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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有梦的路》文革经历,催人泪下的情感故事[第12页] |
作者:ffz81605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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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笑了。吴刚说:“那你得有个方法把她俩分清哪。” 陈志同说:“远了分不清,到面前才分得清。” 吴刚好奇地问:“怎么分哪?” 陈志同说:“她俩的刘海一个左边斜,一个右边斜。” 快到学期末了,王秋生的女朋友来到宿舍,她姓马,大家叫她小马。这是一个农村姑娘,长得不算好,但也不算丑。每日风吹日晒的在田间劳作,使她的皮肤较黑,不够细嫩。但她很勤快,她一来,不但把王秋生的衣服、被子洗了,还把房间其他人的脏衣服、床单、枕巾也洗了,足足用手搓洗了一个上午,然后晾晒在旁边的一个平台上。吃晚饭时,她收起晒干了的衣物,为每个人铺好床单,放好枕巾,叠好衣服。其他人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谢谢小马,可王秋生却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
小马住在学校的招待所。第二天下午,小马又来宿舍,王秋生在。方木拿了本书来到对面房间呆一呆。过了一段时间,陈志同也进来了。他对方木说:“刚才我推门进去,看见王秋生和小马,他们不说话,背对背,好像在斗气。” 方木说:“可能有严重问题。” 突然,对面房间里有异样响动。方木、陈志同来到门口听,里面有女人的哭声,还有厮打的声音。方木、陈志同立刻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惊呆了:小马一边哭着,一边拿着扫帚对着王秋生劈头盖脸地打着;王秋生背对着小马站着,双手抱住头,一动不动,任她打。方木赶紧上前抢下扫帚,对小马说:“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
小马气得哭,指着王秋生咬着牙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恨不得杀了你!” 方木劝说:“小马,别这么大气,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秋生如果做错了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们会批评他。” 陈志同也说:“是啊,有话说出来,我们帮忙调解。” 小马平静了些,她转脸对方木和陈志同说:“那好,那就请你们给评评理。” 方木叫小马和王秋生都坐下,陈志同把门合上了。 小马说:“我和他是一个村的,五年前我们就定了亲,那时我二十岁。他读大学,我一直等着他。我现在二十五了,在农村这个年纪都不好找婆家了。可这时他说,不想跟我结婚了,不要我了。” |
王秋生说:“我们定亲那是父母包办的。” 小马反驳:“你不认得我吗?当时你反对了吗?定亲时给我买衣服买布,不是你陪着我去吗?” 王秋生问:“我们自由恋爱过吗?” 小马说:“农村不都是这样吗?这个时候你说要跟城里人一样自由恋爱,以前你为什么不说呀?” 王秋生低下头:“我对不起你,我想说,但一直说不出口。” 小马说:“你开始还是对我满意的,上了大学以后,看到了城里姑娘,你的心才慢慢变了,变得对我越来越冷淡。”小马转脸对方木、陈志同说:“这些年,虽然我是个没过门的媳妇,但跟过了门差不多。他父母身体不太好,田里园里的事经常我来帮着做,他父母病了也是我来照顾,我叫他父母‘爹’‘娘’都好几年了。我把身子也都给了他啦!”说到最后,小马又哭起来。 |
王秋生头更低了,双手捂着脸:“别说了,别说了,你是好人,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小马哭着说:“说句对不起就完啦!你个没良心的,良心让猪啃啦!大学是个讲理的地方,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才从乡下跑到北京来。” 听了他们的辩驳,看到小马求助的目光,方木说:“这事是个人私事,我本来不好说什么。我只说一点,每个人都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有权使自己活得更好,但同时要负起责任,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能去伤害别人。” 陈志同也点头说是。 小马露出感谢的目光,但王秋生低头不说话。 |
过了一天,小马找了学校,还拿出了王秋生父母写的信。信中夸奖小马是个好姑娘,这几年多亏了她。还说,如果儿子不跟小马结婚,他们要求学校严厉处分儿子,他们也跟这个儿子一刀两断,只当没养这个儿子。 学校找王秋生谈了话,非常严肃。 这天晚上,方木房间熄了灯。王秋生说:“我现在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各位替我出出主意。” 吴刚问:“什么事啊?” 王秋生说:“你还小,你没经历过。方木、志同帮我好好想想。” 方木问:“学校同你怎么谈的?” 王秋生说:“挺严重,弄不好我在这里呆不住。”王秋生又说:“方木,志同,第一次你们拉的就是偏架,直接站到了她那边。” |
方木开玩笑说:“人家一来就给我们洗衣服,洗床单,你有这么好吗?” 王秋生说:“真是吃人家的嘴短,她这是拉拢群众,她最会搞这一套,把我父母都拉过去了,弄得我很孤立。” 大家都笑起来。 方木说:“小马勤劳,懂事,你父母喜欢,周围人也喜欢,这是一个很大的优点哪,你得这么看问题。” 王秋生对方木说:“这个我知道,可她文化太低了,才小学毕业。你的女朋友会写‘愿将小船永远停泊在哥哥的港湾’,看了多么惬意,可她就写不出来呀,还老写错别字。” 大家又笑。陈志同劝说:“结婚了,在一个锅里吃饭,不要写信了,不再说那些麻酥酥的语言了。其实,不少名家的妻子文化水平也不高,有的甚至是文盲,不也过得很好吗?” |
方木补充:“就是,在家里又不开学术会议,用不着讨论学术问题,懂柴米油盐就行。” 王秋生说:“我知道你们是在宽慰我,但说得也有些道理,让我心里舒服了一点。” 方木说:“秋生,我观察,你对小马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对不对?” 王秋生说:“对,还是有些感情。” 方木说:“如果真没感情,我也不会劝你。再你这个人心也没那么狠,不大忍心去伤害别人。如果你真把小马甩了,你心里会内疚一辈子。你说是不是?” 王秋生说:“是。” 方木说:“所以你要转变看问题的方式,对小马,你别老盯住人家的缺点,你该多想想人家的优点。比如小马一心一意对你好,这就是一个很大的优点,共同生活这是最重要的。” |
王秋生说:“方木说得对,仔细想小马还是有不少优点的。我只是担心,她在农村,以后户口、工作都是大问题。” 陈志同出主意了:“我觉得这个问题可以解决。研究生毕业,你如果入伍去部队,你就是营级干部,可以带家属,这样小马的户口、工作都能解决。” 一句话提醒了王秋生,王秋生坐了起来:“对呀,这是个好主意。” 王秋生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几天后,小马又来宿舍,他俩像是小两口了。小马对方木、陈志同甜甜地笑着表示感谢,方木说快点给他喜糖吃。 |
放暑假,方木坐火车回家。前不久,方木攒到的钱是150元。前天,学校通知提前发7、8两个月的助学金,方木又领了100元。现在方木共攒到250元,握着25张10元的钞票,他忽然感觉这个数字有点骂人。方木把钱带回去,他想给何丽买一样东西,至于买什么他还没想好,他不大懂。在火车上,方木把钱藏在短裤贴肉的口袋里,这可是一笔不少的钱,要取钱必须跑厕所。那口袋是母亲给缝的,这样安全,即使坐在车上打瞌睡小偷也不好下手。坐在方木对面的是一个爱戴墨镜的年轻人,方木同他聊天,问他做什么工作,他说没工作,自己做生意,他现在正去河南贩西瓜。他还说,现在做西瓜生意不错。当列车服务员推车叫卖盒饭时,那个墨镜付钱时随手从口袋一掏,那是一沓钱,不止方木那250元。 |
何丽知道方木明天到家。这天晚上,何丽妈妈高血压又犯了,头重脚轻。何丽照顾妈妈仰靠在木沙发上,并对着妈妈轻轻摇着蒲扇。这时,何丽的堂兄抱着一个大纸箱进来了。他名字叫志强,一进门他就喊着:“大爸大妈,我给你们送彩电来了。”何丽爸爸高兴地嘴巴咧得老大:“好好好,以后有大彩电看了。”他一直喜欢这个侄子,很想把养女何丽嫁给他。何丽妈妈睁眼看着彩电这么大的家伙,说话气力不足:“志强,不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受不起的。”志强说:“大妈别客气,不值多少钱,侄子孝敬你们也是应该的。” 何丽当然知道志强送彩电是有目的的,但他是送给父母,自己不便多说。志强把原来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搬开,换上新的18英寸的彩色电视机。他调好台,拉好天线,图像出来了,比以前黑白电视确实好看多了。 |
弄好电视机,志强又掏出一块手表给何丽:“这趟跑广州,我也给你带了样东西,这是高档电子表,绝对的‘靓’(当地读见),‘趸’(当地读万)的我是不会给你的。你仔细看看,漂亮不漂亮?” 这块电子表确实很漂亮,但何丽却把它一推:“我不要!” 志强很尴尬,请求何丽:“给我点面子啰,妹妹!” 何丽左手腕一抬:“我有表嘛。” 何丽爸爸过来拿着电子表说:“你手上的表能跟这块表比吗?这是志强哥哥送给你的,以后就戴新表。”说着,把电子表塞到了何丽手里。 |
方木上午到家,何丽这天上班,她吃过晚饭后来找方木。在小屋子,两人激动地抱在一起亲吻起来。之后,何丽说有件喜事要告诉方木,方木问什么喜事,何丽拿出一张录取通知书说:“我考上了工人业余大学,学经济管理。”方木看着录取通知书,点头说:“好,好!” 方木也想到一件事,对何丽说:“我现在积到了一点钱,都带回来了,想给你买样东西。” “是吗?”何丽很高兴,“那是多少?” “250元。” 何丽笑起来:“怎么这么个数字?” 方木无奈地说:“是嘛,就这么巧。” 何丽问:“准备送什么给我?” |
方木说:“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方木看见何丽手上戴的是一块便宜的旧表,又说:“我送一块手表给你吧!” 何丽摆手说:“不要,还是选一样更有意义的东西。” 方木问:“那是什么呢?” 何丽说:“送我一个金戒指吧!” 方木说:“好是好,就怕钱不够。” 何丽说:“买轻一点的嘛,没关系的。” 方木说:“那好,等你哪天休息,我们上街去金店选一个。” 何丽笑着,脸上像绽开了一朵花。 |
何丽同方木在一起坐了很久,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走时,方木送何丽回家。路上,何丽对方木说:“你不能总让我往你家跑,你什么时候去我家呀?” 方木说:“我怕碰到你爸。” 何丽问:“怕什么吗?有我在嘛!” 方木说:“你在,你爸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何丽挽住方木的胳膊撒娇说:“不管怎样,你以后总还是要去我家的嘛。” 方木不坚持了:“好吧,过些天我去你家。” 方木准备着哪天同何丽一起上街去选一个金戒指,不过准备的钱不再是250元,是260元。方木也觉得250那个数字不吉利,所以向母亲讨了10元钱追加进去。 |
一天晚上,何丽正要离开家去方木那里,她看见妈妈有些不对。她赶紧问妈妈怎么啦,这时何丽妈妈已经说不出话了,面上有痛苦表情,坐在沙发上的身体无力地往下滑,一只手在颤抖着。家里只有何丽和何丽爸爸,两人都慌了,不知怎么办。恰在这时志强来了,他一看知道出了大事,马上跑出去找公用电话叫救护车。救护车很快来了,何丽妈妈送到了医院。 第二天下午,何丽来找方木。她告诉方木,她妈突发脑溢血住院了,现在还昏迷不醒。她认为这个时候方木应该去医院关心一下,也帮忙出出主意。方木觉得是这个道理,于是他同何丽匆匆往医院赶。出门不远,方木突然想到应带些钱在身上。他让何丽原地等他,自己折返回来拿钱。方木从席子下面翻出260元,夏天放这些钱在口袋里不方便,他又找了一个小包装着。何丽看方木提了个破包回来,那习气就像是收水电费的。她问方木那里有多少钱,方木说260元,并解释为什么多了10元。 |
方木同何丽赶到医院,何丽爸爸在那里。方木同何丽爸爸打招呼,他板着脸几乎没有反应。何丽爸爸明白了何丽为什么对志强冷淡。他知道何丽同方木好过,后来不好了,怎么现在又好啦?何丽让她爸爸回家休息,她爸爸走了。走前,他没忘对方木狠狠地挖了一眼。 何丽妈妈在重症监护室,方木、何丽只能透过玻璃朝里看,何丽妈妈继续昏迷。何丽非常着急和担心,嘴里不停地念叨:怎么办,怎么办?方木也不知该怎么劝她。 何丽从昨晚到现在都没休息,很疲倦,方木让她在座椅上迷糊一阵子。这时,一护士叫着何丽妈妈的名字,问家属在不在。方木上前问什么事,护士把一个缴费单递到方木手上,催着赶紧缴费。 |
方木看到要缴的费用是500元,自己带来的钱也不够缴呀。怎么办?他想叫醒何丽,但看她刚睡着,又不忍心。方木想等等吧,他坐在何丽旁边捧着单子没有动。 志强夹着一个高档小皮包来了,他看见何丽在打瞌睡,头还歪在方木的肩膀上。这种场面,让他心里很不痛快,暗地里,他牙齿咬得咯嘣响。他从小就喜欢这个漂亮的堂妹,现在更是不同,堂妹出落的像个天上下凡的仙女,看见她就心旌摇荡,做梦都想娶她为新娘,但何丽对他却一直是冷淡的。他想讨好何丽,但又感觉讨好不了,原来她心里有人了。他认得方木,也听何丽妈妈说过方木。他不服气,方木有什么呀,除了文化水平高以外,别的一点也不比自己强。 |
这时护士又叫何丽妈妈的名字,问家属缴费了没有,没有缴费就不能用药了。志强看到方木手里拿着单子,问方木:“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缴费单。” “那你去缴费呀!” “我钱不够。” 志强过来看缴费单,看到要缴500元。他又问方木:“你带来多少钱?” “260元。” “哦,比250多一点。”志强逮着机会故意揶揄一下。 方木问志强:“你带了钱吗?” “带了。” “我们一人出一半怎样?” “什么?”志强瞪大了眼睛,“你出250,我出250,两个250。亏你想得出来!” |
这时护士又叫何丽妈妈的名字,问家属缴费了没有,没有缴费就不能用药了。志强看到方木手里拿着单子,问方木:“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缴费单。” “那你去缴费呀!” “我钱不够。” 志强过来看缴费单,看到要缴500元。他又问方木:“你带来多少钱?” “260元。” “哦,比250多一点。”志强逮着机会故意揶揄一下。 方木问志强:“你带了钱吗?” “带了。” “我们一人出一半怎样?” “什么?”志强瞪大了眼睛,“你出250,我出250,两个250。亏你想得出来!” |
“这不是没办法嘛。”方木很无奈。 方木与志强说话把何丽吵醒了,她问:“怎么啦?” 方木说:“要缴费,但我带的钱不够,我建议我和志强一人出一半钱。” 志强从方木手里抢过缴费单,他必须在何丽面前表现得很大方、很潇洒、很有派,要压过方木,他说:“算了算了,我一个人缴吧。”说着,他带着洋洋之气,夹着鼓鼓的皮包,迈着胜利的步伐,缴费去了。 何丽清楚,昨晚志强已缴了500元。 又过了一天,何丽妈妈还没醒来。医生把何丽叫到了办公室,向她说明病情。 |
医生说,现在有两个方案供选择。一个方案是按目前的方法继续治,每天二、三百的费用,人能醒过来的概率不到一半,即使醒过来,通常也会有语言障碍和肢体偏瘫,并且很难恢复。另一个方案是立刻做脑外科手术,何丽妈妈这个病例比较典型,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手术预后较好,一般可避免严重的后遗症,但费用高,手术费约六千元,以后的药物和康复费用大概也要六千元。医生让何丽同家人商量,早作决定,明天一早告诉他。 做手术是个好选择,但当时一万多的费用对普通家庭却是个天文数字。何丽同父亲、志强商量怎么办?何丽爸爸摇头说哪有那么多钱哪,他们一家存了这么多年的钱,才存有不到两千元。就算能借到这么多钱,恐怕一辈子都还不了哇。志强也面有难色,虽说做生意赚了钱,但这一万多几乎要把他掏干。没这钱生意就运转不起来,那不是要他的命吗?最后,何丽流着眼泪拉住志强的手说:“志强哥哥,你救救我妈妈吧!”志强说:“妹妹,你别急,你别急,容我想想办法。” |
何丽爸爸跟志强单独商量,他问志强能不能拿出钱,志强说他的资金都压在货上。最后志强说,如果何丽答应嫁给他,他就是豁出老本也会把钱凑出来。 何丽爸爸本来就想把养女嫁给侄子,正好借此事做工作。他把志强的意思婉转地透给何丽,并对何丽说了嫁给志强的诸多好处。何丽听到这些话脑袋都要爆炸了,尽管她心里是有一点准备的。何丽爸爸叫她晚上好好想想。 天哪,为什么让我做这么艰难的选择? 何丽一夜没有合眼。房间里静静的,她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响;房间里黑黑的,只有微弱星光穿过窗户抚摸着她的闺床,照着一双含泪的眼睛闪动着晶莹莹的光…… 何丽妈妈做了手术,术后恢复不错。 何丽跟方木说再见,方木黯然神伤。 |
方木提前回到了学校。 秋冬之交,方木收到了葛风阳的信,她大学毕业后在当地一所大学教书。信中说她要结婚了,还说了结婚日期。方木想应该送一份礼物给她表示祝福。送什么呢?方木想起前些天在书店看到过一本精装的汉语大字典,心里喜欢,但一看价钱是20元,嫌贵了,没舍得买。方木又去了那个书店,买下了字典,这种工具书可用一辈子,作为礼物应该可以吧?方木在字典里写上了祝福的话语,又夹上30元,想让葛风阳自己买点需要的生活用品。方木去邮局寄礼物,填单、贴邮票,一切都平静地进行。当礼物寄出,走出邮局时,方木突然感觉丢失了什么,一种痛袭上心头。 其实方木常命令自己放下,该放下的就要放下,不要让心那么沉重。他也确实在逐渐地解脱出来。他常劝慰自己:大丈夫何患无妻,天涯何处无芳草。本来平静了的心情今天怎么忽然又掀起波澜,心有压迫之痛? |
在下午的活动时间,方木宿舍外的大喇叭常播抒情歌曲。最近几天,说来也怪,大喇叭连播几次《森吉德玛》,它是内蒙民歌,深情、优美,森吉德玛是一位蒙古族姑娘的名字。方木走出邮局时突感失落,在胸腔里在脑海中这首歌久久回荡。方木的心在唱着,不只是深情、优美,更多了一份苍凉—— 碧绿的湖水明亮的蓝天 比不上妹妹纯洁哟 金色芳香的桂花 也比不上你的美丽哟 聪明的姑娘森吉德玛 我时刻想念着你哟 啊,森吉德玛 狠心的爹娘为什么把你出嫁到天边 再也不能相见哟,森吉德玛 |
二七 心飞翔 放寒假了,方木乘火车回家。在候车室,他坐在椅子上等着放人进站。他看看手表,还差半个多小时。一位乞讨者过来,大多数人不爱搭理,当讨到方木面前时,方木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毛钱给了他。过了没几分钟,又来了一位乞讨者,当手伸到方木面前时,方木说:“没有零钱了。”乞讨者没有离开,却说:“你给整的,我找给你!”方木感到吃惊,怎么还有这样乞讨的?方木掏口袋,他没皮包,掏出了几张较大的纸币。乞讨者也拿出一沓一毛两毛的纸币准备找零。方木忽然感觉不对劲,看着乞讨者说:“不对呀,怎么好像是我欠了你的?我看你年纪又不大,身体也没啥毛病,你应该自己去挣钱哪!”说着,方木把钱塞回了口袋,乞讨者不好意思地走了。 |
这一幕旁边的人都看见了,忍不住笑。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小女孩来讨钱。方木看她八、九岁的样子,头发很乱,有些干枯,她的脸好像没有擦洗干净,但脸上镶嵌的一对眼睛是大大的,骨碌骨碌转。看到她伸过来的手,方木有些歉意的说:“没有零钱了。” 也不知她从方木的眼神看到了什么,她没有离开,而是把手伸得更靠近方木,并轻轻地叫一声:“叔叔!” 在方木斜对面坐着一位姑娘,像是个大学生,文文静静的。她看到了方木与前一个乞讨者的冲突,心里笑了,但脸上没太露出来。现在,她看小女孩向方木讨钱,两人似乎僵在那里。不知她是想帮谁,她叫了一声:“小妹妹,我给你钱。” |
小女孩转身几步到她面前,她把两角钱给了小女孩。她以为这样一场尴尬避免了,谁知小女孩转身又回到方木身边。方木今天也觉得奇怪,怎么讨钱都这么坚韧的?但在心里对小女孩是同情的,方木仍然是有些歉意地说:“没有零钱了。” 小女孩轻声说:“叔叔,你看看嘛!” 方木不用看完全能确定没有零钱,最小的一张纸币是两块的。这时,他心里已经决定给小女孩两块钱。他把钱都掏出来了,拿出两元对小女孩说:“你应该去上学,用这钱去买书、买笔、买本子好吗?” “好!”小女孩接过钱,对方木鞠了个躬,大声说,“谢谢叔叔!”说完,朝一端跑去。 方木的举动,斜对面的姑娘看见了,心里一惊。 |
大家看见小女孩跑向了一位妇女,那是她妈妈。小女孩把两块钱给妈妈,手朝方木这边指,她说:“妈妈,那个叔叔说,我应该去上学。” 那位妇女朝方木这边看了一眼,她摸了摸孩子的头,又好像对孩子点了点头。然后,她们离开了。 检票进站了,方木找到自己的车厢座位。坐定时,方木发现那位姑娘又在斜对面。方木的座位靠过道,姑娘的座位在过道对面靠窗口,两人视线碰在了一起,微微笑了。 姑娘旁边坐着一位小伙子。小伙子对这位漂亮姑娘,总是套近乎,献殷勤,没话找话。可能小伙子是搞销售的,拉家常侃大山挺有一套,可惜姑娘矜持,不怎么搭话。小伙子想问她在北京干什么的,她只说是大学生,至于学校、班级、姓名一概问不到。问她家里情况,她只说家在南昌。 |
大家看见小女孩跑向了一位妇女,那是她妈妈。小女孩把两块钱给妈妈,手朝方木这边指,她说:“妈妈,那个叔叔说,我应该去上学。” 那位妇女朝方木这边看了一眼,她摸了摸孩子的头,又好像对孩子点了点头。然后,她们离开了。 检票进站了,方木找到自己的车厢座位。坐定时,方木发现那位姑娘又在斜对面。方木的座位靠过道,姑娘的座位在过道对面靠窗口,两人视线碰在了一起,微微笑了。 姑娘旁边坐着一位小伙子。小伙子对这位漂亮姑娘,总是套近乎,献殷勤,没话找话。可能小伙子是搞销售的,拉家常侃大山挺有一套,可惜姑娘矜持,不怎么搭话。小伙子想问她在北京干什么的,她只说是大学生,至于学校、班级、姓名一概问不到。问她家里情况,她只说家在南昌。 |
列车在路上要行驶三十多个小时,沿途各站有人上有人下,但总的来说,下的少上的多,所以列车越来越拥挤,过道都站满了人。开始乘务员还会送开水,后来路都走不动了,就不送了。大家都疲惫不堪,站在过道的人更是如此。 方木要去解手,他把座位让给站在旁边的一位老大爷坐了。在火车上解手还是蛮难的,由于太挤了,路上就要花不少时间,再上厕所还要排队,所以上一趟厕所一般要花半个小时。 可方木这趟上厕所远不止半个小时。斜对面的姑娘心里忽然有点好奇,她猜想,可能是碰到了熟人,在那里聊天。 两小时以后,方木才回来。老大爷把座位还给方木,方木让老大爷继续坐,说自己年轻,站一站没关系。老大爷说他坐了很久了,不累了,他快要下车了。 |
已经是中午了。方木吃面包,干巴巴的;那位姑娘吃方便面,泡方便面的开水是那位小伙子给弄的。 方木拿着搪瓷茶缸去喝点水,他把座位让给了一位抱着小孩的妇女。斜对面的姑娘注意到,方木离开后又好久没有回来。 姑娘去解手,当往回返时,她吃惊地看到方木挤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手上拿着个空茶缸。 姑娘好奇地问:“你挤在这里干什么?” 方木笑笑说:“这里透气一点,更好看窗外。” 姑娘又问:“吃饭前你也是在这里?” 方木点点头。 |
姑娘还是不解:“这里有那么好吗?” 方木笑而不答。 姑娘想了想说:“哦,我好像明白了。” 方木问:“明白了什么?” 姑娘说:“你的心……挺善的!” 方木呆在这里,是想让坐他座位的那人能心安理得地多坐一会儿。如果他回去了,那人不好再坐,会把座位还给他。即使让那人继续坐,人家也坐得不安稳。方木不觉得自己累,真正累的是那些没有座位的人。 到了终点站南昌,在出站口,方木看到姑娘被她父母接走了。方木有些遗憾,没有勇敢地问一下姑娘的地址。 |
两个月前,母亲为方木没有女朋友担心。儿子年纪不小了,邻居家与方木同岁数的小伙子,孩子都几岁了。母亲同父亲商量要给儿子介绍对象,但合适的也不容易找。吃饭时,父亲对方健说:“方木年龄不小了,人也不够活泛,你妈为他的婚事着急。你在学校,接触的人文化高一些,你关注一下,有合适的女孩子给他介绍一个。” 方健上心了,他想到了一个女孩子。 几年前,在学校的大操场上,一群女孩子课间玩游戏,那个游戏不知是叫“攻城”还是叫“开城”,女孩子们奔跑着,互相追逐着。其中一个女孩特别引起方健的注意,她很活跃很机灵,身形娇美,时而追逐,时而躲闪,时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她脸上冒出细小的汗珠,几丝热气从刘海间飘过,本来洁白如玉的肌肤泛起了红晕,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方健忍不住问旁边的人:“那个女孩是哪个班的?”有人回答:“她叫陈思,是陈老师的女儿。”陈老师是学校教导主任,就住在学校旁边的教师宿舍。 |
过了一年,暑假期间,方健给学生补课。上完课准备回家时,他看见学校旁边多了一个卖冷饮的小卖部,就进去看一看。他一眼看见,卖冷饮的女孩是陈思。陈思也看到了方健,她礼貌地叫了一声:“方老师。” 方健说:“你在这里呀!” 陈思笑笑,问:“方老师,买点冷饮吗?别的老师常来买冷饮,但没看见你来买。” 方健问:“都有些什么?” 陈思说:“有冰水、冰绿豆,还有各种冰棒。” 方健说:“这么热的天,我倒是想给我娘和孩子买冰水,但我没有装的东西。” 陈思说:“没问题,这里有暖瓶,明天你送回来就行。” 方健说:“那好,我买一瓶冰水。” |
陈思为方健打冰水。另一个服务员是学校食堂的阿姨,她对方健说:“陈思往柜台上一站,这里生意比以前‘跑火’(兴旺)了。” 方健问:“为什么?” 阿姨说:“小伙子来买冰的多了,还要坐在这里闲扯,不肯走。” 方健笑了。阿姨又说:“陈思干了一个多月,再干不了几天了,她已经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陈思把一瓶冰水递到方健面前,方健仔细端详这个上大学前卖冷饮的漂亮女孩,陈思莞尔一笑。 这个女孩留给了方健很美好的印象。对,把她介绍给方木再好不过了,方健这么想。 |
方健去了陈老师家。陈老师在学校很有名,除了行政工作还要教语文或美术。在文艺方面,唱歌、跳舞、乐器,他样样通,学校搞宣传就是他负责。他还会做各种修理,又肯帮忙,他们宿舍电出了问题,总是找他解决。方健对陈老师说,他认得陈老师的女儿,夸她是个好女孩。方健又介绍自己的弟弟方木,最后说,自己来就是想牵这根红线,不知行不行?陈老师听了这些,感觉很突然,以前他从没考虑女儿这方面的问题。他沉默良久,最后对方健说:你弟弟的条件不错,你,我们也了解,本来这是件好事,但女儿年纪还不大,她学医,大学读五年,现在才刚读三年级,这时谈恋爱早了点,怕影响以后的学习。 方健走出了陈老师家。为弟弟说媒遭到婉拒,方健心里感到很可惜,慨叹不知花落谁家。 |
一个月后,陈老师来找方健,说上次提的那个事情可以考虑,现在寒假也近了,女儿回家后,再跟她说。方健很高兴,把方木的一张照片留给了陈老师。 上次回绝方健后,陈老师同陈思妈妈谈起了这事。陈思妈妈是另一所中学的老师,她的看法有所不同。她觉得回绝得太快了,这事可以考虑。女儿年纪也不小了,作为女孩子,该谈恋爱了。陈思妈妈最看重对方的人品、学识,从初步了解来看,方木这些都是不错的。她觉得可以让女儿同方木接触,让他们加深了解……这样才有了陈老师回头找方健。 回家后陈思父母看方木照片,都笑了。这方木同他哥方健一样也是不修边幅,照相的时候都不知道适当地整理一下。照片上头发很乱,也没梳理一下或划拉一下,几撮头发翘得老高。衣服领子也没弄好,方木穿的是中山装,虽然领扣扣了,但可能是春秋天穿冬天的服装,领子太大,照见了里面的毛线衣。陈思父母想,也好,这样的人朴实。 |
方木回家了。方健对方木说了陈思,并描述了美好的印象,方木听了心里也欢喜,愿意见面。方健还说:“我昨晚上还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和陈思坐在你屋子的床上,两个人都笑呵呵的,这不预示这事要成吗?” 方木听后笑了。 在陈思家,陈思妈妈对女儿介绍方木,说是清华的研究生……陈思不耐烦:“别说了,你们不用急,我自己会找嘛。” 陈思妈妈说:“自己找当然好,这个也可以考虑嘛,这个条件不错。” 陈思说:“你们真是老土哇,都什么年代了,还要让我去相亲?不行不行,你们回了吧。” 陈思妈妈和陈思爸爸面面相觑,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
女儿睡下了。陈思爸爸说:“是不是她有男朋友啦?” 陈思妈妈说:“不会吧?她不想在同学中找,同班同学一般都比她小一岁。去年暑假他们去旅游,倒是有一个外校的男生追她,她没答应。” 第二天早上,陈老师吃过早饭,准备去学校。这天能碰到方健,他打算按女儿的意思,回了方健,免不了要说声抱歉。出门时,他想起办事要带的东西,就翻找口袋。这时,一张二英寸黑白照片掉在了地上。陈思在旁边,她捡起照片,看了一眼,她一下惊呆了。她问父亲:“这是谁?” “这就是方老师的弟弟方木啊。” 陈思爸爸说。 “是他……”陈思愣住了。 “你认得他?”陈思妈妈过来问。 “见过。”陈思脸有些发红。 “那好。”陈思妈妈说,“你最后确定,是见他还是回了他?” “见吧。”陈思说得很肯定。 |
方健得到回信,说陈思愿意见面。时间定在明天下午2点整,地点是八一公园门口。不要别人陪同,他们各自戴上校徽就行了。 在约定的时间、地点,方木等待着。他有点紧张,心砰砰跳,他提前了十分钟到。方木看见远处一个人影沿湖边走过来,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应该是她。女孩步态轻盈,脖子上一条红色的纱巾很飘逸,脑后扎着的“马尾”一步一颤悠,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很美、很青春。方木忽然惊住了,这不是坐火车遇见的那个姑娘吗?方木心里一阵狂喜。 姑娘直接朝方木走来,方木也看到了她胸前佩戴的校徽,她正是陈思。两人见面,忍不住笑起来了。方木说:“想不到是你呀,怎么这么巧?” 方木看着姑娘的眼睛,清澈、明亮,像一泓秋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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