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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因为我们已经老了，[第11页] |
| 作者:xh563211112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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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的一天，妈妈告诉我，说她的同学与一个空军结婚（大概是1940年前的事）了。空军！好时髦好光荣！！当英雄报效祖国人人敬仰！！！劝妈妈也嫁给空军。妈妈说： “空军太危险，我才不干。我不愿做寡妇。” “果不其然，头天结婚，第二天她丈夫就在天上被打死了。”妈妈苦笑着，神色有点黯然。我心里却不以为然，说： “要是我，就嫁给空军，我要在他死前安慰安慰他。”尽管我也知道，那个年代的女人是从一而终的，但我仍然愿意。只是因为还小，怕这不知害羞的话让妈妈瞧不起，才没说出口来。 1962年热天的一天，爸爸妈妈摆龙门阵。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俩先说上海四行仓库的战斗，说谢晋元被害死的事………在叙述的过程中，三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突然，妈妈望着我，说， “陕西也有800英雄唉……” “1942年，山西中条山，我军与日军决斗，不慎输了。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一支被包围的陕军部队，宁死不当俘虏，毅然从山上跳进黄河…………” 正当其时，我发觉爸爸面色异常地凝重，妈妈脸上却写满凄惶。 “都是些小伢子，才十五六岁，十六七岁……” 我心里很难过，很难过……突然，又升起一股豪迈之气：如果我在那座山坡上，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那一年，我十四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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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成份不高，父亲抗战胜利后就复员教书，历史清清白白，所以，哥哥姐姐都顺利地考取了大学。我名落孙山是没考好。弟弟没有学历是没有机会了。 打从记事起，饥饿就相生相伴如影随形，一直到1976年我才吃饱了饭。苦啊寒的生活影响了我的智力，也迟滞了我的发育。 堪堪在18岁青春叛逆期遭遇了“历无前例”，不光没人带我们玩，还老受人欺侮，而“摘帽”的父亲顶着无形的“帽子”终年劳累，妈妈也如管制分子一样抽去白干活。“一个6口之家月收入7元怎么过日子”？有谁失措问过一声？雪上加霜的是，邮电局铸电线杆霸占（而对其他人家则是采用征地方式赔了钱）我们的菜园地，且在一个夏日的早晨，当众詈骂：“反革命子女”，恶狠狠将待洗的短裤抢去，“切”的一声抛入观震潮好远…… 那一刻，我觉得头脑颠颠地快疯了，眼里流下的泪全落进心底，我的嘴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做默默地回了家，在曲辱与羞愧的包裹下坐在破床板上发昏第十三章…… 跟着又有让我大失颜面的事…… 我变得不再是我，不是原先那个以身许国，为国为民连性命都不要的人了！对命运不公的抱怨甚至是岔怒让我自卑又自私。我什么人都怕，唯独不怕父亲母亲。冲动之下，我的心一横，不管不顾以血泪爱国的父亲的感受，在他的袜底绣上“打倒反革命”，在他的心上通上一把刺刀…… 今天我在想，人都是随着世道走的，当年其他黑五类子女是甚来做的？ 父亲早同我和解了，他甚至根本就没有恨过我。我也爱我的父亲，非常地爱。…我为不能多给他三五元急得头发成片地脱落…… 父亲过世多年，一天，与妈妈聒淡，我扬扬自得地表扬自己的孝顺，妈妈抬头望了我一眼，不软不硬地刺了一句：“你那几个字好伤人啊！” 没心没肺的我早已忘记了这码事，“打倒反革命”！突然在我头脑里“轰”地一炸，我一下呆住了！随后，我的心就开始呜呜地哭起来！我哭啊，哭啊，从过去一直哭到如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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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律 壬寅中秋寄兄弟姐妹 万里无云照九州，盼团圆夜是中秋。弟兄姐妹天涯走，春夏秋冬尽日忧。冰彩满衣拂不落，辉光遍地欲飘流。银蟾知我心中事，湖畔清波满腹愁。 平水韵。 宇光 2022年9月9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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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爱月 伊河向龙门奔涌过来，从对峙的两山间穿流而过时，多了万千的从容与虔诚。 两千余座石窟、十万余尊佛像从北魏开始启程一路逶迤走到唐代，构成了一条时空廊道。一代复一代的工匠勒绳搭架在山崖钎凿锤打，劳作的汗渍在衣衫上形成片片云图，他们湿漉漉的发髻几乎浸透了半个洛阳城。诸佛、菩萨、罗汉、力士、夜叉、飞天……或立或坐或卧，姿态万千，神情自若，既悲又悯，俯视世间芸芸众生的喜怒哀乐……佛的目光要把这一切包容了，无论你是谁，从哪里来，在智慧与光明的化身面前，多舛的肉身就如一粒尘埃。光明使所有的物象透明空盈，苦思冥想日日追求的重如泰山的名利权势，在此且放下。因为，你在佛的面前永远是孩子。 中华山河表里形胜，自然的奇迹似乎是顽皮的山鹿率性奔跃之后留下的斑驳蹄印。在龙门西山的半山崖上，有一个露天摩崖大佛龛，寺里“住”着卢舍那大佛。这是龙门石窟中最大的一尊佛像，通高五丈一尺多，单一只耳朵就长达两米。卢舍那是佛的报身像，表示证得绝对真理获得佛果而显示了佛的智慧的佛身。卢舍那大佛的双眼向下俯视，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仰视，都感觉与她的目光恰好交汇，似乎在启示碌碌众生，世间无数的争端纷扰，在历史面前，都将如同眼前的伊水，随着岁月的流逝，滚滚而去。 卢舍那的美丽无以伦比，是中国雕塑史上的一个标志，那极具魅力的微笑，用任何华丽的语言来形容她都会显得平淡而苍白，一双微笑的慧眼，直将你逼到心灵的湖底，你只有深深地去悟。在这样的微笑面前，蒙娜丽莎也要退而却步。 今天的雕艺师提到唐代的圆刀刻法，往往会说到佛像衣纹流畅飘逸，力士夜叉肌肉雄壮奔放。这些都是卢舍那大佛最显著的艺术价值。被雕刻、被信仰的龙门石窟卢舍那大佛造像石，慈祥而自信地微笑着，那神态几乎就是情满中华的盛唐气象。 上世纪三十年代初，美国人普爱伦来到龙门石窟，在宾阳中洞发现了两幅浮雕。到北京后，普爱伦找到古董商行的岳彬。于是岳彬找人进行盗凿。浮雕凿下来后，都是碎块，他们将其运到北京。经过拼接，这些浮雕被运往美国。浮雕在美国展出时，已经是千疮百孔。身首异处的佛像浸透了泪水，这些飘零在异国的艺术珍品总让人记起国家在贫弱时被欺凌掠夺的耻辱。 盛唐是所有炎黄子孙乃至东方世界永远的骄傲，但白居易一首《长恨歌》，就给其画上了句号。站在诗人中间的一代女王武则天，其风流也被雨打风吹去。只有卢舍那始终坐在龙门的高山上禅定。一轮皎然的明月从卢舍那大佛的头顶升起来了，龙门像莲花般洁白，伊河的水漾着两岸入画的山景，那个感动了世界的卢舍那大佛的笑在月色里依然迷人。 昨天看到王飞写的《月出龙门山》，今天是团圆日。在这个千百年来炎黄子孙最为温馨的一天，富有富的满足，穷有穷的开心，“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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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想妈妈了。为此，特将大舅（王剑瘦，1929年即为无为共产党的负责人）领导的革命活动、妈妈（王前英）执笔完成的斗争史手稿帖上（即署名王前诰的《无为早期革命活动片断》），以志纪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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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1002楼 今天，我又想到了发仔、仁志和清香，想他们是否同父母先辈和解了？ 当年，政审结论分4个等级，数字越大，问题越大。“3”基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如中考第一的沙德刚，父亲被右右，由“2”转“3”转“不取”。“4”呢？政审、身体都不过关吧？直接就丢进了自纸娄。 我侪政审代号为“2”。“2”的尴尬是：你学习成绩押一，却被录取在末咚的学校最差的专业，分配到最苦啊寒的地方干最累的工作，如我的哥哥。你若是名落孙山或下放，除夹着尾巴拼命干活，就是熬，熬到大字不识一箩筐红五类初小学生都去上大学了，你还在那儿弯腰撅屁股修地球，如我的弟弟，同学平平。 世事就是这么尴尬与无奈。 发仔的哥哥被劳动教养，小舅又是湾湾的空军，他属成份特好，社会关系不照，政审代号为“2”的那一类。与我一样，是当做渣滓被扫进半农半读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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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仔头上一个大他五（？）岁的哥哥，脚下一个小他五岁的弟弟，父亲在药店工作，母亲（某某秀）操持家务。一家人都很老实本分。生活虽说清贫，粗茶淡饭尚有保障，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有人说，幸福的生活就是和和睦睦波澜不惊，而不幸的生活则各有各的不幸。余深以为然。 那时管理区权力很大，是一级政府。负责所辖居民升学、招工、就业、参军、住房分派、吃饭穿衣、人事安排、生活出路等等事项的政审、推荐、安置、落实、管理等等工作。对所辖居民开展政治、文娱、文化活动，抓典型抓榜样抓社会治安，批评斗争坏人坏事，也开忆苦思甜…核粮核油核发票证，催促城镇居民下放，动员知识青年下乡上山……千头万绪召开大会宣传宣讲政策法律，落了恩威并施动员施压不亦乐乎。 秀大妈识字不多，但聪明活泼，天性好玩，单纯天真，有点勺道，很快就喜欢上了这种激荡而热闹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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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人们的文化娱乐生活还是满丰富的，逢年过节，学校、机关、街道、剧团都要搞文艺汇演，末了还舞之蹈之在大街上游行。这时的秀妈特别兴奋，脸涂得漆黑女扮男妆“三花子”，头戴旧草帽手捏破蒲芭扇腰系大红绸傍坐旱船的花旦踩“十字靠”，风光无限啊，秀妈乐此不疲。 可能是1957年？发仔11岁，他哥也不过15、6岁。那一天，秀妈嗫嗫嚅嚅地对管理区某主任说：有一点家事想麻烦领导出面解决，大儿子常在家拿零钱买零食，我性子急，骂他、打他，结果反而搞皮得了。今天有人告诉我他在外面拿人家东西，这不是偷么？甚来是好？我不惯实，不护短。小伢子跟小树苗一样，从小要扶正，长大才能成材。领导您有办法，想请领导做我儿子的思想工作，哪怕是吓唬一顿，帮他改掉坏毛病。拜托了！我给领导作揖了！ 某领导一听，心内十分亢奋：“总算找到典型了！真乃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嘴上却满口应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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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份好的人天生一种优越感，秀妈因工人成份自视甚高，丈夫却只晓得老打老实地干本职工作。眼见得孩儿们脚撵脚地长大，秀妈想，老实巴交的丈夫，走后门指望不上他，亲戚们势利眼，找工作也别范着向他们开口。我投亲不如住店、自打铜锣自买糖，亲自上阵。主意一定，秀妈跟手就去管理区混个脸儿熟，再后来，驾轻就熟地玩得花绕兹，当上积极分子，与干部成了好朋友……这一刻啊！她只觉得孩儿们的铁饭碗越来越近，近到触手可及了，是“‘重在表现’消弥了‘海外关系’”的影响？！她兴兴头头特有成就感，寻思着是该开口求领导给长子安排工作了，先打个零工也行。那一天她开口了，说着说着鬼打昏头说出了儿子在家拿钱在外拿人东西的事——她没吃过亏，不知道厉害——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误了孩儿们的前程，也断送了家庭幸福。 有话说，“大凡世界上上当受骗的人，都是心地善良者…”。1957的夏末，发仔大哥被逮捕，判刑十年，押送白湖农场劳教；初秋，发仔大大被抽去抬石头，在工棚中淋了雨致半身不遂，三年后撒手人圜。 1958年除夕前一天，我们搬来与秀妈做邻居，听到发仔大大“哎哟”“哎哟”，没日没夜痛苦地呻吟，那是肉体上无望地悲鸣，那是精神上绝望的号叫。他懂自己的妻，对她爱恨交加，一直到死，他都未曾骂过妻一声。 街坊邻居都恨秀妈，骂她“八”“拔得能栽”，“虎毒不食子，老虎都不如”，没人同她搭腔。只有妈妈相与她。妈妈晓得她的无辜和委屈，也感恩她肯借钱买米救急。妈妈瞧得起秀妈，她很感动，知恩图报尽力照拂我们。就这样，他们家与我们家好，好了一辈子。 可这秀妈也太损了，是出于对管理区的报复还是找个人垫背？来年夏天的一天，她向管理区告发妈妈投机倒把。 其实，妈妈胆小如鼠，一生只做过这一次生意，还未遂。当马主任带着手下冲进我家，半夜惊魂的时刻，我与弟弟看到妈妈盯着主任的眼睛，几欲泪下。而主任却一改昔日的严厉与凶狠，眼里露出一丝温和，轻轻巧巧地放过了我们……十多年后，在秀妈极端困难的时候，马主任也伸手搭救了她……事实就这么诡异，应了“人性多元，远非不黑即白”，“…世界上没有一个真正的坏人”的大白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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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 战 （作者 杨灿辉） 七七泸沟起狼烟,九一八日赴阵前. 穿东北上至正定,前线溃军如线连. 百姓逃命真伤惨,车上堆积如山崖. 前敌指挥真捣蛋,一战丢掉三百三. 石 家 庄 敌机几次来光临，石家庄市变空城． 百姓逃匿无踪影，商店酒家尽关门． 白日敌机狂轰炸，夜晚只见鬼和磷． 几个艺人不怕死，尚在演戏慰军人． 滹 沱 河 畔 滹沱河畔来抗战，男儿豪气志冲天． 千难万险无所惧，誓将热血洒阵前． 敌机不断狂轰炸，枪炮子弹如雨旋． 多少同胞为国死，名标青史万万年． 送 密 电 十一战区送密电，又到前线走一番． 先到汤阴宝莲寺，迂回绕道古城边． 林县境内遇剧战，枪声炮声响连天． 骑车车骑到涉县，完成任务心稍宽． 归 路 归路已被敌截断，绕道山西东阳关． 黎城县内宿一晚，再到长冶吃早餐． 下山路上车驾断，几十里路真艰难． 到达高平日已晚，宿食处处受刁难． 牺 盟 听说抗战是同人，牺盟会员好热情． 修车早餐由我办，激我抗战无限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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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杨灿辉的一片思乡之情 四川好，自古人物繁。人民勤劳又勇敢，高山低地尽梯田，无边又无沿。 饶物产，种类多且繁。稻米麦菽般般有，果蔬瓜菜样样全，生活善美甜。 四川好，美丽花果园。桃李杏梨柑桔柚，樱桃荔枝与桂元，清香满口甜。 川周围，四面环高山。森林矿产多丰富，野兽药材遍山产，珍宝数不完。 故乡好，气候忒适然。夏葛冬裘都少用，冬夏可着春秋衫，老少无忧烦。 风景美，水绿又青山。小溪流水清见底，游鱼鼓浪水中间，似乎乐无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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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9月18日，我们这支川军队伍开赴前线了。兵们有的穿戴着军衣军帽，有的只著长衫夹袄。有的背着背包，有的背着竹夹，有的背着背篓，再系上竹筒。草鞋、草帽、蓑衣、斗笠胡乱地挂在肩上或用两根绳子栓有身上。三五成群，遍布在曲折的山路上逦逦拉拉往前线走去。 行军走路，一是累二是饿，那时川军简直是烂杆子队伍，装备差，吃的就更差。一天两顿稀饭，还掺的玉米渣子，饭汤照得起人影，喝下去几泡尿就没了。饥肠辘辘还得走啊，只好把裤带紧了又紧。秦岭的雪一个劲儿地下，晚上，一张小草席一床单被睡在露天坝，经常被冻醒、被饿醒，早晨，常常就没有人醒过来。 到了宝鸡坐上了火车，出川的第一站是郑州。一上战场就邪门了，前面的人墙一瞬间就没了，比大水浸透的土墙倒得还快。这边的人浪倒下去，另一拨又拥上去，杀人比割麦子还利索！坝子里的尸体堆成山，后面的人便跳上去架枪，没打几枪，轰的一声，死的和没死的都飞上天了，又稀里哗啦地散成碎片掉下来。肉呀、骨头呀、血呀、混合着四处乱飞。开始还听见喊杀声，举着刀枪的的身体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到哪儿去杀呀？鬼子躲在铁壳子里，铁壳子向外喷子弹就象喷水一样。人家离你远着呢，你怎么去拼、去卡、去砍呀!那些操着各地口音的人，是抱着杀敌的信念来的，没见敌人就挨枪子了。死不瞑目啊，一个一个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 日本人造了那么多高级杀人武器，坦克、气车、摩托、大炮。人家都武装到牙齿了，我们却拿着自己造的老套筒，背着竹筒水壶在打仗，这那是打仗嘛，简直白白送死！ 长官看着不行了，挥着手枪往后退，人浪便往后涌，互相推搡着找生路。踩的踩踏的踏，喊妈的叫救命的，啥声音都有。这时，飞机又来了。炸弹下来了，扫射也来了，我们往哪儿跑啊？眼看着不行了，一脚掉到弹坑里，人和土一齐往下滚，压了我一身。惨叫声很遥远。我一个劲儿往外爬，抓到一载东西，天啦，是一只炸断的手臂！再往上刨时，又刨到一颗人头，我发疯一样的大叫着，把那个东西扔掉。 第一仗稀里糊涂打败了。后来才知道那些天我们一直陷在鬼子的包围圈里，是李长官派出一个团在外围死拼硬打，拉开一道血口让我们冲出去的。（摘自《我是川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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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报拉响了，让我们为为国献身的英雄祈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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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旦 《森林之魅——祭胡康河谷上的白骨》 （摘录） 祭歌∶ 在阴暗的树下，在急流的水边，逝去的六月和七月，在无人的山间，你们的身体还挣扎着想要回返，而无名的野花已在头上开满。 那刻骨的饥饿，那山洪的冲击，那毒虫的啮咬和痛楚的夜晚，你们受不了要向人讲述，如今却是欣欣的树木把一切遗忘。 过去的是你们对死的抗争，你们死去为了要活的人们的生存，那白热的纷争还没有停止，你们却在森林的周期内，不再听闻。 静静的，在那被遗忘的山坡上，还下着密雨，还吹着细风，没有人知道历史曾在此走过，留下了英灵化入树干而滋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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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1014楼 要晓得，这条街上男人劳改10年的多，20年的也不在少数。牢门一进深似海，从此娇妻不女人”。女人置换身份成为挣钱养家的男人。这些女人做针线、代洗衣、卖小菜、挖野菜、捡垃圾、砸矿石、当保姆、代人带小孩、服侍月子、侍候病人、乞讨、卖血，……当年能做的一切苦事累事杂事难事，无不有她们的身影。她们又当爹又当妈，带着孩子们艰难渡日。 秀妈像个轻巧屁，放不下架子吃不了苦，一家人的生活和儿子们的前程，逼得她再嫁者三，但却遭人鄙视。 发仔见学校不分配，管理区招工无望，不想冒下放上不来的险，找浇铸电线杆小头目谋事，因他家是工人成份，这个望红贬黑的人就应允了。从此，发仔就长年在野外给邮电局栽电线杆，很少回家。这一段时间，秀妈拖着小油瓶辗辗转转不得要领，落了，只得又从农村回到城里来孀居。母子俩的户口亏了管理区鼎力相助，得以非转农再转非。这一程，三宝白天上学念书，晚上上电影院卖自家生产的葵花子。秀妈则给人家带小孩。 1967（？）年，学校停课，我回来跟父母弟弟过一餐稀饭一餐干饭的日子。 我吃了睡睡了吃，跟哼哼子一样，百无聊赖，就去看学生伢儿跺脚振臂大呼“老子……，老子……”以消磨时光。 夏末的一天上昼，我站在家门口发呆，一个背有点驼的小伙子与高半个头的黄毛丫头擦身而过，停在秀妈门前。 “哦！生仔大哥回来了！”我暗地叫了一声。我是冲着他与发仔与三宝一个模子托的相貌，判断他就是大哥。 秀妈闻声而出，三人站在路边，说了三五句话。 两个年轻人辞别娘亲，经我身边径直往北面而去。 秀妈既没留饭，也没送一节，站着发了半分钟呆，车转身进屋去了。 三宝是躲在窗后偷窥他的大哥和（准）大嫂？没打算出来相认？ 算来，他已经十岁多、他大哥已有二十五六岁了。 我无法用适当的语言来形容母子兄弟们在分别十年后的这次会面…… 生仔用安家费在北门城外垒了个草窝，置了一幅架子车代人拖煤基…… 1971年我与妈妈去看生仔夫妇，见到时是五口人，三个小毛头滚猪儿窠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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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妈慢慢把孩子们苦大了。 1980年代常见的工作安排方式是顶职，有相当部分知青是顶替了提前退休父母的职回城的。三宝没有下放，秀妈用软磨硬缠呵人的方式，得到了近邻民政局长怜悯，贵大人出手相助，让三宝搭上顺风车，顶了父亲的职、且分得了房子。不过，从今而后，秀妈没有了遗属补助。 八十年代初，长年在外弯腰驼背劳作的发仔也转为正式工了。 两个儿子捧上铁饭碗了，秀妈当年梦寐以求的愿望实现了一半多。——这是秀妈一生中最为开心的时刻。 儿子有工作，又长得帅气，“家有梧桐树，不愁凤凰来”。跟后秀妈就托妈妈为两个儿子介绍对象。妈妈不辞劳苦作伐持柯，终于为秀妈娶回两房媳妇。秀妈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未己，添孙子了。秀妈抱一个牵一个，楼上楼下跑来跑去，忙忙碌碌，忙得一身都是劲。 更令人兴奋的是，空军弟弟1987年底回来探亲了！给了她金戒指、金耳丝和一小笔钱。 1987年10月14日，中国台湾方面开放到大陆探亲，15日公布实施细则，在半个月内，受理探亲登记部门准备的10万份申请表被思乡心切的台湾民众抢空，他们一分钟也等不了了，马不停蹄地奔回家山。38年的乡愁，38年的思念，游子们抱着白发苍苍的爹娘泪如泉涌，台胞们哭倒在“一方矮矮的（父母）坟墓”面前…… 1988年下半年我回家，听妈妈和友人告诉说，耳闻目见几多无为人与台胞晤面的轶闻趣事：有悲伤不能自制的，有波澜不惊平淡如水的，有言语偏激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有讨伐伸冤胡搅蛮缠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富足的台湾人出手大方阔绰，惹得几多亲友的眼睛瘳起来，撕下温情脉脉，“小人穷斯滥矣”，揎拳掳袖…… 是穷怕了？穷得没有感情了？穷得血肉亲情沦为金钱物质了？也成为穷的一个笑话了？！ 某某不满生父惜爱孀居姑妈，扯着嗓子大叫： “我是你的血沫浪子。” “我的养儿肠（脐带）还留着……” “因为港台关系我吃了多少苦？” “…………” 太跌相了！跌相跌到骨髓里！年过半百的父亲望着不惑之年的女儿呆住了。 “怎么是这样？” “为什么是这样？” 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说：“人世间最大的悲哀，就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是我自找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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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仔结婚前用老屋加菜园砌了新房，另在路边打了间小房给老娘居住。秀妈把孙儿孙女带得能放手了，又回到自己的小窝。 可怜人老珠黄，给人带孩子的事也找不到了，秀妈一分钱进帐也没有了，全靠儿子们供养。秀妈大儿子一家五六口饭都吃不饱，从哪儿有钱赡养母亲？只有仲子每月给十元，季子每月给十五元，生活十分贫穷拮据，长年累月地咸菜寡饭。她不是不喜欢美食，是吃不起。想吃水果了，盯到摊子上有坏的烂的，花两个钱买回速急吃掉。想吃晕菜了，趁你收摊买些小臭鱼、横蛋照蛋（即孵化不了鸡蛋）回来煎、炕了慢慢儿享用。再就是捡便宜买倒包的青菜萝卜腌了天天儿下饭。 “秀妈象个轻巧屁”，人说。人跟兔子一样地生活，走哪儿能长得胖？！所以，穷人偏瘦，属于偏瘦类型的大多是穷苦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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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刚才发微说： 杨X（注：我弟）：最近糖尿病血糖控制得怎么样？我因糖尿病右眼黄斑病变，右眼已经失明。你一定要重视，及时服药，控制血糖。保重身体！ 我回复：哥哥。哥哥。好好保重。 我流泪了。我们真的老了。我们……………… 苍天啊，保佑我们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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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丈夫的饭站着吃，吃儿女的饭跪着吃”——这句话是妈妈为钱同我吵嘴时说出的，我怀疑这句话出自秀妈之口。 1991年秋我回家，见了秀妈最后一面。发仔站在自己家门口，一脸的凄惶，没有过来。 听妈妈告诉我，秀妈与小媳妇关系好，将一对金耳丝给了她，这事引得二媳妇大为不满，为了这几百元钱的东西，夫妻俩闹出了很大的动静……秀妈的心都伤透了。 本来健健康康的秀妈，突然又寞窟运上身，被一个农民工模样的人用假金元宝换下金戒指，还搭上了仅有的五百元钱。 “她哪有钱啊！”妈妈哭哭兮兮地对我说。 知道被骗子骗了，秀妈肠子都悔青了，魂不附体了。 她想着丈夫在世时啥事不用自己操心，梦见靠在丈夫宽阔的擘弯撒娇，愈发思念被丈夫爱着、宝贝着、宠着、惯实着的年轻时的幸福而又甜蜜的生活。 她不能忘记丈夫死时她才36岁，能边做事边哼哼叽叽“哭得跟唱歌一样”。那时，孩儿们和正当年的自己还有个明天的希望。现如今六十六七岁的她，虽说不太老，可连续的沉重打击，她没有了明天，生命好像已经走到了尽头。 秀妈跌跌撞撞来到观震潮北原先的菜园地，眼望对面履为马路的旧城墙，“双肩耸动，全身颤抖，放声痛哭起来，直哭得天地变色，草木含悲，山谷振恐，河流呜咽。最后嘴里呕出的是血，眼里涌出的还是血”——这一段是王？然描写阮籍穷途之哭的句子。虽然一个是大知识分子，一个是文盲老奶奶，但绝望的程度是一样的。——籍此一用。 实际上她没有哭，没有地方可供她呼天抢地哭号陶。 妈妈过世后多少年，我又想起听妈妈讲的秀妈的遭遇，一遍遍地叩问心灵，被心灵一遍遍地拷问：你对得起秀妈对你的好吗？你对得起爸爸妈妈对你的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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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仔爱父亲，特别孝顺母亲，与哥哥弟弟相处得也很好。他淳淳沫沫、文质彬彬，懂谦让、肯容人，人缘又好，邻居们都喜欢他，秀妈更是含嘴里怕化了，吐出来怕飞了，成天爱宝子爱宝子不离口。即便穷得没得隔夜粮，耽心学校不分配把儿子愁闷坏了，还要拿钱让他出去散散心。 发仔到巢县栽电线杆子，高山石头低洼泥，特别伤鞋，秀妈就特为侵些新布角填鞋底，可怜涩针用老虎钳子一针针地拔，费好大事才制成千层底灯芯绒鞋，让儿子穿着去上工。 这么好的青年，母子关系又这么好，为什么到头来竟“儿娘演义”？ 我揣度：“他（她）来报仇了”。 “她来为她妈报仇了”。——这句话是比大我十岁的朋友说给我听的。 朋友名叫清香，母亲备受到祖母虐待，郁郁寡欢，后来得病死了。她一直恨祖母。她对我说： “我一直恨奶奶。后来她老了，到我们家来生活。” “她在床上不能动了，喊：‘清香，乖，给我倒杯水来’，我望了望她，一动也不动……” “我大大为我辩护说：‘她给她妈报仇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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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到同学XXX，农校散后，她回到街道待业，因特别能吃苦，又积极要求进步，领导对她很有好感。铜陵来招工，她有幸被推荐上去，但政审过不了关，被刷下来了。后来就在外面打零工。因为没有下放，她连进集体单位的资格都没有，一生都在打零工。退休后只拿一千多。 父亲因历问题找不到工作，一直拖板车，辛辛苦苦把孩子们养育成人。还不太老的他得了绝症，弥留之际，想吃咸鸭蛋。XXX无力孝敬大大，只能将家里腌臭了的咸鸭蛋奉上，一了父亲最后的想头。 她没有能力赡养父母，前两年，母亲也过世了。老人是在七天之中不吃不喝死去的。同学母亲的死，我也非常伤心。我想她能否如我一样，写点什么，以减轻心中的隐痛？恰巧她在微信上发帖给我，就是那一篇《窝囊》。那是作者写窝囊的父亲千辛万苦培养孩子成材的故事，我籍此劝导。你猜她怎么着？她说： “我的父亲比不得那位父亲。” “那位父亲是全心全意为子女，而我的父亲吃喝嫖赌。害了我一生。” 她的话让我大为震惊！我在心里反驳说：一个人犯了错，用大半生来赎罪都不行么？你没领悟《活着》中大地主歪打正着的侥幸么？在你未曾出生前父亲所作所为与你有很大关连么？你父亲家庭成份划为贫民对你来说是多么大的幸运啊？！再说，凡事得从好的方面想开去，圣人也有从前！若一生都沉浸在自己的苦痛，而不去想父亲的厄难，这对他来说公平吗？ 你我都老了，父亲骨头早打鼓了，只剩幽幽的一抹魂魄在企盼和解。我侪对父亲应怀“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的纠结与忏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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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仔因海外关系遭人鄙薄，单位上难事重事脏事累事危险事都是他的？加之将钱看得重，一分钱捏得手板心出汗也舍不得拿来交集人，所以总是受人欺侮？且是遭人开涮取笑的对象、忍气吞声牙齿打落咽进肚？就这样忍着忍着一直忍招工转正？忍到娶了妻子又怕老婆？他是不是跟我一样，哪个都怕，唯独不怕父亲母亲？这种忍耐是有限度的，一旦遇到合适的季候土壤，就会突然性地暴发？！ 发仔平时是否老在琢磨家与家人怎么就被厄难霉运缠上了？先是哥哥劳教，后是父亲瘫痪死亡，再后来是学校不分配，关键是弟兄三人招不上工，上不了学，哥哥又被妈妈弄进去劳教了。我倒霉倒在舅舅港台和哥哥现行这两条高压线。而弄怪的高压线木本水源却是老娘！真是牙齿打掉落进肚！ 他以寻思：姆妈对我好，是真好还是假好？怎么好得跟假的一样？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她想过补偿我一下么？！关键时就把我夫妻二人丢脑筋把子后面了！就这样胡思乱想，平时郁结在心。这一次舅舅回来，我一分钱好处没得到，起想心里越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原先还好，后来听老婆的。”秀妈对我妈说。 ………… 我们的父辈实在是太苦了，苦得无法用语言表达。是我？是清香姐？是发仔？是XXX……等等等等造成的？ 伏尔泰说：“雪崩时，无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伏尔泰说得对不对？至少，我身边周围与我同时代的人，还有下三滥的昌胜夫妇和贫农小姑娘妹妹是无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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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比亲人之间的自私绝情更勘破人性、更摧毁人生了。在名利裹挟中，欲望卷走温暖，亲情也未必纯洁”。 “雪崩时，无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据说，人是随着世道走的，但总还有特例吧？我坐在雨漏如注的草屋中发呆时，却看到“我身边周围与我同时代的人，还有菊英同学和下三滥的昌胜夫妇以及贫农小姑娘妹妹是无辜的。” 菊英同学骨头老打鼓了，她死在父亲后几年，死在平反后的父亲的后几年，还不到40岁。 菊英家庭成份小土地出租。1962（？）年，父亲提拔为县菜市场经理，她也很快入上了团。 县菜市场经理这个职位在喘息着的百姓眼里可谓权势熏天，一个有五六个孩子的少妇主动贴上来…… 事情闹大了，父母离婚了，菊英妈妈受刺激变得疯疯颤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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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1966年，下半年，我们不再上课。同学们不喜欢学农，不上就不上拜！全国的大中小学生都不上课呐！！“少年不识愁滋味”呐！！！大家蹦蹦跳跳的唱歌跳舞搞宣传快活得很呐！！！！ 紧跟着大…大…大…，后就不带成分高的玩儿不准革命了，成分低的用力跺脚渲烦得不得了了。听说菊英父亲被管制只给生活费，大大、大伯伯、奶奶定为地主分子，后妻小老婆“一脚把他（注：英大大）揣得了”，房子腾出一部分让成份好的居住，姆妈的钱当成“放高利贷”被没发了，娘（嫁）在乡下落水差一点淹丧命…… 当她转着大眼珠迅速地盯着我看了一眼又磨开时，我木无表情，心里竟然有一丝悲伤的快意，我与她都是属鼠的，“我象是一只一直住在深沟的耗子她更象一只被从平地追逐掉到深沟里的老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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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英是个孝顺孩子，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养活妈妈，不让她到乡下去侍候人。她爱她的疯妈妈，爱到晚上要摸着娘的胸脯，双方才睡得踏实。她白天用玻璃丝编小饰物，晚上摸黑代人打毛线，赚点辛苦钱，她老娘也躲躲闪闪在背街背巷乞讨，专门讨钱，不要吃的。母女二人就这样地糊生活。 我几次到她家去玩儿，她都带着我去看她奶奶，看她大大，和他们说些闲话。她也爱她的高成份的外婆，带我到芜湖外婆家去玩儿。她们祖孙见面，一脸都是笑，我也笑眯眯地吃下老人一碗三个鸡蛋下面。 学校散了，菊英义无反顾地回来承担做女儿的责任，而我却不愿回到稀破的家。菊英也爱我的妈妈，比我侪还要爱。她与我母亲的关系，属于真正的忘年交。她由衷地对我说：“你妈妈真好！港（讲）情港理的，不像我妈妈，活不港理（码字到这儿，泪水盈眶）。”她来陪我的妈妈，将心里话告诉她，我母亲点化她，教她找个适合的人嫁了，以改变境遇。她听了我母亲的话，很快，就有了美满的婚姻。我不听母亲的话，人生的道路崎岖又坎坷。她倒像是我母亲的乖女儿，我倒像是妈妈的对头。 真正美好的事物，都是隐藏在朴实的，并不华丽的外表之下，这种静穆之气，宜于安放心灵，对在厄难中的人是一种最好的安慰。亲人们见她来了，立马喜笑颜开，有了短暂地欢乐。这碗难得的鸡蛋面，也香甜了我一生。我们已经尝到了生活所能赐予人的最大的幸福，有很多人，可惜连这一点也没有得到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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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 作者 茅盾 旭日的金光，射散了笼罩在江面的轻烟样的晓雾；两岸的山峰，现在也露出本来的青绿色。东风奏出柔媚的调子。黄浊的江水在山峡的紧束中嘶嘶地奔流而下，时时出现一个一个的小旋涡。 隐约地有呜呜的声音，像是巨兽的怒吼，从上游的山壁后转来。几分钟后，这模糊的音响突然扩展为雄赳赳的长鸣，在两岸的峭壁间折成了轰隆隆的回声。一条浅绿色的轮船很威严地冲开了残存的雾气，轻快地驶下来，立刻江面上饱涨着重浊的轮机的闹音。 这就是行驶川江的有名的隆茂轮。今天破晓从夔府启碇，要在下午两三点钟赶到宜昌。 早上八点多钟，船上的汽笛又轰然叫了。前面远远地一座峭壁拦江拔立，高耸空中，左右是张开两翼似的连峰夹江对峙着，成为两道很高的堤岸。似乎前面没有路了！太阳光像一抹黄金，很吝啬地只涂染了那些高峰的尖端，此下就是一例的暗绿色。船还是坚定地向前进，汽笛声却更加频繁。拦江的峭壁冉冉地迎面而来，更加高，更加大，并且隐约可以看见丛生在半腰的树木了。 这是巫山十二峰的第一峰。 扑面而来的危崖现在更加近了，已经看不见它的顶。一丛翠绿的柏树略斜地亘布在半山，像一根壁带，再下去便是直插入水中的深赭色的石壁，有些茑萝之类的藤蔓斑驳地粘附着。这一切，这山里的屏风，正在慢慢地放大，慢慢地移近来，然后，忽地晃了几晃，很伶俐地旋转过来，似乎要夸示它的另一面的胜景。 蒲……轰！汔笛愉快地叫了一声，船转弯了。冲天的峭壁闪开在右边，前面又是无尽的江水在山崖的夹峙中滚滚地流。 突然船上的汽笛又叫起来。先是短促的接连两声，随后是力竭声嘶的一下长鸣。船头上的警钟也发狂似的响了，这是因为有一些土匪在两旁的山坳里对着轮船放枪了。旅客的脚步声立刻涨满了全船。 棒老二竟连外国船都要开枪哟！ 窗外的光线骤然一暗，极像是船走进了桥洞的模样。只见右岸一座极高的山峰慢慢地望后移退，峰顶是看不见了，赫然挂在眼前的，是高高低低一层一层的树林，那些树干就像麻梗似的直而且细。 两岸还是那些插入天的不见人烟的高山，从江的浊浪中耸起来，像是两堵高墙。在这山的甬道中，隆茂轮喘息着往前走，很孤独的只在江心遵了直线走。时时有一两条帆船出现在两旁，却都是紧挨着山崖，似乎船上的人伸起手来就可以攀着岩壁上的藤萝。前方远远地突出的崖壁下有些小小的木船，看去很像是一动不动地挤塞在狭窄到几乎没有退路的江面。但是几分钟后，在威风凛凛的一声长鸣中，隆茂轮已经赶了过去，这才看见江面仍是可容四只轮船那样宽阔。暗轮激起的两股巨浪豁刺刺地向崖壁冲去，于是那些蜗牛似的贴在崖壁的木船便像醉人一般摇晃起来。 风吹来一股热烘烘的气味。江水将太阳光捣成千万片碎金。 你不是要看夔门吗？快就到了哟！ 依旧是两岸高崖，只不过没有先前的那样峭拔，稍微呈现了陂也（代字）的形态。高崖后面像屏风似的一叠一叠的都是更高的山峰，现在耀着阳光，成为金黄色。风只是轻轻地扇着，也像是午睡未醒。 船走得似乎慢些了，水声嘶嘶得很匀整。汽笛时时大声呼叱，仿佛旧时官吏出来时的威严的喝道。 离船头约十多丈远，耸拔起两堵对峙的石壁，就像刀削似的方正挺直。没有树木，没有藤蔓，也没有羊齿类的小草，只是黑森森地看去是浑成的大岩石，巍然兀立，就像个没有顶的大门框。连接这怪石岩的，便是高高的波浪形的连峦。江水翻腾起跳掷的浪头，争先奔凑到这石崖的门边，嘭嘭地冲打崖脚。 船上的汽笛又是一声震耳的长鸣，船驶进石门了，强烈的太阳光照射着，让人觉得这飞快地往后退走的高石崖摇摇地就像要倒坍下来。 呀，这就是夔门，这就是四川的大门，这就是隔绝四川和世界的鬼门关！（杨氏 摘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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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冬梅： 我这样称呼你生气吗？因为我接到你的信太高兴了，故这样爱称你，请原谅。我也很久没有给你写信，因为去年10月2日，我和爹爹及杨茂一同回到爹爹老家，我抗战时随校流亡，一直住了二十年的第二故乡。去时学校一千多人，徒步三千里，回来因杨茂姊弟四人都很小，水路怕有不便，取道陇海返回的。这次须看看波澜壮阔的长江，才不畏万里跋涉，不顾孱弱之躯，总算如愿以偿。往返两个多月，一月后杨茂假满返回上班，大女婿又去川接我们。因爹爹身体不好，沿途名胜古迹未能欣赏领略，诚为憾事。在成都、重庆、武汉，爹爹睡在旅馆，我和女婿只能在街上走走，看看市容，名胜古迹一处未能观光，也未过江去看黄鹤楼。抗战当年路过，全体同学住宿黄鹤楼上，真是黄鹤不知何处去，长江千载水悠悠，现在当更壮丽，美不胜收了。在船上看了两陵峡，水势湍急，波涛汹涌，打无数个漩涡，急匆匆滚滚东去。 经葛洲坝是凌晨两点，时令深秋，夜静风冷，全船旅客兴趣盎然，有的穿着毛衣，有的披着毛毯，一齐挤在船舷观看。当船进闸后，闸门关闭——水位顿由1.3米升至64米，约23层楼高，两岸灯火通明，五光十色，倒映水中，条条光柱宛如金龙银蟒，扭动水中，龙蟒交战，刹是可观，旅客们得饱眼福，无限快慰。回来时下午过葛坝，想拍张影照留念，人太多无缝插针，暗自惆怅而已。船过岳阳楼，只能远远看看洞庭湖与长江汇合处；赤壁是东吴都督三十四岁时指挥的历史上有名的一次成功之战，而今远观汪洋一片，徒增悼念英雄之情。还有马当依山傍水形势险要，不失为炮台之所。沿江名胜古迹甚多，数不胜数。概括一句，此次旅行，回味无穷。船过西陵，西陵峡原有不少险滩、暗礁，过去曾吞没多少船只，夺去多少生命，现在经过整治，已经结束川江不夜的历史。西陵峡两岸奇峰矗立，怪石嶙峋，清泉四溢，梯田翠竹，真是山有情，水也有意。 巫峡，群峰林立，以神女为最，宛如少女，婷婷玉立，烟雾缥缈之中，给人们留下了许多神奇的传说。瞿塘峡两岸高山，夹束江水，形势险要，名曰夔门，两岸悬崖峭壁，江面狭窄，仰望云天一线，俯视水流湍急，无数漩涡迅速拥挤翻滚东去，在船上看去，水涌船头，既惊险又壮观，沿岸景色目不暇接，美不胜收，令人叹息。 今年入春以来，春雨潇潇，春寒料峭，好像严冬余寒未能散尽，给游客们带来困难，但细细雨丝，染绿了山染绿了水，远山近水迷迷濛濛显得深沉迷茫，与晴日不同，别有一番情趣。从信中知道你们春游，登山玩水，其乐无穷。承寄照片收到，谢谢！拉杂写了许多，不妥之处请谅 祝 进步！ 王前英上 1986.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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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 ——王前英 高峰接太清，宛如刀削成。暮霭烟雾合，朝霞红日升。 险峰无人道，深谷猿猱惊。络绎旅游者，眷眷留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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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天光从凌霄洒下，填满了这万丈深渊。不是鬼斧神工，难有此造化神奇，雄奇的绝壁，抒展嫩黄的花瓣为山增一点艳丽，山风吹来，它在山风中摇曳，但绝不是颤栗。 危崖耸翠，凌云摩霄，九曲溪山，尽收眼帘。人生之路，犹如九曲溪水，急流险滩，风景各异。唯有曲折才更有情趣。文学之路也如九曲溪水变幻莫测，传说林立，唯有曲折才更有引力。 上山时天还未亮，人摩肩擦背挤挤攘攘，大家争恐后往上爬。无穷无尽的梯坎山风呼啸，阴森可怕。我生怕被人挤落山谷，提心吊胆。人家都租有大衣、电筒，我们（节省钱、穿得也薄）不知如此困难，没有租，就借别人的一丝微光，才走完全程上了缆车，到达金顶天刚放亮（寒气逼人）。四望欣赏，忽然太阳从雾海里涌上来，大家都喜欢得尽情喊叫。我们照了相，但未洗出来。 汽车上山时山风拍打着车窗，松涛如浪涛在寂静的夜海滚动，山高月小，群峰入梦，半夜辛苦换来这难忘的一刻。 走到那儿，带着甜甜的清新气息的绿就涟漪般涌过来，近处，高高低低的树木葱葱郁郁；远处，山岚云影，青山如黛，就连附近的小湖，也被层层叠叠的树木倒影染成了绿色，人倾刻就被这色融化了，浓密的树林透着原始的静谧。我独自走在僻静，独自受着浓浓绿意中的宁静与清幽。 山的景区海拔高,雪长达数月,景色迷人.奇在山峰林立,气流多变,往往大朵雪花上下涌飞,左右急驶的景象,有时风急山陡,雪多入谷底,莽莽雪原之上,依旧群峰摩天,满目苍然的奇异景观.有时水气在树众景物上凝结的霜冰,晶莹剔透,有如冰雕,风雪水气顺风而凝,酷似银须横飘,千姿百态,神奇壮观,誉为云海.冬季雨雪带来充沛的低温水气,云层多凝在千米左右,中层放晴,宜云海生成.山风象扫雪机把风吹散,即使冰山雪海,山道畅通无阻.冬游高山,别有情趣.----摘自王前英笔记 母亲生前渴望到黄山一观云海,那时她双腿折断,我说,"你好了我就带你去."两月后,她努力地拄着拐走路,最后丢掉拐扶着墙上桌子吃饭,"只要能走路,我就带你去黄山坐缆车."...... 然而不幸，我生病往院丢下她没人照顾，致她再一次大腿骨折……从此瘫坐靠在床七年，直至弃世...... 苍天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尽一份孝心？为什么不让我弥补我的过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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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梨儿嘴到芝山（摘自王前英笔记 题目为杨 拟） 在农村一个半劳力，养活五口，实在困难。万不得已，决定返回老家安徽无为。于１９５７年５月３１日动身，在亲朋戚友相送下，大家在威远歇一夜，饱食两餐，晚看昭君出塞。翌晨分别，劳燕东西，乘汽车到自贡市。自贡市是我国西南盐都，处处井架林立，遍地火井水井。我带四个小孩，无法领略欣尝。当天即购票到内江。下内昆路车，下午五时许搭成渝路快车，翌日凌晨到达成都。 成都是我国西南重镇，控制云贵、康藏的军事中心。交通方便，夏季小轮都可到达。铁路有成渝、成昆、内昆、宝成等线；公路密如蛛网，四通八达。商业繁盛，贷物山积，物产丰富，人烟稠密。夏无酷暑、冬少严寒，气候温和、四季怡人。热带植物多能生长，故有四季不绝之花、八节常青之草的美誉。成都又称锦城，历来以产蜀锦闻名于世。又叫芙蓉城，因到秋季木芙蓉花到处皆是，绕城竟放。 午后改乘宝成路车到广元，成都到江油一段铁道平坦，属于川西平原。四川旧称天府之国，就是因为有这块宝地。秦孝文王派李冰作成都太守。李冰父子在灌县凿离堆分流，把泯江水分为外江内江，外江仍入泯江，内江分为四十八条小河，灌溉农田，使千里川西平原，变为肥沃丰产之地。 从江油到宝鸡是翻越秦岭山脉，真是山连山、谷连谷，没有平地。火车在山中爬行，穿隧道、又过桥梁，刚过桥梁，又入隧道。进洞漆黑如夜，出洞晴空万里。火车象一条长龙在山谷、桥梁、隧道、涵洞上慢慢爬行。到了广元，原说广元有段铁路被山洪冲毁，联远票只卖到广元。殊料到广元时路已修好，萍得下车重购车票，取下行李再过磅上车。广元只停三分钟，嘱孩子在车厢门口等候。待办好一切手续后，却不见了七岁的小春。原来他跟我跑去车站，由于时间紧迫，马上就要开车，急煞人矣！车站广播叫。正慌促间，见小春远远走来，才松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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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元上车，到凤县更换电车头，因此段铁路是翻越秦岭最高之地，火车头已无法控制。车在山中爬行，从车窗外望山下，还有一条铁路。原来此段铁路工程人员煞费苦心，把铁道修成蜿蜒弯曲的８字形，才翻过了高高的秦岭。下了秦岭山脉，便到宝鸡。宝鸡古称陈仓。刘邦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出其不意，消灭了三秦王。蜀汉诸葛亮六出祁山与曹魏争持，也在此一带。宝鸡在关中八百里平原的西部，关中平原南横互秦岭，北带黄河，西有金城，东固崤渑，所谓金城汤池，沃野千里，古有雄关百二之誉。所以西周、秦、汉、隋、唐……都以此作为根据，建立封建王朝。计西周都镐城，秦都咸阳，汉、隋、唐都长安，前后延续达千余年。帝王建都之地，是全国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的中心，人文荟萃之地，所以关中一带名胜古迹不胜枚举。最著名的有皇帝陵、兵马俑、五陵、华清池、大小雁塔、曲江碑林……等。我们在宝鸡下车，换乘陇海路车到西安。又换乘陇海路东段车经洛阳到郑州下车。郑州是我国陇海线和京广线交会中心，车站雄伟壮观，人烟稠密、商业繁盛，南来北往，拥挤不堪。后乘车经开封、徐州换江南线到蚌埠。在水家湖又换淮南线到县巢，等候托运行李，休息一日。坐船到黄洛河换船，下午四时许到达我阔别二十年的可爱故乡－－无为。前后行程数千里，时达十日。到处转车换船，带着四个小孩，大的才十三岁。沿途担惊受怕，还捧着个脸盆水瓶，累烦死人。此次路费是弟弟省吃俭用、想方设法为我筹措，救我五口之命。深恩大德，没齿难忘，图报无日，何以为人。 回到家乡，父母在日寇铁蹄下早已丧生。投亲不着，……才把子女拉扯大，抚养成人，在各自岗位上，为国效力。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受到党对知识分子落实政策的极大鼓舞，我精神振奋，意气风发，感到知识分子的春天终于来到了！，１９８６年１０月２日，不顾年老体弱，由安徽万里迢迢去四川威远向威远县文教局要求落实政策， 王前英笔记 杨。摘 ２０１３年１１月９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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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建写道：清明过后，天气越来越暖了，野花开了，草也长高了，这时端午节来了。家家户户包粽子。粽子一般都包成菱形，若是用五彩线捆粽子的话，粽子看上去就像花荷包了。粽子里通常要夹馅的，爱吃甜的就夹上红枣和豆沙，爱吃咸的就夹上一块腊肉。粽子煮熟后，要放到凉水中浸着，这样放个两三天都不会坏。父亲那时爱跟我们讲端午节的来历，讲屈原，讲他投水的那条汩罗江，讲人们包了粽子投到水里是为了喂鱼，鱼吃了粽子，就不会吃屈原了。我那时一要筋，心想：你们凭什么认为鱼吃了粽子后就不会去吃人肉？我们一顿不是至少也得吃两道菜吗？吃粽子跟吃点心是一样的，完全可以拿着它们到门外去吃。门楣上插着拴着红葫芦的柳枝和艾蒿，一红一绿的，看上去分外明丽，站在那儿吃粽子真是无限风光。我那时对屈原的诗一无所知，但我想他一定是个了不起的诗人，因为世上的诗人很多，只有他才给我们带来节日。 迟子建，1964年2月27日出生于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漠河市北极村。 她听她爸爸说屈原的故事约十岁左右，我听我妈妈说屈原的故事是十一岁，在1959年端午那个凄风苦雨的夜晚。 这一年端午节是雨天，傍晚放学，我和头淋雨走在登瀛路上，听说炊事员徐阿姨莫大妈等脑洞大开，用小棉布包了江米捆紧，搁大焖子上面蒸熟，他侪已然大饱口福，我侪照例是“跃进饭”一小碗，连咸味也没有。 天很早就黑了，家里滴滴答答到处漏雨，屋脊下的旧床摆上了脸盘和碗，雨砸下发出丁丁当当悦耳的声音，我、弟弟和妈妈三人坐在上面，黑古龙冬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有细碎的水花溅到脚杆上。 妈妈开口道： “我给你们讲屈原的故事。” “今天是端午，是纪念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的死难之日。” “当时，战国七雄，数秦国最强大，要吞并六国。” “楚王重用屈原。屈原有本事，把国家治理得有条不紊，很是强大。” “可后来楚王听奸臣的话，不再用他了。” “屈原想报效祖国，可是没有办法。他将自己忧国忧民的思想写进诗里。写了好长好长的诗。” “不久，楚国亡了。屈原悲愤难当。国家没有了，他也不想活了，抱块石头跳进了汩罗江…………。” “屈原死了，老百姓好伤心。” “老百姓哭啊，哭啊……”我仿佛看见妈妈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约略带着点哭音地说： “怎么办啊，屈原的尸体又找不到了，给鱼吃了怎么办啊？” “有人说，我们就用粽叶包江米，煮熟丢水里给鱼吃。要它们吃粽子，不要吃屈原的尸体。” “于是家家户户包粽子，划着船，将粽子丢在水里。一边丢一边哭‘鱼啊，你们吃粽子，不要吃屈原的尸体。’‘鱼啊，你们吃粽子，不要吃屈原的尸体’。” “以后就发展成为赛龙船。无为年年这一天在南门大河竞赛。我们都要过来看。晚上不回家，住在小十字街姑姑家。” ——想妈妈1936年前年年端午节吃外婆包的粽子，兴致勃勃地去南门大河看赛龙船，1937年以后就再也无缘妈妈的味道、家乡热闹的龙舟赛事了—— 妈妈没有说话了，弟弟没有则声，我也没有则声，我感觉三人都好像在默默地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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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吵嘴 有网友说：我每天就像是晕头涨脑，背负重压、步履艰难，有时觉得地球都不是适合我生存的地方了！ 我劝他，拿自己与身边的人说事道：就说我吧，前两天，因对钱的处理意见不一，男人对我破口大骂，还揭我的短、打我的脸，非常恶毒。我气不能抑，嗓子都嘶哑了。又想起1987年打架，嘶得我两年讲不出话来……昨天清早起来，越想越气，就将垃圾桶踢得蓬蓬响，之后，抬起脚“叭”一声踩扁，再打开大门（对门是空房）。 他打着赤膊，穿着裤衩爬起来，望着我发呆。 我对他说：“都这么大岁数了，马上就要死了，还吵死吵活的，有什么意思？！”兔子急了还咬人！我索信一不做二不休，趁机揭了他的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怕他打我，赶紧抓起先就搁在门外的背包、篮子，飞一般地扬长而去。心里得意地想着我从来不敢也不忍刺他的痛处，他却屡屡对我大加羞辱。今天也终于让你知道被侮辱被羞辱的滋味。知道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也不可能一生。 晚上回来，他先招呼我一声，我礼貌地回了一声。如此这般，陌生人般地客客气气。这样多好。我喜欢。省得多少口舌。我心若止水。 我们这一代”，婚姻大事也随着世道走向，是凑合起来的。成份低的工作好生活好乐在其中，成份高的“地主配反革命”甚之甚之。身份地位悬殊大的矛盾更大，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哪里有什么感情？虽说长相守，但谈不上幸福。孱弱的一方，苦苦地撑持，为了责任和义务，艰难困惑地渡过他（她）的一生。 最可怜为6尺平布妇姑勃谿，弟弟同学妈妈一根绳索挎了颈。弟弟与另外两位打小好到老的同学四人，把这位妈妈抬到城外，打个坑埋了。回头来这位同学却不得不不则声不吐气地忍，一忍忍了四十年，直到三年前得了肝癌，抛下了一切，放心地到另外一个世界去陪伴、服侍妈妈去了。 友人说： 您弟弟的同学这人咋这样？我可不行，我这人性烈。虽然平时不想和任何人起冲突，但这种大是大非问题一定要有个说法。 我说：这位同学上有八十高龄的外婆，中有两位无业未出阁的妹妹，下有尚未出生的孩子。他能与妻子吵闹？离婚？若是独身，怕也并非为父母所愿。所以，就只能如牛负重，背负沉重的思相包袱和精神压力，艰难地跋涉于人生的道路上，完成历史负于他的职责…… 又有人说：这位同学亦是狠人。 他哪里是狠人？天可怜见！这位同学父亲为长子。叔伯三弟兄开油坊，让老大顶缸、是为工商业，坐牢死在班房。 客官有所不知：我弟弟小我两岁，公家不让读书了。所幸让在破民中上学，没将小屁孩撵去50里外半农半读。初中毕业后就下放了。 黑五类，赤贫，自生自灭。 这些“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好不容易返城，招工在集体单位，不久下岗。他们是“我们这一代”中最“苦阿寒”的人。生活如此地艰难，“忍”就是解决问题的法宝。这位约25岁的同学如牛负重，艰难地跋涉在人生道路上……一个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能不胆小吗？有俗话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子虾子吃呢巴”。是否也有不胆小的小鱼呢？当然有！这小鱼有虾子可吃！我侪是虾子，吃泥巴。虾子知道规规矩矩、绝对听话。但虾子晓得父亲母亲就是它们的泥巴，于是乎，可劲地啃。 再说说我弟弟吧，他下放在全县最苦阿寒的生产队，受的苦受的累受的罪就不说了，单说放鱼苗，每天光着膀子从早到晚弯腰驼背，双手在水里分捡小针般大的鱼苗，和头光脊梁在毒日头中暴晒，年深月久，身上豆大一块白癜疯逐渐发展覆盖了全身。又开过一次刀。又面瘫过。又糖尿病。又高血压。又脑梗…………。 可有三个小毛头外孙要带啊，弟弟拖着病体招呼着弟媳，从安徽到广州跑来跑去…………可怜！路都走不动啊！ 再如我，成婚后，遭到内外夹攻，胆都被他们吓破了。 三言两语说不清。…… 路遥1992年春说：只能永远把艰辛的劳动看作是生命的必要，即使没有收获的指望，也心平气和地继续耕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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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危速归” 1990年10月14日，32年前的今天，天气像今天一样地晴好。 清晨，到接“父危速归”电报，如五雷轰顶。 父亲14岁外孙，提笔写了一封鼓励外公战胜病魔的信。 小中午，妈妈接到我们，大方安详的症状，让我侪也没有一丝悲伤。 而爸爸安静地睡在堂屋门板上，身上被一面绸被面，脸上复一方黄标纸。 妈妈谢过主任、师傅，将外孙的信当死人面念了，并说：“这小孩子最小，却这么懂事，外公你听见了吗？” 同去的办公室王主任由衷地赞叹我母亲，说： “这老人家不像一般小家子气的人。很有气质。” “人真没得劲，眦到他手划了两划，就没得了。”弟媳妇告诉我。 而1990年的今天清早，接到电报时，我第反应是一种解脱，一阵轻松……罪过！上天原谅我那时的心情…… 上天原谅我吧！上天不要惩罚我，让我把要说的话说完…… 前两天，我就感到不适，头晕，一阵阵发发冷，反胃，腰酸臂痛…………现在坐这儿打字，双眼发花，又是要老病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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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做家属工到转正到转干，工资被男人一巴掌打去。 父亲离世前的一二十天，我们接到母亲的信。她的小女婿先拆开，看过，丢在一边。我捡起，眼一瞄，就打起哆嗦来，而夫氏一言不发，不望我一眼。 是妈妈娟秀的字，信中说：爸爸检查除了贫血外，没有其他病症。他的虚弱和贫血，输少量的血即可改观。希望我们出一点医药费救命。我们照例地铁公鸡一毛不拔。——前不久，当我看到“你能无底线地原谅谁，谁就可以无底线地伤害你”这句话，想想这一生给父母带来多大的苦难，悲愤至极—— 自此，我伍子胥过昭关，心都怄黑了。我的头发开始掉，越掉越凶，四五天时间，鬼剃头了！秃斑大的比铜钱大，小的如铜钱一般…… 借某人之信讽之： 刺贪夫任峡同学对联 横额：！ 上联：； 下联：。 另：萌豆壳营养最好； 猪胰子味道最鲜。 前妻长音，农村妇女，文盲易御，性慈淑而柔。夜以继日地工作，遇校办厂的货车驶拢，上下货抢先争取，吐哺而作，挑重拾级登梯，不辞其苦，不厌其累，生怕别人将利益夺取，此任氏一贯作风，不怜妻子工作了多少时日，为高利强使其妻。月终算盘一响，将妻日夜操劳所得的酬金，全部囊刮后只给其妻五元，作为零用；即使妻子哽咽啼哭，泪流湿襟，声言月经需纸，出行看望儿女要路费，然弗予。 ……，……实为应得之报。 ——1997.9.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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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家，我的乡 连日来，我的思想飘忽不定， 已安不下心来《钩忆》无为的事， ——这是为什么呢？ 我不停地自己问自己。 今日早起才明白 吾人一片心全在梨儿嘴上 ——却原来，我在苦苦地思念， 我的故乡， 幼年的模糊而明快的过往 幼小的我，在家门前的坡地上恣意转来又转去， 她好喜欢 这一大片茂密的豌豆地， 郁郁葱葱的枝蔓欣欣向荣 开着水红色的花朵 她也喜欢 在蚕豆林里侵马耳朵 一天两天三天天天乐此不疲 还去那漫山遍野的青杠林里扒柴火 她常常走到当门堰塘， 仰头盯着茂密的桠枝 探究一个一个滚圆滚圆的气鼓 可它是别人家的， 从来吃不上一颗， 可她仍然还要苦苦思索 她还特别地喜欢那一间半瓦屋的家， 特别喜欢门口清水猪屎窖歪脖小油皂树， 特别欣赏坡地上笔直高大一百年的大油皂树， 大树顶端华盖翠，扑楞楞鸟儿在翻飞 两个硕大的鸦雀窝 是它们温暖的家幸福的安乐窝 还有许多许多， 让她终生心内暖和和。 ——2019年7月17日早上随笔涂鸦，2020年10月13日增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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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为什么失魂落魄？因为吾人进不了部落。微信一闪而过也遥遥无踪，我将手机拿起放下拿起如何放得下？ 每日想啊想想毛病在哪儿？也不如何是好？ 适才看到《别天涯》于老师的一组诗，热心的543345000老师也很着急， 朋友们也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我真真地感动心酸不能自已，又惊又喜喜不自胜笑意盈盈，愿部落朋友天天开开心心。 时候不早了，没好好推敲，就这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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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到侵晨 这几天为什么失魂落魄？因为吾人进不了部落。微信一闪而过就遥遥无踪，我将手机拿起放下拿起如何放得下？ 每日想啊想想毛病在哪儿？也不知如何是好？ 适才看到《别天涯》于老师的一组诗，热心的543345000老师也很着急， 见朋友们留言恰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看到此帖虽然不能回复 但，我真真地感动心酸不能自已，又惊又喜喜不自胜笑意盈盈，愿部落朋友天天开开心心。 时候不早了，没好好推敲，就这样吧（昨天午夜写就，今天侵晨略改再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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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话？ 爸爸您漂泊在异乡， 安寝之处我们也很少去拜访， 玛莉留给世上的诗就是清样。 “请不要在我的墓前哭泣，我不在那里，我没有逝去（作者：玛莉）。” “现在我已经在陪伴我亲爱的父亲母亲， “陪伴着我娇小可爱爱的妻子， “我很想念你们、我可爱的儿女， “我仍然飘荡在空间，不忍离你们远去。” “我只想娓娓地道一道家常， “说一说生前想说而没有说 “敞开压抑已久但无从纾解心声的心房 “我活着的时候， “从来没有人认真地看过我，说来话长 …………” “自从我来到人世的那一天，就注定了我的孤单。 “我既无兄弟，又无姐妹， “虽然曾经有过，可她们早早就离开了我。 “我那时还小还挣不到钱， “无法帮助大姐活到成年， “也眼睁睁看着绝望地二姐无钱看病 “于26岁丢下小孩撒手人寰 …………” 注：玛莉，是一个外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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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网友的帖。这位网友是个孝顺孩子。看得我直哭。摘录一段，如下： 石阶陡陡2Lv 20 时间：2022-10-04湖北 做完炉面，又做了一个肉丸子汤。 生活的本质是人，没有人，就没有生活。中国古代的哲学家，喜欢出世的洒脱，云游四海，信马由缰，认为生是羁绊，是脓包，而死后的超脱才是去脓破痈。孔子一针见血：不知生，何谈死？ 我以前对生活的认知不够，随着事情经历的增多，随着年纪的增大，我深刻理解了生活的更深层次本质是爱。我一直没爱过，不懂爱，不会爱，不敢于表达。大钧先生说山西人是意简心衷。说的倒是没错，山西人向来什么都藏心里。我以前没有和父母表达过爱，我现在可以什么都告诉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没有他们的付出，就没有我们的长大。我们传承了他们的品质，更要加深爱的延申和扩大，因为，我们要让爱你的人感受到你的爱，这样她就察觉到温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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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于1911年6月27日(辛亥年六月初九寅时),在我父母前我是长子,在祖父母前排行第八.大姐,二姐在祖父母前是第三,第五孙女.我满两岁前后妈妈又生了一个弟弟,未满月就死了.妈妈在月中伤心过度,遂病逝,时间大约在1914年春季.爸爸身体素弱又兼患右侧牙龈肿痛穿孔,于是年秋病死.我记得葬时新竹业已出林,尚未生竹叶.妈妈死时我是两周岁多,刚满三岁不久又成了孤儿.哀哉.两三岁的孩子关于父母的印象只有点滴片断:有次我记得在大门外堤坝边麻地里,妈妈曾抱我爬上堤坝.又一次是收过蚕豆种干田的时候,我在大田下车水沟里同一.二孩子逮小鱼,二姐叫我回家,爸爸用长烟杆吓我说:“再搞水我就用烟杆打你”.妈妈拉我去换泥水弄脏的衣服.时在1913年4.5月,妈妈的印象只此而已.哀哉! 爸爸名含春,号炳东.娶范静安(外公)女为妻.生二子二女,长女小琴曾与钟大娘三子订婚,未过门即去世,死时方十六岁.次女名瑶琴,适龚向高,生一子名行伯.大约二十六七岁病死.有一次爸爸钓到一条大乌鱼,煮了一大盂钵,还加了鱼香,爸爸妈妈姐姐在条桌上吃,我在凳子上吃,大家都吃得很快活.一次我跟爸爸在大堰塘钓鱼,爸爸钓到一条乌鱼落到背后田里去了,爸爸卷起裤脚下去逮,水深跑掉了.一次我随爸爸在肖兵山,爸爸同人打“天九”,爸爸买了花生和半杯酒(二两)喝,店主人关心劝爸爸说:“杨四爷,你有病,不能喝了.”有一回爸爸带我上街,在猪市坝宝德塘喝茶,我在旁边玩,爸爸把四个钱给我买花生吃,老奶奶在旁边摆花生摊,他叫我自已拿,我准备许多堆一起拿,他说只能拿一堆.妈妈死后,有次爸爸在堂屋前大板凳上坐,两手放在板凳上,头俯在手上,张外婆同三伯娘说:“杨四爷已倒千金,,恐怕病不能好了.”我听着也不懂,爸爸牙龈穿孔到脸外,一次大姐给他上丹药,搞痛了,爸爸骂他,五娘劝他.爸爸病重了,想吃鱼,叫杨自求去钓了半天,天热,鱼不上钩,没有钓着.爸爸昏死了,抬堂屋停在门板上,我看他的手在动,他们说回转来了,如此几次死不下去.他们说我在侧边,他死不下去,受苦。于是把我送到外婆家去.第二天天不亮就来背我回去,到家时还亮着灯在厨房里煮蛋慰劳帮忙的人.爸爸停在堂屋门板上.我心里很难过,他们说:“他也晓得你伤心.”幼小心灵饱受忧患,哀哉.此后大姐九岁,二姐六岁,我三岁便相依为命. 飘泊数千里,离乡三十年,有家归不得,幽思恨绵绵. 1981年12月1日于响水 杨灿辉 |
| “等闲识得春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这是生命繁衍的律动。“来而不可失者，时也；蹈而不可失者，机也”，这是人类奋进的主动。时间是形塑一切的土壤，同时又是一种最特殊的资源。“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时间稍纵即逝，除了把时间精准计量、充分利用起来，再没有其他挽回的方式。“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时间买不到也租不来，惜时如金就是增进财富储量，因地制宜就是掌控发展变量，分秒必争就是创造价值增量。（摘自《人民日报》2022年01月12日第04版 〈善用‘时间资源’〉文 /李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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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1998年，母亲转到我这儿来了。一日，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给点钱给我。啊?!” “你要钱做什么？你要什么东西我给你买。” “我怎么就不要钱了？我打碎人家一个鸡蛋嘛还要钱赔人家！我不要你买东西，你只把买东西的钱给我。” “你这个样子（母亲近八十了，断过右腿，跛了），出门都要人陪着，若有了什么事，要花钱，不用你烦心，我自会打理！” “给点钱给我玩玩，祥如我打麻将输得了…………祥如买点小礼物送我…………” 我是属气泡蚕豆做不得种的，嘴里不说心里说， “你想都别想。” “你们不是也买玩物么？！”她指着柜子上摆设的木雕、石雕、水晶鱼等，眼里满是哀求， “………………”我不知说什么才好。 想起那一次一路到宣宁商埸，想给她买一双价值十几的胶底布鞋，说： “把那双布鞋拿来试试合脚不？买了你穿。” “我不要鞋，你把那买鞋的钱给我。” 我知道妈妈是想花钱在非正规出版社登载一首两首小诗，心里斩金截铁地拒绝了，不再理她………… 我的无情决绝大大地伤了妈妈的面子，大大地伤了她的心。 过了十多天，她吵着闹着坚决要走。 “你到哪儿去？！”我问她。 “你把我管他送到哪儿去，我在你这儿待不下去了。” “哪个要你啊？！你在我这儿没待满期没人接收你。” “…………” “…………” 母女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吵，吵得妈妈气死了。 我哪有钱啊？我怎么这么命苦？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不是个小气的人，却一分钱捏手板心出汗也不给妈妈………… 可怜！我和妈妈都像狗一样地生活着，我！我！！我！！！妈妈！妈妈！！妈妈！！！…………… 想妈妈在我这儿，这碗受气饭是怎么吞咽下去的？？？！！！ 忽一日，母亲对我说：“也好，省得将来想。” “……………” …………… 现如今，谁料想，只要一闲下来，我就想。我想妈妈，我想爸爸。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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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3月，爸爸从四川来到安徽无为。登瀛街18号我们的家天天就有了爸爸浓浓的四川话和我们半四川半无为话的欢声笑语。 在以后的三四年里，特别是开头两年，爸爸妈妈每晚都要摆龙门阵，他们有讲不尽的故事，说不完地话。 有一次听他们说到《陈情表》，好像说了李密的名字。 李密，我知道，是隋末农民起义的领袖，这个人怪有本事的…… 1990年代初，当再一次听妈妈与四川文友谈《陈情表》，提到李密时，我心里就奇怪了：这个李密，不光会造反，还是个大名鼎鼎大孝子？！ 想问清楚，只是没好意思，怕他们笑话我肚子内空空如也！今天，我终于看到《创新作文》2022.04期上的《陈情表》节选，恍然大悟了！马上连读了几遍，又用手抄了一遍。 一边看，一边大发感慨：李密啊李密，你是三国—晋朝的人，那时以孝治天下注重孝道，你的儿子孙子我们的先祖先辈，也将你们好的道德传统继承下来一直到我们的祖辈父辈。 妈妈爸爸与他们同时代的人，大多是李密一样的孝子贤孙，他们虽说默默无闻，可他们是传统文化道德的传承者。 为了表示对这些传承人的崇敬，特贴上《陈情表》 李密） 臣密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祖母刘悯臣孤弱，躬亲抚养。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既无伯叔，终鲜兄弟;门衰祚薄，晚有儿息。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僮,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而刘夙婴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汤药，未曾废离。 逮奉圣朝，沐浴清化。前太守臣逵察臣孝廉，后刺史臣荣举臣秀才。臣以供养无主，辞不赴命。诏书特下，拜臣郎中，寻蒙国恩，除臣洗马。猥以微贱，当侍东宫，非臣陨首所能上报。臣具以表闻，辞不就职。诏书切峻，责臣逋慢。郡县逼迫，催臣上道;州司临门，急于星火。臣欲奉诏奔驰，则刘病日笃;欲苟顺私情，则告诉不许:臣之进退，实为狼狈。 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犹蒙矜育，况臣孤苦，特为尤甚。且臣少仕伪朝，历职郎署，本图宦达，不矜名节。今臣亡国贱俘，至微至陋。过蒙拔擢，宠命优渥，岂敢盘桓，有所希冀。但以刘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母孙二人，更相为命。是以区区不能废远。 臣密四十有四，祖母九十有六，是臣尽节于陛下之日长，报养刘之日短也。乌鸟私情，愿乞终养。臣之辛苦，非独蜀之人士及二州牧伯所见明知，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愿陛下矜悯愚诚，听臣微志，庶刘侥幸，保卒余年。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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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操 我年轻时领略过一种高尚的情操，我至今不能忘掉，这是我的烦恼。 如果我们在爱，那么爱并非属于自己，也并非为了自己， 当了解了并且身体力行 我能不椎心泣血地爱？ 爱我们大公无私的衣食父母， 爱我们勤劳勇敢的农民兄弟？！ 1979年夏天异常酷热，秋后不见转凉，风很燥热，使劲儿地吹。 双晚秧苗栽插十天半月，不见返青发棵，却见叶蝉、飞虱头也不抬拼命地吸食。 中稻、单晚处于分蘖末孕穗期，长势虽说良好，可虫子也是出奇地多！ 尽管在秧田时七天一次用药，临移栽前三天又打了一次，可一点也不管经，啊？！ 真正农民的心，都揪起来了啊！ 与虫子搏斗，是要拿命来拼的啊！ 这一天，当落日的余辉映照在远山， 三、四个汗涔涔湿透衣衫的汉子，慌慌忙忙地从竹床上搬下一个人来 这是一位白白净净、英俊壮实的小伙子，躺在地下静静地闭着双眼，口边细细的白色泡沫堆堆一堆。 医生快步赶来，半跪着实施人工呼吸， 四周围了许多满面焦灼、屏息静气的人们， 医生推拉、叩击、压迫，忙活了好一会儿，站起来，注视着地下： “你们来迟了！” “如何好啊？”“如何办啊？”死者的褐色脸堂的跛脚叔叔跌坐在地，仰天长嚎…… 黑暗中急急忙忙赶来那崴着小脚、干瘪瘦小的独眼老太婆。 原来，死者是这位老人的独子，翻过年才满十八。 这位老人年轻守寡，含辛茹苦教养出一个活雷锋式的好儿子， 他经常义务给缺劳力的人家干重活、打农药，水都不曾喝人家一口。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帮人家打农药中毒抬来抢救， 可恼！那家人只付了一个医药费！医生告诉以后不能再打农药了！ “这怎么可能呢？除了冷天蛰伏，虫子是要与人抢饭吃的！这伢儿仍一如既往的帮助人”死者的乡亲诉说， “今天帮人家打了一上午的1605农药，下昼又忙活着打自家的中稻……” “有人看见他汗水如雨水般披下，象是水里捞出来的一个样。” “脱下衣裳，光着上身接着打。一会跳到塘里洗了会澡，爬起来又继续打。” “下昼四点多钟摇摇摆摆往回走……到家对妈妈说，‘我心里难受得很，快找人把我送到医院去。’ ——哪晓得今天出鬼，桩桩事不凑手！” 人都在地里干活，找人叫拖垃机，到乡里去了；又找人回来抬，拖拉机又回来了，”抬上车去，开不上半里，又坏了修不好；再回头找人准备家伙抬。” “我们村离医院有五、六里远，离这儿还有二、三里，他就噗白沫、抽筋……”进行了最后的板命 ………… “好人命不长啊！我们农民没得改！好造孽！”轻轻地叹息着，怕惊醒了这熟睡的孩子。 这镇医院住院的都是农民，同命相怜让他们长时间默默地陪伴死者与生者。 不得不忍心地看着母子生离死别。 后来听说，村里准备给老人“五保”。 三天后，我再一次看到这位老人…… 今天，我面前仿佛站着这位老人小小的身躯，空洞而茫然的看着前面喃喃说： “是天意，天要收他去，没得改……” 她没有怨恨、没有责备、也没有悲伤。啊！农民！你的名字叫奉献和牺牲！ 愿死者安息，愿生者友爱，愿农民过上好日子。 现将王前英的一首《咏梅》献给农民兄弟： 十月寒梅岭上香，轻盈丽影映朝阳。含苞未露娇研面，展蕊微笑迸芬芳。 云霞为伴心玉洁，风雨无惧傲雪霜。未与群芳比美艳，缘为人间报春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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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爸爸爱我，妈妈爱我 我爱我的爸爸，我爱我的妈妈， 这融洽的幸福天上人间都应该常有 可轮到我， 为什么总是欢乐少痛苦多？ 我给他们带来多少快乐？ 当年半夜半夜睡不着经常失眠， 如今睁着眼想啊想想得不能自己， 父母的骨头早已为泥， 泪水还在我眼眶内旋转不息 想他们在贫病交之中加我无能为力， 反像蚂蟥纠缠倒用力吸 我早不筹划，如今后悔不已 枉为父母的小女。 为钱的事争了两句， 心咚咚冬冬跳得狠急， 尽管我此生从不为自己 架不住伊人自私又自利 向谁说去？谁也不会理解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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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有感 昨日，我读了两篇文章，如下： 一、〈胡震亨 ：挽救了整个唐诗的命运 〉 崇祯末年，兵部职方司员外郎胡震亨意外发现了一个诗坛的大问题，令日月增辉的唐代诗歌居然失传了将近一半。于是已经50多岁的他做了一个影响中国文化史的决定：辞官回家编一部最详尽的唐诗全集。 1625年，胡震亨挽起袖子干了起来。“我不但要收录最全的盛唐诗，也要收录最全的中唐诗、晚唐诗、五代诗！”“我不但要收录诗歌、还要整理出每一个诗人的小传、评语，让他们名垂后世。”“我不但要收录完整的诗，还要收入断篇零句，甚至词曲、歌谣、谚语、酒令、什么都不遗漏。” 无数个昼夜过去了，胡震亨终于完成了著作。这时已经到了1635年——他整整工作了十年。这部巨著被取名为《唐音统签》。它有一万零三十三卷，按天干之数分为十签。书里不但有当时最完整的唐诗，还有极其珍贵的文学评论、传记史料，堪称古代私人编书的“超级王中王”。他又用了七年时间写出了研究李白、杜甫的《李诗通》《杜诗通》两本大书。这个时候，他已经74岁了。 正是从胡震亨开始，李白、杜甫并提，成为唐代最伟大的两位诗人——这是胡震亨给出的排名。在此之前，世间并无全面梳理、研究唐诗的著作，如今的《全唐诗》就是以《唐音统签》为蓝本的。 胡震亨临死前叮嘱子孙，手稿和藏书都必须珍重保藏，免遭战火兵燹——他衰老垂死的眼，已看到战火正在逼近他热爱的家园。赖天之幸，他的子孙们坚忍能干，将他一生重要的著作保全。（作者黄小凡 有删改） 二、〈鲁编修之女公子〉 赞胡震亨！他孜孜不倦的精神很值得我学习 《儒林外史》106页：鲁编修因无公子，把女儿当做儿子，五六岁上请先生开蒙，就读的是《四书》《五经》，十一二岁就讲书、读文章，先把一部王守溪的稿子读得滚瓜烂熟。教他做“破题”“破承”“起讲”“题比”“中比”成篇。…到此时，王、唐、瞿、薛以及诸大家之文，历科程墨，各省宗师考卷，肚里记得三千余篇。自己作出来的文章又理真法老，花团锦簇。…闲居无事，便和女儿谈说：“八股文章若做得好，随你做什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若是八股文章欠讲究，任你做出什么来，都是野狐禅、邪魔外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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孬想地我 我赞美胡震亨！ 叹服他孜孜不倦的精神 如果我老时也能有他学习的干劲 想必比现在好一分 小时、青年时、中年时都没读到什么书， 那是因为命穷的缘故。 父亲死时，我才四十二， 成天劳碌，没有书看，也没有一点工夫。 那时， 哪里想到为父亲为母亲为自己秉烛读书？ 母亲离去， 我已64， 这才抓紧学习。 我常常傻傻地发孬， 想着外公经济若是稍好， 我聪明的母亲会成为一个学者或文豪。 想我文武双全的父亲 凭能力挣到一点钱钞， 我不会是让人看低的现世宝。 可惜，一切都不可能了！ 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只能靠自己努力 抓住生命的尾巴叹一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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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看村上春树的《萤》。前不久翻了一下他写的《天黑以后》，再以前还看过（？），书名忘了，说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因为孙女喜欢，她买了几本这个日本人的书，闲暇时我就顺手拿起来看。说实在话，我对这个人的书没多大兴趣，看他写得流畅，感觉却是莫明其妙。不喜欢为什么还看得下去？只是想探明他研究想说什么。 我不知孙女为什么不感兴趣练家子写手的乡土著作？倒喜欢上神神叨叨的外来文学？是风格不同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如今有哪些人可与村氏抗衡？ 中午，就村上的书，我与孙女有几句对话。 我：“那个村上什么春树，他写的小说让人不明就里。”孙女怀疑地看了我一眼，语气生硬地说： “若是说他写得不好，请你免开尊口。” 走上来就被封口，我吃了一吓，小心翼翼地说， “他写得满好的，只是我看不懂。我坚持看下去，是为了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最后还是没搞清楚。” “你当然不懂他哦。那是村上春树的深奥。”接着她又补充说， “他写现实，又写虚幻。” 后来又说到她的发小得了抑郁症，可能参加不了高考了。这让我大吃一惊！ 我知道这个孩子，自小就优秀。她不仅是学霸，乒乓球、蓝球、游泳俱佳，性格又外向，组织活动能力又强，是个全面发展的人才。考上重点高中后据说势头一向强劲，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掉下来了？让人唏嘘。高考！让人唏嘘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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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打气 因情绪低落，虽然想以手写心，却不知从哪儿瞎岔。 昨天（11月2日）捡起《作文素材》，细读社会观察“《飞行家》：为尊严和自由挣扎，闯出新的人生”篇章，重又暗暗给自己打气。 不管怎么样，在于我，衣食无忧勿需为琐碎事劳心费力，成败得失云淡风轻，写作素材是发生在周围身边的事，只需真实地记录反映，无需煞费苦心空手套白狼，，遭人反对可也有网友支持和鼓励，我是没有理由懈怠的。 双雪涛孤注一掷，全凭耍笔杆吃饭，是让人敬佩的！ 双雪涛1983年出生于辽宁沈阳，毕业于吉林大学法律系，2012年8月，他从银行辞职，把家当作工作室，在家里西装革履，像正式上班一样，走上了“村上春树式”的写作之路。 虽然是80后作家，但他身上没有同时代人那种挥之不去的青春倦怠和怅惘，他的小说总是为被大时代湮没的零余者留下斑驳的倒影，并将之映照在历史的波澜上。《飞行家》收录的首篇小说《跷跷板》中，刘庆革的拖拉机厂曾是效益最好的国企，但在20世纪90年代的改革声中逐渐没落。双氏显然并不关心经济体制改革的成败得失，只关心动荡不安的大时代里普通人的命运。 昨晚（11月3日）一整晚都在网上读“双雪涛”。只为给自己打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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