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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中篇小说《当蝴蝶飞过时空奇点》[第2页] |
| 作者:水木刀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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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改变 神圣的童声圣歌在梁间回荡，射入的阳光也如同一层薄纱，铺洒在空气中。 教堂里只有几个人，坐在长椅上观看台上的孩子们。他们的歌声如同天籁之音，优美而清澈。 你换了一身黑衣，带着天天缓缓步入教堂。 你们坐在一个角落，你闭上眼睛，仿佛沉醉在歌声中。 “你是教徒？” “以后，你每天都可以在这里找到我。” “什么？每天？” 你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住一起？一定要搬出来？” “我有指定的居住点。”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是规定。” 幸福，会影响你的判断力。 教堂，正是你的下一个任务。你又开始了刻正字数日子的生活。 你和天天从教堂出来，走下台阶，你突然一把拉住她。 “小心！” 天天正在诧异，你指指她脚下，那里的一块台阶已经松动，如果踩下去，很可能会摔倒。 “你的眼神真好！”天天俏皮地吐吐舌头。 你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天天当然不可能相信，这里就像咖啡馆，虽然是你第一次来，你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 “你以后每天都要来这里，对吗？” 你有点心不在焉，瞪着她，没说话。 “你真是个虔诚的教徒！”天天甜甜地笑，“我只是想知道，以后真的每天都可以在这里见到你吗？万一你不在这里，我怎么找到你？如果你不想说……” “没有你，我恐怕已经死了。所以，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一切！走……” 天天跟着你走了，心满意足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我不需要知道去哪里。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的心猛地多跳了一拍，这句话如此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带着天天来到旅馆，霍华德依然在打盹，经典的姿势。 你们经过他身边，椅子这次失控了，霍华德灿烂地砸落在地上。天天捂着肚子，笑成了一只大虾米。 旅馆走廊里偶尔会遇到各种奇葩的住客，你特别担心这个精致的女孩会皱眉。还好，她的表情一直欢快，你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难得的笑意。 “好土，我就不会刻正字！”天天第一眼就看到满墙的正字，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天天似乎有点惊慌。 “参观一下吧，这就是我的生活，是我唯一的世界。”房间一览无余，都不需要介绍，“接下来，给你看一些神奇的东西。” 怀着卖弄的微妙心理，你带天天找到一个提款机。你伸右手在提款机刷卡槽附近一晃，机器上立刻提示输入金额，你随随便便输入300，ATM机里果然吐出三张百元大钞。 天天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被你拖着离开的时候，她还忍不住回头看看提款机，又看看自己的手。 “别看了，我的右手植入了一种叫做量子解码器的黑科技，世界上任何密码器、电子锁、防盗器，都手到锁开。” 你找到一辆中档轿车，伸右手在门锁处一晃，车锁“啪”的一声打开了。 天天又是一惊。“哇！真的，神了！那你的左手呢？左手有什么神奇功能？” 你们到便利店买了几个西红柿，你让天天用尽全力往你脸上扔。 天天显然觉得非常好玩，挑了一个最大的西红柿，在手里颠上颠下地把玩。 她说：“我数三下，你准备好！” “3，……”她突然停下来，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你确定没问题？” 你点点头。 “3，2，……”才数了两个数，她就猛地一甩手，把西红柿向你砸去。你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左手一划，西红柿打在无形的电磁盾上，反而破碎着弹了回去，汁液溅了天天一脸。 天天惊讶地瞪大眼睛，说不出话。 “哈哈哈哈……”你原本有些歉意，可是看到她的狼狈相，却忍不住大笑起来。自从来到这里以后，这还是你第一次忘情大笑。 天天意识到自己的窘态，生气地追着你，把红色菜汁蹭了你满脸满身。你俩打闹在一起，挤呀，揉呀，两个人顿时变成了两个红魔鬼，因为天天把剩下的几个西红柿也揉搓在你的身上。 闹着闹着，你俩同时停下来，四只眼睛齐刷刷看向你的双手。不知何时，你的两只手正正地按在她的胸部，不偏不倚。 你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两颊已经做好挨抽的准备，没想到巴掌没等来，她的热唇竟贴上了你的嘴。 天天靠着你，你靠着树，你们在一片小树林里享受这不期而至的爱情。 “右手解码器，左手电磁盾，难道你是机器人？” “跟你在一起以后，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我肯定不是机器人，我是一名杀手，而且是一名很厉害的职业杀手。至于我的这些高科技武器，都是组织的发明。” 你想起你坐在时空舱里，教官司徒冉说的最后一句话：“想回到自己的生活，你必须完成组织交给你的所有任务……” “那么，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每一次，只有完成一项任务，我才能知道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你苦笑着摇摇头，很多关键问题还没想明白。 “难道，你的任务就是杀人？” “有时候，也会救人。” “比如，救我！” “不，你是意外！” “可是，你怎么保证每次都能完成任务？” “每次的任务，我似乎都已经演练过无数次。比如你们的咖啡馆，我虽然是第一次去，但里边的所有布置我都一清二楚，因为我们复制了完全相同的场景，并且在里边排练了上百次。” 随着讲述，很多画面在你脑海中闪过：橡胶制成的特使，摔倒在地的男孩，呼啸而过的子弹，腾空而起的白烟…… “所以，我可以顺利地完成任务。” “没有过意外吗？” “只有过一次，那就是你。” “看来，我出现得真不是时候。” “也许，这也是注定的。” “可是，你怎么可能预先演练好所有的任务呢？” “不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比如，你是外星人，或者，你来自未来？” “不知道，也许我真的来自未来。” “我倒宁愿你是外星人。”天天幽幽地如同自言自语，“如果来自未来，万一某一天你回去了，看见那时的我，会不会嫌我又老又丑？” 你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沉默地望向河面。水面倒映着熹微的阳光，碎金跳耀。 “这么说，教堂是你的下一次任务？所以你知道哪一级台阶有松动？”天天惊叫道。 “是的。” “这么说，你真的天天都要去那个教堂？” 你点点头。 “好吧，那咱们就天天都去教堂。” “我不要你去！” 天天先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就明白了。“好吧，我也不想再次成为意外！不过，不在教堂的时候，你能陪着我吗？” 你又点点头。 “不许反悔！”天天狡黠地一笑。 不知为什么，你感觉自己正在改变，世界在你眼中，不再是从前的样子。你的生命里多了一样叫作爱情的东西。 天天靠在你身上纵情欢笑，给你脸上涂满面粉，你们一起喂鸽子，一起看夜空数星星。你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你也不再数着日子打发时间，不关心究竟过去了多少天。 “可能你并没有改变，只是开始找到了你自己。” “从前我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关心，现在却想了解一切。” “是吗？你想了解什么？” “比如说，你是谁？” “我是天天啊，你的……朋友。” “你又开玩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天天突然苦笑了一下，转脸看着天空，嘴里却轻轻地说出一句：“谁说我是开玩笑？” 天上，弯月如钩，斜挂天际。地上，城市中的一切都很恬静。 你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任务，虽然每天还会去教堂，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听神圣的管风琴响起，看前面的几个人做弥 r> 你暗地里希望，生活就这么一直下去，任务永远不要来，虽然你知道这不可能。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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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被捕 远远地看着教堂，你就感到一种异样，今天的气场与以往不同。 圣歌声中，你缓缓迈上台阶，走进教堂。 教堂里正在举行一个男婴的洗礼仪式。你走进教堂的一瞬，立刻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气场。 门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百合花，百合花里有一束白色的玫瑰，这正是任务开始的信号，一切进入既定轨迹。 门再一次被推开，一个年轻神父闯进来，他掏出一支手枪冲上前去，嘴里大喊：“魔鬼！他是魔鬼！” 年轻神父经过你身边时，你虽然闭着眼，却突然抽出隐之刃，俯身刺出。年轻神父猝不及防，小腿立刻被刺伤，鲜血涌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与此同时，他也扣动扳机，子弹激射而出，击中正在为孩子洗礼的老年神父。所有人立刻大乱。 年轻神父高喊：“杀了他！杀了他！” 你猛然睁开眼，一刀刺向年轻神父的咽喉。即将割喉的瞬间，你却犹豫了。 这是训练过无数次的动作，一刀封喉，血流如注。 刀锋已经触及年轻神父的颈部，你却突然改变线路，在他双手手腕上飞速划了两刀。年轻神父手枪掉落，双手也废掉了。 你接住正在空中掉落的手枪，快步来到被枪击的老年神父面前。老年神父微笑着，勉强支撑身体坐起来，说：“谢谢你，年轻人！” 你却对准老年神父的额头就要开枪。 “住手！”受洗男孩的父亲突然大喊。 你一愣，侧目看着男孩的父亲，你有些迟疑了，但最终还是调转枪口，对准孩子的父亲。 按计划，你应该一人一枪，爆掉老年神父和孩子父亲的头。 迟疑片刻，你最终还是开枪了。 一枪击中男孩父亲的肩膀，另一枪击中老年神父的大腿。然后，你扔下枪，高举双手。 “不许动，举起手来！”身后传来警察的喊声。 两名警察冲上来，用枪指着你。 你根本没想过反抗，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孩父亲，又看了看孩子的母亲和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就被警察押出教堂，押上警车。 远处，天天在注视着你，她一脸忧虑，却没有跑过来。 警车经过路口时，你看到一个老年流浪汉站在路边，他似乎也在关注着你。 毫无意外，你被判入狱。十二年。 长长的走廊，各色犯人站在牢房门口，扒着栅栏门迎接新人。 人们吹口哨，骂脏话，吐口水，你都毫不理会。监狱就是这个样子，你早就做好了准备。 牢房里是上下铺，下铺一片漆黑，上铺空空荡荡。你将自己的物品放在上铺。 下铺的黑暗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年轻人，你叫什么？” 一个瘦骨嶙峋的白发老人从下铺探出脑袋。 “你好，我叫隐！”你伸出右手。 老人看看你的手，却没有握，翻身躺回床上，嘟嘟囔囔：“好啊，有新人来，就有老人要出去了！” 老人绰号蛤蟆，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还会继续待很多年。 犯人的老大叫疯神，是个虎背熊腰的中年人，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尊神，就不知道发起疯来是什么样子。 来监狱的第二天，你就被疯神盯上了。 中午，你坐在角落吃饭，蛤蟆走过来刚要坐下，突然有人叫他：“蛤蟆！过来！” 蛤蟆连忙转身，坐到远处的一张桌子。 两名魁梧的大汉手拿餐盘走到你身边，一左一右坐下，把你夹在中间。他们正是疯神的两个打手，左手和右手。 周围的人们开始骚动，躲得要多远有多远。 一个餐盘出现在对面，里面的食物明显要丰盛得多，疯神慢腾腾地坐在你对面，埋头吃饭。 你若无其事，继续吃饭，但你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随时准备战斗。 所有人都安静地吃饭。 你很快吃完，起身就走，疯神却说话了：“告诉我，你来监狱干什么？” 你怔了一下，又看看疯神，转身离开。 左手和右手试图阻拦你，疯神没有抬头，只是哼了一声：“吃饭！” 两个壮汉没敢动手，只能眼睁睁目送你离开。 晚上。熄灯。第一天就这样度过，平安无事。 你睡得很香。突然，你的脸被人用被子按住了，脖子也被人用绳子套住，几个人用力压住你的身体，你拼命地挣扎，却纹丝难动。 脸上的被子掀开了，疯神双眼闪着凶光，手里举着一把餐叉，逼问：“说，你的任务是什么？谁派你来的？” 你没有说话。疯神举起餐叉，径直插向你的眼睛。 你大喊一声，睁眼坐了起来。刚才只是一场噩梦。 你擦擦额头的汗水，突然发现黑暗中，蛤蟆就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你。 你惊问：“怎么了？蛤蟆？” 蛤蟆摇摇头，躺回床上。“做噩梦了吧？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你还想说什么，下铺却已经传来鼾声。 你躺下，却再也无法入睡。 终于等到有人探视，毫无悬念，只有一个人会来看你。 一见到你，天天就立刻哭了出来。 “哭什么？你看，我不是很好吗？” “可是，都说监狱里会挨打的。” “挨打？你觉得有人能打得过我吗？” 天天一听，扑哧乐了出来。 “别担心，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出去。” “真的？” 你点点头。“教堂里受伤的人怎么样了？” “伤得都不重，现在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 天天刚想说什么，你接着说：“天天，你放心，我觉得，我已经变了！那天，我原本是应该杀死那三个人的。可是，最后一刻我却能控制住自己，只是让他们受轻伤而已。” “可是，你不是说这一切都是预先演练过的吗？那为什么会被抓呢？” “起初，我也有些诧异，我甚至没有任何抵抗和逃走的意思。直到进来监狱，我才明白。” “明白什么？” “我的下一个任务，一定是在监狱里。” “什么？”天天的眼睛圆似铜铃。 “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只是，我原本应该在另一间牢房，可能是因为我没有杀人，所以有了变化。” “既然情况有了变化，能不能答应我，不再执行什么任务？” 看你没有反应，天天催促道：“难道，你的任务就那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 “当然不是！可是……” “那你为什么还一定要想着什么任务？相信我，我会想办法，让你早些出狱的，我会等着你，开始新的生活！” 探视时间到，狱警敲敲门。“好了，时间到！” 你只能跟随狱警离开，天天又激动起来，大喊：“求你了，什么也别做！” 你已经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天天，却没说话。 放风时间，你坐在角落，看着正在自由活动的囚犯们。 左手右手突然走到你身边，压低嗓门：“小子，你改变不了的！什么也改变不了！” 你低着头，没搭理他们。 两个壮汉生气了，左手伸手就来抓你，你的速度却更快，一把攫住他的手腕使劲转动，左手立刻被拉扯了一个空翻，直接摔了出去。 右手一拳刚打出，却被你更快的一拳正正地打在脸上，他立时摔在地上。你根本没有用全力，可是你的速度已经让对手难以匹敌。 两名壮汉捂着伤处，还要扑上来。已经有人围过来看热闹，蛤蟆也在其中。 你大喊：“疯神，你到底想怎样？” “住手！” 疯神从人群里走出来。大家闪出一条路，疯神瞪着你说：“小子，有你的！” 他撸起袖子，缓缓逼近。你瞪视着他，不敢稍有懈怠，却也毫不畏惧。 所有人都等待着一场暴风骤雨的降临。突然，一名狱警冲过来大喊：“干什么？干什么？谁想闹事？” 犯人们一哄而散，疯神看着狱警冷笑：“怎么？锻炼也犯法？” 狱警一见疯神的气势，有些胆怯地嘟囔着：“锻炼当然没事！疯神，别找事！太太平平的，对大家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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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混乱 夜已深，你却毫无睡意，于是探头冲下铺喊道：“蛤蟆！” 蛤蟆睡眼惺忪地看着你。 “我问你，你了解疯神吗？” “他是这里的老大，谁都怕他。”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在狱里多长时间了？” “那我得算算。” 蛤蟆伸出手，要掰手指头。 “我是想问你，他来了多长时间，你知不知道？” “哦，你是问这个呀！”蛤蟆恍然大悟，“那我还是得算算！” 他一丝不苟地掰起了手指头。你一翻身跳下床，坐在他旁边。 “你干什么？”蛤蟆吓了一跳。 “你算出来了吗？他进来多长时间了？” 蛤蟆一翻白眼，没好气地说：“你看，让你一吓，我全忘了，还得重新数。” 你被气得哭笑不得，不由得自言自语：“我就是纳闷，他们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蛤蟆叹了口气，说：“这个问题很简单啊！” “什么？你知道？” “当然了，你进来的那天，他们就问过我！疯神觉得你是个危险人物，认为你进来是为了杀人！” 疯神的感觉是对的，至少你是个危险人物。你一愣神，再也无话可说，翻身又上了床。 蛤蟆反而下了床，劝道：“怎么了？你干脆告诉他们不就得了！跟他们搞好关系，以后你在这里也会舒服些！” “怎么告诉他？” “你就实话实说呗，说不定他还能帮你！”蛤蟆有些着急。 你闭上眼睛，轻声说：“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第二天放风，蛤蟆在跟疯神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听蛤蟆说完，疯神瞪着眼睛向你走去。 恰好一名狱警吹口哨，招呼你：“你，过来，有人探视！” 你看了看疯神，跟随狱警走开了。身后，你能感觉到疯神和其他人的眼神，恨不得一口把你吞下去。 探视室里的天天似乎有些不同，她不但神情严肃，更重要的是，她的装束打扮也和以往大相径庭，一身深色劲装，非常酷。 你刚要说话，天天站起来就喊：“终于见到你了！” “终于？可是我们……” “按照法律，你至少要在这里呆上十几年。”天天打断你的话，“可是，没时间了，我只能把一切都告诉你。” “什么？” 今天的天天很奇怪，人奇怪，说的话也奇怪。但不容你多想，她已经开始吐露惊人之语。 “我是你的女朋友！” “这……当然！” “你听我说完！”天天摆摆手打断你，“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来自四十六年后的世界，我也来自那个世界。有一个杀手组织——弥空行者！成员被称为行者。你就是一名行者。” 随着天天的说话，你忆起一些训练的场景。你们有几十个人，每天都会进行严酷的训练，你们每个人都被打造成无敌的战士，无情的杀手，无脑的机器。 “每年都要进行一场行者选拔，优胜者将有机会成为未来的首领。在此之前，他必须完成一项神秘的任务。” 你很幸运，被选为优胜者，有机会挑战任务，成为未来的王者。 “这项任务，除了他本人，谁也无从知道。但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一个行者能够圆满完成任务返回组织。我不希望我的爱人也一去不复返，我想知道究竟，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也成了行者！” 你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圆。“什么？这也可以？” “我是最努力的训练者，也是进步最快，教官最满意的学员。但是，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到你！告诉你所有的秘密！” “那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你越听越困惑。 “你说什么？你见过我？”天天看上去比你还困惑。 “你怎么了？前几天你不是还来看过我吗？” 天天瞪大了眼睛，慢慢站起来。“什么？你确定是我？” 你也懵了，正要说什么，狱警突然敲敲铁门。“时间到了！” “你要留下还是和我一起走？”天天摆出一副战斗姿态，看来她准备劫狱。 你连忙制止她：“你先走吧，我还有一些事要查清楚。” “可是……” “你放心，我能应付！” 天天迟疑地收起拳头，嘱咐你：“明天我还会来的！你什么也别做，好吗？” 又是同样的话，你笑着点点头。 心事重重地走回操场，不经意间你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此人正是疯神。 疯神一瞪眼：“你没长眼睛？” 你笑了笑，没理他，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小子，找死！”疯神怒骂着冲上来。突然，蛤蟆从斜刺里蹿出来拦住他：“老大，老大，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您消消气！消消气！” 奇怪，疯神原本已经要发作，可是他看了看蛤蟆，却立刻平静下来。 “蛤蟆！你跟他说，别那么狂，小心点！” 蛤蟆赔笑道：“好的，好的！” 疯神走开了。蛤蟆凑近你，有点讨好的意思。你却没有理会他，还在沉思。 夜里，牢房中一片死寂。 你却毫无睡意，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到你！告诉你所有的秘密！……你就是一名行者……你来自四十六年后的世界……从来没有一个行者能活着完成任务返回组织，连死的都没有！” 你竟然真的来自未来？今天的天天看起来怎么像是换了个人？她还有什么惊天秘密？ 你反复思考着这些问题，原本就混乱不堪的记忆，好不容易理出一些头绪，却又被今天的天天搅成了一团乱麻。 你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睡。 真实的经历，模糊的幻景，真假难辨的记忆，纷纷扰扰在你的脑际。 天天诧异地看着你说：“你说什么？你见过我？” 你站在透明台阶上，司徒冉看着你点点头：“你只要记住自己的任务，你一定能够成功！” 众多子弹横飞的特写，最终汇聚到一粒子弹，飞向你。你发现了站在面前的天天，迟疑着闭上眼睛，硬生生挡下子弹。 全体行者列队，司徒冉训话：“你们只有完成任务，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找回自己的生活。” 热闹的泳池里，那对年轻男女鼓励你下水。他们一定是你的父母，总是出现在你的梦里。他们的脸却一片模糊，永远看不清。 渐渐地，你再也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景，什么是回忆。 你在泳池里游着游着，突然扑腾起来，大声求救。年轻女子跳入水中，将你托上池边，她自己却沉入水中，呼叫着，挣扎着，却沉得越来越深。 眼看着女子沉入水中，你的心快要爆炸了，你向四周呼救，却没有人理会，你呼天抢地，却无能为力。 随着水中飘起最后一串气泡，女子的身体咕咚一声没入水中，你的身体却一下子跳起来。 “砰！”你的头重重地撞在天花板上，疼痛使你清醒，却又无法让你清醒。想起来的事越来越多，但整个回忆也越来越乱，越来越理不出头绪。 不能再这样下去，你做出一个决定。 你翻身下床，正要去叫醒蛤蟆，蛤蟆已经一骨碌坐起来，你反而被吓了一跳。 蛤蟆盯着你说：“你终于决定了？” 你一愣，缓缓点头。你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明白你的意思。这时，蛤蟆的眼睛炯炯闪光，好像变了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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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真相 太阳升起，即使在监狱这样的地方，一切看上去也都焕然一新。 你正排队走向操场，左手右手从门口走过来，和狱警低声说了几句，把你带走了。 你跟随他们来到厨房，一些犯人厨师正在忙碌，疯神则在闭目养神。 听到你们的动静，疯神哼了一声：“左手，人带来了？” “是，带来了！” 疯神还是没睁眼，等你走到他面前，他终于怪眼圆翻，瞪着你说：“你真的有话对我说？” “是！” “嗯，说吧！”疯神欠欠身，扭扭脖子，发出噼噼啪啪的骨节声响。 听到他的骨节声，你突然眼前一亮，因为这正是行动的信号。 你回头看向一个炉灶，呼地冒起一团火焰，几名厨师大惊，叫喊着过去灭火。 右手也快步赶过去查看情况，突然，他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你抢先迈出一步扶住右手，同时在他腰间一划，掏出一把钢匙磨成的小刀。 右手还在诧异，你已经顺势一个侧滚翻，一刀挑断他的脚筋。右手疼痛地捂住伤口，在地上挣扎。 周围的厨师们也乱作一团。 左手冲向你，你当然已经预知了他的方向和力道，提前向旁边迈出一步。 疯神也站起来大喊：“抓住他！” 你却快速闪过拦着你的两个人，冲到疯神面前。 疯神大怒，抄起旁边的大菜刀砍向你。你左手画出一个圆圈，疯神的菜刀砍在无形的电磁盾上，被弹到一旁。 你顺势击出一拳，重重地打在疯神手臂上，随后一刀捅了出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震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你手里的小刀已经刺在一个人身上。 疯神倒向一边，但被刺中的却不是他，而是蛤蟆。 你浑身一抖，看到对面的疯神还在扭动脖子，耳边传来噼噼啪啪的响声。 你回头看向那个炉灶，果然冒起一团火焰，几名厨师叫喊着过去灭火。 你望向右手，他已经赶过去查看情况。突然，右手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和之前排练的一模一样，但你决定自己决定自己的行动，不再受剧本的束缚。 你抢先一步扶住右手，从他腰间掏出那把小刀。 右手正在诧异，你顺势一个侧滚翻，一刀挥出去，却没有挑右手的脚筋，而是从他腿边轻轻划过。 疯神挥舞着菜刀冲过来，大喊：“抓住他！” 蛤蟆突然架住疯神的手，摇摇头说：“慢着！” 周围的几个人都看着蛤蟆。这时，几个厨师已经将火扑灭。 疯神一瞪眼：“你们！滚！” 左手、右手连同其他人一起走开了，只有疯神、蛤蟆和你留下来。 你诧异地看着蛤蟆，疯神也看着蛤蟆，说：“他……” 蛤蟆微笑着点点头说：“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他为什么来了！” 你问蛤蟆：“可是，怎么会是你？” 蛤蟆说：“看来，他们还是发现了！” 疯神问蛤蟆：“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蛤蟆看看你，又看看疯神，说：“我这么做，是为了让隐想起更多的事。” 蛤蟆看着你说：“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刺杀的目标是我。但你一定很诧异，为什么除掉一个像我这样的无名小卒要费那么大周折，对吗？” 你有些尴尬，蛤蟆微微一笑，继续说：“很简单，因为，只有我有能力阻止他们。不过，既然你来了，我知道，我最终还是失败了！” 疯神诧异地看着蛤蟆，问：“什么？他是行者？” 蛤蟆点点头，转身问你：“你知道蝴蝶效应吗？” 你想了想，说：“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大概知道，就是说任何微小的事物，都有可能影响世界的发展，对吗？” “差不多吧。一直以来，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问题显然已经超出疯神的智商，他挠挠头自言自语：“听着好像有些道理！” “不错，但是我的老师发现，所谓蝴蝶效应，事实上存在非常大的局限性。简单地说，不是所有的蝴蝶，都可以起到影响世界的作用！” “这太深奥了。”疯神大摇其头。 “再直白一点，决定世界发展的，是少数关键的人、关键的事和关键的时间节点，明白了吗？其他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和事，都是围绕他们运转的。也只有这些关键的人物和事件，才有可能引发蝴蝶效应。这些关键的时间节点，就是所谓的时空奇点。” 你和疯神同时仰视蛤蟆，他瞬间高大起来。 “前段时间，强森议员的妻子被杀，这让他痛下决心，要大力打击恐怖主义，并对时空梭项目加大投入。还有，前来洽谈时空梭项目的国际特使，前几天被人暗杀了，这也会直接加速国际社会对时空梭项目的推动。” 这两件事都是你促成的，强森和特使都是关键时间和关键事件里的关键人物，而你，就是那只关键的蝴蝶。 “这就是弥空行者的目的。他们找到历史上的时空奇点，插手事件的进程，从而按他们的需要改变未来。他们正是依靠时空穿梭技术来实现这一任务，如果时空旅行被叫停，未来也就没有弥空行者了。我的老师江峰教授，一直是研究时空旅行的权威，时空奇点的理论，也是他提出来的。但是，国际上反对时空旅行的舆论越来越强烈，他失去了经费来源。一天晚上……”蛤蟆望着空间中一个虚无的点，回忆起那段可怕的经历，“来了两个黑衣人，他们承诺提供所有的经费，要老师尽快完成时空机器。老师本来很兴奋，但他听说对方是个杀手组织，他们要利用老师的时间机器，送杀手去时空奇点杀人。老师断然拒绝，并且毁掉了实验模型。但是，一部分资料还是被他们夺走了，而我，是唯一有可能破解他们秘密的人！” 你皱眉问道：“弥空行者？” “没错！老师拒绝他们，固然是不希望自己的研究被用于杀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些人是真正的疯子，他们有可能毁灭世界。按照弥空行者的想法，他们会照搬真实历史，先进行很多次的推演、排练，确保万无一失后，再派人返回时空奇点，实施关键行动，一举改变未来。” 这正是你的亲身经历，你不由得频频点头。 “但他们忽略了致命的一点，他们派去的行者即使再谨慎，也会引发不必要的变量，进行很多次排练也是为了尽量减小变量，但不可能完全避免。因此，他们为每次事件设计了数学模型，并加入行者这一变量，再利用超级计算机进行演算，将若干次演算的平均值作为最终状态进行排练。但即使这样，精确度虽然大幅提高，却仍然存在意外。要知道，在宇宙面前，人类永远是渺小的。有时，一点偶然就能掀起滔天巨浪，造成翻天覆地的剧变，这就是蝴蝶效应。但很多时候，即使人们使出洪荒之力，看上去一切都不同了，但其实，结局却依旧岿然不变。不是人们的努力不起作用，而是因为起作用的因素太多了，很多因素相互抵消，结局自然不受影响。”看到你和疯神一脸的困惑，蛤蟆话风一转，“听起来是不是有点烧脑？其实，事物发展都是相对的，恰恰是因为蝴蝶太多了，每一只蝴蝶都有可能引发风暴，每一只蝴蝶也都有可能毫无作为。但无论如何，妄图改变历史，永远都是疯狂之举。” “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惑着我。如果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为什么我会被强森击中？没道理啊，为什么不让我动作更快点？或者位置再低点？有无数种方法可以避免受伤！” “具体原因，只有操盘的设计者才知道，但我想，很有可能这已经是最优选择。据我所知，强森是特种兵出身，如果你不挨这一枪，也许他会不依不饶地追杀你，直到你俩中的一个被对方杀死。” “那么你呢？难道他们担心你破坏他们的计划，所以派人刺杀你？” “行者组织把整个世界看作一个巨量程序，每个人都不过是一个代码，或一小节数据，反对他们的人被当成一个个BUG，必须除去。他们曾经要求我加入，我当然拒绝了，于是他们找到一些专家另起炉灶，但研究并不顺利。到目前为止，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未来他们还要花费至少几十年，才能完全成功。在这几十年里，他们会一直战战兢兢，时刻提防着我说出真相，破坏他们的研究，因此，我就是系统里最大的BUG。他们曾经若干次试图绑架、暗杀我，但每次都被我躲过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你不解的眼神，疯神解释道：“你还没发现吗？他可以读取你的想法！” 你心中一震，但仔细回想，确实有一些细节，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只能读取一部分。”蛤蟆微微一笑，“为了避免他们的纠缠，我干脆躲在这里，疯神他们帮我隐藏，同时组织外面的人对抗行者组织。没想到，你还是来了！这只能说明，他们最终还是成功了，而我，也许是失败了，也许，根本就没能逃过他们的毒手……” 突然，蛤蟆脸色一变，大喊着抄起菜刀向你砍去。 你大吃一惊，不知蛤蟆为何攻击你，正要躲避，却听“啪”的一声枪响，蛤蟆挡在你身前，替你挡了一枪。 你侧脸看去，一个灰衣人从一团光雾中冲了出来，他打出的一枪，原本是射向你的，却被蛤蟆挡了下来。 灰衣人继续冲杀，射击，你和疯神连忙躲避。 外面人声嘈杂，一些狱警和犯人向里面冲来。 你闭上眼睛皱起眉头，却毫无感觉。看来，除了你，别人也在修改剧本。 你正要反击，脚踝突然被人抓住，是蛤蟆。他用尽最后的气力说：“不要拼命，快逃走！” “什么？” “他知道你接下来会冲上去拼命，而且已经预知了你的进攻方式。”蛤蟆喘息着，鲜血已经染红他的衣襟，“所以，先要改变自己，你才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你抬起头，愤怒地盯着正疯狂射击的灰衣人。 他已经射杀了两名狱警，其他狱警都隐蔽起来，无法进攻。 “你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个行者的出现，证明你已经改变了未来，引发了混乱。所以他们才派另一个行者，来清除你这个BUG。”蛤蟆剧烈咳嗽了几下，吐出几口血，“最讽刺的是我。原本是由你来刺杀我的，你被改变了，放弃了任务，而我最终却为了救你而死。这不恰恰证明了我刚才的话吗？我们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连杀手都被改变了，却改变不了我最终被杀的结局。” 蛤蟆说完最后几句话，气绝倒地。你顾不上缠斗，按照疯神的指引，从后门跑向走廊。 路上有几道封闭的铁门，用右手的解码器，你一一打开它们，很快就来到室外。 身后，警报声、枪声响成一片。 监狱外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将监狱和外边的世界隔绝。你躲在一个角落里，灰衣人很快追出来，他四处搜寻你，同时从身上抽出一条钢索。 你突然从他身后扑上去，你们俩立刻厮打在一起。 近距离肉搏，你们都无法施展，尤其灰衣人的钢索和手枪都无用武之地。 你们陷入僵持。 扭打中，你们一起翻身滚落河中，在水里又是一番恶斗。 最终，你趁灰衣人不注意，用他的钢索将他缠住，拉着他一起游向对岸。 你拖着灰衣人来到岸边，他已经因溺水而神智不清，你用钢索缠住他的双手，帮他控出很多水。 灰衣人剧烈咳嗽着醒来，他看着你，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是隐？”灰衣人问。 “你认识我？” “你忘了？我们都是行者，一起训练了很多年，你还救过我的命。”灰衣人苦笑，“你当然不可能记得，我也是刚刚溺水濒死时，才想起很多事情。” 你终于想起对方，你们曾经很多次对打，就像今天这样，但以前都是练习，今天却是玩命。 “你是皓？” 皓点头。 “可是，你为什么杀我？” “因为你是我的任务，只有杀掉你，我才能找回自己的生活！” “不！杀掉我，你也找不回自己的生活！我们都被骗了。” “为什么？” “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们根本就不是人，我们都是工具，都是代码，都是BUG。” 你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因为皓不可能理解你的话。 果然，皓在你身后大喊：“不可能？！不可能？！……” 你默默地孤独地走着，皓的出现唤起你的更多记忆，将你的过去串成一个闭环。 你是孤儿，很小就被行者组织招募，经过了多年的魔鬼训练，你是吃苦最多最努力的一个。终于有一天，你被选为最佳队员，即将升级为行者，并有机会执行任务。任务成功你就可以返回，还有机会见到父亲。 教官司徒冉告诉你，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但你的父亲还活着。 司徒冉也再三警告你，任务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止，不能退出，直至成功，或者死亡。为了能见到父亲，你没有丝毫犹豫，做什么都绝不退缩。 临行前需要注射一种药，这种药会让你忘记一切，包括你自己，只保留有关任务的记忆。 注射前你找到天天，给她留了告别信。看着她熟睡中美丽的脸，你真有点不舍，但依然硬着心离开了。 在地铁站，你竟然又见到了这张脸，但当时你已经不记得她就是你的爱人。幸好，直觉让你救了她，让你不至于后悔。 监狱探视时，天天又变成另一副样子，仿佛也失了忆。 失忆！你脑中电光闪过，突然意识到，难道天天也被注射了药物，也被洗了脑？难道她也在执行任务？ 记忆几乎串了起来，但还有一些关键点没有厘清。你突然想起蛤蟆临死前说的话：“先要改变自己，你才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对呀，组织就是因为对历史一清二楚，对你们又控制得极严密，才能够左右一切，呼风唤雨。你如果不改变，岂不是还在沿着组织的剧本表演，那怎么可能获得胜利？ 想到这里，你豁然开朗，天天，还是天天，一切都得从天天开始，弄清楚她，一切真相就能够大白于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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