女,岂是听命与人?所以,想嘚瑟就嘚瑟,不过面上还是时不时“端庄片刻”。
    潘秀才其实也没见过真正的大家闺秀,更确切的说,除了求学、应试,潘秀才就没怎么出过门,见过的无非是村妇、小丫,最有正经来路的也不过是跟他爹过县衙拜年,遇上的县太爷家小姐,那小姐长得乏善可陈,潘秀才书读得多,审美观远远高出地域局限,而许娘娘,正好为潘秀才胸中模糊的理想形象,点亮了明灯!那简直就是梦中情人照片复活!锥子脸,大眼睛,红嘴唇,那大眼皮扑闪扑闪,差点把潘秀才卷进去......
    许娘娘沉思不语,内里却道——看什么看?!虽然我貌若天仙,平易近人,但是,山鸡哪能配凤凰?!你以为我住在这里你就有机会了?没有!门都没有!
    “我想......”潘秀才揣摩半天也不知如何表达。
    “想什么想?!”许娘娘声势逼人,脱口而出!
    潘秀才吓得手一抖,连盘子带葡萄落在了地上,啪的一声,盘子摔碎!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许娘娘赶紧手捂胸口,瞬间收回了侧漏的霸气,“潘秀才无需客气,本县主即来庄子,也就入乡随俗,听闻潘秀才才高八斗,想必诗书礼仪精通,上门来就来,带什么礼物?财帛乃身外物,还不如你这葡萄,哎呦,散了一地珠子~~”娘娘以手帕点嘴角笑了起来,“上次也不知怎么着传出我过生日,送礼的人也是你这般紧张,见了我,一激动,珠子撒了一地,是些个东珠,得亏府里会客厅西域地毯,珠子倒是都还完好,不像你这葡萄,怪可惜的......”
    “许娘娘直白,小生受教,惭愧,惭愧!”潘秀才知晓唐突了仙女,人家庄子满是果树,哪少你这两串葡萄?送礼当然要真金白银,许娘娘这样的仙子,得珍贵珠宝才能入眼,是自己小气了,家里还有块不错的玉,一会儿就去拿,一会儿就来献,跑个来回就几分钟,希望娘娘能收下自己的心意。
    “对了,潘秀才大名?”
    “潘美!小生潘美!”
    “潘美?”许嫡女略蹙眉,心中暗想,“美?美什么美?又瘦又矮,还拿不出银两!简直就是——”人又噗的笑了出来“没有字么?那本县主就送你一个仁美,仁美,心里美。”娘娘声若清风,挠过潘秀才心田,潘美就这么成了潘仁美......
    囚徒(三)
    钟爱菊不顾费子铭面子领走了两个孩子,费子铭气得吃不下饭,好好的一桌菜,面上陪着小心的秦丽和可桌子挑拣好吃的豆文,不知为什么,费子铭心里堵得慌,想发火可秦丽一副温柔小意,明明眼前也算是得偿所愿,心里却种种不甘。秦丽倒是很庆幸钟爱菊带走了那两个孩子,不然这顿饭还不知道怎么个吃法,费子铭前妻生的那两个孩子,显然不怎么好对付。
    等到晚上,费子铭终于倒在秦丽的温柔乡里,折腾了一天,也需要这么一场宣泄,等洗好澡,翻翻手机正要睡觉,秦丽从儿子房间急拉拉出来,“子铭,豆文发烧了!”一边说,一边心急火燎找衣服,“得送医院,热得厉害,搞不好有个39度!”
    费子铭一身懒散,哪还有力气爬起来大半夜出去,但秦丽急成那样子,她又抱不动胖乎乎的豆文,费子铭只能起身、穿衣,大半夜开车送秦丽母子去医院。等孩子做上雾化,已经五点多了,秦丽满脸疲惫,“子铭,我去给你买点早餐,辛苦你了。”
    秦丽手臂还抱着豆文,豆文一听他妈要离开,立即哭了起来,秦丽这孩子从小跟单亲妈妈,性格和大涛小淘完全不同,很容易哭,费子铭听孩子哭已经听得心都要废了,果断站起身,“我去买!”
    出了病房用手搓了把脸,脸上泛油,这个季节急性肺炎的小孩特别集中,疲惫的家长挤满楼道,费子铭缺乏这种体验,他两个儿子都是看风长,可能也生病啥的,钟爱菊也找不到他,也很少为这种事让他跑前跑后。
    在医院陪房,费子铭也就陪过他妈两回,家里有两个姐姐,他妈生病他出点钱就算够了。说来对秦丽产生同情也是第一次见面,饭吃到一半,秦丽接了电话,急乎乎要走,外面正下着大雨,费子铭那段时间吃胃药,不敢喝酒,正好可以开车,秦丽是朋友公司的财务,费子铭不喝酒干坐着无聊,就主动提出送秦丽接孩子去医院......
    秦丽那时候33,离过婚的女人,眉宇间有股子让男人牵肠挂肚的哀愁,费子铭当时又因为钟爱菊闹离婚,跟上一个情人分手,一来二去,秦丽就成了费子铭的新人。秦丽性格特别好,没名没份藏了两年秦丽都没闹过一次,秦丽的懂事让费子铭有了更多保护欲,也连带疼爱她的孩子,脾气直统统,四十岁的钟爱菊,是怎么也没法和人家比。
    秦丽现在已经快36了,她非常渴望带着儿子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前夫离婚时留给她母子的小房子才五十几?米,她也没钱换房,在单位她也就是财务,找不到更好的出路,费子铭身价有个几千万,一年收入都能上百万,对她而言是从天而降的幸运,她当然要抓住。更难能可贵的是费子铭不仅花钱大方,对儿子还特别好,交往之初,秦丽还是有意控制不让儿子干扰费子铭和自己的幽会,等关系越来越明确,她就开始有意考验费子铭对豆文的用心,毕竟一个女人经不起太多感情变故,再婚就是要百分百看准,不可能说一言不合又离婚,她的底线是儿子不能受委屈。
    秦丽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前夫也是被别的女人挖走,可自己还不是独自支撑下来?遇上真心愿意为自己分担生活的压力,抗下所有困难的男人,正是生活对自己曾经的苦难的回馈,这是她积攒的运气,不是抢来别人的成果。秦丽相信,男人离开女人一定有女人自己的原因,前夫离开自己,也是因为自己那时候仗着年轻,不愿意迁就、容忍,更何况前夫没几个钱,也不值得去忍。
    总之秦丽抱着好好过日子的目标和费子铭住在了一起,然而,她忽视了抛家弃子男人的自私本质,并非女人有心计,够勤勉,绵柔温婉就能掌控一切。费子铭最终和秦丽分手的原因不是因为豆文麻烦,也不是因为秦丽对他两个儿子不够好,是费子铭有一天厌倦了被秦丽哄着要钱的感觉,要钱,给儿子上学、上兴趣班、看病要钱、要钱、要钱......秦丽嘤嘤来嘤嘤去,总跑不过问他要钱,钟爱菊也没这么喜欢要钱,秦丽一个要的钱能抵上钟爱菊半年。何况费子铭无聊的时候,又想和自己两儿子一起,带豆文的时候,没有和自己那两小子一起玩有劲儿,豆文身体不太好,性格还有些娇滴滴,小淘就皮实得多,费子铭觉得自己累了,又说是钟爱菊照顾不好小淘,搬出了同居的公寓,最后打给秦丽10万,拒绝再见面......
    秦丽不明白费子铭怎么会和前妻复合,明明他那么看不上钟爱菊,平日也没少感慨钟爱菊脾气又坏人又懒,费子铭干脆躲着她不见,秦丽好歹也要些脸面,总是找他总是不见,弄的儿子成天问爸爸拿去了,秦丽只好拿出差了敷衍,费子铭后来干脆就拉黑了秦丽。因为一个男人决意要离开,女人越黏腻越不得待见,秦丽只能再去寻觅下家,毕竟儿子越来越大,需要钱的地方光靠自己工资是填不够的......
    秦丽没有安全感,所以总是要钱。她也不想考虑是不是因为自己总是要钱吓跑了费子铭,费子铭也从始至终没表现出他有多讨厌秦丽要钱。
    秦丽没能营造出费子铭想象中孩子们在一起的,整洁、幸福、欢乐的家,费子铭三年花在秦丽身上近百万,都已经出了那么多,费子铭不可能让圈里人当自己小气,毕竟他以为他还是很要面子的。钟爱菊又为了孩子和费子铭复婚,这次复婚,两个人其实都有些不难么情愿,但又好像这是最好的出路。
    九砂祠堂夜半锣鼓.两祖父辈受惊离世
    前天单位健步走,路上老潘馆长又给我们讲了真实诡事。
    老潘馆长的外公是位教书先生,家族世代行医,在深度一带颇有名气。江家在深度街上还有店铺,家境殷实,江先生十四岁教书,正是清末民初。江先生四十岁上受九砂村聘请,在九砂祠堂授课。当时的九砂是深度边上一个依山傍水小村,远没有现在以晒秋出名的网红景点热闹,按照古村落旧制,祠堂在村外,离村民居住区域较远。
    徽州的祠堂至少两进,前厅大而开阔,能容纳百余人,除村中聚议重大活动,平时有长桌,村中学童在此读书。
    前厅后面,就是徽州人存放祖宗牌位的后厅,也就是中国传统祠堂建筑中的“寝室”,但这个“寝室”不是给活人休息。
    前厅是活人活动,后厅是祭祖,为已经不在人世的先祖举办活动的地方。徽州的祠堂除了祁门,并不停放棺木,祁门祠堂停放棺木,也都是村民为老人准备好的,尚未投入使用的棺木。若在其他省份,祠堂就有更多对“阴人”的功用,停放棺木,停灵祭祀等等,相比外面停放尸体的祠堂,徽州的祠堂让然安心许多。
    不过,徽州祠堂后厅的格局是要比前厅高出数米,一半是以台阶上行,整个过渡区域并不开阔,往上的台阶有些坡度,从两边上去就是一排排先祖牌位,由于祠堂多为木质结构,高大森严,且后堂光线幽暗,一排排灵位肃穆逼人,并不适合独自参观。
    江先生白天在祠堂教书,晚上就住在祠堂厢房。九砂祠堂有两件厢房,江先生住一边,隔着门厅的另一边厢房,存放村里社戏活动用的锣鼓。
    白天祠堂有学生进进出出,等到了傍晚,村中学童早就回家,江先生随便用了晚餐,门外就是江岸,对面山上就是江家村落,江先生散步回来点上油灯,看了半卷书,已是月上三竿,关上门,吹灭油灯,入睡......
    半夜里江先生被声音惊醒,是锣鼓,叮叮咣咣的锣鼓声在对面的厢房响起,江先生怕是来了贼,立即起身去对面观看,厢房里面锣鼓错落,江先生推开门,举起油灯观看——锣鼓堆放有序,厢房空无一人!
    一阵冷风,江先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慌乱回房,当晚发烧,次日学童过来,江先生已经病得起不来身。
    接连几日,江先生病情愈重,家人闻信从对面上上坐船过来,江先生临终前对妻子说——有花船来接我......
    江先生的棺木乘船过江,女儿悄悄站在对岸,看着木船载着父母的棺木......
    老潘馆长家里受惊去世的还不止外公,说来,冥冥中就有道不清的原由,老潘馆长的祖父,外出经商,又一次回乡的路上,看见一只穿过路面的乌龟,大惊,过路乌龟在徽州是凶兆,老潘先生心悸之余,总是放不下,不多久,病逝......
    复婚果然不是解决婚姻问题的绝好途径,费子铭和秦丽的矛盾,往根子里说都不是“婚姻矛盾”了,是男人不断增长的欲望需求和女人逐渐衰老的生物现实之间的矛盾!对于女性,衰老不可避免,对于男性,他只要口袋有几个钱,就不会从镜子里看自己越来越不像样的脸,他只会想着那些迎风扑面的年轻美人儿,并且自动忽略美人儿盯着他钱包的贪婪。
    囚徒(四)
    复婚果然不是解决婚姻问题的绝好途径,费子铭和秦丽的矛盾,往根子里说都不是“婚姻矛盾”了,是男人不断增长的欲望需求和女人逐渐衰老的生物现实之间的矛盾!对于女性,衰老不可避免,对于男性,他只要口袋有几个钱,就不会从镜子里看自己越来越不像样的脸,他只会想着那些迎风扑面的年轻美人儿,并且自动忽略美人儿盯着他钱包的贪婪。
    费子铭对秦丽的疏远,归根结底秦丽也逐渐青春不再,没了新鲜诱惑,再温柔也要看脸,看身段儿,加上秦丽又一味要钱,费子铭把分手归结为自己仁至义尽,为这个女人花了太多的钱。
    钟爱菊和费子铭再次进入他们的婚姻,这跟历尽千帆回头是岸还不一样,钟爱菊离婚后就没为了感情接触什么男人,费子铭是觉得拿前妻和儿子赶走秦丽比较“正义”,婚是复了,人却越发走不到一起。
    钟爱菊一天忙里忙外,钱赚的不如费子铭多,于是费子铭又开始挑剔,其实钟爱菊无论怎么着,只要一天不比费子铭有钱有地位,费子铭就会挑剔、打击,费子铭复得这个婚,是钱也没回来,人也没真回来。
    除了每月生活费,费子铭是不肯多给钟爱菊一分钱的,相反,两个儿子的学费、兴趣班费,他经常找借口逃避,钟爱菊怕耽误学习,就都自己垫了,复婚以后甚至还要倒贴老费晚餐!
    Two mouths later,费子铭又有了迹象,钟爱菊已经懒得生气,也不想管外面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费子铭的存在,对儿子终归有些好处,有空就给儿子烧饭,接送上学,费子铭的确在算计钟爱菊的钱,但对儿子,那总是自己的骨肉,吃喝都不吝啬,很认真的煲饭菜,彰显父爱。
    费子铭这次外遇的女人28,从北方来,比瘦小的费子铭高一个脖子一个头,女人挽着费子铭就像绑匪搂着半大孩童,还有点儿带威胁、带掐那种。女的其实是费子铭的客户公司的业务经理,来了深圳就爱上南国再不想走,但公司不可能给她买房子、安家,这姐妹儿一想人海茫茫,我得给自己整个下家,毕竟远离东北那旮是非地,这边也昧人知道原先那些破事儿,反正吧一切从头再来,得整个有点钱的男人,没钱就是穷鬼,跟穷鬼那只能受罪。
    别看费子铭还不到一米七,开辆宝马七、八十万,三家公司注册资金有个一千五百万,可不是空壳,光自有厂房房产价值就上千万。 关键是有一家公司挺赚钱,一年能有一百万,北方老妹儿从公司那边摸出了费子铭大致利润,老妹儿不缺头脑,就缺机遇,遇上有钱人的际遇,这费子铭虽然有老婆有家,但一看就不是守着老婆孩子土炕头那种男银,老妹儿有信心也有力量,一把拿下!
    囚徒(五)
    东北老妹儿扒上了老费,那都没费啥事,老费本就一个open,女的嘛,除了太老太丑,那是来者不拒。一开始吧,老费挺喜欢老妹儿那股子爽劲儿,老妹儿特别会唠嗑,嘴特别甜,毕竟吃了几年嘴欠得亏,经过社会敲打锤炼,现在老妹儿那张嘴,全都是小甜汤,灌起来那都关不上小阀门儿。
    老费一看老妹儿对自己那老上心了,没有老钟的怨气、挑剔,更没有秦丽的处处算计,老费给老妹儿买了卡地亚三金,人家老妹儿特别领情,立马还了老费威尔萨斯(范思哲)的短裤、皮带、栓脖绳(领带),意识我得拴住你,但人家表达的就那么暖心,那么实在!哪像老钟买回家批发市场五块钱一条的短裤,秦丽,优衣库特价19一条,老费穿的时候发现有个小洞......
    老妹儿跟她们不一样,经历不同,见地不同,出手也不同......老妹儿敢回忆以前那些事儿么?那都不堪回首,在老家那都抬不起头!
    老费不知道那些东北往事,寻思着老妹儿也才28,经历也最多是睡过个把几个男的,毕竟做业务出身,老费也没指望她还是处女,比起生过孩子的秦丽,老妹儿还是香的。
    但是老费就没想跟老妹儿结婚,因为老妹儿人高马大,给她一挟裹爽是爽,就是有点找不着北,老费渐渐觉得自己没了主动权,还时不时被老妹儿抓举,并且,在浓郁的香水下,老妹儿露出了狐臭,老费又偏偏被她夹在咯吱窝左右......
    老费在给老妹买齐了lv、gucci和一个六万多的爱马仕后,人受不住老妹儿的强制性主动,提出了分手,老妹儿一听,登时特别自责,箍住老费那是一个“自省”,我哪不对,你告诉我,我改,老妹儿泪眼猩红啊,老费心想,你还有哪不对?你都快把我憋死了,你说又哪儿不对?老费趁老妹儿哭得投入,从老妹儿大海绵一般的怀抱挤了出来,麻溜报警啊,再不求救,感觉老妹儿要neng死自己。
    在警方的调解下,老妹儿又是哭又是发飙,最后,老费出了三十万,了此孽缘!
    由于闹到派出所,钟姐才知晓费子铭又给外面的女人送了冤枉钱!跟他吵了一架,但由于复婚后二人并没有“公产”,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钟姐是看明白了,老费再也不会跟自己一条心了,外面的女人,也永远掐不断,钟姐再次寒心,却也更加明了,钱在自己手里,能靠自己赚钱最好。
    期间,中介闺蜜郑玉发生了一件事,老公出轨,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并且挖空了夫妻共同经营的公司,郑玉阵脚大乱,钟姐觉得自己是过来人,想要帮助郑玉......
    囚徒(六)
    帮朋友忧伤,替朋友操心,很大程度能减少自己的阴郁,钟姐开始帮郑玉打听她们家小三的事儿,费子铭啥时候回家,费子铭又搭上什么女人,她不想问,也不想多费神。钟爱菊和费子铭能有的话题就是两个儿子,就这样还经常观点不和,钟爱菊已经放弃“挽救婚姻”,反正已经离过一次了,复婚也不过为了孩子,费子铭平时一分钱也不肯多给,两人各睡各的房间,关系也就是孩子爸妈。
    终于走到了文章的开头,费子铭在出差途中遇上了大学还没毕业的余珊,说是大学,其实就是浙江一个公路技师学院,二十岁的大专在读生,年轻女孩很善调侃,半路决定跟大叔去海南玩一圈,费子铭订了很贵的酒店,第一晚就啪啪尽欢。女孩不是第一次,但因为太年轻,老费还是特别满足。
    女孩带着老费转给她的两万“零花”回了学校,转眼放暑假,大三可以外地“实习”,其实就是自谋职业,女孩直接投奔老费,住进老费租的房子,两人开启了“小夫妻”一般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钟姐却一直蒙在鼓里,不久老费以公司欠了很多外债,为“避免你和孩子受牵连”提出离婚。
    公司财务实在看不下去那女的在公司所做所谓,离职后告诉钟姐,你老公的二奶做了公司总经理助理,公司成了她的天下!钟姐此时已经签协议离婚,但当时说好了为了孩子离婚不离家,也不公开离婚的事,钟姐跑去公司质问老费,老费不承认和小助理有不正当关系,钟姐让老费解聘小助理,老费假意答应。钟姐留了心眼,在孩子用老费手机查资料的时候,发现了租房合同,趁老费出差,钟姐去了租屋。
    去出租屋取证前,钟姐联系了楼主,毕竟钟姐大学毕业,知晓基本法律常识,并不想因为取证,惹上麻烦。
    因为租房合同是老费签名,并且付款发生在婚姻存续期间,老费还带两个儿子去过,于是我们设计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拿去孩子作业本。
    钥匙是钟姐偷偷留下来的,老费出差别的钥匙留在家里,毕竟两人关系还没到水深火热,老费对钟姐也没有十足警惕。
    录像那天钟姐带着老大一起,孩子十四了,很明白事理,是妈妈的小帮手。进了屋子钟姐开启了寻找、解说模式,“咦,屋子里有女式拖鞋,不是一个人住么?......”
    暂获极大,录下了公司印章、发票等等都在女的卧室里,老费还挺有心机,两间卧室,明面上对外宣称干女儿和自己不住一间屋子......你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单元,明眼人谁不知道啊......
    干女儿被子里面翻出老费的短裤......厨房脏乱,水池堆满数日没洗的碗,老费这一任婚外情人,明显没有秦丽干净、整洁,但是,没关系啊,胜在年轻,年轻就没什么不可以!
    后面就是钟姐下一次把老费、余珊堵在屋子里,钟姐把余珊的东西丢了一地,老费骂钟姐不讲道路,余珊不承认不知道老费没离婚,还说五月搬来时,就看了离婚证书,钟姐和老费明明是八月才离的婚......
    余珊别看只有二十一,脸皮和战斗力很不一般,钟姐深挖细节,联络上余珊数个同学,得知余珊大二就得了妇科病,听说流产过,私生活丰富,更劲爆的是,余珊她妈也是小三上位,并且目前以毒贩子身份在监狱服刑......
    老费已经要立余珊为正宫,那就意味着,老费的两个儿子在今后的高考、就业中,势必受毒贩子后姥姥的影响,就算不一起生活,也照样受影响,公检法、国家安全机关、外交单位,想都别想了......
    老钟气得吐血,怎么跟老费商议,老费也不肯和小女友拜拜,幸亏老钟克服了闺蜜们墙头草一样的游说,在楼主帮助下,细化了离婚财产分割协议,固定了公司资产总额,一旦老费和余珊领证,钟姐就可以为两个儿子讨要公司份额。
    老费已经完全不顾父子情,更不管舆论如何,干女儿公开成了小情人,计划买别墅,拖欠离婚协议给孩子的费用......“爱情”的力量,这次对老费来说是压倒一切的动力,经历了那么多婚外情,还没有哪一次能让他完全不考虑两个儿子的感受,完全不考虑熟人圈的舆论,一心扑在比自己小二十几岁,比儿子大七岁的小二奶身上,也不想想,后毒贩丈母娘出了监狱,能否放过他这个肥羊......
    可以预见,余珊就是老费的牢笼,当然,只要老费还有油水,余珊就会一辈子让他做自己的囚徒,可万一那天没钱了?......
    老费就只能做自己苦命的囚徒。
    最新动态,老费转地下情,不再高调和毒贩子女儿的不伦之恋~~?
    六二四 寒冬将至
    顾稚抓着靠椅扶手,现在,想要站起来都特别费力,今年的秋天来得迟,但尽头狠,说冷下来,几乎一夕之间!穿短袖的日子一直延续到十一,年轻觉得苦夏,到老了天暖和才更舒心,费洋洋放假回家没住三天,天天开足冷气,嘴里直嚷热死啦,热死啦,都国庆节了还这么热,还让不让人活?
    费洋洋的性格,完全不知道像谁,顾稚是复旦的大学生,费学理哈工大,中央党校研究生,刘婧差一些,好歹也是大学毕业,费洋洋不知从了哪一路,就是个混不吝,刘婧又一味宠着她,费学理年轻的时候还和刘婧论理,当了市委秘书长后,在家里平和了很多,主要是看明白了刘婧并不会因为他的要求而改变,他的身份和前途也需要“家和”。
    顾稚听着客厅落地钟晃荡的声息,保姆出去买菜了,这次请来保姆,刘婧就交出了采购权,顾稚心里很清楚,刘婧已经和这个家划出了界限,费学理转非之后,家里的氛围变得更冷,可能刘婧觉得她固守的形式越发没价值了,也可能是费洋洋拒绝国考,拒绝和唐副书记的儿子交往......
    顾稚的一生,也可以说,嫁入费家后,几乎全部的心力都贡献给了费顺城父母和两个子女。费顺城离开时,顾稚才三十五岁,按说他那种走法,顾稚是完全可以不再替他照顾父母,甚至孩子,也可以留在顾家,但是顾稚留了下来,对二老孝敬如故,待费雯丽如同己出,要不是费雯丽恋爱时母女结了怨气,没人会知道费雯丽不是她亲生。
    正因为自己“身正”,十几年前,刘婧和费学理闹离婚时,顾稚才能铿锵有力告诫她,你的婚姻不单是你一个人的事儿,还有父母,还有子女,还有这个你生活了十年的家庭!当年,我的丈夫为一个矿长的女人跳楼,留下一个来路不明,甚至不能确定亲爹的三岁私生女,我要顶着多大压力才能把日子安稳的过下去?!难道带着五岁的儿子一走了之?!两个老人就会因为儿子的不计后果余生活在舆论和痛苦中,还有那个没人要的私生女。我一个人扛了下来,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没经历过?!多难听的话都有了,最后,学理考上了哈工大,费雯丽也进了文工团,还有谁瞧不起费家?!
    你离了婚,费洋洋跟你去,学理平时多忙你也看得到,你的孩子就完完全全沦为单亲,学理难道就不痛苦么?毕竟外面的儿子也是他亲骨肉,这时候闹出去,学理前途没了,你就真体面了?还有费洋洋,从幼儿园到小学,哪个环节少得了关系?!
    当年的刘婧,对婆婆是有些畏惧的,虽然,她嫁给费学理也并非高攀,甚至费学理能从厂里调入机关也是依赖丈母娘家,但毕竟刘婧的父亲一辈子到头高光也就是区人事局的副科级局长,而费学理,35岁就成了市委大院一秘,可以说,副市长都未必有他的实权。
    可能是信了顾稚那番话,也可能是刘婧放不开自己的婚姻,那之后,费学理也没再公开带儿子回老家祭祖,刘婧也有意隔离那些影响心情的遭事,夫妻关系相安无事,日益成冰。
    可能某一个阶段刘婧害怕离婚,但是自打去年冬天顾稚在医院住了两个月,顾稚开始害怕儿子离婚。
    费学理职务转非,但职级等同副厅级干部,一天到晚都还是忙,再说各种学习你总要参加,费学理也没做过家务,顾稚住院还是刘婧叫来外甥送她们一起去的。
    刘婧对顾稚心存不满,但大面上的事不会出错,顾稚当年同意儿子娶浙师大毕业的刘婧,确实有刘婧父亲职务的因素,但也不能否定刘婧处理事情有大局观,总是知晓什么更重要。就算婆媳没有多少话题,顾稚住院,刘婧一天三遍少不了,医生跟她也熟,护工也会向她回报病人情况。顾稚对自己渐渐灰心——年纪大了,身体不断出问题,自己照顾自己?根本做不到,保姆是请得起,也不是没请过,不尽人意!
    顾稚问过儿子,要是离婚小团(私生子)会不会跟他妈一起过来?费学理说小团等大一点就去美国,他是美国国籍,在国内也不方便。
    顾稚能理解儿子的顾虑,但显然,她不在赴美名单!她也不想去美国,以前总觉得费洋洋咋咋呼呼,也很少给那孩子好脸,现在,即使那孩子不过来跟她打招呼,就是蹲在客厅逗猫,顾稚都觉得内心满满的。费孝团——费学理那个私生子,顾稚也见过,每年那孩子生日,还有端午、中秋、春节,或前或后的一天,顾稚会让那个女人领着孩子一起吃饭,那孩子长得不是太像费学理小时候,顾稚内心总有遗憾,孙子不是正出,那个女人也没有刘婧体面。那孩子显然被惯得无法无天,那个女人一家子靠学理生活,父母都是贵州乡下农民,见不得台面还自以为是,学理不知怎么就喜欢那个小家子气!
    顾稚甚至有些想讨好费洋洋,因为,在费洋洋身上,她看到了一种近似天伦之乐的情感,这种原本正常家庭自带的幸福,费家很早就没有了,先是顾稚看不上刘婧,后来刘婧发现费学理出轨,顾稚都搞不清楚,这样复杂的家庭环境,能出来任性妄为,却透着可爱的费洋洋!上次亲友说费洋洋长得像年轻的顾稚,顾稚回家后认真翻了几十年前的相册,是有一些像,脸型、眼睛、甚至嘴角,只是性格完全不是一回事。
    学理那个男孩,真就没有一丝一毫像自己,也不想费顺城,一看就是贵州、广西那边的人,顾稚叹了口气,像谁又有什么用,学理也不会让孙子跟在自己身边,而孙女,虽然张大了,但如果这个家散了,应该不会留下来,甚至可能今后都不会想到看望自己......
    是因为自己把所有情感都倾注给了儿子,把怨气和不满以凝聚在目光中的旨意,随时穿向儿媳、孙女,那孩子能不怕自己,也许真是个奇迹。
    从前总是想她们怎么就这么不着调!现在才觉得,儿子像是成功的符号,光耀了门楣——还是费家不是顾家的门楣,门楣底下,是照不进温度、坐冷板凳孤独的自己......

    

    

    

    

    

    

    

    

    
    寒冬将至(二)
    新保姆是顾稚老家亲友介绍来的,之前的几个保姆,时间稍微长久,就会原形毕露,个别手脚麻利的,又怎么看都像是刘婧安排好的人,顾稚不是没发现刘婧跟特务似的偷看费学理的电脑、公文包,当然,手机她是拿不到手的,顾稚也知道费学理不会傻到手机变成证据箱。费学理外面那些钱,多数没有拿回家里,当然,这个家是指刘婧这边,费学理工资的大头还会是用在了这个家,要不是一个月给个五六千,加上政府考核奖,刘婧也不会安于现状。
    顾稚知道刘婧想要更多,但婚姻和地位是她的底线,她不能去碰触费学理的前程,也就注定了费学理可以欺负她,家外有家。
    费学理也不能把外面的钱大张旗鼓用在刘婧这边,就算老娘在家,费学理也不买栋别墅安置老娘,他和刘婧的婚姻带有样板房性子,是他展示给公众的,即和谐,又能体现符合中产阶层的品质追求,又不能脱离夫妻双方都在体制内的经济能力,这种心思其实和十几年前的宋思明差不多,只是现在比宋思明那个时期监管体制更严格,费学理不敢有任何差池。
    费孝团尽管住在隐私性最好的高档别墅区,读的是最好的私立学校,却鲜少在公众场合和爸爸一起露面,如果不是疫情影响,费孝团母子已经送回美国——费孝团出生前,正是费学理充分运用权杖巅峰时刻,他在美国以香港籍护照购置了房产,为即将出生的儿子在瑞士银行存了一百万美元。
    费学理的香港籍身份完全是另一套资料,因为准备得早,环节隐藏充分,只有先前受他关照的港商知晓,就连顾稚都不清楚儿子还有香港籍,还有委内瑞拉护照,狡兔三窟的道理,费学理懂得多了,毕竟这么多年,眼前领导一茬茬进去,他依然是个没什么负面传闻的“较清白”干部。
    刘婧也只是知晓费学理包养二奶,有个私生子,但无论顾稚还是费学理,都强调就是为了生个儿子,那个女的出身低微、没学历,上不得台面,别墅也是朋友公司借住的......刘婧其实也没有费学理给二奶买别墅的证据,她自己也在体制内,知道什么事情不能曝光,她也想不到费学理会有那么多见不得光的收入,谈判的结果,费学理说是从朋友那边“借了”十万美元存在了费洋洋海外账户,家里的积蓄费洋洋出国已经用的差不多,十万美元是写了借条的正规借款,反正不用女儿还,刘婧心想随他去。
    顾稚看着保姆在院子里忙碌,他们住的这套房子在小区一楼,最左侧,有个很大的外延院子,当初买房开发商不仅给了优惠还额外扩张了外墙院落,虽然不是别墅,毕竟复式带院落,只要不看周遭,还真跟别墅差不多。院子里除了一亩多地的花园,还有鱼池,还有能停两辆车的车位,房子2004年买的,八项制度还没出台,作为当时的开发区书记,处级干部,购房时有些特殊待遇,算不上问题。
    费洋洋原先住一楼,正对着花园,出国后,顾稚因为不再适合爬楼梯,搬进了孙女朝阳的大房间,这事预先由费学理跟孩子打了招呼,费学理从表面上对女儿算是民主的父亲,费洋洋小时候经常住外婆家,惯出来的脾气,说不上怕不怕费学理,费学理固然更重视儿子,但对于从小漂亮的出众的费洋洋,还是有几分情面,刘婧总觉得费学理并不怎么疼爱女儿,费洋洋却认为爸爸对自己还可以。刘婧还没找到时机也不知道怎么去透露给女儿,爸爸有个私生子......
    让顾稚搬进费洋洋的房间,刘婧怨愤了一阵儿,但费洋洋都没表示在乎,刘婧狠狠的想,有一天他们也会想着让费洋洋给那个私生子让位,到时候看吧,费洋洋也没那么好欺负!
    刘婧悲哀的发觉自己不知道怎么对付自私、无情的费学理母子,幸好女儿健康长大了,她一定比自己更坚强,更有目标,她是费学理的骨肉,必然有费家的冷酷、自私的基因,看着吧,早晚有一天,那丫头会收拾费学理母子!
    寒冬将至(三)
    费学理出事了,因为疫情私生子没有如期出国,在国际学校和两个男同学一起欺负一个女孩,被人家家长揪住校园霸凌不放,学校为了声誉掩盖矛盾,结果闹到了网上,费孝团传闻市委秘书长私生子,不知被谁扯出来放大,这样的舆情很快被中央巡视组截获,费学理被叫去谈话,dna鉴定是铁打的事实,费孝团和费学理没有基因上的亲子关系!
    但是,费孝团母子一家住的别墅,是费学理利用职权“变通”到手的,还有更多问题都在核查中,现在最难的反而是刘婧,私生子跟费学理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是因为他被绿了,婚外包养二奶、利用职权为二奶一家安排别墅已经无可置疑,连转给费洋洋海外账户的十万美元都查了出来,可笑的是,那十万其中八万来自政府奖励,也就是刘婧母女这么多年享受到的费学理灰色黑色收入,只有不到一万五千万人民币!
    而费学理收受贿赂超过2000万!
    不离婚刘婧是个巨大的笑话,离婚,周围的亲友又会觉得费学理落难,刘婧立马离婚,实在太过现实,没有几个人相信刘婧没得到过好处,实际上,作为领导夫人,规制内的好处,刘婧确实享受过。
    刘婧头疼病越来越厉害,她现在每天都浑浑噩噩,调查组也找她谈过几次,确定刘婧对费学理违纪违法确实不知情后,也渐渐没人来折腾这个精神恍惚的倒霉原配了。
    刘婧既害怕去单位又不愿意回家,顾稚的存在让她无时不刻又会想到费学理对自己的伤害,还有那个没了依靠的二奶,竟然说外国医院可能弄错了孩子,她女儿没有跟过别的男人,她跟费学理的儿子一定还在美国,现在这个孩子,也是无辜的,上了费家族谱,费家就应该养着他......二奶一家没工作,没社会地位,现在别墅也没有了,他们不愿回老家,三天两头跑来找顾老太太.....
    刘婧承受不来这荒诞的内外夹击,不过费学理的请求,离婚了。
    除了这套房产,费学理和刘婧名下没有别的大项财产,刘婧听从娘家意见,坚决要房产,不管顾老太太死活,清醒过来的刘婧变成了丝毫不在乎面子的那种女人,费学理在监狱里,顾稚花钱请了律师,顾稚也很清楚这是背水一战,毕竟,带院子的叠屋是儿子为自己养老精心装修的,以后,费学理虽然判了二十年,但总归十几年就会出来,那时候,不能没地方住。
    两伙势力那家伙你争我夺,刘婧我的家产心想你个老太婆伸手个屁,顾稚不仅请了律师还亲自代理费学理,又要拉拢费洋洋,要求双方都让出房产,留给费洋洋,然后,她嘛,保留居住!
    费洋洋躲了起来,根本没到场,刘婧看不懂女儿的打算,但绝不会允许顾老太太老死在101号,最后法庭结合费学理婚内长期与人同居,以及隐瞒、转移家庭财产,判决白沙大街101室归刘婧所有,刘婧给付费学理87万。
    判决下来,刘婧回娘家借钱,完成给付并申请法院执行,顾稚还真是刚烈,在家那就开煤气自杀,但是这个手段没有起效,保姆发现不对拨打了120......顾稚没死成,也许本来就不是真想死,但铁了心的刘婧,不顾女儿反对,直接将101号转卖了......
    顾稚被费洋洋安排进养老院,87万也落进费洋洋手里,理由是奶奶糊涂了,拿钱不安全.......
    现在刘婧和女儿换了城市,费洋洋偶尔去监狱观察一下父亲,毕竟她和她爸爸还是有感情的,顾稚几个月能看到孙女一次,孙女来替她监管一下养老院的护工,从上海到杭州高铁也要几十分钟,费洋洋很忙的......
    六二五 酒仙.药渣子
    他这个人就离不开喝酒,白天喝酒,夜里喝酒,世俗里的酒精穿膛而过,一群人里喝酒,一个人躲到深山里喝酒。
    外面有两个女人为了打架,这辈子有过很多女人,为他成仇,五十岁以后,保温杯里天天泡药渣子,才知晓,女人争来吵去,多数与己无关,与钱有关。
    现在他觉得很逍遥,立冬下了很大一场雨,所有秋后的余热、暖温,被冷雨和大风彻底消散,他在山里套上棉衣,金色的银杏叶在冷冽干净的秋风里向他做着最后的告别,日日对着青山流水,草木枯荣,他觉得自己像是神仙——要是没有后门,日日倾倒沟里的药渣子。
    山中无事,他早关了朋友圈,常联系的唯有医生朋友和原先的公司助理,他还有些需要收尾的账目,公司只剩下一些挂靠的小施工队,财务交给税务代理,领工资的就只有他和助理。助理也不是没想过另谋高就,出去转了几圈,还是觉得按月能拿6500比什么都稳妥。他对助理日常也没多少要求,助理还有大把时光做自己的项目,没事的时候,他让助理不用汇报,但助理汇报是他的存在价值。
    实际上,电话里能说的也没有多长,一天大把时间用来“冥想”。——他有太多的时间或坐或行,他租下的民房离最近的村子步行五里,转来转去的山路,很快就隔绝了所有够得着的热闹,离他最近的一户村民,在山口外小溪旁,那一家人修剪茶窠需要经过他的院外,早晨五点二十五经过院外,农村人恪守规律,那个时间他在喝一天当中的第一壶“养生茶”,铁皮石斛、西洋参、枸杞、菊花,按季节还要换成杜仲、绞股蓝......
    一箪食、一瓢饮,自己动手,屋子里有两个热水瓶,刚来的时候在村中心小超市买的,外面是蓝色铁框,像极了他结婚那年第一任妻子的陪嫁,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他有的是时间回以,回忆往往是长镜头,定格在他离开的家乡......
    现在外面争吵的两个女人和他在山里畅想的记忆无关,他有些忘了到底有过多少女人,除了夜场里记不住面孔的女人,给他生过儿女的有四个,跟了他一段时间,或者,他出了钱,一段时间换着翻牌的也有几个,真正忘不了或者甩不掉的也就四个,对他影响最深那位,不是至今仍保持友好的原配,原配算是他有些敬重的女人,养生壶里那些配方,就是原配让女儿提醒他的。
    原配是个性格有些呆呆的简单女人,两人都是农村中学教师,他是民办,她有编制,那个呆呆的女人和他碰到了一起,他们为了一道物理题争得不可开交,那时候,他觉得只要在一起,无聊的日子也变得好打发了,他根本不担心自己民办身份,比起身份女人更关心一道题的答案。
    结婚、生女,他们仍有种种争执,大部分消耗在无价值中,他厌倦了镇子里的生活,并且,外面的世界出现了一种叫计算机的东西,他花钱出去市里学,几个月后回学校交了辞职信,他成了市里一个电脑培训班的老师,半学期过去,他就租了房子,买了十几台旧电脑,开始了自己的电脑操作培训班。
    镇子里的妻子,春夏秋冬,在几次季节交替后,他不再穿她送来的衣服,对女儿的关心也渐渐成了每月打一千,那可是九十年代中期,一千块钱是乡村教师工资的三倍、四倍,替他管账的姚凌心疼每月固定那笔钱,忙活一个月净赚七八千,他要给父母、哥嫂2千,给镇子里的老婆、孩子一千,那个女人顶着他妻子的名誉,除了偶尔过来给他送几件衣服,带一些干菜,香肠,实在是顶顶无用的摆设,连他的父母都不待见她,终于在姚凌怀了儿子时,他提出离婚。
    回去办离婚手续那天,他经过曾经的家门,女人等在了门口,他经过门前却没有进去,人走远了,挂了锁的庭院,埋进深深旧梦......
    姚凌比他小十三岁,大专计算机专一毕业,原本是亲戚介绍来实习,才不久两人就住在了一起,男人那时候有着无比充沛的精力,姚凌远比从前那个呆呆的女人精明,那个女人离婚的时候竟不知道要一分钱,而他因为姚凌肚子里的儿子,最终没有拿出原本交给妻子的五万存折,很奇怪的感觉,直到离婚那一刻,那个呆呆的女人,在他意识中仍然是“妻子”,镇子里的房子本就是分配给公办教师的,他给她和女儿的也就是从前汇过去没被花掉的两万,还有一台奔腾电脑。
    儿子出生那一刻,像是找到了延续人生的砝码,他拿出那张存折外加两叠万元现金,开启了以后二十几年的高光生涯——用金钱喂养那些需要他的女人,姚凌看着存折的眼神,在二十年后,成了挥之不去的刀......
    现在在外面争吵的女人就有姚凌,她为他生了一双儿女,最有资格“要”,但是,在姚凌心里他只是一个钱箱,这样他无比厌烦,花了大价钱离婚却还是逃不脱无休止的纠缠,姚凌甚至也不是唯一为他生下儿子的女人,她疯起来不顾一切,而他,要脸!
    寒冬将至(三)

    费学理出事了,因为疫情私生子没有如期出国,在国际学校和两个男同学一起欺负一个女孩,被人家家长揪住校园霸凌不放,学校为了声誉掩盖矛盾,结果闹到了网上,费孝团传闻市委秘书长私生子,不知被谁扯出来放大,这样的舆情很快被中央巡视组截获,费学理被叫去谈话,dna鉴定是铁打的事实,费孝团和费学理没有基因上的亲子关系!
    但是,费孝团母子一家住的别墅,是费学理利用职权“变通”到手的,还有更多问题都在核查中,现在最难的反而是刘婧,私生子跟费学理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是因为他被绿了,婚外包养二奶、利用职权为二奶一家安排别墅已经无可置疑,连转给费洋洋海外账户的十万美元都查了出来,可笑的是,那十万其中八万来自政府奖励,也就是刘婧母女这么多年享受到的费学理灰色黑色收入,只有不到一万五千万人民币!
    而费学理收受贿赂超过2000万!

    不离婚刘婧是个巨大的笑话,离婚,周围的亲友又会觉得费学理落难,刘婧立马离婚,实在太过现实,没有几个人相信刘婧没得到过好处,实际上,作为领导夫人,规制内的好处,刘婧确实享受过。
    刘婧头疼病越来越厉害,她现在每天都浑浑噩噩,调查组也找她谈过几次,确定刘婧对费学理违纪违法确实不知情后,也渐渐没人来折腾这个精神恍惚的倒霉原配了。
    刘婧既害怕去单位又不愿意回家,顾稚的存在让她无时不刻又会想到费学理对自己的伤害,还有那个没了依靠的二奶,竟然说外国医院可能弄错了孩子,她女儿没有跟过别的男人,她跟费学理的儿子一定还在美国,现在这个孩子,也是无辜的,上了费家族谱,费家就应该养着他......二奶一家没工作,没社会地位,现在别墅也没有了,他们不愿回老家,三天两头跑来找顾老太太.....
    刘婧承受不来这荒诞的内外夹击,不过费学理的请求,离婚了。
    除了这套房产,费学理和刘婧名下没有别的大项财产,刘婧听从娘家意见,坚决要房产,不管顾老太太死活,清醒过来的刘婧变成了丝毫不在乎面子的那种女人,费学理在监狱里,顾稚花钱请了律师,顾稚也很清楚这是背水一战,毕竟,带院子的叠屋是儿子为自己养老精心装修的,以后,费学理虽然判了二十年,但总归十几年就会出来,那时候,不能没地方住。
    两伙势力那家伙你争我夺,刘婧我的家产心想你个老太婆伸手个屁,顾稚不仅请了律师还亲自代理费学理,又要拉拢费洋洋,要求双方都让出房产,留给费洋洋,然后,她嘛,保留居住!

    费洋洋躲了起来,根本没到场,刘婧看不懂女儿的打算,但绝不会允许顾老太太老死在101号,最后法庭结合费学理婚内长期与人同居,以及隐瞒、转移家庭财产,判决白沙大街101室归刘婧所有,刘婧给付费学理87万。
    判决下来,刘婧回娘家借钱,完成给付并申请法院执行,顾稚还真是刚烈,在家那就开煤气自杀,但是这个手段没有起效,保姆发现不对拨打了120......顾稚没死成,也许本来就不是真想死,但铁了心的刘婧,不顾女儿反对,直接将101号转卖了......
    顾稚被费洋洋安排进养老院,87万也落进费洋洋手里,理由是奶奶糊涂了,拿钱不安全.......
    现在刘婧和女儿换了城市,费洋洋偶尔去监狱观察一下父亲,毕竟她和她爸爸还是有感情的,顾稚几个月能看到孙女一次,孙女来替她监管一下养老院的护工,从上海到杭州高铁也要几十分钟,费洋洋很忙的......
    酒仙.药渣子(二)
    远方以远,岁月藏在流失的光阴的那一端,他想起那年在草原上放纵的豪饮,夜风催过膝下的花海,似乎有流星从头顶划过,酒壶不知不觉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如今回忆仍能看到天马一样的影子,定格在遥远的时光深处,皮质的酒壶。
    能够一直延续下去的,也许只有酒。为了生意、人脉、债务焦头烂额的日子,最孤独的时刻,在东北的寒夜里,路边烧烤摊的烧酒安抚了他。
    酒不需要你去感谢,更无须承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畏惧“还情”?能让他抱有愧疚的不止是原配,他在梦里赤脚奔跑、跌落在镇子外的地头,醒来,就只有深山夜半的寂静和难以言喻的空荡。
    此时能抚慰心灵唯有酒。原本是可以喝酒、谈天、写字,进山以后,和外界日日隔绝,酒在喝,谈天没人,写字可有可无。怕写出一个名字,在现实中停滞,相望中无望。
    “不知道死在哪里!”姚凌和孟苏红的诉讼延续到下半年,懂法律的人一眼望见输赢,但有人,乐在其中!姚凌接到通知又要出庭,照例骂老仲,姚凌恨不得老仲去死,却又担心遗嘱对自己两个子女不利。
    姚凌现在要争的却是和第三个女人有关的一处房产,那也是他一辈子唯一不用他钱,还把房产留给他的女人。
    房产在青岛,上世纪九十年代一栋欧式别墅,院内两个联排,价值千万,姚凌和两个孩子曾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姚凌她妈当时跟着照顾他们生活,老太太总感觉那房子不干净,那时候他才四十出头,身价已经足够在整个胶州半岛张扬了,他想嵇康、想“其醉也,愧俄若玉山之将崩”,他在院子里喝酒,肆意去想象放浪形骸,在第二人丈母娘眼里,他就是个疯子。
    姚凌和他的婚姻延续了十年,一大半时间是战争,姚凌也原配不一样,她替他管账,等他想要脱离桎梏,他必须付出一大半财产!姚凌甚至想要青岛这套“不干净”的房产,他当然不干,姚凌差点把那些流水拿去税务局,最后,达成了“和解”,姚凌成了身价数百万的“女强人”,他损失了一半家产,保住了穿红衣女人留给他的房产,那房产本就与姚凌无关。
    但是,她的两个孩子在青岛重点中学读书,于是,离了婚姚凌仍住在那套“不干净”别墅。
    男人那时候还不到四十五,虽然涉足文化产业,内心还没有到达现在的境界——无用之人,自在之事。荒村野店,大碗苦茶,散打酒,他抽云烟,出神的时候,仿佛海明威熏着雪茄。
    等他差不多感觉“很有钱”的时候,想起了从前那些书,我觉得国外最像自己的是海明威,国内嘛,嵇康。
    他的这些思想,没办法和身边任何一个女人长时期探讨、分项,女人更信他的钱包,在姚凌他妈眼里,他一身酒气,外加一身烟味,还有浑浊不堪的骚香。
    姚凌的妈妈比他小十一岁,却要时时以长辈监视、控制他和姚凌的家庭生活,女儿、女婿、外孙,成为她的生活中的三个强有力的支撑点,而这个只比自己小十一岁的“女婿”,显然承载了复杂的价值,他甚至想不起原配的母亲具体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是姚凌的妈妈,冰冷地吸收着他的内心的激情,他只能逃避出去。
    他不能再跟这种寡丧内心的女人胶着下去,离婚前后,姚凌彰显出的蛮不讲理,只是她妈妈布阵的外围,而他,只想逃离。
    接班姚凌的女人,有个知识分子妈妈,他的第三任丈母娘甚至是为北方作家,在《长城》《xx文学》上发表过文章,他和这位丈母娘颇有共同语言,这位娘母年只比他大三岁,事实比他想的更加灿烂,他和女作家丈母娘偷情,被姚凌撞见,于是姚凌得了肆意践踏下任母女的权柄,他的小妻子怀孕的时候,作家母亲顶班,他给了她们母女近千万的财产,却在姚凌那边留了祸端。
    姚凌差点逼得作家丈母娘自杀,当然,那样的女人又怎么会真死?他被四个女人的翻天覆地搅得再没有一丝清净。与之相伴的是年岁的老去,一场大病,半昏迷中听姚凌和作家丈母娘争吵遗产,等他可以出院,就带着原配的长女去江南远游,那还是当时正好大学毕业,有足够暑假。
    六二七 独居者(灵异类文)
    (一)我是孙无忌
    上午把老潘局长给我讲的朱元璋严惩歙县巡阑(小税务片管员)的故事,查查史料,整理出一篇小故事,作为博物馆税文化半月刊本月任务,搞定!成功就这么随随便便。
    下午更文,最近机关工作各种卷,卷的我下班回家还要继续编辑、设计,根本没时间码文。
    开始码文,最近基金不太好,其实今年一直都不怎么好,尤其是我先买白酒后医药......一言难尽,不过楼主这人,心态较好,对钱没有特别执着和焦虑,还很容易开心,说白了都是命,甭自己净天瞎捉摸。
    离职之前,我在十七迈数字科技做程序测试,这SB公司从属于更大更出名也更没良心的大米公司。十七迈公司特点就是不停加班,每天夜里不是十点就是十一点,我特么还在回租屋的路上,我27了,理工毕业,性别可以忽略,因为无论星巴克小哥还是美颜相机,都说帅哥你好......
    我叫孙无忌,我爹从东北到江南,在一些镇子上到处给人算命,后来不太有人信了,他就回来家了,我老家在长白山老山沟里,就是信胡黄白柳灰那片,从前特别信,现在有人信,信则有,爱信不信.......
    我中学就到了南方,我爹找关系把我弄进一个马马虎虎的高中,大学在浙江理工,化工专业,兼修计算机,毕业运气不错,去了上海,进了大米的下线公司。
    十七迈工资马马虎虎,问题是没完没了加班。其实我这个人没什么社交、什么兴趣爱好,周末在家也没什么特殊安排,加班就加班,年轻,身体扛得住。
    十七迈办公地址在漕宝路,我习惯地铁上下班,一号线漕宝路站是有名的鬼站,漕宝路地铁站离龙华殡仪馆不远,以前漕宝路站工作人员女厕所隔壁就是医院停尸间,建站以来死了8个人,稀奇的惨死,漕宝路站又称坟站。毕竟殡仪馆和停尸房都在附近,此地阴气汇集,很多人到这一站会感到非常的冷,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细看却找不到人。
    漕宝路高峰期人潮汹涌,到了夜里十点以后,走下甬道有时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偶尔过路的几个人。
    地铁在黑夜的黑色隧道中穿行,轨道发出穿刺的擦声,空荡的车厢没有几个人,冷气比人多时冷数倍,大夏天下夜班的女生都会披件针织衫。我戴着耳机,短袖衬衫,窗外的夜色不断略过,我把目光放空,旁边的女生打了个喷嚏,“我擦!”那个女孩有张娃娃脸,我看到她背后的一团影子,就在车窗外边,“我擦,脖子难受,特么讨厌的加班!傻叉!”女孩站了起来,大大咧咧走向车门,黑影没有跟过来,那个娃娃脸脑后脑勺有一圈淡淡的赤金光,她可能不知道,我一开始也没看出来,我猜想她可能是某种血缘的继承者,她和我不一样,但她是那类东西不可能缠上她。
    娃娃脸在上海体育馆下车了,我在衡山路的一个老房子里租住,今天还不算太晚......

    一个离婚女人的房产纠葛

    我多年的粉丝,前几天把我推荐给她一位邻居,问我离婚后房产的事。事情不复杂,女邻居去年六月协议离婚,离婚协议约定房产、车辆归男方,120万债务归男方,房产在南京,市价250万,无贷款。女事主不是婚姻中的过错方,债务有30万为夫妻经营亏损借款,90万为男方赌债。当时谈条件,房屋减去债务,净值平分每人65万,因房产为福利房,还需两年才能交易,女方选择了以男方父母一处当时市价70万的外县市房产抵价,男方父母写了赠与协议,这份协议内容未在离婚协议中体现。因尚未办理产权证,没有公证也没有过户,女方想着次年公婆的房屋就能办证、出售,自己也就可以拿到钱。
    时间很快到了今年,前公婆名下的房产已经跌价,市值50万,仍未能办证,切不确定何时办证,反而,婚内共有的福利房,明年就可以交易了,女方想和男方商议要回福利房份额,男的答应了,但要求她承担债务。女的不甘心,于是找我咨询打官司能否胜诉。
    这个官司除非男方一家毫无防范,特别诚信,否则,想通过诉讼逆转几乎难以实现。分析给亲们看,首先,离婚协议已经过了一年撤销时效,其次,即便在诉讼时效内,撤销合同也必须满足以下条件:1、协议存在重大误解。这个所谓重大误解通常是指一方当事人对合同标的的品种、质量、规格数量等表述有误,导致对方错误认知,使得行为结果和自己的表述不一致,从而导致较大损失的行为。2、在合同签订中显失公平。3、一方当事人通过威胁、欺骗的方式,或乘人之危的情况下,使得对方当事人违背自己意愿签订合同,受损害的当事人有权利请求法院对已签合同进行撤销或变更。

    依据女事主的法律事实,第一条重大误解不存在,第二条,显失公平呢?离婚协议不是写了女方没有分得任何财产?既然夫妻财产共有,离婚时一方什么财产也没有,不就是显示公平?法院未必这样认为,首先,协议中约定男方承担了全部债务,协议中没有体现债务的具体分类,并且,女方也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其中90万为男方个人赌债,既然都是一个人扛了,你放弃财产,法院是不管的。就算是没有债务,离婚时法律也是允许个人放弃财产的,这和一般的交易原则不太一致,离婚牵扯的背景原因复杂,有人为子女,有人为声誉,有人怕另一方能闹,也有人就是为了尽快离婚投奔真爱,他们不要财产了,只要你是个精神正常的成年人,离婚时,你在协议中明确写清xx房产、xx车辆归另一方,你就只能自己扛下你的“净身出户”(当然,离婚协议中如果不写具体财产,只写净身出户,反而可以打官司,因为法律不认净身出户,只认具体财产。)

    何况男的翻脸赛翻书,你放弃了财产,他会说你没有错你怎么会这么做?至于,他爹娘那个赠与,未过户也为公证的赠与,是可以随时撤销的......女事主说她前公婆人是极好的,唉.......亏吃的太少才敢这么说......
    离婚原因她没说,但应该就是性格问题,还有男的赌博借了大量外债,他们没有孩子,问她离婚协议怎么这么大意,没丝毫没考虑风险,并且财产显然对男方有利,她说,当时不还有感情么......
    现在那个她离婚时还有感情的男的,竟然让她一起背赌债了......
    我给了她几个建议,第一,把没有产权证的房子先签个十年二十年合同租出去,租金拿到手,因为目前公婆还是配合的,但是她说,那房子没专修一个月租金才300,她还是想要厦门的房产。
    她又说,男的怕赌博的事单位知晓,他要是坚持让她背债务,她就用去单位举报要挟他(男的跟楼主一个系统),我问她有什么证据,结果她只知道男的以前在附近的人家赌,现在不赌了,她也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她知道男的赌博,是因为男的自己说的,至于赌债究竟多大金额,男的自己都不清楚了,也就是说,男的完全可以一口咬定,我是跟你说赌博了,输了两百,其实我没赌博,就是被你一天到晚追问钱哪去了,烦的,烦的......你去举报,有什么拿得出来的实锤呢?
    我让她从长计议,先把房子租出去,套现;用话术在微信或电话录音中套出男的承认赌博,承认近百万外债,之后再......
    不知她的执行能力如何,唉......
    (二)死过洋人的老洋房
    衡山路原先是法租界,沿街很多欧陆建筑,楼层不高,被梧桐树掩映着,古朴、独特,晚上十点以后,衡山路的餐馆渐次打样受疫情影响,酒吧门庭冷清,前几年有一百多家酒吧,现在沿街开门的十几家,今晚的小雨似下非下,稀疏的黄叶掩映下,法国梧桐笼罩在雾蒙蒙的雨气中,整条街没几个人,我沿着正街走了一段,拐进巷子,身后的灯火,越来越暗。
    在一幢独栋的四层老楼前停下,老楼藏在巷子深处,周围是高大的梧桐,前面还有个满是雪松的别墅大院,那个院子据说是外国人的产权,铁栏杆早已生锈,建筑被层层植物遮掩,要走到四楼最西边那间屋子的阳台,才能望见别墅顶层的情形。
    很难想象吧,在大上海最中心的区域,还有这样寂静的像另一个世界的地方。三楼以下几乎看不到徐家汇的高楼,现在只有一层白天还有几间店铺,二楼、三楼去年就没有租客了,四楼,从我搬来就没有别的租客。
    中介带我来的时候,隐晦的表述了租金便宜是有些原因的,每个老房子都少不了一些传说啊,看你年轻,又不像是相信迷信的,关键你想要便宜、地点又好的房子啊,那就这里啦,毕竟走到地铁站也就二十分钟,月租2千,两室一厅,独立卫浴,带超大阳台,这样的条件,你到哪里找?签个五年吧,月租给你一千五,是不是白送?物业费也没有的,就是清洁费,每月20,哈哈哈,全世界没有更便宜。
    我认真看了他一眼,他的笑在我的注视中虚弱下去,我想杀价,一千二,不能更多了,签六年。
    我们愉快的用一千签了十年,他还送我了清洁剂、强力清洁石什么的,我用一天时间把朝西的套间用消毒剂盆了个透,又忙忙活活擦了个干净,中介那小子或许心虚或许怀着别的心思,陪我干了一天的活儿,黄昏时我们一起走出巷子,找了个小馆子,我请他吃饭,结果他抢着买单,也就一百多块钱,回头走到巷口,他要回去了,犹豫着叫住我,“哥们,你要是.......住一晚上不妥,三天内我给你退单!”
    我挥挥手,笑“去吧去吧,我撑得住!孙无忌,不怕这个~~”
    孙无忌是不怕鬼的,孙无忌其实不知道怕什么,除了没钱,这世上没什么称得上麻烦吧。
    我到上海两年了,原先住惠南,因为房租只有一千万,但是惠南离十七迈太远了,每天五点就要起床,回到住所特么后半夜了。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才知道我不可能在青春尚在的时期,在上海买一套自己理想的房子,也知道了原来可以用很低的价钱,住中心城区死过人或者更邪气的房子。
    比起这栋四层楼,前面荒废的别墅才是都市传说里最恐怖的正主,那个栋别墅的传说,网上搜得到,九十年代,别墅四楼主卧死过一对英国夫妇,是外商,在失联数日后,被找上门的同事,发现夫妻两被肢解,心脏掏空,死在床上。这样的案子,传说中是无解的,因为产权或者别的原因,面积超过几亩地的别墅大院,沉底沉寂在高耸的广玉兰、水杉、雪松、梧桐树间,只有这栋楼的四层阳台,可以窥见别墅露出的屋顶,还有传说中四楼主卧的后露台。
    孙无忌不怕鬼,倒不是我胆大,这有点儿像法医解剖尸体,自己熟悉的领域,庖丁解牛,程序而已。
    我从小就知道胡黄白柳灰怎么个请法,家里有很一些古书,我热爱文学,很小就自己琢磨懂了,我比我爹懂得更多,会的也更多,知识给我力量,能力让我强大,不过这些能力,准确应当成为法术,寻常用不上。
    (三)咒符水清洗房间
    我爹作法靠的是各种符,我爹出门挎包里会有一大摞画好的符,桃木剑、五帝钱也都少不了,我不用那些,平素用手诀,并且,必要的时候,我的本体自带驱邪。——得益于自幼领悟古书中的修炼真谛,加之成长以后并未间断提升,可以说,只要我愿意,我就是行走的辟邪神奇。
    但因为我是个好奇的人,对隐藏的神秘术充满兴趣,我会刻意收敛气息,让自己像个平常人,却也不会故意压低火点,成为阴气盛自带招黑的倒霉催。
    我租下这个房间,上午都还不错,清洁的时候,我在洗液里加了符水,这样比较干净,毕竟,不管过了多少年,横死者的血再怎么干涸,总是让然不太舒服,尽管我不依赖咒符,我爹还是给了我很多他画好的符,总不能浪费,成本也是钱。
    符水是在中介小哥来之前化好的,他帮我擦浴缸,手臂都浸在符水里,等于享受了半身符水spa,最近怎么走夜路,也不会遇上鬼了。
    406整个屋子内部都用符水擦了个透,对于刚来此地,外部未明,有个干净的“安全屋”退一步比较省心,当然,安全只有相对,安全屋往往是警匪片的Bag,这事儿之后再说。
    除了两边的房门像是几十年没打开过,残留的封条经历了漫长岁月的沉浸,已经看不清文字,楼道,算是比较干净。中介说每周有清洁人员打扫两三次,虽然我就交了20元,但业主为了整栋房子不至于沉尘衰败,还是花了一些钱。我对业主算不上好奇,毕竟有钱人忘了自己有多少房子都不稀奇,这栋楼应该也是解放前的建筑,中间应该经过改造,也曾经住进来很多人,但,至少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我猜想文革时期这里住过不少人,之后,就......也不是完全没人吧,一楼的店铺白天正常营业,虽然冷清,到也不是没生意,只是来这边的人确实不多。
    一楼的马路对面就是那座阴沉的豪宅,在一楼是完全看不见树木那一边的世界,偶尔还有梧桐树下拍照的人,可能是外地游客,毕竟这一带像极了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
    昨晚和中介小哥吃过晚饭回来,八点半,从衡山路拐进第一个巷口,周围就渐渐安静下来,转入第三个巷口,黑夜已经快把路灯吞噬,隔着风衣是冷飕飕的夜风,其实也还有别的寒气,我穿着防风款的中长风衣,挂着金属项链,像是个有故事的物件,譬如摸金符,但其实没什么特殊含义,比较结实,为了掩饰我的手诀,我喜欢用家伙式儿招呼惹我的东西。
    我比较愿意装成武林高手而不是法师,我本来也不是法师,为了让我的手诀化于无形,我练过一些武术,如果不是我的速度特别快,那些招式,多半是花架子,毕竟花钱报班学来的武功,能厉害到哪去儿?
    不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么......我差不多算灵修体吧,也小有成功,所以,只要知道怎么下手,可以招招致命。当然,这个平时也不大用得上,毕竟,那些不是用来对付正常社会生活的,我有宏大的世界观,在另一个范畴,混到27,我还没遇上过正主。
    (三)有鬼的夜
    有鬼的夜其实也是夜,回来时注意到一楼的店铺都关门了,有两家店门口亮着灯,对着无人的台阶,小小的灯光投射不出多大的范围,就连路灯,发出来光也像是投进水里,黑暗在四周像是浓稠恶心的软体,阴冷成片,甚至能听见自身划过黑暗的声音,有种乌突突的拧劲儿,黑暗像是长了贱贱的小手,带着试探拽住衣服,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像极了恶趣味,我敢说,这里面藏着的东西,跟我以前遇上的“存在”都不一样,尚不确定是什么,因为鬼魂没有自己的力量,他们需要借助人的恐惧和肢体去害人,也就是常见的被鬼控制跳楼、上吊等等。
    我想把拉着我衣服的东西拽出来,但,只是一个念头,毕竟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宜莽撞,毕竟我可是签了十年的合同,我要长期住下去,最好和周围达成默契,毕竟,我也不能因为自己肆意发挥,把周围的阴恻恻、暗戳戳都弄没了,真要那样,房租肯定看涨,毕竟违约金也没有几个钱。
    那东西贱贱冰凉的小手,现在又保住我的腿,我靠!我穿着马丁靴,实际上,即便是尸体,我也没有多么膈应,我又不会中毒,顶多杀菌消毒洗衣泡泡多用两颗,但是,那小手有点儿挠痒痒的意思,我只能装作跳上台阶,猝及不防把它甩了下去,“吱”的一声,冷气散开,又转眼被黑气包围。
    我上了楼,注意到一楼有间办公室可能供奉关二爷,因为门缝底下溢出红色灯光,那一块地面没有黑气,但,这样一栋阴气森森的老楼,简单供奉神龛作用应该不会太大,未做多想,毕竟很多生意人都喜欢供奉关二爷啊,财神啊,我觉得那家供奉的应该是关二爷,当时没细想,根本看不见屋里的情状,怎么会有关二爷的直觉。
    鬼怪,对付人类,除了能量的悬殊致胜,还会利用常人对它们的恐惧、幻想,让人自己吓自己,自己束缚自己。
    现阶段,我还没有脱离人的肉身,也没有强大到长生不老,显然,本质上,我还是人。
    原先可能有个什么公司承包了三层四层,所以,三楼楼梯有道门,平时不上锁,何况现在二层以上就我一个,我记得离开时三楼的门完全向着走廊打开,还用石头抵住,现在眼前竟然是一扇残旧的老式金属门,门关上了,那块石头,挪到了一边。
    我看出了障眼法,门其实还在原来的位置开着,如果我要上去,就必须“开门”,或者径直往上,前者,明明不存在关着的门去开锁显然会有麻烦,后者,视而不见,等于交代了我看破障眼法,估计“开门”之后会进入这栋楼某些力量设下的鬼打墙之类的陷阱,径直上去,只能暂时阻挡麻烦,接下来就会有别的试探。
    既然如此!我擦我搬起了石头就往门上砸,我去尼玛!
    石头落在门上随即反弹,我早就闪身避开,弯腰随手又拿起石头——足有三块砖加一起那么大块石头,干脆在手头捏在手里,哐哐哐砸门,尼玛!
    事实证明,简单粗暴,是最好用的通行证,最后大门被我一脚踹开——果然踢了个虚空,但我丝毫没有失控,标准的佛山无影脚踢出造型,向上一百四十五度,定立!
    黑暗瞬间退却,我甚至听到了几条街外衡阳路夜间公交车的报站声。
    水平,这就是水平!没有白看那么多武侠电影,我练的是内修,但成功的打造出了武林靓仔,帅,帅!
    自我陶醉往往是掩盖,我没有明确的师从何门、何人,我走的路是修仙,身边没有成功的榜样,甚至,我的那些书,翻到最后一章,也都没有成仙的交代,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境地。总要给自己一个形式的认可吧,我爹都不知道我到底会写什么,说实在的,我自己也不太有谱,但是,我知道,比起常人或者那些黑暗中的存在,我已经相当厉害。


    (四)显妈妈
    上了四楼,我不记得白天两边紧闭的房门上有什么对联,此刻,一幅幅半挂在门上的血红对联,起伏飘动,在夜里,飘起来的红色对联额外惊心,甚至没有风动,那些对联一边贴在门上,另一边挥动起来无序的飘荡......仿佛,清明时节坟地的招魂幡,只是这些翻动的纸条是血红色。
    我没有让法力加身,不自觉起麻酥酥起了鸡皮疙瘩,一般人在这样的楼道,估计早就撑不住了,关闭修为,能够感受更深的恐惧,我想知道楼道里到底藏着什么,就不能用气息把它散退。
    我听见走廊另一边某个房间里的争吵和女人的哭泣,还有孩子的声音,应该是有怨灵,但是一直没出来,迈向我的房间的每一步阴寒加重,现在还只是晚秋,我穿着运动鞋但脚底冰冷,这已经不是真实的外界环境,刚才在三楼还能听见的车声、街市自然的嘈杂,已经完全消失,走廊像是一动不动,但随着我步伐的前行,周围一扇扇飘着红对联的门确始终在延续,遇上鬼打墙了......过道会无尽延长,甚至脱离时间规律,毕竟这个走廊两边都是房间,过道是完全在内的空间,只要两边的门也都关闭,假如控制黑暗的存在足够厉害,“夜”会永远占据,甚至不会因为天亮改变格局,而困在里面的人,不知不觉,变成亡魂......
    一个时辰过去了,这里的时间,不能依赖手机或手表,因为早就没了信号,手表也停止了走动。我对时间不需要依赖计时器,不说修炼,单单七十迈冗长的加班早就练就了我对时段的认知,随着午夜得到来,周围凝聚的阴气越来越重,可能因为我还没被吓得惊慌失措,走廊棚顶开始掉头发——四周的黑暗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是,那种力量想让你看见的你还是能看见,譬如依旧鲜红的血色对联,和飘柔一般顺滑倒挂下来的头发。
    那些头发缠住了我的脸,开始绕住我的脖子,哥们实在没办法再内敛了,在特么装B,就要挂过去了,一把扯过脖子上的头发,掌心浮出散退诀,怨气凝结的头发瞬间化成黑灰,接着一招乾坤掌,打出天罡印,四周瞬间晃动,阴风散退——归于平静。
    我看到了走量尽头旧玻璃窗透进来暗淡的光亮,手机也能使用了,几步路就到了家门口,房门打开,一股暖意,晚秋夜里房间内正常的温度。
    后半夜我睡着了,屋内被我设了结界,睡得安逸。
    早晨七点,走廊有声音,开门一看,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一个拖把、一只水桶,我问“打扫呢?”
    “是啊,得赶早擦完,还有三层。”
    走道那房门上和昨天一样只有残旧的封条,根本没有鲜红的对联,这个妇女,认真的用拖把擦着地面。
    “大姐,你在这里负责清洁多久了?”
    大姐没抬头,“也没多久,不到半年吧,你一个人住啊?”
    “是啊,刚搬来。”
    “哦,我天天过来,要不我明天给你带个符吧?我在静安寺求的,挺灵,这栋楼太老了,大白天都有点......”妇女直起了腰身,“要不是工资高,我也不敢来。”
    “跟我一样。”我笑了起来,“大姐知道点什么吧?”
    “听说过一些,我这也是没办法,命不好,给人算计了。”
    大姐叫显妈妈,在这个早晨跟我说了,她自己的故事......
    (五)二房东
    显妈妈有个很渣的男人,在结婚后的第十四年,逼她离婚。男人其实在更早以前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甚至那个越南女人还在菲律宾给他生了孩子,显妈妈因为自己的孩子,就一直忍耐,越南女人曾来逼宫,但因孩子和自己也一直生活在婆家,公婆当时占自己一边,当年没离成,疫情后,男人回了国内,又在逼她离婚,第一次她不同意法院没判离,很快二审时间到了,男人又通过律师逼她离婚,用她婚后自己还了十年贷款的房子逼她让步,精神恍惚之下,显妈妈出了工作失误,被单位开除,最后连孩子也听了爷爷奶奶的话,向法院表述自己愿意跟爸爸......
    显妈妈承受不了打击,渣男又向法院申请拍卖房屋分钱,显妈妈走投无路,离开了北京,在亲友的介绍下,来上海做了保洁员。
    那个男人,回国后为避开妻儿,也一直在上海,也许,显妈妈还有故事。
    我没有问她是否恨男个男人,她的眼泪和眼角的红光,已经充分表达了......
    显妈妈确实在为这栋楼服务,每天清晨七点来打扫,已经做了半年,仅凭一个寺庙的灵符,太难做到了吧?
    这栋的楼阴气从二楼以上汇集,即便白天,走廊中间也照不进阳光,这样一个妇女,应该六点半就到了楼下,在结郁的阴气中忙碌大半天、坚持大半年,这可不是胆大就能撑下去的买卖,她——到底怎么获得了平衡?
    八点半昨天那个中介打来电话,我说了声“喂?”“哥们,听见你声音,我就.......昨晚,你睡得还好吧?”
    声音挺欢快,估计对我也有略略担忧,好吧,感谢!
    “还好吧,刚才门口遇上个大姐,没想到,这楼天天有人打扫。”
    “是哦,你这20元物业不冤!对了,吃早饭了没?我有两张酒店的自助餐,一起去伐?”
    其实我真没事,投出简历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下家,七十迈那帮孙子估计用背景调查阴我,我还不想跟他们较真,说实在的,这栋老房子和周围的环境,让我有了休息休息的愿景,急什么,毕竟吾生那么长......
    中介小哥拉我去的是W酒店,我擦,早餐非常钟我意,吃饱喝足九点半了,估计午餐都可以免了。
    小哥看似殷切,其实带着奸诈,“哥们,你觉得,这现在住的这栋楼,要是招更多租客,会不会住起来不方便?”
    “更多?!”我眨眼看向他。
    “是这样,这栋楼,其实被我们所包了,当然,别人不可能是你这个价格,并且,只要他们住进来,也都平安、和睦,我们所,我的分层,拿出两分给你抽头!”
    “不说五五,起码四六吧?”
    “哥们,三七不能更多了,我还得交税!我还有房贷,我还有......”
    “你还有八十岁老母是吧?明人不说暗话,这栋楼,现在还不适合租住,你很清楚原因,当然,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需要一些时间,弄清楚一些状况。”
    “爽快!哥们你看你需要多长时间?”
    阴阳流转,道法自然,心里算了一下,一个月相盈亏应该够了,但我也没说死,清晨出现在显妈妈预示着变数,“圣诞节以后吧。”
    “不到两个月?”
    “差不多,这栋楼业主,你们见过么?”
    “肯定没有啊,外国人,找我们的是业主委托的律师,律师是中国人。”
    “哦!”......
    我不太善于唠嗑,大多时候听别人说,问完了想问的,“走吧,我还有点儿别的事,对了,你不用送我!”
    离开外滩W酒店,我在附近商场转了一圈,只要是消化消化即将到来的一笔小财,中介小哥载宸佣金提成是房租的十分之一,这栋房子不好租,估计提成还会略高,他的十分之一给我三成,整栋楼二至四层每层朝阳十二个房间(北面载宸据说都是杂物间,并且没有窗,里面堆满杂物,业主不让出租),房间格局大两室、客厅、厨卫各具,在惠南这种房子一套再少也要割出三间,我住的那套面积有个七八十平,还不算大阳台,三间每间快30平米,衡山路这边位置,这样的一间如果是正常房屋租金不少于四千五千,那么一套1.5万月租,一年就是18万,当然,整租还不止这个价钱,只是房子比较老旧,一般人家不会跑来整租,18万乘以35套,630万的租金,载宸提成就有63万,分我三成,18万9到手,我是不怕他们耍赖,碍于他们对我的需求,那是不敢耍赖滴——事实上我低估了中介滴不要脸,当然,那是后文.......
    躺平就有18万9,原先七十迈每月到手一万六,奖金还有个八九万,月均一万七不到,年均20.4万,天天加班到轰死,半半夜回家,也才比我躺平多拿一万五,真是不算不知道,竟然有这样的好事情!
    其实早先不是没听说,有人专门借凶宅发财,但是我根本没动过那个心思,一则,我习惯了码农,另一则,我这个比较懒,觉得换个行业麻烦,我又找不到入门.......感谢七十迈的不要脸,成功来的这样轻松!
    当然,收租子的幸福生活还要在两个月后,谈好的生意都可能有变数,再说,对这栋楼,我还有很多拿不准,不要太急,要稳打稳。
    幻想一下未来二房东的日子,还是蛮快活,一得意,连伤害(上海)腔调都要出来啦!我就滋伤害(上海)麽房子,马上也要当二房东啦!嘿嘿~~好算计!
    其实刚刚在W吃得很饱,既然前途如此美妙,再到星巴克挥霍一会,圣诞相关都上架了,给自己买了玩具小熊、装在圣诞帽子里的保温杯,没啥,谁叫本二房东喜欢呢!二房东,二手东,二手东,二房东......呃......

    (六)阴阳师
    这栋楼,二层以上空置多年,间或有人租住,或被吓走,或直接出事,载宸说他来这家中介五年了,二层以上就没成交过租客,看房的时候,租客就会被莫名的阴森吓走,往前十几年这栋楼倒是住了不少人,接连出事,老上海本地人是不会到这附近转悠的,整栋楼曾被贴封条,还是2010年后,一楼陆陆续续租出去了。毕竟一楼临着马路,又是店面,改造后都是大幅玻璃,阳光投射,二楼以上就不一样,往那边都是一条黑沉沉的廊道,看着就很不舒服,背面那些屋子里,堆放着说不清楚的杂物,载宸好奇跟着开过一间杂物室的门,吓得好几个月不敢睡觉,一闭眼就是噩梦,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他都还没看清......
    我对里面是什么不好奇,但是如果要整栋楼租住处去,必须对那些存在做个清册——老建筑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也是常有的,通常只要不害人,不影响正常生活,没有必要将魂灵驱赶干净,但是如果怨气重,已经扰民了,就要考虑作法,先是超度亡灵,化解怨气,如果依然无效,就要考虑把冤灵收走带去寺庙,将已经害人的恶灵制服或打得魂飞魄散,不再害人。
    最简单的手段就是直接拿下恶灵,震慑周边,但,每栋老房子,都有年代已久的故事,原住民有他们自己的权利、选择,我比较崇尚道法合一,各安天命,所以我的计划是对这栋楼的各种“存在”做个分类,想要投胎,帮他们超度,想要安静的留守,只要不越界,可以相安无事,对于顽固、坚持作恶的,不怕硬碰硬,当然,我也没想让那些魂飞魄散,只要送去合适的地方就成。
    不到两个月时间,我决定下午就开始前期工作。
    首先少不了的环节是超度,上海有比较出名的做法事的佛道高人,不用想就请不起,再说也不要那么大仗阵,我总觉得这楼里有那么多不干净的东西和业主多少有些关系,有这么一栋楼,业主肯定不是没钱,为什么不清和尚、道士,必然有他的道理。我拿不出请大师作法的钱,也没那个冲动,更不能越俎代庖。
    理论上一个人是不方便完成超度仪式的,所谓仪式嘛,就是形式,就是给人看的,当然,也不排除给需要请出的神仙看诚意。设坛祭祀有个流程:设坛、上供、烧香、升坛,法师过程中,还需要钟、鼓、磬、钹、笛、锣、笙等等乐器演奏,乐曲随道场进展有不同变化,节律、曲调都有讲究。参加到场的人数、了队人数,香火数量都有规定。超度的原理就是高功法师诵经,踏罡步斗,存神行气,以达到与神灵沟通,赐福、驱邪。在道家,法事必须有修行的道士或法师来主持,而零坛、表文、符咒、法器、乐器都各有讲究。举行法事的核心是神灵认可和帮助,道士或法师往往诵经完成超度,对于怨气重的恶灵,更多需要凭借法师的道行召唤神助,驱邪除恶,可以说,法师的道行才是根本。
    我爹经常登坛作法,但我没打算请他帮忙,我跟我爹理念不同,我不希望他知道我具体干什么。
    《灵宝玉鉴》中认为,人之生全,乃在于身中有阴阳造化之作用,那些沉沦幽冥的亡魂,是偏离了阴阳造化,所谓阴阳造化就是“神”与“气”,而炼度就是通过高功法师自身的阴阳造化,与天地自然的阴阳造化相结合,以恢复亡魂的阴阳造化,使亡魂复得神气相融之妙,从而仙化成人。
    我有自己的方式,和多数道行深的道家人物不一样,我惯用的不是召唤位阶高的神灵,也就是请神借力,请来的神是虚像,很大程度取决于法师自己的功力,我练的是自修,不是请神,是自己作为终极目标。
    当然,请神我也略知一二,毕竟从小帮家里设香案,请神的流程再熟悉不过,经文常见的有《太上洞玄灵宝救苦拔罪经》、《元始天尊说丰都灭罪经》,超度对象是女子,还需加上《太乙救苦天尊说拔度酆都血湖妙经》。
    超度的效果跟超度者的状态成正比,毕竟如果自己都超度不了,何以超度别人?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超度用错了方法,后果非常严重!
    现实中证明婚外情的证据,可谓是五花八门,单独的证据很难证明一方存在婚外情,所以应当尽量多准备相关证据,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以便法官综合判断,律师提醒:出轨证据要有效收集,这5种会被法庭采信!

    1、亲密照片、录音、录像,在自己家中或公共场所拍摄到出轨行为录音录像不涉及侵犯隐私。

    2、双方的书信、私密短信、邮箱、通讯软件聊天记录。

    3、配偶和第三者亲口承认的书面材料,如“保证书”、“悔过书”。

    4、邻居、朋友的证言(必要时需要出庭)。

    5、转账金额为520、1314等有特定代表意义。
    (七)邪术
    其实本章为全篇第八章,因为第三章由于自动排版,重复了一次。
    因为我是以自修成仙为目的,超度的事,就必须谨慎,毕竟我在职场吃了不少亏,从前也没做过超度的法事,首先摸底吧,我得知道控制整栋楼的是什么势力,省得我这边超度,那边根本就不想投胎,到时候祸及无意作恶甚至被恶灵控制的孤魂野鬼,我还没干过类似杀生那种勾当,众生平等,我觉得也包括没有消失的魂魄,当然,作恶就是另一回事。
    内修功法到我这个程度的,算是半仙之体了,鬼魂之于我等于我在道上遇着狗,还不是特别大的那种,相当于泰迪、板凳,不过一次遇上特别多,那也够麻烦,不管怎么说,白天对鬼魂非常不便,哪怕地下室,见不到太阳,日夜交替的天道规律,对鬼魂有极大的约束,所以,在这个陈旧复杂的老楼找冤魂产生的线索,最好还是白天。
    穿墙术对道家来说不是多么高深的把戏,我也会,但是所有法术都有个正向约束力,即你不能以法术从事歪门邪道,否则法力全失甚至承担果报,邪术跟正统又不一样,但,几乎所有邪术,都有反噬。
    我可以不用钥匙进入任何房间,但不能心术不正,去查寻这栋楼的历史是没有问题的,还有一种方法更高效,那就是像孙悟空一样叫出土地公,这个暂时性不同,一,上海是城隍,二、地位相当高,我一个尚未得道且毫无正统师门背景的,城隍哪会搭理我,要学会自己解决。
    昨晚在二楼遇鬼挡,有问题的应该就从二楼开始,这栋楼坐北朝南,现在是上午,我先回到自己房间,从自己房间穿墙至二楼南向最东间,里面比我想象的整洁,卧室的床还是宜家风格,看来最后入住的日子不是太遥远,房间格局和我住的差不多,客厅搬空了,墙角还有废弃的纸箱,里面有旅行社的宣传资料,看来这里曾被旅行社租用过,宣传的是2011年暑期特惠,东向连着几间是一家旅行社的几个部门,没有特别的收获,我又进入北面的小屋子,这栋楼北向也就是阴面的房间,没有窗!说完全没有也不确切,从大楼外面可以看见,每层靠近屋顶的位置有五十厘米左右的横条窗,里面却被封死,杂物间长度等同南向房屋,宽度却不到两米,这样的格局当时的用意可能真是放置杂物,但人一进来就很不舒服,当然,我是用法术入内,“感觉不舒服”只是个意向,我在进入施法状态,外界对我的影响甚微。
    在靠近楼道的一间屋内,我“看见”了大量血迹,实际上地面早已干涸,凝固的血液早就成了灰尘,凭借念力我能“看见“鲜血几乎布满屋内整个地面,满地都是黏糊糊的血,但是,没有尸体!我在二楼整层也没发现一具尸体,再想想也不奇怪,毕竟,差不多所有的房间都曾住过人,原先发生了什么无从悉知,但看着满地的血,就知道死的不是一个两个,且死法一定凄惨,怪不得怨气沉沉。
    这种放血杀人的手法,往往配合邪术,具体哪一种我却说不清楚,毕竟,在我的成长历程,多数时间用在“自修”,我并不是江湖术士,只有书本经验,而我那些书本,十之八九围绕修仙、法术,并不涉及具体的邪术,不过我相邪不胜正,在绝对力量面前,邪术尤其不堪一击。
    毕竟以前没有做过超度,在没有十足把握前,我不能拿无辜魂魄做实验品,既然这栋楼曾发生过邪术害命,起码要知道尚存的有哪些余孽。
    我又回到了东间的旅行社,无意中捡起一份名单,是2011年某个暑假团,行程西南,有个名字挺特别,顺手输入搜索——旅行大巴遇山体滑坡,22名游客遇难,秦淼淼在死亡名单里......
    这,竟然是一份,2011年的预告死亡名单!
    除了这份名单,没有发现其他疑点,单凭一份遭遇事故的旅行团名单,推断不出曾经的租客有什么问题,也不能确认是西向房间出过命案,冤魂需要游客园服西南枉死,毕竟找替身都是就近,鬼魂自己很难离开枉死或埋葬之地,除非借助某种物品或外力,也就是说,不可能一个中国的鬼,跟你身后远赴法兰西,除非附身你的某个特定物品,也就是沾了邪气的脏东西一直跟着你.......
    研究到了黄昏,肚子饿了,到了楼下才发现一楼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才不到六点!估计那些店铺多少心里有点数,这地方天黑以后,不太适合逗留。
    我从外面回来九点了,夜雾在这个街区开始聚合,一楼门口的几盏灯愈发暗淡,冷嗖嗖的气流不时穿插,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些什么,我习惯运动鞋或中靴,总之不会露脚脖,楼梯口广告工作室的灯已经有些煤气等下的内味了,就差直接一闪一闪,看来昨天的过招,没当回事儿。
    我这个人不是太习惯同样的方式处理问题,昨晚用的退散诀,今晚再拿出来就不新鲜了,快步进入楼梯,一楼照例没什么阻挡,二楼竟然出现了两个楼梯!
    我擦,这种鬼挡墙障眼法,太小看孙某,凭空取来自动打火机,嚓,一簇火花,马上就有阴风,可惜,我的打火机如同隔着玻璃,里面的火苗端庄、旺盛,我这招隔空取物不是魔术师糊弄人的伎俩,实打实的“搬运”,能练到我这个程度,古代不稀奇,但估计辛亥革命以来,全中国就没几个!
    我擦,这暗里的东西八成也没多少见识,再给它上课!打火机直接变火把——不着,附近根本就没有火把,隔空取物受修为影响,有个距离问题,我的能力范围不超出百里,没有火把有手电,电筒直接造上,我靠,周围竟然围上来层层死气,黑得简直要把电筒的光亮给吞没,这怎么这也得有七八十个鬼魂吧?Tmd!一边骂一边直接化掌,手电转瞬消失,不需要凭借照明工具照样在黑暗中施展自如,半仙儿不是白当的,毕竟初来乍到,我也不想痛下杀手,半分金刚掌,只打通途,不碎魂魄,很快到了上楼,周围的黑暗散了很多,三楼楼梯口,甚至有些街灯模糊的光亮,但是,我不会上当,显然,更厉害的存在在三楼往上......
    @一股清流777 2021-12-04 15:53:30
    川A1234567
    12月3日 09:45 已编辑
    昨晚我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码字,这篇写得七零八落的,大家见谅。
    我知道有很多姐妹,都因为2020上海小红楼案件的细节公布,和我一样辗转反侧。
    这个长达20年,用女人血肉积累的魔窟,展现出来的庞杂、离奇和黑暗,那些漏得像筛子一样的社会现状,彻底击碎了很多女性自我构建的文明幻梦。
    人最怕的不是痛苦,而是绝望。当黑云过于庞大,根源过于复杂的时......
    -----------------------------
    小红楼案超出了我对这个社会的认知。
    我不打算卖房,房屋增值配偶可以分么?
    2021-12-16 13:36:06
    1


    律师你好,我与妻子准备离婚,她的性格和我的家教不能融合,对我父母不尊重,教育的子女也不懂事。

    我于婚前按揭货款购买了一套两居室楼房供双方婚后共同居住,至今贷款尚未还清。离婚诉讼中,我主张此套住房归我所有,对方亦表示同意,但要求从结婚以来(6年)来房屋价格上涨带来的收益中分一半给她,我现在又不想卖房,房价上涨我也没有实际得到收益,将来房价也许还下跌,请问法院会支持她的要求吗?

    答复:她的要求符合法律规定。你婚前以个人名义签订购房合同,支付首付款,按揭贷款购房并将房屋登记在个人名下,但婚后夫妻双方共同偿还贷款,因此,上述房屋中有一部分属于你的个人财产(首付部分以及尚未还清贷款部分),但也有一部分具有夫妻共同财产的属性(夫妻于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共同还贷部分)。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婚姻家庭编的解释(一)》第七十八条第一款规定:“夫妻一方婚前签订不动产买卖合同,以个人财产支付首付款并在银行贷款,婚后用夫妻共同财产还贷,不动产登记于首付款支付方名下的,离婚时该不动产由双方协议处理。”第二款规定:“依前款规定不能达成协议的,人民法院可以判决该不动产归登记一方,尚未归还的贷款为不动产登记一方的个人债务。双方婚后共同还贷支付的款项及其相对应财产增值部分,离婚时应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八十七条第一款规定的原则,由不动产登记一方对另一方进行补偿。”

    既然对方已经同意房屋归你所有,因此,你们之间争议的只是你如何就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双方偿还银行贷款所形成的财产权益向对方支付补偿的问题。如果你们不能通过协商解决争议,人民法院在判决时,必然要判令你就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双方共同还贷支付的款项及其相对应财产的增值部分,给对方予以补偿。

    尽管你现在不出售房屋,但房屋的增值是客观存在的,既然离婚后房屋所有权归你,则此增值必然由你享有,而这一增值是与配偶一方参与共同还贷的贡献分不开的,对方还因此丧失了购买属于自己的房屋的机会。所以,由一方独享因房屋升值所带来的利益,对另一方来说是不公平的。至于将来房价是否跌落,并不影响当前的价值。

    建议你主动就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双方共同还贷支付的款项及其相对应财产的增值部分向对方支付补偿,或者与对方协商解决争议,避免交一笔不小的诉讼费,毕竟房产诉讼诉讼费是按整套房产标的。
    六二八 高能全职主妇vs职业天王嫂
    趁热吃王力宏瓜的公众号太多,昨天达到顶峰,各路热门公众号都抢羹,我昨天去乡下挖荠菜,请允许问端盘子问一句——“上一盘老公王力宏,要不要”?
    李靓蕾(听闻最新瓜日本名啥啥子),父亲日本人,消息不详,母亲台湾陈姓富商长期小三,名曰“顾问”,所谓富商父亲,也就是这位有妻室的陈某某,李靓蕾和侯佩岑身世有点像,不同的是侯佩岑是货真价实的学霸,李靓蕾哥大博士据说拿不出学历,细节可以自行深扒......哥大硕士据说是力宏从旁搞定,这个硕士和奶茶妹妹清华没毕业取得的哥大硕士,不谋而合。
    李靓蕾十七岁是辣妹一枚,力宏粉丝,浓妆夜店咖,前男友(2013年的新闻称前未婚夫)DarwinHuang是香港执业律师,在李靓蕾新婚后,仍旧情难舍,迟迟不舍得删除两人社交网站上亲密照。
    亲们,不要以为我是王力宏粉丝,我是周董粉。我只是针对职业天王嫂和传闻的高学历全职主妇,有写个人观点。
    王力宏肯定是活该,但是同情职业天王嫂,并深深把自己代入,就有点儿傻了.......
    李靓蕾其实一直知道天王是个玩咖,玩得特别花,但是天王嫂是个多少人羡慕的职业啊,都还没网潘帅结婚,各路笑他中了天王嫂培训班的道儿?李靓蕾在天王嫂这条路上属于自学成才,还是很值得肯定,她成功了,带球那下力宏,问题是力宏比郭天王小了十几岁,婚后就一直不消停,钱上也没有郭天王大方,列位别忘了,内地小镇出身方媛结婚后多么勤勉,一桌家常西红柿炒蛋,报纸垫桌子,时不时上街拍通告,自己赚零花钱,昆凌更山利用天王嫂身份资源,还有我喜欢的吉娜,在偶尔看过综艺后喜欢上了一口东北话的韩国人吉娜,此前我甚为讨厌郎朗,因为他是我粉丝的朋友的前夫,那段婚姻淹没于网络,粉丝朋友在广州......郎朗那个时期很渣。
    看吧,天王嫂是个职业,也是身份地位,绝对值得大多是内心穿着远大目标的捞女追逐,别说年纪小不小,昆凌出道也就十几岁,那个没成功的都美竹出来时也就十四五岁.......
    有志不在年高,年龄不能简单地对等心机和谋划......不是说有心计不好,毕竟普通婚姻生活,女性傻子太多......
    李靓蕾分手费再差也有两个亿,别说她婚前在什么高端金融机构,以她的能力和发展,不可能在5年8个月拿下至少2亿收入!又有观众说了,毕竟这个女人为他生了三个孩子,这就更有意思了,普通全职主妇,为了照顾家庭、二胎,付出几乎全部精力,但是,徐子淇、梁洛施,甚至张柏芝,她们带肚的过程的确辛苦,但生下来之后,跟你有毛线一样?!李靓蕾的三块金砖需要她日子辛劳、独自支撑?她自己也说了,王力宏在经济方面对孩子们不错。这个不错,不是每月每个孩子五千、一万.......离婚后月抚养费21万,李靓蕾的金融经理职务,拿不到这么一笔钱。
    人家结婚、生育就是职场规划,当然,比较失算,王力宏居然闹离婚,别的天王可没有一个闹离婚!
    我不赞同一个女性,或者一个高知女性做全职,但是,有些特殊岗,譬如天王嫂,譬如富商少奶奶,譬如政要身边人,并不需要传统的“有自己事业”,谁能说出郭晶晶目前“自己的事业”?
    李靓蕾输在没能成为与力宏并驾齐驱的人,哪怕不是同一咖位,但起码有水花,有存在,方媛这个小镇天王嫂就做的挺好,昆凌更深谙“存在”之道,在追逐里利益的路上,靠“拿住把柄”走不出金光大路,收集证据确实是个办法,但那始终是最后的一招,也是险着,适合没有退路的包子女。高知女性,德才兼备才是根本,天王嫂应该舞台,是跳板,而不是图穷匕见......
    我经常建议粉丝让老公对自己有所顾忌,甚至有点“怕”,这个怕其实不是源于你掌握了他全部把柄,有足够毁了他前途的能力,而是,在你们的婚姻关系中,你拥有独立掌控生活的能力,你本身就是发光体,一旦你选择离开,他的日子会变灰暗......
    把柄不应该成为婚姻生活的全部依仗,毕竟猪脑子、驴脑子,任性起来不知死活的男的多得是。我比较建议的做法是,我有你很多把柄,但是,我这个人超级大度,我不会刻意去毁了你,你应当感谢我,我们相互理解、配合、支持......我有些任性,你要谅解,毕竟,嘿嘿,我都一直在替你兜底嘛......
    有心计、高智商其实是侯佩岑那样,小三的女儿,原配居然对她没有半点不认可.......以她的头脑完全可以嫁入连家,但是她没有,她选了容易并驾齐驱的小开。
    把王力宏端在你面前,要不要?他是挺渣,但是毕竟身家丰厚,长得不差,虽然现在想再在娱乐圈翻盘很难很难了,但是,陈思成、陈赫、于和伟......他们都不都快成德艺双馨了?
    强烈支持完全封杀失德一人,最好不要双标。
    其实我想成为取代昆凌的人,皇后娘娘一直想换掉奶茶,拿下二手东,当然,王健林也勉勉强强......社会早就变得利欲熏心,不要把爱情童话代入天王嫂职斗故事,没有的事!
    一句话,不要在看热闹的时候,过多带入自己,因为自己真是很像一个傻瓜。
    我也蛮傻的,每天替一大堆蹭上来的,操心操肺的解答、解答、解答......
    (八)幻象
    三楼走廊亮起了暗橙色灯光,廊道两边装饰着湖绿色木板,描金花样墙纸,看起来像是走进了民国风影楼,有一刹间,想不起来三楼原本什么样, 其实每次都是匆忙上楼,对两边黑暗的廊道没有特别在意,一个身穿白色西装,长相堪称好看的男人,出现在廊道内某个门口,他手里是一杯红酒,望向我,嘴角含笑。——特么这算梦中情猫?狐狸精?
    居然没办法一眼看出他是什么,肯定不是人,因为周遭都是幻象,也正因为他不是人,我不能被表面迷惑,这身衣着,应该也是幻象,当然,我并不具备让妖魔鬼怪即刻现出原形的法力,我甚至也不能直接看出它们的原型,当然,把它们干翻没问题。
    妈蛋似乎有点儿面善,这眉眼瞧着好像哪儿见过——想不起来,去他M的,障眼法?搞不好还会窥心术,给一个怪物读了心,传出去怎么在江湖混?!话说,在俺们老家,狐狸精也没少见过,我特么不可能被狐狸精耍了,论段数,白蛇、小青那都我手下,分神之间,那些描金的门开始变化,血从门框、从墙壁渗出来,墙纸上那些花纹转眼变成往外伸的枯手,拿这玩意儿吓唬我就是完全不给面子,这都吓唬中学生的买卖,我去你妈d!只接把就近的门框给掰断,我特么不在乎冷炙灼人的血水,刺骨的阴寒不是常人所能承受,但对于我的级别,这最多就是一小盆凉水,血污里的阴毒就像是下雨天踩水,泥汤溅到脚面,并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还没变态到伸出舌头品尝,但是不自觉流露的嚣张,让对方很不爽,“蛟?!”他说话了,一个鬼魂说话并不容易,大多是冤魂也并不会发出声音,他们只会利用情绪的恐惧压迫人类感觉它们存在,感觉死亡逼近,感觉它们想要表达的怨毒。
    蛟?蛇化龙之前的阶段,倒是符合我这个半仙晋级,但是,谁愿意给说成蛇精啊?!
    “人!”回了一嗓子,“在此租住,并且即将成为二房东!”我这就显得很有诚意了,其实我这个人大多时间喜欢平和,能商议不动武,前提是,别踏过我的底线。
    “没资格,这里,不是你该来的。”他的声音,有点暗哑,说实在的,挺好听,不是古代方言。
    “我在和你商议,显然,你不愿意配合。”双脚略岔开,踏出几步天罡,压在轴线上,两边墙里那些东西,被压制的扭曲、挣扎。
    “有些能耐,不过,还是告诫你,东北小蛇仙儿,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我擦,眼瞎了把我看成蛇仙儿,虽然猜中了我从东北来,我有爹有妈,跟蛇就特么没关系!还小蛇仙儿?
    妖怪,对面一定是个妖怪,我要不要吼一嗓子“妖怪,拿名来!”?!算啦,在bibi下去,我特么就上海小男人了,娘娘腔扯来扯去,不跟他扯,从墙里就拉出一个黑漆麻乌的怨鬼,估计是个女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被我抓住的“身体”像是冰凉的半固体,明显在发抖,是由衷的恐惧,来自阴灵对正阳之气的畏惧。如果我不送开,十几秒就会化为灰烬,我把她对给了对方,却未料他一掌拨弄过去,嘶的一声,女鬼化成一缕烟!
    死啦!我完全没想到,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杀戮过任何鬼魂、当然更别提伤害人类!
    鬼魂之于我,就像是苍蝇、蟑螂,是比较烦人,但我没必要追着打,弄死它们......
    所以脱口而出——“你把她杀了?!”
    引来哈哈大笑,那笑声,在夜里应该格外瘆人,因为四周已经陷入彻底的暗寂,那些魂魄早已四散藏身,“你到底什么妖怪?!我不想是在我手下是无名小卒!”
    “你要杀我?”他突然走到近前,我下意识一掌推过去,“我擦!”他口中喷出的血差点溅我脸上,显然,完全没想到我的厉害,但是,他说的是“我擦”?难道不是中古妖怪?!
    一把把他薅了过来,你妈,是热的,他是有体温,是热的!他特么和我一样,是人!
    麻批让你装神弄鬼,我已经没空去思维被他弄魂飞魄散的女鬼是怎么回事,现在他被我箍住手腕,我能感觉他的脉搏,呼吸,甚至略略的酒气,他特么根本不是鬼,却在这里装逼!他特么懂幻术,能控制冤魂,我就弄不来这么天一无缝的幻术,我特么怎么就不知道有这么号大神儿?!
    他努力甩开我,其实是我有点担心把人给伤了,不行,他刚才吐血了,我又不是知道他是人,这要弄成内伤,我特么还不得负法律责任?!
    我赶紧拉他上楼,检查检查,还好,伤得不重,他一直被我控制难以挣脱,等我往他嘴里塞进去还生丹,算他有点儿见识,终于不挣扎了。
    “大侠,孙大侠是吧,能透露点儿,你这还生丹配方么?!”
    我屋子里人类正常的灯光下,终于完全看清了这个人——载宸,中介那小子?
    我一巴掌呼过去,他急忙躲开,这巴掌不带任何法术,所以他堪堪躲开,“说吧,到底怎么个干活?!”
    “我不是载宸,我是他堂哥,我知道你误会了”......窥心术,他妈的,又用窥心术?!
    冷静下来,他确实不是载宸,说话声音不一样,并且,他比载宸略高那么一点点,眼里也没有载宸的热情,尽管那热情,有点儿商业。
    他叫载熹,熹贵妃的熹。
    你干嘛叫女的名字?
    谁告诉你熹是女的名字?没文化......
    熹字五行属火,刚才被他控制血污冷炙灼人,怪不得......能把相生相克融汇到此等境地,他的师门应该很有来路,可惜内功差了很多......
    六二九 静芝的协议
    (一)结婚已经输了
    前天打赢了一场离婚协议诉讼,过程堪称技术贴,因为刚出炉没多久,细节暂不公开。但有一则原先的案例,很有些特点,整理分享给需要的亲。
    静芝和陈杨在婚前就有矛盾,因为怀孕了,双方家长都想要这个孩子,只能结婚。
    静芝爸妈担心女儿身体受损,再怀孕难,陈杨妈好几年前就行抱孙子,那时候陈杨的女朋友不是静芝,人家考研飞走了,陈杨妈郁闷了大半年,静芝也是她托人介绍来的,条件也不是那么让人满意,毕竟27岁了,年龄就没有优势,也就比陈杨小一岁,工资也不高,好在女方家庭条件不错,结婚送车,以后还可以送房子。
    陈杨从心里也不是太接受静芝这一款,静芝名字和性情完全两回事,陈杨喜欢的女性是温柔娴静,也就是前女友刘英那一款,刘英除了名字中性,无论长相还是性情,都是让人看着一百个舒服那一种,小家碧玉,又略带一丝丝高冷,一开口说话,谁的心都会软,甜甜糯糯,眉眼、嘴角带着笑意,像是咬不尽的酒酿小圆子。
    静芝不知道陈杨前女友是一杯尚好的绿茶,再说,已经分手两年了,静芝自己是到了谈婚论嫁有些上火的年龄,亲友比她爸妈都还急,陈杨单位好,工资高,又是硕士,没理由错过。
    相处下来,都不觉得太好,陈杨不喜欢静芝直统统的性格,静芝觉得陈杨根本就不爱自己,但是,一不小心肚子有了,静芝她妈是不敢让女儿打掉孩子,再找人家,陈杨她妈眼睛毒,说是早就看好了静芝能生儿子,两个人在众力推挤下,带着肚子,走到了一起。
    肚子都掩不住了,婚礼在程序和虚晃中结束,静芝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后悔,整个婚礼,陈杨都没怎么笑,尤其是到他们同学那桌敬酒,有人提起刘英,陈杨差点翻脸。
    静芝不是傻子,是没想到,“前女友”会让几乎不苟言笑的丈夫破防。
    再怎么说,静芝也是位新娘,总不会毫不在意丈夫对自己的态度。
    因为疫情,又是大着肚子,蜜月没离开绍兴,还没出蜜月,静芝有些见红,急忙住进医院,娘家妈不放心,半月后直接把静芝接回娘家,陈杨也没阻拦,毕竟住院安胎的时候,陈杨也不是常常露面,陈杨妈吗跑得勤一些,绍兴不是多大的地方,静芝家很快听说陈杨妈妈找人打听这个胎儿能不能要,怕静芝带不好影响胎儿发育,出生后身体素质。
    静芝失望了极了,她想打掉胎儿,但是,她妈妈不让,说咱们家自己养得起,你不能往心里去,伤身体。静芝只能听妈妈的,毕竟她也不知道拿掉胎儿、离婚,传出去之后怎么面对?她性子有些急,和陈杨吵了两次,陈杨就不怎么来了,静芝格外伤心,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孩子,也许孩子生了陈杨就会承担起责任,也许到时候还是一副冷漠,那就,离婚吧......毕竟好过大着肚里离婚,到时候人家会议论孩子来路不明。
    静芝不喜欢上虞几近透明的社会关系,但,她也只能留在上虞,上海连租房子都是问题,静芝爸妈所有的房子加一起,也买不下上海中心城区半套房,总不能光付首付了事,毕竟静芝在上海能找到的工作也承担不了一个月3万以上的房贷款。
    从安胎到家护房、生育、坐月子,费用几乎都是静芝爸妈在出,月子里陈杨每次来都不痛快,静芝妈妈看女儿生孩子受了不少罪,女婿还是一副怪样子,心里的怨气不自觉挂在了脸上,又加上没出月子孩子黄疸住院,陈杨不仅不心疼,还流露出早知如此......
    静芝心里就只有烦,就算有妈妈、有月嫂,照顾孩子也不轻松,静芝心情不好又常常睡不着,想到陈杨更是气上加气,所以陈杨一来两人就吵,吵够了陈杨拔腿走人,留下静芝听她妈抱怨陈杨......静芝简直看不到自己的出路,不知道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生孩子,有了孩子就更别想离开上虞,这辈子,大概就剩下一个霉!
    静芝要抑郁了,孩子连续发烧,医院都下了病危,静芝这才惶恐起来,毕竟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小生命,静芝开始害怕,怕一不小心弄没了这个比猫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在这之前,静芝对孩子没多么上心,孩子出了医院,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处境,静芝抱着她的时候,小小的身体就努力的贴近妈妈,静芝的心开始柔软,孩子让她想起小时候养了十几年的那只猫,猫老了生病走了的时候,静芝哭了几个星期,开始叫女儿花毛毛,也许是自己的花毛毛转世回来找自己,静芝越看女儿越像那只陪伴自己十几年的花毛毛。
    花毛毛出了月子就要上户口了,因为静芝要在家里带孩子,陈杨去上户口,事先说好的女儿跟静芝姓刘,哪知道回来一翻户口陈韵瑛,名字老土且不说,还带了一个英!
    静芝问他这个瑛是什么意思?你喜欢前女友,不要拿来恶心我!我的女儿,生下来你管过几次?凭什么拿我的女儿纪念甩了你的女人!
    陈杨挥起一巴掌把静芝打蒙了,看见女儿尖叫扑向陈杨,静芝妈妈忙从客厅进来,女儿已经被女婿甩在地上,静芝妈妈抱着孩子不知道如何是好,月嫂忙接过孩子,静芝妈妈从地上扶起女儿,陈杨下巴凛冽,大步走向门口,咣当摔门而去!
    静芝起身后脸痛、屁股、脚腕都痛,“我去找他,找他算账!”
    静芝妈拦住女儿,“别折腾了,看看腿,腰,痛不痛,有没有摔伤?”
    “妈,陈杨他打了我,扇我耳光,把我摔在地上,他这是恨毒了我,我要跟他离婚!”
    月嫂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静芝妈赶忙看孩子,月嫂大概是看惯了这种场面,陪着笑,“小夫妻,难免争吵,看看有没有伤着?孩子我来带。”
    静芝妈拉着女儿左看右看,也不像有什么大问题,“唉,怎么就又吵起来了,结婚前看不出这个陈杨,脾气怎么这么大......”
    “何止脾气大,还是家暴男,我要离婚!这个婚,就不该结!”

    (二)一时离不了
    静芝找同学介绍了律师,律师听了她的叙述,有些漠然,离婚的基本情况还是告诉她了,孩子刚出生,女方有稳定收入,一般会判给女方,结婚时收了20万彩礼,已经用在产孕,基本不用退还,其他的就是抚养费,本地抚养费2000,医药费大病可以共同承担,教育费只能靠协商,想要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教育费一两千根本不够,但是教育费也可以说是包括在抚养费当中,得对方愿意才能平均分。
    律师不冷不热的态度,让静芝颇为受挫,结果人家说了一句——你这种情况,不一定离婚。
    静芝很不服,怎么会不离婚呢?
    难得出门一次,静芝和同学离开律所就在附近商业街逛了逛,五月的阳光已经有些发烫,静芝抬头看街边崭新的楼宇,半年已经和记忆不是一回事了!
    “陈杨一个月工资多少?”同学问她。
    “八千吧,年终应该有几万奖金,其实我也不太知道,年薪大概到手十四、五万,有一次听他们家聊天,好像有20万?不过没听清。”
    “连老公收入都不清楚?!你俩恋爱的时候都没打听?”
    “反正比我多吧,邮储这几年不死不活,奖金也少的可怜,我妈又舍不得我我这个A类合同,还能怎么样呢?”
    “也不是什么正经恋爱,我妈催我结婚,他,可能也和我差不多目的,再说我也没指望靠结婚过上米虫生活,本来就不算对的人,各自独立有什么不好?”
    “以前不知道你这个想法,你结婚的消息说实在的,太突然。”
    “唉,反正要离婚了。”
    “虽然我支持你结婚,不过你孩子才满月——满月酒还没摆吧?”
    是啊,满月酒?静芝头晕起来,昨天陈杨走后,母女两义愤了一阵,等她爸回来,她妈才想起满月酒请帖都发出去了,两边人都有,这时候离婚?!所以,静芝今天出门,是瞒着她妈,他爸妈的意思,离婚总要等满月酒摆完,就算再看不上陈杨,为了满月酒圆满,也不能这时候闹掰。静芝这才知道,爸妈是多么亲友面前怕丢了颜面。唉,就连催自己结婚,也还是为了颜面!
    “我爸妈,真不知道脑子里是什么,昨天跟他们说要离婚,我爸竟然不同意,说什么为时过早,非要扯孩子还没满月、还不会说话,还.......难道等孩子上小学、中学?要不然高考结束?耗死我啊!”
    “吱吱,你冷静啊,你爸妈大概觉得宝宝满月酒还是要团团圆圆的,总不能让孩子满月酒就单亲吧,满月酒结束再离婚啊,律师也说了,就是协议离婚也有冷静期,你跟陈杨都这样了,他没准就同意协议。”
    “陈杨拉黑了我,这男的真是个傻B,那就等两天,满月酒过后,我到他单位找他去离婚!”
    满月酒陈杨家也有六桌,毕竟就算是孙女也不可能不把以前包给亲友的钱收回来。至于宴席费用,陈杨他妈理所当然认为就应该用彩礼出,毕竟20万彩礼,还没看见一个影子,女方结婚时陪嫁的车,还是女方名字,彩礼等于没换回来,至于刘静芝从安胎到生育、坐月子,陈家几乎没出钱,被陈杨妈忽略了,刘家总以为有些费用不用开口婆家也有分担的义务,但陈家一心要孙子,你生个女孩,凭什么我们家出一半?何况你们还收了20万彩礼。
    陈杨他妈眼里,这20万就像是块金砖,搁哪里就不动了,不可能去花销,当然,不排除增值。
    陈杨他妈花了20万没娶到理想中的儿媳妇,没上门要回那笔彩礼,在她看来,已经很给刘家颜面了。你刘家说好了陪嫁房子、车子,结果车子在女儿名下,房子根本没有!
    陈杨他妈丝毫不觉得自己不要脸,毕竟彩礼20万一把掏出来,结婚的酒席、典礼陈家又拿了20万,刘静芝娘家亲友的红包在刘静芝口袋里,说不准拿给了刘家,满月酒再让陈家出钱,不就是当陈家傻子?!
    那场婚礼,刘家的亲友也就四桌,但刘静芝同学朋友好几桌,也就收了几万,生孩子前后,七七八八用掉了,刘家是不会要女儿往家里拿钱的,刘家好面子,但真不知晓算计。
    满月酒前两天,刘英回来了,挽着个看着年纪不小,派头挺大的男朋友,进进出出,陈杨没多久就看见朋友圈的合影了,陈杨认出了男人t恤上的H,谁知道真假呢,刘英回来就请同学吃饭,没有刻意叫自己,陈杨心底五味陈杂,也不知道刘英是有意回避,还是考虑他的面子,也许这个男人也并不如意,但,她一个女人在外面,年龄也大了,也许找个经济条件看着还可以的二手货,再带给前男友也不合适吧?陈杨乱七八糟猜了一上午,同事群里问他满月酒的事,他才回过神,刘英有对象也正常吧,自己毕竟当爹了!
    对,满月酒发个朋友圈,也是一种态度!

    (三)干了这杯绿茶
    静芝不知道陈杨这厢的锣鼓,毕竟做了妈妈,月子里的每一天小小的毛孩儿都有大大的变化,花毛毛已经能认出妈妈了,大大的眼睛会随着静芝手中的小袜子转动,婴儿的一切都那么可爱,小衣服、小袜子,小鞋子也不过半个巴掌,静芝叫它们老鼠鞋,静芝从同事的朋友圈和小红书学会了各种新手妈妈的高招,并且慢慢明白了父母一定让她生孩子的意义。不仅仅是传承血脉,这个小小的婴儿给静芝带来的体验,是从未有过的幸福、满足。
    因为深深的喜欢花毛毛,看着孩子柔软的小手无意识的在空气中抓舞,静芝温柔的给花毛毛读冰心的散文,思绪却有些飘远,亲爱的孩子,你在抓什么呢?是这个世界么?妈妈要给你最好的,最美的世界。
    可是最美的世界,不应该有个完整的家庭么?静芝前天被陈杨打过,就一直气得睡不着,夜里想了很多,也看了不少新妈妈遇上同样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离婚,也许确实不是唯一的路,“我是花毛毛的妈妈啊,当妈妈的,怎么能不成熟?”静芝微笑着赚住女儿的小手,在自己手心里,那么小,那么轻软,眼角渐渐闪出泪水,“我亲爱的孩子,妈妈不会让你失望,妈妈要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
    静芝已经决定了为孩子“牺牲”,忍耐,忍让,尽量不去离婚,还不会说话就父母离异的孩子,多可怜,静芝在知乎发问,90%的网友劝她不要离婚,因为一旦离婚,男人就会从这个他尚未投入情感和精力的孩子的全世界中消失,要尽量让他参与孩子的每一步,因为付出才会不舍。
    静芝这样的性子,看上去果敢,其实也没多少章程,还没等陈杨表态,就已经十足被自我牺牲感动了,所以满月酒前一天,陈杨买了一箱牛奶上门后,静芝父母符合时宜的下台阶,让小两口第一次团结在了婴儿周围,陈杨似模似样抱起孩子,静芝忙用手机记录“花毛毛在爸爸怀中,第一次被忽略的妈妈”......
    静芝父母从内心还是不希望女儿离婚,尽管,他们很心疼自己的女儿,陈杨上门也仅仅是一箱绿绿标志的奶,静芝家里都只买光明,对那两个一再降低标准的草原奶,静芝爸爸心里只有恶心,但是,陈杨送上门的特仑苏,还是被老刘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毕竟是陈杨抛过来的橄榄枝,老刘也不去计较陈家的小抠了。
    心里的不舒服,都还能压得下去,毕竟孩子被逗得咯咯笑,小天使的的笑声带有神奇魔力,老刘从心底疼爱这个小毛毛,恨不得小毛毛就住在他心口那个小碗里,什么都是软的,无比慰贴。
    满月酒如期举行,精心化妆的静芝,月子尚未褪去圆润,但气色尤其红润,微胖也正适合一米六五的身高,其实刘英真跟静芝站一起,形象是没什么便宜。
    满月酒的照片在同学圈中转了转,也被刘英看见,陈杨抱着孩子总是有些刺眼,刘英知道陈杨结婚的目的,也知道娶的这个收入很一般,长得也算不上出挑,现场照来看,肯定是请了化妆师,浓妆,看着五官,就还行吧,人比自己不知道胖多少呢,刘英和陈杨也并未删除好友,只是彼此平时都不太发朋友圈。满月酒现场也不是陈杨的朋友圈,可能还是怕自己受刺激吧?总得表示点儿什么,刘英对现在的男友和陈杨还是不一样的,毕竟99%的同学都相信陈杨爱自己爱得天崩地裂,刘英不愿意让陈杨背负“忘记过去”的道德瑕疵,虽说分手是自己逼他的,可按照陈杨对自己的投入,怎么着也不会这么快当爸爸,于是,刘英用手遮住半张脸,十级滤镜特写——猜,我看到了什么......
    大半年不发(其实是不公开)一次朋友圈,刘英又是同学中的“楚乔地位”,转眼便获得上百点赞,还有各种试探和留言——“心疼女神,虽然,你甩了别人......”“学霸的脸么?半张都能秒杀一干中年妇女”......
    刘英不会经常在同学群,但无聊的时候也会进去偶尔发言,给那些平常的没有任何亮点的男、女同学点赞,尤其是女中学,需要的时候,他们就会主动贴上来,毕竟,自己的世界,是她们无法攀及的......有点像儿爱豆和粉丝,刘英在中学同学群里,绝对是顶流般的存在。
    陈杨喝多了,静芝无意中看见陈杨还没进入屏保的朋友圈,好奇心促使,很快就在同学圈看到了各种意难平,没想到他那些同学那么八婆,顺带点开前女友,呵呵呵,半张大刀脸,一副寡妇像,呵呵,竟然就这样......留言的多数是陈杨同学,那些评论,静芝也都看见了,静芝冷笑,原来陈杨在所有人眼里,就是刘英舔狗!
    静芝想了想,还是没有留言,算了,管自己什么事?满月酒,果然,是一场秀。
    听见花毛毛的动静,静芝放下陈杨手机,既然是为花毛毛才不离婚,管他和前女友酸歪歪干嘛?

    (四)不离婚的理论依据·
    静芝家陷入了奇怪的循环,全都觉得陈杨不好,一家人满心愤懑,陈杨连当爸爸都不合格,但是,谁都不考虑离婚,就连当初鼓励女儿孩子生下来就离婚的静芝爸爸,也不愿意女儿离婚。明明当初就是怕女儿流产影响生育才急着结婚,怎么孩子生下来,又死活不肯离婚了?陈杨已经动手打了静芝,静芝父母对陈杨怨恨升级,但,明明他们自己信誓旦旦,你只管生孩子,生下来,我们自己养,我们跟他离婚!一转眼成了女儿被打,女婿公然跪舔前女友,一家子满腹抱怨,却不肯离婚!
    静芝不断被自己洗脑,毛花花这么可爱,离婚她就没有完整的家,静芝爸妈越来越习惯背地不断指责渣男,这样的人就不配有老婆、有孩子,当面却还是一副我们想和和美美,只要为了宝宝,我们都能忍,我们自我牺牲,和和美美......
    陈杨甚至不需要再去表达一下歉意,当然,他就是真去表达,静芝一家心里也不会接受,他们的女儿受了极大委屈,他们永远不会原谅,但为了孩子,他们还是愿意牺牲......
    静芝一家甚至不对亲友隐瞒陈杨的渣,因为,继续维护好女婿的形象,陈杨也不怎么配合,何况,静芝一家俨然觉得自己的牺牲并非要关在门里,该知道的就让人家知道好了,公道自在人心嘛!总不能遮着掩着,自己一家憋死。
    反正不离婚陈杨也不能和别的女人结婚,孩子也就毛花花一个,毛花花将来升学也不会被人欺负没有爸爸,必要的场合,陈杨还可以露露面嘛......陈杨长得高大,压压阵脚总是好的......
    反正满月酒后陈杨也不大过来走动,静芝一家又恢复了岁月安好。
    在这种无意义的循环中,孩子一岁多了,静芝爸妈也打算换大房子,因为年龄关系,他们不能贷款,原本也是考虑用女儿名字买房,但是这个《民法典》出了新规定,婚后父母给一方子女买房,且登记在一方子女名下,如果没有《单独赠与协议》,那么房产仍是夫妻共有,部分地区,甚至有《赠与协议》办产证还需要配偶签字放弃声明,他不签,就是共有,最多离婚时没出资一方少分份额,那起码也有个10-20%,挂个配偶名字,好家伙,空手撸毛!
    静芝爸妈好歹有一定法律意识,让女儿找律师帮忙出协议,律师建议规避婚后还贷风险,还贷款由静芝父母账号打入还款账号......
    幸亏绍兴还不需要配偶在办产证环节签字放弃份额声明,静芝顺利有了一单独所有的房产,一家人搬去了大平层。陈杨在婚内单着,既不出家用又不用带孩子,有空搭搭女网友,偶尔开个房,还是蛮快活......
    六三一 再婚家庭
    (一)、善良的瑶慧
    瑶慧在家里忙了三天,打扫卫生,清洗窗帘,阳台的花草都重新整理了一遍,老郑的书房,烟都熏黄了屋顶,瑶慧自己踩着梯子,用淘宝买来的修补墙面胶涂了个大致,黄黑的烟灰浸在墙里,不用刀刮,没法收拾彻底。
    瑶慧抻着胳膊使不上力,刮下来的墙皮还落得满头,老郑一早就去了公园,没人帮自己,瑶慧再爱干净也到了认命的年纪,随便用砂纸抹了几下,就刷上了乳黄墙胶。
    家务最占时间,也最容易打发空闲,北方小年这天,瑶慧已经忙好了所有家务,她并不是北方人,老郑也不是,但是老郑家这一天要吃晚上的小年夜饭,他前妻是北方人,二十几年的规矩,前妻人没了,规矩留下来了,瑶慧没进门那几年,老郑带着儿子糊弄糊弄也还是腊月二十三吃小年饭,瑶慧是个好性子,老郑也就是看中她这点,瑶慧进门接管郑弘毅,也顺带接续了郑家所有原先的规矩......瑶慧那年47,从内行内退两年,正是好身体,人长得又好,老郑当时副局长还在位,不过已经到了要转非的节点,否则,会找个更年轻的。
    郑弘毅十七,正是要进高三最辛苦的时期,瑶慧自己女儿在国外,一腔母爱全都倾注给长相干净、看着就可爱的小帅哥,小弘毅情商很高,姨母,姨母,叫得很甜。相处下来,瑶慧很快就安心了,孩子想吃什么,有什么心事,都不瞒着她,连老郑都要嫉妒,寒假瑶慧带着儿子出去,人家都羡慕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帅气、懂事的儿子。
    瑶慧离婚时分了两套房子,前夫在国外和自己带的新加坡女学生结了婚,那个女学生是南洋人,皮肤很黑,瑶慧不知道前夫究竟看上了那个女人什么,为了女儿的前程,她也只能同意女儿跟前夫留在国外,南洋女学生结婚后自己没生,对女儿也还不错。
    也正因为自己的女儿不用太操心,瑶慧就认为人心总是善良的,哪怕,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他们有他们的理由,或者无奈吧?前夫当初承诺女儿给他们,他们不再生孩子,说到做到了,对于那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女学生,给她名份但不让她生育,也许比被自己离婚更残酷。她所不知道的是南洋女被继父侵犯过,早就没了生育能力,不幸的童年导致她爱上了大自己二十岁的导师......
    瑶慧还有很多不知道的,前夫和南洋女其实过得并不好,南洋女没有瑶慧的勤快,虽然她也以男性为天,但学术忙加上不善家务,生活细节邋遢,前夫再婚后生活体验完全不如前次,可惜,山河遥远,他又因政治言论回不到国内学术界了,瑶慧也就成了墙上白月光,每次因孩子联系前妻,都是报喜不报忧,总不能对前妻说,小老婆袜子短裤都能三天不换......
    幸好还有保姆,不然,家就会成垃圾堆,南洋女完全就没有整洁意识,她的原生家庭属于底层,她的亮点在于对学术的追求和对爱情的痴迷,还有身世可怜......
    瑶慧的前夫在英国的坑里漫长的蹲着,那坑是他自己设的,让祖国反感的言论、背弃原配的德行,只能留在异国,好不好也都要展示出“海外精英”的光亮......瑶慧的女儿滤镜包围起来的环境中,成长散漫、任意,因为没有班级成绩排名,也没有家长群,瑶慧就一直不知道女儿在英国其实是个学渣,卫生习惯还特别差......


    (二)老郑有两位前任
    老郑其实还有一位原配,已故那位是他心头朱砂痣,原配才是蚊子血。原配工厂女工,嗓门老大,当初老郑最不堪的时候,爹娘双双倒病,无人照料,厂里热心工会大姐把大嗓门介绍给了他,大嗓门个子高,身体好,热特热情,对谁都跟夏天似的火热,老郑那时候从机电学院毕业分到厂里做技术员,让人稀罕的大学生,虽然家庭条件不好,理论上找个女工还是有点儿吃亏。当年的大学生技术员儿小郑,事业心旺盛,偏偏爹娘接连病倒,一个偏瘫,一个肺水肿,小郑一个月工资不到50,爹妈没有公费医疗,谁愿意进门啊?幸亏有了工会大姐,一连介绍了好几个,一开始小郑还有点挑,哪知道女方一看他爹妈,基本就是转身没,这才轮到了大嗓门,大嗓门她妈在县医院当过护士长,为女儿能找个大学生,主动过来帮忙,都这程度了,小郑还能拒绝跟人家结婚?这么着,婚也结了,大嗓门家里有房子,小郑等于半上门,内心怎么个滋味不好说,小郑是个孝子,他爹妈在丈母娘关照下,都挺了个好几年,期间,大嗓门生了个女儿,等小郑爹妈一走,他自己也成调去科委当干部,功能性婚姻也就到了收尾,郑研究员是无论如何和无法再跟大嗓门一家一个屋檐了,大嗓门闹了两次,科委也没办法逼小郑不离婚,小郑为离婚耽搁了一次提拔,婚还是离了,小郑在损失了一次提拔的情况下,赢取了真爱,开启了他心中的美好婚姻。
    那个让小郑不惜差点牺牲政治前途的真爱,就是郑弘毅亲妈,这位和大嗓门完全相反,长得就跟陈晓旭演的林黛玉似的,一阵风就能给吹没了,生小小郑时难产,此后身体越发不好,但,再怎么难,家里还是清清爽爽,随着小郑成了郑科、郑局,家里也有了保姆,美人儿偏负薄,不到四十岁,死了.......郑局自己带儿子熬了两年,心里是放不下已故前妻,但,终归还是左右思量,挑了又挑,续上了瑶慧。
    邪门的是,老郑原配那个女儿,一路冲进名校,区政府,市政府,不到四十岁,已经是正处,目前已经作为副市长后备,正要接受组织考察。
    老郑本和这个女儿往来不多,甚至在女儿提拔副科前,几年也见不上两次,女儿婚礼大嗓门都没告诉他,还是副科提拔,人事部门考察,才找到郑局长这个亲爹,老郑万没想到前妻那边那个丫头都这么大了,26岁区委宣传部副科长,比自己提拔副职整整早了六年!
    虽说时代变了,但一个女干部,年纪轻轻,四年内又副科转正科,老郑不得不重视了,正好自己也有个局长位置,也开始主动和女儿联系,但女儿对他一直礼貌、疏远,和她妈完全就不是一个性格。
    (三)继子的盘算
    瑶慧爬上爬下折腾出一身汗,搁以前必定先洗个澡再说别的,这两年瑶慧越发感觉吃力,有时两天才洗一次头,刚才那身汗,做饭的时候消减了,炒出来两三样菜,郑弘毅回来了,郑弘毅大学毕业、出国留学,兜了一圈还是没留北、上、广,毕竟上海房子太贵,老郑退下来六、七年了,拿不出上海的首付,卖了老房子,又凑了凑,首付加装修老郑出了260万,几乎掏空家底。瑶慧离婚分的那两套房子都在宁波,加起来不止800万,老郑提过几次,你人又不去宁波,一年租金收的也不顺手,不如卖了,我们在杭州再换个大点的房子。老郑不觉得自己有私心,毕竟两个人也一起生活十年了,以后分开的可能还没有的,房子还不都是给儿子?
    瑶慧跟自己女儿往来还真不太多,但娘家人总提醒她,房子可是你的底牌!郑弘毅那小子滑头滑脑,你女儿又靠不住,老郑就是个老公子哥,什么也别指他,你老了,要住养老院嘛,也要拿出个几百万,你那点退休工资,条件好的进不去的,老郑天天叫你卖房子,各么他自己给儿子买老大房子,掏空了口袋又要算你的房子,巴拉巴拉......
    瑶慧只是听听,丝毫不影响她对老郑父子的悉心照顾,但是,那两套房子确确实实房本都在侄子手里,她娘家哥嫂怕她耳根子软,瑶慧不是不知晓房本可以重新办,乐得装糊涂,手心手背,都是一家人,再说房子,离婚时前夫就说了以后给女儿,终归还是要给女儿,侄子也是她心头的宝,打算把自己所有存款留给他。
    郑弘毅这次回来是有个大计划,看准了一个项目,但缺少启动资金,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他自己那套房子还没下来产证,并且他那套房子还有两百万贷款,次贷手续比较麻烦,最好就是后妈的房子,物业在宁波不影响同行贷款,两套贷下来500万还是可以的,有这个规模,短期是够了,一边喝鸡汤,一边打量后妈的脸色,“你爸爸真是,知道你回来还不赶快回家,儿子啊,饿了吧?先喝鸡汤,他再不回来,你就先吃!”
    在瑶慧心里郑弘毅就是自己儿子,当然,遗产方面她还没多考虑,不过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也是前几年换的,当时她是拿出了房改房拆迁款,这房子地点好,离浙二近,虽然小了点也要四、五百万,老郑当时和她商议各出一半,老郑售房款到手后,正好有个招行定投,利息蛮高的,最后,这套房子瑶慧出了300万,老郑100万。瑶慧哥嫂骂她笨,但瑶慧想着存款也还不是夫妻两的?没几年,全都拿出来给郑弘毅了。
    瑶慧知晓老郑这个人是有点儿小心眼的,但毕竟老来伴,相处也有十年了,他说不上多好,可也不坏吧,走亲访友老郑开车,那架势,一看就是当过领导,这两年虽然年纪大了,身体也越来越不如从前,但毕竟走到哪里,个子、气度也都还在,瑶慧是小女人,自认没本事一个人出头,向她那些离了婚的女同学、女同事,过了五十的单身女人,要么格外憔悴,要么,浑身透着出格的张罗,成天晒朋友圈各处旅游,其实就怕人家说她离了婚、身边没个牵挂,无聊、闲着......
    瑶慧女儿从小就不在身边,侄子有哥嫂,除了郑弘毅,她还真没有多少可牵挂的,老郑嘛,除了给他打理好家、做好饭,陪他看看医生、拿拿药,也没有特别劳累的事,虽说这些事做不出个头绪,但,瑶慧能在家务中找到一种内心的笃定,我又不是家庭妇女,我就是喜欢家政,齐齐整整、干干净净!
    郑弘毅是晓得老郑一直让后妈卖了宁波房子,杭州再换大的,他也知道,宁波房子可能有瑶慧对女儿的歉疚,他现在并不是想要霸占她的房子,只是做个手续,钱总是越转越赚吧?
    (四)考验的时候到了
    老郑提着鸟笼到家,郑弘毅已经一碗饭见底,“爸你怎么才回来?小妈烧饭很辛苦的,我们还要等你!”
    郑弘毅叫瑶慧小妈,叫得不但亲近,还有种甜滋滋的依赖,并且,这孩子叫小妈可是不分场合的,但显然,母子感情看上去就极好,带炫耀那种。
    “你这不都吃上了?!”老郑眼里带笑,对这个小儿子,延续了对亡妻的深情,父子俩随时能晒情深,偏偏我们的瑶慧就磕这种幸福家庭的温情,因为,前段婚姻她像个辛劳的木偶,丈夫、女儿,一家三口之间,都没有特别亲昵的互动,她从来没融入进前夫的生活,事实上,瑶慧自己也颇为内敛,并不会对着男人肆无忌惮的撒娇,她内心的个小女人,一直被克制着,瑶慧做不来她想成为的那种女人。老郑已故那位,从照片看就有那么一股子又冷清又娇娆的别扭劲儿,可男人不都喜欢那种么?瑶慧嫁给老郑是知道自己没得挑拣条件,她也不是多爱老郑,所以不存在跟人家故人别劲儿,反而,没事的时候翻翻相册,内心有些羡慕那个不算命长的女人了。
    瑶慧给老郑盛了碗饭,“儿子饿了,鸡汤干掉一碗,你还没回来,我就让他开干。”
    瑶慧内心的文艺始终无法落实在语言、行动中,这也是前夫另选他人的一个原因,瑶慧这个人,嘴巴里是有点俗气的,主要就是语言表达问题,她高中专银行学校毕业,在银行干了二十年,始终没能炼成她想做的那种特别有女性魅力的女人。
    老郑显然不太待见瑶慧的满口的“干、干”,于是他没回话,小年是要思念故人,老郑洗了手,到前妻的照片前站了站,家里靠墙有个一米五的高柜,相当于神龛的功用了,常年摆着故妻的照片,两边细瓷小花瓶,有时插上老郑公园路边带回来的几朵小花,倒是不用上香,相框、花瓶常年干净,瑶慧有这个自觉,并且,在瑶慧心里老郑对前妻的长情,像是一卷随时能翻阅的古书,细品还挺有意思——在这个家里,两个曾经属于那个一看就看着不俗的女人的男人,现在紧密团结在自己周围,跟一个争什么?瑶慧悟出了自己有很高的智慧,于平凡中,享受着喜乐、安宁。
    郑弘毅看看龛前老郑,不动声色给瑶慧夹了菜,在他们家,尊重前妻是信条,这里面好处很多,郑家父子乐得坚守,瑶慧是来加入这个家,她当初就没有太多明显优势,自然要向郑家的规则低头。换一个人可能就没瑶慧这个耐心,所以瑶慧能被允许填房,老郑也是再三挑拣才做出的认可,毕竟老郑当时可是国土局副局长,有权有势。
    老郑的瑶慧的厨艺是认可的,小年中饭一家人吃的有说有笑,“小妈,我这次算是看准了项目,等第一桶金倒手,买个卡地亚金镯子孝顺小妈!”
    项目是看准了,瑶慧乐呵呵的陪他父子畅想,问题是,怎么好去动宁波那两套房子?抵押,哥嫂不会同意吧,毕竟,抵押是有风险的,瑶慧想的不是镯子,是怎么跟侄子他们交代......
    (五)产证的名堂
    说实在的,瑶慧对儿子真是从来没拒绝过,但是,这次是要那两套作抵押,那可是前夫给女儿的,万一......瑶慧也不愿意推断郑弘毅投资失败,但侄子去年跟人家做生意就亏了50多万,自己还给他补了15万,郑弘毅这一开口可是500万啊,瑶慧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能说房产证还在哥嫂那边。“小妈,这个也不急这一两天,春节也是要去舅舅家拜年,到时候再顺便拿回来,小妈你放心,启动资金就是个过渡,几个月全手全尾拿回来,也不是白白动用,我让公司支付20万利息,到时候,也是稳赚!”
    “儿子,小妈不是担心这个,你舅舅他们,顾忌就是太多,房子又是你妹妹的,要不,老郑,我们把这套房子借给儿子?”
    “这套?”两父子异口同声,“这套不也可以?挂牌也有个五、六百万吧,以前我还真没考虑这个问题,反正早晚房子都是给儿子的,老郑,我这下还真想明白了,宁波那两套房子,我又动不了,我侄子以后留给他一点别的,这房子,就算我们两留给儿子!”
    两父子皆拧眉,这房子本来就是该给郑弘毅么?怎么还像是瑶慧的人情?按照父子两对法律的理解,房子不管你婚前婚后,人走了就是遗产,那老郑作为配偶,弘毅作为子女显然有资格继承,但是,又因为这房子老郑首先就有一半的,姚慧的女儿,要来分割也要考虑考虑实际能得的份额,毕竟宁波那两套房子作为遗产,老郑、小郑可是同样能参与继承,小郑虽然不是亲生,但未成年时瑶慧抚养过他,那他就是合法继承人,作为宁波房产继承人完全合法,但是,瑶慧那个在外国的女儿回来分老郑名下的房产——不地道吧?
    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因为签合同是老郑一个人忙活,他也没叫要会跟着跑前跑后,房子又没有贷款,为办理手续方便,就只登记了老郑名字,瑶慧哥嫂后来才知道房本竟然没有瑶慧名字,其实瑶慧一开始也没想到,结果就是瑶慧哥嫂骂了瑶慧一通,老郑让中介给瑶慧打电话解释,这房子加不加名字都是夫妻共有!瑶慧自己也看了法律,确实婚后购房,加不加名字都是共有,自己被哥嫂骂了够呛,再跟老郑作就没意思了。
    实际上,产证到底有没有自己名字,涉及的风险远比法律明面上规定的要大!瑶慧不知道,她哥嫂也不甚清楚,毕竟一般人都是相信房管部门和百度的,没有人会告诉你婚后共同购房,写名字和不写名字还真不一样,法律上的共有并不能约束抵押、处置、出售环节只要求产证具名人单方到场,在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产证只有一个人名字,办理抵押、质押、出售等等不需要配偶到场的地区,比你想的广泛!尤其在离婚诉讼中,离婚当时没有分割财产,离婚后房产在一方名下,风险大了去了......
    很多人足够精明,但对法律缺乏全面了解认知,满足一知半解,最后,吃亏在所难免,瑶慧哥嫂也就是这路的。像这套房产,并没有贷款,瑶慧随时可以要求老郑一同办理产证加名,甚至按出资析产,但,瑶慧被中介的“共有”忽悠了,再者,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和老郑会有分道扬镳的那一天......

    (六)隐约存在的顾虑
    老郑的想法是抵押宁波两套房产,毕竟他名下可就只有上城区这一套房子了,弘毅这小子.......老子再喜欢儿子,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数,虽说项目看着不错,但......老郑这个年纪其实是输不起了,儿子买房子已经掏空家底,这套房子真是他唯一的家产了,以后给儿子没问题,现在就抵押出去,往后还有个二三十年,靠谁去?
    男人比女人实际,老郑心里百分百有这个儿子,但让他倾尽百分百财力?他自己对无法说服自己!
    再说,瑶慧宁波有现成的房产,抵押又不影响出租,这些年租金她也没交给家里,瑶慧退休工资贴补家用老郑直接忽略,续弦本就为了有人照顾自己,老郑不可能给自己落个坑。老郑很清楚瑶慧的软肋,57岁的女人,结过两次婚,亲生子女关系疏远,再婚后一直在家,她不可能离婚,她也没条件,没勇气离婚!既然不敢离婚,为什么不能为丈夫和儿子着想?!
    老郑父子很默契的唱起了红脸白脸,春节这几天,郑弘毅几乎都在陪小妈,逛街、去亲友家吃饭、看电影,小郑一张讨喜的脸,瑶慧本就爱极了这个孩子,加上老郑不肯让步的态度,瑶慧甚至有些担忧,家庭矛盾激化,会不会失去小郑这个儿子?大年初一,老郑被女儿、女婿接去吃饭,老郑的女儿已经是正处,有望进市领导班子,老郑这两年,几乎不拉那边的“家庭活动”,瑶慧嫁给他的时候,压根不知道老郑还有更早的原配、女儿,起码头几年,老郑跟前房那边没有丝毫走动,瑶慧第一次得知老郑还有个女儿,那边就已经是区人事局局长了。不过那个阶段,两边还是很少往来,老郑大女儿对亲爹不那么待见。
    这两年,随着身份的提高,老郑大女儿也开始关心起父亲,郑弘毅始终和那边的姐姐搞不好关系,是他告诉瑶慧,那边是个政客,亲爹也能当人设工具,毕竟竞争激烈,不管什么原因,作为一个副厅后备干部,和亲生父亲没有往来,会影响政治前途。
    瑶慧并没有把那边的事和自己的小日子联系起来,这些年也弄清了老郑和原配的事,毕竟老郑当年就看不上原配,老郑都七十岁了,原配比他还大两岁,瑶慧丝毫不担心老郑回头找原配。
    因为迟迟不肯交出宁波的房本,老郑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对姚慧的失望,甚至和大女儿的通话中,很有耐心的探讨原配吃中药的问题,老郑对原配的关心,让瑶慧有了无形的压力,听说那边是有保姆的,老郑过去吃饭也是甩手掌柜,再想想自己和老郑的关系,始终也没那么好吧?到是儿子跟自己很亲......瑶慧又不敢跟哥嫂提起抵押贷款的事,按哥嫂那个脾气,还不得闹过来,到时候,真就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瑶慧开始猜想老郑和那边大团聚的画面,老郑原先就是领导,身上就有官架子,只是退休久了,周围已经没人照顾他领导的体面,女儿女婿现在都是有身份有地位,老郑跟着可能当副市长、前途无量的女儿出门参加亲有饭局,谁能不给面子?虽说,自己不是挤走原配那个人,但,老郑的女儿对自己就没什么笑脸,自己和弘毅就像是欠着她几百挂,瑶慧也不知道这样精明厉害的女人,怎么就成了大领导?不是说当官的都有平易近人的气度么?偶尔见着面,她对自己这个后妈从来没笑过,鄙视藏在漠然的眼神里面,瑶慧一个不太会看脸色的,都能看出来她对自己有多不待见!
    瑶慧越发清楚,在郑家,她和儿子才是一边,老郑那边算三股势力,自己和儿子才两股,那边稍微用力......哎呀,不敢想啊!
    (七)男人的心思和女人不同
    要在以前,瑶慧根本就不会去想老郑和原配能有干连,毕竟老郑心里有的就只是死了的前妻,但是,最近这两年老郑女儿那边开始别有用意,瑶慧隐约听说原配那边还惦记着,这就有点儿让人不理解了,当初为了弘毅亲妈离婚,听说原配闹得挺厉害,离婚后老郑跟那边就没了来往,据说,弘毅亲妈死了那会,还有亲戚劝老郑跟原配复婚,老郑理都没理,现在,原配都有七十岁了,老郑回去此后人家?但是,大女儿在老郑心里可是很有分量,瑶慧一起退休的朋友猜疑那边想把老太太还给老郑,毕竟,没有丈夫,老太太就要跟女儿、女婿,不是听说脾气不好么?没准越老越能折腾,那大丫头要当官,不能家庭不和,搞不好就使坏招,把老太婆交给老郑。
    表面上瑶慧的优势显而易见,年轻十几岁,长得好,脾气好,能干,跟继子关系也相当好,但,毕竟,老郑女儿就快当副市长了,副市长家里肯定有保姆,老郑过去也不用伺候人,说实在的,有个病有个灾的,领导家跑腿办事方便得多,瑶慧也早就过了年轻貌美的年纪,老郑和瑶慧的夫妻关系,说白了,也就是变相保姆,郑弘毅已经长大了,老郑那个尿性,没准儿真会投奔大女儿。
    瑶慧给朋友一说,再看老郑屁颠屁颠跟着大女儿去“家庭活动”,心里更没底了,这几天,又为了宁波房子跟老郑怄气,老郑干脆报名和几个什么同学,才过年就外出旅游,瑶慧一个人落在家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瑶慧没想到,自己到了晚年,还要怕离婚!
    当初,前夫闹离婚那阵儿,瑶慧虽然悲愤,但算是拿得起放得下,没跟前夫吵闹,所以离婚后,两人偶尔为孩子也会通通越洋电话,那时候给她介绍对象的人也多,瑶慧自己勤快能干,丈夫常年在国外,自己平时也不依赖男人,硬是拖到了内退,在亲友的劝说下,经人介绍,续给了老郑。
    再婚一开始还是新鲜的,虽然老郑不会做家务,生活中也不是个多体贴的丈夫,但,前夫也不是个多爱护、心疼妻子的男人,瑶慧没有多少对比,反而,因为失去过一次婚姻格外具备容忍、宽厚,所以,每当饭菜上桌,老郑首肯,继子吃的满意,瑶慧心里就有一种安稳。
    时间久了,老郑也退下来了,弘毅也上大学不在家了,瑶慧偶尔也会发发脾气,老郑要么跟她吵几句,出门,要么,直接看她一眼,出门,反正夫妻两没有实质矛盾,老郑按时归家吃饭,不是说么,黄昏时有一只盏等你回去的灯,那就是家,瑶慧是那个开灯的人,老郑给了家一个完整。
    因为和继子相处的好,感情远比亲生女儿亲昵,瑶慧一度忘了这是个再婚家庭,老郑和自己未必真能暮白首!
    郑弘毅也是做足了功课,在郑弘毅身上充分体现了生母那种润物无声的细腻,他也想过像大姐低头,毕竟社会规则不是见谁都硬壳,大姐和自己同样是父亲的子女,总好过外人,再说,她也没有别的手足,哪知改随母姓的云姐,性格凌厉,真正体现了人如其名,郑弘毅想不通云姐那个不留情面的性格怎么混上的正处,后来想想,人前人后嘛,对上对下不用一张脸,当官的哪能没有套路?既然,人家铁了心不给自己好脸,郑弘毅也不是没有底线,于是再也不往前房那边靠,瑶慧吃他那套,前房那边却是油盐不进。
    现在这个时候,前房倒是可以利用了,郑弘毅并不清楚前房具体什么打算,但他知道父亲并不会真回去,而小妈,稍微煽动就会和前房对立,矛盾激化,自己渔翁得利。
    正月十五,老郑连着和女儿婆家,女儿舅舅那边团聚两餐,别看女儿当领导,春节慰问非常忙,家宴还就能照常进行!老郑对这个女儿啊,是越看越欣赏,作风、格局,完全落在老郑心眼里了,那是怎么觉得都是好,女儿简直就是自己的完美延续,尤其是娘家舅舅那餐,舅妈的二大爷三表姑,姑父,省人事部门要害人物,回家探亲,家宴上才得知家乡副市长后备跟自己还算亲戚,三言两语就觉得非常投机,啧啧!
    要说老郑,人都退下来十年了,心还在线上呢,迟迟不肯舍弃啊,虽然没机会再登上政治舞台,可女儿就是他郑建忠的荣耀,女儿走得远,不就等于自己获得了更大成功?
    元宵节两餐,都只有瑶慧和郑弘毅,对于老郑的缺席,小郑表示无语,暗戳戳表示支持小妈,维护住幸福的小家......
    (八)莫道人心凉薄
    瑶慧最终没向娘家开口拿产证,老郑以势压人让瑶慧越来越怕离婚,她是喜欢儿子,但,她已经看出来现在的老郑,女儿可比儿子重要,瑶慧并非孤立的老妇女,她有三姑六婆,有哥嫂、侄子,再说,宁波房产公证过要给女儿的,女儿和自己再怎么疏远,瑶慧不能理亏。
    由于老郑坚决不同意夫妻名下这套房产给儿子抵押,郑弘毅快急疯了,毕竟错失机会恐怕丢掉的就是上亿!
    三方博弈,最后,二比一,这套房产老郑的出资有弘毅亲妈的遗产,老郑总不成跟儿子打官司,怎么骂瑶慧,她也不肯拿出宁波房产,郑弘毅这时候已经看出了老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亲爹,糊弄着小妈抵押出上城区房产已经是最好了,签字画押,母子两都松了口气,有房产的捆绑,老郑不至于和自己离婚,而小弘毅,也总该看到自己这颗慈母心!
    瑶慧没想到,老郑会和自己提离婚,其实这也不是老郑的本意,他都七十多岁了,有个懂事、细心的女人照顾不挺好么?问题是女儿那边,进班子了,但是,家里妈闹得厉害,毕竟家和万事兴,保姆解决不了老太太心理问题,从养老院无疑落人话柄,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越来越作的老妈找回自己的老伴!临时到哪找别人?没有比老郑更合适的“回头草”。
    老郑犹豫再三,弘毅投资失败,房产随时可能被银行拍卖,瑶慧也快六十岁了,女人的好日子,在她身上也几乎看不见了,女儿劝他“回家”,老太婆虽然不讲理,但对着自己还是肯服软,这些年,瑶慧对他说不上对少真心,最多是尽责,毕竟,当初是看上他的局长身份,其实想想,对自己最没算计的就是原配!
    瑶慧完全不知道怎么对付老郑提离婚,不离恐怕是不行,老郑派来的律师挺能说,再者老郑也七十多了,慢性病一大堆,从来也没对她好过,她哥嫂恨不得她马上离婚!
    房子就剩下三百万,出头跟律师谈的是她侄子,不把钱还回来,决计没完,管你女儿是不是领导班子成员,省内搞不了,省外去闹!加上郑弘毅也占小妈这边,最后,瑶慧分了拍卖房产剩下的300万,老郑另外补贴20万。
    瑶慧搬去郑弘毅的房子,那320万侄子帮她买了套萧山的房产,毕竟有个房子才安全,继子目前看来和自己还是一条心,毕竟坑掉的500万,有她250......
    郑弘毅历经投资失败、父亲变节,也看出来,这个世上唯能糊弄,且还对自己好的就是小妈,小妈有退休工资,萧山房子还有月租金,跟自己生活其实也不需要自己出多少钱,还能享受悉心照顾,延续母亲过世后,人间唯有的温情,刚刚经历投资失败,郑弘毅也没心情出去浪,谈恋爱,何况他对爱情,没那么看重......?瑶慧没有选择跟哥、嫂生活,一方面是因为怕絮叨,另一方面,也还是觉得儿子好相处,对于以后爬不动了,是不是被继子孤零零丢养老院,她也不那么担心,毕竟以后还有二十年呢,算来算去,人生也就没意思了......当然,瑶慧很抵触一个人过,所以,立马就跟着继子搬走了。
    房子还在自己手中,房租加退休工资,以后总不可能没得吃,没得住,离婚大战儿子还是帮了自己,拍卖的房款让法院转给自己,经历了投资失败,郑弘毅沉稳了很多,已经找工作了,宁波的房子,瑶慧也准备过户给女儿了。
    瑶慧嫂子说她傻,给郑家做了十年几免费保姆,还要继续给小的做保姆,但郑弘毅出具了赡养协议,证明与瑶慧母子关系,瑶慧曾抚养、资助过自己,自己依法应当履行赡养义务,如违约,赔付瑶慧200万出资款。
    这已经是瑶慧能得到的最温暖的结局,虽然就算得到赔偿也是拿回自己的房屋增值款,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啊......要不是老郑还有个原配,为了权势地位抛弃瑶慧、郑弘毅,这母子二人也未必拧成一股,瑶慧做大的错误也许就是当初没有和亲生女儿多一些联系,但,一个外国,一个在国内,又能多么紧密联系?
    错误,也许不是在某个特定时刻,命运是一连串的步履,但无论如何,五十八岁老阿姨,有房,有退休金、房租、医保,身体也挺好,日子不会太矬......
    六三二 圣母的女儿,何去何从?
    (一)邪恶基因
    丁怀珍有两个女儿,谷雨和于娅,亲生的谷雨26岁了,现在养在身边的于娅,是丈夫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那个女人小丁怀珍18岁,就比谷雨大三岁,七年前,19岁的谷雨用跳楼逼走了谷千峰外面的女人,留下刚不满周岁的于娅,谷千峰曾经给谷雨的宠爱,化成了怨恨,他本来不需要暴露外面那个小家,于阵子为了他强收敛起来的性子,给谷雨刺激的顷刻崩塌,谷千峰把七零八落的残局连同女婴丢给丁怀珍,在外面找了一年,人都像是换了一个,结果还是三年以后,公安机关联系他,于阵子死于腹中藏毒,以身体运毒,死了还要背一个毒贩的罪名。
    谷千峰把于阵子的死归于谷雨的任性,原本他是那么疼爱的大女儿,竟然不顾一切插手大人的事,谷千峰怎么解释,怎么劝,谷雨都不放弃追查,谷千峰也不知道19岁的谷雨怎么就找到了于阵子新搬去的住所,小区安保严密,谷雨却还是出现在新家的门口,保姆不知情开门把她放了进来,谷雨和于阵子争吵,接着冲到小区观景高台,于阵子作为二奶逼原配女儿跳楼,都上了社会新闻.......
    结果是谷雨被保安拉了回来,于阵子披头散发,胡乱拎着个旅行箱,出走!
    被爱的有恃无恐,不被爱的,被动接盘!
    丁怀珍早就知道丈夫“有问题”,但,人到中年,夫妻早就不睡一张床,丁怀珍相信谷千峰不会没底线,只要不过火,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没想到女儿毫无征兆捣出这么大个乱子,丁怀珍和谷千峰都丢尽了脸面,让丁怀珍没想到的是,谷千峰竟然公司也不打理了,整整一年,外出找那个疯女人!丁怀珍原本就认识那个女的,只是,那时候于阵子才上小学,她父母生意上和谷千峰有往来,那孩子很有文艺天赋,在学校很多男孩子追,因为一个美术老师不轨,受了刺激,休学,全家去了外地,丁怀珍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怎么和老谷纠缠到一起,等老谷烂摊子丢过来,丁怀珍才从谷雨口中知晓,于阵子父母五年前死于车祸,又被保险公司调查发现骗保,于家负债累累,公司早已换人。
    谷千峰是在夜店意外认出于阵子的,说是不忍心,就把她带了出来,谷千峰对于阵子的感情,丁怀珍不是特别理解,毕竟,于阵子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朋友的女儿,差了二十几岁,怎么就......但,婴儿没人带了,只能接管。
    谷雨在“跳楼”事件两个月后参加高考,那是她少女时代最黑暗的时期,高考前后,家里永远有小崽子哭闹,包养二奶被抓包的爸爸天涯海角去找真爱,妈妈抱着变态小三的娃娃,一脸衰丧,更可怕的是,老谷偶尔打来电话,并不关心她高考情绪,每次都是喝醉了,大骂她被惯坏了,不懂事,没良心!
    “你是不是恨我没跳楼?!”谷雨在电话里咆哮,她已经不再敬畏曾经的“老爸”,她变得歇斯底里,而丁怀珍,抱着哭嚎不止的于娅,一脸悲戚、幽怨,看着谷雨......
    谷雨没能考上计划中的211,勉强上了上海的一所民办三本,学费,还是有的,大学四年,谷雨很少回家,等到慢慢平复心情,她开始发奋,以一个民办三本应届生,考上了211研究生。
    父女关系,表面上,有所缓和,毕竟大女儿的211研究生身份,让谷千峰找回了一些面子,而谷雨,对“家”已经是淡淡的,但,毕竟大学四年,各项费用还是家里出的,谷雨看不惯丁怀珍的圣母言行,可终究,丁怀珍是她妈。
    谷千峰已经不再怨怼谷雨,丁怀珍也没有因为丈夫出轨离婚,只是家里多了一个光眼神就让谷雨很不痛快的于娅,谷雨觉得,这个六岁的黑心萝莉,积攒着她外公外婆、亲娘和脑残父亲的邪恶基因......
    (二)居家隔离
    2020年春节,谷雨只是寒假例行回去过春节,突然爆发的疫情让小区成了一个个封闭的小世界,居民每两天限制单个人出门采购一次,不得离开本地。谷雨上大学后就再也没连续在家超过一周,往年春节也都是初二就走,于娅三岁以后,谷雨就没了自己的房间,反正寒暑假也只是回来走个过程,两个晚上沙发上凑凑,或者于娅和丁怀珍一张床,谷雨在原本自己的房间,委屈的踩着于娅的玩偶趟到天亮,谷雨对家,充满失望!
    但是,她还在上学,靠兼职弄不出来那么多学费,还有生活费用也需要父母补贴,现实面前,谷雨只能小范围任性,小范围和父母作对,自我伤害。
    丁怀珍并非不心疼谷雨,但,她自己太难了......她知道谷千峰不会完全不管谷雨,但,他能够不顾一切天涯海角找了于阵子一年,真离婚,还敢指望他承担谷雨费用?丁怀珍没有本事赚那么多钱,她是有些后悔自己没能力赚大钱,但,赚钱是说后悔就能解决的么?丁怀珍对婚姻有自己的理解,其实也不新鲜,就是主要能过的下去,总不能离婚,不离婚,男人应当承担的责任,总归还要回来承担,离了,那就真指望不上了。
    丁怀珍早就不再对爱情或者对谷千峰有超过底限的期待,合伙过日子,不求多按份,但要守住底限!
    在丁怀珍看来,谷千峰没为于阵子离婚,就是他的底限,所以,他在她眼里不是无可救药,所以她肯忍辱收留于阵子的女儿,收留于娅,并非她多么善良、大度,而是,无形的默契,“我不离婚,你要包容”。她没有做到毫不介意,她的“大度”演的并不好,谷千峰总是看见一张哭丧的脸,让他厌烦却又安心,毕竟,自己闹出那么大的场面,老婆还能以笑脸相应,才叫可怕。
    时间过去很快,随着谷雨逆袭211,谷千峰越来越明白,就算没有意外,于阵子,也不是他能守护一辈子的女人,丁怀珍,适合做老婆。
    他现在也没有当初对谷雨的怨怼,细想想,他并没有恨过女儿,当初骂女儿那些话,只是一时气愤,他其实也忘了用过什么刻薄的语句,恨不得谷雨替代于阵子去死,那些话,被谷雨深深记住了,然而,他们毕竟是父女,“仇恨”没有那么刻骨铭心,谷千峰宠爱了女儿十九年,后面七八年的相互伤害,一阵一阵儿的,他们有血缘,再怎么着,女儿对父母,还是放不下的......
    小区已经设置了栏杆,形式突然严峻,别说回校,连门都不能出!真是要疯掉了,谷雨只能继续留在家里,前两晚睡客厅,现在的情形,至少留半个月,甚至传闻学校开学延期,客厅沙发凑合一两晚还将就,睡半个月?谷雨感觉自己六年多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于娅,搬出我的房间,立即,马上!”
    于娅乱翻谷雨带回来的箱子,早就给记仇了,现在,是时候了!谷雨内心烦乱的要命,往上不断刷新的武汉疫情让她害怕,她的学校在长沙,要不是跟着导师去上海出差,回家高铁路过武汉.......呃,想想就无比可怕!
    于娅冷淡的看着谷雨跳脚,于娅跟屋子里的任何人都长得不像,有一双漆黑、深邃的大眼睛,像欧洲人,于阵子外婆有新疆血统,现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正不动声色观望跳脚的谷雨,“谷雨,你吓着于娅,不就是一个房间么?我把阁楼收拾出来,要不,我房间你住,我和于娅凑凑?”
    “什么叫你房间我住?这个家?这个房子,容不下我对吧?那你们赶我出去!我是不在乎,送我出小区,我可以死在外面,如你们所愿!”谷雨大哭起来,谷千峰皱着眉头看向丁怀珍,又过来,拍拍谷雨,“别胡思乱想,怎么没你房间?不是说学校可能延迟开学么?于娅和你妈妈住一间,你想住哪间,我们今天就改造哪间,从网上下单应该还可以,换墙纸,还有你喜欢什么,你来设计!”
    丁怀珍被谷千峰一番操作惊住了,眼看一家暴风雨云开雾散,父女俩转眼查设计图了,不由内心一阵欣慰,“也是哈,听说,不少人在家里给自己安排项目,毕竟出不去,自己改造空间,也蛮有创意。”
    谷雨无语的眼神略过丁怀珍,“爸爸,我也要墙纸,我也要改造房间!”于娅伸手抢过谷雨手中的ipod,谷雨愣住片刻,眼睛红了,推开丁怀珍,开门冲了出去!

    (三)母亲的甩包计
    谷雨在楼下被社区的人拦住,无论如何出不了小区,两个工作人员几乎把小姑娘押了回去,任性劲儿上来,简直要疯批!“这里不是我的家,求你们放我出去!”没一会儿连警察都来了,以为有人妨害防疫,结果是家庭矛盾,父母为了私生女,把老大气出门。
    当前的压倒一切的是服从管理,警察问清了情况,批评了谷千峰、丁怀珍,尤其是丁怀珍,那位四十几岁的警察把她拉到一边,“老大是你亲生的,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过度偏袒——”警察的目光转向客厅里抱着谷千峰手臂的于娅,“你们的家庭有点复杂,无论如何,不能让孩子有没家的感觉,说实在的,我是不太理解你们怎么当父母的,211研究生,培养出来很不容易,听这孩子的意思,你们也没心思管她,不管怎么样,疫情期间,外出增加风险,尽量不要再对孩子刺激,你希望孩子将来恨你?”
    丁怀珍羞愧难当,家丑本就是心底的刺,这么一闹,算是轰动小区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孩子,任性了点,警察同志,不是你想那样,自己家的孩子,能不关心?我这个做妈的,确实是失败,老大一直容不下小的,是我们亏欠老大,可上学、培教,哪一项也没少,小的才七岁,能懂什么?我怎么做都是错,请你们放心,也就半个月,楼上还有阁楼,我住上去,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
    两个警察内心直翻白眼儿,这样的糊涂亲妈......不过只要不闹出门,也不属于他们的管理范围。
    警察走了,谷雨恨恨的看着丁怀珍,这就是自己的亲妈,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推!丁怀珍也看见了女儿对自己的怨意,但是,她能怎么办呢?从内心而言,谁又比她更痛苦呢?她知道女儿更听谷千峰的,就算父女两曾闹到不可开交,谷千峰一示好,女儿就又贴了上去,女儿骨子里是有些畏惧爸爸的,谷千峰乐得她们母女不和,没少从旁推波助澜,丁怀珍原先的想法是宁可女儿和父亲更亲,只要谷千峰不亏欠女儿,现在,看着女儿对自己越发冰冷、鄙视的眼神,丁怀珍迷惘了......
    无论谷雨还是于娅,丁怀珍从未指望将来获取回报,她做一个母亲的份内,无论是否情愿,她感觉自己很尽责了,可惜谷雨不理解自己的苦心。如果她对于娅冷漠,只会换来谷千峰对于娅的更多疼爱,谷雨就只有自己这个亲妈了,可自己,又能替谷雨争取什么?
    因为她对于娅投入了很多很多的关心,谷千峰出于愧疚,也会对大女儿补偿,就连警察也不懂自己这份深深的母爱!丁怀珍丝毫不觉得,这种好像是意义深远的取舍,说白了就是没能力承担一个母亲的责任!于娅是道具,大婆对亲生女儿的责任通过私生女道具,甩包给出轨男......
    谷雨几乎在一夕之间遭遇了命运的强大反差,她能咬牙逆袭211,心智不是傻叉,丁怀珍的深远算盘她不是太懂,但,亲妈对自己也就那样,真没什么可质疑了。
    谷雨很知道“可为”的底限,现在无论她怎么作,谷千峰都不会真惹恼她,她爸爸开始变老了,而自己正在逐步强大......
    谷雨从内心看不上丁怀珍这样的女性,没能力,还喜欢自诩“自我牺牲”,她能“牺牲”的资源实在有限,却非要妄想周围感激涕零.....
    谷雨并非完全是个白眼狼,她知道在丁怀珍心里自己就是的,小时候,丁怀珍对自己还算不错吧,毕竟那时候,家里虽然经常争吵,但总体还是和谐、幸福,这也是最近两年偶尔反思出来的结果,如果没有那些薄薄的温情,连春节都没有回来的必要。
    谷雨坚持春节回来,还有个目的,于娅必须清楚,这个家,不姓于,于娅只是流浪的赖皮狗!

    (四)谁是谁的阴影
    谷雨唯一猜错的,就是父母对她的定位颠倒。再怎么说,她也是丁怀珍唯一的女儿,丁怀珍从来就没把于娅从心底当做亲生,她所做的,更多是对道德的服从,也很符合她的人设,大度、善良,甚至有点儿糊涂,超级不应该下岗的好妻子!
    谷千峰对于阵子的感情,更像是对个人精神世界曾经的执着和无奈的放弃,重新关爱谷雨,很大程度是对时间的服从,他渐渐老了,没了曾经强烈的个人意志,谷雨等于杀死他最爱的凶手,但,最爱又如何?他不年轻了,生命中可以遇上另一个女人,但是,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不会有当初对于阵子无比的迷恋和不舍,而谷雨,从法律上没有错,从道德上,她是谷千峰的女儿,现在她是谷千峰家族唯一一位研究生,这个女儿聪明,有韧劲儿,像是寒冬里倔强的忍冬草,她有条件适当狂躁、张扬,一张青春的脸,活泼耐看,于娅都没有这个大女儿好看,对这个突然就自己强大起来的女儿,谷千峰甚至有些佩服,他当初的肆意离家,几乎毁了迎接高考的女儿的前途,现在想来,有些蠢,谷千峰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谷雨在潜移默化中淡化自己作为父亲曾有的过失。
    当然,谷千峰也不愿意看到谷雨对于娅憎恶,毕竟她们是亲姐妹,于娅,尚不知晓姐姐和她的生母之间的恩怨,当然,从法律上,谷雨不需要为于阵子的死负责,于娅将来就是知道了全部,也不至于把姐姐当成谋害生母的凶手。
    因为两个女儿都要长时间在一个屋檐下了,谷千峰就不得不为如何开解他们的矛盾动脑,其实他想要向于娅说明的弯弯绕绕,根本就是他自己的心魔——谷雨何曾需要对一个贩毒的失足女负责?就算曾因父亲二奶的身份被她逼走,继续堕落、走上犯罪道路,都不应该是一个十九岁小姑娘应该替她背负的?说白了,不就是自甘堕落、自己作死么?
    谷千峰的心,偏出妻女后,就再也没收回来,谷雨在他心底,就是有罪,他不听为谷雨找没有害死于阵子的理由,恰暴露了他的内心——谷雨害死了于阵子。
    谷雨根本不在于于娅怎么想自己,她知道,无论怎么做,于娅也不会和自己情同姐妹,她的妈妈毁了谷雨曾经完整的家,而她,霸占了丁怀珍这个脑子有病的妈妈。
    谷雨并非不在乎父爱、母爱,她用自己的心去看扭曲的家,她需要温暖,但又不允许夹带施舍感的“父爱、母爱”,从发现父亲出轨到逼走于阵子,却迎来父亲出走、私生女进门,谷雨对父母越来越失望,直到逆袭211研究生,个人前途有了一定保障,内心变得更加笃定,此时不作?对得起自己么?!谷雨没有成熟或者大度到,可以忘却伤害,于娅,迟早会脑残的认定自己害死她的毒贩亲妈!
    既然要跟仇人在家关上一阵子,她就不会让着她,她也绝无必要在让着她!
    谷雨要装修自己的房间,于娅不肯让出房间,任凭谷千峰怎么劝说,两个丫头都不让步,于娅的杀手锏是嗷嗷大哭,这跟当初于阵子实在是像极了,丁怀珍是没见识过于阵子怎么个哭,只是觉得于娅每次都能哭得撕心裂肺,这大过年,实在.......
    她只能劝谷雨,但,谷雨吵起架来那个势头,形同发疯,丁怀珍气不过,罕见的发脾气,你们再吵,我不做饭了,都不用吃,看你们有力气吵!
    谷雨甩身进了屋子,门一反锁,再看看满屋子于娅的玩具、画册,你娘!谷雨拉开窗子,寒风冲了进来,抱起那些玩具,全都丢了下去!气血上升,怒不可遏,又有些害怕,不知道谷千峰和丁怀珍发现后要怎么对付自己,但,她就是想毁掉自己屋子里和于娅有关的一切......
    (五)逆袭
    丁怀珍听着女儿房间里稀里哗嚓的声音,真有些害怕,赶紧敲门,“谷雨,你开门,谷雨,你到底在干嘛?!”丁怀珍从来不知晓怎样和颜悦色同谷雨商讨,当然,谷雨小时候,她是充满温柔过,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女儿不仅不服管,还不把亲妈当回事,这里面少不了谷千峰的教唆,丁怀珍偏偏拿着点没办法,毕竟她从骨子里希望父女感情深厚。
    丁怀珍的急切在谷雨心里就是又想责备,又想对她颐指气使,索性发泄完了,拉开房门,寒冬的冷风穿堂,丁怀珍打了一个喷嚏,“大冬天你开窗子干什么?!”
    “娃娃,我的娃娃!死八婆,你把我的玩具都弄没了!啊?!~~~~~~”于娅眼见自己的一屋子的玩具都不见了,嚎啕大哭,丁怀珍看见那些楼下散落了一地的玩具,“真不省心啊,物业又不让出门,你说楼下这些个,怎么去捡?!”
    “去捡?要是我也下去了呢?!”谷雨阴恻恻走到了窗前。
    “你不会要跳楼吧?”丁怀珍紧张了,拉着谷雨。
    “让她跳!妈妈,你让死八婆跳去好了,她才不敢呢!”于娅蹭在了丁怀珍身后,谷雨一把拎过来暗戳戳的于娅,拽着她衣襟,“说谁死八婆?!你这个小野种!这个家,有姓于的么?没有!想我跳楼?等我死你继续霸占我的家?!呵呵,我走一定先带着你,小野种,你活着,我就不痛快!我早晚,弄死你!”谷雨狰狞起来的表情还是挺吓人的,谷千峰手脚麻利关上了窗,扣上锁,“行了,行了”,谷千峰拍拍于娅后脑勺,“跟妈妈去客厅,都不准再烦我们谷姐!”
    “我不去,我要我的玩具,我要我的屋子!我哪也不去!死八婆,谷雨,你就是个死八婆!”于娅才不怕谷千峰,她跟谷雨家庭地位不同,她从来是家中的核心,丁怀珍靠她挽留丈夫,谷千峰对于阵子的亏欠全都弥补给了小丫头,谷雨这么小的时候,谷千峰更多精力忙生意,对长女的爱,远没有对小女儿的周密,更何况,他年纪大了,儿女心变重了,于娅又牵扯了他内心的伤痛,怎么宠爱都不过分。
    啪的一巴掌落在了于娅脸上,谷雨接着跳上飘窗,去拉窗锁,看着谷千峰怒上眉梢,谷雨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早晚我要死在你们手中,丁怀珍,你真没用,你亲生女儿马上要给于阵子的女儿逼死,你以后就抱着野鸡的女儿亲吧!还有,还有你,真是个好爸爸,于娅的爸爸,我今天就如你们的愿!”
    往下一看,我靠,十几层楼,还是太高了,谷雨腿有些发抖,丁怀珍清醒过来,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抱住谷雨,把她拖回地板,谷千峰再次关上窗,气得五官变型。
    “你怎么不跳了呢?!呵呵”于娅学着谷雨的呵呵,丁怀珍抬脚踹开了于娅,“够了!谷千峰,七年前你们没逼死我的谷雨,现在,你这个小白脸狼长大了,算我白费心血,我和你离婚,你和于阵子的野种,滚!”丁怀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抱着谷雨泪如雨下,“谷雨,妈妈对不起你,想为你保住一个家,什么都忍了,没想到,小野种这么没良心,我真没用......”
    (六)于娅
    于娅从来这么吃这么大的亏,她其实早就知道丁怀珍不是自己亲妈,她已经七岁了,又不是傻瓜,这些年谷雨哪次回家不是明里暗里挑衅,挑刺,五岁的时候,她就问过爸爸,我妈妈在哪儿,谷千峰一脸郑重告诉她,你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们找不到她,她会在星星上看着你长得,爸爸会保护你,妈妈会看着你无忧无虑长大。
    那,丁怀珍呢?——于娅漆黑的大眼睛闪着纯真的狡黠,丁怀珍,谷千峰没想到于娅会直呼丁怀珍其名,在谷千峰眼里,丁怀珍对于娅还是可以的,他甚至不认为于阵子比丁怀珍更合适做于娅的母亲,毕竟于娅没有丁怀珍的隐忍和耐性,丁怀珍对丈夫有畏惧,就像谷雨,看起来敢和谷千峰发飙,骨子里,害怕谷千峰。
    谷千峰对两个女儿要求不同,他也充分享受了父爱的尊威和无底限宠爱女儿的父女情。他把对于阵子的亲爱、热爱、宠爱、溺爱,加倍转移给于娅,诚然,他也会当着谷雨的面,板起脸约束于娅,但是,于娅根本就当回事,因为,她知道她才是家里唯一的小公主。
    于是谷千峰对于娅这样说——丁怀珍照顾你的生活,你知道爸爸工作忙,没办法随时在你身边,爸爸知道你会长大,慢慢知道以往一些事情,爸爸是你唯一的亲人,但是,你的成长需要一位母亲,丁怀珍做的不错,没人可以伤害你,爸爸向你保证,无论她是谁,都不行。
    谷千峰分别用两手拉住小女儿的双手,就像第一次牵起于阵子纤细、冰凉双手,“于娅,爸爸曾想过,在这个家里不能让你自己一个姓,但,你的名字是你妈妈取的,爸爸不能从你身上抹去你妈妈的痕迹,因为爸爸重视你的出生,才有意没有给你改姓,跟丁怀珍好好相处,她是个合格的母亲,要记住我们父女的秘密,不要让她知道,明白么?”
    于娅亲了亲谷千峰的额头,“爸爸,我懂的。”单独相处的时光,于娅内敛、懂事,这样谷千峰更加心疼,于娅的任性只是这个五岁孩子的保护色,她已经感觉出来家庭的复杂,感觉出来丁怀珍并非亲妈,谷千峰没有办法让于阵子再活过来,但是女儿这样懂事,足够他心痛又欣慰了!
    因着这样的默契,父女两在丁怀珍面前更加随意,谷千峰偶尔说于娅两句,丁怀珍都会帮小女儿辩解,看上去,和谷雨站谷千峰刚好相反,谷雨不在家的时候,常常是丁怀珍、于娅娘俩怼谷千峰,戏,演多了,有人会忘了是自己还是角色......
    丁怀珍因为谷雨要跳楼破防,只是,她的勇气不足以支撑此后的所有,哭够了,谁也出不去门,丁怀珍陷入迷惘......离婚么?她忍了何止七年,她和谷千峰的幸福时光,都还没有谷雨小学阶段长,忍了那么久,就为了一朝痛快,发泄够了,对于娅六年的付出全作废了,现在,只有离婚这条路了?
    谷雨看到了丁怀珍眼里的迷惘,甚至,她心底的不安和犹豫,谷雨毕竟学习的是心理学~


    (七)倾巢之下
    离婚其实一直是丁怀珍回避的问题,更久以前,或许从谷千峰第一次夜不归家,或许,第一次被他劈头盖脸的责骂?丁怀珍也曾满心对爱情、幸福的幻想、期待,谷千峰婚后不久即显露出对她的不满,随着时间推移,两人分工差异越来越大,丁怀珍差不多成了别人眼中幸福的“有钱人老婆”,她的危机也到了顶峰。于阵子出现之前,谷千峰也有别的女人,只是,那些都没有出现在她眼前,她一直在调整自己,围绕保住婚姻,保住家庭,于阵子之前,丁怀珍和谷千峰在人前还是和睦夫妻,节假日也会带孩子去玩儿,丁怀珍用心营造的幸福之家曾让她以为一切隐忍皆有回报。
    丁怀珍觉得自己算是殚精竭力了,一朝破防,还直接打到死角,不离婚,于娅和自己也再难没隔阂,离婚?前功尽弃!
    也许这就是命吧,好不好的突然来了什么疫情,谷雨又不能回学校,要不是有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桩事,往年初二、初三谷雨就返校,春节还有几天假,谷千峰会带着于娅和自己乡下走亲戚,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因为丁怀珍知道,谷千峰内心就是想离婚。
    突然明白起来的丁怀珍,内心无比的酸,于阵子那次谷千峰就是抱着离婚的心思了,只是迫于情势,于娅需要有人照顾他才能到处去找于阵子,谷千峰他妈从来就不可能给他照顾孩子。
    丁怀珍从网上下来离婚协议,她不知道怎算财产对自己才有利,毕竟谷千峰公司业务在这两年并不好,原先他出走那一年,丁怀珍强撑着,勉强亏得不多,等他回来刚刚好转,又垫出去两个项目款,如果离婚,谷千峰肯定不走账,收回来不告诉自己,车和店面也都在公司,公司账本为了应付税务局还是亏的,丁怀珍查了半天,也没查出来离婚时法院怎么判公司的帐,谷千峰也出不了门,丁怀珍更没地方避开给律师打电话。
    越是密闭,人就越容易急躁吧,找不到合理的离婚方案,让丁怀珍越发想离婚了,这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谷千峰现在几乎24小时,从周一到周七都特么不离开丁怀珍视线,丁怀珍干脆躲进了阁楼。谷千峰在社区允许每天出门一次时去超市大采购,速冻食品成了一日三餐,丁怀珍不再做饭,谷雨每天给她送上来加热的实物,她随便往嘴里塞几口。外面和正常生活也不一样了,律所估计也不上班了。丁怀珍有天自己出了趟门,满街都是关闭的门,冷清加重了寒意,丁怀珍深深的呼吸着空气里的寒冷,因为没想出做合适的离婚方案,也还没把协议弄出来,丁怀珍看得出谷雨的小心翼翼,女儿肯定是和谷千峰一条心,但,她捉摸不出来谷千峰会不会就等着她提离婚。
    于娅那个小狼崽子,真是够狠,一趟也没上阁楼看她,也许和他爸爸早就串通好了,等着她提离婚......围着小区没有目的的行走,几乎很少遇上人,河边更是安静的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丁怀珍对着清灰的河面流泪,命运啊,快把一切不好的带走吧,我不知道怎么办......
    2020年的春天,丁怀珍终于拿出了离婚协议,同学给她推荐了网上的律师,公司可以作价,丁怀珍估算自己不算吃亏,没想到谷千峰随便看了看就签了字......
    谷雨的学校早就通知在家上网课,所以,整个离婚过程,她都在家,她其实很不希望父母离婚,但是,丁怀珍似乎特别决绝。
    谷千峰确确实实厌倦了和丁怀珍的婚姻生活,在他眼里丁怀珍是个有脾气的保姆,平时就装成忍辱负重,内里更本就是不顾大局,本事没有,脾气挺大,弄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假面具,谷千峰当然知道两个女儿都不想他们离婚,于娅对丁怀珍是充满了对工具人的依赖,偏偏她的拧劲儿上来就是谷千峰、于阵子的双倍复合体,她不肯向丁怀珍低头,不肯去挽留,尤其是那份离婚协议,丁怀珍毫不犹豫不要她了,这让她又恨又怨!她其实早就不记得亲妈是怎么样温暖了,陪伴、照顾她的一直是丁怀珍,如果不是因为谷雨那个死疯子要占她的物资,甩她的玩具,一切都不会发生,丁怀珍还是个很好用的工具人妈妈,她也不用担心以后会有什么样可怕的后妈......
    六三三 花开未觉岁月深(一)
    年轻的时候不觉得自己会老,就算到了三十岁,还会经常被人以为二十五六,梁妍辰像是盛放的白菊花,不大不小、饱满圆融——朋友说她气质像陈数,明艳、奔涌,浑身充满自信,又有种似现代非传统的魅惑味道。
    此时就只有回忆了,梁妍辰已经四十七岁,时光,从她身边,一朝朝的走,房子换了,车换了,事业换了,男人也换了......
    四十七岁,注重保养,又有点钱儿,住花园洋房,有一辆奔驰,梁妍辰在一众人眼里,还是有些看头。女人嘛,过了四十五,仍然有看头的不多,像她这样单身、子女不在身边,且还有能说的出去的生意,自己住着一百五十平的大平层,进出有豪车代步(其实也就几十万),乐意应酬,天天有牌搭子,嘴角勾着耐人寻味的笑意的女人——婚恋市场面向中年男性还是风头很足。
    梁妍辰离婚七、八年了,以往,仗着还年轻,男朋友是不带回家的,偶尔也跑去男性朋友家住,却找不到要结婚那种感觉,名声还是传了出去,可她不在乎,前夫就是出轨娶了二十几岁大姑娘,没两年生了儿子,现在,还是在一起,女儿离婚时留给了男方,平时住奶奶家,但和继母、异母弟弟相处的都不错,梁妍辰头开始受不了他们秀恩爱,毕竟家装圈就那么大,等自己交往了两、三个男人后,都无所谓了,她不再怨恨前夫,甚至在节假日带女儿外出旅游,替女儿刷支付宝给继母、弟弟买礼物。梁妍辰原本就情商高,且出手大方,她觉得自己像一条鱼,到哪里都顺风顺水,游刃有余。
    她有四个闺蜜,都是一个圈里做生意的客户、朋友老婆,以前几家男人们常一起吃饭,作为太太团跟着出席,时间久了,四个女人比较相处得来,就成了闺蜜,梁妍辰有自己的生意,在生意这块一直很独立,另外三位,一位就是全职主妇,一位复婚后继续夫妻档,还有一位,钟姐,离婚后,拿着财产保守投资,自己跑去教育机构当接待员。
    四个女人,只有全职那位没离过婚,复婚那位在梁妍辰眼里,一言难尽,至于钟姐,硬是从一个闲太太变成了打工大妈。其实钟姐离婚因为律师得利,分到手的财产实在不比梁妍辰实有的少,只是,她觉得自己没能力商海里沉浮,吃利息都足够了,在教育机构打工,无非为了让自己有事情做,充实,不去沉陷于个人感情。
    疫情两年,生意哪有那样好做?但是,梁妍辰是独立女性,外面传说她有多少多少钱,她也很喜欢自己独立的人设,只是,一两个月都未必能成一个单子,商场房租又要到期了,财务账年前下半年就是亏的,在美容院往脸上一整瓶的浸水,也渐渐掩饰不了,眼角的鱼尾,热玛吉一次四万那种已经悄悄换了一万五的店,对外是说因为疫情上海那家不方便去了,朋友圈没有发新店的环境,毕竟......
    梁妍辰有个关系“很好”的银行朋友,以前贷款时认识的,是银行高管,家庭幸福,梁妍辰曾经幻想过自己成为副行长太太,但是,那位朋友始终只肯给她“一定方便”,对于两人未曾公开的关系,忌讳末深。好在梁妍辰懂得不要因为一棵树失去整片深林,他们默契的保持“好友”关系,毕竟没人能证实他们究竟发生过什么,那位行长又一直以“家庭幸福”示人,梁妍辰偶尔耍耍性子,“好友”会给她资金方面的便利补偿,谁也不会相信那么严谨、正统、爱家庭、爱夫人的好男人会有别的插曲。只是最近两年,银行贷款监管越来越严格,而梁妍辰显然没有偿还能力,继续放贷?除非“好友”豁出去了,梁妍辰虽有不满,但她毕竟是聪明的。
    梁妍辰的女儿需要补课,到处找补课渠道,“好友”正好有个中学教师同学,暑假里梁妍辰接送女儿去那位老师补课的地方,梁妍辰情商高,外人看来,她对女儿的从不缺乏关心,微信里有很多女儿的老师、同学家长,梁妍辰会安排一些时间在家长群、补课群、各位老师间活跃出现。刚跟她接触的人,都会被她身上那种热情、诚挚、大气感染,觉得真是个非常不错的女性,毕竟做生意的,见过大场面,没有小家子气,加上衣着、长相都还不错,等到梁妍辰已经拿下了“好友”的同学。
    她并不担心会被“好友”知道,知道又如何?他把同学介绍给她,未免就有别的意思。梁妍辰不会悲天悯人去猜想、去怀疑,“好友”意在甩包,一切顺其自然,生意越发难以支撑,她想身边有个公开、稳固的男人,最好收入稳定,没有负担,那位教师在恰当的时候离婚,梁妍辰却还是谨慎等到男人离婚一两年后,允许男人住进她的家。
    本来,她没想惊动各方,毕竟,这个男人比起以往那些男朋友,实在是太普通了,但是男人对她极有耐心,原先听男人说自己有些脾气,等住到了一起,才发现,哪有呢?真是个暖男,捡到宝了,春风得意藏不住,于是梁妍辰跟钟姐她们说,老贾为了能和我在一起,放弃了房产,他前妻在xx局,女儿大学毕业了,也不用他管。
    钟姐最恨的就是小三,偏偏闺蜜就真当了小三,梁妍辰以前就有已婚的男性朋友,但,没有公开过,钟姐也不好意思追问,现在竟然大大方方秀小三上位了,钟姐当即没忍住,“那你不就成了小三?”
    “什么叫小三?阿菊,你不要因为自己遇上小三离婚,就总是看不开,我跟贾老师,确实是真爱,我也没让他离婚,是他为了和我在一起净身出户,我到现在还没答应嫁给他,我怎么就成了小三?”
    “是不是小三,你自己知道!”钟姐气极了,郑莉两边劝才没至于饭局不欢而散。
    贾老师是梁妍辰离婚后第一位正式入驻其家的男性,钟姐冷静下来,又觉得可笑,一个中学教师而已,离婚净身出户是真是假不知道,但现在抓教师补课抓得那么严,梁妍辰还说贾老师一对一补贴换房贷不是问题,换房贷?四五十岁的男人,还在换房贷!郑莉打听出贾老师就是个小面积二手房,“妍辰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离了婚的男人,又没钱,有什么好?那男的,我在妍辰家打牌,遇上过,端茶倒水,给她按摩肩——”郑莉摇头,“个子倒是不矮,身板扁壮,说是当过副校长,为了照顾孩子自己辞了官位,看着就像虚张声势,妍辰是想找个男人以后伺候她,这个么?”
    郑莉老公出轨,离婚时算计她差点净身出户,问题是郑莉自己是在能干,两三年翻盘,男人倒是资金出了大问题,求着郑莉复婚,郑莉心软,两人又有了二胎,这么着复婚。在郑莉眼里,梁妍辰找个离婚的男人是眼光有问题,她离婚的时候就没想过再找别的男人,只是为了孩子,又和前夫复婚,在她看来,前夫虽然渣,但回归之后,对自己和家庭特别珍惜,这也是她有些看不上钟姐的地方,钟姐离婚后还死咬前夫和二奶不放,这就等于完全了断了复婚的可能,而夫妻,终归是原配的最好。
    花开未觉岁月深(二)
    梁妍辰岂能不知郑莉等对她找一个中学教师的嗤笑,中学教师怎么啦?收入稳定,在社会上也不是没地位,贾老师灵光的很,有个姐姐在政府部门也算个人物,贾老师性格开朗,特别喜欢来梁妍辰家里打牌的人说说笑笑,据说,他那个前妻最讨厌别人上门,弄得贾老师一干朋友连过年都不好意思去他们家拜年。
    当然,现在还没到允许贾老师那些朋友随意上门的时候,梁妍辰很了解男人,你不能对他们太好,要始终让他们知道,是他们求着你。房子是梁妍辰的,男的就一辆20万的斯柯达,开了好几年了,梁妍辰可是奔驰,价格上贵了一倍不止。再者,梁妍辰的人设可是富婆,贾老师有什么?以梁妍辰的身份肯屈尊下嫁(虽然也没领证),贾老师那是烧了高香,梁妍辰住大房子,有奔驰,又有公司,贾老师那前妻气得哭吧。
    这一切基于梁妍辰对贾老师前妻缺乏了解,对她而言,更大的问题在于贾老师是不是真那么好相处,那么好控制。
    一开始总是好的,何况,她也不能在郑莉、钟姐面前打脸,尤其是钟姐,虽然离了婚,又在教育机构打工,其实她手里的钱比梁妍辰多,还没有债务。
    梁妍辰的难处,当然不会翻给闺蜜看,真要问她们借钱,她们未必同意,这年头,闺蜜也就一起吃吃喝喝八卦八卦而已......梁妍辰也想过找一个方方面面都好,都优秀,经济能力远比自己强大的男人,但是,找不到,是真找不到!男人比什么都精,反而,还是这个经济条件一般,但没有什么恶习的贾老师稳妥,会烧一手不错的菜,虽然家里有保姆不用他上手,但节假日用他下厨宴请亲友,很有面子,另外,他对自己可是一百个满意,体格也还行,那方面也很有耐心,说起来,两人现在两三天一次,还真不是一般中年夫妻能比的。
    梁妍辰经历的男人不算少,老贾能打个70分,毕竟自己也不年轻了,小鲜肉要的是老姐姐的钱,梁妍辰这几年,拿不出那个闲钱。
    老贾喜欢扣脚上的死皮,一扣床头地上都是,因为有保姆,这些开始都还能忽略,其实保姆解决了很多矛盾,但是,时间长了,梁妍辰有时就也考虑,老贾这么个人生活在自己家里,一个月给自己2000,从开支角度,自己是没什么划算的。可老贾工资也就4000多,瞒着学校赚的补课费要还贷,还有给女儿每月1500,也就政府奖一年分两次有个几万奖金。他俩刚在一起还不到半年,上次老贾是得了差不多两万的奖金,情人节给她买了一条周生生的老虎编织手链,网上下单,就是硬金属相那种,不到两千块钱。梁妍辰当时表现出意外“惊喜”,可她刚交了车位费,车位费都不止两千......
    老贾不能说小气,但对自己出手,也真算不上大方。这辈子梁妍辰找男人从来不是摆设,虽说这次只是想着老了有个伴,条件也定的不高,但,相处下来,梁妍辰越发觉得遗憾。
    人嘛,总是看着这山想着那山,一段关系稳定了,就开始挑剔,梁妍辰原想着找个不如自己的男人,什么都听自己的,和老贾在一起大半年确实没多少争吵,但是,老贾当初吹嘘的那些社会关系,梁妍辰一样也没用上。有时自己被债主催得心烦,到阳台接电话,不经意能看见老贾欲盖弥彰的眼神——他在质疑,甚至目光里还有些不耐烦?
    是的,老贾对前妻那种鄙视、质疑,再次出现在他的日常,梁妍辰是个内里极其自我,甚至自大、无知的女人,除了表面风光,还有比前妻小个三、四岁(年龄优势还看不出来),梁妍辰真要和前妻对比,也真不算拿得出手。老贾已经嗅出了梁妍辰没有那么多的钱,她的“大方”,也只是表面。
    不过,老贾轰轰烈烈的“真爱”,已经传了个遍,他就是失望也不能轻易离开梁妍辰,到时候,除了被前妻笑,女儿笑,亲友笑,还能得到什么好处?哦,还真有个好处,自由,和梁妍辰同居这大半年,老贾慢慢适应了梁妍辰的管制,开始,他甚至很得味,富婆女友在乎自己,时间长了,“富婆”也暴露财产真相,自己就像个跟班、司机,习惯了没人管束的贾老师,越发对这段同居生活感到厌烦。
    现在两个人各怀不满,但,谁也不愿意主动打脸,毕竟,他们在一起时,太高调了......最重要的是,梁妍辰继续一笔贷款,八十万,行长好友说你必须找担保人,并且担保人需要有不动产......

    花开未觉岁月深(三)
    梁妍辰当初选中老贾也是因为他有套房子,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得上,那房子扣除剩余贷款,能做抵押也就百十万,跟梁妍辰需求契合,问题是怎么开口。
    梁妍辰当然看得出老贾现在对自己和最初不是太一样,不过,毕竟老贾更需要这段关系,所以,拿个快递、跑干洗店都还在继续。贾老师呢,本来是很烦女人叫自己跑腿这一套,前妻就有叫他拿快递的毛病,但,从另一个角度讲,让自己跑腿毕竟也是关系亲密的一种表象,女人嘛,总会是有点儿麻烦,要有个伴,必要的付出是要有的。
    贾老师不是不知道没有十全十美的伴侣,他现在五十岁了,就是个中学教师,梁妍辰这样的条件,除了财产到底有没有水分说不清,别的,拿出去算好看。分开,再去找下一个?贾老师没有这样的底气。
    梁妍辰对老贾又体贴起来,两人饭后一起散步,梁妍辰主动挽着老贾手臂,大有在小区公开亲密的气势。
    老贾也乐得享受这份贴慰,两人边走边说,从牌局到几个牌搭子的生意,“最近嘛,大家资金都紧张,不过锦辰官邸房屋交付了,装修开始了,开发商推了我的公司,签了20几户,定金都到账了,材料都要用品牌的,那边跟供应商谈了,两百万以上扣点多,我们这个行情你也知道,整个小区400多户,估计能拿下最少一半,200万材料后续肯定还要进,不会压仓库。”
    老贾从旁附和,毕竟跟自己谈生意说明对自己尊重,再者,他就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懂的,两人说的火热,憧憬拿下锦城三分之二的装修,“赚个两百万是有的,到时候,也给你换辆车!”
    换车?贾老师十分心动,当然,必要的谦虚、推让还是有的。“我那柯斯达,别看品牌一般,实用性不差,我做德国车配的同学帮我选的,性价比不输给四五十万的宝马。”
    梁妍辰心底直撇嘴,“老贾,你也知道,住金香苑的非富即贵,柯斯达就不够看了,不是说车不好,再说,等我这单做成了,给你换辆车算什么?一个心仪而已,只要你真心对我,我真不求别的!”
    两个人的手紧紧赚在了一起,贾老师此刻是真的很感动,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和自己分享人生成果的女人,人间值得!
    傻b傻b就是个傻b,梁妍辰第一弹成功!
    虽然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但资金缺口不等人,至于几百万的装修项目,那只是意向,意向,有时候会成为遗像......?人交心谈话、彻夜缠绵的次日,银行催款、贷款行催担保一起来了,梁妍辰惯于应付催款,但催担保这边却不能再敷衍,只得给还在老贾打电话,老贾一下课立即回电。
    “刚下课,女王什么吩咐?”
    “宏福,是这样,我那个项目,这边已经运作了,200万资金到位了一半,现在,银行马上房款,不过这边就是需要一个担保签字,就是一个程序,我贷的是短期,三个月,其实一个月就能还款,银行这边没问题,只是要求必须有个担保程序,临时临急,我就先想到了你。宏福,你别误会,我不是让你跟我担风险,锦城的项目你也知道,没有合同银行也不会给我放款,放心好了,就是个担保程序,签个字,月把时间,回款就清贷,算帮我一个忙好么?”
    梁妍辰所得娓娓动人,但贾宏福前妻就是司法局的律师,担保这可是关系重大。
    “宏福,上午的课都结束了?我开车来接你?”
    这是催着自己去签字了,“多少贷款?”
    “不多,我自己有一百多万,贷款就80万,一辆车钱,你放心,要不,我再做个协议给你,工程一结束,就给你买路虎,不低于百万。”梁妍辰的声音带着魅惑,动情,动人,其实她的普通话并不好,但是,发情时有些土味吴侬软语的味道,贾宏福内心打颤,八十万啊,要能换来路虎还值得,可万一.......?
    “宏福,就这么说了,我开车过来,校门口见哦!”......
    花开未觉岁月深(四)
    贾老师有点骑虎难下了,梁妍辰在跟自己玩套路啊,到单位接自己去银行签字,这个情节让他想起两三年前到前妻单位接她去民政局签字——逼宫的内味儿了,可是,自己不去做这个担保人,梁妍辰和自己的关系,恐怕就此进入僵局......早在贾老师对女儿宣布恋爱时,前妻就通过女儿暗戳戳的提醒他,别弄了个假富婆,把自己房产搭上去,前妻甚至还不怀好意发短信给自己——千万别帮富婆担保、抵押啊......
    前妻那张嘴,真是......恨不得自己一辈子倒霉催!要被前妻说中了,这也太......
    还没等想出个究竟,梁妍辰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口,“贾老师~~”一张笑脸,喜气迎眉,梁妍辰生意做了二三十年,对还没下单子的顾客那叫亲切,老贾心里徒然一冷,不去看来不可能,要不就去吧,到时候再想个法子拖延。
    贾老师痛快的跟着梁妍辰上车,“宏福,银行还你带房本,我送你先去拿?”梁妍辰仍是满面笑意,态度就让人很难拒绝,但是,贾宏福不自觉想到了前妻冷笑、鄙视的表情,“妍辰,房本,不在我这里,上次孩子办出国,拿去做......资产证明,事后忘了拿给我,要不我先跟你去银行?”
    “啊?房本不在你手里啊?”梁妍辰已经有点不高兴了,她一不高兴,眉目之间就起冷气,虽说性格、阅历都不一样,但有一点梁妍辰和老贾前妻很像,都不是太有耐心,都需要人迁就,只是面前后换了个位置,老贾不大迁就前妻,很少违逆这位。
    “先去银行吧,房本网上应该可以查,或者回头补上。”其实此时老贾已经半缴械,半认命了,但房本确实还是想存个侥幸,不拿出来。
    没想到银行异常顺利,就是让他们现场录音录像,允许老贾在一周内补房本,当场签字,审批流程一周,下周放贷!
    老贾只能签字,转头贴近梁妍辰,“我后半辈子身家可都交给你了!”梁妍辰推了他腰一下,双眼含春,“我跟你还不就是一家。”
    这边资金搞定,梁妍辰急着进货,且下午开发商那边还有推介会,连午饭都来不及陪老贾吃,老贾去饭店叫了炖锅,送给女儿,想想,还是忍不住对女儿说,“你妈——我真是一辈子要被你妈控制!”
    “我妈又怎么了?她不是不联系你了?”
    “唉,还不是被你妈下咒了,你现在那个阿姨,公司需要流动资金,就一个月,一个月就回笼,我去签了字,你妈恨不得看我笑话,我本来也不想签字,不过考虑只有一个月就能回笼,何况,我对人家,又有多少价值?我也是希望,以后有人照顾我,减少你的负担。”
    “啥意思?签字?结婚了?”
    “不是结婚,是,贷款担保,算了,也没什么大事,别跟你妈说。”
    老贾女儿一翻眼珠,“你给那个阿姨担保签字了?唉,老爸,果然被我妈说中了,你房子没了?”
    “没有,何至于房子没了,就是担保,何况她那边有洋房、奔驰,对了,阿姨还说,工程赚了钱,给你老爸买一辆七八十万的奔驰!”
    幼稚!老贾女儿彻底无语了,果然,野妈妈对爸爸的房子下手了,老爸毫无反抗,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翻盘?不能眼看老爸被野妈妈骗,野妈妈骗了爸爸钱财就一定不会给他养老,到时候,他又没钱,又要靠自己,呃......
    花开未觉岁月深(六)
    梁妍辰其实并不清楚贷款为什么要身份证原件,话说,贷款怎么着也不能随便弄个身份证复印就行,所以,梁妍辰并不觉得贷款需要配偶身份证验证有问题,老贾就跟刨了他祖坟似的反映让梁妍辰特别无语,她并不想跟他吵。实际上,老贾脾气原没同居初期那么好,领证以后,老贾在这个家有了主人意识,原先保姆干活他是不会表露意见,现在看不惯就指手画脚,贾老师做教师的职业习惯就是指东直西,随着身份变化,他对梁妍辰也有了越来越多的干预,心生厌烦。相比前妻,梁妍辰除了年轻几岁,乐于社交,和他那些朋友,也能一起说笑,此外,实在看不出更多的好。其实,前妻和他离婚前的几年,也可以说,他们二十三年的婚姻后面一大半时间,前妻是不大干预他的事,司法局很忙,前妻还是个公益律师,他们交流确实没有他和梁妍辰这么畅快,但,现在看来,梁妍辰比前妻多了很多目的。
    当然,再婚也不可能一步进入天堂,梁妍辰身材比前妻还瘦,又年轻四岁,还喜欢化妆,这些在男人眼里都是优点,更何况,梁妍辰是个生意人,明面上比前妻有钱,前妻一年六十多万,问题是,身份不显,大家都以为梁妍辰有钱。
    老贾是站在河岸看河水,梁妍辰打开的页面,一看就是骗钱的信用贷,放款容易,后面全是坑,老贾当然不敢给她身份证,因为没拿到配偶身份证,贷款的事,没成,梁妍辰却不认为平台有问题,倒是对老贾越发失望。
    但是,快五十岁的女人再婚,跟三十岁再婚那是不一样,不可能甩手又离婚,领证和光恋爱不结婚不一样,没领证悄咪咪的分手不会伤筋动骨,领了证,再去离婚,又会闹得满城风雨,老贾那前妻,还不笑死?
    梁妍辰对老贾的前妻满心敌意,从前是对立面,现在仍旧是,看老贾女儿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也能知道那个女人多恨自己,想到那个女人,梁妍辰心里稍觉安慰,毕竟老贾为了自己可是宁愿舍家弃业!——不对,不是舍家弃业,顶多舍了半套房产,工作和补习赚钱一样没落!不管怎么说,老贾一个月连工资带补课费稳定一万五,刷个身份证,给自己做个担保救急,有什么不可以?!离婚时舍那半套房子也要小七八十万,怎么跟自己结了婚,倒算记起来了?这是因为到手了,不用再哄着自己了?!
    男人!这就是男人!梁妍辰气愤起来,她因为经历的男人比旁人多,一般也不会“为爱伤神”,但是,老贾抢去身份证那个画面实在太辣眼了,短裤被大粗腰撑着,老贾并不胖,但是有些壮,五十岁的男人,肚子有些大,腰上都是蛇疹子、皮褪,看着就恶心。
    老贾也就是看着还行,平时挺能装,硬说长处,对家庭生活算用心,什么日用品,香皂、沐浴液、卷筒纸,堆了半个杂物间,加起来,没有一千块钱......
    筹不到钱的梁妍辰,又一次见到了韩总,这也是极好了,韩总还是那副好极了的宠溺表情,“小梁,我可以介绍我们的法务给你认识,像这种装修纠纷,原告都是业主,他们大多数等着你交房,其实打官司不是他们的目的,这种诉讼,拖延下去,没有一两年解决不了,现在的房价,已经回落,你觉得他们等得起么?”
    韩总给了她崭新的思路,让律师在调解过程中说服业主,给梁妍辰一定时间,现在是疫情困难时期,大把施工队、建材商找不到客户,梁妍辰只要拿出个一两层,就能撬动整个项目,等工程进展到三分之一,该加钱、该拖延就是梁妍辰说了算了,毕竟装修过程不断加价,符合市场规律......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梁妍辰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想到这个套路,但因为被那些气势汹汹的业主围堵,又加上业主群还有个拿律师执照的警察,他带头说她诈骗,她一时被吓住了,这时候,有韩总给她加持,不由得,裤带一松......在饭店包间卫生间,做了露水鸳鸯......
    要说,还是婚外情有鸡情,梁妍辰领证后和老贾也就成了每周例行,韩总这一冲动,真教她活放起来了,找到了头婚那会儿,第一次给婚外男人打扑克那种肆意!
    韩总给了梁妍辰从里到外的畅通,打定主意不跟业主硬耗了,主意有了,底气也有了,梁妍辰到家也是一脸喜气,老贾还以为她从别处弄到了钱,也没多想,毕竟,这几个月天天住一块,梁妍辰什么脾性,他也清楚了,能让着就别跟自己过不去。
    梁妍辰跟韩同益在饭店包间卫生间发生的那点事儿,不小心给一个男服务员从门底下拍了视频,虽然人脸没拍上去,但是裤子、鞋子和梁妍辰腿上特殊的疤痕拍了个清清楚楚,再配上原音......所以,梁妍辰收到视频吓得一惊,这是要被敲诈了?!
    要不是跟老贾领了证,梁妍辰还真不怕这个,其实就算领了证,视频上没有脸,她也可以死不承认,至于腿上的疤痕,涂上粉也能遮掩,问题是发视频的人竟然知道老贾前妻的单位,?并没开口要钱,梁妍辰也不敢草率报警,只能和韩同益商议,真是......

    花开未觉岁月深(七)
    视频看不出韩同益,毕竟韩同益本人平时都不在这个小城,如果说阔腿裤还能说成同款,镶水钻的高跟鞋、掉在地上的一只耳环加上腿上的小疤痕,怎么也推不掉梁妍辰的身份,耳环是到了家之后擦发现掉了一只,当时也没多想,唉......
    韩总毕竟是韩总,让梁妍辰先别惊慌,看对方下一步,只要开口就是勒索,是犯罪,至于贾老师那边,只要梁妍辰死咬住被业主陷害,视频没有脸,他能怎么办?
    说白了,梁妍辰只要不要脸,贾老师并不能怎么办!难道他自己跳出来说头顶绿了?他们又不是初婚,他房子还给梁妍辰抵押着,谁更怕离婚?!
    可以说,离婚意味着贾老师人财两失,就算知道视频是梁妍辰本人,他又能如何?起诉离婚,这个视频没有梁妍辰面部,作为出轨证据欠缺了点儿,再说,光出轨,也拿不到多少补偿,倒是他那房子,梁妍辰一旦不在还款,迎接他的只有司法拍卖......
    韩总了解女人,更了解中年老男,所以,这个绿,无论如何,老贾也得吞下去。
    实际上,视频还真是业主那群人干得,就是那个警察找的人,一直在跟踪梁妍辰,跟踪这事儿不违法,偷拍违法,但是人家没要钱,也很难定性具体违法性质。
    但是警察和老贾前妻也是认识的,于是,视频老贾前妻也有了一份。
    这就是个格局问题了,首先,刀幂幂可以把视频发给老贾,让他一口闷气,看个笑话。但是,显然,刀幂幂有自己的格局。她确实不能便宜了破坏自己家庭的野鸡,她也不在乎老贾那只付了首付的二手老小破,但是,一旦老贾那房子被拍卖,可能还要因为野鸡背上别的债,对女儿贾金金一定有影响。这可真特么......
    刀幂幂既不能影响警察朋友维权,又不能便宜野鸡,还得兼顾老贾那点儿钱财,想来甚是烦人。
    刀幂幂内心怨恨老贾,无关爱情,她本就没爱过老贾,但老贾伙同梁妍辰毁了她女儿的家,这是她不能原谅的。
    闲下来的时候,就会生怨气,这也是很多被出轨、被离婚的女人贯通的被离婚后遗症,刀幂幂见天儿接触各种背叛、离婚,本就看透了任性,只是轮到自己还是又有怨气,由不得部通盘全局。
    那末,借刀杀人......
    梁妍辰尚不知已经上了老贾前妻案板,听了韩总点播,干脆躺平,想着只要你跳出来谈钱,我就告你勒索,全然未料,视频被人发了抖音,虽说很快删除,业主群已经有人截图,这波骚操作,出乎梁妍辰料想,居然就没有敲诈,表面上,只是丑闻而已!
    梁妍辰的前夫突然闯进梁家,警告她如果这段视频以后出现在女儿婚礼上,他就弄死梁妍辰,老贾这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梁妍辰前夫非常嚣张,而老贾再看了视频后,再也没了保护梁妍辰的心思!
    “你个傻b,摆明了你得罪了警察,还不把人家装修款退回去,等人家继续跟踪neng死你!”梁妍辰前夫也是做生意的,显然,消息似乎比梁妍辰更灵通,并且,他说的可比韩同益实在的多......
    梁妍辰只能东凑西凑私下找人和解,退给警察40万全款。老贾是再也坐不住了,自己房子抵押出去,这个女人不仅不领情,还偷身份证,还偷人!
    老贾前一次婚姻就是因为家暴火速解体,这次,他抑制不住,动手打人啦!老贾从梁妍辰前夫上门就憋了一口老血,硬熬了几天,听说梁妍辰把警察的40万退了,再也坐不住了。
    自己房子还在冻结,老贾让梁妍辰解除担保,梁妍辰当然不肯,话不投机,老贾骂的可难听了,一怒之下竟甩了梁妍辰一巴掌。老贾曾在第一段婚姻的磨合期扇过前妻,此后,再也没扇过女儿之外的任何女性,和前妻动手也就是把她推倒在地,这次,梁妍辰踩痛了她的底限!
    梁妍辰被打的火辣辣的疼,当时眼泪就出来了,气得发抖,这还是在她的房产,贾宏福竟然对她动手了,竟然打女人!梁妍辰当即想报警,贾宏福一巴掌下去自己也冷静了,看梁妍辰表情扭曲的说我要报警,立即提醒她,“别忘了你上次的视频就是警察搞的,你要不要脸,没人怕!梁妍辰,你不要没完没了!”
    贾宏福阴沉的表情让梁妍辰害怕,这个男人,此时壮硕的可怕,“你,还要怎么样?”梁妍辰握着手机,看着门口方向,贾宏福逼到她近前,“我跟你签一份协议,到期不能解除我房子的抵押,就拿你房子换!”
    梁妍辰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家里毕竟有监控,先应付过眼前,到时候,就说贾宏福逼自己签协议,反正,她的房子早就被冻结了,也轮不到贾宏福霸占。
    贾宏福网上找了份协议模板,又想了想刀幂幂以前经常对人家说的那些违约条款,很快改好,打印出来,又开了手机,让梁妍辰自己读,读完了,问梁妍辰是不是就这个内容?梁妍辰说是,“你没意见?”梁妍辰只能说,没。
    竟然到了这个份儿上,贾宏福的精明让梁妍辰心惊胆寒,这个男人,自己竟是错付了......
    梁妍辰是抱着找个归宿的心“低就”贾宏福,这才半年,就被他掌刮,还威胁自己不能报警,又逼自己签换房子的协议......眼前的梁妍辰,也只能暂时屈服,毕竟,红了眼的贾宏福让她心生畏惧,梁妍辰是生意人,不可能没有分寸,先糊弄过去吧,回头再跟韩总和自己的副行长“好友”商议。
    刀幂幂既然决定反扑,就不会闲着,跟踪这事,她不比警察含糊,居然就落实了梁妍辰和贾宏福最好的朋友不清白,看来真是不是不报啊......
    刀幂幂知晓前夫宁信任何人也不信自己,所以,关于梁野鸡和副行长的事,不需要自己去给他们揭幕,证据先收着,以后用得上,副行长又给梁妍辰弄了几个20万的消费贷,总计120万,需要配偶签字,贾宏福毕竟相信自己的老同学,再者,这笔钱出来,优先解冻自己的房产,只要有银行继续给梁妍辰贷款,就说明梁妍辰还有机会,贾宏福很清楚现在离不起婚的是自己!总要把房子解套出来,至于消费贷,反正单笔金额有限,梁妍辰自己去拆东墙补西墙吧。
    官司还在进行,梁妍辰突然怀孕了。这孩子来的太突然,贾宏福第一个反应,不是自己的!但是梁妍辰按时间推算孩子只能是贾宏福的,老韩跟她一共就两次,时间不对,副行长是最近才有一次,梁妍辰当初也没打算和老贾生孩子,毕竟一把年龄了,现在看来,这个孩子未必不是扭转困境的契机,一旦有了贾宏福的孩子,他就不可能再和自己隔着肚皮,算起来,贾宏福女儿手上也有房产,只要自己这个生下来,贾宏福不会不管小的,到时候,不仅贾宏福收入全给自己,说不定还能挖出来她女儿那一套房子。
    贾宏福怎么也不肯相信孩子是自己的,先是劝梁妍辰看看自己什么年龄,接着警告她高龄生下来可能不是健康儿,见梁妍辰依旧不为所动,干脆态度强硬,你要生你自己养!
    老贾一气之下,搬出了花园洋房,反正自己的房子也解除了抵押,梁妍辰也是个犟的,就是不做流产,转眼显怀了,把b超发给老贾,b超现实胎儿正常,又把人家私下告诉她是个男胎一起放给老贾。
    老贾犹豫了,51岁,又要当爸爸,是个男孩,孩子出来可以做亲子鉴定,不用怕她骗自己,梁妍辰朋友圈都是对一家三口,岁月静好的寄望,老贾终于发朋友圈——人间值得!
    他又带着很多补品,搬回去住了......
    钟姐她们都觉得梁妍辰48了,女儿都24了,马上可以恋爱结婚了,真不需要生这么个孩子,梁妍辰却一脸骄傲、执着,旁人劝不得,毕竟还有五六十的生二胎、三胎呢......
    老贾“负责人”的行为,并不出刀幂幂所料,也许,这就是老贾应该有的幸福吧。
    果然是个儿子,先天不足,但,马马虎虎也不算残疾,满月酒宴会上,婚庆公司活动环节加群抢红包,群里有人发了梁妍辰和副行长车震的视频!副行长夫妻当时就在贵宾桌,国企高管夫人当场昏厥......
    命运再次考验老贾的“责任心”,产妇哺乳期间不能离婚,且,那孩子真是老贾的骨肉,但也真是先天不足,体质极差,不到两年,梁妍辰在网络又火了一把,老贾这得多大的心,才能忍下来,认下来,尤其,给他有机帽子的是他自认这辈子两个最好的兄弟之一......
    丢人大概大概也不会到这个层度,在同一条粪坑反复落坑,整个小城都在看他们笑话,不过,现在被笑话的悲剧人物又扩充至副行长老婆......
    刀幂幂能做的其实也有限,房子虽然解除了冻结,但毕竟老贾和梁妍辰有了儿子,老贾不是那种对亲生骨肉能彻底无视的男人,何况,老来得子,并且,这个孩子还是个病瓜。
    因为这个病瓜瓜,女儿能从老贾身上获取支援只能越来越少,刀幂幂的底线是不能让女儿将来倒贴小三的孩子,贾金金被动卷进后妈两次超轰动的丑闻,早就对亲爹无语了......
    梁妍辰的花园洋房最终被债主们拍卖瓜分,奔驰也拿去抵了二十万,现在确实是有一家三口,挤在梁妍辰曾经看不上的二手房里,因为月嫂太贵,梁妍辰又没生意可做,只好自己带孩子。老贾也跟着梁妍辰被人家扒的短裤不剩,出轨、家暴离婚、高额收取补课费......太有名的结果直接影响了私教收入,毕竟老师补课收费是明令禁止行为。
    老贾和梁妍辰进入了冰火交加的阶段,都憋了一肚子火,一点即爆发,什么难听骂什么,等孩子哭得鸡飞狗跳,又只能低头,各自忙碌,搭把手。
    生活回到了原本,只是围着孩子跑医院这样的经历,在二、三十岁是一种劳碌,到五十以上,简直是奔命......
    六三四 我和绿茶之间,隔了几朵白莲花

    魔都的情况真让人焦躁,我现在无比相信,一切的背后都有境外势力......
    乌克兰的局势,也能让我焦躁,我不是操心他们的和平,我担心俄罗斯难以支撑,因为,他们是中国的屏障。
    我相信我们的中央政府,因为我是体制内,因为我生活的城市,在疫情的第三年,依旧平缓、安宁,除了旅游业受到极大影响。
    但是,魔都看不到疫情拐点,又有境外移民疯涨趋势,让人无语。国内并非没有控制疫情的能力,无论武汉、还是深圳,都没有魔都这个情状,魔都离我们很近,简直就在隔壁,且不说我的粉丝,我们这里其实有很多亲友在魔都。只能希望中央政府能够控制魔都,那些暗戳戳的势力别再继续肆意......
    原先的计划,是退休以后去日本生活,也许每年过去一段时间,再回来一段时间,我喜欢安静的佐贺,还有一些更安静的日本乡下,现在看来,日本政府脑子已经被核废水灌满了,他们根本不去正视国民的利益,所以,日本每天都有大批新冠感染者,但新闻里充斥着对中国的谣言和污蔑,福岛的核废水,就快兜不住了,他们只想着拧开阀门,冲向大海......
    在我还是个七、八岁的女孩子的时候,我心里装着的就是富士山下,常开的樱花,中日人民长存的友谊,现在看来有些想当然,当然,大多数日本民众,对中国人还是挺友好的,个体和国家有矛盾,当然,整个西方社会,不可能对中国友好,其实根本不在于我们的社会主义体制,俄罗斯早就不是社会主义了,北约还不是每天都想弄死俄罗斯?西方对我们的压制,来源于不甘心中国越来越强大。
    我一直爱我的国家,困境也不会产生疑虑,因为困难是暂时的,因为一小撮势力并不能改变中国的繁荣、稳定。
    有一颗赤子之心,遭遇困扰也不会被黑云长期笼罩,就算有点坏的时候,内心也像个小孩。
    我一直在为上海的粉丝担忧,因为我的粉丝群体,上海和武汉、深圳,人数最多。疫情之前,我也经常去上海,毕竟,上海最适合周末逛街、购物,有数不清的小资街道......唉......
    码案例故事吧,毕竟疫情会结束,对与更多人来说,婚姻的坑,才是最大的坑。
    (一)小鲵和她的塑料花
    小鲵有两个闺蜜,颂和鲁西西,鲁西西隔壁公司装修铺了绿不拉几的板材包装袋防地砖磨损,鲁西西去上厕所走了一遍,她的股票就跌停了,发了个朋友圈要不要投诉?为什么不铺个红塞儿的?......
    小鲵随手点赞,她自己的基金也够惨。小鲵现在的生活就算躺平,老家乡下那块地盖了三层楼的小别墅,虽然,一楼才不到五十平米,但毕竟算是独门独院,四线小城爸妈有三室一厅,镇上还有套房子,将来拆迁也有几十万,小鲵是独生女,说来这些都是她的潜在财产。
    24岁的小鲵在邮储柜台,月薪4000,业余画漫画补充收入,每月2000,吃喝在父母身边,无需另外花钱,怀念大四在上海携程跑门店,月收入1万6,唉,上海回不去,携程旅游也早就因为疫情全线残损......
    小鲵想恋爱,又不是太想,除了撸串,真心不知道在丽水,能熬出什么......
    颂在南京,毕业前就联系好了工作,她是个有规划的女孩,就算三本毕业,也能充实体面的找到一份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工作,她们因为大学同寝室,结下了有点儿深,有点儿可信任的友谊,鲁西西在杭州,老家新疆......
    三个女孩已经离开学校两年,颂和鲁西西一样,留在大城市,只有自己。小鲵其实可以在杭州,因为很多亲友,但,丽水更适合躺平,虽然,小鲵躺得不那么情愿。
    四月遇上阴天,就是有点儿忧伤的小情结,小鲵轮班到乡下网点,一个马路对边就能看到油菜花的地方,当然,油菜已经开败了,上山的梯田,招摇着黄色的小旗,丽水农村的梯田有多美啊......小鲵关心的却不是这个,乡下还是有很多人习惯跑跑储蓄所,一天下来比市里忙,伙食比市里食堂好,还有补贴,只是看不到头,春天很慢又仿佛很快,颂在群里分割着她的焦虑,部门来了新经理,特别挑剔,和她一组的老女人,28,是个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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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5 21:30:28  更:2022-04-23 11: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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