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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我曾爱上比丁真还帅的康巴藏族男孩,一段铭心噬骨的岁月(缺氧2021)[第10页] |
作者:哇诗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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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昏迷我什么也没看见,只觉得天色忽然暗下来,然后我向他伸出手,希望他救我。 我是被一盆凉水浇醒的,他也是。 他把我抱到藏榻上,给我盖上他的藏袍,我说我要洗澡,让他去烧热水,他便去烧水,顺便放下木盆。 之后他说要出去一趟,让我等他。 我独自坐在藏榻上,看着地上大面积的水渍,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水壶的嚣叫声把我从极度的空虚中拽了出来。我关掉电磁炉开关。来到镜子前面看着自己。 满头小辫子的造型,空洞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像被拐卖来的藏族少女,甚至有点像央金。原来他刚才满眼都是这样的我啊,会不会他把我当成了央金了呢?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假设。 我对着镜子开始拆掉那一头小辫子,可那么多,极其难拆,我气急败坏,找了把剪刀想要索性把头发剪掉,恰在此时,次江推门进来了,他还抱着一个小木箱子。见我手中拿着剪子,他把箱子扔到藏榻上,从里面散落出一箱的首饰,五颜六色的,远远看去像一堆糖果。 他三两步冲过来夺下我手中的剪刀,看他的神情好像误会我要自杀。 “放心,我不可能为你这种人去死。我只是想把头发剪了。”我说。 他松了一口气似的把剪刀扔进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然后坐在藏榻上看着我。 “头发好好的,剪掉做什么?” “辫子太多了,烦。” 我又开始解那些小辫子。 “挺好看的”次江说。 “是吗?让你想到了央金吧。刚才是不是满脑子都是她?” 次江皱了皱眉头。 那些辫子实在太多了,一时根本解不完,我最终放弃了努力,就那样散着一半头发在屋里晃来晃去。倒水,拿洗澡巾,香皂,找衣服。 “那些首饰是真的吗?”我问次江。 “是的,都是给你的。” “是用来娶我的,还是用来对我补偿的?” “补偿”次江的眼睛看向地面。 我拿了一只脸盆,走过去,把那些珠宝首饰拢进脸盆里,然后一股脑儿倒进木澡盆,再把自己埋进水里。 “看,我埋在一堆矿物质里。”我笑着对他说道“这水是不是能叫矿泉水?” 他走过来,蹲在澡盆边上看着我。我从澡盆里随意摸出一枚镶嵌某种红色宝石的银戒指,戴在食指上,那戒指在昏黄的灯光下也发出温润血红的光。 我把戒指放在自己的胸口轻轻滑动。 “嗯,这宝石应该是真的,好硬。”我故意这么说着,挑逗地看着他。 次江起身便要离开,我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后把戒指取下来,套在他手上,抓着他的手沿着我的小腹一路向下,我引导着他用一枚小小的戒指取悦我。 我闭上眼睛,微微地呻吟着。他显然没有见过这种套路,一瞬间便面红耳赤。 我忽然想到,事已至此,或许身体才是我唯一的武器吧,我怎么早没想到用身体挽留他,夺回我失去的高地呢。 “娶我,我会每个晚上都让你尽兴。”我仍闭着眼睛“你再也不会想到其他任何事,任何人,你会比现在快乐的多。”我虽然这么说着,其实也很心虚,因为次江毕竟比我年轻的多,我只是故作镇定与妖娆之姿罢了。 次江的鼻息近在咫尺,我忽然睁开眼睛,甩开了他的手。 他慌乱地摘下戒指,可戒指有些紧,他试了几次也没能摘下来,我轻轻笑起来,肩膀也跟着颤动。 他又出神地看着我,我却故意面带忧戚地回望着他,我让自己流下一滴眼泪。我知道这画面一定很美,也会让他心碎。 果然他跪下来,抚摸着我的脸。 “我不怪你。”我用一种耳语般的声音对他说道,我记得马赛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在临死前最后一刻。 他的眼睛湿了,头抵着我的头。 我想,他这的眼泪一定是为马赛而流。我不忍心打断他,也害怕一个破绽又暴露了我林达的身份,只好一动也不敢动。 他在我额头上轻吻,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吻,这显然也是不属于我的。 我知道我不能太迎合,我听过他描述马赛的点点滴滴,几乎可以猜到她此时会怎样。 于是我轻轻推开他,垂下眼睛不看他,他温柔地低下头,把双唇贴在我眼睛上,接着滑向嘴巴,我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惊扰了这一刻。 我知道我该矜持躲闪拒绝了,于是便这么做了,他捧住我的脸,迷惑地看着我。我不敢说一句话。 他终于问我“你现在过的好吗?” 我再次流泪了,不过这眼泪和刚才那一滴不一样,它是不被爱的女人为自己而流。 |
他紧紧抱住我-----不,应该说抱住马赛的肩膀。我也轻轻抱住了他。“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害怕了”他说。 我忍不住回答“有你在我不怕。” 我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出了问题(后来看过他的博客才想起,马赛从来说的都是我害怕你,而不是你在我就不怕),他猛然松开了我。我知道我又演砸了。他起身想要离开我,我站起来抱住他。 “我可以为你扮演她,和我结婚好吗?” 他推开了我“我不需要。” “你需要!你一直爱着她,不是吗?我可以让你放肆地爱她,我愿意为你忘记我自己。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好笑,难道不是因为我爱你吗?可一想到这件事,就让我万分沮丧,我爱的人不爱我,他爱一个死人,多绝望的事啊。 死去的人没有任何缺点,不会和他吵架,不会让他烦心,只会给他的日常生活增添一份惆怅之美,在他想要化身成为情圣的时候,就出来为他做注解,而且她是弹着钢琴独来独往不愿长大的女孩呢,在他40岁的时候还能拿出来回味缅怀少年的自己,简直完美的不像话! 想到这我顿时妒火中烧。于是我告诉他“因为好玩啊,角色扮演,你没玩过吗?” 他看了我片刻,叹了一口气“林达,分手吧。” “不分!”我朝他尖叫起来,我从水盆里抓住一把宝石首饰,砸到他脸上“你真当我是妓女吗?靠这点矿石就把我打发了?我告诉你,休想!别的东西我看不上,我就要你这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要,你爱还给谁还给谁去,我就要这一生!” 次江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他的表情很古怪,像是很无力也很难过似的。接着他走过来抓着我的头发吻住了我。 我推开他“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像刚才对马赛一样?”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们没有一生。” 他说了这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接着就把我抱起来,站在地上要了我一次,像马上就是世界末日般的,也同那些最下流的男人并无两样,他对我说了几句脏话,引得自己兴奋地要死,我简直觉得自己正和一个牲畜在交配。 结束之后,我胃里一阵翻腾,恶心,最后实在忍不住,我打开窗户,呕吐了起来。 |
怎么旧贴涨了一百多万点击率,居然被分流一半……这样下去新贴要完蛋了……怎么整 |
另外我发帖的时候就刚改了不到三万字,等于这一个来月我重写了20多万字……效率已经杠杠的了……哪有人一两个月写完一部小说的。我。 |
那晚,他不知疲倦地,整晚与我纠缠。但他似乎不再难过,只是尽情享受身体的欢愉,带着十足的好奇心,小屋就像他的试验场,楼梯上,窗口,茶几上,椅子上,衣柜里,水缸边上。在水缸边上他渴了,就让我低下头去饮水然后转过身喂他喝,他又因此感受到某种趣味,乐此不疲。但我知道,这或许是徒劳的挣扎,最后的狂欢。 凌晨5点,阳光透过蓝色百叶窗在小屋里投下道道阴影,每一道都似在诉说一种愁绪。 潮汐退去了,我们衣不蔽体,浑身湿漉漉的,像两具海难遇难者的尸体。 “好喜欢看你流眼泪,伤心,死去活来的样子。”他说。 “你真残忍。” “残忍不好吗?残忍你才会记住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我。” “会的,就像忘记姜超一样,不出五年,你在我口中就是,哦,那个人啊。甚至不如他呢,毕竟我和他在一起三年,和你才一年。” 次江默不作声。 我想起自己大二时写的诗,喃喃念道“所有人都自由的毫无意义。” 次江说“是啊” 好像他能听懂似的。 过了一小会儿,他说:“其实我和央金已经睡过了。” 我以为他在说笑。 “是真的。”他像是没注意到我的震惊似的继续说道“我得给她一个孩子,这样她就和我家永远有关系,她妈再也不能拒绝什么了。” 我猛然坐起来又颓然倒在床上,连光火和大哭大闹都没有力气。 “你就那么急吗?反正她是你老婆,你有一辈子可以陪他睡。”我讽刺道“怎么连等我走了都来不及,是我没让你满足?” 听了这话,次江把身体蜷缩起来,闭着眼睛和嘴巴,这副样子让人想到一个做错事却逃避训斥的孩子,我讨厌至极,把自己挪开了一点。 我想既然央金已经是次江的女人,哪怕他们还没有领证,我也再无希望拆散他们了吧。央金若不是处子之身,在这个地方恐怕再嫁人就更难了。次江怎么会把事情做的如此决绝,难道只是因为受不了欲望的煎熬? 我问他“你都干了些什么啊,你不是说过你不是来游戏人间的吗?” 次江还是关闭着自己,就像忽然间掉线了一样。我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其实我很清楚,分手于我来说不一定是坏结果,毕竟肯德基麦当劳那件小事,着实给我的理塘之梦泼了一大盆凉水,可我仍然切实的心碎了。这种感觉就如同明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残疾的,这会儿它在腹中死去了,但还是连心连指的疼。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分手旅行?”我终于问他。 |
他伸出胳膊让我枕着,另一只手搭在额头上,盯着天花板“后天“ “这么快吗?那今天呢?” “补觉” “明天呢?” “你说两口子在一起,一般会做什么?除了做爱之外。” “看电视”我说。 “就看电视吗?还有呢?” “还看电影,吃好吃的,逛街买东西讨价还价,打扫卫生,说八卦,一起旅游,就是旅游,不是旅行。” “有什么区别吗?” “旅行是情侣之间的词,夫妻之间叫旅游。就这个区别。” “哦,那,不如我们把这些都做一遍吧。”次江故作轻松地说。 “非要那么伤感吗。” 他的笑容一下子暗淡了。 “不过是个好提议,就那么做吧。”这次轮到我满不在乎了。 之后我们补了一天的觉,期间我听到他肚子咕噜噜的叫,这才想起昨晚并没有吃饭。便梦游般地下楼想要煮东西吃,打开冰箱发现只有央金送的那块牦牛肉,和一袋速冻饺子,我又没什么胃口了,重新上楼,爬到床上睡过去。 不知多久,我被一种香味叫醒了,睁开眼就看到次江在喂我吃饺子,我说“你煮的?” 他点了点头。 我就仰面躺着,闭上眼睛,让他一个一个喂我。他渐渐发觉了我的挑逗之意,拍了一下我的腿让我自己坐起来吃。我就笑他是不是又想多了。 他说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和我在温泉开始了那一次,就有点收不住。我笑道“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对吧。” “有点那意思”他挠了挠头说道。 吃完饺子之后我接着闭上眼睡觉。听到次江坐在我身边,吃那块像木头一样硬的牦牛肉干。 我说“你像一个啃树皮的熊。” 他笑了。 重新躺下后,他便像熊一样侧身抱着我,不一会儿他说“又想了” 我实在太困了,并没有理会他,他便在我身后悉悉嗦嗦的,灼热的呼吸弄的我脖子痒痒,我说“算了,你来吧,但不许弄醒我。” “用不着,我怕会收不住,还要再补一觉。冰箱里已经没吃的了。”他喘息着说道。 我忽然觉得他好小,便轻声笑起来,然后猛然转过身看他,他的表情像一只受惊吓的浣熊似的,赶忙把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 我把手伸进被子里,安抚着他,他眼神渐渐迷离了。我这才再一次发觉他的五官是那么迷人,皮肤那么年轻,这样的皮囊本身就是一种杀人的武器,我大概只是被他的身体杀死了吧。 想到这里我用力攥紧了他,以一种报复的心情想要置他于死地,他咬着嘴唇忍受着,脸和脖子都憋的通红,额头青筋爆裂似的。 我冷眼看着他“求饶啊,看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他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又加重手上的力气,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我放开了他,他马上跪在床上,头抵在枕头上,捂着自己的下身,好一阵儿喘息才渐渐缓过来。 他却对我说了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太多次了,如果时间可以回头,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你。其实我知道你只是玩玩我而已,只是我不想承认罢了。我被你伤的千疮百孔,你是不是很满意,以后可以逢人就夸耀,有一个又老又蠢的女人,为你要死要活,痴心不改。你一次一次把她按在你胯下,随意羞辱,她也像迷恋上帝一样迷恋你。对不对?!” “不是,我没有。。。” “你有!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在你心里最深处,最暗处,你就是这样想的,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或许你知道但你不敢面对自己心里的恶魔。你喜欢残忍地玩弄女人。马赛她本能地嗅出你的危险,所以才一次一次拒绝你,如果她像我一样满足了你,你还会对她恋恋不舍吗?你早就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了吧!你现在感兴趣的是央金的身体,对吗?” 我一股脑儿发泄完了,本以为次江会暴跳如雷,可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说对了。” 我想扇他一巴掌,双手却被他反扭在身后,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只要我想,你会心甘情愿做我的女人,不要名份,放弃自我,什么理想,梦想,幸福生活都与你无关,你会跪在我面前求我可怜你,你就是我的奴隶。” 原来他这样骄傲,对自己如此自信,我想反驳可又觉得没意思,懒得反驳了。 “你说对了”我也学着次江的语气。 |
他慢慢地靠近我,低下头吻我,我很清楚自己会再一次被他征服,但又极度厌恶这样的自己,我没有迎合他,也放弃了拒绝,他轻轻掐着我的脖子,缠绵而深情地吻着我,与他冷漠的话语判若两样。我想大概这是他的伎俩吧,他知道我需要爱的感觉,我犹豫着要不要戒掉对他的依赖,在半推半就之间,我又丢盔弃甲,成为了他的奴隶。 我对他说“让我死吧” 可他依然温柔,温柔的像是对待新婚的妻子,我又央求他,他仍然不为所动,呵,他又把我当成马赛了。我太了解这一切了,几乎可以分辨出他对我和对马赛的最细微差别。 出于嫉妒,我故意呻吟起来,我知道这样的呻吟会破坏他对于马赛的幻想。他有一点沮丧,皱了皱眉头,对我说道“就一次,就帮我这一次好吗?” 我果然没有猜错。 我见他有些可怜,便安静下来,抚摸着他的头发。他对我笑了一下,然后虔诚地,献祭一般地,取悦着眼前这个女人。我以为他会将这种温柔和耐心进行到底,正在心里感慨万千,原来一个男人呵护一个女人是这样的。 但没过一会儿,他便渐渐控制不了自己,恢复了本性,他同样粗暴地急切地失去理智一般地对待了马赛。我确信他是对马赛如此这般,并不是对我,因为我一直很乖巧的配合着他----不,应该说是乖巧的拒绝着他,我一直要把他推开,身体微微发抖,眼中含着泪,一句话也没说,也没发出任何声音,我想我的演技并无可指摘之处。在他狂暴起来的时候,我还奋力地反抗了。 他好像对自己很失望,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赌气般背过身睡去。可躺下没多久他又起床下楼,我听见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什么,喝了一气儿之后,才躺在楼下的藏榻上没有再上楼来,不久,白酒的味道直冲上阁楼。 这下他会不会以为自己也并不是多爱马赛了呢,他的世界崩塌了吧。我知道,在他心里马赛不可亵渎,连做爱也必须是充满仪式感的,还真是天真到家了。在这个连性解放都过时了的时代,怎么还会有这种年轻男孩,我很不解。 我擦去眼泪幸灾乐祸地笑了,越笑越大声,笑到停不下来。我想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后来我见到次江的博客有这样的话:爱上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和爱上了心里爱着别人的男人,哪一种对女人来说觉得更可恨呢。我都试过了,但愿不久后可以让她解脱。 半年之后我也在一夜宿醉时,在别的男人身子下面喊了四十二遍次江的名字(是他帮我数着的)。那时我回想起这一幕,才有些明白那种心情。我想我还不如那个允许我喊四十二遍次江名字的某人。 可话说回来,自从次江告诉我决定娶央金以后,我就觉得没有什么事是不可笑的,我回到了和姜超分手时的自己,甚至更轻了。我想我这辈子也不会爱了,所有爱情故事于我而言都是笑话,太好了,终于免疫了。 顺便说一句,也因为那个人并没有嘲笑我,我才让他重新走进我的生活,以我丈夫的名义替我遮挡来自现实的纷扰,假装生活着,这样我才好心无旁骛地继续在这世上的寂寞。直到某一天,那串密码拯救了我。 |
次日,竟然是个雨天,雨下的不大,但也不小,一上午我们都在看雨,他在楼下,我在阁楼上,我们谁也没有理谁。期间康珠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需要不需要她来陪着,我说次江陪着我呢,她问“你们和好了?他又不娶央金了?” 我说“不是,他和央金圆房了。” 电话那边“啊”了一声,然后就是一阵沉默,只有呼吸声提醒着对方仍在线。因为我对次江的怨恨,连带着对康珠也有些气,如果不是他们这伙人当初合伙骗我,我怎么会陷入次江这个深渊里难以自拔,我等着她向我道歉。 然而她始终沉默着,于是,我挂断了电话。 不久后我听见次江的电话也响了,但他没有接。有过了一会儿,我收到康珠的一个短信:林达姐,我想来想去次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或许还是为了央金的生活着想吧。你也不要听他一面之词,还是去问问央金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短信让我猛然一激灵,是啊,万一次江骗我呢,万一他们其实没有上床呢?为什么康珠能想到的我却想不到!他的朋友显然比我更相信他。 我套上冲锋衣便跑下阁楼,次江问我要去哪,我只告诉他去康珠家,他问要不要开车送我,我没有理会,直接冲进了雨里。 我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次江家,理塘县城四千多的海拔高度,再加上因为看到一线希望而激动的心情,我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了。 在次江家门口我停下来好一阵儿喘气,正要敲门,大铁门打开了,次江妹妹打着雨伞走出来,不过她穿着一身黄色尼姑服,头发也剃光了。我吃了一惊,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她。她叫了我一声。 接着次江的三叔和四叔拎着行李出来,我这才注意到他们家门口停了一辆去昌都的客运小面包车,次江爸爸和二叔坐在面包车上呢。这么说,刚才我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在眼里了? “今天就走吗?”我问次江妹妹。 她点了点头。 我见她脸上有一种和平时不一样的神情,和其他我所见到的当地的尼姑又一模一样,贞静的,略带忧郁,连走路的动作都比平时缓慢了很多。我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面包车,开门,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微微低着头,好看的大眼睛也不再左顾右盼,只是微垂着眼帘安静地看着前方。 车发动之时,她转过头,朝我挥了挥手,见我只是呆站着看着她,她冲我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又像平时的她了。 我在车窗玻璃上看见次江的阿妈和央金也站在雨里,她们笑着对次江妹妹挥手,好像她只是去旅行。 |
@苏叶0819 2021-05-13 11:02:08 真的太虐了,不敢看又忍不住每天看… ----------------------------- 我写的时候也是虐心死了,写着写着就很难过,明明可以更理性一点,妥善解决的事,但两个性格极端的人,两个彼此深爱的年轻人就这样彼此伤害。 |
@ty_不解风情 2021-05-13 14:58:38 推荐藏风美少年节目里的泽翁仁真来演男主 ----------------------------- 我才知道有这节目。回头看看。 |
我鼻子酸酸的,不知是被某种信仰的东西感动了,还是难过不舍,也可能两者都有吧。 次江阿爸坐在车上,两次转头看我,却没有下车再说什么。 车子在视线中消失后,我转回身拉着央金的手就往小楼里走,我对阿妈和次江的三叔四叔说“我就问她几句话” 我把她径直拉到五楼,他们的卧房,关上门,指了指那张大床。 “你和次江,上床了吗?”我问。 央金起初不解,随后她转头看了看那张床,慌忙摇了摇头,我瞬间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笑了。 央金脸红红的靠在门上,还是低着头,我看她这副样子,心里莫名生出对她的恨意。 “是次江叫你来的?”我问她。 她点了点头。 “他叫你来你就来吗?!”我一步步走向她“你知不知道,次江喜欢的是我。” 央金又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回来?!” “我喜欢次江” “所以你就不顾我们的情分,要来伤我的心吗?!在北京的时候,我对你不够好吗?啊?!” 央金一言不发,也不敢看我。 我走到她面前,紧盯着她的脸,她把头扭开了。我将她这样的动作视为无声的反抗,心里更加恼火。 “你想和次江好是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他的吻有多疼吗?你想试试吗?” 我狠狠咬住了央金的嘴唇,她叫了一声,蹲下身去,我也蹲下去仍然不放开她。直到我尝到血的味道,才解气地松开了她。 她哭了,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替她擦掉唇边的血迹,然后扒开自己的衣领,让她看次江在我锁骨那里留下的咬痕。 “你现在知道他多可怕了吗,你还想和他在一起吗?” 央金蜷缩着身子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 “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只有我陪着他,我用自己的血为他疗伤,你呢?你为他做过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替你着想,你就不能有点骨气,离开那个不爱你的人,你能不能去找一个真正爱你而不是可怜你的人啊!” 央金蹲在地上捂着耳朵,躲避着我的咄咄逼人。我把她的手掰开,对着她的耳朵说道“次江是我的,你别想抢走他!” 我把她撞倒在地,从她身上跨过去,打开门离开了。 |
我在回去的路上遇到次江,此时雨已经小多了,他没有开车,只是在小雨里走着,我拉着他的手就往回走,他说他要回家送妹妹,我说她刚刚走了,我饿了,现在我要吃东西,吃好多好多的东西。 他问我来他家做什么? 我说“我太傻了,居然相信你的话了,你根本没有和央金上床对不对?”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笑起来,然后挽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走。 我们去餐馆吃了午饭,出来的时候雨过天晴,我又突然间想喝珍珠奶茶,就叫他带我去找奶茶店,他开着车带我转遍了大街小巷,终于在一间不起眼的酒吧里买到了,但没有外卖的杯子,我们就在吧台上喝。 他一直把手撑在脑袋上,歪着头看我,我也学他的样子,看着他。他说“你是不是又不打算走了?” “是啊” 他没有再说什么,我想他是默认了吧。 从酒吧出来,我们路过一家照相馆,次江提议我们去照相,我说手机不就可以照吗,非要去这里照干嘛? 他说留个纪念。 “怎么?还是决定要分手?”我问他。 他点了点头。 “你的决定不算数。”我说“不过既然要拍正式的照片,我想穿藏装,你家里送我的那套。” 于是我们又回去,我让他在楼下等我,我穿好那套藏装,重新回到他车里,他上下打量着我。 “好看吗?”我问。 “好看” “那我结婚的时候就穿这个,好不好?” 他犹豫了一下,说“好” 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我们回到那间小小的照相馆,拍照,摆各种姿势拍照,他脸上一直有一种淡淡的笑容,反而是我,有一种莫名的难过,从头到尾没有笑一下。 照相馆的老板让我们一周后来取相片,次江说不能快点吗?老板说最快三天,加急的话一天,但要加钱,次江就选了最快的那一种。老板还问我们是不是结婚等着用,次江说是的,老板还祝福了我们。 当晚,次江说要回去洗澡,我让他不许碰央金,他说我要是碰她,就不得好死。我赶忙让他不要发这种毒誓,他也只是笑了笑。 |
第二天,我正在门口的草原上练习骑马,次江来了,我跟他说这匹马现在可听话了,果然这些兽类都需要调教,以后我可知道怎么对付你了。 他让我回屋一趟,有话跟我说。 他脸色不太好。 我把马牵回马厩里,心情忐忑地跟他回屋。他往藏榻上一坐,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两个红本子,我被本子上面结婚证三个字惊吓到了,马上打开来看,那上面是次江和央金的照片,央金的名字叫索朗央金,我又摸了摸那钢印,也像是真的。 “央金,不是才18岁” “我们这里就是18岁可以领证。” “你又在骗我吧,什么时候做的假证,挺真啊。” “民政局还没下班,要不我带你去问问。” 我抓起两本结婚证“走,去问问。” 我气血上涌,脚步匆匆,次江紧跟在我后面,他叫我上车我也没听见,只是机械地朝前走着,他开车跟着我,我不知道民政局在哪,只是一通乱走,我快疯了。 起初我满脑子都想,如果是真的,我就一刀捅死他,一会儿又想,如果是真的,我又能怎么办呢? 不,我不能去问,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于是我停下来,对他笑道“算了,不用问了,这做的也太假了,我怕人家把你和那个做假证的一起抓起来。” 说完我便把那两本结婚证撕了,撕得碎碎地扔在他脸上。 他掸了掸身上的碎纸片,叹了一口气,说“你爱信不信吧,今晚我就不过去你那边了。” “你不能碰她!” “她是我老婆啊。” 次江说完开车走了,我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真有一种想要站在马路中间让车撞死的冲动。他又快速倒回来,跳下车抱起我,把我扔回车里,替我扣上安全带,这才重新回到驾驶座。 “你放心,我不是马赛,我不会为你这样的混蛋去死的。”我冷笑着。 “那就好。” “你真要和央金睡?” “嗯。” 我努力抑制住想要劈头盖脸打他的冲动,因为他正在开车,当他把车停在我家院子外面时,我才这么做了。 他一动不动地任我打,可我只打了几下就没了力气,颓然放下手。他俯身过来看了我一会儿,说“你接受现实吧。你的路还长呢,别。。。” “你怎么不去死呢!”我打断他的话。 “好啊。” |
他将我送至我家院门外,把车停下,他没有上楼的意思,我也不想下车,我们就在车里默默坐了好一会儿。 “其实,一直看同一种风景,也会厌倦的。”我对他说。 “我不是厌倦你。” “我说的是我,我厌倦你了,也厌倦这个地方。” “我早说过,你不属于这里。” 我看了看次江“你是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信心所以才和央金结婚吗?” “不是。” “你喜欢上央金了?”我转头看着他“跟我说实话,我只想听实话。” “不是” “还是怕她嫁不好?” “就算是吧。” “这么说你还真是个好人,就是对我太不好了,也太不公平。” 次江攥住我的手,我在他温热的手心里停留了片刻,便把手抽了出来。 “我想离开了。”我说。 “我送你” “不用,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想送你,我想和你一起在大昭寺磕长头。” “有意思吗?” “有啊,我想下辈子再见到你。” “呵,下辈子,你们藏族人真逗。” “明天我送你。” “真的不用了,我一分钟也呆不下去,我下午就走。” “你不许自己走,要是我明早看不到你。。。” 次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也想不出下面该说什么,他俯身过来吻了我。 “等我,好吗?算我求你一回。” “你就喜欢用这种伎俩” “哪种?”他的脸摩挲着我的脸,弄的我脸上脖子上都痒痒的。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你别再碰我了。” 次江笑道“你是被我的美色俘虏了吗?” 我没有回答,但心还是怦怦跳,就像和他初次接触一样。我这才发现自己还是那么爱他,对他有感觉,我为此感到不安,甚至不能想象从今以后没有他的生活。 他原本似乎也只是想浅尝辄止,可刚放开我,嘴唇又粘了过来,如此反复了三四次,还是没能把身体里的小火星熄灭,反而火势越来越旺了。 他重新发动车,一直开到草原深处。 停下来之后他朝我看过来,我也看着他。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我的理智告诉我,再这样无休止的纠缠下去,我就彻底和他分不开了,得从这一刻开始戒掉他。 “你已经和央金领证了,真正是别人的男人了,你想干嘛?”我提醒着他。 他并没有理会我的话,把身体凑过来,替我解开安全带。 “干什么?”我身体微微向后,躲着他。 他开始拉我冲锋衣的拉链,动作有些犹豫,很慢,却没有停。周围一片寂静,拉链声显得尤为刺耳,每拉开一点,都心惊肉跳似的。我攥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 “放开我吧。”我说。 “不许擅自离开,明天,等我。” 他又将我的拉链拉上,重新发动车,送我回去。 我下车后,看着他将车开走了,我为自己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又倍觉落寞。 |
一想到他早晚有一天会和央金耳鬓厮磨,我恨不得咬下他的耳朵。 当晚,我独自躺在床上,心中充满妒恨,可那床单上还留有他的味道,我又把床单裹紧了自己,把自己包的像一枚蚕茧。我想象着此时是他搂着我,可我也知道,此时,或许他正爬上央金的床。 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一个男人不完全属于自己,还同时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滋味,我不知道他如何对待她,是很温柔,还是像对我一样任性,种种想象快把我折磨疯了。 令人意外的是,当天晚上他突然来敲我的门,他穿着跨栏背心和牛仔裤,神情慌张,脸色苍白地站在我面前。他一见到我就吻我,吻了一小会儿之后,他又放开我,靠在门上笑了。 我抱着胳膊问他“明天就走,今晚还耐不住寂寞?别想了,今晚我打死也不会满足你。” 他舔了舔嘴唇,说“我以为我不行了,刚才和央金,身体一点反应也没有。” 和央金。。。 我满脑子只有这三个字。我稳住自己,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又大笑起来。 “报应啊,这就是你的报应。这也太好笑了。真的。” 我笑到几乎停不下来。 渐渐止住笑之后,我问他“怎么了?央金的身材很好啊,对着那样的身体也没反应?” “不知道,只是一看到她,我就心虚。或许是她的眼睛太干净了。” “呵,这就是上天对你的惩罚,因为你背叛了爱情。或许你有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谁知道呢,或许上天看的明白。” “上天如果真想惩罚我,就该让我对着你没反应。我是背叛了爱情,背叛了我和马赛的。” “那我呢,你娶央金不是背叛了我?你是这样连续背叛的人啊。遭报应了吧。” 次江倒在藏榻上抱着胳膊蜷缩起来。我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哎,既然上天都看不过去了,不如你别娶她了。你反悔吧。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结婚证是真的。” “我知道,可你们这里不是不看重这个吗?只要她还是处子之身,也可以再嫁人啊。” 次江想了一会儿,看着我说道“林达,帮我个忙,我要给央金一个孩子。我只有对着你才有反应,你帮帮我。” “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就当我是畜生好了。” 次江猛然坐起来,扛起我就走,我问他要干什么,他也不理会,只是闷头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次朗江措,你是不是疯了?!你给我放下来!”我朝他大喊着,捶打着他的背。 徒劳无用。 到了他家门口我仍在嚷嚷,他就把我放下来,捂着我的嘴,搂着我的腰,几乎是把我拖上了楼。五楼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有人,我想一定是央金吧。 他把我放在书房的床上,压着我好一阵亲吻抚摸,然后忽然离开了。 接着我听到隔壁房间传来震动声,是床和地板碰撞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起初很慢,像是迟疑着,没过多久便急迫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央金也发出了一些声音,听得出来她有些不堪疼痛,但在努力忍着。我捂住了耳朵。 此刻我的心情就像听着自己老公和他偷情的情人在一起似的,我想踢开他们的房门,劈头盖脸地朝他们两人打过去,然而我没有,我只是感觉到胸腔里一阵暖流上涌,涌到嘴里一种咸腥味道,我抹了抹自己的嘴角才发现,我吐血了。我怎么会吐血了呢,其实我明明已经不那么气了,只觉得悲哀而已。 不久,隔壁的声音停了,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隔壁房间的门打开,有人悄悄地走出去了。一定是央金离开了吧,她的初夜结束了。 我又等了一会儿,次江没有到我房间里来,我起身去隔壁卧室,推开门就看见次江坐在窗下的地板上,赤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牛仔裤,窗外一轮皎洁满月,在雪山顶上静默着。他没有开灯,脖子上的银项链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我向他走过去,近了才发现,他的头发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的,他靠在墙上没有看我。 |
我跪下来,对着他的肩膀咬了下去,咬到他出血,我没觉得我费了多大的劲儿,可能是已经气过头了吧。我和他都微微颤抖着。我看到血顺着他的胳膊流下来,他也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然后放在嘴里,舔掉了那些血。 “你这么爱我吗?”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微笑。 “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混蛋。”我一字一顿说了这话。 “我也觉得” 他的语气轻飘地如同第一次跟我说马赛死了的时候一模一样,那时他的眼神也如此绝望。不知道为何,我见到这样的他就很想安慰他,拥抱他,我应该恨他才对啊,怎么就是恨不起来,我也百般不解。 但我还是抑制住了想要抱着他的冲动,我站起身慢慢退后,像躲开一个魔咒一般离开了他。 回去之后我开始收拾东西,他送我的一箱子珠宝,我打开窗全部扔了出去,他家人送的藏袍我也想扔出去,可临时变了卦,还是叠好放回了行李箱里,放在最底下。冰箱里还剩两瓶啤酒我都喝完了。 我把钥匙留在茶几上,拎上行李,准备连夜去住酒店。可刚走出院子,就见次江靠在院墙上呢。他过来拦住我。 “这么晚你去哪?” “去住酒店,住大街,不用你管。你松开!” 他抱起我,又把我抱回小屋。路过窗下,他看见送我的那只木箱子,还有地上散落的珠宝首饰,放下我之后,他下楼找了把扫帚,把那些首饰都扫到一堆儿,又抓回小木箱子里。 他把木箱重新放在我面前,我的酒劲儿上来了,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他也渐渐模糊起来,我只看见他在脱我的鞋子,我以为他又要干什么,嘴里喃喃说着“别碰我。” 他上了阁楼拿下来一床被子,盖在我身上。我觉得自己困乏极了,眼皮都撑不开似的,于是就闭上了眼睛。我听到他说了句“你好好睡,明天我来送你。” 那一觉我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时看见次江穿了件崭新的黑色暗花的藏袍,腰带是绛红色的,我还第一次见他穿这件衣服,我暗暗赞叹他适合黑色,黑色让他看起来更有男人味也更神秘,我这么想着,像是完全忘了昨晚的事。直到他说“走吧”我才顷刻间悲从中来。好像做了一个噩梦,醒来时发现,梦是真的。 但我也不想再恋恋不舍,于是迅速洗漱完毕,自己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下楼去。 我的余光倒是看见次江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屋,然后关门,下楼。 |
一台车,两个人,一路上沉默寡言。毛垭草原沐浴在安静的晨光里,绿得层次分明,最浅的一层在最靠近阳光处,接近透明,接着是橄榄绿,嫩绿,深绿。野花和牛羊点缀其间,帐篷上的炊烟笔直,连绵的山被阳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巍峨宏大,近在眼前。 理塘西城门越来越近了。我回望了一眼,这才明确地意识到很多事再也回不去了,和次江的分手也成了定局,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眼泪都流入了心里。 次江把车停在路边,说:“要下来再看一眼吗?” “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走吧。” 车缓缓驶过西城门,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用几秒钟时间把所有的痛苦扎成一捆,踢到心的最里面去,再吸气的时候,我把窗户开了一个缝,对着窗玻璃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安抚自己。冷风呼呼地灌进来,我觉得舒服多了。 “告诉你一件事,我好久没来例假了。”我说。 次江一脚刹车急停下来,差点让后面的车追尾了。我也险些撞到挡风玻璃上。 “哎,龟儿子,没得这个技术就不要走这条线撒。”后面车的副驾驶座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探出头来冲次江嚷嚷,听口音是成都人,女孩看到次江的打扮,马上放缓了语气“哦,藏族老乡啊,注意安全撒。”他们的车已经开出去老远了,女孩还转头看次江。 “她冲你抛媚眼呢。”我说。 “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每年夏天都不会来。” 我看次江脸色煞白,又笑道“怎么,害怕了?放心,有了我也会打掉,我不会要你的孩子的。” “你要敢把我的孩子打了,我就把你腿打断。” 次江咬牙切齿地说完,立刻调转车头,他回县城找了一家别的药店,买了一支验孕棒给我。然后开车带我来到城中心的一处商场。 “去验一下。”他说。 我坐在车上不动,他吼了我“快去啊!” 我只好下车来到商场二楼的卫生间,一路上我都在想,要是我和次江真有一个孩子,我要吗?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他当着我的面和央金睡了,自己不行还要我帮忙,这种人我凭什么要给他生孩子。就算被打断腿,我也不要他的孩子! 于是我走到卫生间,看到一个老奶奶从隔间里出来,便赶忙扶着她,她要转身去冲水,我说我来吧,她诧异地看了看我,走了。我便把验孕棒插在她蹲过的位置上,过了一会儿,我看见那上面显示了一道红杠,于是拿着这个结果回到次江车上。 次江问我这代表什么意思,我丢给他说明书,让他自己看,他看完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我把验孕棒丢进近旁的垃圾桶“我大概不会有孩子了,和姜超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没有什么安全措施,我也没有怀孕过。”我故意这么说着。 次江伸出手把我的嘴捂上。 “别碰我!”我打掉他的手,朝他尖叫着。 |
他找出一支墨镜戴上,一言不发地重新上路。 片刻后,他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塞进我嘴里,我说我戒了,他自己抽起来。 “林达,跟你商量个事。”他说“我们别再互相折磨了,好好看看风景吧,如果连这么美的风景都错过,会遗憾的。” “你干了那么多荒唐事,却没有好好体会幸福,就不遗憾吗?” “世上有比幸福更重要的事啊。” “什么?” “痛苦。” “呵,没听说过。” “生而为人,有些痛苦是不能逃避的吧。” “生而为人,这句话你也配说。” “好,我不是人,我不说了。对了,后座上有蛋糕和奶茶,你吃吧,就当午饭了。” 我解开安全带去了后座,看见一块草莓蛋糕和两杯奶茶,包装的还挺精致。 “哪儿买的?” “就在拥青那个店附近,我问她哪里有卖的,早知道那次问问她了。” “你没和她说我要走了吗?” “没有” “呵,倒也是,你怎么敢说,你的朋友都相信你是个好人。” 我打开蛋糕吃了起来,味道真不错,我似乎好久没吃到这样的东西了。次江问我好吃吗,我说还行,他说可惜只有最后一块儿了,还是昨天卖剩下的。 “你一早就去买了吗?” “嗯,想着你和我在一起太苦了,想让你吃点甜的。” “别说这种话,挺没意思的。” “好,不说了。” 吃完蛋糕奶茶之后,我在车后座躺着睡了一觉。醒来不经意朝路边一看,一大片蓝紫色花海从无边的远处漫卷而来,四周弥漫着潮湿的雾气。我们的车像是无意间走进了某个少女忧伤的梦境里。 “好美啊”我说。 “嗯,你醒了?” 我贴在窗玻璃上极目远眺,不远处雪山脚下有两汪相邻的蓝绿色湖水,山顶有积雪,山腰以下青翠欲滴,几朵云静静开在水面上,这景色绝美,让人欣喜也让人忧伤。 “这就是海子山的姊妹海,又叫情人的眼泪。”次江说。 车越来越接近姊妹海,我打开车窗想仔细看清楚,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我们两同时打了个喷嚏,我们都笑了。次江替我关上窗玻璃,然后打开音乐,是一首舒缓空灵的英文歌。 “这歌真好听,挺有品味啊你。” “马赛喜欢听这些,她学英语的,听的都是这种调调的英文歌。” “你非要在这种时候还提她?” “其实我已经放下了。” “呵呵” “爱信不信吧。” 次江看了一眼姊妹海“停车看一会儿?” 我们站在车外面凝望姊妹海,我站在离次江五六米远的地方,不想靠近他。次江背对着我,藏袍一角被风吹动,显得他那么孤单萧瑟。我想上前去牵他的手,但终究只是想想而已。 次江终于回头看了我,我也静静地回望着他。我们的眼神纠缠了一会儿,他收回目光。 “走吧。”他说。 我又深深看了一眼姊妹海,这才回到车里。车里循环播放着那首马赛爱听的歌,我们都沉溺在各自的心事里,默然无声。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我们遇到了著名的海子山强盗。 |
两个二十多岁的藏族人骑着摩托车假装问路,一个眉骨上有一道不长不短的刀疤,一个留着长头发。次江把玻璃放下来之后,坐在摩托车前面的刀疤脸伸出长刀架在次江脖子上说了几句藏语。 次江对我说“给他们两百块钱。” “两百?这是抢劫吗?” 次江不屑地笑了一下,他接过我递过去钱要递给那刀疤脸,那人又对次江说了什么,次江说“他让你递给他呢。” 我有点觉得好笑,便对他说:“老乡,你们好意思在这样美的地方抢劫?”然后我又多掏了一百,把三百块递给他们。 “给你三百,不用找了。”我调侃道。 那人看我的眼神有一丝狎昵,他接过钱的时候捏弄了我的手好一会儿。 就在这时,次江猛然把车门打开,那刀疤脸直接被撞倒在地,然后他一脚踢到那人的裆部。那人的刀掉在地上,另外一个长头发的见状要上来缠斗,次江抽出自己的藏刀,抵着刀疤脸的下身,那长头发就有些犹豫。 长头发看了我一眼,次江便丢下刀疤脸要过来保护我,刀疤脸却跳起来勒住次江的脖子。我正不知所措,那长头发直接钻进车里要把我拽下来。我拼命朝他脸上蹬过去,却还是被他拽下了车,这时次江已经挣脱那刀疤脸,冲过来挥拳打那长头发的,长头发见状抽出自己的藏刀架在我脖子上,对次江说了句什么,次江的拳头慢慢放了下来,刀疤脸捡起自己的藏刀,推着次江,把他推到车驾驶座旁边,次江去车里拿钱包,抽出厚厚一沓钱,我也希望他能这样息事宁人,催促道“快给他们!” 刀疤脸从次江手中抢过钱,收起藏刀,坐回摩托车上,那长头发的也丢下我,跳上摩托车。 二人正要离开,那刀疤脸又把车停下了,他吸了吸鼻子,回到我和次江面前。 “上车”次江对我说。 我刚要打开门上车,那刀疤脸又把车门关上,贴了上来,我被他按在车门上,我看到次江眼睛里要冒出火来,这两个人可都有藏刀,我怕他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好用眼神示意他别冲动。 可下一秒,次江就一脚踢倒了那刀疤脸,同时对我说“你上车去“ 我赶忙跳上车,关上门,那长头发的见状,把摩托车一丢,抽出藏刀就要砍次江,次江躲过去了,脸上却挨了刀疤脸一拳,我看见次江脸上流血了,惊叫起来,我赶忙找手机报警,可手机却没信号。 刀疤脸和长头发两个人左右夹击次江,我见次江的藏刀还在车上,想要打开车门把刀递给他,可他却一边与他们两人缠斗,一边靠过来踢了一脚车门,让我别下车。 对方两个人都又高又壮,脸色黢黑,眼神凶蛮,身上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有一种难闻的土腥味儿,他们的动作也又狠又野,拿着藏刀不管不顾的对着次江砍过去,好像杀人不会坐牢一样。 我怕极了,甚至想到次江会死。 次江被他们重重踢在车门上,我趴在车窗玻璃上哭了,次江隔着车窗看了我一眼,长头发挥刀又要砍过来,次江一低头躲过去,忽然抓住那人的头发,朝自己脑门上狠狠撞了一下,就在我眼前,两人的额头瞬间冒出血来,长头发似乎伤得更厉害些,他顺着车身蹲了下去。 刀疤脸似乎也被次江震住了,我赶紧打开车窗把藏刀递给次江,次江拿上藏刀也不管不顾地朝他砍过去,刀疤脸被次江吓到了,连连往后退,次江又转回来朝长头发砍过去,长头发已经在地上没有动静了,我担心次江把他砍伤砍死了,便朝他大喊“次江,别打了!快上车吧!” 次江还是要朝那长头发砍过去,我大叫道“你疯了吗?会死人的!“ 他这才冷静了一些,跳上驾驶座,发动车,我以为他要离开,他却把车倒回去,然后冲着刀疤脸开过去,刀疤脸吓的拔腿就跑,次江又倒回来,冲着他的摩托车撞过去,直到把车撞下悬崖。 接着他还要去追刀疤脸,刀疤脸被他逼到靠山的那一面,他把车挨着山体开过去,刀疤脸被挤得动弹不得,他放下车窗,越过我,抓住刀疤脸的衣襟挥拳打他,那人的血溅到我右侧胳膊上,我吓坏了,大叫着让次江住手,他见刀疤脸已经不还手了,这才坐回驾驶座上。 “你没事吧”他问我。 “快走吧”我焦急地催促道。 “等一下”他说着又跳下车,我朝他大叫“干什么啊,快回来!” 原来他只是去捡起钱包,刀疤脸的上半身还趴在车窗上,满脸是血,他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我,我吓得赶忙离他远了点。 次江不慌不忙地走回来,这才重新发动车,那刀疤脸仍不服气,把自己挂在车窗上跟着我们车跑,次江对我说“把他推开!” 我见他满脸是血,实在不敢碰他,次江只好停下车,抽出藏刀指着他,一直抵到他脑门上,那藏刀就在我眼前闪着寒光,我看了看次江,真怕他一失手连我也伤到了。 那人嘴角抽动了两下,这才不甘心地放开车窗。 次江发动车开走了,那刀疤脸还捡起藏刀朝我们的车扔过来,差点砸中后玻璃。 我这侧的车窗和车门上全是血。我抽出纸巾不停地擦,手也在发抖。 |
“你擦它干嘛,擦我”次江说。 我这才想起来次江头上也是血,赶忙替他擦,次江疼的叫起来。 “我又没使劲儿,刚才撞那一下怎么不疼?”我说。 “忘了疼了,看你哭成那样。” 我要搂着他亲他,他推开我“开车呢。” “我就要亲”我再次搂着他的脖子。 “别闹,我们得快走,他们绝对去找人了。” 我这才放开次江。 我又问他“这些人怎么这么野,他们就为两百块钱,敢杀人?” “他们这些人都不干活的,就是以当强盗为生。要的就是恶名在外,这样以后要钱才更好要。”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都是有手有脚的大小伙子,怎么不去赚点钱。” “这就是人家的生活方式,他们这伙人世世代代都这样生活的。他们不是要为钱杀人,只是被我激到了,如果不反抗,他们一般也会要个二三百就走,不会有任何问题。就像江湖规矩一样。”次江看了看我又说“以后你别瞎搭话,要不是你,我就打算把钱给他们就走了,摸你手我才忍不了的。” “我怕你咽不下这口气啊,就想缓和一下气氛。” “傻不傻,两百块钱我至于咽不下这口气吗?”次江朝我瞪了一眼“再说他们又听不懂,你以为你幽默别人以为你在撩骚,他们没见过你这样的。” “你才撩骚呢,怪我吗?!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怪我,怪我,别喊了,我脑子疼。” “你头晕吗?会不会脑震荡啊,要不要找个医院看看。” “没事” “真没事?” “嗯。” 次江把车开得飞快,两个小时之后,他看见路基下面有一处小溪,才停下来,把车开下去,沿着石子路走了一段,停在小溪边上。 然后他从后备箱找出一个桶,去小溪里接了一桶水,浇在我这边的车门上,刚风干的血又顺着车窗流下来,我也下车,帮他一起擦洗。 他去小溪里,洗了洗脸,血迹洗干净之后我才发现他额头上有一个小裂口,还有些渗血,赶紧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找来一瓶止血喷雾在他头上喷了喷,他还以为是发胶,一直躲开我。 我告诉他是止血喷雾,他才低下头乖乖地让我喷,我见他眼睛旁边还有一处伤,就让他闭上眼睛,垫着脚小心翼翼地喷在他眼睛周围,可不知不绝,我把唇贴上他的唇,他也回吻着我,他把车门打开,将我推进去,此时我又有些后悔,我想到了他和央金上床的那一幕,于是我又推开他。 “为你打一架,都不奖赏我吗?”他柔声说道。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央金的丈夫,从此以后我不会让你碰我一下。”我生气地下了车,坐回副驾驶座上。 见他还坐在后座上,我催促道“还不快走,等着别人来报仇吗?” 他这才撑着两个座椅的靠背,直接跳进驾驶座里,重新发动了车子。 “多大人了,不会下车重新坐进来吗?”我抱怨道“鞋子都把我衣服弄脏了。” “你看我走的了吗?!”他也朝我吼起来。 我这才发现他的裤子里还竖着某个东西呢,又觉得好笑,于是抿着嘴看着窗外笑起来。 我们费了点劲儿才把车开回路面上,一队骑行的驴友经过,我趴在车窗上,朝他们喊了“加油扎西德勒”,他们中的一些人朝我挥挥手。 “跟你分手以后,我要过一种健康的生活。”看着那些人的背影我说道“好好工作,好好锻炼身体,不抽烟,多喝水,早睡早起。” “好啊” “你呢,你会怎么过?” “说不好,谁知道会怎样啊,知道的人又没有回来过。” “什么?” “没什么。” 我想他大概在说什么充满哲理的话吧,我也懒得费心去猜了。 |
@偶吧和王美丽 2021-05-14 15:12:02 虽是虐恋 但也奢望有这样的恋情 起码心还会痛会伤 有悸动有思念 充满激情 刚刚结束了一段10年的感情 曾经眼睛睁开的第一时间就想念的人 睡前最后一个想念的人 像信仰一样爱过的人 想起就内心充盈 洋溢着幸福甜蜜思念爱意的人 这10年 爱的真真切切 认认真真 美好的事情 奢望有个美好的结局是人之卑微的事情 可我们的结局却只有争吵怨恨 以至于连美好的记忆都想不起来了 心里空空的 好遗憾 还是难过 ----------------------------- 都是经历,过一段时间再看,会有不一样的体会。安啦,好好生活,好好对待自己。 |
也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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