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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原创首发】女茶艺师第二季:睿竹的女主人-梅开三度之二度梅影[第5页]

作者:思其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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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有事更不了,今天就把二度、三度都更了~

    “离婚?!”封杜意珊感觉一阵晕眩,好歹是坐在沙发上,脑袋转了一会儿也就缓过来了。卓鸺却没看出异样,只是又点了一支烟。
    “卓鸺,我刚才已经说了,我认识你不到两个月就怀了你的孩子,不到半年就嫁给了你,三个月以后就要生了,你却跟我说离婚?”封杜意珊说话的语音都有些颤抖了。
    “我只是觉得——”
    “我不管你怎么觉得!”封杜意珊猛地站了起来,她自己都能感到大肚子往下坠了坠,于是赶紧收住了,在原地稳了稳,“我不管你怎么觉得,也不管你在打什么算盘,我告诉你,不可能!”说着便转过身又朝楼梯的方向走。
    “Michell——”卓鸺还试图解释一下。
    “你想都不要想!”封杜意珊愤愤的一甩手。
    卓鸺看着封杜意珊一步一步走上楼梯,他很想过去扶扶她,却又觉得无力,于是便只能看着她上了楼。
    ……
    “走了?”楚蛰冷冷的问。
    “走了啊。”白衣人回头瞅瞅楚蛰。
    “不再聊聊?”楚蛰一边说,一边划手机。
    “还有什么好聊的?”
    “就两分钟。”
    “两分钟?”白衣人疑惑的转过身来。
    “也许过两分钟就有变化呢。”楚蛰放下了手机。
    许初此时竟已开始烤肉了——梅影想她应该是饿了,而梅影自己则有点紧张,她知道楚蛰所说的“两分钟”的意思。
    “能有什么变化?”
    “坐下聊。”楚蛰指指许初身边的位置,那是白衣人之前做的位子。
    白衣人犹豫了一下,想是觉得有可能楚蛰要转变强硬的态度,便笑了笑,回到许初边上坐了下来。
    “聊什么?”白衣人问。
    “你说你把我的女朋友请到这里来,算不算挟持?”楚蛰冷冷的问。
    白衣人一愣,他没想到楚蛰会说这样的话,他稍稍想了想:“许小姐是自愿的。”
    “许初。”楚蛰唤了一声。
    “嗯?”许初抬头看着楚蛰。
    “你是自愿的吗?”楚蛰问。
    “呃……”许初瞅瞅身边的白衣人,“我——”在白衣人凌厉的目光下,她点点头:
    “我是自愿的。”
    白衣人得意的笑了。
    “呵呵,那JC来你也说自己是自愿的?”
    话音未落,门开了。
    ……
    口供一直录到早上,楚蛰、梅影、许初从派出所走了出来。许初打着哈欠,梅影略有些疲惫,楚蛰则还是隐隐的笑着。
    “你这么做,其实风险很大。”梅影说。
    楚蛰忽然张开了双臂,面对着阴沉沉的天,说:“我始终沐浴在乌云下。”


    “你是怎么做到的?”梅影为游牧尘剥好了桔子,放在了他面前的盘子里。
    “做到什么?”游牧尘拣起一瓣桔子。
    “在关键的时候特别的稳,事情再大,你都是那样。”梅影说。
    “是吗?”游牧尘又拣起一瓣桔子。
    “你看你,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个。可跟电视剧里的那种扮酷的不一样,你就是看上去很正常,因为那个事情不正常,你看着正常就特别不正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梅影说的时候做着手势,把游牧尘给看笑了:
    “是这样吗?”
    “是这样啊。”
    “你为什么要关心这个呢?”游牧尘继续吃橘子。
    “因为我觉得我特别不稳啊,容易慌、容易乱、容易叫……可是我又学不来……”梅影又剥开了一个橘子。
    游牧尘“呵呵”一笑:“学这个干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学。不过人家都说大人物都是深藏不露、喜怒不形于色,虽然我成不了什么大人物,可每天跟你这个大人物在一起,总要进步吧……或者说,起码得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吧。”梅影剥完给自己来了一瓣。
    “怎么做到的?”游牧尘瞅瞅梅影,“很多东西学是学不会的,无非是经历,经历多了,就习惯了。”
    “习惯?”梅影问,“是经历的太多就条件反射了吗?”
    游牧尘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其实很多时候,我是很害怕的,害怕自己的判断不对,害怕事情失去控制,害怕计划外的情况出现,也是因为怕,就更会让自己努力稳住了,呵呵,没错,是害怕。”游牧尘确认完竟叹了一口气,“其实你所说的大人物是很脆弱的。所谓的大人物,那就是围着桌子一圈的人都要听他说话,可只要任何人掀了他的桌子,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
    “你在想什么?”
    楚蛰的问话把梅影从自己半年前跟游牧尘的对话回忆中抽了出来。
    “哦。”梅影一愣,却发觉楚蛰已经把一碗牛肉面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梅影看楚蛰自己的面前的桌面空空的,又抬头看许初还在跟煮面的师傅在指指点点,加个素鸡、加个荷包蛋之类的。
    “你不吃吗?”梅影问。
    “不了。”楚蛰说。
    “没胃口?”梅影问。
    “确切的说是不饿。”楚蛰说。
    “这都折腾一通宵了,还不饿?”梅影问。
    “不知道。除了饿的时候,我几乎都没什么食欲。至于现在为什么不饿,我也不知道。”楚蛰说。
    梅影仔细看着楚蛰,楚蛰却说:“吃吧,谢谢你帮忙。”
    “我没帮上什么。”梅影拿起筷子,夹起一溜面条。
    “你能陪我去找许初,我就很感谢了。”楚蛰说,“我们素未谋面,也没什么交情,你能这么做,很不简单啊。”
    梅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吸进那一溜面条后,梅影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在半年前同样问过游牧尘这个问题。
    “做到什么?”楚蛰反问。
    “这么稳,这么勇敢,真的可以说是临危不惧。”此时的梅影,崇拜楚蛰就像崇拜游牧尘一样。
    楚蛰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习惯了。”
    “他也这么说。”梅影忍不住说。
    “他?”
    “哦,没事。”
    正说着,许初端着满满的一碗面回来了,她坐到了楚蛰的身边、梅影的斜对面。她坐下就开始吃,甚至都没问楚蛰吃不吃,而楚蛰也似乎不受任何影响,继续跟梅影的话题:
    “你是觉得你面临很多危险?”
    这个问题一问,许初把脑袋转了过来,她看看楚蛰,又看看梅影,没等梅影回答,她就说:
    “我还觉得我面临很多风险了。”
    突然,楚蛰瞪了许初一眼,并且冷冷的说:“你觉得有风险,你可以走啊。”许初一听,愤愤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拎着包起身就“吧嗒吧嗒吧嗒吧嗒”的往外走了。
    梅影试图想叫许初,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毕竟,她与许初之前也是素未谋面。
    “她会回来的。”楚蛰说,“虽然我倒是希望她走。”
    梅影苦笑了一下,又觉得这时说什么都不合适,便开始慢慢的吃面。
    “游牧尘选你是对的。”楚蛰说。
    梅影并没有抬头,继续慢慢的吃面,她并不是享受恭维,而是要听楚蛰往下怎么说。
    “你很勇敢。”楚蛰说,“我跟你不熟,只能确定这一点,但这一点却是最重要的。”
    “那你——”梅影用筷子把面挂起来停在那儿,“为什么要这么勇敢呢?是因为恨?”
    楚蛰点点头。
    面还挂在那儿:“总不能一直这么恨下去吧。”
    楚蛰看着梅影,忽然笑了一下:“我有点饿了。”他说着把许初的那碗面拖到了自己面前:“跟你聊天心情还是比较愉快的。游牧尘选你又多了一个理由,你很聪明。”说完,便“呼啦啦”开始吃面。
    梅影也愉快的笑了,跟着也吃了几口,接着便又试探性的问: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楚蛰已经进入了狼吞虎咽的状态,只是一边咀嚼,一边点点头。
    “游牧笙下一步会怎么做?”
    楚蛰抬起了头,把嘴里的面都嚼完咽下,说:“不知道。”
    “不知道?”梅影一愣。
    “没有人能预见未来。游牧尘做不到,我更做不到。”楚蛰说,“关键看自己怎么做。”
    “可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会怎么做,我又怎么能判断——”
    “梅影,你搞错了。”楚蛰从边上抽了两张餐巾纸,“总是试图去预判对方的意向和行动,那只能说你是被动的。当然,我知道,你和你身边的人,都是正常人,正常人都被动,但,游牧笙不是正常人,所以,如果我是你,我就会争取主动。”
    “主动?”梅影听着倒是觉得有点道理,“主动是什么意思?”
    “主动就是——”楚蛰擦擦嘴,“他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做。”
    “可我能做什么?”梅影紧皱着眉头,“游总交代了我,也交代了帮我的人,包括也跟你交代了,让我们都不要去动他,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接受法律的惩罚,不是吗?”
    “那他想干嘛?”楚蛰“呵呵”的一笑,“他希望他弟弟在英国呆着,永远不要回来,可他回来了,回来了就意味着一切都失控了。梅影,游牧尘跟我做的事是一样的,不管动机是什么,目的是什么,他和我都让身边的女人身处险境。只不过,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于是这么做便有了充分的理由,而我简单粗暴的多,只是给那女人钱花。看起来不一样,其实都一样。只是许初做不了什么,只要她放下我的钱,就安全了,而你,却是能做什么的。”
    “做什么?”梅影不解。
    “跟我一样。”楚蛰又拿起了筷子,“报警。”说完便又“呼啦啦”的吸面条了。
    “我也想啊,我现在每一刻都会觉得自己有危险。”梅影说,“但我不能这么做。”
    “因为游牧尘不让你做?”
    “我让JC抓他弟弟——”梅影瞪圆了眼睛,“他会恨我的。”
    楚蛰不得不又放下了筷子:“游牧笙是个危险的人,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能确定这一点,如果说你报了警,游牧尘会恨你的话,那真的说明,你对他不那么重要,就像她——”
    楚蛰说的“她”是许初,她又回来了。
    “你怎么把我的面吃了?”许初质问道。
    “坐。”楚蛰起身,“我帮你再去搞一碗。”
    楚蛰去打面了,无精打采的许初瞅瞅梅影,尴尬的一笑:“有时候,我真的拿自己没办法。”
    梅影知道,那是他和她的事情,所以她也只能笑笑,继续低头吃面了。
    ……
    “那个女孩没有穿鞋。”服务员轻声对收银员说。
    收银员顺着服务员眼神的方向看去,果然,那个靠着窗、喝着果茶、看着街景的女孩盘腿而坐,她的下方却不见一双鞋。
    “她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她没穿鞋。”服务员说。
    “但看上去很正常啊。”收银员说。
    “你看——”
    服务员让收银员看的是一双鞋,那双鞋拎在一个男人的手里。那个男人走到盘腿而坐的女孩面前,把鞋子往她的椅子腿边一放。
    女孩看看这个男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发朋友圈了。”男人说,“一看照片就知道是我对面这家店。”
    “你记性这么好。”女孩看着男人,竟然笑了。
    “职业习惯。”男人在女孩身边坐下,“包括穿衣服也快。”
    ……
    十分钟前。在项城的房间,许终已经穿好了上衣。
    许终:“哈!那我更是一个笑话了。”
    项城:“我不是那个意思。在我看来你就是许终,你不是许初……”
    “是因为身子不一样吗?”许终开始穿裤子。
    “当然不是。你总不会认为我是为了尝试一个跟我前女友长了一样的脸却是不同的身子的感觉而把你带回来的吧。”
    “不,不是。”许终冷笑了一声,“你只是因为我们俩一样——都是被抛弃的人。”
    “你这样说——难道你就是这么想我,也是这么想自己的?”
    “这么想的是你!”许终愤愤的穿上了一只鞋子,“当然不是我……”
    “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是什么?”许终还在穿第二只鞋子。
    “你很自卑。”
    许终猛地将那只鞋子投向项城。
    “你打算就这么穿着一只鞋子走吗?”一丝不挂的项城似乎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许终脱下了已经穿上的那只鞋,又丢向了项城,项城则不得不又一次做出了躲闪。
    “我可以两只都不穿。”许终就这样赤着双脚,从项城边上走过。
    “你说的没错。我们两个都是被抛弃者,也正因为此,对你,我很迟疑。”
    “呵呵,今天你不用迟疑了。是我自己送上门来的。”
    “可我觉得对于今天,对于刚才,我很认真……”
    许终打开了门,回头盯着项城看,看得项城不好意思的说:“要不我穿一下衣服,你穿一下鞋子?”
    许终摇摇头:“有些话,应该早说。门,你自己关。”
    ……
    “要不我也买杯果茶喝喝?”项城问。
    “你等等。”许终将头靠到了项城的肩上。而项城则闻着发香,望着街外壮硕的法国梧桐。
    “这是我需要的。”项城喃喃的说。
    “什么?”许终问。
    “自由——”项城回答,“和自由的恋爱。”
    “他们在哪?”许终似乎是故意要逗项城。
    “北京啊。”项城却直截了当的回答了。
    “哦——”许终的头还靠在项城肩上,“你还挺关注。”
    “我关注的是楚蛰。”项城反问,“你呢?你不关注他,又为什么要问我。”
    许终没说话,只是轻轻的将脸在项城的肩上摩挲了两下。
    “我明天要去福州。”项城说。
    许终的脸离开了项城的肩:“你去福州干什么?”对此,她是有点介意。
    “办事。”项城说,“收钱。”
    许终记得那个电话,虽然不知道这对话针对的内容,但她还记得那个名字:
    “武秀明?”
    ……
    “让罗律师和那边联系,看有没有办法让我尽快见到游总……想想办法啊……”梅影挂了电话,回头看看玻璃窗那一侧正在吃面的许初和冲着她微笑的楚蛰。她冲着楚蛰点点头,转身上了车,她知道,她需要尽快做出决定,因为,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两天事情太多了,不一定能更,见谅见谅~
    “有这个人?……是叫武秀明?……丹侬,丹侬,你跟我讲武伟明有这个弟弟,就不要跟我说他的这个弟弟失踪了,你了解我的,对不对?……找到他,如果找不到他,把他的照片,他的体貌特征,他的一切的一切的资料都发给我……OK?……马上,因为我明天就可能跟这个所谓的武秀明见面……好的,尽快……丹侬,这么长时间了,钱没差过你吧……那就办吧。”
    游牧笙气喘吁吁的挂了电话,他感到了胸闷,他感觉这个世界已经乱套了,他本想搞乱这个世界,可是一夜之间,他的一切却被搞乱了。
    “我为什么要回来?”他终于开始问自己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而他之所以会如此自问,只是因为他发觉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这种危险甚至是致命的。他已经做好了出境的准备,只是,目前全球情况特殊,他要走,最快也是一周以后,而就目前的局面来看,一周太长了。也正因此,他索性搏一下,先回福州,就跟这个号称是武伟明弟弟的人见个面。这起码是他目前能做的事,即使来者不善,起码,隐藏的危险是最危险的,让它显露出来,或许还有可能化解。
    他想了想,又拿起了电话:
    “喂,人都找好了是吧……几个?……好的,不要很多人,不要……确保这些人不知道我……好的……不急,让他们这两天就在福州等消息……好的……对了,不要有案底的……好的,那就再联系。”
    游牧笙挂了电话后继续收拾行李,没两分钟,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赵怀恩。
    “喂,赵总。”
    “游总,找到梅影了?”
    “找到了。”
    “谈的怎么样。”
    游牧笙是真的没心情聊这个话题:“不怎么样。”
    “哦……那这两天回来吗?”
    “我今天就回来。”
    “那好啊,回来见面谈谈。”
    “谈什么?”此时,在游牧笙看来,赵怀恩的事情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们不是说好,让游牧尘在里面多呆几年的嘛……”赵怀恩瞅瞅局促的坐在面前的童迁,“可他好像不愿配合了。”
    游牧笙一皱眉:“你搞不定他了?”
    “呵呵,他说他想跟您谈。”
    ……
    “梅总想见你。”罗律师耸耸肩,“但现在只允许你跟律师见面。”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游牧尘问。
    罗律师拿出了一个本子:“这里有个报告,是梅总让我带过来的,我让检方和看守所这边都审核过了,他们说可以留下来给你看。里面讲了最近公司的一些情况,内容比较多。”
    游牧尘随便翻了两页,罗律师则继续说:“牧笙总的回来似乎把局面搞乱了。”
    游牧尘看看罗律师,继续翻报告:“游家,也算是豪门,哥哥出了事,弟弟从国外回来争权夺利,也算是正常,不是吗?”他说这话,虽然难听,却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能说的话。他确定罗律师并不知道游牧笙做了什么,但他更担心梅影让罗带一些不该带的话过来。
    “梅总似乎应付不了他。”罗律师说。
    游牧尘停下了翻阅,把报告合上,神色严峻的说:“你是我的律师,不是传话筒。你今天过来,应该是跟我谈案子的事情。”游牧尘的意思,其实就是让罗不要再说跟游牧笙有关的话题了。
    “好。确实有不少事情要谈……”罗律师翻开了自己的档案册,一边却又说,“我不是传话筒,但您最好看看这个报告的结论,说不定有什么话要我带回去给梅总……”说完,他抬头看看游牧尘,将档案册里的两份资料取了出来,递向游牧尘,“这两份东西需要你签名……”
    游牧尘却并没有接递过来的资料,而是又翻开了报告,并且翻到了最后一页,他皱着眉头看了报告里的最后几条结论后,沉思了一会儿,便又把报告合上了。转而去翻罗刚刚递过来的两份材料。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好,简简单单的几页纸居然看了十几分钟,应该是注意力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
    “给我笔。”
    罗律师将笔递给了游牧尘,游牧尘则低着头将笔接了过来,低着头把字签了,又把材料递回给罗。
    罗律师一边将资料收回档案袋,一边问:“梅总那边,真的没有什么话要带给她吗?”他说的时候,还有意识的把目光投向那份报告。
    “没有。”游牧尘说,“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
    “你在报告里写了什么?”阮凤问。
    “我要用目前所有可能的方式尽快劝退游牧笙,最终目标是让他永远离开‘睿竹’。”梅影把房卡递给阮凤,“我看你气色很不好,要不要睡一觉?”
    阮凤苦笑着问:“你火急火燎的把我从福州叫来,到了却让我先睡一觉。”
    梅影一笑:“你已经来了,不如先休息好,急什么?”
    “我确实是急的。”阮凤点点头,“你叫我来肯定有事。”
    “其实——”梅影苦笑着说,“也没什么事,我只是要你过来陪陪我。”
    “陪陪你?”阮凤一愣,“怎么可能?福州那边一堆事,万总和博平总对公司都不够熟悉,我在公司还能帮帮他们……”
    “凤姐。”梅影的手轻轻的捏住了阮凤的手,“你也需要休息休息了。”
    “可是——”阮凤发觉,这短短几天,梅影又不一样了,之前在一起,她是姐姐,可今天,梅影罕见的主动去握阮凤的手,说的又是那样的话,用的又是那样的语气,分明倒是梅影像姐姐了,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可现在局面很复杂,仁贤义这几个就是明摆着要挺游牧笙上位,他们在公司里还是有不少爪牙的,而且——罗律师没有跟你说吗?”
    “说了。”梅影轻轻的叹了口气,“还有人在举报游总挪用公款、贪污、逃税,恨不得多关他十年八年的。”
    ……
    “这样?”游牧尘的脸色很难看,“是我那几个叔叔唆使人在搞这些事?”
    “不好说。”罗律师回答,“但我听梅总说,应该是——”他顿了顿,“是牧笙总。”
    “梅影……”游牧笙皱着眉头,盯着罗律师,“她怎么知道?”
    “那——”罗律师摊摊手,“那我就不好说了。”
    ……
    “你怎么知道是游牧笙在做这些事?”阮凤说,“实际上,游牧笙年轻,一直没有机会插手公司本部的事,又常年在国外,他在公司的人并不多。我觉得这些事极大可能还是仁贤义在搞,包括赵怀恩,都比游牧笙更有条件搞。”
    “不。”梅影的瞳孔里没有一点温度,“就是他搞的。”
    “可——”
    “不需要理由。”梅影说,“就是他搞的,都是他干的。我已经让罗律师把这话带给游总了。”
    阮凤呆呆的看着梅影,显然,她并不完全明白梅影的逻辑,梅影却只是淡淡的说:
    “难道你不想干掉他吗?”
    阮凤顿时明白了:“你,你这是编织理由除掉他?”
    “对。”梅影坚定的点点头,“我就是要除掉他,理由本来就很充分,再加一条也无所谓。”
    ……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牧笙总谈?”赵怀恩有些不爽——游丁梦把能争取的女人都带跑了自立门户,而现在,童迁竟然也无所谓债务的问题(他并不知道万一仁已经出主意给梅影帮童迁还清了债),如果要他继续检举揭发游牧尘,就得跟游牧笙谈。
    “怀恩总,你们要我说游总走账了多少市场费,用来送这个送那个——”童迁冷冷的回答,“这是捕风捉影的事情。”
    “你下不了手可以不做。”赵怀恩的语气也很生硬,“你要搞清楚,游牧笙不是我老板。”
    “我知道。”童迁说,“但我更希望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利于我在‘睿竹’的前程。”
    “呵呵!”赵怀恩重重的干笑着,“看来你是觉得,游牧笙一定能干掉梅影上位了?”
    “怀恩总,您别忽悠我。”童迁说话的时候手指却是微微在抖的,“大家都看得出来,牧笙总接游总的位子,没有悬念啊!”
    赵怀恩心说“你可真是见利忘义啊”,一边转头看看坐在边上的何鹿野,何鹿野却只是冷笑。
    ……
    “游总不会同意的。”阮凤说。
    “我已经叫罗律师传话给游总,游牧笙正在动用各种力量举报他、陷害他,到了这个时候,游总同意不同意已经不重要了。”梅影说,“事实上也确实有人这样在做,不是吗?”
    “我了解游总,即使游牧笙这么做,他也不会答应的。”阮凤说。
    ……
    “就这些事,您还有什么交代的吗?”罗律师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理包了。
    “检举我的事情,你来搞。”游牧尘说,“但你转告梅影,她不要参与。那是我的事,有什么事我跟游牧笙说。”
    罗律师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千秋,但却还有些迟疑,因为他很明白,游牧尘目前的状况,很难在应对这样的事情,即使不是梅影,也应该是在外面的某个人和某些人。
    “罗律师。”游牧尘看出了他的迟疑。
    “嗯?”罗律师抬头看着游牧尘。
    “照我说的转达。”游牧尘说,“告诉梅影,如果她不照做,我换掉她。”
    ……
    “游总答应不答应跟我没关系。”梅影说,“因为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可——”阮凤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梅影,“梅影你不能这么做,你的拥有的权力是游总给你的……”
    “不,阮凤。”这是梅影第一次直呼阮凤的姓名,“他找人侮辱了你,胁迫你,你觉得‘游牧尘弟弟’的身份足以阻止你对他进行报复?”
    “我是想啊——”阮凤已经完全被梅影惊到了,“可,可你呢?游总那么信任我——”
    “他给了我什么?”梅影的口气冰冷,“我不知道你的经历是怎样的。我只知道,在我认识他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能拿到一万五千以上的月薪,从未想高铁还能坐一等座,一住酒店就是五星级,更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几百亿公司的总经理,不会想到实实在在的成为一个大富豪的代理人,在我的朋友看来,在你们看来,在所有人看来,我就是乌鸡变成了彩凤凰,我也曾经这么认为,你知道吗?我甚至不敢告诉我父母我目前的状况,我既是怕吓到他们,也是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我承认,他给我的不是太多,而是多的不可想象,甚至多的可怕。你不觉得吗?”
    阮凤怔怔的看着梅影,喃喃的说:“梅影……”
    “可怕,是啊,可怕——”梅影说话的时候几乎是瞪着阮凤,尽管阮凤知道,她瞪的不是自己,可确实吓到了,“我现在必须要面对他几乎所有的敌人,面对他空空荡荡的大房子,面对一个又一个无情无义、虎视眈眈的叔叔、前辈、叛徒,我甚至要承受他那个疯子弟弟给我带来的巨大风险,而可笑的是,我干掉他弟弟对他是有利的,却因为他对那个混乱家族所要承担的责任而不能轻举妄动,为什么?这是我想要的吗?这是他该给我的吗?阮凤,你已经看到了,也经历过了,他给我的这一切会毁了我,而他,却还娶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对对对,家族利益,那我算什么?我就这么穿着几万块一身的漂亮衣服等着被他弟弟侮辱吗?!”
    阮凤完全听呆了,只是木木的看着气喘吁吁的梅影——游牧尘给与梅影的一切是令她震惊、钦羡甚至嫉妒的,野心勃勃又八面玲珑的她一直对梅影采取七分辅佐、三分算计的策略,直到她被阿赵攻击……而此时,她看到,梅影已经完全被这种过度集聚的权力和压力挤压成这个样子,她既震撼,又感到恐惧。
    “阮凤,我拿了这个酒店最好的房间,有露台,我们去喝会儿茶吧,陪陪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梅影说着,搀住了阮凤的胳膊,隔着布衣,阮凤都能感到梅影的手冰凉冰凉的。
    “梅总。”今天这声“梅总”跟以前的每一声“梅总”都不一样,就像阮凤知道,梅影以后不会再称自己为“凤姐”了,“那我们就在北京办吗?”
    “你陪着我就可以了。”梅影说,“我有一些朋友,他们会办的。”
    “据我所知,他们也都是游总的朋友……”
    “我已经说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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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要不要更吖
    游牧笙之前确实没见过项城,但起码他能确定,这个人不是武秀明。
    “你是谁?”游牧笙在项城面前坐下了。
    “我是武秀明的代理人。”项城说,“之前我是调查杜鹤被杀案的JC。”
    游牧笙一愣:“是你——”
    “是我。”项城点点头,“是我去越南抓武伟明的,可是,他被人除掉了——”他看着游牧笙,“然后我找到了他的弟弟,然后,告诉他,是你指使杀了他哥哥——”
    “你等等——”游牧笙一脸坦然,“你可不能乱说话,我——”
    “难道你要说你不认识武伟明?”项城盯着游牧笙的眼睛。
    “认识。”游牧笙对此似乎是有准备的,“不认识我会来这里?可我认识代表了什么呢?我和武伟明在英国认识,我帮助过他,有恩于他,我们,我们是朋友。”
    “是哦。”项城点点头,“你确定不需要喝点什么吗?”
    游牧笙瞅了瞅吧台,随即摇摇头:“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是武伟明带人杀了杜鹤。”项城说。
    “杜鹤?”游牧笙稍有些犹豫。
    “难道你要说你不认识杜鹤?”项城又问。
    “我是认识。”游牧笙没有选择逃避。
    “又是朋友?”项城的问题一环扣一环。
    游牧笙犹豫了一下:“不算是。”
    “这个圈子很小。”项城略有些感慨的说,“他居然也会为你做事——”
    游牧笙盯着项城的眼睛没说话,他发觉对方知道的太多,因为知道的太多,他更不能随便说话,尤其是谎话。
    “你们这些人都喜欢找杜鹤这种人去搜集一些别人的隐私吗?”项城不屑的说,“当然你是没想到,他竟然在海南搜集到你头上来了。”
    游牧笙还是盯着项城的眼睛不说话。
    “是这样,游公子。”项城探下了身子,压低了声音说,“如果我还是JC,仅凭你同时认识武伟明和杜鹤,我就可以把你带回去调查。当然,我现在不是JC了,但我随时可以通知JC……”
    游牧笙强作镇定的继续盯着项城的眼睛不说话。
    “包括,武秀明,他也非常确定是你杀了他哥哥……”项城继续说,“我好不容易摁住他不要来找你。”话说到这里,项城停了下来。
    “你这人很奇怪。”游牧笙说,“说这么多,为什么不做呢?”他之所以是这样一个态度,是因为他明白自己目前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项城要收拾他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问题也就来了,项城又为何不行动呢?
    “我不做什么,有两个原因。”项城说,“第一个原因是,你哥哥不让我动你——”
    话说到这里,游牧笙明显就是一怔。
    “第二个原因是——”项城努努嘴,“我想跟你做交易。”
    ……
    “梅总。”
    “嗯?”倚在躺椅上的梅影几乎都快睡着了,她睁大了眼看看阮凤。
    “你怎么想到请——”阮凤看看露台与房间相隔的移门,“保镖的?”
    梅影苦笑了一下:“有人给我出主意的,而且,还不止他一个——想想也真的有意思,我这条贱命,居然还需要有人保卫——我现在睡着了,真的会觉得认识游总真的是一场梦,只是,这梦太现实了……”
    “其实——”阮凤说,“是游总把事情搞复杂了。”
    梅影看看阮凤,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坐直了身子,轻声问阮凤:“游总娶那个叫什么来着?Rebecca?就是因为她怀孕了?而且还是他混蛋弟弟的孩子?”
    “这事很奇怪。”阮凤摇摇头,“我也看不太懂。难道是杀人诛心?”
    “杀人诛心?”梅影皱皱眉头,“什么意思?”
    “做哥哥的不让弟弟回国回公司回家,然后成为弟弟孩子的养父,把孩子养大再继承家业——”阮凤苦笑了一下,“像是游总的风格,强硬、绝对、固执,但一切都是为了家族。”她看看有些失落的梅影,“其实,游总确实很在乎你,但他所做的又确实是对你不公平。”
    “也公平。”梅影悠悠的说,“毕竟,他是让我做‘睿竹’的女主人,而不是Rebecca。她在家里等着游牧尘回来,我在公司等着游牧尘回来。”
    “你想得到他吗?”阮凤问。
    梅影看看阮凤:“以前没想法,现在——”梅影咬了咬嘴唇,“我觉得自己放不下了。”
    “可如果你动游牧笙——”阮凤说,“他不一定能原谅你。”
    “我不需要他的原谅。”梅影说,“他那么做是为了家族,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家族。”
    “家族?”阮凤惊叹于梅影说这话时的语气——梅影似乎已经将自己划为了这“家族”的一员。

    不好意思,确实事情多,昨天勉强更了三度,今天二度也只能少更一点。见谅!







    “是的,家族。”梅影转脸看着阮凤,“我感觉自己已经是这家族的一员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阮凤微笑着点点头,她能理解梅影的心情。沉默了一会儿,阮凤忽然说:
    “还记得我的同学唐京吗?”
    “记得啊。”梅影说,“那次我回温州,你去我之前的店里喝茶的时候遇到的——真的是巧啊……”梅影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放松的笑容,“那天晚上孟总还在,他可真能算啊……”
    ……
    孟总仔细看着阮凤,把阮凤看得都不自然了,她毕竟是有经历的人,又到了这个年龄,说话自然能做到大开大合了:“没事孟总,不用紧张,您要是算出来我这辈子都结不了婚也没事,没真爱、没孩子也没事,我受得住,反而,我还觉得挺好。”
    “不是啊。”孟总又是习惯性的一拍扇子,“我算出来,你半年之内就会结婚哦。”
    “嗯?”阮凤一愣。
    童仟赶紧跟进:“阮总,恭喜恭喜啊。”
    “什么呀——”阮凤反应过来了,“孟总,您这可忽悠的过分了哦。”
    孟总却诡异的一笑:“不信我们可以打一个赌,今天记一下日期,半年之后的这一天,我们再到这里,到那时再看看我算的准不准。”
    孟总则一边朝外走,一边还转头逗梅影,却一不小心差点撞上一个朝里走的男子。
    “哦——不好意思。”孟总趔趄了一下说。
    “没事。”那人也很有礼貌说,说着,他的眼神一怔,因为他看到阮凤正在看他。而阮凤也是一怔:
    “你?!”
    那人往前走了两步:“阮凤?”
    “唐京?”阮凤站起了身,一不小心衣角带倒了茶杯,里面的茶水撒到了桌上。梅影也顾不得擦,仔细去看那人,却发现孟总正得意的朝她看,梅影的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吧。”
    ……
    “我上个月跟唐京联系了。”阮凤放了个甜枣到自己的嘴里,“请他到福州喝十年的班章,他好像还挺愿意的,然后我就出事了……”
    梅影知道阮凤所谓的“出事”是指什么,便用手轻轻的按住了阮凤的说:“你可以约他来北京啊。”
    “其实——”阮凤的手指捻着下巴,“他的公司就是在北京。”
    “嗯?”梅影一愣,“那不是更好?现在就联系他,看他能不能过来吃晚饭?我请……”
    “我下了飞机就跟他联系了。”阮凤说,“他说今天还在西安,明天回来就找我。”
    梅影笑着点点头:“很好哦。”
    “谢谢你让我来北京。”阮凤说。
    “谢我什么?”梅影扮了个鬼脸,“我又不知道你同学在北京……”她歪着脑袋仔细看着阮凤:
    “你们不会真的如老孟所说,半年就——”
    “怎么可能?”阮凤赶忙摆手。
    “我觉得会。”梅影说。
    “为什么?”
    “因为老孟算的准啊。”梅影忽然苦笑了一下,“就像他说我的,我这个人,富贵与幸福不可兼得。”
    ……
    “交易?”游牧笙观察着项城,也揣测着项城。
    “知道我为什么不当JC了吗?”项城“呵呵”一笑,“我忽然发现,只要我有JC的视野,又不是JC的身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钱可以赚。”
    游牧笙冷冷的盯着项城,没说话。
    “我辞职有几个月了,挣了不少。”项城说,“只是毕竟都在灰色地带,我好歹做过JC,法治意识比较强,老这样不好。所以,我想大赚一票收山,刚好,你回来了。”
    “哦?”游牧笙冷笑了一声,“你说话这么深奥,我听不懂啊。”
    “除了之前跟你说的。”项城说,“楚蛰有的,我都有。楚蛰没有的,我也有。对于你,我随时可以让你进去,而且,我敢保证,一天就能问的清清楚楚。”
    游牧笙不说话,瞅着项城。
    “给我股份。”项城说。
    “你说什么?”游牧笙问。
    “给我‘睿竹’的股份,2个点。”
    “‘睿竹’的股份,2个点?”游牧笙的脑袋不自觉就歪了,他歪着脑袋瞪着项城,“你觉得可能吗?”
    “可能啊。”项城一笑,“只要我不告你,就会当家啊。”
    “不可能——”
    项城没等游牧笙说完,已经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游牧笙的第一反应便问:
    “谁?”这一问,令他强做的镇定瞬时崩盘。
    “我同学,XJ支队长——”
    电话应该是通了,游牧笙能听到电话那头有声音。
    “徐支啊,忙哇?——”项城瞅着游牧笙,“我现在是不干了……嗯,嗯……”
    游牧笙的脸色已经大变,他紧紧的盯着项城,嘴唇微微的颤动。
    “……是吧,我是哪天想过来看看师兄啊……”项城的嘴上热情,但给游牧笙看的这张脸却迅速在降温,“对了,我今天有点——”
    游牧笙的手在抖,而项城的“线索”两个字已经出口了——游牧笙彻底崩了,手像触电一般狠狠的一抖,一把抓住了项城的手腕。
    项城的话也就刹车了。
    “线索?什么线索?”电话那头的声音游牧笙都听的清清楚楚。
    “呃——”项城似乎是准备回应了,同时,他看到游牧笙对着自己用力的摇了摇头。
    “是之前办那些网盘的案子——”项城对着电话说,“有些脉络就是你们福州那边的,回头我跟您见面聊聊,或许对你们有用——”他用手蒙住手机的话筒,轻声问游牧笙:
    “可谈吗?”
    ……
    “我听说游牧笙回福州了。”阮凤说。
    梅影没说话,只是剥开一个蜜桔吃了起来。
    “其实报个警抓他就很简单。”阮凤试探性的问,“比如我的事。”
    “这对你来说是丑闻。”梅影继续剥桔子,“我不会利用这一点的,但阿赵会受到惩罚。”
    “那你准备怎么做?”阮凤有点诧异。
    梅影抬头看看阮凤,没说话,继续低头吃桔子。
    ……
    阿赵一进屋,就看到了童迁,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你们应该也都是老熟人了吧。”赵怀恩站起身,走到阿赵身边,抚着他的肩膀往里屋走,一边走,一边阿赵还回头瞄两眼童迁,童迁也是忍不住的去看阿赵。
    “找我什么事?”赵怀恩压低声音问。
    “怀恩总。”阿赵轻声说,“我想走了。”
    “走了?”赵怀恩稍稍的一愣,“你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您。”阿赵说,“确实是天天胆战心惊的,感觉还是走了干净。”
    “怎么走?”
    “还是我的朋友,他们做物流的。”阿赵说,“从广西出境。”
    “嗯。”赵怀恩点点头,“那走吧。”
    “怀恩总,这么多年我——”
    “不要说了。”赵怀恩打断了阿赵的话,“今天就会有三十万打到你卡里。”
    “怀恩总……”阿赵虽脚踏两只船,那边还靠着游牧笙,但好歹也算是为赵怀恩在游牧尘身边卧底了这么多年,这三十万,肯定是嫌少了。
    “阿赵。”赵怀恩脸色陡然一变,“你要信我,就留在这里;你不信我,就带了这三十万走。”
    阿赵脸涨得通红,最后还是点点头:“那怀恩总,谢谢了。”他说着便转身往外走,临出门又跟童迁做了个眼神的交流。
    “他怎么会来这里?”童迁知道的并不多,只是觉得游牧尘的司机不应该在这里。
    没等赵怀恩说话,何鹿野来了一句:“你怎么会来这里?”
    童迁也只能苦笑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门铃一响,门一开,游牧笙进来了,尽管他有些惊魂未定,但进来就径直走向童迁:
    “听说你要见我?”
    ……
    阿赵戴着口罩与帽子,简单背了个双肩包,匆匆的走出赵怀恩的住所,此时已到了晚饭时间,他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启动,驶入了夜色之中。
    ……
    邵淮秋:“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急。等他到广西再说。”项城对着电话问,“深圳暖和吧。”
    “跟福州差不多。”
    “你跑的可真快。”
    “没办法,要交房租水电。”





    “你跟怀恩总这么熟——”游牧笙端起手边的茶喝一口,感觉人舒缓了一点,“为什么要找我谈啊。”
    “牧笙总。”童迁这时倒也淡定,“之前让游总进去这事,好歹我是没撒谎,最多只能算出卖。可这次要我说的,要我做的,那可就是陷害了。”
    “呵呵。”游牧笙把杯中的茶喝完了,将杯子推向何鹿野,“这出卖的事情,怀恩总打打招呼就可以了,这陷害的事情就得我来说?看来我这人还真的名声挺臭的哦。”
    “那不是。”童迁赶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做了这些,游总没个十年八年出不来……”童迁说,“如果是这样,这家肯定是牧笙总当了……我也没什么本事,也想在‘睿竹’长久干下去……”
    “你想要什么职位,什么薪资?”游牧笙似乎并没有耐心听童迁说下去,而是直接主动的谈条件,“还是要做合伙人?”
    童迁一愣。他想过对方会答应自己一些条件,但他没想到游牧笙会这么痛快。而他不知道的是,游牧笙刚刚被项城吓着了,这一吓,令他更加确定,无论如何,决不能让游牧尘再出来。在这个世界上,起码有两个人——楚蛰和项城掌握了他组织干掉杜鹤的证据,另外有个人,几乎肯定知道这一些,这个人就是他的哥哥游牧尘,因为楚蛰和项城显然都受游牧尘的雇佣和委托,更进一步的说,游牧尘百分之一百已经能确定游牧笙杀杜鹤是为了掩盖其指使聂凉杀其父游宝德的罪行。所以,楚蛰和项城可以暂时养养,毕竟他们肯定会有备用方案来对付自己,但游牧尘既然已经进去了,又是对这个事情理解最全面的,就不能再让他出来,一旦他出来,肯定会收拾自己。当然,他也做了两手准备,最早,他后天就能离境了——先躲一躲,这件事,眼前的人都不知道,而走之前,要尽快把能办的事都办了——他已经做了这么多,那他迟早会回来掌控“睿竹”的,当然,是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合伙人——”童迁试探着问,“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游牧笙说的时候冲着赵怀恩、何鹿野笑了。
    ……
    “有时,我会觉得不可思议……”阮凤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怎么能做到这个程度——就像变了一个人。”
    梅影看看阮凤,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也就是最近……我跟游总后,经常会奇怪,他能一个人半天半天的发愣,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是……”
    ……
    “我们总会遇到棘手的问题,而问题之所以为棘手,就是因为它可能是真的没有答案的。但即使没有答案,生活还是要继续,所以就要想清楚,想清楚怎么继续……”
    “需要想那么久吗?”梅影愣愣的望着游牧尘。
    “小梅。”游牧尘笑了,“你遇到过棘手的问题吗?”
    ……
    “嗯。”阮凤点点头,“我想他也会这样回答的。”
    “他进去之前,我会觉得处理他安排的一些琐事都挺棘手的——”梅影苦笑了一下,“可他一进去,我才发现,什么是真正的棘手问题。这一个多月,我也经常跟他一样,经常一个人傻坐在那里能想很久,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很正常,有时停下来,一看时间,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噩梦?”阮凤表示同情,“做决定很艰难吧。”
    “呵呵,游总当初就称这思考为噩梦。”
    ……
    “这就像是一场噩梦,你明明随时可以醒来,摆脱这一切,可你就是强迫自己在噩梦中不醒……”
    梅影对游牧尘苦笑道:“那你跟那个Rebecca结婚,是不是也是强迫自己在噩梦中?”
    “……”
    “难道一直沉浸在噩梦里,就能有美梦到来的一天?”
    “不知道。”游牧尘说,“但总得有人在噩梦里。”
    “我不明白,大家都不在噩梦里,就没噩梦了,梦就是人七想八想做出来的,不是吗?”
    “……”
    ……
    “他挺苦的。”阮凤感慨道。
    “也挺无聊的。”梅影说,“搞得我现在也在噩梦里了——还好,有很多人帮我——走,我们去吃饭吧。”
    ……
    “谈好了。”游牧笙看看桌上的手机,手机边上还有个sim卡,“这是你的?”
    “是的。”童迁点点头。
    “开机吧。”游牧笙说,“早点回去办事吧。”
    “好的。”童迁把sim卡插上,拿起手机,冲着赵怀恩和何鹿野点点头,出去了。
    游牧笙等门关上,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问:“还有什么事要做的?”
    ……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怎么在做。”梅影看着眼前的火锅煮开了,站起身,“去调料吧。”
    阮凤很想问“他们都是谁”,但却忍住了。
    ……
    “晚上吃什么?”游牧笙问。
    “火锅?”何鹿野笑笑,“对面有家豆捞店还不错。”
    “好,那走吧。”
    他们走后,保姆进来收拾了一下水杯、果盘和烟灰缸,又打开窗透透气,随后也关灯出去了。几分钟后,一个如飞虫大小的无人机悄悄的从天花的角落里飞起,无声无息的飞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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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不想自己当老板?”项城拿起许终的碗,给她舀鸡汤。
    “不想。”许终爱理不理的,却又侧过脸偷偷的笑。
    “为什么不想啊。”项城把盛了汤的碗放到许终的面前,“我很快就能给你买个店面了。”
    “做老板很辛苦啊。”许终手托着下巴说。
    “你调酒不辛苦?”项城说,“反正辛苦,还不如自己做个酒吧老板。”
    许终白了一眼:“你有这钱还不如给我——我现在觉得,像许初那样挺好。”
    “好吗?”项城冷冷的一笑,“像她这样,有点钱还好,她还有动力去要求自己怎么讨人喜欢,可当钱多到一定程度,比如吗,那个楚蛰,那就是要用钱去埋葬她,而她——如行尸走肉。”
    ……
    “这里不好玩……”许初没精打采的吸了一口果汁。
    “嗯。”楚蛰一边认真的盯着平板,一边点点头,“Shopping不行,是吗?”
    “是啊——”许初瞅瞅楚蛰,“我在网上订了两只包,下周可以去深圳拿。”
    “好的。”楚蛰点点头,但注意力全在平板上。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许初有些不高兴了。
    “你等等。”楚蛰依旧是头也不抬。
    许初“哼”了一声:“整天不知道你在忙什么,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被你连累——”
    “连累什么?”楚蛰的手在屏幕上划动了几下,又做了两下点击。
    “呵呵。”许初摇摇头,“这算什么?你还问我?在北京,我被挟持了,不都是因为你?”
    楚蛰也“呵呵”了一声:“你说得对,说不定有一天我会连累你——”他抬起头,“横尸街头。”
    “你!”许初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
    楚蛰把平板一盖:“你可以走啊。”
    “好啊!”许初习惯性的站起身,做出要走的样子。
    “好了。”楚蛰马上又说,“我们现在就订机票去深圳,OK?”
    ……
    “为什么是行尸走肉?”许终有些明知故问,“有钱不是挺好,每天买各种奢侈品不也挺好?”
    “在我看来。”项城冷笑着说,“用钱饲养的女人跟家畜没什么区别。”
    “哼!”许终不屑的说,“那你给我买个店面,让我去经营,那就不算是家畜了,也是!不过是猪与牛的区别。猪只能吃肉,牛还能耕地,是不是?”
    “呵!”项城摇摇头,“有牛这么跟男主人说话的吗?”
    “反正我不需要你为我花钱。”许终拿起了项城的碗,给他盛汤,“我们来福州干嘛?这里也没什么好玩——”她说着忽然睁大了眼,话就说不下去了。项城看许终的表情不对,忙转过脸去看,却看到一只黑色的飞虫已经飞到了自己的眼前,这只虫个头不小,飞起来却无声无息,它当着两个人的面在饭桌的上方凌空滞留了几秒钟,才笃悠悠的落在了桌面上。这把许终看得目瞪口呆,项城却是第一时间拿起电话。
    ……
    项城:“喂,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楚蛰:“夸张吗?你是说准度吧。”
    “你再准也没必要非得停在我饭桌上吧。”
    “玩玩嘛。”楚蛰的另一只手搂着许初,“文件我远程存了一份,那虫子里面也存了一份,你可收好了。”
    “那就是大功告成了?”
    “差不多吧。”
    ……
    “你要去哪里?”封杜意珊的整张脸都青了。
    卓鸺犹豫的看看封杜意珊,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香港。”
    “香港?”封杜意珊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卓鸺,“去香港干什么?”
    “公司的事情……”卓鸺说,“形势危急,我必须去一趟。”
    “是啊——”封杜意珊把刀叉一搁,“你现在肯定压力很大。”
    卓鸺知道封杜意珊要说什么:“Michell——”
    “或许你需要找个LF让自己缓解一下压力。”
    “MIchell——”卓鸺的脸也如封杜意珊一般铁青了。
    “她叫什么来着?”封杜意珊却也是越说越激动,“哦——陆晓冬,是不是?”
    “Michell——”
    “我都快忘了她的名字了,可你在今天又让我想起了她——”
    “Michell!”卓鸺忍不住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所有事物都或高或低的跳动了一下。封杜意珊没有跳动,却顿时哑然了。她试图闭上眼,但很快又睁开,睁开就又将脸侧转过去看青青的玄武湖。
    卓鸺也很快冷静了下来,但他明显还有怒气,说话的语气并未出现丝毫的退让:“我去香港只是公事。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跟我一道去。当然,那边是有疫情的。”
    “卓鸺。”封杜意珊苦笑着说,“如果是这样,那我还不如在香港就把孩子生了。”
    “不是不可以。”卓鸺冷冷的说。
    “这算什么?”封杜意珊此时忽然发现,卓鸺正用一种从未显露的冷漠应对自己,“算是跑路吗?如果是跑路?我们为什么不去美国生?反正你是替美国人挣钱。”
    卓鸺听了一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而令封杜意珊意想不到的是,他随即说:“我不是没想过。”
    封杜意珊一怔,使劲的摇摇头:“怎么会搞成这样?”
    “不知不觉……”卓鸺又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的,就成了这个样子——”
    “只是因为上市失败,就会崩盘?”封杜意珊完全无法理解这里面的逻辑。
    “不完全是。”卓鸺苦笑着说,“但确实致命。何况,本就有人在资本市场追杀我——”
    封杜意珊也在绝望的氛围中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你这次去香港会有用吗?”
    “我需要帮助,香港方面的帮助。”卓鸺拿起咖啡,又放下了,“但难度很大。”
    “那——”封杜意珊看看精致玲珑的天花,看看周围优美的环境,又看看桌上丰盛的早餐,“那我们是不是不应该住在这里了?”
    “不急。”卓鸺勉强的摇摇头,“等我香港回来吧。”
    听完这话,封杜意珊将餐巾往桌上一甩:“那还不如现在就搬走。”
    ……
    白衣人走出派出所,咬咬嘴唇,拨了一个电话:“Patrige,我出来了……明白,我会找到他的……好,好,这次绝不会失手……OK!”
    ……
    今天,又喝多,但状态还可以。前段时间真的状态很差,也算是个低谷,更的也少,缺乏灵感,但没想到粉丝这么给力,留言这么多,有你们的支持,我会继续挖坑,同时,我们正在酝酿一个新的系列,采取周更两万字的形式,像美剧一样,大家一定要给我们丽盒加油哦!


    这个世界很小,只是因为大部分资源掌握在小部分人手里,而这小部分人又不用做具体的事,每天都在飞机、高铁、高速公路、酒店、饭店、茶馆、会所、会议室间寻觅机会,而机会又是有限的,于是他们便会高效的在这个庞大网络上有限的活跃节点上产生交集,所以,是巧合,也是必然。
    “你告诉Patrige,不要说那种话,不要提那种要求……”刚刚不得不承受封杜意珊脸色的卓鸺心情很差,“我不是他的马仔,你是,明白吗?……我觉得你们把事情办到这个程度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可控的范畴……你的人,在北京挟持一个女孩,这算什么?……你们有没有想过,楚蛰和那个女孩儿为什么不咬死你们?他就是那样,一旦他盯上你,一旦他抓住你的把柄,他就会像养在家里不愁吃穿的猫玩弄老鼠一样,它觉得老鼠肉好吃不好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戏虐的过程,当你觉得你要完蛋的时候,它却又放过了你,而当你觉得可以悄悄的离开的时候,它的猫爪又会第一时间把你逮回去。你现在,跟我一样,已经是他的玩具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你是叫Robert?……好吧,Robert,你不要以为这只是钱的问题,起码我和这位楚蛰先生之间不仅仅是钱的事情,坦率的说,我觉得,你和他之间也不仅仅是钱的事情了……呵呵,我确实恐慌,因为我有敬畏之心……我明天就去香港……这注定是一种煎熬……好的,我并不觉得我们需要保持联系,因为我不需要你们的那种方式,这是生意,对不对?生意应该用生意的方式……不要跟我讲你们的钱了,起码,我的儿子被抓了,我也没有采取像你们这种激烈的方式……就这样吧,Bye。”
    卓鸺挂了电话,一转身,却发觉封杜意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他的身后,两个人做了一下眼神交流,卓鸺叹了一口气。
    “卓丘被抓了?”
    “在深圳,有人举报了他,很麻烦……”
    “谁干的?”封杜意珊靠近卓鸺。
    “呵呵,仇家。”
    “有多久了?”
    “两周前。”
    “那你为什么不去深圳?”
    “奚兮在那里,在这方面,她的资源比我好的多。”封杜意珊靠近了,卓鸺反倒是绕开她,走到了她的身后,显然,他此刻没有状态和兴致与她保持亲近的距离,“我也确实不想见卓丘,真的很该死……”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仇家?”封杜意珊感慨道,“那得有多大的仇怨?”
    卓鸺并没有回答封杜意珊的问题,而是说:“香港我是肯定要去的。你留在这里,安心养胎,我想,再不济,我们养孩子的钱还是有的。”这时,他转过身,走近封杜意珊,目光凝视着她的大肚子,“他也是个儿子,不是吗?”
    ……
    “你要走?”游宝贤一愣,“这么急?”
    “英国那边有点事。”游牧笙显得很随意,“这边嘛,梅影、钟博平,还有那个万一仁挡着,我也没什么事可做。”
    “牧笙。”游宝义一拍茶几,“有我们给你撑腰,梅影那几个家伙能撑多久?二哥——”他转向游宝仁:
    “我们再开个董事会,让梅影赶紧从北京回来,把牧笙这事情摁下去。”
    游宝仁则是审视着游牧笙:“不用这么着急吧,你是不是有别的事啊。”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游牧笙还是要装装样子的:“我不急,所以我才先回英国呆一段时间,刚好,我走这段时间,可以让一些事情发酵发酵。”
    “发酵?”游宝仁看看游宝贤和游宝义——他并不是不了解他这个侄子,他也不是没有过猜疑家族、公司有些极端事件会不会跟游牧笙有关,仅从游牧尘对游牧笙的态度就能感觉这里是有些玄机的。但游宝仁从自己利益的角度出发,扳倒游牧尘的势力是眼前的头等要事,因此这些事他也不求甚解,由他去了。游牧笙今天这话一说,所谓的“一些事情发酵”令他还是感到不安的。
    “会有什么事?”游宝贤问。
    “到时候就知道了。”游牧笙站起来,“我过段时间就回来。”
    游宝义看看游宝仁和游宝贤,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便说:“那你早点回来,等着你当家了。”
    “好啊。”游牧笙微微的作了一个揖,“等我回来再跟叔叔们聚了。”接着,便出去了。
    “他是什么意思?”游宝贤问。
    “他是信不过我们吧。”游宝义问。
    “不知道。”游宝仁的三只手指在茶几上敲了几下,“看看会发生什么事吧。”
    ……
    游牧笙并没有回住处整理行装,而是让司机送他去了泉州,一个半小时后,清源山脚下,一栋别墅的门铃被按响。有管家开了门,游牧笙径直进了别墅,穿过客厅,来到内院。内院有个小鱼塘,里面养了十几条肥大的锦鲤,一个孕妇靠坐在鱼塘边的躺椅上。仅从体态上看,她应该已经很接近预产期了,容貌方面,虽有些浮肿,但看着还是娇好。
    “Rebecca。”游牧笙说,“亲爱的。”
    “呵呵。”
    “是我的儿子吧。”游牧笙跪倒去抚摸Rebecca的肚子。
    “你怎么知道?”
    “不是我的——”游牧笙得意的一笑,“难道还是我爸的。”
    “那可不好说。”
    “你得了吧。”游牧笙站起了身,“我明天先回英国。”
    “回就回呗,反正回来你也不看我。”
    “下次回来,孩子就该出生了。”游牧笙一脸的向往,“我也刚到‘睿竹’的总经理了?”
    “你当总经理?——那梅影呢?”
    “Rebecca,我告诉你——”游牧笙得意的几乎已经忘形,“游牧尘,他出不来了……”
    “谁说的?”有人说着话从楼上走了下来,直把游牧笙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再养病一天~

    游牧笙之所以会被吓一跳,一是因为这话接的突然,二是因为这声音很熟悉,看着这个端庄的女人一步步走下楼梯,游牧笙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他只感到自己的心“砰砰砰”的跃动着,这两天他受的的惊吓确实是太多了。他并不怕眼前的这个人,他怕的是眼前的人听到了他刚才说的话,这个话,如果传到这个女人的圈子里,影响也是极其恶劣的。而他的还有一层惧怕,在于这个女人会在Rebecca的家里出现。对于“睿竹”这个体系而言,Rebecca更多的是一种形式上的存在。所有人都知道,游牧尘和这个女人结婚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怀孕了;所有人都在猜想,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谁的;而所有人,都没有一个直接的理由能见到Rebecca,因为,她就是悄悄的住在泉州的这栋别墅里,深居简出。即使在游牧尘进去后,这个女人依然是无声无息。而从人际脉络上看,几乎没有人同Rebecca有关联。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在“睿竹”体系里颇为资深的女人却出现在她的家中,而偏偏还撞上了游牧笙,撞上了Rebecca还不跟游牧笙说,话说到绝处,人家竟还主动亮相了。游牧笙的脑子慌乱而又急促的转动着。才转了一半,人家已经走下了最后一个台阶,游牧笙只得先喊了一句:
    “钟姨。”这句喊的同时,再勉强,还得陪着笑脸。
    “牧笙啊。”钟姨说话的时候还是笑着,可这笑的自然会让游牧笙更紧张,但紧张他也会忍住不去问那个过于示弱的问题,即“您怎么在这儿”,而是问了一句“故作镇定”的“钟姨最近挺好的?”
    如果说游牧笙哪里像他的父亲和哥哥,那就是勇气。他确实是一个有勇气的人,即使局面已经非常困难艰险,他仍能表现的很硬气,甚至很从容,说白了,再心虚也要扛着。
    “我?就这样。”钟姨说话时瞅瞅Rebecca,Rebecca则是努努嘴,“博平倒是跟我几次提起你。”钟姨说着转身朝边上的竹椅走去。
    “博平?”游牧笙觉得钟姨这话说的也是很有意思——钟博平现在是“睿竹”的副总了,这段时间梅影用他和万一仁负责公司的日常运营,也重点利用钟博平在阻挡游牧笙挤进公司的领导班子。游牧笙和钟博平的交流也不多,仔细想想,也就是那天他去公司找梅影理论碰到钟博平,多聊了几句,之后他就去北京找梅影了,这两天回来也没接触,所谓的“博平几次提起你”是什么情况。相对于游牧笙刚才在Rebecca这里大放的厥词,其实关于钟博平倒是一个“更好聊”的话题,“他最近干得挺好的啊。”
    游牧笙是想着,自己反正这两天抓紧时间就走了,有些事情没必要搞清楚,或者说搞清楚也没意义。总之,几天之间,形势已经逆转,他很确定,福州对他已经是一个险地。钟姨这样的人会在Rebecca这里出现,只能说明,这又是一个新坑,反正是坑,反正是急着要走了,何必还去试图搞清楚这里面怎么回事。不如随便聊几句,就走了。他心里也是后悔,过来干嘛呢?为了在Rebecca这里嘚瑟一下?为了在心理上在蹂躏一下游牧尘——我不光抢了你的皇位,还要抢了你的皇后?或者说,这皇后本就是我的女人,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嬴政,我就是吕不韦???好了,现在掉坑边上了,聊几句天气赶紧走人。可他没想到,钟姨一句话就把这个话题聊死了。
    “那是梅总关照。”钟姨不光是这话难听,语气也很难听,游牧笙的脸有点红了,看是对方没打算给自己面子,又瞅瞅Rebecca,这女人却是在一边淡淡的低头不吭声,这个立场也很清晰了。他想想不爽,又习惯性觉得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于是索性就针锋相对了:
    “梅总关照,所以您就在这儿了?”游牧笙边说边在钟姨对面的沙发坐下了,看钟姨并没有马上回答,便“呵呵”了一声,“也不对啊,梅总关照,您就不该在这儿吧。”
    “什么意思?”钟姨皱皱眉,“我不明白。”
    “这很清楚啊。”游牧笙说,“我哥把公司给了梅影,却把家给了Rebecca,都是女人,境遇还真的不同啊……”话说着,Rebecca已经在抬头瞪游牧笙了。
    “呵呵!”钟姨笑的又干又重,“梅总是女人,Rebecca是女人,我也是女人,那我今天就替女人说几句话。牧笙啊,你知道对于女人,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安全感,女人都希望跟有安全感的男人在一起。梅总是这样,Rebecca是这样,甚至我,也是这样。”
    “呵呵!”游牧笙自然是不会示弱的,“安全感?他在牢里给你们安全感?”
    钟姨摇摇头:“牧笙啊,我年纪大了,想法比较老派,我只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游牧笙冷笑着点点头,沉默了。钟姨不说话,Rebecca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游牧笙问:“我倒还是不明白,您怎么在这儿?”
    “梅总啊。”钟姨也等着游牧笙问这话,“梅总让我多照顾照顾牧尘的夫人和——”她顿了顿,“牧尘的儿子。”
    游牧笙愣了一下,又“呵呵”了一声,又瞅瞅Rebecca:“这么说——你们都觉得这孩子是我哥的喽。”说着,站起身,又去看Rebecca,Rebecca则低着头。
    “那恭喜你了——”游牧笙悠悠的说,“嫂子。”又转过脸,对着钟姨一笑:
    “博平很能干。”
    “谢谢。”钟姨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她知道游牧笙在威胁她,但她不怕。
    游牧笙“嗤”了一声,走了。门一关,钟姨问:
    “你怎么看?”
    “我?”Rebecca一愣,“我能怎么看?”
    “我不管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钟姨正色道,“我能告诉你的是,游牧笙是个疯子。”
    Rebecca有点敷衍的回答:“知道了。”
    “Rebecca——”钟姨加强了口气,“你的立场很重要。”
    Rebecca低着头,不让钟姨看到自己的眼神闪烁,但同时,又不情不愿的说:“梅影让您过来,为的就是说这个?”
    “是的。”
    “那我知道了——”Rebecca抬起头,下面的这句话也算是真情流露,“这话她还需要通过您来带给我?哼,搞得她才是游牧尘的正房似的。”
    “正房?”钟姨忍不住笑了,“你还真有意思。”她也站了起来,走到Rebecca面前:
    “我跟你说吧,只要你的立场有问题,梅影,说不定还就真成了正房了。”
    ……
    “现在游牧笙这么一走,下面怎么搞?”何鹿野还是那种阴郁的状态,“跟游宝仁那几个老家伙能扯得清楚事的?”
    “唉……”赵怀恩的手指捻动着牙签,“这俩兄弟啊……游牧尘太硬,游牧笙太滑,呵呵。都不适合当老板。”
    “我觉得游宝仁那边也不排除让你做老总这种可能性吧。”何鹿野皱着眉头说,“毕竟,他们出面自己干也不合适,否则,他们有必要挺游牧笙?他们还不知道游牧笙也难搞?”
    “这就——”赵怀恩正准备分析一下,却见迎面走过来几个人,看着气度就有些不对劲儿。
    “赵怀恩吗?”
    “啊?”赵怀恩一愣,“是啊。”
    “你是何鹿野?”
    “呃……是。”何鹿野警惕的看着对方。
    “我们是JC。”对方亮出了证件。
    ……
    赵怀恩和何鹿野被“请”进警车前二十分钟,游牧笙把车停在路边,自己则找了个街边摊,要了一碗面线糊,在那小口小口的吃。目前的这种局面,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仅仅三天,形势便急转而下,逼得他恨不得马上就能离境。但要走,也是三十个小时以后的事情。当然,按照他的判断,局面还没这么糟糕,离境应不是问题,问题还是在于游牧尘的布局,梅影的执行力,以及楚蛰、项城这一个个神秘的阴影,即使连钟家母子这种本不足为虑的力量,现在都能在梅影的组织下对抗自己,更不要说Rebecca的“骑墙”了。游牧笙郁闷的都不想开高速了,只想先饱饱的吃一顿。吃了没几口,一辆车停在了他车的后方,车上下来了两个人。






    “我觉得我们俩以后可以多合作。”项城拿啤酒杯去碰楚蛰的啤酒杯。
    “合作什么?”楚蛰明知故问。
    “做你想做的事啊。”项城“嘿嘿”一笑,“秘密啊——”
    “嗯,秘密。”楚蛰点点头,“秘密确实很值钱。”
    “好歹我做过JC,我也掌握了很多秘密,我也能去挖掘很多秘密。”项城说,“我也爱钱,爱自由。”
    “许终怎么样?”楚蛰冷不丁的问。
    项城冷冷的一笑:“那我是不是该问许初怎么样?”
    “她不怎么样。”楚蛰“呵呵”一笑,“在房间里睡觉呢。和她在一起,我始终订单早的房间。”
    “她去三坊七巷逛了。”项城也做了回应,“她喜欢逛街,但不喜欢花钱买东西。”
    “嗯。”楚蛰点点头,“看出来了。”
    “你不喜欢这种?”项城问。
    楚蛰回应的很快:“太认真不好。”
    “嗯。”项城点点头,“其实,许初那时让我挺疯狂的,而许终,能让我安静下来。”
    “安静?”楚蛰拿起酒杯,“我不喜欢安静。”
    “还是聊合作的事吧。”项城觉得差不多了,便转换了话题,“我们会成为黄金搭档的,你给我适当分一点就可以了……”
    “嗯。”楚蛰继续点头,“是个好主意——听说,赵怀恩被抓了?”
    “你消息够快的——”项城也点头。
    “那游牧笙呢?”
    “应该已经控制了。”项城说,“我在等消息。”
    楚蛰点点头:“那好啊,搞定了。”
    “是的,搞定了。”项城又拿起酒杯跟楚蛰碰。
    楚蛰喝着酒,笑着瞅着项城把酒喝完了,又笑着瞅着项城放下杯子看手机,笑着瞅着项城的脸色变了。
    “游牧笙——”项城愣愣的看着楚蛰,“被人接走了?”





    状态欠佳,修整一下

    “这年头,到处都是高清摄像头和人脸识别,能把一个人接走,藏起来,不容易的。”楚蛰说。
    而项城,则疑惑的望着楚蛰,似乎在自问,却又像是在问楚蛰:“是谁接走他的?”
    楚蛰看看项城:“查呀。”
    “是啊。”项城盯着楚蛰,点了点头,“查呀。”
    ……
    “诬告?”游宝仁瞪大了眼睛,游宝贤与游宝义也是一脸惊讶的面面相觑。
    “是的。”讲的是极严肃的话题,钟博平却是很轻松,“是童迁举报的。”
    “童迁?”游宝仁忍不住去看游宝贤和游宝义。
    “游牧笙、赵怀恩、何鹿野唆使童迁诬告游牧尘。”钟博平继续说,“童迁掌握了证据,向警方举报了他们。赵怀恩已经被控制了,游牧笙——”钟博平顿了顿,“失踪了。”
    “嗯?”游宝仁疑惑的瞅着钟博平,“失踪了?”
    “呵呵。”游宝义说话还是那么急,“牧笙鬼的很,也不是第一次玩消失了。”
    “不对啊。”游宝贤想的却是更深一层的意思,“就算他们唆使童迁去诬告游牧尘,可童迁举报了啊,举报了就说明诬告未遂,就算是有唆使诬告的行为,应该也就,说白了,讲讲清楚应该也没什么事……”
    “问题是——”钟博平转过脸来跟万一仁做了一个眼神的交换,“据我们了解,警方的经济犯罪口在最近半个月里已经收到了三起类似针对游牧尘的实名举报,J方现在怀疑那三起是不是也是诬告,如果是诬告,是不是也是游牧笙、赵怀恩他们策划的。”钟博平程序式的叹了一口气,“听说,那三起的实名举报都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中层。如果查出来也是诬告,那真的是‘睿竹’的大丑闻。”
    仁贤义三个都不说话了。对于游牧笙和赵怀恩的底线,他们三个确实没有信心。而童迁,在这关键时刻的反水,让他们更是确定,这个局,必然是梅影方面布的,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小丫头,也太不好对付了。钟博平的下一句话却又是:
    “梅总让我过来,主要就是跟董事长汇报这个事情。”
    “呵呵?”游宝义笑的重重的,“梅总?她好大的架子,跟董事长说个事情还要派人过来?她在干什么?”
    “她在北京。”一直没吭声的万一仁这时说话了。
    “北京?”游宝义也不是不知道这事,“她去北京好几天了吧,公司现在这么乱,她也不在福州呆着,每天在北京泡茶喝?”
    万一仁不去理游宝义,而是转向游宝仁:“游董,我不知道您有没有看这个月的报表和下个月的资金计划,公司下个月的资金缺口有6.5个亿,梅总在北京融这笔钱。”
    “哼!”游宝义一脸的不屑,“我知道游牧尘给她在北京开了一家投资公司,我也听说,那边解决个二三十亿的资金不是问题,可那也不需要她在北京呆那么久吧,那都是游牧尘的钱,打几个电话、发几十条微信、搞点网签,不就搞定了?”
    “你说的对。”万一仁不像钟博平,钟博平还得维持表面的客套,他可懒得管这些,谁不要脸,就撕谁的脸,“那是游牧尘的钱。游牧尘的钱,不是‘睿竹’的钱,为什么要救‘睿竹’?”
    他这话顿时把游宝义给堵的脸红了,但他还是要抵抗一下,抵抗,也是不要脸的:
    “那没办法,既然梅影是代表游牧尘做这公司的法人,解决现金流的问题就是她该做的。”
    “她做到了就可以啊。”万一仁冷笑了一声,“公司,博平和我会管好的。”
    “管好?”游宝贤的进攻更有策略一些,当然也是同样的无赖,“管好了,怎么还会有中层去诬告游牧尘呢?”他也是有意思,J方还没查出来,他已经确定这些都是“诬告”了。而最无耻的是,虽然“诬告”不是他们策划的,但游牧尘在里面多呆几年却是他们也想看到的,这种话一说,便是典型的“恶人做大”、“倒打一耙”了。
    “所以啊。”万一仁又可以爽一把了,说话也完全没了“规矩”,“我跟梅影商量好了,借这个机会,刚好清理一下管理层的渣滓。”
    “渣滓?”游宝贤“呵呵”一笑,“还借这个机会?你们要干什么?”
    “干掉不是梅影的人。”万一仁说的赤裸裸的,“换上梅影的人。”
    “哼!梅影的人?她一个小丫头,她要干什么?!”
    万一仁面无表情:“她委托我做这事,我会帮她把人换好的,起码,换上的人会听话。”
    “你有什么资格做这个事情?!”游宝义又一次拿手指冲着万一仁,“你甚至都不是‘睿竹’的人!”
    “资格?”万一仁打心眼里瞧不上这副土里土气暴发户的样子,“我做的是不需要征求梅影的意见,她都会同意,够了吗?我确实不是‘睿竹’的人,但我是梅影的人,够了吗?”
    “作为董事长——”游宝仁也绷不住了,“你这是胡来!”
    万一仁不屑的“哼”了一声:“董事长?你以为我没当过啊?!”
    游宝仁拍案而起,一指万一仁:“你要干什么?没规矩了?!”
    坐在那里的钟博平已经被这场面吓到,慌张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万一仁却颇为从容的站起来,把两只手撑在了桌子上,让自己的鼻梁骨主动靠近游宝仁的食指。
    “我跟你说吧。”万一仁觉得这简直是他在职场的高光时刻,在AEW做了那么多年的老大,都没像今天这么威风过,“在我看来,你这个董事长最好老老实实做个摆设,否则,就最好跟你这两个弟弟一道凑几个亿出来,记住哦,这是一个月几个亿哦,不知道要过几个月才能回正哦。”
    “你在威胁我——”一直自诩深藏不露、成竹在胸的游宝仁的手指在颤动,“现金流本就是大股东、总经理该解决的问题。”
    “不。”万一仁的话出乎仁贤义,包括钟博平的意料,“梅影可以不管的。”
    “不管?”游宝仁的手指已经开始往下掉了,“你让她不管,她就能不管了。”
    “不,不是我让她不管的。”万一仁说,“是梅影跟我说,她可以不管的。”
    “她知道不管有什么后果吗?”游宝仁愤愤的一拍桌子,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愤愤的蹦了一下,“她不管,游牧尘能同意吗?!”
    “梅影是这么说的。”万一仁说,“游牧尘交代过,让她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弃‘睿竹’。”
    ……
    江山万里:不要接电话
    梅姑娘的茶:好。
    “梅总,谢谢你请我吃饭啊。”脸颊已经喝的红扑扑的唐京端着白酒杯敬梅影。
    “阮总就像我的姐姐一样。”梅影也端起了白酒杯,“你又是她的老同学、好朋友,我当然要好好请请你了。”
    碰了杯,梅影一口就将酒喝了下去,唐京一边喝,一边还去看阮凤,阮凤则说:
    “本来我是说让你请梅总的,可梅总坚持要请,我是她的下属,也不好坚持了——梅总对我很关照的。”
    “是嘛。”唐京的身上有明显的北方礼仪风范,一听“领导”关照阮凤,马上就又举起杯子,“那谢谢梅总关照……”
    “别别别——”梅影正要端杯子,手机却开始响了,梅影把手机推给阮凤,“这号码有见过吗?”
    阮凤说:“这是游宝仁的号码。”
    梅影苦笑着说:“我一个当总经理的,居然是没存过董事长的电话——”说着也不去接这电话,而是端起酒跟唐京碰杯,碰完,把酒一放,将手机抹回来,又按了一下启动键,让来电静音了。
    “你不接?”阮凤问。
    梅影笑了:“有人不让我接。”
    “他找你会是什么事?”阮凤疑惑的问。
    梅影掂量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端起酒:“祝你们假期二人世界愉快!”
    ……
    项城:“我觉得这事不对劲。”
    邵淮秋:“有什么不对劲?”
    “我当时看楚蛰的眼神——”项城拿着手机走进酒店,“他明摆着就是告诉我,游牧笙是他安排接走的。”
    “那你查他啊。”邵淮秋从阿斋的手里接过一支打开的啤酒。
    “你说的倒轻巧。”项城看绿灯时间短,便加快了脚步,“他侦察的本事比我还大,我还查他?我只是不明白,他的动机是什么。”
    “不知道。”邵淮秋喝了一口啤酒,“也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项城通过了斑马线,“拜托,你真的以后不掺和这些事了?”
    “不掺和了。”
    “为什么呢?”项城的音调提高了起来,“我们俩配合不是挺好的,来钱还快……”
    “我要创业。”
    挂了电话,邵淮秋走出“搞机”,外面已经摆了五个凳子,只有一个是空的——那是给他留的。边上,沐玉正蹲在地上给他们开啤酒。就在那一夜,沐玉送喝多了的邵儿回了公寓,这就是目前情节和三度的时间轴关系。
    ……
    “那我回房间了。”梅影站起身,冲着唐京坏笑着,“对我们阮总温柔一点哦。”
    阮凤登时羞红了脸,但也第一时间起身:“我送送你吧。”
    “送我什么啊。”梅影摆摆手,“就是从顶楼到22楼的事情。”
    “我送送吧——”阮凤已经搀住了梅影的胳膊。
    两个人进了电梯,到了22楼,出了电梯,一路上都没说话,眼看着就要到梅影房门口了,阮凤说话了:
    “你确定就放我去度假了?”
    “是啊。”梅影笑着说,“好好玩,我羡慕都来不及呢。”
    “可——”阮凤的表情突然严肃了,“我知道游牧笙失踪了——警方在找他,但——”
    “你怕他对我不利?”梅影问。
    “是啊。”
    “可你在没用啊。”梅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房门口,“有意义的是我明天换成套房,这样保镖就可以24小时都跟着我了。”
    阮凤看着梅影,梅影却低头去开门,嘴里却还在重复说那句话:
    “好好玩,我羡慕都来不及呢。”
    在门推开的刹那,阮凤忽然一把抱住了梅影,梅影并不确定阮凤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眼泪却瞬间溢出了眼眶。
    ……
    “那好。”梅影看工作人员都已经推门进来了,眼泪便在眼眶里打圈圈,“那我先走了?”
    游牧尘点点头。
    梅影站起身,游牧尘也站起了身。游牧尘应该是看到了梅影眼中的泪,而梅影也从游牧尘的眼中看到了含蓄的不舍。
    “我最后确认一下。”梅影说,“有必要的情况下,‘睿竹’可以放弃?”
    “是的。”游牧尘点点头。
    梅影也点点头:“你连‘睿竹’都可以放弃,那我就更算不了什么了……”说到这里,两行泪滑到了颚下。这话说完,梅影第一次看到了游牧尘的尴尬。

    写到现在,一度二度三度的时间轴已经吻合了~接下来我们会重新开始一个帖子,写一篇三度一枝的故事~稍后我们会把新帖子的链接发上来~
    http://bbs.tianya.cn/post-feeling-4544415-1.shtml 看这里,梅开三度之三度一枝,新的篇章开始啦,一度二度三度的时间轴已经吻合上了,后面三梅的故事都会在这个帖子里继续延续~多多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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