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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爱是修行,扫尽尘埃,不负光阴不负卿[第4页]

作者:ty_一得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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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的我自己翻页
    “然后就是毕业,我们都以为他要考研究生,他适合当个学者。他的确考上了天津一所大学的研究生,我想,选天津是因为那里的生活程度低。可是他没有去读,我猜是为你。”
    楚芩一震:“又是推理?”
    “他没有理由留在这里,这里连个工作都没给他,他更没有理由不去天津,他没有家,哪里都是家,他干嘛要守在这里?”吴步天看着楚芩,楚芩正静静地听着。
    “说最近的事吧。年前接到那个电报,我们马上明白他病得不轻。这些年他孤身在外,有个病呀灾的,根本就不会告诉我们。我和嫂子不敢耽误,连夜赶来时,他已经起不来床了。我们要送他去医院,他死都不去。那个电报是他打工的那个公司发的,依着他,他还会自己扛的。他不能吃饭,一吃就吐,就那样还要我们回家,说他自己能对付。除夕那天夜里,屋外是万家灯火一团喜气,而屋子里,我和嫂子守着昏沉的雪松一筹莫展。雪松那夜病得似乎格外重,人事不省。12点时,外面的爆竹声震耳欲聋,雪松的BP机响了,他一下子醒过来,叫我拿给他看,那上面应该是你的话:雪松哥哥,新年快乐,吃饭睡觉,马虎不得。创业不易,我也懂得,身体第一,你别记错。就此上床,忘记一切,醒着睡着,你都快乐。永远想你,不要熬夜,做个好梦,梦里有我。写得真好,那么押韵,我都记下了。我问他是谁,他淡淡的说一个朋友,可我和嫂子都能看出他的兴奋。我们知道他还有救,因为他有放不下的人。这一切让我得出结论:他爱你。”
    楚芩沉默。
    吴步天忍不住问:“这么说你是知道的,你没有一个解释吗?没有特殊原因的话,许雪松不可能交上一个学中文的女朋友。刘叔学的是中文,杨姨学的中文,步云的男朋友也学了中文,他们都伤害过雪松,你明白吗?”
    “怪不得因为我学了中文,他就不容许我走近他。他根本不想认识我,只是命运是躲不开的。”楚芩讲起了那个初春的事,也说了自己的一往情深,许雪松的冷漠,然后就是年前和曲云溪结伴去看他。
    “现在呢?怎么认为?”吴步天深深地看着楚芩。
    “这件事我想过无数次,我因为年少时被人拐骗,一直不敢向任何人打开心门,我对雪松哥是依赖,我给予不了雪松想要的力量和安慰,而雪松哥也给不了我想要的大气通透。但是曲云溪不一样,他是阳光开朗的,他会给我力量,而我会给他安宁冷静,我们是相互给予相互依靠。爱虽然不需要理由,却需要相互滋养,我选择的是曲云溪,我不后悔。而雪松哥永远是我哥,我尊重他,爱他,一如爱我的哥哥楚风楚雷。”
    “可是你明明是先爱上许雪松的,爱情就是爱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用我给你上一堂爱情课吧?”
    “不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爱情里没道理可讲,我在曲云溪身上感觉到了美好,我愿意……”
    “楚芩,楚芩,你怎么就不明白?那个少爷只不过有个好皮相,真正进入社会他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去拼搏的能力和决心,而我、雪松和你,我们才是一类人,是这个社会将来的希望!请你冷静地好好想想,你现在是一时冲动,别让这一时冲动毁了雪松和你!雪松这次没看错人,却错过了机会,如果这就是命运,好不公平的命运啊!”吴步天仰天长叹。
    曲云溪越等越气,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许雪松独自回来了。许雪松没注意到门口的人,脑子里还在考虑刚才跟人谈的那笔生意,万事开头难,他得打点起全部的精神工作。他刚要开门,曲云溪蹭地站起来:“楚芩呢?你把她送回去了吗?”
    “云溪啊,你怎么在这儿?进来,进来坐。楚芩怎么了?闹别扭了?我没见她,我刚陪客户去了,你等很长时间了吧?”许雪松说着打开门,把曲云溪拉进去。
    曲云溪有点不好意思,这算什么,没道理的就来跟人家……许雪松只管倒水沏茶。许雪松已从最初的感情漩涡里挣脱出来,他了解曲云溪的心情,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吴步天把楚芩送回学校后,也来到许雪松的公司,已是凌晨时分,看到许雪松的屋子里依然亮着灯,吴步天皱了眉,他又在当拼命三郎。敲门进去,看见曲云溪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冲曲云溪打个招呼:“你也在这儿,谢谢你们对雪松的关心。楚芩呢?别跟你吴哥开玩笑,出来吧。”
    曲云溪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有苦说不出。就这样从许雪松的公司出来,心里的气不知道往哪出。一晚上辗转反侧,第二天一早就上了女生楼。楚芩似乎也没睡好,可曲云溪已经顾不得观察这些,把她拉到楼外就发了火:“你怎么回事?你去哪可不可以跟我打个招呼,别让我疯狗似的到处去找,我约你,你说要读书,可你跑外面一晚上就不用读书了?你把我当什么?解闷的?痒痒挠儿?用就拿来,不用唯恐扔得不远?”
    “对不起,昨晚是吴步天找我,对了,他刚才还打电话来说请咱们过去一起踏青,让许雪松放松一天。”楚芩边说边打个呵欠,一夜无眠的她没注意到曲云溪的焦虑。
    “楚芩,你当我是傻子,可以让你随心所欲地捉弄,那你就错了。你知道吴步天来了吗?今天才知道的吧?那么昨晚的事是不能说的了?好我不问,只要你楚芩把我当个人就好,当不当男朋友那是另一回事。你帮许雪松放松的时候可以用一天时间,跟我就斤斤计较,你当我是什么?”曲云溪气得脸色铁青。
    楚芩也气,不相信人,还摆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但楚芩觉得自己周末不打招呼跑出去,总是不对,不由得缓和口气,和解地去拉他的手:“对不起,不生气了好吗?我们这就去找许雪松他们,不许不高兴啊。”
    曲云溪更生气了,她是怕自己坏了人家的兴致,所以才委曲求全,她想得可真周到。甩开她的手忍不住讥讽道:“你可以不让我去啊,省得我丢你的人。”
    “谁不知道我有个天底下最棒的男朋友,你不会是嫌我丢你的人吧?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许雪松还等着咱们呢,别耽误人家时间,人家跟咱们不一样,人家的时间是金钱。”楚芩再次去握曲云溪的手。
    曲云溪妒火中烧,用力甩开她:“人家当然跟我不一样,人家日进斗金,哪是我一个穷学生能比的?我讨厌你的巧言令色,讨厌你心机用的太深!你让我觉得恶心,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让我恶心,你知道吗你让我恶心!”
    楚芩怔住,脸色苍白,半天,她咬着唇哆嗦着说:“我知道了,我知道我让曲少爷恶心了,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在乎,可最后我还是让你恶心了。”
    曲云溪绝没想到楚芩的反应竟会如此,心里有些后悔,但天生倔强让他更加的口不择言:“我是想不在乎,可我不能跟一个阴一套阳一套的人不在乎,你哪句话是真的,你哪颗心是真的,你有真心吗?你,你让我心寒!”
    楚芩看着曲云溪,眼睛里全是决绝:“我就是这么个人,你才知道吗?你把我想的太好,是你错了;我觉得你很包容,我也错了。好在还可以纠正,对不起。”
    “楚芩,你什么意思?”曲云溪惊骇地问。
    “我都让你恶心了,你还敢有什么意思吗?我什么都可以忍受,可是你的轻贱,我不能,听清了?不能!”
    曲云溪看着楚芩眼里的决绝,掉头走了。
    楚芩昏头昏脑地回到宿舍,周日的早晨,睡懒觉是学生们对周末的最大尊重,宿舍的女孩们都还没有起床。楚芩没洗脸就胡乱抄起几本书去了文史楼。中午饭也没去吃,她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她做错什么了吗?想不通又看不下去书,只好回宿舍,碰到吴步天和许雪松一起来找她,说一起去外面放松。
    晚上吃饭时,楚芩的贪吃相让吴步天讥笑。楚芩白他一眼:“想看淑女找别人去,我这打早上起来,这是第一次吃东西。曲云溪一大早堵我门找别扭,我给他解释半天,他就是不信。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想想也没什么意思。”楚芩闷闷的,想起烦心事再也吃不下去了。
    “你不用减肥,快吃!吃完找云溪好好解释一下,有什么说不清的?女孩子温柔一点才惹人爱,别跟人争强好胜的。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许雪松往楚芩的盘子里夹菜。
    “没什么事,有个女同学找我聊天。”楚芩看一眼吴步天,调皮地眨眨眼睛,她知道吴步天不想让许雪松知道他们的谈话,故意让他改变一下性别。
    吃过饭,他们又在一起商量公司的事,公司有了一个初步的局面,一切还算顺利。许雪松没忘记说多亏曲云溪的帮助,那是个通行证似的。饭后许雪松手把手地教楚芩上网,网络是个丰富多彩的世界,楚芩被它吸引,要不是许雪松一催再催的,她还不想从里面出来。许雪松答应她下次来还教,她才恋恋不舍地关机,准备回学校。打开门,外面竟下起了小雨,吴步天找把伞把他们两个推出门:“不用早回来,我给你看着门呢。”
    两个人沉默地走着,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单独相处。许雪松笑笑:“说点什么吧,广播电台。”
    “你现在是一个老板,我不知道老板要听什么,喜欢什么。那是另一种学问,我还不会。”楚芩很生气,但凡她跟曲云溪闹别扭,许雪松一定会吵她,处处维护曲云溪。
    “别这么刻薄,怪不得曲云溪说你尖刻不饶人。女孩子得温柔和顺,你这么牙尖嘴利,全身是刺,谁受得了?有个性是好,可不能是这种个性。还有对云溪要尊重,懂得珍惜,像昨天,周末你不陪他,还跟他撒谎。别说是曲云溪,换谁谁也受不了你的。”许雪松的口气是责备的。
    楚芩心里气苦,却不能说出来。她不想让许雪松知道她和吴步天昨天说的那些话,只好不吭声。许雪松以为她听进去了,就又说道:“人家对你好要知足,不能把人家的感情当成炫耀的资本,甚至去挥霍。曲云溪的家世人品都不错,肯定有很多女孩子追求,你得珍惜,学会呵护感情,他不是你的玩具,更不是你拿来压人一头的资本。再说,曲云溪哪里配不上你,要你这么作践人家?还跟人家恃才傲物,等曲云溪受不了你跑掉,看你哪找后悔药去!”许雪松没注意楚芩已经跑出伞外,淋上雨了。
    “我才不后悔,我要他受了吗?你也认为我浅薄、庸俗、不知好歹是不是?可我告诉你,我不是。是他嫌弃我,他说我让他恶心,我本来就不是温柔和顺的好女孩,是他瞎了眼,也是我昏了头!”楚芩喊完,冲进雨中。
    楚芩打开宿舍门,发现今天竟然难得地全员都在,楚芩刚脱下自己湿透了的外衣,刘燕华就阴阳怪调地开口了:“楚芩,你成名成家的我们挡不住,可是你也得把我们当个人看吧?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你这大人物不屑于侍候我们这不成器的同屋了?那你找个好地方住,也别让我们侍候你啊。”刘燕华瞪着楚芩,宿舍里一下子静得能听到各自的心跳。
    楚芩一大早让曲云溪一闹,一整天都稀里糊涂的。迎头遭这么一骂,脑子还没怎么醒过味,孙丽阴阳怪气地接口道:“做人要有原则有良心,不好随心所欲的。这是个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世界,怎好意思无偿占有别人的劳动,而自己不付出呢?”
    “就是要突出个人也不能突出自私自利,唯我独尊。”袁月明冷冷的附和。
    “楚芩,住宿舍应该有最起码的责任心,同在一个屋檐下,不能只享受别人对你服务,自己一点都不付出吧?”李秀玉插话,她是宿舍长。
    “我,我怎么了?”楚芩的头脑更不清楚了。
    “别表演了,我们知道你会演戏。同在一个宿舍,不打扫卫生不打水也就罢了,还让我们大开眼界,我们都得谢谢你。你先是抢袁月明的男朋友,然后又去找曲云溪,再在班上大出风头,什么目的,好让我们无话可说是不是?偏偏我刘燕华不信这个邪,你是不是还打算把夏青灵的男朋友也网罗进去呀?可惜我们有所查觉,你不可能得逞,是不是感到失落了?”刘燕华瞪着楚芩,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全是怨恨。
    “我们说错哪句话了吗?哪件不是事实?楚芩,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能进这个大学,就没人能让你当傻瓜捉弄。”袁月明的话冷气森森。
    楚芩无助的目光扫过她的舍友们,刘燕华,孙丽,袁月明,李秀玉,最后是夏青灵。她们或是横眉立目,或是冷冷逼视,夏青灵则猛地拉上床帏子不再看她。楚芩咬着唇,全身上下被火烧着似的,下意识地拿起暖壶。孙丽冷笑道:“现在去打水,不觉的晚点儿了吗?”楚芩愣了几秒钟,扔下暖壶,再也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敌对气氛,转身飞一般地冲出门去。
    楚芩飞奔着跑进雨中,跑出校园。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要去干什么,只想要离她们越远越好。不知道跑了多远,楚芩跑累了,四周已是一片旷野。楚芩跌坐到地上,哭都哭不出来,她不知道她的大学生活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曲云溪说她恶心,许雪松骂她不知好歹,连宿舍的同学全都要和她反目,诺大校园再没有她的存身之处!什么爱情、友谊,全是拿来骗人的,才遇到一点事就会土崩瓦解!曲云溪认定她虚于委蛇,许雪松以为她虚荣霸蛮,李秀玉,夏青灵,刘燕华,两年来跟她们吃在一起睡在一起,说好一辈子都是好姐妹。可现在都没有了,她还有什么,还能有什么?面对漆黑的雨夜,她觉得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并为自己的曾经拥有,而今的一无所有痛彻心扉!楚芩意乱情迷地在雨中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累了坐着,面对漆黑的旷野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她的心已被痛苦完全地塞满了,满脑子全是她的朋友们盯着她的愤怒或冷峻的目光。还有曲云溪,那是她倾心相爱的爱人啊,他们说好做一百年的伴,她曾经那么感激上天,给她那么好的爱人,可是他竟有那么冷漠的眼神,他竟然说自己恶心!许雪松,她敬重的以为可以生死相交的朋友,在心里竟会那么想她!脑子里乱成一团,楚芩跳起来,她不能停下,她得走,躲开那些怨恨越远越好。
    天亮时,楚芩终于走得精疲力竭,跌坐在一个村子边的破屋子前,身上穿着的那件内衣已经湿透贴在身上,走累了也哭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一阵喧嚷惊醒了她,睁开眼,面前竟站了那么多的人。她猛地站起来,头一晕差点摔倒,人群里有人惊叫:“真是活的哎,还挺漂亮。”
    “去去去,没安好心的。闺女啊,你从哪儿来的?瞧瞧,身上都湿透了。你这是去哪啊?”一位老奶奶走过来,抚弄着楚芩湿淋淋的头发。
    “我,我,我是……”楚芩一开口,巨大的委屈便涌了上来,哭得说不成话。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老奶奶挥挥手:“你们都少说几句吧,这闺女我先领回家。这又湿又冷的,总得让她暖暖。大旺子,我明白你的心事,要是人家闺女乐意,我给你保媒。可要是人家闺女不乐意,你就死了那心。咱可不能办那强男霸女的缺德事,是不是这个理儿?”
    “大旺子,我看你就趁早死心吧,人家那么漂亮的闺女能看上你?真是,看见了还不偷着背回去,这下后悔了吧!”围观的乡里人起着哄。
    “闺女,你不是病了吧?这手烫的,快跟我家去换件衣裳。”老奶奶拉起楚芩,楚芩昏头昏脑地跟着老人去了她的家。
    夏青灵一直等到周一晚上还没见到楚芩,心里就慌了。她找到杨知秋,说了周六晚上的事,还说楚芩两天两夜没回宿舍了。杨知秋骂了句胡涂,就去找曲云溪,曲云溪因为跟楚芩吵架的事心里正烦,一听说楚芩不见了,就冷笑着说:“她不见不是很正常吗?你去许雪松的公司找,一找一个准儿。”
    “许雪松是谁?你得赶紧去找一下,确定她在那。前天晚上夏青灵她们屋出事了,几个人一致对外把楚芩骂出去了。夏青灵说,楚芩回来得就很晚,还只穿著件薄内衣,深更半夜下着雨跑出去的,别真出了事。”
    “什么?”曲云溪一跃而起,风一样卷下楼。到许雪松的公司时,许雪松正和吴步天商量一个合同的细节,看他风风火火的,忙迎上去:“云溪,你来得正好,帮我分析一下这单生意。”
    “不好意思,楚芩在吗?”曲云溪急赤白脸地问。
    “曲云溪,这就是你不对了,楚芩是你女朋友,你动不动就来找雪松要人,欺负人呢?如果你连个人都看不住,你又何必,何苦找这份罪受?”吴步天有几分玩笑有几分讥嘲。
    “她真没在这儿?”曲云溪丢下这句话就走,许雪松一把拉住他:“怎么回事?楚芩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什么也不要你管,我不欺负人。”
    “云溪,步天说得过分,我替他道歉。可你这样一走,我们能安心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许雪松也急了。
    曲云溪挣不开许雪松的手,只好把杨知秋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吴步天跳起来:“天哪,怪我,这全怪我。周六那天楚芩是跟我在一起的,我让她别告诉你的。我不知道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对不起!那时候我是想,现在我想的已经不重要了,楚芩可千万别出事。要不然,要不然我……”
    “吴步天,你,你,你知道我骂楚芩什么吗?我,我说她让我恶心,我,我就是个混蛋我!”曲云溪嘴唇哆嗦着,他为什么不相信楚芩,而要信这个本来就没安好心的人?楚芩,我错了,你要给我机会,让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啊。
    “步天,你干的好事,我那天也骂了她,骂她不知好歹。我这是做了什么呀?我们还在这儿干什么,快想办法啊!”许雪松站起来就往外走,想想又走回来,完全没了主意。
    吴步天从最初的震惊中醒过来,此刻他是唯一清醒的人。他沉吟着分析:“别慌,慌乱于事无补。想想,楚芩在众叛亲离的时候,会去找谁?会想干什么?”
    “吴步天,如果楚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反正找不到楚芩我也不活了,你也别想活得好。你们知道吗?楚芩的宿舍人因为古文论被老师批都恨死她了,她们骂她时,我还火上浇油,如果她有什么事,你赔命给她!”曲云溪根本平静不下来,满心的牵挂满心的愧疚让他不能平静。
    “你冷静一点,现在不是找我拼命的时候,迟一分钟找到,她就多一分危险。我们先给她家里打电话,找个理由,不能吓着她家里人。还有她的朋友,亲人,列个单子,问问楚芩是不是去了他们那儿。”曲云溪冷静了点,报出楚芩家的电话号码。吴步天打的电话,说学校做个调查,楚妈妈接的电话,证实楚芩没有在家。三个人又赶忙到宿舍找楚芩的东西当线索。
    208正乱成一团,刘燕华为自己辩解:“这时候你们都怨我,当初你们干什么了?要是有一个人出来说句安慰话,至于成现在这样吗?袁月明,是你提议要整楚芩的,还有你孙丽,你妒嫉楚芩的成绩好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早就恨不得让楚芩死,装什么没事人呢?李秀玉,你是最不该落井下石的,你困难时楚芩帮了你多少?可是老师点你名后你不也气不平吗?夏青灵是好人,你没出声,可你为杨知秋不平,拉帘子比谁都拉得快。现在都往我身上推,楚芩要是死了变成厉鬼,找我,也得找你们,谁都别跑!”刘燕华说着用力摔着书。
    “都是好人,多好的人!楚芩全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刘燕华,你哪次考试不是用楚芩的笔记?对不起你李秀玉,你什么时候借钱楚芩说过不字?对不起你夏青灵,不说别的,但凡遇到什么危险,楚芩总要挡在你前面;还有你袁月明,哪次旷课不是楚芩替你遮掩?而你孙丽,你应该早忘了,那次烧楚芩的被子她是怎么待你的?你们全是好人,你们合伙把个坏蛋赶出门,真是英雄壮举,还下着雨,还是深夜!你们,你们还等着楚芩死,你们,你们……”曲云溪听到刘燕华的话冲进去,一边说一边颤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有点站不住的样子。吴步天紧跟着进来,看曲云溪不好,冲上来扶住他。
    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尤其刘燕华,红着脸,看都不敢看曲云溪,现在曲云溪对她连起码的好感都不会有了。
    打开楚芩的抽屉,学生证,钱,还有最近写的没来得及发出去的文章。他们的心更沉了,楚芩身上不名一文,她会在哪儿?昨晚又是那样的天气,她吃什么,她能住哪儿?两天两夜了,她不会有什么意外吧?许雪松情急之下,用力拍着自己的头:我真浑,什么时候骂她不好,偏偏是那天,她要是真有什么意外,我可怎么跟她家里人交待?
    曲云溪胸口像压了块巨石,闷得喘不过气?,听到许雪松懊恼地责怪自己,想到自己那天冲楚芩大吼,恨不得杀了她的样子,再想到楚芩决绝的脸,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楚芩被老奶奶接回家,脱下湿透了的衣服,洗漱后换上老人的干衣服。老奶奶按着她坐到炕沿上,忙着熬上姜汤后,才过来跟她说话:“多俊的闺女,那大旺子看见还当你是个疯子呢,不然他早把你拐回家了。也是咱娘俩儿有缘,昨儿下雨丢只鸡,我这一大早就出去找,瞧瞧,多玄乎的事儿。”
    楚芩感激地笑笑:“奶奶,我给您添麻烦了。”
    “你也别嘴甜哄我,等衣裳干了,喝口姜汤暖暖,赶紧的找你自己的爹妈去,这当孩子的就不知道父母有多着急。”老奶奶唠叨着去照看火上的汤锅。
    楚芩喝了姜汤,裹着被子睡下,可睡得并不踏实,接二连三地做着噩梦。一会儿是曲云溪,一会儿是夏青灵她们,一会儿是许雪松,全横眉立目地瞪着她,挥着拳头打她,她根本躲不开那拳头,浑身疼得要命。她看见二哥,拼命地喊他叫他,楚雷也不理她,楚芩无助地哭了,哭泣着醒过来,天已黑了。她躺在炕上,浑身酸痛,没有半分力气。楚芩叫了几声“奶奶”没人答应,心里又急又怕,挣扎起来想下地。这时大门响了,老奶奶和一个人说着话走过来:“怪可怜的孩子,大白天说胡话,又喊又叫的吓死个人。你帮她瞧瞧吧,你干的就是这积德行善的营生,你不救她谁救她?那可是个俊闺女,你看了准得待见。”说着进门拉开灯,看见楚芩坐在炕沿上:“哟,醒了?你说胡话说得我害怕,这是咱村的医生。”
    打针吃药后,楚芩又睡倒。歇了一夜第二天好多了,楚芩在奶奶家住下来,白天帮着奶奶干活儿,洗衣做饭,晚上陪奶奶说话,根本不提自己的事。奶奶也不问,看她聪明伶俐,手脚利落的样子打心眼儿里喜欢,恨不能当成自己的亲孙女。这天晚上吃过饭,楚芩捧着碗筷去洗,奶奶追过去:“闺女,你这么个懂事勤快的伶俐孩子,就这么跑出来,你娘得哭成啥样儿啊?小小年纪,心别那么硬,你就不心疼家里人?”
    楚芩低头洗碗,半天没说话,奶奶看到她脸上已全是泪水。雨夜出走时,只觉得学校已经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巴不得离学校越远越好。这几天她不是没想过回学校,可她没有勇气。她不想辍学,她喜欢她的学校她的专业,她也不敢回家,不想让爸妈为她伤心。痛苦委屈还有无处告白的处境,让她生不如死。奶奶叹息着摇头:“好了我不问了,看着你这么难受我也怪不落忍的。你就在我这儿住几天,年轻人就不知道当老人的心,等你长大有孩子,就知道后悔了。”
    楚芩擦擦泪:“我知道后悔,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楚芩把脸埋在奶奶怀里,抽抽噎噎地诉说着发生的事。听得老人只念阿弥托佛,又忍不住唠叨楚芩,你这还是读大书的人,咋不明白事理,就不怕一辈子的前程毁了?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爹妈想,让你娘知道还不得吓死?不管咋说,学得上完,那大学生多金贵,世上多少人想当都当不上。咱回学校,就当没那些人,念好咱的书就是。人一辈子很长,这不算啥。奶奶安慰着催促她,直到楚芩答应第二天天一亮就跟学校联系。  
    楚芩一晚上没睡好,天刚亮就被奶奶叫起来出门找电话,用村里的小卖部公用电话拨打许雪松公司的电话号码,想向他讨主意。那边几乎马上就接住了,楚芩有点心慌有点害怕,颤抖着问:“我找许雪松,哥,是你吗?你在吗?”
    那边怔了怔,马上是许雪松狂喜的声音,听得都不像他了:“是楚芩吗?芩儿,是,是我,我在。你好吗?是我不好,我不该不问缘故就骂你,可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一声儿就走呢?你现在在哪儿呢?”楚芩还来不及回答许雪松那么多急切的问题,话筒里已传来曲云溪嘶哑的声音:“是楚楚吗?你在那边是不是?你说话啊,你是人是鬼?我不怕你是鬼,我跟你一起做鬼就是,你有没有心啊,你只要有一点的感觉就不能这么做,你回来,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能不要,连我的命都不要,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我白认得你了,你还不如拿刀来杀了我……”曲云溪又要哭又要笑,语无伦次,隔着电话线楚芩都能感觉到他的激动和失常。接着那边又换成了吴步天,声音总算正常:“楚芩,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小王庄,出你们学校往北有三、四十里路,你别动,一定等着,我们去找你。”吴步天收线时,楚芩还能听到曲云溪嘶哑的叫声:“我要跟她说话,我要她……”
    他们到来的时候,楚芩正和奶奶一起准备包饺子的馅儿。吴步天冲进来看到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楚芩,你把我们给害苦了!”说着回身又跑了出去。楚芩跟出来,见门口停了辆出租汽车,许雪松正在扶曲云溪下车。看到楚芩,曲云溪挣开许雪松的搀扶跌跌撞撞地扑过来,楚芩迎上去,曲云溪扑到她身上,腿软得站都站不住。
    曲云溪被安置在奶奶家客房的炕上,从看到楚芩后眼睛就没离开过她。楚芩穿着奶奶的衣服,那中式的褂子宽宽大大地挂在她身上,更显出她的清瘦苗条。楚芩羞怯地别过脸不看他,曲云溪紧张地问怎么了,你不好吗?奶奶看出些什么,问到楚芩脸上:闺女,他是你什么人啊?楚芩咬着唇,揪着衣角不说话,奶奶亲昵地拍她一巴掌:“奶奶老了可不瞎,他是你的小女婿儿吧?看把他急的,还说人家挑理儿,我看是你不惜福,把他急出个好歹,看你哪去找这么俊的女婿去?”
    “哎呀奶奶,才不是,人家嫌弃我,我才不上赶着。”楚芩拧着身子,转身就要去厨房做饭。曲云溪叫着你等一下,翻身起来,一阵头晕目眩,重重摔回枕上,吴步天瞪着楚芩:“你想要他命就只管作,反正他死过好几回了,不在乎再多一回!”楚芩求助地看向许雪松,许雪松温和地推她回去:去陪陪他,千万别刺激他啊,他这几天过的不容易。
    屋里只剩下楚芩和曲云溪,曲云溪伸出手,楚芩犹豫一下握住。曲云溪把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楚芩,突然张口咬下去,楚芩一声痛呼,曲云溪咬着牙:“很疼吗?可没有我的心疼,你要害死我别用这种手段,我恨自己太在乎你,我恨你更恨我自己!”
    曲云溪一进来,楚芩已经帮他号过脉,五脏失调,身体极其虚弱。知道自己这次出走,对他造成的伤害远比自己大,心里很是愧疚。楚芩抽回手看他咬出的牙印,很深但没出血,猛地自己也咬上去,曲云溪大惊,奋力去抓她的胳膊:“你疯了,快放开!”可他有气无力的阻挠根本无法拉动楚芩,情急之下,曲云溪翻身要滚下炕去,楚芩只好伸手去抱。曲云溪这才拉过她的手,每个牙印都渗着血珠:“你干什么?”
    楚芩垂下眼睛:“替你惩罚不知好歹、没心没肺的混蛋。”
    “胡说,是我混蛋,我不该怀疑你,不该对你吼,不该说那些话,要惩罚也应该是我替你惩罚!”曲云溪说着抬手就咬,楚芩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曲云溪用力挣扎,楚芩情急之下俯身吻他,轻柔地歉意地爱恋地吻着他的唇,含混地说对不起,曲云溪被动地迎合着她。楚芩生平第一次感觉身体在融化,几乎要化成水,而世界已经不存在,存在的只有她温柔的一泻千里的爱意缠绵。曲云溪回吻着她,一颗喜悦的心在雀跃,跳得越来越重。楚芩感觉到他的反常,急忙为他按摩胸部,曲云溪看着楚芩,心情终于放松,安静地闭上眼睛。
    曲云溪沉沉地睡着了。
    中午包饺子,他们坚决不肯让奶奶动手,楚芩麻利地切菜、拌馅、活面、擀饼、包饺子,吴步天帮她打下手,许雪松烧火,三个人一边忙,一边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楚芩说了那天夜里的事,奶奶如何发现她并带回了家。吴步天告诉楚芩,以后不能这样不顾后果地做事,会害人害己的。这次多亏他在,曲云溪已经疯了,许雪松六神无主,公司都不要了,他一直在安抚两个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绝不是在危言耸听!
    吴步天主讲,许雪松补充,他们告诉楚芩,曲云溪在她宿舍就昏过去了,送到医务室抢救后,醒来就要去报警。吴步天跟他分析,报警势必会惊动学校,那楚芩的学业怎么办,总不能让她背处分甚至退学吧?曲云溪根本不听他的分析,说只要能找到楚芩,他才不在乎她是不是大学生,她退学他陪着退就是!许雪松也不同意他报警,说要相信楚芩,楚芩一定会回来的,别让她回来时无路可退。杨知秋也说,最好别让学校知道,他作主向黄老师请假,说楚芩家里有事,要回去几天。杨知秋也给曲云溪请了病假,商量着让他住在许雪松的公司,他们怕他冲动,更怕他有什么不测。
    许雪松烧火,心里别一番滋味。这几天看着曲云溪的痴情,他为楚芩找到这样的男朋友高兴,同时又为楚芩担心还不能表现出来。他要照顾曲云溪,还要对付自己心里的不安和嫉妒。公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楚芩的安危,心力交瘁的他度日如年地送着时间,都不敢数日子。此刻他看着跳跃的火苗,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他该做个选择。
    中午吃饭时,曲云溪还没醒,吴步天不让叫他,说睡觉比吃饭更能让他恢复精力。奶奶说你们都是有能耐的孩子,这闺女能干心眼儿还好,难得的好孩子,我跟闺女有缘,就多嘱咐几句,以后别那么大气性,合脾气的自然好,不合脾气的咱躲远点儿,大路朝天,怎么都有咱走的路,千万不敢想窄了。你们也多担待她,她小又在乎你们,不然也就没今天这一出了。
    楚芩点头说我以后知道了,您教会我很多,至少让我知道能只顾自己不想别人。其实被人牵挂担心是件很幸福的事,同时对别人却是很残忍的事,我这次偏激自私,应该挨打的,只是他们舍不得,我绝不再做糊涂事折磨他们。
    下午他们帮奶奶干了好多活儿,吴步天砍柴,许雪松打扫,楚芩把里里外外的东西能洗的全洗了。奶奶笑着,说自己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老了老了,来这么多能耐人帮忙。曲云溪睡到半下午才醒来,锅里给他预备了小米粥。看着窗明几净,变得生机勃勃的小院,曲云溪竟有隔世之感。楚芩正往窗户上贴窗花,扬起手里的窗花问:“我剪的,好看么?你要再不醒,我们商量把你留给奶奶当孙子了。不过奶奶不一定要你啊,又馋又懒,根本就是负担。”
    曲云溪喝着粥,觉得从没有过的香甜,再看楚芩娇憨的模样,更是心旷神怡,只觉得天底下的美好莫过于此。吴步天冲曲云溪叫:“听见没有,现在楚芩在这儿,对我你就没点歉意吗?”曲云溪冲吴步天抱抱拳:“吴哥,你想怎样一句话,小弟有半个不字,就让楚芩再失踪一回。”
    “别,要再来一回,你还不得把命搭上?楚芩,我算是服他了,早上他可是只剩半条命的,那样子我看着都心酸。现在生龙活虎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嘛,爱情的力量的确伟大!”楚芩从吴步天眼里看到了发自内心的祝福。
    下午他们帮奶奶干了好多活儿,吴步天砍柴,许雪松打扫,楚芩把里里外外的东西能洗的全洗了。奶奶笑着,说自己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老了老了,来这么多能耐人帮忙。曲云溪睡到半下午才醒来,锅里给他预备了小米粥。看着窗明几净,变得生机勃勃的小院,曲云溪竟有隔世之感。楚芩正往窗户上贴窗花,扬起手里的窗花问:“我剪的,好看么?你要再不醒,我们商量把你留给奶奶当孙子了。不过奶奶不一定要你啊,又馋又懒,根本就是负担。”
    曲云溪喝着粥,觉得从没有过的香甜,再看楚芩娇憨的模样,更是心旷神怡,只觉得天底下的美好莫过于此。吴步天冲曲云溪叫:“听见没有,现在楚芩在这儿,对我你就没点歉意吗?”曲云溪冲吴步天抱抱拳:“吴哥,你想怎样一句话,小弟有半个不字,就让楚芩再失踪一回。”
    “别,要再来一回,你还不得把命搭上?楚芩,我算是服他了,早上他可是只剩半条命的,那样子我看着都心酸。现在生龙活虎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嘛,爱情的力量的确伟大!”楚芩从吴步天眼里看到了发自内心的祝福。
    回到城区已是万家灯火,吴步天提议找个地方吃饭,楚芩说不要,这几天大家太累,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在车站分手,曲云溪和楚芩去赶回学校的公共汽车,楚芩因为只有内衣,多亏吴步天细心,行前带了许雪松的一件外衣。楚芩穿着男士的宽大外套,本来就让人侧目,公交车上,楚芩坐到车厢的最后面,曲云溪把她拉进怀里,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楚楚,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你就像简·爱那样去流浪了吗?你也又累又饿又冷地倒在人家门口了吗?楚楚,对不起,我骂你,不信任你,是我不对,可你这一走把我整个掏空了,你不知道我的感觉,楚芩,我把心剖给你,你捧好,我就是死也能闭上眼了。”曲云溪说着,心脏剧烈地抽痛起来,头也有点昏了。
    楚芩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对不起,不会,再不会了。我一个人乱走时,满脑子全是你骂我时的样子,你不知道我有多灰心。如果说刘燕华、袁月明她们是导火索,你就是我不想回来的最大原因。有你就有勇气,有对付一切的信心,可是你说我恶心,你是我最亲最近的人啊,你冤枉我还说我恶心!我把你当成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你是我最后的底线,可是你讨厌我,我想死的心都有。以后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主宰,你可以把我踢到地狱,也可以把我拉进天堂,一切都在你一念之间。不要那样对我,我怕,我真的很怕你那个样子,你是我的希望和未来,你知道吗?”楚芩哭泣着说不下去。
    “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我不好,是我不好。”曲云溪抱紧她,努力想压制住心痛,但还是心慌到手脚酸软,头也昏晕得厉害。楚芩知道不好,用力掐住他的仁中,曲云溪看着楚芩:“你在我身边就好,真好。”????????????????????????????
    四年级学生历来是要接待新生的,面对新的年轻的面孔,楚芩的笑容温暖明亮。楚芩看着身边的曲云溪,嘴角泛着笑意,当初要不是他,自己应该是个什么样,也许会在家里,在小饭店的操作间,躲避所有人的目光,哪会有现在的美丽心情?曲云溪看她呆呆的样子,笑着拍拍她:“想什么呢?”
    “想你。”
    “什么?”曲云溪不相信地看着楚芩,这个小道学家不会是想在这儿跟他谈情说爱吧?
    楚芩看着他的眼睛:“想没有你我会是个什么样子,一定生活在地狱里,是你给了我一个世界,一个这么美好这么温暖的世界,你就是我的天堂。”
    “这么肉麻的话也能说出来,楚楚,你以后肯定能当成作家。”曲云溪故作平淡,但心里却美得如今天的天气,艳阳高照,秋风送爽。
    “你不爱听啊,那我永远不说了。”
    “爱听,爱听,想听一辈子,能让我直接飞上云端,飘飘欲仙,不,给个仙人都不换。”
    “真的想听?我看到一句话很适合说给你: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谢谢你给我的炽热感情,我受宠若惊,不是说不好,可我想要的是天长地久,是长相厮守,所以沉静一点,温和一点,我会更舒服。”
    “可是我情不自禁,只要看到你我就情不自禁,我想跟你在一起,想跟你做恋人们做的一切浪漫事情,还想做他们想不到,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做到的事。和有情人做快乐事,我不要做谦谦君子,我要做热情浪漫的爱人,我够格吗?”曲云溪看到楚芩的眼睛里,那里有点无奈,但更多的是感动和爱恋。  
    曲云溪和楚芩正情投意洽,一个“报到团”浩浩荡荡,前拥后挤地站到了他们的桌子前。报到的学生是个女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嘴里嚼着口香糖,事不关己地东张西望。最后定定地看住曲云溪。楚芩写下她的名字:于心宁。
    “宁宁,这是你的宿舍钥匙,哎,同学,我们怎么走啊?”
    楚芩跟他们解释,说半天他们还不走:“哎,你们帮着送一送吧,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就是,你们不就是管接待的吗,连点热情都没有。”“同学,你就帮个忙,我们宁宁可是头一回住宿舍。”十几个人一起说话,楚芩都没听清楚他们说什么,曲云溪根本不理他们,这帮人也太不自觉,接待也不是只接待你们一家。正闹着,又一个学生来报到,楚芩帮新生登记,核对宿舍号,那边曲云溪已经跟“报到团”里的一个急性子呛起来。楚芩怕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把扯住曲云溪:“你来登记,我去送一趟。”还没等楚芩放下笔,新生于心宁看着曲云溪开口了:“我就要他送我去宿舍,要不然这学我不上了。”这下,那个怒气冲冲的急性子马上软下来,陪着笑脸请求曲云溪送他们一趟。曲云溪脖子一扭,楚芩推他:“你就去一趟,行行好,也给别人一个世界,再拯救一个人吧。”
    金秋季节,是校园最好的时候,不冷不热,天高气爽,刚开学,功课不多,双双对对的恋人们可以无忧无虑地约会。曲云溪晚上会有很多活动,所以强烈要求楚芩下午陪他出去,楚芩实在别不过,只好跟他一起出了校门。他们一路走来,在明净的秋日里相携而行,不觉就走到市郊,一条小路的尽头,是一片待开发的荒野。跳下田埂,是一片及膝的荒草,曲云溪提议要坐会儿,楚芩弯腰拔些草铺在向阳的田埂下,田埂挡住了野地的风,太阳暖暖地照着他们。曲云溪成心找茬说渴,楚芩从随身的书包里拿出一瓶水,曲云溪盯着她:“丫头啊,有你想不到的事吗?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我不知道应该为你做些什么,因为你什么都想到了,什么都准备好了。”
    “我可以把这话当成是表扬吗?”
    “是批判!我想当你的英雄,救你于水火中的英雄,结果呢,英雄无用武之地。你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吗?”
    “不会啊,生活不是戏剧,平淡从容才是日子。我喜欢细水长流,喜欢温润如玉,这样才能天长地久。”楚芩包里装着书,曲云溪喝水的功夫,她掏出书准备看。
    “不许看书,现在看我!”曲云溪霸道地抢过书,放回楚芩的包里,舒服地伸个懒腰,头枕在楚芩腿上,闭上眼睛:“楚楚,不考研究生好吗?我不想跟你分开,三年呢,我会老的。”
    “你才不会老,三年很快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就当是个考验。”
    “我经受不住考验,别说三年,我一天不见你就会胡思乱想。楚楚,好人,你爱我,就不考了啊?”曲云溪说着,翻个身把脸埋进楚芩怀里。
    “可是我答应家里了,总得有个交待。你别这样,我会有压力的,除了这件事儿,其他我都听你的,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楚芩抚弄着他的头发,温柔地问,她不想因为考研的事再跟他闹别扭,毁掉一个这么好的下午。
    “你不爱我,至少没我爱你爱的那么深!”曲云溪再一次斩钉截铁地下结论。楚芩温和地笑笑,替他按摩着头,这几天曲云溪睡眠不好,总是说头痛,趁此机会,让他舒缓一下。
    楚芩要考研究生,这个学期是她最要劲的时候,所以每天都安排得紧紧张张,根本没时间跟曲云溪在一起。而曲云溪,学校、系里迎新晚会主持,然后国庆晚会一个接一个,忙得不可开交。等曲云溪把一切都做完,已经是深秋了,走在黄叶飘零的校园,曲云溪突然有点伤感,迫切想见到楚芩。曲云溪掉头往文史楼走,在楼门口碰见于心宁。于心宁一见他就叫:“曲 ,我们班今晚活动请你参加,能去吗?”
    曲云溪摇摇头:“不行,我有事。”
    “不行,你一定得参加!”于心宁说着,抱住了曲云溪的胳膊:“我们班是第一次搞活动,你总得支持一下,我们是你的师弟师妹,总要偏心爱护一点,还有,是你把我接到这个学校的,你有责任照顾我,我跟同学打赌说我能请到你,你不能让我没面子。这么多理由,还不能屈尊吗?”于心宁一边说一边撒娇,扭着身体,整个人都要挂在曲云溪身上了。
    “好,我尽量去。”曲云溪急忙挣开,他看见刘燕华和夏青灵结伴从楼里走出来。
    “不成,你得答应一定去!”于心宁根本不放他,曲云溪好容易抽出胳膊,却被她拦腰抱住:“你不答应我就不放你走!”
    “好,我答应,我去!”面对刘燕华投来的质疑目光,曲云溪有口难辩,只好满口答应,只求能赶快脱身。
    曲云溪找到楚芩,楚芩正对着一本《文心雕龙》用功,曲云溪说有好电影,口碑很好的好莱坞大片,一起去看好不好。楚芩看着书没理他,曲云溪忍不住:“你听我说话了吗?”
    “你说这《文心雕龙》,它能算是一部系统的文学理论著作吗?总觉得形式比内容丰富,还有……”
    “没有了!我都不知道我在你心里能排到第几位?”曲云溪说着,生气地踢开椅子站起来:“你接着用功,别让我耽误了你的锦绣前程。”
    楚芩看着曲云溪走出教室,心里有点不安,他怎么生气了?可是,她没时间了,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楚芩收回目光,把心思再一次放在书上。
    楚芩晨读回来,宿舍里正一片大乱,夏青灵抓住楚芩:“小书虫子,你跟曲云溪是怎么回事,他都要被人抢走了,你一点都不担心啊?”
    “就是,我看到他跟个一年级女生拉拉扯扯,那女生可不是简单人物,听说有钱有势有海外关系,楚芩,你小心一点。”刘燕华也加进来。
    “你别不当回事,杨知秋说于心宁找曲云溪的频率是平均一天三次,楚芩,你应该知道日久生情是什么意思吧?”
    上课时,楚芩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回头看看曲云溪的位子,他没来,心里就更不安了,他不会是病了吧?他们有多少天没在一起了?那天他负气走掉,她应该找他一次的,可紧张备考的日子她惜时如金,真的是冷静有余了。下课后,楚芩跟夏青灵打个招呼,翘课去找曲云溪。来到他的宿舍,半天才听到有人答应,拉开门看到楚芩,那个同学笑了:“楚芩也会旷课?”他告诉楚芩,曲云溪已经好几天没在宿舍住了。
    曲云溪是校学生会 ,学生会有他一间办公室,有时候他会住在那里。楚芩上了学生会的楼,敲门时就听到里面什么碰翻了的声音,半天才有人来开门,楚芩看曲云溪见到她时惊讶的样子瞪他一眼:“有什么奇怪的?你为什么不去上课?害得我胡思乱想……”楚芩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曲云溪的床上坐着一个女孩,正慌乱地整理着头发。
    “她是来还磁带的。”曲云溪连忙解释。
    楚芩笑笑:“我以为你有什么事呢,只是春风一度,乱花迷眼啊,没事就好。”楚芩已经看到曲云溪整齐的衣着,气定神闲的态度,对那女孩的表演只感到好笑。
    “你是他同学吧?他得帮我定一下节目,你先上课去吧!”于心宁过来抱住曲云溪的胳膊。
    楚芩没看见她似的,凑近曲云溪耳边:“不许你这样拯救别人,有我就够了,听见没?”说完笑着走了。
    曲云溪看着楚芩走远,半天没回过神来。于心宁走过来:“她是你女朋友吗?要我看她根本不爱你,至少没我这么爱你。要是我的男朋友屋里有个女人,我不会离开他半步,要是那个女人还像我这样整理头发,我得跟她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她就这么走了,你说这能叫爱吗?”
    “整理头发?你想干什么?”
    “帮你证实你女朋友到底爱不爱你啊。还有,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爱到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于心宁淘气地看着曲云溪,他是这个学校里最出色的男生,又能干又帅,她想要得到他,她生来就是要得到最好的东西,最好的男人的。
    曲云溪哭笑不得,他知道楚芩不会上当,可她还是把自己丢在这里走了,她这是信任还是放任啊?
    楚芩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的落叶,心里乱糟糟的。二哥研究生毕业留在北京,要她考到北京去,家里也是这意思,而且她有这能力。为了不让家里失望,楚芩才这么用功,可如果这一切的代价是失去曲云溪,她还会心平气和吗?如果没有曲云溪,不,她想都不要想。没有曲云溪的关爱,没有曲云溪的呵护,没有曲云溪的生活,她还会有快乐吗?楚芩猛地合上书本,胡乱塞进书包,提着去找曲云溪,她要跟他说清楚她的想法。曲云溪没在宿舍,杨知秋告诉她曲云溪被于心宁叫走了,应该就在楼后面,因为曲云溪不会跟她去任何地方。杨知秋劝她多陪陪曲云溪,别让他单独面对诱惑。楚芩刚走到楼角,就听到于心宁的声音刺耳地传过来:“你那么维护她干嘛?不就是个童养媳吗?装什么清纯啊,你不在乎,你家里人也能不在乎吗?单纯的女人才是好女人,她没准儿还是破了身的。”
    楚芩被钉住了似的,再也走不动,靠着墙慢慢地坐下来。“小小年纪,怎么会如此恶毒,你不说她坏话会死吗?”曲云溪不客气地骂着。
    “如果她没有,我说也白说,问题是她有,你怕说才这么急赤白脸,你敢说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别扭?你只是可怜她,想当她的救世主,可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很大,你那点慈悲什么也不是,最后会让你后悔莫及。我不是恶毒,我是清醒。”于心宁的话一句是一句,针似地扎过来,疼得楚芩动弹不得。
    “于心宁,我爱楚芩,我跟她好定了,你以后别来找我,我烦!”
    “是烦我还是烦自己?”于心宁继续挑逗曲云溪。
    “听不懂中国话?我没时间跟你胡扯。”曲云溪要走。
    “别走啊!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一定喜欢的。我们家要我出国,我告诉他们我有心上人了,家里人同意他跟我一起出国,你愿意吗?你想去美国还是英国,澳大利亚,随你。”
    “谁说要跟你一起出国了?还有,我跟你没关系。”听声音,曲云溪在挣脱于心宁的纠缠。
    “曲云溪,如果你敢走,我就敢,就敢……”
    “就敢什么,杀了我?”曲云溪冷冷地讥讽。
    “我就敢让家里调查楚芩,也许还能把她的丈夫找到,想想就很有趣。”于心宁笑道:“你不好奇吗?那个山里人长什么样儿,跟你有一样的眼光,爱美之心哈。”
    “于心宁,你敢!我会杀人的,不信你就试试!”曲云溪怒气冲冲地说完,径直从楚芩的视线里消失了。
    楚芩一直坐在楼角的阴影里,全身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天气还是别的什么。
    楚芩病了,在宿舍里躺了两天。曲云溪没来找她,倒是许雪松打电话时听出了她的异样,专门跑来看她。楚芩只说是准备功课累的,不想让他担心。但许雪松还是去找了曲云溪,让他关心楚芩,别让她太累,累坏身体可不是闹着玩的。曲云溪这才知道楚芩病了,心里更是不痛快,楚芩宁肯告诉许雪松,也不告诉自己,她把他当什么人了?
    日子就在别别扭扭中,匆匆过着。
    冬天的时候,学校照例把足球场铺成滑冰场,让学生们练习滑冰。曲云溪是溜冰高手,在他的影响下,楚芩也学会了滑冰,只是技术稍差。夏青灵说在校的最后一个冬天,说什么也要学会滑冰,杨知秋只好拉曲云溪来当教练,楚芩也被小青拉来。四个人在冰场上说笑着,曲云溪燕子似地掠过冰场,杨知秋也情不自禁地滑出去,只有楚芩陪着夏青灵,小心翼翼地学习基本要领。半天,夏青灵直起腰叫苦:“早知道这么累,我就不学了。”抬头看到场里一个鲜艳的女生,扯扯楚芩:“于心宁,看见了吗?”楚芩点头,在冰场上,于心宁的白色滑雪帽,红色毛线衣就是要抢人眼球的,想看不到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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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9 10:25:11  更:2021-08-26 18:2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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