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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传记文学《魔窟奇人传》每日更新[第18页]

作者:耿家强1
首页 上一页[17] 本页[18] 下一页[19] 尾页[48]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14,准备了一个晚上的甜言蜜语是一句也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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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1

    2015.08.15.星期六,耿家强1舞文弄墨更新
    http://bbs.tianya.cn/post-culture-937629-1.shtml
    19.

    我也感到很蹊跷,那个“眼镜”那里去了?这个大学生举动很怪,一上车就看书,一个劲地看书,老也看不完那本书。而且,寡言少语。但别人说什么,他都认真地听着,好像在动什么脑筋!
    可是,老申说“他可能上厕所去了”。细高个也就不再追问。也许他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过敏,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我当然更感到惭愧。因为我想到了那个“一个劲用镜子照自己的”红嘴唇,我先认为她“是婊子是妓女小偷拐卖妇女者”,又认为她很可能和细高个是同伙。后来,又断定她打细高个的主意,要偷细高个的东西,那镜子就是作案工具。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捕风捉影,根本是“莫须有”,是一场虚惊。事实证明,我的判断常常有错,我还能再说什么呢?而且,根本不该转移思路,而应该把脑筋继续用到“为小戈解脱困境”的大难题中来。何况小戈眼下就坐在窗口坐在我的身旁。我几乎听到他“卟卟”的急促的心跳声和“咝咝”的紧张喘息声。我知道他心中很难过,我们大家都不同程度地为此事而难过。
    矮个子列车员起身走了。我想他心中比谁都难过。因为他是“战争”的导火线,矛盾的焦点。列车长花痰盂长条脸诸人的真正的敌手,此事的如何处理,确实关联着他今日也许是一生的命运,我望着他的矮墩墩的背影、深蓝色的铁路服和沉重的脚步,不禁也对他产生了一股同情。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矮个子列车员又拐回来了,对着小戈紧张地低声说:
    “注意,列车长来了,大慨是找你要旁证的,赶快躲一躲!”
    说完,他急匆匆地走了。他走得对,他是列车长的主要目标。列车长找小戈要旁证,其实矛头也主要是对准了他的,他走开可以转移列车长的视线。
    但是,小戈,这么大一丁点地方,小戈到哪里去躲?这么大一个大活人,能藏到包里去吗?能钻到铺位下面去吗?何况,现在想钻想藏也来不及了,列车长马上就要到来,我几乎听到了他“嗵嗵”的脚步声。
    “快,脱下灰色西服!”老申果断地命令。
    对,列车长最注意的就是这身灰西服,他就认这身灰西服!
    小戈顺从地脱下西服,揉成一团,压在腚下,面朝窗口,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他那深蓝色的带浅黄宽条的T恤衫裹着的微胖的键壮身躯,在微微发抖。老申低声喝道“别慌”!这颤抖才猛地遏制住了。
    我知道,这颤抖正在从小戈的体表转向他的内心,他的内心一定在颤抖。
    列车长果然走过来了,脚步异常地慢,一步,一步,走到我们这个单元时,停下了。我们都不敢作声,都不敢和他答话,生怕他在我们这里逗留。
    我的心“蓬蓬”地跳着,越发觉得时间过得异常地慢,越发觉得列车长的脚步异常地慢,如果我有特异功能,我一定要发功,把他推到镔地方去。
    列车长并没停留,他终于走过去,终于走远了。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们大家都议论起来,一致认为,列车长来者不善,其实是一次“侦察”。一致断定,列车长必然会去而复返。危险警报并没有解除,危险反而是越来越严重了。因为他第二次来,决不会这么马虎。
    “快,小伙子,你得趁这个空子躲一躲。”矮个子列车员又慌里慌张地跑来了。
    可是,到那里去躲呢?就这么大个空间,还是老申不负众望,他沉着地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20.

    对极了!老申的话对极了!至理名言,颠簸不破的真理!我打心眼里佩服极了,可是,这个地方在哪里呢?
    老申的分析使我们茅塞顿开:
    “你们想想,他们争辩的场所在那里?列车长从小戈心怀里搜出匕首的地点在那里?在本节车厢的车尾!”
    哦,我明白了,本节车厢的车尾是最危险的地方!因为列车长知道,这小戈是从其它铺位到那里去的——也就是说,列车长知道,小戈的铺位不在那里。“小戈怎么会在这里呢?”列车长一定会这样想,列车长一定不会注意那个地方,所以那个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戈感激地望了老申一眼,迅速地藏好那件肇事的倒霉的灰色西装,匆匆地向车厢尾部走去了。
    我们终于放下心来。因为我们相信,老申的安排不会错,甚至可以称之为“神机妙算,万无一失!”
    小戈躲“债”逃难去了。我忽然觉得我们这个单元有点冷清,因为现在只剩下我、老申和细高个三个人了。我刚要说话,细高个忽然又一拍大腿,叫了起来:
    “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老申问。
    “那个‘眼镜’,戴眼镜死读书大学生模样的小伙子怎么还没来?”
    “是呀,上厕所也该回来了。”
    “也许,也许他也下车了。”我说,之所以用“也”,因为他也许和红嘴唇一样,都是不声不响不打招呼下车的。唉,今天我们怎么尽遇到怪人。
    细高个一面叽咕着“不对”,一面又慌里慌张地在自己身上搜索起来。过了好一会,又松口气说:“不少,我什么都不少。”他抬起头,朝行李架上望了望,忽然“啊呀”一声喊起来了:
    “不好,不好,我的手提包没有了!”
    细高个慌里慌张地爬到行李架上,一阵乱翻,又哭丧着脸说:
    “手提包,我锁在行李架上的手提包没有了,被人偷走了,一定是那个大学生偷走了!我想想,我想想,他是怎么偷的、什么时候偷的?哦,对了,是我吃中午饭前,去行李架的手提包中拿烟,露了馅,被那个 戴眼镜的龟孙子看见了。他趁我喝醉酒睡觉,趁你们都忙着刀不刀的事,趁大家不备,擒了我的包走了——现在,现在上下午4点,奶奶的,完了,他已经走了4个小时,肯定下车,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人们围过来,矮个子列车员捧着本本说:
    “同志,你别慌,你是19号下铺,是吧?中铺,那个红嘴唇女的,走了,不错,上铺,还有一个,没走,没走,他的票还在这里呢。”
    “屁!屁!!”细高个急得直朝矮列车员骂,“他要屁的票!他又不要报销!我那手提包里装着八千块钱,八千块,我的血汗钱呀!”
    细高个带着哭腔,絮絮叨叨地说,矮列车员撇了撇嘴,手一摊,什么也没说,鞋底抹油,溜了,人们劝了细高个一会,也各自散开了。
    “倒霉,今天他奶奶的该老子破财——算了,就当是老子为这次四川白跑。”细高个叽叽咕咕地说着,双臂交叉在胸前,抱着膀子护着胸躺下,闭上了眼睛。
    我并不同情细高个,这种幸灾乐祸的人,不值得同情。我知道,他还有钱。这种暴发户的钱,也该拿一些出来给社会做贡献了。我是奇怪,大家,包括我自己,为什么不注意这个行动反常的年轻人,为什么一直同情他,赞赏他对他有好感,为什么总认为他是个大学生,从来没把他和“小偷”二字联系在一起呢?



    2015.08.15.星期六,耿家强1舞文弄墨,已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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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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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男人的尊严为何物
    111
    2015.08.16.星期日,耿家强1舞文弄墨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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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小戈现在睡在本节车厢尾部30号铺的上铺。他卷缩着身子,身上用毛毯严严实实地盖着,蒙着,一根头发也没露出来。
    窝囊,窝囊,真窝囊!本来是兴高采烈入川领 奖去的作家,现在却成了被人“通缉”的“逃犯”!这真是一下子从天上摔到了地下!而且,是自找的!
    现在,怎么办?后悔去年没跟老张一块去学气功练特异功能!如果有特异功能的话,我一定要发功,立即让我的意念付诸实施:令列车长自觉地把那把匕首扔到车外,令列车长主动取消追查小戈的什么“旁证”的想法。或者,令列车长立即进入休眠状态,直到成都终点站,我们下车后再苏醒过来。可惜,可惜不会——
    “咦,那个穿灰色西服的哪里去了?”
    啊呀,这是列车长的声音!列车长来了!小戈虽然用毛毯严严实实地蒙着、盖着,仍然听得清这是列车长的声音!甚至,他好像能觉察出列车长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裹了裹头上的毛毯。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我小戈能逃出这一难!上帝保佑让列车长在我这儿不停步,上帝保佑叫大家别说我躲在这儿!
    没有人理列车长,列车长东瞅瞅,西望望,也没有再追问,便缓缓地挪着步子走了。
    列车长在30号铺前没停步。小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佩服老申的英明决策禅机妙算伟大预见!
    老申这个人真不简单,是领导但从来商有领导的架子,处处关心下属。这一次,是他领着我小戈出来,是他帮着我提大包挤上车;早晨和花痰盂、长条脸对峙,又是老申威风地镇 住了对方;晌午和林同发生口角,又是人家老申打的圆场;眼下,又是人家老申给我找了这么个安全的“避难所”。
    可是,自己为什么不听人家老申的话,遇事老是沉不住气,老是惹是生非呢?自己为什么不能学一学人家老申,遇事不逞能,遇变不惊慌,冷静地分析问题,以不变应万变呢?!
    自己这一次是“放大滑”(煤矿述语:重车从坡上失控冲下来。喻指“遇事失控”)了,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一切全怪自己。但是,我小戈决不能怨天尤人!
    本来,我小戈要兴师问罪,要报一箭之仇完全是正当的,他们的服务态度确实不好嘛,尤其是那个花痰盂!谁知道,现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1人家要兴师问罪,要向我报一箭之仇了!真他奶奶的窝囊!
    小戈嫌闷得慌,他悄悄地掀开毛毯的边角。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夕阳金灿灿的光辉从车窗外飞进来,飞在人们的笑脸上。人们在嬉笑,在畅谈,在打朴克、说趣事、开心作乐,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难心的小戈存在!
    世界是多么美好啊!还有林同,年轻俏丽的林同小姐是多么美啊。老实说,我小戈喜欢林同,就是喜欢上,爱上了!但我不是有什么非份之想,我是感激她,感激她给这个世界增添了美丽,增添了幸福,增添了喜悦,增添了生气勃勃前进的动力!使我小戈更爱人类,更爱世界,更爱人生!
    但是,现在,我小戈只能蜷缩在这里了,真是对不起林同。对不起林同的美丽的面容,对不起林同的悦耳的语音,对不起林同对自己的一个又一个的迷人的微笑!我小戈真是煞风景呀!
    还有,那两个列车员怎样了?人家和咱是老乡,又是半夜临时从家里起来,为这个“加卧1号”车厢旅客服务的,人家把匕首暂时寄在我这儿,可我没有藏好,还帮了倒忙,真对不起哥们儿。
    唉,我小戈躲在这儿躲到什么时候呀,被列车长查到了怎么办呀?!



    22.

    “咦,那个穿灰西服的哪里去了?”
    当列车长走到20号铺位前自言自语的时候,在位的老申望着窗外,林同认真地看书,细高个放平躺着呼呼大睡,没有一个人理他。
    列车长走远了,细高个一骨碌爬起来,伸了伸舌头说:
    “好险啦!”
    老申和林同都没有作声。林同的脑子里空空的,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老申身上,她昂起脸问道:
    “怎么办呢?”
    “你说说看。”老申把“球”踢过来了,“你谈谈你的看法。”
    “我看,问题很严重,列车长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找不到小戈,等于丢失了一张王牌。”林同忧心忡忡地说。
    “唉,”老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我才知道,小戈太无能太不会办事了!你想,那把匕首,怎么会被人家搜出来的呢?当时你就不该接这把匕首,接了你就一定要给人家藏好,这才是办事的人——咱们换个场合,如果是领导交代你一个棘手的任务,你二话没说,接了。可是干得一团糟,不是给领导惹很多麻烦了吗?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得到领导信任,领导怎么能把重担子交给他呢、”
    林同望了望老申,她觉得老申讲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又感到比喻不当,但“不当”在那里,她又说不清了。
    “而且,这件事反映了小戈的工作能力太差,应变能力太差,不可能独当一面。联系他以前在矿上的平时工作,也是如此,一向如此!一不可信任,二不成熟,三缺乏工作能力。这件事当然是一件坏事,但也是一块试金石,林同同志,你说是不是?”
    林同点点头,她并不了解小戈这个人,这次不过是萍水相逢,她不想对小戈作什么评价,她只关心小戈的困境如何解脱。
    “问题确实很严重。”细高个却插进话来,“他把这件事办得糟糕极了,弄不好,人家列车长还要追查,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说不定,人家一直追查到楚城呢。”
    “是的,”老申皱了皱眉头说,“刀把子在人家手里握着,铁证如山。你躲,能躲得了吗?如果查到楚城,查到楚城煤炭指挥部,你我三人都有责任!”
    林同吓了一跳!怎么?我们都有责任?但转念一想,对呀,咱们二人和小戈都是一个单位,而且碰巧都坐在一起,你能说什么都不知道?你能说没有一点干系吗?!联系到自己,她感到问题越发复杂起来。
    “林同同志,”老申认真而严肃地说,“我们都是国家干部,我们一定要站在党性和党的政策的立场,虽然——你是知道的,我和小戈亲如兄弟,关系都不错。但是,我们不能以感情代政策。我考虑,如果必要时,我们应当把这些情况如实向领导汇报。我向一矿矿党委,你向指挥部组织科和指挥部党委,主动地如实地汇报,好让领导心中有数,掌握事情的来龙去脉的真实情况。以防人家去追查时,领导能正确对待。这也是对小戈的爱护和保护,以防他们夸大其辞,造成冤案呀!”
    林同听着老申头头是道的分析,却有点茫然。她只觉得问题严重,但还不至于要严重到这一步。但又一想,对呀,如果小戈被拘留,那必定得通知原单位领导去带,这件事能瞒得了本单位领导吗?——看来,当务之急,是一定不能让列车长查出。查不出,就不知道小戈是哪个单位的人。大家一概装作不认识他,列车长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有一个好主意,”老申说,“现在是17点30分,天色已晚,前面是秦岭山区的凤州站。我看小戈趁黑从凤州站下车。然后从凤州站坐下一班火车,或者坐汽车去成都较妥。我找咱的列车员说说。”


    2015.08.16.星期日,耿家强1舞文弄墨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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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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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包渐空终不悔,为伊销得人憔悴
    111

    2015.08.17.星期一,耿家强1舞文弄墨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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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131次列车在凤州站停了下来。
    这是秦岭西麓的一个中等车站,嘉陵工穿城而过。
    我的心卟卟通通地跳着,我不知道小戈是在这里下车好,还是不下车好?我不知道我是帮助他对,还是不帮助他对?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想着老申的话语“小戈这个人不成熟”,“应变能力太差”……我怕小戈出事,甚至有生命危险,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危险山区,他能就会得了那些野蛮的山里人吗?我替小戈担心。
    可是,我为什么要为这个萍水相逢的青年人担心呢?我也说不清,也许,正是他的“不成熟”,才显得他的可爱,我的那位工程师是太成熟了,一是一,二是二,连作爱都是按计划每周一次,每次15分钟,按步就班,从不乱“循环”,和操纵机器设备一模一样。而小戈,那火一样热情的迷人的目光,时刻使人心弦喜悦地颤动。也许正是他的“应变能力太差”,才引起我的同情和怜惜,我不能让他一个人下车……
    不知怎么的,我竟然和小戈一齐下了车,列车长和四川包乘组的所有人竟然都没注意。我们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凤州车站。
    天色朦胧起来,秦岭山脉四面包围着。街上的商店已经亮起了灯。山风吹来,我感到有些冷。我望了望小戈,他那深蓝色的带浅黄宽条的T恤衫裹着的微胖的健壮身躯,在晚风吹拂下越发精神,我下意识地向他靠去,然而他却昂首阔步独自向前走去。
    我的脸红了,这个人为什么这样不近人情?我是为了保护他才下的车,他竟不以为然1何况,这里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世界,谁也不认识我们,谁也不会怀疑我们不是一对夫妻。
    我们来到了嘉陵江边。江水奔流着,天色更暗了,小戈在江边停下了脚步。
    “你回去吧。”他冷冷地说,头也没回,声调是那样的低沉、严酷。
    我吓了一跳:
    “你,你到那里去?”
    “我已找到了我的归宿。”他说着,就要朝江中跳,我冲上去,一下子抱住了他。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我伏在他的怀中,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他昂起头,目无表情,毫无表示。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看那身影,居然是列车长、花痰盂和长条脸三个人!啊呀,他们怎么追到这儿来了?那我们怎么办呀!
    “快跑!”我低声说,昂起了脸。
    “别动!”小戈低声说着,把他那冷冰冰的嘴唇凑过来。
    我们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样狂热地接吻了。我忽然发现,他的嘴唇并不冷,而是那么热烈,那么香甜,我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么觉悟的爱。我忘记了一切。
    那三个人匆匆地跑过去了,居然未发现我们,我从心里喊了一声“上帝保佑!”
    我们来到了一家小旅馆,登记住宿的时候,小戈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是“夫妻”,我红着脸没有作声。我们来到了一个房间,小戈关上门,把我推到了床上,一下子压在了我的身上。
    “这怎么行?”我挣扎着。
    “怎么不行?”他嬉皮笑脸地在我身上乱摸,摸着我的乳房,又说:“难道,叫我也当个伪君子?!”
    我脸红了。
    “你们干什么!唉呀——”我一看,原来是我的那位工程师来了。我的天,完了……

    我睁开眼一看,我还在20号下铺躺着呢,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唉呀,麻烦了!”老申冷着脸说。



    24.

    “林同同志,麻烦了!小戈坚决不走!”老申皱着眉头,“那怎么办?”
    哦,我明白了。刚才,我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我还在131次列车上。我还是我。于是,便随口应答道:
    “不走好。”
    “唉呀,不走怎么行呢?他躲,能躲到什么时候?被人家列车长搜出来,一定寻根问底,一定得通知楚城,通知咱煤炭指挥部,也许说你我都是他的同伙呢,还有,”老申说着,指了指细高个,“你,更是脱不民干系。”
    “关我个屁事!”细高个急了,“他奶奶的我可倒他龟孙子八辈子血霉了。刚才他奶奶的一下子叫龟孙子眼镜掏走了8千块!这又要拽上我个‘合伙行凶杀人’嫌疑,我是好欺负怎么的?关我屁的事?!”
    “你别忘了,你也是楚城煤矿的人。”老申一字一板地说。
    “我他奶奶的早就辞职不干了。”
    “辞职不干再内外勾结合伙作案的可能性更大。”
    “你——”细高个瞪起眼晃开了拳头。
    “伙计,坐下!我是跟你开开玩笑!别生气,抽支烟。”老申忽然笑起来。
    我摸不清老申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我感到奇怪,老申和小戈不是很好的一对吗?在小戈正陷入困境的这种时候,他怎么还有心思跟细高个开玩笑!
    矮个子列车员走来了。他是我们和小戈之间的“联络副官”。小戈还是不肯下车,原因很简单,他怕把事情闹大搞复杂化,又怕下车时被四川的列车长逮住,还怕到了凤州站被公安人员抓获。
    “嘿嘿,这孩子心眼儿真死,岂不知‘跑了跑了,一跑就了’吗?”细高个嘟哝起来,“他一跑,咱们都说不认识他,一推六二五,列车长有什么办法!他一走,你们列车员就说,那刀子就是他本人的,你们也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从那下车了。列车长抓住刀子也落实不了人!那刀子也说成了废物!”
    我奇怪,这细高个怎么一下子聪明起来了?老申却认真地对矮个子列车员说:
    “这位同志说得有理,他小戈下了车,对他本人,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他自己从凤州去成都不是一样吗?!”
    “不!”我摇摇头,我想起了刚才的梦。我想说,那样太残忍了,那样会把小戈逼上绝路,但是又说不出口。
    老申不理我,继续对矮个子列车员说:
    “伙计,你再去找找小戈,再去劝劝他,做到仁至义尽嘛。”
    矮个子列车员急匆匆地走了。
    老申把目光转向我:
    “林同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和小戈的感情比亲兄弟还亲,你是知道的。我心里也难受,比你还难受!但是,面对现实,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都是国家干部,要讲原则性,不能以感情代政策呀,你说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他讲的句句正确,句句事实,不能不令我佩服。
    “其实——”老申说到这里,忽然停下了,我正感到奇怪,他又语气严肃地继续说,“他小戈下不下车都一样,反正这件事的影响出去了。林同同志,我们一定要讲原则性,这件事一定不能瞒着领导,一定不能瞒着组织,考察干部,要全面考察嘛。”
    我望着老申严肃认真的面孔,我想他讲这些话时的心情一定是十分痛苦的。但是,他是国家干部,他不能不讲原则性呀!唉,做人真难呀!
    我心乱如麻,看看表快到17点50分,凤州站就要到了,这时,矮个子列车员跑来了。



    2015.08.17.星期一,耿家强1舞文弄墨,已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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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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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欲火浑身陡直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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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08.18.星期二,耿家强1舞文弄墨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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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矮个子列车员笑嘻嘻地一屁股在20号铺位坐下了。
    “哈哈,问题解决了!”
    大家都吃了一惊。连素以沉着镇静著称的老申也哆嗦了一下。
    “刚才,我并没有去找那小伙子。叫他半路下车,他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事,怎么办?他坚决不肯下,也怪可怜的。奶奶的,祸是我惹的,叫人家背黑锅,心里总不是个味儿。我这算他奶奶的什么男子汉!我想,他奶奶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认了,看他龟孙子能怎么我?!”
    “哎呀,”细高个担心地说,“那怎么行?!你那把匕首还有人家列车长手里攥着哩。人家说你行凶杀人,人家抓住了物证,你有口难辩,不承认也不行!你承认了,好,他就敢值你了……”
    “屁!”矮个子列车员得意地大喝一声,“他敢置我?!看他这身铁路服,还想不想穿了!!看他这两根轨的饭儿还想不想吃了!!他要是置了我,他这车,他这车的人,就别想过楚城了。咱楚城的哥们儿,不把他一个个打得腿断胳膊折才怪呢。”
    “是嘛,是嘛,”细高个也得意起来,“咱楚城人不是好欺负的嘛——可是,如果你到成都,人家把你这节车扣了,把你两个人都抓了,怎么办?吱—— 一个电话,叫你领导去带人!那多丢脸!!”
    “奶奶的,就他一个人有嘴哇!”矮个子列车员一瞪眼,“过了初一,还有十五呢。我回到楚城,当然说他们四川列车员欺负我,我们的领导当然听我的。他们敢扣我的车我的人,我也敢扣他的车他的人。我们不去成都,行!把这趟131次车停了,也行!!他们呢,他们不敢,那他们怎么去合肥、南京、上海、杭州?我楚城是必经之道,他们当然要考虑考虑,如果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楚城人,那么,他的日子就不会好过喽。”
    林同急了:
    “你长话短说,你说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吧。”
    “哈哈,我理直气壮,直接去找列车长。我跟他讲,咱们是闹了个小误会,不打不相识,咱们交个朋友吧——我海侃胡吹,说我大爷是楚城市长,二舅是铁路分局局长,三姨是楚城站站长,四姑父是列车段的段长,我五哥是楚城站食堂的管理员。以后,你到楚城站,只要提到我的名字,保证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有睡的——那家伙听了我的话,气色缓和下来了,问我:你打人没打人?”
    “对呀,你打没打他们,你吃亏没吃亏?”细高个关心这个。
    “打了,打了!你想,咱弟们能吃这个亏?!昨天上车时,我就带了把匕首,干什么?心想谁敢碰我,泛是天王老子,地狱小鬼——我都给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给他身上几个窟窿!今天上午,他们在我们车后面加三节车,没和我打招呼,我心里就不自在。他们还想经我这车过去吃饭!用餐!好吧,求我吧。谁知道,这些龟孙子乱敲门,还盛 得很!好吧,我看你们有什么猴儿跳!嗬,那个长条脸,一拳把门窗玻璃砸烂了。好!我拔出闩门的铁棍,门‘哗’地一声开了,我抓住长条脸,举走了铁棍照头就揍,连那个胖女人也挨了几拳!奶奶的,他们还想还手,我拔出匕首,一下子把他们吓住了。我一点也没吃亏!我这脸上的伤,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的。”
    “是嘛,咱楚城人不是好惹的嘛。”细高个得意地手舞足蹈起来。
    “当然,我也得安慰安慰他们,打了再揉,揉了再打嘛,我给他们40块钱营养费,列车长收了。”
    “那匕首呢?”
    “当然还给我,当时就被我扔到车外去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26.

    “好,好!”林同高兴地拍起手来。
    “你老兄真行!”细高个恭维矮个子列车员,“花40块钱就解决问题了。便宜,便宜!他娘的,还是钱是个好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不一定,”矮个子列车员骄傲地扬起脸,“有钱不一定能解决问题,要是摊你老兄,400恐怕也不解决问题。”
    “要是我,4000也不在乎——他娘的,那个婊子养的眼镜,一下子就拐了我8000块——2000块钱现金,一张6000块钱的存折。我没放在家里,我连老婆也不放心!好,这下子一起便宜那个婊子养的了。”
    矮个子列车员笑了:
    “你小子财大气粗,不偷你难道偷我的?!我一月工资五六十块,我回家砸铁卖铁也凑不够3000块!我拿这40块钱就够心疼的了,够我大半个月工资呢。不过,揍的也痛快!算了,权当是花40块钱,买个活靶子打打玩的。好了,我向那小青年报喜去,人家为我受委屈,我得好好谢谢他呢——拜拜!”
    老申望着欢乐的人们,微笑着,面部肌肉动也不动,嘴角向上拉开,凝固在微笑姿势的定格中。他没有插嘴,他是善于倾听别人意见的人,他是关于思考问题权衡利弊的人,他是不肯人云亦云要体现自己与众不同的人。他一直是考虑问题十分周到的先知,对人无微不至关怀的君子,循循善诱的师长。他对小戈自然比别人更为关心,对小戈的困境的解脱自然比别人更为高兴。矮个子列车员一走,他便笑着说:
    “咱们这位矮个子列车员的脑子转得真快,问题解决得真漂亮,我是甘拜下风喽。”
    “是嘛,是嘛,”细高个说,“人家成天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过?!就是我,也甘拜下风哩,我得好好学。”
    林同眉毛一扬:
    “你已经够可以的了,是10万元户吧?走南闯北,什么钱没赚过!”
    “小姐你过奖了,我哪里有10万元呀,这回,就带两千块钱现金,还叫人偷了。我四川也去不成了,到了成都我就往回转。我那6000块钱存折,还得到楚城银行去挂失呢!娘的,今天我不宜出门——列车员和小戈的问题好解决,我这个问题是完了!上哪找那个眼镜去?不好,不好!说不定这回他正朝楚城银行方向赶呢。他要是把钱提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愿意给他出主意。这种角色,钱去得容易,来得也容易,根本不需要别人帮什么忙。老申和林同仍然关心小戈的问题。
    “以我看,”老申慢吞吞地对着林同说,“小戈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因为那把刀子是他的。他对列车长言之凿凿地说是他的,不是他的也成是他的了——四川的列车长不愿得罪楚城的列车员,他们是同行,要长期打交道的。现在,矮个子列车员是脱离干系了,刀不刀的是没法追查了。但是有一条是肯定的,小戈曾经‘带一把匕首到车上’,就这一点,便是违法的。小林同志,我们应当关心小戈,爱护小戈,为了防止四川列车长向楚城煤炭指挥部反映情况,我看,你赶快向指挥部领导,或者组织科领导,汇报一下实际情况。赶在四川列车长前面,如实反映小戈‘带匕首’的真相,让领导心中有数。”
    林同点了点头,她觉得老申讲得处处正确,考虑得也十分周到。然而,她又怀疑,有这个必要吗?
    正在林同犹豫之时,忽然,车厢尾部嚷嚷起来,林同伸头一看,原来是矮个子列车员和四川的那个长条脸列车员,肩挨着肩,笑嘻嘻地走过来了。



    2015.08.18.星期二,耿家强1舞文弄墨,已更新
    http://bbs.tianya.cn/post-culture-937629-1.shtml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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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8-06 11:47:50  更:2022-08-06 12:0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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