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感情生活 -> 浮生若梦 -> 正文阅读 |
[感情生活]浮生若梦[第9页] |
作者:艺品设计师 |
首页 上一页[8] 本页[9] 下一页[10] 尾页[18]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对于夏若云的内向个性,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在成长过程中,个人的情感缺少一个正常的、互动倾诉的渠道,才是夏若云内向性格养成的根源。 这也是基于我多年来的观察和体会,思考一番之后才得出的结论。 所以,我们觉得只要扩大夏若云的人际交流圈子,增加彼此之间的互动,也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
因为我的忙绿,也基于性别的原因,在近两年,高秋寒取代我成为了与夏若云交流的主角。 事实上,高秋寒干得很不错,她极好地引领着夏若云的前行步伐。 可惜人生无常,时有参商之虞,我和高秋寒竟然走到了分手的境地,这件事对姑娘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她不但在心里不认可这件事情,而且在我与高秋寒的情感纠纷上,毫无道理的站在了高秋寒的那一边。 |
对于姑娘的偏见,我在微感失落之时也有些庆幸,因为这样的状态,说明姑娘的内向个性已悄然在改变。 我只是想不很明白,为什么分手这件事,对夏若云的影响竟然如此巨大?而姑娘个性上的这些改变,又会给我的生活带来怎样的结果? 当然,我对夏若云的担心,不仅仅是这些,最让我担心的,是她的极端不自信。 因为拥有与她相似的生活经历,所以,我很清楚,一个不自信的人,很难以一个完整的人格去体会人生,无论是在情感上,还是工作中,包括生活的每一个方面,都将是进退两难之状。 |
原以为,姑娘高考完,上了一个理想的大学,也算是获得了人生阶段性的成功,她应该自信起来。 可是没有,或者说没有太多明显的改变。 在与人交流之时,她的目光,仍旧是那样躲闪,眼神里,也看不到那种坚定的信念。 她的思维,仍旧那么敏感而多疑;她的行为,也仍旧那般纠结而退缩。 |
意识到这些问题后,我曾经去咨询过心理医生。 医生是我的朋友,平时来往也不少,自然也见过夏若云。 在我咨询后,他还特地来我家观察过,如此三番五次之后,他才告诉我,一个人不自信的原因很多,但无论是哪方面的原因,都是一个生物体健康的情绪反应,我不用太过焦虑,更不能想当然地、自以为是地去采取冒然激发的方式。 |
他还说,有些人的不自信是关于能力方面的。 自信的程度,大致是与自己的各项能力相适应的,对应的能力提高了,自信心自然就会回来,自信的情绪也就增强了; 而也有些人的不自信,则来自于安全感方面。 不安全的感觉可能是源于情感上的需求,也可能是源于生活环境的压抑。 “我觉得吧,小姑娘的不自信,应该是缺乏安全感的表象!” 这是心理医生诊断之后给出的一个结论,最后,他还很严肃地告诫我: “小姑娘这份安全感的缺失,很可能是来自于对你的不信任。…所以在平时闲暇时,你要和姑娘多点交流,让你们生活的环境趋向宽松,这是获取安全感的最佳方式!” |
听到医生这么一说,我自然很有些紧张。 我与夏若云之间,早已经不是简单的助学关系,几年相处下来,我在心里,已然将夏若云当做了至亲之人。 这么多年的书信往来,字里行间的关怀,能不触动人心? 我深信,在夏若云的心里,我也已经是她的至亲之人。 只是在后来,随着高秋寒的回归,随着她们之间交流与关怀的增加,在夏若云心里的至亲之人,也有了高秋寒。 |
那我该如何做,才可以获取夏若云的信任? 这是我一直都在思考的问题,也曾经试图去向夏若云解释自己与高秋寒之间发生的一切,但收效甚微,或者说,夏若云更愿意相信高秋寒。 我并不清楚高秋寒对她说了啥,然而,依照高秋寒习惯于说谎的个性,免不得的是一番颠倒黑白。 |
高考之后的七月份,夏若云就来了厦门。 夏若云到了厦门这件事情,一开始,我是不清楚的,这有两方面的原因。 首先是工作太忙碌,我此时已经按照总部的要求,忙着整合深圳总部和厦门分公司的设计部门。一方面,除自行开发部以外,设计一部、设计二部的全体人员和项目,经过筛检以后,打包整合移转到厦门;另一个方面,要扩大厦门公司的产品设计部门,以保证所增项目的顺利进行。 这些工作需要兼顾的方面很多,包括工作异动之后的员工情绪、作业岗位的需求、客户项目和公司未来的业务走向等等。而这样纷繁芜杂的作业,自然需要我超负荷的工作才能应付下来,以减少纰漏。 其次,我在心里已经觉得,助学夏若云的事情已经交给了高秋寒,而且她做得很好,无需我过问。 最重要的一个方面,是我和高秋寒之间的别扭,当时闹得正凶! |
04年“五一节”之后的一天,我意外地收到了一封从美国快递过来的律师函。 我想当然地以为这是关于儿子的,也就打开来看了,看完才知道这是离婚律师函,而且是高秋寒的离婚律师函! 看完,我整个人都是懵的,赶紧拿着律师函,心急火燎地从深圳赶回了厦门。说实话,刚看到的时候,我心里的惊讶大过于难受,我惊讶高秋寒竟然没有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而不是她在美国已经与别人结婚这件事情的本身。 毕竟,五年的时光,沧海桑田之下,一个鲜活的生命里,能没有点别的际遇? |
一开始,我并没有直接拿出律师函,而是试着用言语去提醒高秋寒。 我只是单纯地想给她一个坦诚的机会,希望她当面说出来,给彼此一个沟通的台阶。 却不料她一口否决,不要命地硬撑着也不承认自己在美国已经结婚的事实。 见她如此,我再也懒得与之争辩,有些鄙夷地拿出那一封来自于美国的离婚律师函,放在了她的面前。哪知道她看到后,竟然恼羞成怒,反过来一通谩骂,说我对她不信任,背地里去调查她的隐私。 |
她这样的态度,无异于火上浇油,一下子点燃了我的怒火。 “隐私?…见不得人的事就叫隐私?…你不愿意坦诚的事情就叫隐私?” 激愤之下,我出言相怼,至于态度与语气,自然也没有了气度: “…现在孩子都有了,你竟然来和我谈隐私?…赤条条搂着抱着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和我谈隐私?” “…我坦坦荡荡地爱着你,信任你,你却极尽隐瞒之能事,你让我何以自处?” “…高秋寒,你能给我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吗?!” 最后,我强迫着她必须告诉我事实的真相。 |
习惯了飞扬跋扈的高寒秋,自然是受不了我的肆意逼迫。 两厢争吵之下,彼此出言无状,继而矛盾升级,一气之下,我当天就返回了深圳。 回深圳以后,这件事情才开始在心里发酵,继而产生出了更多的负面情绪。 |
…那个男人是谁?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高秋寒当年跑去美国,目的是为了与这个男人结婚? …那当年无声无息地出国,不就是背叛的开始? …脚踏两只船,高秋寒到底骗了我多少年?! …… |
这样一来,越想就越烦心,也越发想要去探一个究竟。 可是,我追问得越紧,她也越发不说;而她越不说,我越发觉得自己的猜疑是正确的。 执念一起,心也就这样开始猛烈地燃烧,直等到烧成了灰烬,继而透凉。 而地震的爆发,归根结底是两个板块互相挤压的结果。 接下来,各执一端,互不相让的两个人,开始了背道而驰的人生。 |
刚才转到文章的前面去翻看了一下,发些某些段落竟然消失无踪了,譬如:182楼,还有406楼之后丢失了一个段落,也不清楚还有没有别的丢失了。 这是为什么呢? |
开始今天的更新,希望有人喜欢! |
我得知夏若云到厦门的消息,那已经是她到厦门十多天之后了。 因为工作的原因,那段时间我在深圳和厦门两地跑,在厦门分公司忙着的时候,平时都是吃住在了公司,也就是睡在了办公室隔壁的休息室里,但那一天,我特别思念儿子,于是下班后,回了一趟家里。 等开门一看,玄门处站着的人竟然是夏若云,这让我极是意外。 |
“云儿,怎么是你?…” 这是春节那次见面以后,我与夏若云的第二次相见,惊讶之余,对着夏若云不由自主地追问: “你来厦门了?…什么时候来的厦门呀?…我怎么不知道?” “哥!” 夏若云满脸绯红,拘束不安地看着我,“…我…!” 对上面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目光,我才惊觉到自己有些急躁了。 |
“呵呵呵,我这不是有些惊讶嘛?!…” 知道小姑娘个性内向,我大声地笑起来,用自嘲来缓和气氛。 等姑娘脸上的绯红一点点消退后,我才将手里的公文包递给了她,坐下来开始换鞋,一边换着,还一边儿抱怨:“来厦门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啊?” 言语里虽然是责备的意思,但口气却很温柔,自然也让姑娘感受到了亲切。 |
“哥,我来厦门大概有一周多了吧。” 在无人注目的情形下,夏若云的表述也清晰起来了,“…姐姐说你工作忙,暂时不要告诉你。” 我知道这是高秋寒从中作梗,但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如此,心里虽然气苦,却也不能在夏若云面前表露出来。 “云儿,我是你哥哥!” 不等夏若云说完,我已经忍不住责备起来,“…你来厦门,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告诉我呢?…你该记得,我在李老师、夏校长面前承诺过什么。…照顾你,保护你,这可是我的责任啊!…” “哥!…对不起,我没想这么多。” 大概是我说得严重了,姑娘嗫嚅着不敢多言。 |
“傻丫头,好啦,我不怪你就是了。…” 换上属于自己的拖鞋,我站了起来,见姑娘怯生生地站在面前,又忍不住自责,遂出言宽慰着她。 说完又觉得不妥,最后,还是坚持着想把道理说了一个明白,“…云儿,无论如何你要记得,这样的事情,你总得打个电话和我说一声的嘛,这。…下不为例!” “嗯!…” 姑娘抿着嘴唇答应下来,声音很轻柔,脸上浅浅的笑意也荡漾开来。 |
“他们人呢?” 我接着问:“怎么只有你在家啊?” 回来这么久也没听到别的动静,估摸着高秋寒和儿子都不在家。 “这不是要放学了嘛,姐姐去了幼儿园接惟景。” 夏若云轻声回复着,仍旧站在我身边,也不离开稍许,“…大概马上就要回来了。” “喏”一声后,我从她的手中接过公文包,向书房走去。 |
在等待高秋寒与儿子回家的时间里,我开始询问夏若云的高考情况。 等把所有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之后,我才算安心下来。 在这么聊一会儿之后,夏若云虽然没有了刚见面的生分和拘谨,但谈话的形式仍然仅止于我问她答。 好在聊的都是她的情况,姑娘说起来却也头头是道,言语之中还不失欢快。 眼前的女孩,虽然仍旧是面黄肌瘦的,但也时露少女的青春活力。 |
正聊着的时候,高秋寒带着儿子回来了。 “你?!…回来了。” 看到我后,高秋寒很明显地一怔,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沉着脸招呼了一声。 “嗯,今天回来了厦门,公司的事情也不是太忙。” 高秋寒的的冷淡让我很不舒服,但夏若云就在眼前,我不得不多加遮掩,竭力假装出很随意的口气。而心里面又不想让高秋寒产生任何的错觉,只好明确告知自己回家的目的,“…我回来看看儿子!” 一边说一边儿瞄向夏若云,我只希望姑娘能够迟钝点,不要在这个时候察觉到什么。 但很显然,我的这个希望落空了,姑娘刚刚还浅笑盈盈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失落。 我心一沉,莫名地有些难过。 |
“爸爸!…” 儿子尾缀在高秋寒身后,大概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从玄关处转出来,喊一声,向我扑来。 “哎!…” 我大声答应着,双手一搂,把儿子抱了起来。 儿子还背着他的小书包,大概也是有些时间没见着我了,一双小手抱着了我的脖颈。 |
在高秋寒与我之间,相对来说,儿子是比较黏我的。 在深圳生活的那几个月里,父子俩朝夕相处,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 而自从高秋寒带着儿子到厦门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了往昔日常里的快乐,这自然会让我们心生更多的思念,所以,只要看到我回家了,儿子都会很特别地缠着我。 就算我是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儿子也不离我左右,黏在身边,问东问西的,一边儿帮忙也一边儿捣乱。 |
“是你去做饭,还是由我来做?” 扬了扬手里提着的食材,高秋寒出言相问,大概是看到了父子欢聚的场景,她脸色稍霁。 高秋寒的家务能力还是不错的,只是我的厨艺相对的要好,所以,平时在家的时候,大都是我来做饭。 “要不这样吧,今天我们去外面吃。” 见高秋寒的态度缓和起来,我也心安了许多,嘴上提议着,还刻意转身对着夏若云微微一笑,“…难得大家都在,一家团聚,那就算是一起给云儿接风吧,欢迎她来厦门!” 夏若云听到后,回了我一个微笑,然后看着了高秋寒。 等到高秋寒点头后, 姑娘才真正欢笑起来。 |
吃完饭回来,我陪着儿子去书房,听他给我讲成语故事。 高秋寒和夏若云在客厅,开着电视看着聊着,时不时地传来欢声笑语。 儿子年龄虽小,表达能力却特别好,词汇量也大,对于自己说的这些成语故事,理解很到位。 在他言语幼稚的讲述里,我甚至于还看到了些许逻辑性。 从这个可以看出,高秋寒平日里的辅导还是很用心的,毕竟是科班出身的教师。 |
成语故事讲完后,我仍旧陪着儿子在书房嬉闹,教他翻倒立。 大概是有我在身边的缘故,儿子没有初学者的害怕,而是在我的帮助下,有模有样地弯腰、抬腿,等坚持不住了,又一下子滚落下来,然后抱着我撒娇,时不时地嬉笑一片。 父子俩玩得正起劲的时候,高秋寒走了进来。 |
“惟景,要去洗澡了!” 高秋寒面无表情,也不看我,直接对儿子发令。 “爸爸!…” 儿子有些不舍,转头喊我,一副还没玩够的样子。 “爸爸先陪你洗澡去,等明天我们再接着玩,好吧?” 瞄了高秋寒一眼之后,我出言帮忙哄着儿子。 虽然我也有些不舍,玩的正高兴嘛,但在教育孩子这件事情上,我还是觉得夫妻两的步调应该一致。 再说,高秋寒的做法我很赞同,孩子就该养成自律的个性,不能溺爱。 |
哪知道洗澡还没完,这小子就开始打哈欠了。 见孩子乏力困顿起来了,我只好紧赶慢赶地给他搓完,先抱出来放在床上。 等我洗完出来一看,儿子仰卧着,四肢尽展,已经睡得深沉。 “臭小子,睡相也要和我这么像么?” 心里这么一欢乐,我赶紧拉过被子给他盖好。 |
见儿子睡得安稳,我再次转道去了书房。 本来想着去陪夏若云多聊会儿,问问姑娘来厦门后的生活状况,但听到她与高秋寒在一起欢声笑语的,我担心自己去以后,高秋寒又要摆出一个冷淡的脸色,徒增尴尬。 想一想,我干脆打开电脑坐了下来,开始忙着工作上的相关事情。 一旦沉浸在工作里,心也就宁静了三分,所有的纷繁芜杂,也暂时被抛开。 我常常凭借这种鸵鸟般的行为,来逃避生活中那些无能为力之事。 只是可惜,就算我想要安心做一只鸵鸟,今晚也很难如愿! |
也不清楚具体的时间,等我有些倦怠的时候,高秋寒走进了书房。 “长河,你先停下手上的事情,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高秋寒面沉如水,拖过来一把椅子,在我面前正襟危坐,言语之间很直接,也很不友善,“…我正在找工作,现在已经有了几个目标。…你看看现在我们怎么安排儿子?”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有些愣神,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回国以后,高秋寒就没有和我说起过她要上班这一件事情,而我自然也习惯了这种无后顾之忧的生活方式。一方面,儿子还小,确实需要一个人照顾; 二则,我的收入不错,能够支撑起整个家庭的支出。 |
然而,眼见着高秋寒慎重其事的,我也不得不严阵以待了。 “秋寒,这么多年来,儿子一直是由你带着的,真的辛苦你了!” 短暂的沉默以后,我很诚恳地说着,希望把双方对立的情绪先缓解稍许。 因为这个时候,我还根本没意识到两个人会最终走到分离的地步。 |
“你有什么想法,不妨先把它说出来吧。” 等待了很久,见高秋寒也不为所动,我只好硬着头皮去问她。 “我能有什么想法?” 高秋寒眼神一横,语气更加不善,“…我没有什么想法!…我就是要去上班!” 我不清楚高秋寒为什么要步步紧逼?但因为她的态度,我被彻底地激怒了。 |
“既然这样,那有关儿子的事情,我们也不用再多说了。” 面对高秋寒如此极端不友好的态度,我只想尽快结束这次谈话,言语之间自然也夹杂着尖锐的冲撞,“…从现在开始,长惟景的事情你都不用操心了,由我来安排,他是我的儿子,请你放心!” 之所以不再做更多的思考就应承了所有的事情,我也有另外一个方面的考量。 在我看来,让一个经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为了孩子或者家庭而牺牲自己的兴趣爱好和事业上的追求,本来就是过于狭窄的大男子主义,更是一种对生命的浪费。所以,对于高秋寒外出工作的要求,我并不反对,甚至于是相当支持的。 再说,我已经离不开儿子。从我个人的情感需求上来说,长惟景已经给了我一个家的感觉,有他在,我的家也就在,作为一家之主,我自然该承担起一个“家长”的责任,照顾好所有的家人! |
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爽快,高秋寒又是很明显的一愣神。 但很快,她就把情绪调整过来,好整以暇地问道: “那云儿的事情,怎么办?” “这都不关你的事了,好吧?” 见她仍旧如此的步步紧逼,话里话外,还夹枪带棒的,我脾气也上来了,说话也就无所顾忌,“…助学云儿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我很刻意地在“一个人”上加重了语气。 |
互相敌视的两个人,既然到了各不相让的地步,那争吵就这样不可避免地开始了。 一个故意设置障碍,一个步步为营,到最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一番番交锋罢,两个人都已遍体鳞伤。 |
这一通架吵完,家里也就待不下了,这天晚上的深夜,我最终还是赶回到公司去睡觉的。 第二天上午,我在办公室正谈着事儿呢,高秋寒的短信来了,说她已经去上班,儿子丢在家里。 寥寥数语,逻辑清晰,意思也表达得明白无误,我根本九五招架之功。 一边诅咒着高秋寒,一边匆匆忙忙地安排手上应急的工作,然后再急急忙忙地赶回家,却又正值上午的交通早高峰,一路之上,说不得的连连被堵。 等我紧赶慢赶赶回家的时候,已经到了十点! |
进屋一看,儿子正在哭泣,正吵闹着要去幼儿园。 夏若云在一边细声细语地抚慰着儿子,却满脸的愁云惨雾。 一问,他们竟然还没吃早餐,我心里不由得把高秋寒的狠心又重重地刻了一个痕迹。 好在儿子看到我以后,立马就雨过天晴,甚至于云儿也把欢喜跃然于脸上。 收拾一番之后,我带着他们一起去外面吃了点东西,然后送儿子去了幼儿园。 向幼儿园的老师表述一通歉意,见儿子情绪安稳之后,我才得以离开。 |
出门之后我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赶紧上车,公司里还有许多的事项要忙碌。 一开车门,迎面对上了夏若云茫然的眼神,我的心又没来由地一慌。 我装得很坦然,尽量不要手忙脚乱的,慢腾腾地坐好,再系好安全带,打火,启动。 “云儿,现在带你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可好?” 我小心翼翼地问着。 眼下找不到安置姑娘的最佳方式,我想着先把她带到办公室,等空闲的时候,再去思考合适的办法。 “嗯!…” 姑娘怯生生的,见我这样问,倒越发是不敢说话了。 |
到公司后,先烧水泡茶,想着把夏若云安抚好。 从书柜里拿了一些书和产品图册给她,我单纯地想着转移姑娘的焦虑,先安其心。 被高秋寒搞得如此措手不及,我心生怨恨之外,也不得不思考如何来解套。 虽然目前是一年之中,产品开发作业比较清闲的时候,但由我负责的集团整体设计资源的整合,也已经忙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期间事项千头万绪,无论是深圳总部,还是厦门分部,我须臾不可离。 |
而高秋寒的行为呢,已经摆明在她我两人之间没有善罢甘休之说。 犹记得刚出现矛盾的那会儿,适逢老师夫妇来厦门度假,对于彼此来说,这本来是一个极好的消融矛盾的机会,不料三言两语的,高秋寒就把自己的爸爸妈妈气走了,等我得知消息从深圳赶回来的时候,老师夫妇已经上了飞机。 现在,夏若云又来了厦门,本来也是一个消融矛盾的机会,而高秋寒偏偏要给我迎面一击。 细究一遍之后,我觉得与其去思考高秋寒会怎么做,不如找到一个完全不再依赖她的方式。 |
“要不,送儿子去读寄宿学校试试?!…” 思索之中,脑子里这样的一个想法突然跳了出来,但这个选择让我犹豫不决。 在我的成长过程里,因为缺失陪伴,导致自己对父母的情感极端淡薄,所以,我心里很清楚,父母与孩子之间感情的建立和维系,仅仅依靠血缘关系是永远不够的,而朝夕之间的陪伴很重要。而把长惟景送到寄宿学校以后,父子俩之间需要一周、或许更长时间才能相见一次,聚少离多的情形,会疏离彼此很不容易建立的感情! “可除此之外,我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吗?” 在心里,我不停地这样问自己。 |
万般纠结之下,我给心理医生朋友打去了一个电话。 等我说完,他却很赞同我的想法,还嘲笑我的种种担心,纯属杞人忧天。 见我仍旧是半信半疑、犹豫不决的,他就滔滔不绝地开始给我上课: “…你儿子已经过了那个不能缺少陪伴和看护的幼儿期,马上就要进入一个七八岁年龄都有的儿童叛逆期。这个时期的孩子,需要更多的朋友、更大的舞台、也需要获取更多的知识。” “…最重要的是,孩子开始产生独立意识,会不由自主地追求自我,所以,在这个阶段,他容易选择陪伴多年的父母,作为自己人生的第一个对手,就算父母说的都对,他也会刻意地去反其道而行之。” |
“不会吧,还有这么一个说法?…” 对医生所说,我没经历过,免不得就有些质疑。 “当然!…你啊,还是别太大意了。” 医生朋友却慎重其事,嘱咐完,仍旧继续给我上课: “碰到这种情形的时候,很多年轻父母的行为,大都会走向两个极端:一部分父母会加大他们的管制力度,所谓的虎爸虎妈就是这样的;还有一部分父母,会因为溺爱而对孩子放任不管。” “…这两种行为都容易给孩子带来无法修复的行为创伤,作为朋友,我当然不希望你们是这样的结果。” “…再说,孩子的这种独立意识,具备同质化倾向,很容易受同年人的影响,所以,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更喜欢和同学生活在一起。你现在唯一要做的,是帮孩子选择好一个合适的寄宿学校,拥有专业的教师团队。” “…在我看来,送孩子去读寄宿学校,可以很好地解决这些问题,可以作为你的首选!” |
医生朋友的说辞虽然没有完全消除我的疑虑,但推动了我作出决定的行为。 因为两天之后我就要去深圳总部工作一段时间了,所以,妥善安排好儿子与夏若云,已事不宜迟。 再思考了会儿,我开始拨打电话,逐个咨询生活在厦门的朋友,希望他们能给我一些关于寄宿学校的消息,同时,我也给高秋寒发了一个短信,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正忙着这一切的时候,同事走进我的办公室,我又只得沉下心来忙碌工作。 |
听取汇报、签署文件、电话沟通、项目审核、客户面谈。 一轮一轮的,我就沉陷在这纷繁复杂的日常工作中。 期间,有些工作,需要我离开办公室去处理,等处理完的时候,差不多就到了下班时分。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夏若云被我放在办公室,于是又匆匆忙忙地返回。 |
还没进办公室,远远的就听到了一阵阵清脆的笑声传出来。 这是属于年轻女孩子的笑声,一高一低,一爽朗一轻柔,泾渭分明,却又融合和谐。 我有些诧异,快步走进办公室,却见夏若云和上官夕并排坐在了一起。 原来是两个青春美少女,旁若无人而谈笑正浓。 上官夕正说着什么,大概是说得有趣,平时难得一笑的夏若云,竟然被逗得巧笑兮兮。 因为背对大门,两个女孩子也未发现我已进来,仍沉浸在彼此的聊天中。 |
彼时的上官夕,仅仅是公司新招聘的一个实习职员。 两天前,因为手头上的工作过于杂乱与繁忙,我向行政部申请调配一个职员过来,辅助我做一些统计和追踪的工作,然后,行政部就把上官夕的人事资料送了过来。 我一看资料上写得很清楚,上官夕,厦门人,刚毕业的大学生,厦门大学国际商务专业。 又见她在校期间一直做着我们公司的兼职,本着用熟不用生的想法,就让她来了。 |
“Candy,你忙完啦?!…” 稍微把脚步加重了点,给点提醒之后,我才出言打断了两个姑娘的谈笑。 话音一落,我也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办公位置上。 |
“老大,我等你老久了!” 听到我的声音,上官夕站了起来,三两步地边走边跳就到了我的办公桌对面,笑嘻嘻地问: “…若云是你妹妹啊?…这么漂亮的妹妹,你还藏着啊?” “哪有藏啊,她来厦门才几天!” 听上官夕叫得这么亲热,我心里有些诧异,微微笑着回复她。 姑娘伶牙俐齿的,特别逗人喜欢,我自然也不例外,而况,这姑娘工作起来,很有股虎劲。 |
“她现在也是我妹妹了!” 上官夕一笑,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我,“…这是昨天的追踪数据,你看看行不?” “她怎么又是你的妹妹了?” 伸手接过文件夹,我两眼瞪着了上官夕。 “厦大啊,若云是我师妹嘛。” 狡黠地眨了眨大眼睛,上官夕露出得意的模样,“…你说,是也不是?” 听到这儿,我才算明白过来了。 这上官夕刚从厦大毕业,而夏若云马上就要就读厦门大学了,岂不就是师姐师妹的关系么? “嗯呢!…嗯呢!” 我点头,还不忘替夏若云拉关系,“…那你可要照顾好师妹哦。” “那是当然啦!” 姑娘抬头挺胸的,右手对着我潇洒一挥,“…你放心吧!” |
大概是一物降一物吧,两天之后,上官夕和夏若云已经形影不离。 或许是年龄相仿的缘故,夏若云在上官夕面前倒是特别放松,可以说是收放自如。 她在叔叔婶婶面前的依赖,在老师面前的谨慎,在我面前的怯生,在高秋寒面前的恭敬,到了上官夕的面前,全都烟消云散。 而代替这些的,是姑娘发自内心的笑声。 我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不得不惊叹这世界的神奇。 |
先更到这儿吧,等晚上有空继续整理更新。 希望大家都喜欢,谢谢! |
接下来的两天里,高秋寒都是很晚回家,然后很早外出。 对她目前这样的状态,我其实很能理解,也算是在我的预料之内。 赋闲近两年,再入职场,又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很不容易。 再说,像高秋寒这样要强的人,从不甘心居于人后,自然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而更多的努力,也就是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用心! |
不去做便罢,只要去做了,就要做好,不能甘于平庸。 这就是高秋寒的个性,当然,这也是她当年吸引我的一个特质。 但在潜意识里,我总希望她能和我谈谈,谈什么都行,包括她的工作,就算她对着我发牢骚,我觉得也好。 只是很可惜,她连正眼也不瞧我一次,好像我欠着她八百万,却要赖账的样子。 而面对着拒人于千里的她,我却又不敢去招惹,虽然我真心想帮她。 |
彼此敬而远之,倒也相安无事,只是愁苦了夏若云这个局外人。 白天跟着上官夕在公司做事,虽然忙着,但满心的欢喜,回家后再面对高秋寒,姑娘立马就变得小心翼翼。 这倒不是说高秋寒对夏若云不够好,事实上,下班以后,高秋寒都会拉着夏若云在一起。 可见,她对姑娘的关心,不但未曾减少,反而因自己忙于工作,缺少了对姑娘的陪伴而一再地心存歉意。 而姑娘的小心翼翼,一方面是因为高秋寒的气场太过强大,另一方面来源于她对现状不安。 只是这份不安,对于一个刚走出家门的姑娘来说,实在是一份难以承受之重。 |
看着姑娘每天生活在这种情绪的撕裂之中,我于心不忍。 想过去开解她,把我和高秋寒之间发生的变故明明白白告诉她,让她卸下这份沉重,却又担心姑娘把我说的事实,认定成一面之词,甚而至于认定我是为了推卸责任,故意在她面前如此这般地胡言乱语一通,那就得不偿失了。 再说,我也不清楚高秋寒在夏若云面前,是如何解释这个变故的。 但依照高秋寒飞扬跋扈的个性,我几乎可以肯定她是一定会在夏若云的面前,编排我的不是,而且,一定会把她行差就错带来的后果,毫不犹豫地说成是我的责任。 作为一个说谎已成习惯者,高秋寒颠倒黑白的本事,我岂敢小觑? |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慨叹一番之后,我最终还是放弃了去争辩的机会。 “也许,这就是她成长的代价吧。” 无以遣怀,我只得找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只是想不到,今日我这一念,竟然给自己日后的生活,凭空增添了许多波折。 当然,这都是后话,待时再说吧。 |
第二天早晨,我们先送长惟景去幼儿园,之后调头向机场奔去。 因为时间还很充裕,我开得并不快,一边开着,还一边儿像唐僧念经一般喋喋不休地嘱咐着两个姑娘: “Candy,我不在的这几天,现有的项目天天要追踪,另外从业务部传来的项目书,如果忙得过来,你先把它们整理好,等我回来再做具体安排!” “…云儿,这两天我不在,你帮忙照顾好惟景,辛苦你了!” “…Candy,手上的项目都安排妥了,你有不明白的就去问马经理!” …… |
“老大,你这都说第五遍了!” 大概是听烦了,上官夕狠狠地怼了过来。 “呵呵呵!…” 伴随而来之的,是夏若云的一阵轻笑。 |
到机场后,我下车,两个姑娘看见,也都下车来。 “Candy,辛苦你了!…” 我先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然后,把锁匙交给了上官夕。 “老大,不用担心了,一切有我咧!” 上官夕扬起手里的锁匙,向我挥了挥。 看着面前颇有大将风度的姑娘,我没来由地有了些安心。 |
在深圳的时候,我虽然忙着,但对厦门这边的担心一直都在。 等到下班后,我亟不可待地拿出手机,拨打夏若云的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然后,我就很意外地听到了上官夕和长惟景的笑声。 |
“云儿,你们在干嘛呢?” 听到他们的笑声,我很好奇地出言相问。 “在家啊!” 夏若云的言语里,有我意想不到的轻松,“…哥,怎么的?” “晚饭吃了?” 按照我的推算,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是在外面吃饭。 |
“还没有,正做着呢。” “哦,今天你姐回来了?” 我随口问着,放心下来,估摸着是高秋寒得知我不在家,然后早早就回去了。 “不是!…” 也不知道在忙啥,夏若云有口无心地应付我。 “…那谁在做饭呢?” 听她这么说,我刚放下去的心,又一下子提起来了。 “Candy啊!…怎么的?” “啊?!…那你把电话给Candy。” |
“老大,啥事啊?…长话短说,我正忙着呢!” 即使在电话里,上官夕率直的个性也是这般无所顾忌,张扬而洒脱。 “Candy,是你在做饭?” 来不及去客套,我直接问自己最担心的事情,“…你会做饭?” “我怎么就不会做饭了?…做饭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吗?” 上官夕毫不客气地反诘过来,说完还意犹未尽,嘴里嘟囔着,“…不就是做个饭嘛!” “嗯。…那辛苦你了!” 被她一说,我还真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但心却难以放下。 “别瞎操心了!…不是说了有我嘛。” 我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上官夕嘟囔着挂断了电话。 “这臭丫头!…”我一愣,也只得作罢。 |
再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与高秋寒,几无相见之时。 渐渐地,她难得回家一次,一开始,还会给我短信说是出差,及至到后来,短信也无。 直到我把儿子送去了寄宿学校,把夏若云送去了厦门大学,再也不曾见她回来过。 |
儿子和夏若云上学后都住校,只在周末回家。 夏若云在家的时候,也会做些家务,整理下生活环境,但更多的是管着长惟景的学业。 而周末的时间,我很可能在深圳,也可能在外出差,所以,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少得可怜。 等再过了些时候,趁我不在家的时候,高秋寒也偶尔会回来,然后陪着他们。 至此我才算明白过来,高秋寒和夏若云自始至终就未曾断过联系,这倒让我有些心安。 |
陪伴的时间多了,彼此的情感自然要浓郁几分。 这也许就是夏若云总把我与高秋寒的分手,都归罪于我的原因吧。 感受到这些不公平地对待后,我也想过要去争辩,但又担心自己的行为,给夏若云带去更多的压力。 两害相权取其轻,我最终选择了独自承受,忍辱负重。 直到十年之后,遭遇到了更大的波折,我才深切地体会到,自己此时的忍受,并不是一个最好的决定。 |
生活中的种种变故,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夏若云。 尤其是我与高秋寒的情感变故,对夏若云婚恋观的养成,有着出乎我想象的影响。 这大概也是夏若云缺乏安全感,以至于缺少自信的根源之一吧。 …… |
万恨千情已远逝,独自吟哦仍徘徊。 夏若云离开了许久,我却还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 待到咽喉处一阵阵尖锐的撕裂感袭来,我才感觉到口干舌燥。 “唉!” 在心里头叹了口气,却也不清楚自己这是在为咽炎烦躁,还是在为眼前的困惑而彷徨。 |
将一杯温开水灌下,咽喉处才稍微好受点。 我端着茶杯,向书房走去,等到了书房门前,却又移步去了夏若云的房间。 房间门密闭着,在外听不到任何的声息,我心中却有些不安。 “云儿,你在干嘛呢?…” 把门敲了几下,我言语轻柔地问。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夏若云正无声地哭泣着。 梨花一枝春带雨。 |
“云儿!…” 见姑娘如此,我一阵心慌。 “哥!…” 夏若云泪眼朦胧地望了我一眼,继而娇躯一扭,扑进了我的怀里,一把抱着我,大声哭了起来。 “云儿,对不起!” 我根本就不清楚她这样痛哭的缘由,想当然地以为是自己刚刚的神态吓坏了姑娘,赶紧着道歉,不自觉地伸手摩挲着姑娘的秀发,安抚着她的情绪,“…我态度不好,你…” “哥!…” 姑娘把我的话头打断,但哭声也渐渐的轻了。 |
“哥,…对不起,是我让你为难了!” 夏若云言语哽咽,虽断断续续的,但字字清晰。 我听得一愣,很是诧异,心中疑问重重,却又不敢询问。 “都是我不好,固执偏激!…” 姑娘仍旧在自责着,把头抵在了我的胸上。 “云儿!” 我双手一合,把她拥入怀中。 见她如此自责,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
“哥!…” 夏若云娇躯一震,僵硬起来,声若蚊吟。 我霎时惊觉,赶紧松开了紧抱着姑娘的双手。 姑娘却也不离开我的怀抱,还抬起头来望着了我。 “哥,姐姐和我说过,那都不是你的问题。…” 说完,她微微地动了动嘴唇,大概是想着要给我一个歉意,抑或是一个笑容,但在她努力半响之后,那一弯好看的唇弧上,仍旧是若有若无,淡然无痕。 零星残留的泪珠,映衬着满脸的羞涩绯红,却让姑娘的清丽多了几许。 我看到,心头冒出些欣喜,想着这大半年的大学生涯,总算给她带来了些许改变。 |
“哥,我…我…” 夏若云嗫嚅着,见我并无不悦之色,才继续说下去: “我喜欢你们恩爱的样子,觉得你和姐姐就该好好在一起!”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眼见着姑娘说话的认真模样,我不由得更加心疼,忍不住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
“哥,对不起了!” 说完这一句,姑娘淡淡地笑了,大概是把这大半年一直藏在心底的那份忧思也放下来了吧,“…你对我这么好,我却还毫无道理地责怪你。” “傻丫头!…” 看到姑娘怯生生说话的模样,我心生无限怜爱。 不知不觉中,手掌又抚在了她的秀发上。 |
“今天,我送你去学校,好不好?” 见她的情绪好了起来,我也心安几许,有些宠溺地问。 “不用了,哥!…你还要送惟景去学校啊。” 夏若云抿着嘴唇,沉思起来,眼珠转了几转,还是拒绝了我的提议,“…你的工作永远也忙不完,再说,你不是说晚上还要去厦大授课的嘛?”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点,记得在学校照顾好自己,有啥事情,都和我说说。” 时间确实不够分配,我只得作罢,在嘴上叮咛了几句。 |
把儿子送到学校之后,我直接开车去了厦大。 在职研究生教育,学院虽然也有安排统一授课的时间,但次数并不多,平时都是以远程教学为主。为了融洽师生关系,很多学生以补课为名,请老师们私底下单独上课,其实主要还是为了课业通关。 我自然也是这样做的,因为我的工作忙碌,时间难以预订,不得不增加授课的随机性。 虽然不能免俗,但这样一来,确实也方便了许多。 |
等授课完回到家的时候,已然晚上十点。 先去洗澡,等洗澡完,人总算清爽起来了些,然后去书房。 屋子里很静,还显得有些空荡,从白天的热闹,一下子变得如此寂静,让我有些不适应。 坐下来先开了电脑,再拿出手机,因为授课之前就把手机静音放包里了,所以,短信来电诸如此类的,我自然是不晓得的。 翻了翻,发现有未接电话,还有未读的短信。 |
未接电话有三个,两个来自于广州,另一个是老家的。 老家这个号码是座机,也就是老师家的号码,自然是我熟悉不过的了。 平时,老师也经常给我打电话的,尤其是高老师,退休以后,隔三差五的,总会在电话里和我聊几句。 一如往常那般,我按下拨打建,回拨了过去。 |
“妈!…” 感觉接电话的是高老师,我喊了一声。 “长河!…” 果然是高老师,但声音有些哽咽,有异于往常。 “妈,你怎么啦?” 我出言相问,但尽量控制着声调,极尽轻柔缓慢。 “孩子。…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父母!” 高老师的声音里,压抑着哭腔,言语也断断续续的,说到最后,突然间就长叹了一声,“…长河,你干脆做我们的儿子吧!” 听到这儿,我霎时就明白了,这是老师已经知道了我与高秋寒分手之事。 |
“妈,实在对不起你们!…” 心里想说的话太多,最后却汇成了这么一句。 在这十多年里,因为我与高秋寒的恋爱,高老师和汤老师夫妻两个操心真不少,而历经分分合合之后,仍旧落下来这么一个劳燕分飞的结局。我觉得最伤心的人,应该是他们夫妻俩。 而此刻我的心里,对他们的歉疚已经远远超过别的一切情绪。 “孩子,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们,生养了这么一个女儿,已经耽搁了你十年的青春。” 高老师说的很伤感,语气沉重,“…我和你爸,都希望你不要沉陷于伤感,要尽快振作起来。” |
“好的,妈!” 我心里虽然很难受,却不愿意让长辈再去担心,“…我没事!” “孩子,你不要总是这样,把难过藏在心底,却又扛着所有的责任。” 高老师语无伦次,却满含爱怜, “…你个性敏感,情感细腻,付出了这么多年,能没事么?” ——说完,犹不罢休,停顿会儿,再继续说道: “秋寒任性要强,从不吃亏,我和你爸,对这些都清楚。…我们唯一担心的是你!…” 听老师这样说的时候,我已经在无声地流泪,恰似受尽委屈的人,终于到了忍无可忍之处。 |
一时之间,彼此都沉浸在不可言说的悲伤之中。 “我爸呢?…妈,老爸呢?” 忽然,我想起来高老师身有锢疾,不宜长时间沉浸在伤感之中,赶紧止住自己的情绪,把话题扯开,“…您别让老爸还像以前那样整天忙忙碌碌的。” “你爸啊,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了,哪还有忙碌的时候?” 果然,顺着我的话头,高老师的情绪也转移开来,虽然说话的时候,还有些许的哽咽,但语调很明显地平缓了很多,“…长河,我和你爸想去厦门。” |
“好的啊,计划好了时间吗?”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些孩子气的欣欣然,“…我回老家去接你们过来。” 去年暑假的时候,老师夫妇就来过厦门一次,本意是来孩子顺便旅游度假的,却不料只住了三天,就被高秋寒气走。对这个,我一直心存内疚,也一直想再找机会弥补,今日老师主动提出来,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高老师啊,…你来和长河说说吧,我们要…” 突然,电话那端,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汤老师的声音。 |
“妈,我爸说什么呀,我没听清楚。” 大概是相隔有些远,我并没有听清楚汤老师说的,只好问高老师。 “你爸说这次去了厦门啊,就长住不走了。…呵呵呵,我们要天天陪着我大孙子!” 说到最后,高老师转而笑了起来,那依稀传过来的欢乐,将我也感染到了。 “长住好的呀,厦门的气候,本也蛮适合你们这个年龄的生活!” 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些期盼,却又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那爸爸的工作呢?” “这个啊,你就不用担心了!”高老师在电话里告诉我: “汤老师正在办理退休手续,估计还等三四个月,大概就可以了。” |
“啊?…爸都退休了?” 我很惊讶,在我的印象里,汤老师是一个以事业为重的男人,也一直都这样教育我们的。 “你爸都五十六了!…再说,你们都不在身边……!” 大概是清楚我心里想什么,高老师的话里,满含着岁月的怅然。 “妈,在我们眼里,您和我爸都还很年轻!” 感受到高老师的伤感后,我出言安慰着,只是言语显得苍白。 “岁月不饶人,这些我们倒看得开,但是身边没有你们,这日子就寡淡无味…” 大概是触及到了那一根心弦,高老师的情绪最终还是转进了伤感之中。 “唉!…” 紧随着高老师,汤老师一声饱含怆然的长叹,也随之传了过来。 |
“妈!…爸!…” 闻听之后说不出的心酸,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 “我和汤老师只是有些难过而已。…没事的,年龄大了眼泪就多嘛!” 想不到,高老师竟然反过来安慰我,说完,大概是觉得有些词不达意的,或许是说的有些不透彻吧,又一番感叹说了出来,“…想不到养儿育女了一辈子,临到老却没有一个在自己身边,家也不成家了。” “妈,都是我们不好,我们不孝!” 感受到老师再次沉浸在了伤感之中,而我却无能为力。 |
其实,说到成家立业这件之事,我对老师不免心生愧疚。 因为是孤儿,从少年开始,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当年,我在与老师闲聊的时候,大概是说起过这些,那也不过是少年的心境罢了。却不料老师记在了心里,所以才有了我和高秋寒大学刚毕业就结婚的计划与安排。然而,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我与高秋寒分分合合达十年,但见时光流似箭,岂知天道曲如弓,徒落得如今这般尴尬不畅的结局,怎么能不愧对老师的那一番心意? |
“你与秋寒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也不想再管!” 我在心里的这一番感慨,高老师好像听到了似的,借题发挥,继续宣泄着她的情绪,“…我们只是想陪着大孙子,这总是可以的吧?!…” 听着老师满含怨念的一番倾诉,我特别难过,却也不敢再去打断她。 |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高老师的这一通数说,在高寒秋那里也一定已经演绎过了一次,只是高秋寒不可能像我这般耐心地听着,她也一定会让自己的母亲受够了气才会罢休。 再说了会儿,高老师絮絮叨叨的抱怨,终于停了下来。 等高老师在女儿那儿所受的气,慢慢消停后,我再接着和汤老师说了会儿别的事情。 聊到最后,终于确定下来,六月底或者七月初的时候,他们夫妇会来厦门。 等所有的事情确定下来之后,我才安心下来。 |
挂断老师的电话后,我先沉静了会儿。 等自己的情绪完全安定下来后,我才拨打广州的电话。 广州的电话虽说是来源于一个座机号码、一个手机号码,但其实是同一个人。 她是一个女人,也就是高秋寒在邮件里提到的那个“别的女人”。 |
“姐。…” 电话接通,我轻轻柔柔地喊了一声。 “臭小子!…” 熟悉而亲昵的开场白,如往常一般,接下来是对我的关心,“…又忙着啦?” “今天去上课了,新年第一课,不得不慎重点啊,手机就静音了。” 我很有耐心地陈述着事实,也心知对方需要这个解释。 “节后复工都这么久了,你还不去深圳给你总部的那几个老板请安?” 她轻拿轻放,很快地转移了话题,“…不怕他们给你穿小鞋?” |
“再过两天吧,厦门这边还有点事情忙着呢。…” 我说着自己的工作计划,但心里头一下子灵光起来,“…姐,是你想我了吧?” “你说呢?”坦坦然然的,她就这么承认了,“…臭小子,能不想么?!” 话语里没有一点儿平常女子的忸怩和矫情,说完还狠狠的一顿抢白抛过来: ——“你不想我,还不许我想你了?!” |
“谁说我不想你的?” 虽然明白她不是真的生气,但我还是喜欢这样甜甜腻腻地哄着她: “姐,我很想你!…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姐,你在我心里啊。” 何况,我是真的想她了,很想的! |
首页 上一页[8] 本页[9] 下一页[10] 尾页[18]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感情生活 最新文章 |
35岁女人无处安放的情绪 |
我总觉得男人蠢,我是不会和他结婚的 |
婚姻感情好不好,看看就知晓 |
人不求人一般大,此生立志要做一个半点“眼 |
有一种情谊是我只想成为你最信任的朋友 |
内心煎熬,需要倾诉 |
男友很看中我的工作,非得有编制才行,大龄 |
姐妹们帮我看看,42岁,离婚2年,财务半自由 |
用心做两个月饭。。。。。。。。。 |
八年抗战般的相亲经历之后,三部曲的第三部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