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生活] 浮生若梦[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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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浮生若梦[第5页]

作者:艺品设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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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来让我也见见吧，听大家说她很漂亮！”
    却不料，我正语无伦次地说着呢，就被皇甫阳打断了话头。
    感觉到了姑娘言语里的骄傲，我微微一愣，瞪着了她，却见姑娘的眼里，波澜不惊，深邃得像黑洞。
    姑娘一说完，也不等我的回答，率先跑了起来，还得意地甩着自己那一头黑亮黑亮的长发。
    “好！…”
    我也跑起来，刻意地坠在了姑娘的后面。

    疯跑两圈之后，皇甫阳慢了下来，喘息着打破了彼此的沉默。
    “元旦晚会的时候，我爸爸来了学校，还看了我们表演的双人舞。”
    姑娘的语气有很明显的暗示意味，在说到“我们”的时候，亲热的别样感尤其浓烈
    “啊！…还有这么回事？…当时怎么没听你说起来呢？”
    一下子，我又开始语无伦次了，但还是在竭力假装着感受不到这份别样。虽然我很想问“你爸爸是不是皇甫市长”，但一个来自于底层家庭的男孩所固有的自尊，让我生生地忍住了这个质问的欲望。

    “我爸爸说，我们的双人舞特别好看，还夸你是专业水平。”
    大概是我假装得很好，皇甫阳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我情绪上的异常，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叙说中。
    “你爸爸说好看，那是因为有你在啊！”
    我故意扭转话题的方向，连自己也感觉到很拧巴，“…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儿，哪个父亲不自豪？”

    “你！…”
    终于，皇甫阳意识到了不对劲，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我。
    我也只好停下脚步，然后就看到了姑娘生气的模样，还有那幽怨的眼神。
    “不想跑了！”丢下这一句话，皇甫阳转身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看着姑娘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叹一口气，自责起来。

    等新学期开学的时候，皇甫阳带了一个很帅气的男孩到学校。
    然后很快，大家都知道了那是她的男朋友。
    接下来的日子就平静了很多，我和皇甫阳还是一起参加活动，也会一起表演节目。
    只是皇甫阳换男朋友的频率有点儿快，让我目不暇接，也让我非常难受。
    我很想去诘难一番，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高秋寒和柳无韵来湘潭的次数，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最终，在某一个日子里，皇甫阳也见着了高秋寒，场面波澜不惊的。
    后来的日子，皇甫阳也不再直呼我的名字，而是叫“师哥”，或者是“长河哥”。
    虽然在别人看来，我们的关系更亲近了，但所有的传言也随风消散了。
    两人很有默契地维持着这份看似超然，却又极其纠缠的情谊，直到我毕业的来临。

    晚会刚开始，就有同学情难自抑，始而高歌，继而痛哭。
    现场到处都是酒，随着晚会节目的递进，酒也一轮一轮地喝了下去。
    节目过半，大部分同学都喝高了，人也开始扎堆，哭声一片。

    等到舞会开始，皇甫阳就拉着我不放手，一曲一曲地跳了下去。
    女孩如此，我怎能无动于衷？内心里的难舍和惆怅，缕缕涌来，让我也不忍释手，只想着这样拥着她，就算不能天荒地老，能多呆一会也是极好。
    跳了五六支曲子后，皇甫阳的双手环住了我的脖子。
    因为天热的缘故，肌肤相亲处，已然汗水，可姑娘毫不在意，俯身相就，差不多就要挂在了我的身上。

    “在长沙等我两年吧，我一定去找你！…”
    一个酒嗝，化成了皇甫阳在我耳边的绵绵呢喃。
    听到姑娘的表白后，我越发心虚，因为我并没有把自己分配改签的事情告诉皇甫阳，很显然，姑娘还以为我是一定到长沙的，殊不知，为了与高秋寒团聚，我已偷偷地回老家另外找了工作单位。
    我很想坦诚告知，但不清楚皇甫阳知道这件事情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相逢恨晚，对不起你了，阳阳！”
    我深怀歉意，却又在心里很自私地这样安慰自己：
    “既然无法相爱，那就让你恨我一辈子吧！”

    第二天，我和安山归心似箭，一大早就离开了学校。
    高秋寒和柳无韵毕业的时间早于我们，也都早早地回到了老家，早早地去分配的单位报道了。现在正一边参加着市政府主办的集训，一边儿等着我和安山回去团聚。
    离开学校的时候，我没想过自己这一生，还能与皇甫阳见面，毕竟，两个人所处的社会阶层，有天壤之别。
    实在想不到，毕业后第一次回母校，我就被她这样守株待兔般地逮住了。
    ……

    前情已交代清楚，现在再回到99年春节的同学聚会吧。
    见我与诸葛外握手寒暄罢，皇甫阳复又趋身上前。
    我自然是清楚她这样做的原因，她要问什么，我心知肚明。
    可我心虚，不能坦诚告知，只好再次选择了躲避。
    脚下快走两步，我装着没看见皇甫阳的动作，上前握着了人群中最前面那一个同学的手。

    面前的这六个人，都是我大学期间交往最紧密的同学。
    三室友，两球友，一诗友。
    忙着握手、寒暄，然后一起到了班主任“杨娭毑”家中。
    人多眼杂不方便，一时之间，皇甫阳也拿我没办法。

    进“杨娭毑”家后我才知道，除主人以外，还有两个客人。
    说他们是客人，却又有些见外，因为，他们一个是系里的党支部书记，一个是当年的辅导员。
    我们几个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厨房忙着，大概是在忙着给大家准备午餐了。
    因为彼此都是熟人，见面自然也少不了一番寒暄，等招呼罢，他们仍去忙着手头上的活。

    我先把随身带来的礼物送到师母手里，接着说了一番春节期间常用的祝福，然后再找了一个工作忙碌，人在外地的借口，特的向“杨娭毑”告罪，请求他宽恕我缺席了去年的同学聚会一事。
    大家心知肚明，也不拆穿我，彼此笑闹一回，接着，在一片嘻嘻哈哈之中，一一落座。
    聊天的时候，系里的党支部书记也参与了进来，先问单位的情况，再问每个人具体的工作内容。

    毕业后，我本就在老家的单位工作过，应对起来，倒没有任何的破绽。
    但无论如何，我也不敢说出自己去了深圳，现在在一家外资公司上班的实情。因为我清楚，只要我说出这个事实，那接下来，就会被问到去深圳的原因，最后，还肯定需要交代在深圳的工作情况。
    而这些，我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一说出？
    最重要的是，基于自尊方面的原因，我不想让皇甫阳知道我因为失恋而背井离乡！

    等问到个人生活之时，我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说已经结婚。
    在座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高二就开始早恋的女朋友，也知道我为了这个女朋友，放弃了学校分配在省城的单位，回老家自己找的工作。所以，我说自己结婚了，并没有人觉得意外。
    就在大家嘲笑我英年早婚之时，我眼角的余光瞄到了皇甫阳脸上的失落。
    “也许，这样的结果，对阳阳来说，倒是一个完美的解脱！…”
    望着姑娘身边那个帅气阳光的小伙子，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痛快。

    聊一会儿后，辅导员拿出一个文件发给大家传阅。
    很快，文件传到了我手里，我一看，原来是一份助学倡议书。
    因为自己的成长过程里，受惠过很多人的帮助，所以，我看得格外认真。
    倡议书附带的名单里，列出了3名需要助学的孩子，两个小学生、一个中学生。
    其中一个备注成“孤儿”的孩子触动了我的内心，让我尤为关注。
    大概是源于相同的身世吧，我竟然心生一股无往不前的冲动，一心想要帮助到这个孩子。

    等大家传阅完，书记开始解释这个倡议书的缘由。
    先说明助学是学校历年来的传统，每一届毕业后参加工作的校友，都会有力所能及的参与。
    接着再介绍助学的方式：先确定并建立对应的相互关系，同时也要求，助学者不只是给予经济上的帮助，还需要与被助学者建立长期的沟通和交流，尽可能地传授一些合适的学习方法。
    助学方式很自由，可以选择几个人组团助学一个对象，也可以独力助学一个人，这方面无硬性规定，大家量力而行。

    等书记说完，我一马当先，当仁不让地挑选了那个身世备注是“孤儿”的孩子。
    结果出来以后大家一看，只有我是一人独力助学的，其余的同学，都采取了组团的方式。
    同学们都很诧异地看着我，而班主任“杨娭毑”和书记，眼神里却全部都是担心。
    因为他们非常清楚，这些学生毕业后，都是分配在国有企业，彼此的薪资并没有太大的差异，不过是固定的月薪，加上各种生活补贴和奖金之类，大家基本上是两百有余，三百不足，很难去独力承担一个孩子的助学。
    而这个助学活动，不但关系到学校的声誉，更关系到被助学者的未来，岂可儿戏？

    等明白他们的担心之后，我就笑着说自己是已婚人士，家里还有一个人帮我承担这份责任。
    听到我这么一说，大家才意识到我是已婚的状况，再笑闹我一回，方才放下心来。
    他们自然不清楚我已在深圳工作，月薪将近1900元，而孩子的助学负担，一个学期才1200元，就算以后，孩子的助学金增加了，但我的收入，不也会慢慢地增加么？
    所以，我很自信，这份助学责任，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压力。

    聊着聊着，饭点就到了。
    大家谦让着正要入座的时候，皇甫阳却开口告辞。
    听到之后，同学们都诧异莫名，而老师们自然很清楚这姑娘的背景，免不得竭力挽留一番。
    奈何皇甫阳去意已决，对老师们的挽留毫不在意，搞得大家面面相觑，却又措手不及。
    只有我清楚，自己是始作俑者，心中歉意盎然，却又不敢稍露分毫。
    思索片刻，我起身，提出送他们两位离开，却被皇甫阳拒绝了。
    姑娘抬头瞪着我，面沉如水，未有任何的临别赠言，只把头一低，转身决绝而出。
    而我，却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分明看到了她眼里的悲伤。

    饭后，我从书记手里接过来助学对象的资料。
    仔细一看，才知道对方是一个小女孩，刚满12岁，却已经是一个初一的中学生了。
    女孩儿的名字有些意境，叫夏若云，家在湘桂交界之处的一山区，属贫困之地。
    孩子年幼时，其父母上山采药，不料失足摔下悬崖而亡，然后，一直随叔父一家生活。奈何叔父家贫，又处贫瘠之地，谋生途径并不多，养活孩子已难，哪还有余力供养孩子的学业？
    只是这孩子特别聪明，读书上又极是用功，成绩一直都居于学校年级的前一二名，所以，孩子就读的学校，就想方设法地帮她申请了这个助学活动，希望可以帮助到孩子。

    当天下午，我和安山就打道回府了。
    离开前，我把安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大家，给出的借口是我在单位出差很多，不方便联系。
    大家也都清楚我和安山的关系，还以为我们结伴回老家后，本就是在同一个单位里。
    而在归途中，我与安山又把助学之事再说了一回。
    最后，我说了自己留校的联络方式，特意嘱咐安山，到时候别露馅了。

    回到深圳以后，我就开始依照倡议书上提供的联系地址，给助学的小女孩写信。
    在信里，我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然后是详细的联系地址和联系方式，其中包括我办公室的电话。
    之所以给她写信，同样是依倡议书上所制定的规则：每一个被助学者，在每一个学期，至少要给助学者写信两次，说明助学费用的支出用途，还有被助学者期中、期末考试的成绩。
    当然，往来的信件，都要先通过她所在学校老师的审阅，成绩单还需要校长的签名与盖章。

    一年之后，听到了皇甫阳和诸葛外结婚的消息。
    然后，所有的老师和同学，也渐渐地知道了我背井离乡，已然到深圳工作的事实
    而联系比较紧密的几个校友，更是知道了我曾经因为失恋而跳海自杀的消息。
    至于“已婚人士”的这个头衔，最终也成为了同学们的笑谈，以至于在后面的每一次相聚中，都会被他们拿来取笑，问我什么时候“再婚”以便成为一个真正的“已婚人士”！

    信件发出去大概十天之后，我收到了夏若云给我的回信。
    孩子写的字很漂亮，让我心生欢喜。
    在信里面，她首先是简单地自我介绍，然后就是一大段的很官方、却又明显脱离了孩子认知的文字，内容无非就是家庭情况的详细说明，和对助学机构、助学者的感谢之言。
    我估摸着这些文字都是学校统一好的版本，只是让学生分别抄写而已，这大概就是中国特色了。
    信封里还附带着好几分表格单据之类，是学校给出的费用说明，当然，还有孩子初一上学期的成绩单。
    虽然是年级第一名，但在看完各科的分数后，我才真正地被震撼了，这孩子的成绩太出色。

    因为开学在即，我当天就把所有的款项汇出去了。
    随后也写了，内容就是一些赞扬和鼓励的话，最后嘱咐她，有困难要找我。
    历经这么一个回合之后，我才算与夏若云建立了真正的助学关系和日常的联系。
    而随着日子的推移，联系也就慢慢地增多，但都局限于书信往来，就算我后来有了手机，也还是以写信居多。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彼此之间存在一种熟悉的陌生感觉。
    虽然早已存在在彼此的生活里，但那种陌生的感觉会伴随在彼此交流的整个过程里。
    这大概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在我面前，夏若云常常表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夏若云第一次来厦门，还是在她高考之后的2004年7月，而在此之前，我与她也只不过是见过一次面。
    而那次的见面，也还是在高秋寒的鼓动下才有的。

    2003年初，我的职务发生变动，被调回深圳总部任产品处设计一部经理。
    这一次的任职，对我个人在集团内的职业发展，显得尤为重要。
    一个人在一个团队里的职业发展能有多大的远景，部门经理这个职位，是最好的试金石，当然，它也是很多职场人跨越不过的一道鸿沟。
    另外，从集团当前的组织架构、工作分工来说，设计部经理也是一个非常重要、引人注目的职位。
    这一切，我自然心知肚明，所以，也很在意这次的任职。

    对于自己的能力，我还是很自信的，而且，这种自信来源于过往的成功业绩。
    从资历看，我本就是从一个助理设计师，逐渐成长为一个主办设计师、专案设计师，继而带领一个团队，升职成设计课课长，直至厦门办事处主任（副经理级），这样踏踏实实地一步步走过来的。
    再从专业能力看，我至少在两个方面，拥有别人难以超越的特长：
    在产品设计的合理性层面，我是一个专业的理工科班，对于材料的认知和应用，自然要比美术专业科班更深刻，更容易找到性价比最佳的构成形式；在设计的创意上，基于个人爱好的广泛，我在艺术方面的涉猎与造诣，要比绝大多数的理工科班精准，也比大部分美术科班的糅合度高。
    最后说一说管理能力，在厦门两年，我已经从无到有地建立了一个基地，更打造出了一支专业的产品开发团队。
    所以，我深信，集团把我调回总部任设计部经理，也一定是认可了我诸方面的能力。

    即使如此，我在任职之初，也仍旧陷入在一种超级忙碌的工作状态中。
    而忙碌的对象，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产品市场。
    虽然已有市场部的同仁，与产品处的设计总监在监管市场的相关情况，但我总觉得一个设计部经理，为了让自己设计的产品更符合客户的“Idea”和市场的需要，必须对市场有详尽的认识。
    在以前的工作中，我面对的市场只有西欧和北美洲，而现在，一个设计部经理面对的市场，几乎是全球。
    这样一来，我不得不用大部分的时间去了解未知的客户与市场。

    而忙碌的另外一个对象，就是我掌管的这个团队——设计一部。
    因为产品的设计，都是依靠人来完成的，无论创意有多么好，如果没有合适的设计师来帮助我形成作品，那一切都将是纸上谈兵，所以，我从带一个小团队开始，就很注重下属的培养和团队的协作。
    但可惜的是，我曾经建立起来的团队，全部留在了厦门办事处，而眼前的团队，我又很陌生。这样一来，我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去了解团队人员的专业特点、擅长的技法、他的个性、工作责任心、配合度，包括近两年来他完成的所有作品。
    只有这样，我才能清楚自己这个团队的长处和短板，才能做到人尽其用。
    所以，除了每天必需的吃饭和睡眠之外，我把剩余的时间都花费在了连轴转的工作中。
    连2003年的春节，我也无法回湖南老家，而是待在了深圳总部加班。

    2003年2月14日，情人节，春节后复工才几天。
    失踪已然五年多的高秋寒，出现在了深圳，鲜活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无法用合适的文字来描述见到她的那一刻，那是一种如何梦幻的情绪。
    …臆想？幻觉？不期而然？…执手相看，无语凝噎？
    …还是高兴得不知所措，以至于目瞪口呆？
    是的，这些都是，但又都不尽然！
    直到把她抱在怀里、亲在嘴里，咬痛了舌头，我才确信：
    曾经失去的爱人，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继续更新啊，希望各位喜欢！

    深圳再遇之后，高秋寒就一直待在了我的身边。
    关于当年离开的原因，以及这些年她的经历，又为何来了深圳，我从未问过她。
    不是不想知道，而是觉得由我开口去问她，那意味着是对她的不信任，这个感觉让我难受。另外，我很奇葩地自信，她会把一切都告诉我的，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而我愿意等待。
    总而言之，再次拥有爱情的这种幸福感，让我沉醉不愿醒来。

    相聚的日子里，两个人如胶似漆，高秋寒也浑身洋溢着幸福与快乐。
    虽然是住在公司简陋的集体公寓楼里，但因为我的职级已是部门经理，所以，能够拥有独立的住宿条件，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套，这正好适合我和高秋寒居住和生活。
    高秋寒闲来无事，就忙着整理我们居住的房间，包括我的私人物品。
    等看到我与夏若云往来的书信后，就问起个中缘由。

    我把助学之事相告，她觉得有趣，就试着写信和夏若云同学交流起来。
    也许是同为女性的缘故，也可能是高秋寒更清楚一个中学女生的内心情感，她从夏若云那儿获得的信任，很快就超过了我。她们之间的书信往来，越发频繁起来，而且，还偶然有了电话的联络。
    我见高秋寒喜欢这件事，而且做得也特别认真，就想着不如移交给她，让她来主导助学事宜。
    再说，眼下我的工作确实太忙碌，当然希望自己能从中抽身出来，全力以赴地去忙事业。

    我把这个想法说给高秋寒听，她欣然同意。
    高秋寒的个性就如此，乐于帮助别人，且又处处想着能扮演一个施与者。而我，正好给了她一个这样浑然天成的舞台，能够让她尽情去演绎这样的角色。
    事实也证明，高秋寒演绎得很成功，成功得出乎我的意料。
    而更意料不到的是，她的成功，在某一天，竟然会成为我和夏若云之间的障碍。
    当然，这又是后话，我们暂且不说，容后交代。

    现在回过头去看，属于我的2003年，总算是一个快乐很多的年份。
    元旦假期过后没几天，公司就把我从厦门办事处调职回到了深圳总部，并升职为设计部经理。这应该是我职业生涯里，最关键的一步，也为我未来的职业发展，以及后来的创业筑实了基础；
    2月14日情人节，失踪五年有余的高秋寒回到了我的身边，我的爱情失而复得；
    4月22日世界地球日，虽然有SARS事件的阻挡，我仍旧辗转去了美国，亲手把儿子长惟景带回了中国，从此，我再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孤儿；
    等到11月11日，农历十月十八，在我生日的这一天，一年前在厦门购买的房子，交付入住。

    厦门这套房子的装修，自然也都是高秋寒一个人在忙碌的。
    基于这个原因，高秋寒干脆带着儿子常住在了厦门。而说到房子装修之事，并不能说我是不愿意和她一起忙碌的，而是因为对于房子的装修，高秋寒的任何决定都不容置疑，所以，我觉得与其争吵，不如坐享其成，干脆也就任其所为了。
    我虽然是做甩手掌柜，但看到她带着儿子在两城之间奔跑，难免会有些心疼。心疼之余，也就更加地迁就她，但终究是工作忙碌，时间紧凑，回厦门的次数也就寥寥，实在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我也看得出来，装修房子的过程虽然很辛苦，高秋寒却乐此不疲。
    我欣喜于此，心里明白她这是在为这个家而操心、快乐！

唉，讲个故事还要带个“卡机”。

    2003年圣诞节的时候，公司依惯例放了两天的假，我也从深圳赶回了厦门。
    一家三口，终于团聚在了属于自己的家里，尽情地享受天伦之乐。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也用心地做了几个菜，还都是高秋寒特别爱吃的，与高秋寒小酌了一杯。
    虽然平时里我是极少饮酒的，几乎滴酒不沾，但面对着如此美好的时光，我们又岂可轻易辜负？
    何况，眼前的一切都这么让人欢喜与满足！

    饭后，高秋寒兴致勃勃地要我去看看房子装修的结果。
    我在心里暗笑:房子装修完差不多已经两个月，你现在来问我意见？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房子装修结果如何，高秋寒根本就不在意我的看法，她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在邀功，不过是借着装修的由头，要我夸赞她几句。

    自然，这个要求不过分，高秋寒辛苦了这么久，我总得有个态度。
    想清楚以后，我开始配合她，抱着儿子，跟在她的身后，开始巡视她辛苦后的成果。
    “你看看这儿的细节处理！…还有这儿，好看吧？…大设计师！”
    高秋寒在前，指点着她的得意之作，言词虽然谦逊，语气却唯我独尊。
    当然，高秋寒的杰作自然不会一无是处，但一个英语老师在装修艺术上的品味与意境，又怎么能与一个专业的艺品设计师相提并论？

    “嗯嗯！…颜色搭配好。…这个造型好看！”
    我恰到好处地点头、赞同，看到入眼的，更是不吝赞美之词。
    “秋寒，辛苦你了，谢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一个家！”
    等到巡视完，我把她拉到怀里，忍不住就甜言蜜语，说完，手掌抚在了她的头发上。

    平日里，高秋寒最讨厌的就是我这么摸她的头，但今天很出人意料地接受了。
    不但接受了，还把头轻轻靠在我的怀里，手却伸过去，掐在了儿子的小脸上。
    儿子已经五岁，早就懂事了，就不耐烦高秋寒的这个动作，可惜高秋寒霸道惯了的，我且拿她没办法，何况年幼的儿子？要不是我哄得及时，儿子就哭起来了。

    “哭，就知道哭！…像你爸！”高秋寒凶儿子。
    我听到，就准备反驳，可还没开口呢，话就被高秋寒堵在了嘴里。
    “你也别说了，带儿子去洗澡吧！”高秋寒吩咐着。
    “这，…太早了吧？”我有些迟疑。
    “早什么早？！”瞪我一眼后，高秋寒转身去收拾餐桌。

    “欸！”
    我答应一声，抱着儿子去浴室。
    经过餐桌边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高秋寒白腻的脸上，绯红丝丝。
    我很惊讶，就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还看啥呢？快去！…”
    高秋寒嗔怪着，脸上的绯红却更多了。
    见我不动，又瞪我一眼，人却温柔了许多，眼睛里也别有一番深意，“…快点去呀，等会儿…给你看个够！…”
    虽然还是不明所以，但我也知道高秋寒的指令，容不得置疑。

    好久没在一起了，儿子很依赖我，洗澡的时候我也就多陪他玩了会儿。
    等洗澡完，我正帮他擦身子呢，少年郎就哈欠连声了。
    “秋寒，惟景怎么啦？…好像要睡觉了。”
    我心里诧异着呢，正好看到高秋寒走了进来，转而问她。
    “你呀！…”
    轻轻地瞪我一眼，高秋寒欲言又止，“儿子洗澡后，都习惯睡觉！”
    等她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这爸爸做的差劲，连儿子的习性也不清楚。

    “别磨磨蹭蹭的了。…这儿我来，你去洗澡吧。”
    见我在愣神，高秋寒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毛巾，嘴上也不客气。
    “我也要去洗澡？…这也太…”
    我下意识地说着，但嘴里面的那个“早”字还没出口呢，就见高秋寒的眼睛瞪了过来，赶紧住口。
    在平日的生活习惯里，我都是洗澡上床的，故而有此疑虑。

    “你…先去吧。”
    见我一脸疑问的样子，高秋寒却期期艾艾起来，“…我马上也…过去！”
    到了这个时候，我总算是搞清楚了高秋寒先前脸红的缘由。
    “想我了？”
    我故意这样问她，心里对高寒秋却凭空生出了许多的愧意。
    算一算时间，一家人分开的日子，已经都超过了一个月。
    “嗯呢！…”
    高秋寒也不再扭捏，脆脆地应答者，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秋寒，我实在太忙，不能天天陪你和儿子！”
    心里头一股火热蹿了上来，我在高秋寒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随之也把心里的歉意说了出来。
    “没人怪你！…”
    高秋寒一双手拿着毛巾在儿子身上擦拭着，头也不抬地回复我，大概是看到我仍然站着不动，又继续说了下去，“…就是儿子吧，对你好像有些依恋，有时候会问爸爸在干嘛。”
    ——说完，稍许停会儿，又开口催促：“还站着干嘛？…快去洗澡啊！”
    听着她有些娇嗔的言语，我心里的那份愧疚顿时就消散了，而对接下来的场景，又不免生出了许多的绮念。

    久别胜新婚，高秋寒果然是有些心急了。
    我的头发刚洗完，她就走进了浴室，还脱的一点也不剩。
    四目对视，我按赖不住地迎上去，狠狠地把她抱在了怀中。
    在肌肤相亲的那一瞬，等到久违的悸动弥漫上全身，我才知道自己也是如此的饥渴！
    两个人无声地拥抱在一起，挽颈搂肩，万般旖旎。
    小小浴室里，一方天地间，霎时间就风高浪急起来了。

    等到风平浪静之时，我们已经躺在了宽大的床上。
    相向而眠，高秋寒的背依在我怀里，头枕在我的胳膊上，而我的另外一个手，穿拂过她的腰侧后，抚在了她的肚皮上，手掌处传来，那属于女人肌肤特有的滑腻感觉，让我心生无穷的依恋。
    人生如此美好，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脑子里如此这般的胡乱想着。
    却又想到了自己的那份心思，想着今年春节回家该把结婚登记和婚礼这件事情办妥了。

继续更新！

    “成家立业！…”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胳膊用力，把高秋寒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
    欢爱过后，尽管身心俱疲，但仍旧贪恋着这般肌肤之亲的感觉，这大概是与我年少的时候，历尽孤单，饱尝寂寞，缺少安全感有些关系吧。
    对我的这些惯和小心思，高秋寒自然是清楚的。
    她也把自己的手掌覆盖在了我的手臂上，慢慢地抚摸着，来来回回的，好似抚摸在我的心头上。

    “秋寒，春节怎么安排呢？…是我们回老家，还是……？”
    我心里一暖，但还是不敢直接说出结婚登记之事，只好慢慢地绕。
    “这还用说啊，当然是我们回老家过春节嘛！…”
    高秋寒拍了拍我的手背，仍旧把手掌覆盖在上面，见我迟迟不回应，忍不住问起来：
    “是不是工作太忙，春节要加班，今年又不能回老家过年了？”
    我当然是想回老家的，迟迟不回应是思绪开了小差，想到了别的事，想着结婚嘛，人生就这么一次，总得要在长辈的祝福和亲朋好友地见证下才更有意义。

    我正待回应呢，高秋寒却又开始说了起来。
    “今天啊爸爸妈妈电话过来了，他们要求我们回家过年的。”
    高秋寒说得慢条斯理，异如往常，大概是欢爱过后，心神还沦落在余韵之中吧，“…还说昊子也是要回家的，还会带着女朋友。…妈妈还说想孙子了！”
    听到这些消息，我会心一笑，这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上枕头。

    “呵呵呵！…”舒心之余，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但我的这份惬意，却被高秋寒领会错了。听到我的笑声，她转身过来看着我，带几分焦急地问：
    “是不是被我猜中了？…是不是工作太忙，你没时间回老家？”
    “别瞎猜了，今年的这个春节，我们是肯定要回老家的！”
    我不忍心她焦虑和担忧，先给了她一个非常肯定的结果，再接着释疑，“…至于工作嘛，不也还有二十多天嘛，我会做好安排的！”

    “这还差不多！…”
    高秋寒说完，又把身子转了过去。
    两个人仍旧如前那般相拥在一起，这样的习惯，很多年前就已经养成。
    随着我的呼吸，高秋寒的发丝时不时地跳跃在我的脸上，带给我一阵阵难耐的刺痒。
    我却懒得去理会，反而有些受虐地贪恋这份刺痒，慢慢地，也就成了享受。

    “秋寒，这次回去，我们去登记吧。”
    将睡未睡、迷迷糊糊之际，我仍然把心思说了出来。
    “好啊！”
    高秋寒这样回答的时候，我感觉她又拍了拍我的手背。
    “秋寒，登记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对吧？”
    也不知为何，我就这样问了，也许就是潜意识而已。
    一边问着，一边儿流泪，突然间，我又想起了那些寻找她的日子。
    那天涯海角，那水天一色，那一片深邃的蓝。

    高秋寒却未有回应，一会儿之后，却就传来了绵长的呼吸声。
    而我，就在她绵长的呼吸声伴奏下，恍恍惚惚地进入了一个美丽的梦境里。
    在梦里，我和高秋寒不但顺利地完成了婚姻的登记，而且在老师夫妇的祝福下，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拥有了一个完美的婚礼。
    梦里，我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也不再孤单！

    圣诞节后，我需要返回深圳上班。
    而高秋寒因为儿子上学的事情，仍旧要留在厦门。
    短暂的相聚，却总是要伴随着长时间的分离，难免让人心生惆怅。
    “…春节很快就来了，我们一家也会很快地团聚一起的！”
    我安慰着高秋寒，也安慰着自己，踏上了归程。

    为了能安心回老家过年，我自然要早早地安排好工作。
    对于外贸型工艺品行业来说，圣诞节后、春节前的这段时间，业务部门是非常繁忙的。
    国外的客户，几乎都要在这个时期寻找新的合作伙伴，而所有的合作，又都是建立在各种类型的开发项目上的，所以，无论是在项目的商谈阶段，还是项目的实施阶段，设计部经理都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这样一来，因为项目繁多，我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

    我本意是要高秋寒带着儿子早些回老家的，但高秋寒不同意，非得要等到一起。
    虽然理解不了其中的用意，但我还是欣喜她这样的安排，一家三口，同进同出，不亦乐乎？
    尽管工作上早就做了完善的计划，但是，我也是忙忙碌碌到除夕的前一天才赶回厦门。
    接着，一家三口又匆匆忙忙地赶到高崎机场，等坐在了飞往长沙的飞机上，总算松了一口气。
    到长沙下飞机的时候，差不多六点了，好在汤昊峦早早地开了车来机场候着。

    远远的，我就看到了出口处正对着我们挥手的汤昊峦。
    提着行李箱紧走了几步，甫一见面，我就迫不及待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正是因为汤昊峦在电话中的那一次无意之中的“漏嘴”，才让我知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出生在美国的儿子，最终，才有了我4月份的美国之行与长惟景的回归。
    给了我这样的一份大礼，我这做姐夫的，能不深怀感激？

    “昊子，听说你带女朋友回来了，怎么都见不着啊？”
    把行李箱交给汤昊峦后，我好奇地问着，又转身从高秋寒的怀里接过了儿子。
    “她是想和我一起来长沙的啊，但妈妈不让，说路上来来去去的折腾。”
    汤昊峦一边回应着我，一边儿与高秋寒打了一个招呼，最后却把头伸过来，看着我怀里的长惟景。
    儿子正睡得香，眉清目秀的，极是耐看。

    “哥，怎么样？…我就说这儿子不会有错！”
    汤昊峦悄悄地问，却一脸的得意劲，“…你看看，和你几乎是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
    可惜，他的得意劲还没完，高秋寒正好经过，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姐！…”
    高秋寒下手自然不轻，汤昊峦痛得跳了起来，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拉着两个行李箱，跑到我的另一边，嘴里面却还不示弱，“…姐夫啊，你也不管管你老婆？！”

    他们两姐弟打闹着长大的，我见惯不惊。
    陪着他们笑闹了一回，我才话里有话地继续问：
    “昊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结婚的时候，你可要记得通知姐夫啊，姐夫给你们准备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面对着强势的高秋寒，汤昊峦仍旧胳膊肘往外拐，这份情谊可不小，我自然得帮他挺住！

    在平日里，汤昊峦一直都是喊我“哥”的。
    现在见我把“姐夫”两个字咬得很重，他自然是心领神会了，接着开始帮我敲边鼓：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那得要看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总得要等到你们办完婚礼之后，才轮到我们吧？”
    ——说完，他还特意地跑去高秋寒身边，“…姐，你说对吧？”
    却不料高秋寒看都不看他一眼，脸却拉长了不少。

    我看在眼里，心也莫名其妙地低沉下来。
    把儿子从美国带回来后，我才听说汤昊峦因为“漏嘴”，被高秋寒大骂了一通。
    对此，我十分不解，更因为这件事，让我心生出许多的疑虑。

明天吧，今天刚回来！

    对不起，昨天实在太忙了，没有如约更新，致歉！！
    今天开始吧，希望各位喜欢！

    谢谢！

    我首先想到的是，这孩子的父亲也许不是我。
    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与孩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毫无陌生感地紧紧抱着我的脖颈，对于孩子这样的行为，连孩子在美国的委托监护人都微露惊讶，有些感叹地说这大概是父子天性使然。再说回国以后，凡是见过孩子的人，看第一眼时都说这孩子是我亲生的。别人的话里虽然有些玩笑的成分，但也说明我们父子两个确实很相像。
    尤其是奶奶，包括叔叔婶婶这些至亲之人，也都说儿子就是我小时候的模样。
    所以，我很轻易地排除了这个想法，确信自己就是孩子的父亲。

    其次，我又忍不住会想，或许高秋寒一直都没有与我结婚的打算。
    譬如五年前那一次无缘无故的失踪，我分析来分析去，觉得她之所以跑去美国，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为了逃避与我的婚约。
    接下来，她人虽然回国了，但就算自己回来了，不也仍然是把孩子留在了美国吗？这说明高秋寒原本的计划是要返回美国的，她到深圳去见我，不过是计划之外的安排。
    ——“或许，她根本就不愿意让我知道儿子的存在！”
    每次这样想的时候，我心里会特别的难受。

    这样的思索，于我来说一如炼狱般的伤痛。
    多次这样的思索过后，我都忍不住想去问一个清楚明白。
    然而，最终还是不了了之，因为还有很多现实方面的顾虑，让我不敢去深究！

首先，目前的工作太忙碌，时间对我而言，实在是过于苛刻。
因为儿子的事情，我放下工作去了美国一趟，然后又带着儿子回了一趟老家，这耽搁了不少时间，自然影响了到项目的推进进度。对此，董事局、公司总部内，已经有了不少来自于职位竞争对手方面的责难，我再也不可能抽出大段的时间，去国外查证，去探求事实的真相。

    其次，在我的感觉里，高秋寒对这个家还是很用心的。
    尤其是我从美国把儿子带回来以后，她和我谈论的话题，几乎都是围绕着一家三口的未来。
    譬如孩子在哪里上学，我们该采取什么样的教育方式，怎么更多时间地陪伴孩子，甚至于厦门房子的装修，儿子在厦门读书的学校，最终也都是她两地奔波，独自去完成的。
    这一切又表明，高秋寒并无别的打算。

    最后一点，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仍然爱着高秋寒。
    深圳相聚后，我的每一天都很快乐、安心，同时也确信高秋寒也是爱着我的。
    她忙忙碌碌地陪在我的身边，也一如我这般的安心与快乐。
    就算因故辗转在厦门、深圳两地，她也总是想方设法地让我们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更长。她也从未浪费过两情相悦的时刻，恩爱缠绵，比之过去，也愈发浓烈。
    我恍然又拥有了过去的岁月静好！

    依照这些推断，我的疑虑应该都是多余的。
    然而，只要想到她隐瞒孩子这件事情，我就会焦躁不安。
    再说，对于当年失踪一事，高秋寒一直都没有给出一个让大家信服的理由。
    事实上，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高秋寒一定是在隐瞒什么真相。
    到底是什么真相呢？谁也不清楚，而唯一清楚的高秋寒，却什么都不说出来。
    这让我很不痛快，如鲠在喉，心底里也就患得患失的纠结。
    但本能地，我也不想因此而去逼迫高秋寒。

    在个性上，我能包容，也能退让，唯独对欺骗，却无法容忍。
    我觉得与其逼迫着高秋寒用谎言来欺骗大家，不如给她一些时间去消化、去想明白。
    再说，我也不舍这份历尽磨难的感情，不舍一家三口的团聚。
    倘若因为真相而致情感破裂，因为真相而导致分离，我宁愿耐心地等待。
    当然，我也不希望她隐瞒事实的真相，更不希望她用谎言来欺骗我。
    因为，谁也不可能和一个隐瞒真相的骗子，生活一辈子。
    只要她把真相说出来，而不是用欺骗的言语或者手段来掩盖，我觉得没有过不去的坎。

    但另一个方面，我也害怕自己会因为疑惑，而破坏到现有生活的状态。
    所以，深思熟虑之后，我想到了用一个完整的婚礼，来保护这个已经成型了的家庭。
    犹记得在圣诞节的那一个晚上，两情缱绻之时，高秋寒不也答应了我么？
    这样做，虽然有些投机、有些取巧，但至少能给予彼此尊严。
    恋爱这么多年，分分合合，所有的磨难都已过去，而现在，不都一切水到渠成了吗？
    所以我想着，这春节长假阖家团圆，亲朋戚友都在，应该是一个达成心愿的最好时机！

我要先忙会儿，等下午闲下来的时候在更吧。

    一路无话，等到家的时候，已然晚上七点。
    一家人团聚，分外热闹，彼此之间，少不得一番问候与关爱。
    汤昊峦的女朋友，和我们是初次见面，河北姑娘，高挑大个，却有些江南女孩儿的腼腆和羞涩，呐呐而不多言。
    饭菜是早就备好了的，却已冰凉，只好重新热。等到火锅翻滚，一家子才团团围坐。
    长惟景有些认生，一边吃着，一边儿只管把眼睛瞄向昊子的女朋友。
    姑娘看见了，对他笑笑，一下一下地夹菜给他。

    “阿姨好漂亮啊…！”
    长惟景一高兴，就甜甜地说了这么一句。
    姑娘被他的话闹出来一个大红脸，羞涩微露，却又抑制不住心里头的笑意。
    很快，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与一个好看的小男孩，就这样亲近起来。
    可见，颜值才是治愈一切社交恐惧症的良药。

    饭后，大伙围着火炭盆聊天，享受着一家子团聚的温馨
    也许是刚到一个新环境的原因，儿子的玩心突然大了，嚷着要去外面。
    而汤昊峦与他女朋友已经在家呆了好几天，哪里还有耐心听这些家长里短。
    如此一来，长惟景的吵闹，倒正好合了他们的心思。
    于是，好说歹说的，两人不管不顾地就要带着长惟景去外面玩。

    老师很无奈，叮嘱了几句，也就随他们外面去了。
    剩下我和高秋寒，相视一笑，就安安心心地坐下来陪父母聊天。
    经年不见，自然有很多想要说的，也自然有很多想要问的。
    家人之间的关爱，虽平平淡淡，却体贴温情，人之一生，又岂能缺少？

    聊天的内容，无非就是各自的工作状态和生活上的一些感受。
    子弟学校早已解散，所有的一切，都合并在了市区的教育系统里。
    因为落实工作的难度很大，政府鼓励一部分老师提前退休，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内退”。高老师本就无心去新的学校任职，趁此机会，办理了“内退”，而汤老师被安排去了市区教育局，任一个退居二线的闲职。
    二人没有什么争强好胜之心，也就过上了随性的退休生活。

    这些情况，是在日常的电话里早就聊过了的。
    但现在面对面地听老师们再说一遍，又有了些不同的感触。
    人的一生，不过是一个拥有和失去的过程；人生很短暂，你真正在意的，无非就是自己曾经为之付出过的青春和努力；普通人所谓的事业，也不过就是自己每天度过去的那些日子。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著名的墓志铭：“REMEMBER US FOR WE TOO HAVE LIVED,LOVED AND LAUGHED.”
    “活过，爱过，笑过。”我想，人生的意义，大抵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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