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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小说连载《骤雨倾城》[第3页] |
| 作者:虹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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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无情无爱几尴尬 做人做事两彷徨 当成佳忆进入海都职场的那一刻，手机上收到长者发来的一条短信息：佳忆，你的感悟已读，写得很好，也很有文采，可是你显然还是没能把做事与做人区分开。做人要周到，要有菩萨心肠，做事要刚正，必须得有雷霆万钧的手段。所谓外圆内方。这事须得你慢慢思考和验证，方能领会，祝你在海都事事如意。 没有基础，没有爱人，背井离乡、孤身上路的成佳忆，即将在海都翻开新的一页。 成佳忆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海都市磐石资本做人力资源。公司董事长是钱石，部门负责人是常平。 常平是江南省人，毕业于江城理工，可他本人却对江城大学情有独钟，面试时，他一眼就看上了成佳忆并将他留在了人力资源部。 对成佳忆而言，走出校园即意味着职业生涯的开始，人生正式进入了断奶期，起步维艰。 新的城市，此前，成佳忆从来没有来过海都，连找工作那会也只是南下东进，从未北上海都，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新的公司，磐石资本是家资产管理公司，主业本是投资，可后来因为股权投资无法退出或者是增资收购的原因，公司又介入了很多相不关联的新兴领域，业务庞杂。 新的专业，人力资源部虽是强力部门，权力大，威信高，但却是清水衙门。而对于注会专业毕业的成佳忆而言，更是另起炉灶重开张。 新的环境，彼此，负气的赵湘如早到南国，失望的林杏已在东方，求学的顾倾城远在西国，即便是互生情愫的“空谷幽兰”也避而不见。 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从头开始，一切都从零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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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临海都单枪匹马 尽人事如履薄冰 初入公司，海都的夏天烈日炎炎，公司在远郊区县一所学校组织新人培训，为期一个月。彼时正值学校暑假，有大批的校舍和宿舍空了出来。公司购置了一批生活用品，放在宿舍里，每个宿舍住四个人。成佳忆同宿舍的三个哥们，一个是销售部的雷皮，一个是办公室的富奇，一个是财务部的郑义。后来办公室和人力资源部合并，成佳忆和富奇成了一个部门的同事，这是后话。 这一批新人总共六十来人，其中女生有十二个。培训期安排得很紧凑，先是讲企业文化，再讲磐石资本的发展史，公司管理团队介绍，公司业务介绍，公司分子公司介绍。中间夹杂一些拉练和团建活动。最后，还要撰写学习心得，要做企业文化课和专业培训课的考试，结业了才能上岗。 培训班的班主任是公司人力资源部副总经理山竹，这批新人中，将来在人力资源部任职的只有成佳忆一人，而这批新人多从全国各地招聘来，海都本地人只有富奇和周芷欣两人。成佳忆理所当然地成为公司和新人之间的联系人，山竹的培训班交办工作一般都交给成佳忆。而当地地方协调的一般交给富奇和周芷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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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期的新人里面，最让成佳忆印象深刻的，自然是周芷欣了，周芷欣是海都本地姑娘，报到那天，她上身装着一件女式皮夹克，下穿休闲牛仔裤，脚蹬一双皮靴，漆黑明亮的一双眼神炯炯有神，似乎能看穿你心思似的，英气逼人。站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扎眼。成佳忆禁不住多看了几眼，换作别的女生，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都是马上掉过头去。唯有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周芷欣，反而眉毛一挑，迎了上来。 “佳忆，你找我？” “我，嗯，唔，你是周芷欣吧，你多大啊？” “多大？咱班花名册不都在你手上么。”周芷欣哈哈一笑，嘴角上扬。心想，这个傻冒，连搭讪都这么LOW，咋混进来的哟。 “哦，忘了，我看看，你比我小几天。”说完，成佳忆一溜烟跑了， “胆小鬼。”周芷欣骂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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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蕙兰白芷今朝在 青梅煮酒永醇香 以山竹为核心的四人团队的构建，打下了成佳忆来海都后第一个社交圈子的基础。周芷欣很漂亮，落落大方，很快成为这一批新人的追求对象。 而定岗在渠道部的周芷欣却对成佳忆青眼有加。在渠道部转正之后一个月，就申请工作调动到办公室来。当然，这是后来发生的事。 进公司没两个月，公司组织秋游。大家来到海都近郊的一个农家院玩，有的采摘，有的戏水，有的坐在院子里下棋，百无聊赖的成佳忆不愿意和一群大妈大叔裹在一起，一个人拿着条毛巾， “嗯，去后面用山泉水洗把脸也是好的。”成佳忆漫无目的地往后山走去。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只见周芷欣穿着一身运动装，在后山山坡上努力地拨着什么东西。忽然听见“啊”的一声，周芷欣躺倒在地，右手在空中比划着。 成佳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抱起了周芷欣。 “怎么啦？芷欣。” “我看见一棵小树苗长在石头缝里面，估计也长不大，想把它拨出来带回家养在窗台上，结果，树苗没拨出来，手上划了一道口子。呃。你看。”周芷欣伸出细嫩的右手，上面划了一道口，正汩汩地流着血。 成佳忆连忙把她扶起来，又拿起她的手，细心地用毛巾擦拭干净。 “你等会我哈。”说完，成佳忆在旁边采了一些车前草来，用石头捣碎，敷在周芷欣手上。然后用条手绢包好。“这是车前草，拿它敷一会就能止血。可是就不能再沾水了。” “嗯。”周芷欣不自然地扭了扭，成佳忆扶她，拿起她的手，给她净伤口，包扎，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她曾无数次在梦中想像和成佳忆相处的日子，当这一切来临时，她又觉得是那样的自然和亲切，她只希望时光不要溜走，让这一刻长一些，再长一些。 “这树苗，我来帮你拨出来吧。” “嗯。”周芷欣低下头，一幅淑女样。 成佳忆拨出石头缝中的小树，用个塑料袋装好，交给周芷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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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的战利品。” “谢谢。” “呃，你怎么一个人来参加秋游的，你男朋友呢？” “明知故问，大四那会，班上有个胆小鬼。追了我几天，让我骂了几回，跑掉了。哈哈哈。” “嘿，这么凶，难怪找不到男朋友。”成佳忆打趣道。 “喂，你说什么，说什么？谁找不到男朋友了，喜欢我的人多的是。”周芷欣怒目圆睁，把装小树的袋子扔到一边，一把扯下包着右手的手绢。“不要你管，不用你管，你起开。” “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是我不该这么说，我道歉。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哈。”成佳忆看着急红了眼的周芷欣，柔声说道。 “这还差不多，不许说我凶，其实我可温柔了。呃，你把那个袋帮我拿回来。” 周芷欣破涕为笑，指着那被扔得好远的袋子，说道。 “还是先把手包好。”成佳忆扶起周芷欣的手，重新弄了点车前草敷上包好。这次，周芷欣没有抗拒，也没有说话。 “喂，你俩躲那么远在干嘛，偷偷摸摸干啥呢？哈哈，来，给你俩来个特写。”远处的富奇看着后山的一对壁人，举着一个相机，高喊道。 成佳忆转过身，正要搭话， “喂，你蹲下。富奇，来吧，给咱俩拍一张合影。”周芷欣说，成佳忆转过身，弯腰坐在石头上。周芷欣左手扶着成佳忆的肩，右手比了个V的姿势，就像一个志得意满的猎人，看着自己的战利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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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表错情芷欣恚怒 思故人佳忆默语 事毕，周芷欣背着手走下后山，成佳忆在后面眼着，拎着她那宝贝的小树。路上，周芷欣告诉他，在海都城长大，周围泼皮孩子挺多，为了不吃亏，周芷欣从小也学着男孩样。海都姑娘本就泼辣，再加上男孩性情，一般人不敢惹，若不是这样，早让人欺负到姥姥家去了。 “你说，我不厉害点行么？我爸妈也不可能一辈子照顾我，那谁来帮我，照顾我，帮我打架？你啊？”周芷欣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成佳忆，目光灼灼。 可是成佳忆听了，只是默不着声。在他心里，赵湘如已在南国，林杏已去了东方，远赴西国的顾倾城已经离开了他的世界，那QQ世界里的空谷幽兰，让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这种算是网恋，还是不算，他也不知道，他也不确定自已还有没有资格来追求周芷欣。成佳忆陷入了沉思。 而成佳忆的这种态度，于周芷欣而言，却是莫大的侮辱，本以为信手拈来的成佳忆居然根本不搭腔，气得她撕开右手上包着的手绢，用力一拽，车前草药渣散落一地。 “包的什么破玩意，脏死了。哼。”骂完，周芷欣回头瞪着成佳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成佳忆皱起了眉头。 “那我要怎么说，我就是这脾气。爱听不听。”周芷欣怒道。 成佳忆不说话，只是把手上的小树递给他。 “呃，给你。” “不要了。”周芷欣直接把小树连着袋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头也不回地朝后山走了。 成佳忆看着眼前这个喜怒不定的女人，摇了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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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说得没错，海都女人要不得。”成佳忆说完，直接上了单位秋游团的大巴车，刚回到车上，就看到山竹在车上喝水。 “佳忆，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芷欣呢？” “她啊，那个疯女人，谁挨着谁倒霉，时不时发脾气，喜怒无常。” “哎，怎么能这么说芷欣呢，女孩子家家，爱生气，那生气了你是要哄的。”山竹说道。 “哄她，凭什么？我是她什么人？” “哄着哄着，不就成了什么人了么。芷欣条件比较好，自然脾气也会大一些。” “哼，我不稀罕，海都女人有什么了不起？”成佳忆余怒未消，他生气不是周芷欣扔掉小树，也不是周芷欣其他的，而是她两次把他费心包好的草药给撕了，以后和这种女人过日子？成佳忆想都不敢想。 “佳忆，你沉着点，回去好好想想，我去找芷欣。”山竹见说不动成佳忆，自己拿着包，从车上下来，去后山找周芷欣了。 成佳忆在车最后面一排找了个位置，一头倒在车上睡下。 不一会儿，人齐了，汽车发动，开始往城里走。 成佳忆凑到窗外一看，只见山竹气喘嘘嘘地往车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喊， “佳忆，佳忆。” 成佳忆想了想，知道她准是为了周芷欣的事，于是倒下头去，继续装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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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迎佳节山竹攒局 遇芷欣波澜再起 转眼就到了中秋节，成佳忆正在住处百无聊赖。单位的大姐山竹打电话来， “佳忆，在忙啥呢？” “哦，没事，看看书。” “你要没安排的话，来我这吃饭吧，我还叫了几位同事一起。” “好嘞。” 成佳忆下楼买了点水果，赶往山竹那里，开门一看，单位同事富奇也在，正在帮着张罗火锅。 成佳忆放下水果，踱到厨房门口， “山姐，要不我进来帮忙？” “佳忆你来了，正好，帮我们弄点蒜。”山竹拉开门。 “好嘞。”成佳忆连忙往里走，“喔，芷欣也在啊。” 周芷欣却不说话，挥了挥手中正在切菜的刀，作砍人状。 吓得成佳忆吐了吐舌头。 让成佳忆意想不到的，在他眼里刁蛮任性的周芷欣居然系着一条红色的围裙在切土豆丝，凑近一看，土豆丝切得很细，很整齐，刀工很好。 “喂，蒜在哪呢？”成佳忆问道。 “一看就没怎么干过活。呃，得先系上围裙。”周芷欣找来条蓝色的围裙，从后面亲手给成佳忆系上。 成佳忆有点尴尬，只得抓起一把蒜，用手剥了起来。 “哎哎，别这么弄，多慢啊。看我的。”周芷欣说完，把几颗蒜齐齐放在案板上，拿刀横着一拍，蒜头裂开，蒜皮触手即掉。 “哦，这样是方便多了。”长期住校的成佳忆的确没怎么做过家务。 “咦，你俩挤在一个厨房里面干活，还真有点小两口过日子的样，很般配呢。哈哈，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糖啊？”山竹调侃道。 “他呀，一看就是妈宝男，没做过家务的。你看，连蒜都不会剥，以后谁嫁他还不得倒八辈子大霉啊。” “哼，我以后啊，就找个专爱伺候我的人结婚。哈哈。海都女人太厉害了，要不得。” 周芷欣气得浑身发抖，但终于忍住了，什么也没说，只是咬了咬嘴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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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盘齐整，四人围坐，山竹吩咐大家随便点，然后一直在忙活着添火、加菜、换盘之类的，周芷欣和成佳忆两人，一边吃饭一边斗嘴，感觉像相爱相杀的小情侣，说是情侣吧，又缺少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毕竟两人并没有真正确认关系。而富奇，则从不掺合，只是默默地给大家夹菜，涮锅，捞菜。毫无存在感。只是在中间冷不丁冒出一句。 “佳忆，像芷欣这样的大美女，你是需要哄的。你得宠着她才行。哈哈哈。” “不能惯她，越惯臭毛病越多。”成佳忆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你不哄好，小心她被别的男人追走了啰。”富奇抬头看了成佳忆一眼，认真地说道。 “要是能被追走，那就说明她本来就是个朝三暮四的人。”成佳忆说得有点得意忘形，终于想起不妥，看看了一旁边眼中似要冒出火来的周芷欣，终于停下了嘴。 “呃，你成佳忆能不能留点口德，天天这样贬损人家，小心得溃疡。”周芷欣骂道。 “好啦，好啦，成佳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非得把芷欣弄哭了才满意啊。”山竹劝道。 “我开玩笑的。”成佳忆说。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周芷欣哼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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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遇大考答非所问 别情郎呢喃细语 欢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曲终人散之时，山竹突然说， “这个泡菜是芷欣妈妈挺爱吃的，我专门做了一坛。呃，这太晚了，这坛子也挺重的。不太好提，佳忆，那辛苦你一趟，帮芷欣拿一下吧。” “好嘞。”成佳忆答道。 金秋是海都最好的季节，晚风拂过两人的脸，清爽宜人，但并行的两人都是默默无话，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 忽然一阵大风袭来，穿着短裙露着胳膊的周芷欣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成佳忆本能的伸出手去，想搭在周芷欣肩上，给她增加一些温度，想了想又放了下来。终究是不敢。 “胆小鬼。”周芷欣暗骂一句，快步向前。 没走两步，一阵更大的风袭来，周芷欣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成佳忆连忙把泡菜坛子换到左手，伸出右手，搂住了周芷欣的右肩， “芷欣，你是不是有点冷？” “嗯。”周芷欣低下头，转过身来，面朝成佳忆。脸红红的。“你，你可以把泡菜坛子先放下来。”周芷欣轻声的说， “嗯。”成佳忆依言把左手拎着的泡菜坛子放在地上。双手环抱住了周芷欣。 周芷欣把头埋在成佳忆胸膛，感觉温暖了许多。过了一会，缓缓的抬起头，望着成佳忆，唇上的口红娇艳欲滴，美目流波，满心期待。 成佳忆的内心无比矛盾。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资格，应不应该亲吻这个抱在怀里的女孩。 正踌躇间，出租车开到了眼前，明晃晃的车灯照得两人一阵眩晕。 “车到了，咱们走吧？”内心煎熬的成佳忆如遇大赦。 “不着急，我们晚点回去也行的。”周芷欣还是不肯走。 “走吧，很晚了，太晚了你爸妈该睡了。”成佳忆提起泡菜坛子，拉起周芷欣往车上走。 两人上了出租车，周芷欣别过头去，看着窗外，一句也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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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长就到了，那是海都市一个高档住宅区的大平层。 “阿姨您好，我是成佳忆。” “佳忆，来，快来屋里坐，我听山竹打电话说了，谢谢你专程送来，那泡菜，你帮我放在阳台上吧。”芷欣妈热情的招呼着。 “好嘞。” 成佳忆放好泡菜坛子，惊奇地发现，上次秋游的那棵小树居然还在，装在一个大花坛里，长势茂盛。 “佳忆，坐，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呐。”芷欣妈端来一杯热茶，看着成佳忆，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家里爸妈都是农村的，是江南省河县人。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参加工作了。哥哥在江城工作，姐姐去了外地，在南国市。” “你这块自己有什么想法呢？” “我啊，准备先好好工作，把业务弄熟，过一两年，再去考个海都大学的研究生。” “哎呀，挺好，听芷欣说，你在单位很受器重的。” “一般一般，还是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你看，我们家还行吧。” “挺好的。” “那你和芷欣。” “哦，我和芷欣关系挺好的。现在也在一个部门。” “那你们单位有没有不让关系太好的人在一个部门工作的说法呢。”芷欣妈又问道。 “还好，大家同事关系好，一起做工作才会配合得更好。” “那你们后面有什么打算呢？” “打算，没啥打算，还是先把手上的工作理顺再说吧。” 芷欣妈妈听了这话，脸一沉，回过头去，望了望站在她沙发后面的周芷欣，叹了口气。成佳忆顺着她的眼睛望了过去，周芷欣低着头，脸红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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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时候不早了，芷欣，你送佳忆回去吧，下次得空欢迎来我们家吃饭。”芷欣妈客套了下，转身进了房间。 “哎。”周芷欣应了一声，穿了件外套送成佳亿出来。 “芷欣，那棵小树，你又捡回来了？”成佳忆问。 “嗯，那天秋游，富奇开车了，你们大队人马走的时候，山姐去找你也没有找见，她自己帮我重新包扎了下，那棵小树，富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垃圾箱里面捡回来放在车后备箱里面。下车的时候给我了。” “喔，挺好的。”成佳忆胸口好像被人重重的捶了下，有点堵得慌，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一时也说不上来。 “秋游那天我大姨妈来了，身体不太舒服，说话不太好听，你别记恨我。” “我没有啊，早忘记了。” “还有，我那天说的是气话，后来山姐，我也是请她用车前草药帮我包的。” “哦。” “那我回去啦。”周芷欣低着头，眼圈红红的， “你眼睛怎么了？不舒服么？” “我，好像有个蚊子掉进去了。” “那我帮你吹下？” “嗯，不用了，一会就好了。拜拜。”不像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样，周芷欣今天格外腼腆。突然，又回过头来说， “佳忆，今天比较突然，事先大家都没什么准备，如果你觉得今天还没聊太好的话，下个礼拜，我—们—家，也欢迎你再过来玩，我妈这个人很喜欢和你聊天的。” 说完，转身就跑了。 事后想来，这是一场无声的面试，甚至说，是成佳忆来海都市之后的一次大考。显然，身患直男癌的成佳忆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答非所问。让满心期待的周芷欣大失所望。 而全程不在状态，文不对题的成佳忆，也没有再次前往周家，自动放弃了二次补救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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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书生 2022-07-07 19:58:58 写得好！ ----------------------------- 感谢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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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过试用勤勉尽责 下苦功佳忆技高 入职后是三个月的试用期，成佳忆来海都前，就听很多人讲过，刚进公司要努力表现，要勤扫地拖地，要帮办公室打开水，要多干活。少不更事的成佳忆照单全收。 海都人讲究，开口都是“您呐。”有次成佳忆给江城大学的同学打电话，一个”您“字刚出口，同学马上笑道，“你看，我有这么老吗？哈哈。” 不过，这些并没有打消成佳忆学习海都习俗的决心。 从培训基地回到海都东城的本部，成佳忆上班第一天，山竹指着一位戴眼镜的同事告诉他说， “佳忆，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师傅，他叫王华，以后你叫华哥。” “好的，山总，华哥好。”成佳忆鞠了一躬。 “哈哈。”坐在椅子上的王华连忙站了起来，噗呲一声笑了，“兄弟，不用这么客气，随便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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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年少的成佳忆显然还没有学会如何随意，他仍是每天早早到单位，拿着办公室里的开水瓶去水房打好开水，每周把办公室的地板拖一遍。对于全新的人力资源业务，从头开始认认真真地学习，从组织架构到机构编制、档案管理、人事信息管理等等。王华毕业于江东大学，长成佳忆四五岁，是公司人力资源部的业务骨干，钱总和常平都非常器重他。 不得不说，王华是个高手，更是个好老师，成佳忆的业务能力一日千里，进步神速。 公司属于改制企业，还有一些以前的大姐大哥们在公司混。他们一到下班点，都扑腾扑腾往家里赶，这时候，成佳忆的好人缘就充分展现了。 “佳忆，我这还有两个电话没有打完，你帮我弄下哈。” “佳忆，这个预算表我不太会弄，下班后，你帮我弄下哈。” “佳忆，这批人事档案我整理不过来，一会你搭把手。” “佳忆。工资表我做不完了，晚上你帮我加个班。” 热心肠的成佳忆不分良莠，全部应下，经常加班到晚上九十点钟，累得筋疲力尽。 更过份的是，有一天，办公室的花姐交给他一份50人的名单。 “佳忆，不好意思，下班后我得去接我儿子放学，这个名单是下属公司最近的拟招聘的人，但这50人的体检指标异常，如果是在生理期，那这个异常就不碍事，如果不在生理期，那这些人就得淘汰了。麻烦你帮我挨个打电话确认下情况哈。呃，这袋饼干留给你，还有一瓶酸奶。谢谢哈。” 说完，花姐扭着屁股走了。可怜的成佳忆认真的一个一个的打电话确认。 “您好，磐石投资，请问您是***吗，最近的体检指标有点异常，请问您最近是生理期吗？” “哦，不在啊，那抱歉，您的体检指标不合格，我们不能录用您。” 其中最逗的是一个小姑娘，刚说自己不在生理期，可一听说要淘汰，立马变了幅脸孔。 “小哥哥，小哥哥，我错了，我刚才说错了，我在，我在。我还没干净呢。” 成佳忆心一软，噗呲一笑，还是录了这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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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电话，成佳忆走到隔壁办公室，看到王华还在加班，他把这事当笑话讲给王华听。王华左右四顾一看，已经无人在场，立马急眼了。 “笑话？成佳忆！你觉得人家笑话，你才是最大的笑话！”王华脸都气绿了。 “怎么了，华哥。” “怎么啦。你错了知道不？” “我，我热心帮人，又怎么错了？” “你，你啊。第一，是你的活，你干，不是你的活，你别接。是不是第一个错？第二，公司要招聘的人必须诚信，言而无信的人，你怎么能给她机会进公司呢？第三，你帮的这些人，一下班就走人，公司常总本来是想逐渐淘汰的，正要拿工作强度的事拿捏他们，你倒好，你加班加点把他们的活全部给干完了，还干得不错，那不是扩大了公司的损失？第四，这些同事，大都是中专、高中、大专学历。你不盯着我，盯着常总、山总这些人，去照顾这些人做什么？成佳忆，亏你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天之骄子，你去讨好这些人干什么，有什么用？你到底懂不懂？” “我，这砸掉人家饭碗了，人家家人怎么生活啊？再说，他们也没有犯什么错啊？“成佳忆辩解道。 “你记住，我们是人力资源部，我们要负责替公司管好全公司的人，要一定会给人加薪晋职，也肯定会砸人饭碗，那要砸别的部门的人饭碗，首先就得从本部门开刀，刀口向内，如果不淘汰那些老弱病残，部门如何对全公司交代？我们在逼着别的分子公司和兄弟部门裁汰人员的时候，又如何说得出口？” “我，我觉得有点残酷，我想不通。” “想不通？想不通那就回去慢慢想。”王华撂下这句话，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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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猫S 2022-07-08 09:51:31 上午拜访 ----------------------------- 感谢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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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冬日来电慰佳忆 北城东调指迷津 回到住处的成佳忆是郁闷的，单纯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职场为何会这么残酷，并无过错的同事为什么必须离开？帮人为什么是错事？放人一马为什么就会失去原则？ 特别刺痛他的是那句“亏你还是名校毕业的！” “是的，我是名校毕业的，我一定要做出名校学生的成绩，不辜负江城大学的培养，一年之后，两年之后，我一定要比你们所有人都强！”成佳亿这样对自己说。 在单位，他不但没有放弃帮助同事，而且帮得更起劲了。只是这次他多留了一个心眼，在帮人的同时，努力把同事所经办的全部工作一一学习到位，学透学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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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之后的一天中午，成佳忆正要去吃饭，在办公室门口，一个女孩过来拦住了他。 “嗨，佳忆，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来人正是周芷欣。 “啊，你不是在北城么，怎么跑到东城来了？”成佳忆奇道。 “为了你啊，我在北城离你太远了，为了在东城天天见到你，我专门申请调到东城来。”周芷欣盯着他，大大方方地说。 惹得周围的大姐们哈哈大笑，成佳忆耳根都红了。 “瞧你，这熊样，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我是学文秘专业的，在办公室工作更适宜一些。”周芷欣说道。 “走吧，我们去吃饭。” 两人打好菜，在食堂坐下。成佳忆和周芷欣说起了单位的事。 “哼，在海都，新参加工作根本不用做这些，打水啊，拖地什么的，那都是老国企多少年的老黄历了，再说，现在国企也不兴这个。拖地都有专门的保洁，打水倒是一周可以打一次两次的，但得轮流着来，不用天天去打。” “哦。” “那帮人家干活呢？” “也要分情况，如果是急事，大事，是得加把手。但是人家自己都回家了，留你来加班，天底下没这个理。” “对了，芷欣，上次秋游我们弄得不是很愉快，后来去你们家，好像你也不太开心，你不介意么？” “介意啊。” “介意你还愿意和我一起吃饭？” “在单位和相熟的同事一起吃饭，是工作。私底下的交往，是生活。我们做不成朋友，难道还做不成同事？” “好像是这个理，又好像哪里不对。嗯，我们也是朋友啊，好朋友。不过你一会儿怒目圆瞪的，一会儿又嘻嘻哈哈，我有点儿不习惯。” “婆婆妈妈，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 “愿意啊。” “愿意就快吃，话真多！” 成佳忆看着眼前的周芷欣，感觉林杏又回来了。长期的专注学习，导致成佳忆在人情世故上的严重缺位，正好由海都大妞周芷欣来补上这一课。看到周芷欣气定神闲、侃侃而谈的模样，那小自己几天的周芷欣仿佛成了大姐姐一般。成佳忆在内心似乎隐隐有些怕她。 而从客观上讲，海都人沟通过程中的大大咧咧、自嘲自黑对于性格内向腼腆的成佳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也加速了他的成熟和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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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日的下午，百无聊赖的成佳忆一个人在海都理工漫无目的地闲逛。正好周芷欣打电话来。 “佳忆，你在干嘛呢？” “我在逛海都理工。” “你和谁一起呢？” “没有人，我一个人在逛。” “一个人？你可以叫我啊。”周芷欣急了。 “你周末不是要陪你爸妈么？” “没事，你个傻子，我周末没事，你也不邀请我。我可以陪你啊。” “啊，没事，没事，我一个人也习惯了。” “你在海都没有女，没有朋友吗？” “没有，以前关系好的朋友，不管男的，女的，都在外地，要么在江城，要么在东方，要么在南国。我一个人。” “那你是单身啊。” “嗯，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算了，下周一吃午餐当面问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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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班后，中午，两人又见了面。 “喂，你昨天说的那个“算是吧”到底是什么回事？” 成佳忆把“空谷幽兰”的事告诉了周芷欣， “嗨，你还真是个情种，一个从未谋面的网友，你还念念不忘，有没有搞错？说不定对方是个抠脚大汉呢？哈哈哈，成佳忆，你可真逗。”周芷欣哈哈大笑，不知道是因为成佳忆幼稚还是因为成佳忆单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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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成佳忆还记得那个周日阴冷的下午，他在海都理工接到周芷欣电话的情景。 “说真的，芷欣，你那天的电话让我很感动。我刚来海都，没有一个亲人，没有朋友，你听说我是一个人在外面逛，那种焦急和心疼，让我差点流下泪来。”成佳忆望着对面的周芷欣，一字一顿地说。 周芷欣拨弄了眼前的茶杯，玩世不恭地说， “知道姐们对你的好了吧，可你还是没有主动追求，为什么？” “我，我还是自卑，我不知道自己有机会，而且有那么大的机会。” “算了，不说了，继续讲你的职场故事吧。”周芷欣喝了一口茶，无奈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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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退一步海阔天空 迎木子闭门不纳 过完中秋就是国庆，在节前两天的时候，部门已经有不少人精提前请假走了。 成佳忆正在加班，山竹过来找他。 “佳忆，你国庆期间有安排么？” “暂时还没有。” “公司今年有批补招人员，计划放在十一期间短训，然后放到全国的分子公司去交流实习两个月，然后回总部来让钱总、常总训个话，就正式定岗了。” “补招人员，就是上次花姐那批体检异常的人？” “嗯，最后只来了37个人。公司定在北郊宾馆培训，你方便去给我帮个忙么？” “好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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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郊宾馆很远，离市区足足有四十里地，成佳忆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赶公交到北郊，晚上八点多再赶回来。 十月六日晚上，全部培训课程结束，第二天上午再有个考试就全部结业了。当天晚上八点，做完学员结业培训课后，山竹叫了两个学员，和成佳忆一起去北郊宾馆外吃烧烤。 这两个女学员，一个叫木子，一个叫凌菲。木子身材高挑，活泼好动，而凌菲则更像一个假小子，冷静稳重。从学员手册上可以看到，木子是南国人，将来准备到东方市人力资源部工作，而凌菲是海都人，则是要到海都的市场部来。两人都穿着磐石资本的T恤，特别是木子，傲人的身材一览无余。这哪是木子，分明是“木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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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团团坐下，点了几十个串，要了四瓶啤酒。一个拍黄瓜，一个炒豆芽。 山竹指着木子对成佳忆说， “佳忆，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她不是木子么？” “废话。” “山姐，还是我来自我介绍吧。”木子坐直了身体，大大方方地说，“成老师，我就是那个，那个你打电话复核体检结果的。” “体检结果？那一批有五十人呢。你们不都是这一批次的么？” “就是那个，那个生理期还没全好的那个。”对方有点不好意思。“佳忆，敬你，感谢你帮我，我才能进这家公司。” “也没什么，你的综合条件是很好的，学历比同批同事高些，外在形象也好。” “你还挺会说话的。刚开始我听见你打电话问生理期，我还差点骂流氓了，谁知道你一个大男人还干这事？” “单位大姐家里有事，我帮个忙。” “看来大家都有缘分，才能聚在一起。”山竹拿起酒杯，“来，我们一起走一个。” 肉串烤得很香，在炭火下滋滋地冒烟，四人撸着串，喝着啤酒，好不快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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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嘘~”一阵刺耳的口哨声响起，原来是隔壁桌上四个黄毛刚刚吃完串，站起了身，其中一个黄毛看了一眼身材饱满的木子，不怀好意地盯着姑娘的胸部看，还吹了个口哨。 “流氓！”木子骂了一声。 “咦，你骂谁流氓呢？你再骂一声试试。”一个黄毛急眼了，冲了过来。 成佳忆一看，拎起一瓶啤酒就迎了上去，那黄毛以为他要拿啤酒瓶咂人，本能地歪了一下头。 “哥，几位哥，我女朋友不会说话，对不起，我代她向各位哥赔个不是，我罚一瓶。”成佳忆却不是上来打架的，只是仰起脖把这瓶啤酒给吹完了，中间，啤酒花从嘴角溢出来，流淌在他的脖颈间。 几个黄毛有点愣神，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另外，几个大哥的宵夜算我的。”成佳忆加了一句。 “嗯，这小子懂事，比你马子强多了。”一个黄毛迎过来，用手拍了拍成佳忆的右脸，唿哨一声，带着哥几个，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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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两眼泪汪汪的木子要站起来骂，却被凌菲死死拉住。 “没骨气。”木子转过身，对成佳忆骂道。 “木子，你别这么说，咱们开开心心出来吃饭，犯不着和小流氓置气，不值当。” “有什么大不了，大不了吵一架，打一架，打输了也没关系，我就受不得委屈。” “木子啊，人这一生要受的委屈多了去了，这些事都忍不下来，将来如何做人事工作？”山竹看着气呼呼的木子，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正色地说。 “嗯。”木子应了声，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 “佳忆，谢谢你。”凌菲端起了酒杯。成佳忆喝了一杯。 “佳忆，我也谢谢你。”山竹也端了起来，成佳忆又陪了一杯。 “那，还是应该谢谢你替我解围。”木子也算想通了，端起了酒杯。 连着三杯下肚，成佳忆头有点晕。一整天忙碌的培训组织，加上晚上的酒精作用，不胜酒力的成佳忆有点高了。 “佳忆，要不今晚你别赶回市区了，你就在宾馆住下来吧？” “我，我今天没带身份证。” “没事，你就找个学员宿舍住，看哪个学员和我挤下。” 吃完宵夜，晕头转向的成佳忆跟着三人回到北郊宾馆，找了个房间倒头便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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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闹钟响了，成佳忆连忙起床，从衣柜里找了间睡衣套上，打开衣柜的那一瞬，他脸上有些发烧，里面挂着一溜女式内衣，清凉可人。还有一套红色的内衣，几无片缕。这是哪个学员啊，穿这么少的几块布？成佳忆暗笑一声，合上了门。 正在洗漱，响起了敲门声，是山竹的声音。 “佳忆，你起来了吗？” “嗯，我起来了。”成佳忆一边刷着牙，一边打开了门，只见穿戴整齐的山竹和木子站在门外。 “哦，快请进。” “呃，那你快洗，洗完你穿好衣服去楼下食堂吃早餐吧，我和山姐在房里先等会。” “佳忆，这是木子的房间，她面霜和洗面奶在洗手间，你先弄吧。” 成佳忆一听，三下五除二弄完，先下了楼。 不一会儿，山竹和木子也来了。 “喂，成老师，你昨晚可是在我房间留宿，你今天考试要是不让我过，我就喊非礼。哈哈哈。”木子端了个盘，上面一个煎鸡蛋，一碗粥，一杯豆浆。 “啊，我，啥也没干啊，我一个人睡的。”成佳忆急了。 “那你还说我是你女朋友，为师不尊。”木子不依不挠。 “我，我。”成佳忆面红耳赤。 “好啦，你别逗他了。”山竹也端了个盘子，走过来说。“佳忆，你也不认真看看学员手册。人家木子是东方大学科班毕业的，要通过这培训考试，不跟玩似的。人家逗你的。别当真。不过话说回来，你昨晚英雄救美表现还不错哦。” “哪里，应该的。我只是觉得为这点小事干仗不值当，何况，他们也只是逞口舌之利，并没有真正动手动脚。” “嗯，这事就此打住，你们回公司也别提。毕竟我们培训期间出去喝酒，不是什么好事。”山竹认真地说，然后顿了顿，瞟了一眼成佳忆，“佳忆你也别让单位同事知道。” “为什么不能让单位同事知道？”木子问道。 “这成佳忆还是单身，要是突然冒出来个女朋友，怕引起大家误会。”山竹淡淡地说。 成佳忆知道，她是不想让周芷欣知道，也不解释，只是默默地喝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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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结业考试结束，学员们陆续离开，只有凌菲和木子没有走。 “木子，你下午几点飞机？”成佳忆问道。 “哦，下午三点，我去南国公司交流，之后可能是十二月底或是是一月初再回海都来和领导汇报交流情况。” “我们有辆车，一会司机把山姐、我和凌菲送到东城，那可以让司机先拐个弯，先把你送机场，我们再回去。” “好啊。” 车到了机场，成佳忆帮木子拿起行李箱，木子背着个背包，手里还拿着个纸袋，袋里是一些水果。看木子行李比较多，成佳忆一直送到安检口才离开。 临别了，木子把手中的纸袋塞给成佳忆， “呃，这些水果留给你了，回头我从南国回来，给你带龙眼吃。拜拜。” 山竹和凌菲坐在车里面等，一动也不动，见成佳忆来了，司机发动车。 “呃，大哥，久等了，这是木子留给您的水果您尝尝。”成佳忆把水果递给司机老张。 “好嘞，这小丫头懂事。” “咦，木子走，凌菲你也不帮我一起送下？”成佳忆奇道。 “你是愿意多一个人帮忙，可人家木子未必愿意我出现。”凌菲淡淡地说，波澜不惊。成佳忆心头一惊，直觉得这冷静的凌菲将来也会是个厉害角色。于是不再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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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职场第一年的年底，大约刚过新年，一月初，海都市大雪纷飞。刚下班的成佳忆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您好。” “喂，佳忆，我是木子，你，你都不存我电话的啊？” “哦，我那会天天见你们，忘了，马上存。你来海都啦？” “嗯，我今天下午从南国来，刚到海都机场。明天上午去单位填个表，见见领导就走啦。后面会去东方分公司报到。” “哦，挺好啊。” “呃，你家住哪？我从南国给你带了箱水果，我拿过来给你。” “这，不用吧？” “别客气，咱们现在已经是同事了，不算行贿吧？” “好，我住在东城北大街甲2号。” “那一会见。” 四十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成佳忆走下楼，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个女孩裹着一件羽绒服，身材高挑，明眸皓齿，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脖子上围着条花围巾，右手边放着个行李箱，旁边还放着箱水果。头上、衣服上散落着鹅毛大雪。正搓着双手，哈着气。那一双粉嫩的手，冻得通红。 “你好啊，木子。” “佳忆，我刚从南国来，这海都真冷啊。呃。我给你带了箱龙眼。你拎上去吧。” “谢谢你啊。” 成佳忆弯下腰，提起了龙眼。没成想，那木子居然自己拎着箱子跟了上来。成佳忆把水果放在客厅，那木子也把行李箱放在了客厅。 “呃，我这匆匆忙忙的，酒店也没找。要不我就在这挤一宿得了？” “挤一宿？”成佳忆瞪大了眼睛。 “呃，你睡床，我睡沙发呗。” “这，这不太好，要不我还是给你开个酒店吧？” “嗯，也行。”木子脸红了下，拎着箱子跟着成佳忆。走到半路，木子突然说， “佳忆，我还没吃饭呢，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没事，我来请。你远来是客。” 两人在家附近找了个小酒馆，要了两瓶啤酒，对着坐下。边吃边聊。 木子酒量显然还是不太好，才一瓶啤酒下肚就吐了，弄得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 “木子，我们回去吧。” 成佳忆结完账，搀着木子来到附近的酒店，让她在沙发上坐下，成佳忆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去酒店开好房，搀着木子到了房间。 “木子，到了，到了，你先去洗个澡，我帮你烧点热水。” “嗯。”木子胡乱的应了一声，去了淋浴间。 当裹着浴巾的木子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成佳忆有点吃惊，上次拿到木子那批女孩的资料，知道她漂亮，培训期间也知道她美，而浴后的木子，头上裹着酒店的毛巾，别有一番风情。 “木子，你先喝点水吧。”成佳忆喉头有点发紧。 “嗯。”木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坐在床边，看着成佳忆，“那你，要不要也去洗洗？” “哦，我不了，木子，你先休息，我回去啦。” “回去啦？” “嗯。” “成佳忆，你这个混蛋，你就是看我太主动，觉得我贱，觉得我随便，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你，你给脸不要脸。你个混蛋。” 愤怒的木子一把扯下头上的毛巾，甚至作势要扯去身上的浴巾，被成佳忆拦住了。 “木子，你别这样，我有女朋友了，她叫周芷欣，也是我们单位同事，对不起。你很美，很漂亮，很优秀。” 看着歇斯底里的木子，成佳忆连忙逃出了酒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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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成佳忆，你要不要脸，把我拿出来当挡箭牌？”坐在大湖茶社的周芷欣骂道。 “那时候，我也和你经常见面，其实，也还是有些感觉的，只是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戏，所以，很自然地就说出来了。”成佳忆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说道。 “行啊你，刚毕业就有美女投怀送抱。那木子我知道，是那批女孩里面最漂亮的一个，后来在我们公司干了三年多才走呢。” “嗯。也不是走了，是公司拆分，她们公司和我们公司分家了。” “后来你们有联系么？” “没有，她听说你是我女友，哪敢再招惹我，你周芷欣太出名了。哈哈哈。” “哼，你就作吧，也就光嘴炮，也没见你行动。”周芷欣说道，“不过，你给人家姑娘开好房，交完钱，等人家洗完澡喝完热水，自己却跑掉了，这操作，我的确看不太懂。” “我当时的确也不太懂事，做得不好。” “是啊，你当时就不该和一个姑娘家随便单独吃饭，不能灌人家酒，更不能替人家开房，就算要帮忙开房，也不能陪着人家到房里去啊？” “是的，我当时太年轻，不太会掌握这些。” “关键是您先生殷勤款款的把这些都做完了，最后却放人家鸽子跑了，这算什么事啊？是个人都会觉得你神经病。不想泡人家你做这么多干嘛？” “是，周老师批评得对。”成佳忆又想起了周芷欣在上班期间，利用每一个午餐时间，给成佳忆上课的情形，低下头，猛地喝了一口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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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送木子佳忆温言 会常平品茶论道 第二天中午，成佳忆和周芷欣在食堂吃完饭，正往单位楼上走，在电梯间正好碰到木子往外走，拖着个行李箱从电梯里出来。木子看了看成佳忆身边的周芷欣，一言不发，成佳忆见状，也只好假装不认识她，擦肩而过。 到了楼上，成佳忆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单位刚刚配发的羊皮手套追了下去。走到一楼一看，木子还在路边拦车。 “喂，木子。” “咦，你怎么来了？” “哦，这是单位配发的手套，呃，给。” “瞎说，东方市是不会给员工配发手套的。这是你的吧？” “嗯，那送你了，别冻着。” “算你还有点良心。车来了。”这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正好停在木子脚边上。司机从木子手上接过行李箱，放在后备箱，木子拉开车门，转头对成佳忆说，“看见你的周大小姐了，也挺漂亮，不过人看起来比较凶，小心这母老虎哦，拜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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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王华走过来说， “佳忆，常总叫你。” 成佳忆连忙拿了一个本，轻轻敲了敲常平办公室的门。 “进~来~”门后面传来常平稳重威严的声音。 “常总好。”成佳忆走进来，打了个招呼。 “佳忆，你坐。”常平指了指沙发上的座位，成佳忆依言坐下。常平倒了一杯红茶给成佳忆。 “来，冬天喝红茶，暖胃。” “谢谢常总。” “佳忆，来公司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啊？” “挺好的，华哥很帮我，指导得也很尽心。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单位的同事呢？比如吴天和山竹？” “我和吴总接触得少，不太熟悉，山姐呢知识渊博，和同事们关系也处得不错。” “哈哈，你是我亲自从江城招来的，也是我老乡。这两人，我就直说了吧。吴天呢，喜欢搞而且会搞上层关系，工作能力也是有的，就是为人太阴骘了点，不太磊落。至于山竹，各方面都好，可毕竟是女人家家，做事情有时候会比较任性。这两个人都是部门副总，以后要是单位提拨，其实还是吴天的胜算更大些。你觉得呢？” “常总，您说得是。” “佳忆，在工作汇报中，某哥某姐这些口头禅就不要用了，直接说名字，会规范些。尤其是在我这里，这个你以后要注意。”常平听成佳忆先后提到华哥、山姐，有些不悦，然后话锋一转，问道：“单位的男女同事里面，你觉得哪些人靠谱一些？” “男同事里面，王华是个人才，知识功底扎实，虑事周全。女同事里面，周芷欣不错，为人机敏。” “王华虽是你师傅，和你有些关系，但客观地说，确实是个人才，你要能够把他的本领学到，就算出师了。不过这周芷欣还缺点火候，海都女人比起外地女人，上进心要差一些，她们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也就没有相应的动力。工作动力不足，脾气也大。要是找对象，海都女人要不得。哈哈哈。” “哦。”成佳忆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听说你和山竹关系不错？不过在单位嘛，做人是做人，做事是做事。能不站队就不要站队，实在要站队，就得站个强点的队，在职场，可不能意气用事啊。”常平意味深长地看了成佳忆一眼。 “常总，我不太明白，您不是部门总经理么，他们俩提拨，提拨到哪里去？” “嗨，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东方市有个公司副总的缺，公司有可能会派我过去，不过那是春节之后的事情了。”常平娓娓道来，话锋一转，又说道，“佳忆，你对东方市熟悉吗？” “东方市？我从来没有去过，听说那地方的人都说东方话，而且还比较排外，不像海都，更包容一些。” “喔，这个东方市啊，你可以熟悉熟悉，哪天如果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来找我聊。” “好的。” “佳忆，那你去忙吧。” “好的，常总，您先忙。” 单纯的成佳忆不知道，这是常平给他的一次机会，原本常平是想带着成佳忆一起去东方，如果过去，那成佳忆就会从一名新人直接成为东方公司的部门总经理或者是副总，会实现三级跳。可职场小白成佳忆只会低头拉车，不会抬头看路，哪有这个心眼，哪能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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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这是不是指桑骂槐？我问你三个问题。”周芷欣说道。 “嗯，你说吧。”成佳忆端起茶杯，看着周芷欣。 “第一个，那木子走就走了，你还巴巴的跑下去送什么手套，乱献殷勤，不要脸。” “木子在前一天晚上的表现有点吓人，我担心出什么意外，另外，她将来是要去东方分公司的，她的拟定岗岗位是人力资源部主管，以后是要和我对接的，我们把关系搞僵了，大家相互之间也尴尬不是？” “第二个，那木子凭什么说我凶？你还真信了？” “她啊，她是看不得我们的亲近样。故意挑拨而已。主要，主要是你后来也的确有点凶。”成佳忆哈哈一笑。 “那，那就是让她说中了，对吧？哼哼。”周芷欣怒道。“更可气的是，那常平居然说海都女人要不得。太过份了。” “这事是有原因的，前面几个月，常平一直在督办人员淘汰的事，期间有就几个海都当地妇女找他闹，闹了好几次，他烦了，才那样说。” “那你老实交待，后面你和我吵架时，说的海都女人要不得，出处是不是常平这？” “嗯。” 哗，周芷欣一扬茶杯，把剩余的茶水泼在成佳忆脸上。还有几片小茶叶也粘在成佳忆脸面，成佳忆怔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茶水往下流淌。 “他那么说，你还听进耳朵里去了？奉为至理名言是不？你，你为什么不躲。对不起。”周芷欣见泼了个正着，有点不好意思。 “我拿这话说了你好久，而刚入职那一两年，你却帮我了许多，原该是我对不起你，受你一泼又如何？那我们两清了哈。”成佳忆说完，从桌上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不一会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海都女人果然要不得。” “你。谁和你两清了？这事没完！”周芷欣说完，再次拿起了茶杯，终是不忍再泼，慢慢放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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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批花玲敲山震虎 困芷欣佳忆求情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阴冷。眼看就到腊月的小年。 快下班那会，成佳忆正准备去洗水杯，花姐（她的全名叫花玲）又扭着屁股走过来了， “佳忆，佳忆帮我一个忙，一个常总要的人力资源报告我还没有写，也不太会弄，麻烦帮我做一下哈。” “姐，我晚上约芷欣吃饭了啊。” “哎呀，佳忆，你是高材生，这点事难不倒你。主要是这里面有表格需要做图，姐不太会，麻烦你，芷欣那里。你可以晚点过去哈，我一会下班时我和芷欣说。” 成佳忆只得坐下来，继续做报告。到了七点多，办公室的门推开了，闯进来一个人，正是周芷欣。 “喂，佳忆，你死哪去了？” “我，我在帮同事做个报告？咦，花姐没和你说么？”成佳忆奇道。 “没有啊。”周芷欣道。 “哦，我快弄完了。马上哈。”成佳忆把手中弄完的报告邮件发给花玲，又在邮件中注了下：公司要的年度考核和奖惩数据在今天下午的部门工作报告里面有，你从中选取出来，贴在这个报告里面，就齐了。 发完邮件，成佳忆连水杯都没有洗。就跟着周芷欣往外走，一边走，周芷欣一边埋怨。 “她花玲不说，你自己不会跟我说下，让我等那么久，再晚会，酒店都下班了，还吃什么吃？” “对不起，芷欣。”成佳忆跟在后面，小心地赔着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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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店，山竹早就点好了菜，而且凉菜已经上来了。 “怎么啦，芷欣？”山竹看着气呼呼的周芷欣问。 “他，就是他，说好晚上一起吃饭的。他让我们等了快两个小时，就为了帮花玲弄个报告。你说，那花玲是你爹还是你妈？她到底和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她给你什么好处了？”周芷欣骂道。 成佳忆面红耳赤的，低着头，只是不做声。 “嗨，佳忆，为了一个老女人，得罪一个小女人，不值得。快哄哄芷欣。”山竹劝道。 周芷欣等了半天，见成佳忆也不肯说句软话，只得灌下一大口凉水，气呼呼地说， “没事，我好了，咱们吃饭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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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常平把花玲叫到办公室，破口大骂。 “花玲，你看看你交的这报告，这都是些什么啊？连年度考核和奖惩数据都没有，就敢交上来糊弄我，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家里事多就早点回家去，别在单位出工不出力的，看着就烦！” 那花玲不敢回嘴，挨了一顿骂，哭哭啼啼地跑回了办公室。成佳忆不明就里，拿着盒纸巾走上前去， “花姐，不哭，呃，我这有纸。” “成佳忆，就是你，你阴我，你故意拿个破报告给我，你故意给我挖坑，是不是？”花姐接过纸，擦了擦眼泪，说道。 “我，我在邮件里写清楚了啊，需要增补的材料。”成佳忆奇道。 “你，你就是想和周芷欣去早点约会，随便弄了下糊弄我，是不是？”那花玲不依不挠。 “我，我不是故意的，花姐。你别生气。”成佳忆见不得女人哭，只得小心赔着罪。 “你，你就是故意的。”花玲越闹越来劲。正在这时，王华从外面走了进来。 “成佳忆！你还看不明白么，让你平时帮这个，帮那个，现在出了事，谁领你的情？”那王华转过身，在办公室环视一圈，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平日里哪个没让成佳忆帮过忙？现在花玲在这胡闹，你们哪个人站出来吭个声？都他妈哑巴了？以后你们谁再找成佳忆帮忙，就不是人养的！从今天起，你给我换工位，搬到我们那边的办公室坐。” 那一刻，成佳忆觉得，平日温文尔雅的王华浑身散发出一种刚强不屈的光辉，特别的帅。 这次争执曾一度给成佳忆很大的震动，但也带来了另外两个意外的收获。一是自从到了王华那间办公室，里面坐的人基本上都是董事长钱石和部门总经理常平很待见的人，对成佳忆的工作提升有极大的帮助。二是自那天争执后，敢来公然找成佳忆帮忙的人较之前少了很多，为成佳忆业务提升扫除了很多障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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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考核时。眼看时近年关，一年一度的考核开始了。成佳忆却分明看到，周芷欣排在部门考核的最后一名。根据公司规定，部门最后一名必然是要淘汰的。想到周芷欣会以这种耻辱的方式离开，成佳忆一阵心疼。 他首先去找了山竹，可山竹的答复却很躲闪。 “佳忆，这事不好办。你看哈，现在办公室和人力资源部分属于两个不同的部门，而办公室里面的活轻闲，吃闲饭的关系户多，那办公室主任谁都不想得罪，把个新人放在最后一名，大家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只是，只是这事让常总很为难。办公室主任这么排，意思是常总招的这批新人质量不怎么样。这也是在打常总的脸。” “那你帮忙想想办法吧？”成佳忆道。 “我也不好办，这事找常总可能没用，要是去找钱总，那有点小题大作，而且不符合人事原则。难办啊。”山竹说道。 眼看年终结果就要应用，一般是春节后，但节前如果考核结果定下来，节后基本上就没什么变动空间了。周芷欣的离开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 没办法，成佳忆在下班后，待办公室的同事们全部离开，拿了一盒茶叶，夹在笔记本中间，敲开了常平办公室的门。 “佳忆，你来啦？”见到佳忆，常平很开心。 “常总，我有个事想请您帮忙。”成佳忆一边说，一边把茶叶放在常平办公桌上的音箱旁。 “来就来，还带什么茶叶？” “常总，这是我们江南省的云雾茶。是土特产，请您尝尝是不是正宗的。” “哈哈，佳忆有心了。说，啥事？” “哦，办公室的周芷欣这次考核成绩是最后一名，我在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毕竟是我们一批培训的新人，再怎么着也不会比那些大姐们差吧？” “你的想法是？”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在春节前让考核结果和当事人见面，然后有意见的人设置一个申诉渠道？” “不行。春节前，稳定第一，公司绝对不能起争执。要申诉也得是节后的事。” “那您看要不要和钱总反映下，这批新人还是不错的。个别部门领导可能对新人有偏见？” “也不行，这样说，是在部门领导之间制造矛盾。而且，咱们把办公室主任给得罪了，以后会吃不了兜着走。” “那，常总，咱们怎么办呢？”成佳忆急道。 “佳忆，这周芷欣是你什么人？是你女朋友么？” “常总，不是。” “她对你很重要么？” “嗯，我和她关系不错。我也希望她好。” “那你帮她，她知道吗？” “不知道。” “那你图个什么呢？” “只要她开心平安，我就开心了。” “傻小子。要帮忙，你至少得先有个名份才对啊。男朋友都不是，就上来充好人？关键是这忙还不是你自己可以独立搞定的，你还得去求人，为哪般啊？” “嘿嘿。我。”成佳忆站在一旁，搓着手，不知所措。 “好啊，你这忙我帮了，我也年轻过，能理解。不过，你要记住，你成佳忆欠我一个人情。”常平认真地看着成佳忆，说道。 “哦，我记住了，常总，我欠您的人情太多了，不是一个两个，是很多个。您是我贵人。您具体要怎么帮呢？”成佳忆一听，有戏！连忙说道。 “具体的办法，你先不要问，总之这事我会搞定。你安心工作吧。”常平对成佳忆的表态很满意，颔首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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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欣听了这话，坐直了身体。 “佳忆，你都没有和我说过这事。” “没事，我待你好，从来不求回报。” “你个傻子，你平时客客套套的，我也不知道你的心思啊。”周芷欣脸上有点发烧。“喂，知道我考核最后一名，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差？” “没有，我只是觉得，可能是你平时不太愿意迁就人。得罪了不少人吧。” “那还差不多，那常平最后是怎么把这事搞定的呢？” “我觉得，职场就如同一个食物链，对于底层大众很困难的事，在高层领导那里屁事都不算一个。人家三言两语，就能化危机于无形。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开始真正明白权力的滋味，才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希望走上管理层。” “喂，说到底，你还没有说如何解决的啊？”周芷欣急道。 “很简单，常平安排人在年度考核应用规则里加了一条，凡年内在公司工作时间不满6个月的员工，参与年度考核，但不参与公司年度排名和绩效应用。考核结果仅供人力资源部参考。工作时间不包含培训时间。我们这批新人培训期是一个月。减去这一个月，我们的工作时间不到五个月，自然就不必进行绩效应用了。我们那一批新人，直接按工作时间拿了公司平均年终奖。而平均奖的计算周期是包含培训期的，从入职当月开始算起，这样说来我们那批新人都是受益者。” “这样一来，全公司的新人都高兴，常平是个高手啊。四两拨千斤。真牛。”周芷欣叹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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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时值惊蛰茶已凉 遍地春蕾赴异乡 惊蛰时节，春风吹绿了海都大地，大地一片生机盎然，成佳忆却迎来了他职场的至暗时刻。一向赏识他的常平要离开了。 这是成佳忆参加工作之后的第二年春天，那是一个周四下午。像往常一样，成佳忆正在工位上写报告。王华走过来告诉他， “佳忆，今天下班后你有安排么，先别走，和我们一起吃个饭。” “吃饭？我约芷欣吃饭了，那我先和她说下。” “好，今晚单位这个活动很重要，常总要走了。” “啊。”成佳忆难以置信。 下午两点，公司内网上发布了常平的调动通知，常平要到东方公司担任副总经理了。这个东方公司是磐石资本新并购企业，在业务体量上和磐石资本相差无几，但在级别上要较磐石资本低半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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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佳忆看到文件，连忙从抽屉里拿了一包茶叶，夹在本里，往常平办公室走。只见常平办公室的门开着，王华正在帮他收拾东西。成佳忆放下茶叶，说道， “常总，我来帮您收吧？” 看到成佳忆过来，常平很欣慰，但笑容一闪而过，脸上迅速严肃起来，说道。 “佳忆，你快回去，安心忙你手上的事。这边有我和王华弄就行了。” 成佳忆不明就里，但还是听话地回了工位。 不一会儿，王华过来了， “佳忆，你来办公室天井这，我有事和你说。” 成佳忆跟着王华来到了天井沙发上。 “佳忆，今天晚上公司开欢送宴会，人力资源部全员参加，公司钱总和办公室主任韩苛也会来。另外，常总刚才不让你帮他收东西，是不希望别人看见，以后人力资源部会有新人来负责，你往常总这走，对你一个新人不利。” “啊，我还说，为什么常总那么严肃呢。他待我们这么好，我们尽点心意也是应该的。” “嗯，这世道，懂得感恩的人不多了。你看，这常总要走，他本来就是江南人，在海都住处的行李比较多。原计划明天一早，单位安排个车送他带着行李去东方上任。可好，明明安排得好好的事，今天下午办公室说，司机老张感冒发烧，开不了车。这帮狗东西！人走茶凉！”王华恨恨地说。 “华哥，那怎么办？” “我准备明天和常总一起走，我俩轮流开车到东方。后天，我再把车开回来。” “华哥，我明天和你们一起走吧？一来我们去的时候有个照应，二来回来的时候我还能和你一起说说话，听说开长途车，如果是一个人，容易出事。” 王华听了这话，眼眶红了红， “兄弟，你有这心，也不枉我和常总和你相交一场。但是如果我们这趟去，回来之后，公司可能会有些风言风语，有些和常总不和的人可能会借机生事，功利一点讲，此行弊大于利。” “华哥，我知道，知道我也去。” “好兄弟，那明天我们就一起走。这事情发生了，看不明白是智商问题，看得明白还要去做，那就是选择问题。咱们明天陪常总上任，这就是我们的选择！”王华定下决心，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嗯，明天一早，我来公司和你们汇合。” “不，你别来公司。你明天请休一天年假，你在公司拐角东城南的第二个过街天桥下等我们的车过来，我们大约八点左右到那里。你上车我们直接走。另外，今晚聚餐时，你也不要提明天和我们一起走的事。” “为什么啊。” “你先别问，回来我再和你详细说原因，切记。” “好的，华哥。” “要说这事，我还挺亏心，常平本来想带我一起过去，但他也不让我为难，只是间接地问我，觉得东方这个城市怎么样？可是我这女朋友已经谈了三年，已经谈婚论嫁了，我这也没法去啊，只能装糊涂。常总待我们一片真心，我，我亏心啊。”王华伸出右手，抹了一个眼睛。 当“觉得东方这个城市怎么样”几个字跃进成佳忆的耳朵，成佳忆耳根一红，这，这不就是常平前段时间刚刚问过成佳忆的话么？ “我，我其实，对常总也觉得亏心。”成佳忆在心底对自己说，终究没敢说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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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常平的送行宴，在公司附近的沽月楼大宴会厅举行。 大厅内，摆了满满三桌。一桌是中间的主桌，以钱石为首，常平、韩苛等人都在。一桌以吴天为首，一桌以山竹为首。成佳忆坐在山竹这桌。当众人安坐，菜品上齐。 韩苛丢了个眼神，抬起下巴说， “小富。” 办公室富奇立马心领神会，赶紧站起身，向韩苛点了一下头，那个谦卑样，把头放得很低，连着脊梁骨也一并低了下去。 接着，富奇轮流到各个桌转了一圈， “吴总，这桌您费心了哈，兄弟们都把酒倒上哈。” “山姐，这桌您负责哈，姐妹们都把杯里倒上哈。”顿了顿，看了看这桌唯一的男性成佳忆，又说，“佳忆兄，你把酒也倒上哈。”说完，富奇回去了，站在韩主任身后耳语。 韩苛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双手向下做了个安静的姿势，首先向左、右各点了一下头，说。 “尊敬的钱总，各位兄弟姐妹们，我们亲爱的常总即将离开海都，前往东方上任。在这里，我们欢聚一堂，为常总践行。下面，请钱总讲话，大家鼓掌！”说完，带头鼓起了掌，全体人员都站了起来。 富奇连忙从后面帮钱石拉开了椅子，钱石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先环视一周，继而说道。 “兄弟们，姐妹们，时值惊蛰，遍地春蕾。根据组织需要，人事部的常总即将奔赴新的工作岗位，到东方市为公司开疆拓土，值此临别之际，我们略备水酒，为常总壮行。感谢常平同志过去以来在海都兢兢业业的工作，怀念我们一起并肩战斗的情谊，祝常总在东方工作顺利，大展鸿图。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老常战江南，功德必圆满！来，我们为兄弟干杯。” 大家都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觥筹交错间，钱石问道，“老常，你在海都家伙什多，明天你怎么走啊？” “钱总，我明天和王华一起，开车去东方？”常平答道。 “老韩，你们怎么搞的？还让老常自己开车走？司机呢？”钱石有些不悦。 “钱总，司机老张病了，路上怕不安全。另外，也考虑老常带着车过去，可以多待几天，把生活用品什么的备齐，也不用急着赶回来。”韩苛推得干干净净。 “是啊，我们明天一早走，车周日晚上回来，中间两三天，还有时间顺道在东方转转。这样安排挺好。”常平在一旁边补充道。 “唉，就是让兄弟自己开车上路，我心里有愧啊。小富，你把我办公室那个新到的行李箱和一箱红酒放在车上，明天早上让老常带到东方去，算是我的一点心意。”钱石回头对富奇嘱咐道。 “哎，好的，马上办。”富奇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老常，你也给大家讲几句吧？” “好嘞。” 常平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 “钱总好，各位兄弟姐妹们好。人常道，情有三缘。血缘、学缘、业缘，大家相识一场，我们此时此刻，这些人在一起聚会，这一瞬不可复制。此次我虽然离开海都，到东方工作，我觉得只是小别，人们说，小别胜新婚。感谢组织的培养，感谢钱总的信任，感谢兄弟姐妹们的厚爱，我常平定当不孚众望，不辱使命。我干了，各位随意。”常平说完，一饮而尽。 “老常，说得好啊，来，我们单独再加深一个。”钱石看着坐下来的常平，举起了杯。 “老常啊，苟富贵，勿相忘。你去了东方市这个花花世界可别忘了我们啊。”一旁的韩苛也凑过来，端起杯对常平说。 常平听了这话，皱了皱眉，也不好发作，只得闷头喝了一口酒。 “老常，你们先聊着，我去给兄弟们敬个酒。” 钱石拿起酒杯，走到吴天那桌，吴天这个人精，一直没闲着，从他进入宴会厅的那一刻，就一直盯着钱石。钱石刚抬起屁股，他就低声对同桌的兄弟们说， “弟兄们，老大要过来了，一会全体起立，别忘了。” 钱石刚靠过来，吴天一桌十个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整整齐齐，人人举杯，杯中都是白酒。钱石颇为自得。端着酒杯，慢悠悠地说， “兄弟们，辛苦啦，后面继续加油干。” “领导辛苦，保证完成任务。”吴天立刻表态，一桌的人跟着附和道。 钱石走到山竹这桌，大家看着钱石，愣了一下，几个背对着钱石的人还在交头接耳，甚至都不知道钱石已经站到了身后。没办法，钱石只得轻轻咳嗽一声。山竹这才反应过来。 “姐妹们，钱总来给大家敬酒了。”说完山竹带头站了起来。有七八个人跟着站了起来。正背对着钱石的花玲正在倒饮料，一看大家都站起来了，手忙脚乱，把饮料泼了一桌，差点溅到钱石身上。成佳忆连忙拿纸巾擦了擦。 “姐妹们，辛苦啦，咱们今年继续努力。”钱石对大伙说道，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转头对成佳忆说，“唉，小伙子，怎么就你一个人扎在姑娘堆里，你该到吴天那桌，和他们一起喝白酒。” “哈哈哈，这小孩，就喜欢裹在美女堆里。”韩苛跟在后面，插科打诨道。山竹脸憋得通红，一言不发。 “喔，钱总，他叫成佳忆，去年7月，公司新招的大学生，江城大学注会系毕业的，江南省人，我们人力资源部加班最多的一个新人，将来一定是公司的顶梁柱。下午他刚和山总去和外面的培训机构侃价回来，连公文包都没来得及放回办公室就赶过来了，呃，包还在椅子后放着呢。”王华从隔壁桌凑过来说道。 钱石定睛一看，可不是，成佳忆的公文包正放在他椅子后面。 “还有，佳忆，老大来看大伙，你敬酒的杯沿不能放这么高。得低一到两寸。才显得有诚意，干活咱们高举高打，敬酒得谦虚一些，何况你酒量也不行啊。哈哈哈。”王华看了眼成佳忆高高举起的酒杯，对成佳忆说道。 “钱总，对不起，我不太懂这些规矩，一定改正。”成佳忆马上放低杯沿，重新和钱总的空酒杯碰了下，王华拿瓶把成佳忆的酒杯加得满满的，成佳忆一饮而尽。 “嗯，孺子可教。不错。”钱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路过吴天那桌时，对候在半路上的吴天说， “老吴，老常走后，人力资源部的事你主持下，带好队伍。” “好嘞，钱总，您放心。”吴天乐得屁颠屁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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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成佳忆回到住处，给远在东方的木子打了个电话。 “喂，成佳忆，你还记得小人啊。”木子道。 “木子，有个事麻烦你下。” “哦，几个月不联系我，一联系就找我办事。哼。” “没有啊，我们在单位不是天天联系么？”成佳忆奇道。 “单位，你只说单位的事，哪有私底下找过我？” “我们部门的常总过来了，行李还比较多，不知道你们那住宿一般怎么安排？” “住宿啊，我想想啊，他们办公室的人前几天出差了，没回来，我看看明天我来接一下这事。” “喔喔喔。” “咦，你喝酒啦？那你早点睡吧，明天见面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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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王华千里送常平 佳忆辗转会木子 次日早上，成佳忆早早起来，洗漱完结，简单吃了点东西，背了个背包，赶到过街天桥底下，不一会儿，王华驾着车到了，成佳忆连忙上车，拉开副驾驶，却见常平坐在那里，只好重新关上门，从后排上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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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总好。” “佳忆，你来啦。”常平见到成佳忆来，很开心。 “常总，您怎么能坐在前排呢。”成佳忆一头雾水。 “佳忆，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给你讲讲哈。”王华一边开着车，一边偏了下头，“一般来说，公司开车，领导肯定是在坐在后排的。但有两种例外情况，一是领导想坐副驾驶，把座椅放平了睡觉，二是领导把这个司机当兄弟，以示尊重。常总这是把我们当兄弟了。哈哈。” “是啊，你哥俩这次专程送我，不容易。人家唐王有秦叔宝、尉迟恭，我常平有王华、成佳忆两个有情有义的兄弟，也枉在海都工作一场。爽！”常平大喝一声，把后排的成佳忆吓了一跳。 “不过，王华，你那个年休假，吴天故意拖着没批，后面可别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常平担心道。 “没事，常总，昨晚吃饭的时候，钱总也知道我来送您，谅他吴天也不敢怎么地。” “也是。那你慢点开，我先眯会，中间你累了再换我。”常平闭上了眼睛。 “好嘞。” 路上，王华几乎开了百分之八十的路，只剩下中间一小段交给了常平。在高速路服务区，王华打了盆温水，洗了把脸又接着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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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东方市，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河网密布的东方市到处是小路，车开不快，等到东方公司大楼下，已是晚上九点多。公司总经理聂盘和木子已到大楼一楼。 木子替常平拉开车门， “常总好。” “好啊。” “哎呀，老常，你来太好啦，辛苦了。”聂盘一把抱住了常平，给了他一个大拥抱。“大家今晚先在酒店安顿下，住处的事明天再看，走，咱们一起去附近撸个串，吃蛤蜊，哈啤酒。”聂盘是黄珠市人，豪爽大气。 一行人吃完宵夜，回到酒店，沉沉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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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三人吃过早餐，木子陪着常平去看了公司附近的几套房。常平都不太满意。 有的离公司太远，有的离马路太近，有点吵，有的家具配置不齐，有的还有些老旧。 “常总，不好意思，公司这地段是老城区，新房少，后面我再通过中介和单位同事们再找找看。”木子不好意思地说。 “是啊，他们东方公司办公室的人前几天出差去外地了，人都不在，可能还需要些时间。不过酒店倒是能先住个三五天的。时间倒够。”王华说道。 “嗯，不急，木子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吧。今天是周六，晚上我约了几个同学一起聚聚，王华你晚上早点睡，明天还要赶回海都，佳忆你自己在东方转转。”常平说完，走了。 “佳忆，你晚上要逛，去安全的地方，年轻人，别往酒吧里跑，我回酒店了哈。”王华交代了一声，回了酒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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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却站在原地不动。 “木子，你住哪？我送你回去。”成佳忆道。 木子却噗呲一声笑了， “送我？我住在浦江东，离这里好远的。” “没事，我们走吧。坐哪路车可以到？” “你，你不怕我吃了你？”木子双手环抱，斜歪着头，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没有啊，那天，我想，那天只是个意外。你挺有水平的一个人。” “走吧，上车。”木子终于不装了，走到停车场，拉开车门。“总部领导，您是坐副驾驶还是坐后排呢？” “我远来是客，客随主便。”成佳忆一边说，一边在副驾驶坐了下来。 “算你识相，我这副驾驶还从来没有人坐过。” “是我的荣幸。”有了上次的教训，成佳忆不敢直接逆着她。 木子直接驱车来到浦江东，在一条小路上把车停下来。 “我们吃点东方市的家常菜了，路边摊，你不会嫌弃吧？” “挺好啊。”两人坐下，木子正要拿酒杯，被成佳忆拦住了，“木子，别喝酒了，我们就喝茶，一会我想去浦江转转，和你多说会话。” 木子有点吃惊，她没有想到“和你多说会话”这几个字，会从成佳忆嘴里嘣出来。于是点了点头。 两人吃完， “木子，我们开车吧？” “开车，开车干嘛？” “去浦江边啊。” “哈哈，土老帽！”木子骂了句，“人们都以为浦江西边才是最好的景，但对于东方市本地人而言，从浦江东这边的小路下来，可以一直走到江边，踩着江边松软的泥土，看着江边的蒿草和细浪，这才是真正的浦江啊。” 成佳忆摸了下后脑勺，“哦，是这样啊，那我们走，我跟着你。” 木子背着双手，昂起头走在前面。 两人到了江边。 “喂，佳忆，你说这常总来东方，究竟是提拨了，还是被人挤走的？” “我觉得是提拨了，听说东方市国家有大规划，它本身也是我们洋国的经济中心。大环境也好。” “看不出，你这成老师还挺有情有义的，昨晚吃宵夜时，聂总还一个劲地夸你呢。说我们东方市要是有一个成佳忆就好了。” “东方公司不是有一个你么，你的业务能力这么强？”成佳忆奇道。 “嗨。毕竟，职场上有些应酬和场面上的事，我们女人家出面总是不太方便。” “也是，不过女人也有女人的优点，细心，有耐心。” “你一个新人，怎么会想到赶这么远的路陪常总过来？” “常总待我不薄，我得知恩图报。” “我待你也不薄。”木子转过身，盯着成佳忆，双手搭上成佳忆的肩，呆呆地说。 “我，我们认识太晚了。来不及了。”成佳忆低下头，可也没有躲开。 “有进步，你终于懂得尊重人了。这次没推开我。其实我也不是个喜欢胡闹的人。以前我在培训时，听说你是单身，所以就想了解了解，可没想到你还是个老封建。后来才听说你的周大小姐，对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也不知道。我和她究竟能不能成也不一定。” “芷欣是跋扈了些，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理想的结婚对象，你眼光很毒，很会选。” “就算她愿意，她家人愿不愿意，何况，我们也还没有完全磨合好。” “哼，你就装吧。那周芷欣天天追着你吃午餐，我们的眼睛不瞎。那天中午我来海都从电梯里出来时，你俩那个你侬我侬的样。哼。你就是个装模作样的人。人家越主动，你越喜欢吊着人家。”木子喃喃自语，不知道说的是周芷欣，还是自己。 说完，木子看着远方的轮船，转过身，举起双手，努力往上伸，似乎要把这一天的郁闷和烦躁全部伸进浦江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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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这是我从海都给你带的手串，送给你。”成佳忆变戏法似的从衣兜里掏出个手串来。 “呃，你帮我带上。”木子头一歪，伸出右手，看着戴好的串，晃动着右手，“嗯，还挺好看的。” “你喜欢么？” “嗯，喜欢。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戴着这个串去看你们。”木子故作轻松地说，“哦，对了，我们东方公司是AB座，A座是写字楼，B栋是公寓楼，就在公司写字楼的另一侧，里面有几十套公寓，是年初我们接收的资产，现在正在处置，里面还剩两三套。你让常总找机会和聂总提，直接搬进公寓里面去住，最方便不过了，费用和外面租房差不多。可是上下班方便啊。” “哦，木子，谢谢你。” “那你怎么谢？” “那再陪你走一段吧。” “哼，你也就这点出息。” “嘿嘿。” “走完这一段，我还是开车带你去浦江西边看看。其实一条江也和一个人一样，你只有从多个角度全面的去看，去了解，才能真正的读懂它，知道它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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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读者私信问文中的海都是哪？ 这个答案其实从小说前半段的结构，能够很容易推导出来。湖－河－江－海－洋，嘛。 洋国的海都，那不是明显的么。 欢迎大家多提宝贵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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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渐青 2022-07-11 08:39:45 支持大作。 ----------------------------- 感谢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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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光RC 2022-07-11 09:01:06 支持佳作 ----------------------------- 感谢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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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调慎行 2022-07-11 11:06:33 拜读佳作！ ----------------------------- 感谢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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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鹿i 2022-07-11 14:58:16 支持佳作 ----------------------------- 感谢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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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外审来紧锣密鼓 包房内歌舞生平 第二天早上，成佳忆陪着王华驾车返回了海都。晚上到家，两人倒头便睡。 周一早上公司例会时，财务部通知各部门，一季度各部门要紧锣密鼓地全力配合公司要求，集中精力完成年报审计，前期驻场办公的会计师事务所提出了很多待明确和整改事项。要求各部门尽快整改到位。 下午，山竹过来和成佳忆商量。 “佳忆，晚上和我一起去吃个饭吧？我们人力资源部有几个待整改事项，弄不好会计师要写进报告，不过这些事都是能解释清楚的，并不是非写不可，钱总让我和他们再沟通下。他们负责人是你师兄，找你来串个场。” “好啊，不用喝酒吧？” “看情况，应该不用，要喝也顶多是四人喝一瓶红酒，他们在驻场审计，也不敢喝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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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四人在公司楼下酒店要了个包间，公司这边是山竹和成佳忆，对方是会计师事务所的曹子建和张燕。 “曹老师、张老师，这是我们单位的成佳忆。佳忆，这是事务所的曹子建老师和张燕老师。” “两位老师好。” “佳忆。你不知道吧，曹老师是你江城大学会计系的师兄，张燕是江城财经大学会计系的，也是你江南省的老乡。” “师兄好，师妹好。那我留下两位老师的电话，以后多向两位老师学习。” 曹子建微微点了下头，张燕却笑了，“佳忆，我是江城财经的，咱们不是一个学校的呀。” “嗯，你以后再考个江城大学的研究生，不就是师妹了。” “说真的，我还真有这个想法，上大学那会就想，这江城大学真美啊，谁能够在这里面上大学，简直不要太爽了。” 四人只开了一瓶红酒，一边喝酒，一边吃菜。 酒过三巡，山竹切入了正题。 “曹老师，您看关于公司人工成本的使用，这块那几个待明确项，能不能给去掉？” “去掉？山总您开玩笑，这审计结论当初你们也是看过的，我们的论证过程是很严谨的。” “那您看有没有什么补救办法？” “办法，嗯，我再想想，咱们今晚，要不，不谈工作，我们喝酒。喝酒。”曹子建欲言又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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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结束，成佳忆一看，时间尚早，才八点来钟，于是又回到楼上办公室加班。也就刚呆了十来分钟。手机上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张燕发来的。 “佳忆，你在忙什么呢，我想去K歌。” 成佳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他拨通了周芷欣的电话。 “喂。你怎么用手机打来了？以前不是用座机打的么？”周芷欣问道。 “喂，这次不是和你煲电话粥，江湖救急。单位那个会计师发信息给我，要和我去K歌，你看我能不能去？” “咦，你是在问我，在问我同不同意你去？” “嗯，算是吧。” “哼，德性。那你去吧，不过，最好带个女同事去，另外，你问问山姐这边，单位有没有需要她们帮助办的事。既然要牺牲色相，那就帮单位办点事得了。但是不准失身啊。听见没？” “哦。” 成佳忆连忙跑到山竹办公室，正好山竹也在。 “佳忆，你来啦。” “山姐，那个张燕约我出去K歌。你看办公室还有哪个女同事在，我带着一起过去，另外，芷欣让我问你，单位有没有需要他们事务所帮助办的事？” “太好了，我这有两个小礼品，你带给张燕，让她给曹子建也转交一份。至于女同事，这个点就不太好找了，要不就你自己过去吧，可以玩得开心些，发票回来单位报销。但是你最后要负责把人家张燕安全地送回住处，送人的时候你也不要到她家里去，更不要去酒店，记住了。” “哦。”成佳忆拿上东西，放进提包，走了。 “好啊，你在哪呢？”成佳忆给张燕回了条信息。 “我在你们单位。” 成佳忆没有再回，从办公室拿了两瓶水，直接走到会计师驻场办公室。只见屋里只有张燕一个人在，手里拿着个手机怔怔出神。 “张老师。”成佳忆站在背后，叫了一声。 “哦，你也在单位啊，那我们走吧。”张燕一看成佳忆来了，欢欣鼓舞。马上收拾东西，关了电脑。 “走吧，咱们去K歌，不过我唱得不好听。” “我也是，乱吼两嗓子呗。” 两人关掉办公室的灯，走道里一下子变得黑黢黢的，张燕不自觉地抓紧了成佳忆的右胳膊，成佳忆也没有躲开，任由她抓着。走到电梯口，灯光大亮。张燕抬头看了成佳忆一眼，脸一红，松开了手。 “喂，我也才来事务所不久，咱俩年龄相仿，以后你别叫张老师了，你叫我燕子吧。” “嗯。” 两人到了乐圣KTV，要了个小包间，点了几瓶啤酒，两个初来海都的年轻人，在包间里尽情地释放着压力和激情，唱了一首又一首，那平素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张燕，又唱又跳的，扭来扭去，看得成佳忆目瞪口呆。 一直闹到凌晨三点，两人终于累了，成佳忆找服务生要了两条毛毯，两人靠在包间的沙发上，沉沉睡去。再醒来，已经早上八点多。 “燕子，醒醒。我们该走吧。” “嗯。”张燕用手摸了摸眼睛，终于醒来。 “燕子，要不你今天请个假，我送你回家吧？” “不，我妈来海都了，她要知道我出去疯，还不得骂死我？”张燕道，“我们回公司，我上午在你们接待室找个地方再睡会，下午开工了。” “嗯，那我们走吧，燕子，你真辛苦。”成佳忆看着眼前娇弱的张燕，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也许，为了生活努力打拼的女人，本就有一种特别的美。 “没办法，会计师这个行业就是这个工作节奏。” 成佳忆买完单，开好票，带着张燕往公司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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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请你帮个忙，行吗？” “嗯，你说。” “公司给你和曹老师各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呃，这是你的，这个请你转交给曹老师，行吗？” 张燕转过头，盯了成佳忆好一会儿，问道， “你晚上出来陪我，是因为这个事么？” “有这个成份，但不全是。我出来是因为我担心你安全，另外，我也的确愿意和你呆一起，单位的事，只是顺道，没有这事，我也会出来。”成佳忆认真地说。 “哼，看你一本正经的，我也就问问，不管是不是因为这事，毕竟你出来了。”张燕语气缓和了些，“好吧，我一定送到。不过后面其他的事，就得让山总和曹总直接去沟通了。” “好啊，谢谢你，燕子。” “嗯，我们走吧。” “等一下，燕子，你先回，我过半小时再去公司。”成佳忆说道。 张燕想了想，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看了成佳忆一眼，抬腿就走。 中午，晕晕乎乎的成佳忆去食堂打饭，只见周围的人在那窃窃私语，有的人还指指点点，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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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就里的成佳忆打完饭，找了个角落坐下，不一会儿，周芷欣端着饭菜过来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像看一个怪物似的。 “怎么啦，芷欣？”成佳忆奇道。 “喂，你个家伙，让你悠着点玩，你还真玩，你们是不是除了那个，别的事全干了？”周芷欣嗑着银牙，像要把成佳忆吃了似的。 “没有啊，我们没干啥。” “就算是你问过我，我同意过的，你也别玩得太过火。”周芷欣怒道。 “我们真的没有干什么，人家张燕很保守的。芷欣你先把盘子放下来，坐下来再说。” 听了成佳忆这话，周芷欣更火了， “保守？看来你是非礼未遂啊，流氓！”周芷欣倒是坐下了，但是转过身去，也不吃饭。 成佳忆只好放下筷子，坐到周芷欣一侧， “芷欣，我们真的没有干啥，人家张燕还把山姐的事给办妥了。” “呃，你自己看看。”周芷欣无奈，从上衣口袋掏出个小镜子，丢给成佳忆。 成佳忆拿过镜子一看，原来自己的右耳下方，脸颊上有一个红唇印，分明是张燕的。 “我，芷欣，这，这估计是昨晚她凑到我耳边说话时，不小心印上来。我们没干啥，不是你想的那样。呃，你看我脸上，其他地方，都没有印子。你看看。” 成佳忆一边说，一边转动着自己的头，还解开了上衣的上两颗扣子。 “别晃了，像个猪头，又不好看，晃来晃去的。”周芷欣一边骂道，一边也在看，的确，成佳忆其他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我是你什么人，我有什么资格来检查你。”说完，用筷子挑了挑盘子里的菜。 “快吃饭吧，菜都快凉了。”成佳忆说。 “一会你快去把它给洗了，让人看见了笑话。”周芷欣说道。 “是，小人下次不敢了。”成佳忆说道。周芷欣噗呲一笑，开始吃饭，只觉得今天的饭菜好像特别香。 |
| 下午，成佳忆和山竹说了昨晚的事，山竹也去找了曹子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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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个事最后是如何搞定的呢？”周芷欣问。 “涉及人工成本的科目。在披露时，做一些选择性披露，不需要披露那么详细的，就不要写那么详细，粗线条的写；必须写上去的内容，肯定放经得起检验的事情；有些是以前年份发生的事，就不要堆到去年的年报里面来。”成佳忆说道。 “我当时在食堂当众说你，你没有怪我吧？” “我当时是有点想不通，我明明是为了单位的事去协调，事先还问过你，回来你还是要当众说我，但我在当时那个当口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好啦，我后来不是也没闹了么。闹成那样，你也没给我一个明确的名份。”周芷欣柔声说道。 “嗯，这事后来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的。” “嗯，我知道。”周芷欣脸一红，转头看着外面的大湖，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场景。 那天的事，传到公司职场，就成了磐石投资的周芷欣在食堂当众训夫，把人事部的成佳忆收拾得一楞一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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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春叶 2022-07-11 18:44:16 夏日炎炎,注意身体!问好! ----------------------------- 谢谢春叶老师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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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人间四月芳菲尽 鹭岛凤凰始盛开 六月初的一个周五，久不上QQ的成佳忆登陆了上去，忽然看见有条留言，是“空谷幽兰”发来的：“嗨，我现在在鹭岛做实习，现在凤凰花开，你若有空，可来相见，后面是谈是分，悉听尊便。” 成佳忆买好机票，当天便登上飞往鹭岛的航班，结果，空谷幽兰周六有事走不开，只能周日见面了。没办法，成佳忆只好自己先找个地方逛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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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认识到鹭岛这个地名是从小学语文课本中，后来从地理课上面学到，知道它是洋国东南沿海的一个城市，再后来听了闽南语版的《爱拼才会蠃》，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平添了几份亲切，正好有个机会，让成佳忆在六月近距离感受了一下这个最富魅力的城市——鹭岛，在这个美丽的城市虽然只渡过了短短四天，但却让回到海都的成佳忆有了一种冲动和感动。 许是天意弄人，刚到鹭岛，便与台风不期而遇，在酒店郁闷一天后，天气略有好转，成佳忆立即赶往轮渡，站在客轮上面，在小雨中，迎着海风，无比惬意，几天以来积蓄的烦闷一扫而光。 船靠岸了，成佳忆踏上了波浪屿的土地，南国的清新空气让他神清气爽。第一站，他奔赴日光寺。在拜过佛之后，沿着天下第一寨的小径走上天台。回望鹭岛本岛，尽收眼底。不像北国的城市，在钢筋混凝土中只能看到可怜的几点绿色，眼前全是一片葱翠欲滴的景象，繁花似锦，绿树成荫。只可惜，台上风大雨急，成佳忆不得不提前下来。接下来，成佳忆去了动物园、海滨浴场，最后，成佳忆去了波浪屿的一个花园。 沿着长长的石桥，成佳忆极目远眺，对面的宝岛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遥不可及。沿着小路，成佳忆踱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径，偏偏一时内急，而远近并无公厕，成佳忆左右光顾了一下，发现后面的游客离他差不多有一里之远。而前面并没有人，只有一个黑幽幽的塑像蹲在那里。 于是，成佳忆赶紧解决问题，顿时觉得无比轻松，当成佳忆志得意满地准备往回走时，又朝那个塑像看了一眼，突然惊恐地发现，原来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并不是塑像，而是一个人，一个女人，成佳忆连忙整理衣服，快步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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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成佳忆看清楚了，原来是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姑娘，正拿着一个小桶准备拧开路边的自来水管去接水，结果遇上了成佳忆这个“不规矩”的游客，而她为了让这个憋屈已久的游客能自在地放水走路，居然保持这个弯腰拧水管的姿态达五分钟之久，颇有点坚守战场的味道。 直到成佳忆收兵完工，她才开始拧开水笼头接水。当成佳忆快步从她身旁边走过的时候，心虚的成佳忆只看到了她的侧面和那身黑制服，端庄而凝重，但成佳忆却分明看到她抿着嘴笑了，笑什么呢？是笑这个无理的游客可笑的举动，还是为这个生活的小插曲划上一个句号。 正是这一笑，笑得成佳忆无地自容，成佳忆回过头，看着她快步走进附近的办公楼，成佳忆举着数码相机，却不敢拍她的身影，但成佳忆想留下点什么，于是成佳忆抬起手，拍下了她工作的场所“钢琴博物馆”。 成佳忆想，她以她的宽容和谦和，在成佳忆心里永远树立了一个塑像，它让成佳忆懂得，人，一个真正的人，无论是在何时何地，一定要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否则，人不成为人，而会沦落为动物。 成佳忆真诚的感谢那位不知名的姑娘，更会怀念波浪屿，怀念这个美丽动人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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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人淡如菊盈盈坐 暖阳清风徐徐来 第二天，在鹭岛大学，成佳忆终于看到了“素未谋面”的“空谷幽兰”。只见她长发披肩，丹凤眼，穿着粉红色的小裙子，斜挎着个小包，脚上穿着一双凉鞋，恬静地坐在凤凰花下的长凳上。这正是大学时光女朋友应该有的样子。美丽温柔又恬静，人淡如菊、温婉知性。仿佛一缕阳光映照在成佳忆心里，暖洋洋的。这可能就是气味相投吧，成佳忆突然找到了爱情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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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是成佳忆。”成佳忆走上前去说道。 “嗨，我叫林芳菲，江南省港县人，妈妈以前是在鹭岛长大的，我算是半个鹭岛人吧，我是江大新闻系的，师兄好。”林芳菲站了起来，伸出手。皮肤白皙，晶莹剔透，小手盈盈一握，肉乎乎的，吹弹可破。 “芳菲，我好像以前见过你。” “见过，我们以前在社团活动时见过，不然哪有QQ号啊，只不过大家加完都忘记了，咯咯咯。” “上课时是不是也见过？”成佳忆有点印象。 “终于想起来了，成大少爷，上大学语文那会，我大一，你和林杏、芊芊大二，我其实就坐在最后一排，靠最左侧，离你们不远。” “对，对，你是于芊芊的师妹。” “我们剧社活动那次，你去过那看过于芊芊，还给我们带了一袋苹果。呃，就是那次，我们聊了一会，还加了QQ号。” “哎呀，一晃好多年。我也听于芊芊说过，她们下一级有个师妹，文学造诣不在她之下，莫不就是你？”成佳忆惊道。 “估计你都忘了，那会你身边有点挤，又是林杏又是赵湘如，还有于芊芊，哪只眼睛能看到我。哼。” “话说，你们鹭岛人素质还挺高的。”成佳忆连忙换了个话题，把昨天在波浪屿的奇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太扎心了，你这人，怎么能随地大小便。” “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成佳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怎么样，见到本姑娘有没有让你失望？”林芳菲调皮的望着他， “没有，哪里，咱们一起在鹭大逛逛，好吗？” “好呀，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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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六月好风景，娇艳的凤凰花开满枝头，点缀在南洋风格的楼宇间，映照在校园中心的大湖里，红得醉人。 成佳忆看着眼前的林芳菲，蹦蹦跳跳的十分开心。悄悄凑到她耳边，说：“芳菲，我喜欢你。” 林芳菲扭过头，神情漠然地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成佳忆干脆站直身子，面对大湖，双手作喇叭状，大喊起来：“林芳菲，我喜欢你！” “喂喂喂，瞎嚷嚷什么啊，让这么多人听见，别喊了。”林芳菲大窘。 “谁让你躲在QQ后面装神弄鬼。”成佳忆不满道。 “保持神秘感，不然哪里知道风流倜傥的成师兄居然这么多故事。哈哈哈。”林芳菲得意地笑了。 “这不公平，你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你是谁。” “那咋办？” “你得补偿我？” “咋补偿？请你吃顿饭。” “让我亲口。” “臭流氓，我们还没有这么熟吧。” “多亲几次就熟了。” “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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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上系统用如肱股 患重疾弃如敝履 年报披露工作刚刚结束，公司又来了新的任务。 原来，公司董事长钱石春节期间去了一趟南港市，发现与南国一河之隔的南港，很多企业都上了ERP系统，企业内务管理的很多事情都在ERP系统上完成。敏锐的钱石马上意识到，洋国的企业也必须尽快上这套系统，否则将落后于时代。 ERP系统建设运动在磐石资本迅速展开，其中人力资源部要负责的很大一块任务是完成里面的基础数据采集。这首先需根据系统中字段设定和企业管理需要，设计一个信息采集表单，安排全国的员工去填写、收集和归档，然后对表单中的信息与现有档案进行核对确认，信息无误后，再安排专人将企业全国人员的信息整理录入系统。 很自然，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落到了山竹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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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食堂吃饭时，一筹莫展的山竹对成佳忆说， “佳忆，这活咋干啊？” “山姐，我虽然是归吴天管，但我是公司负责职位管理的，也管机构编制这块，说起来与这个工作相关。要不这样，我根据现有档案帮你设计好表单，你安排你手下的几个大姐联系各地分公司的人填写，并要求各单位二级人事主管勘误，勘误完成之后由员工本人确认，确认好的表单汇总到总公司来。我这边帮你录入信息，不过这个信息录入工作量太大，最好再招一个录入员，这样在时间进度上会更快一些。三个月之内解决战斗。” “招什么录入员，你的燕子还在公司没走呢，你叫她帮忙。”周芷欣道。 “她们怎么还没走呢？”成佳忆问道。 “怎么，想你的燕子啦？听说年报的事结束后，公司有些外部投资项目的报表在请他们审。”周芷欣说。 “芷欣，别胡闹，人家张燕是会计师，怎么会帮我们干录入的活？”山竹道。 “那可不一定，我看啊，这燕子可心疼成佳忆了，说不定人家屁颠屁颠的就凑过来帮忙了呢？” “芷欣，要不你下班后晚点回，留下来也帮帮我吧，我可不想找张燕。”成佳忆说道。 “行，不过完事后，你得负责送我回家。”周芷欣马上提条件。 “好啊。一定送。”成佳忆赶紧应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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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竹如法炮制，很快把信息表单下发到各分子公司，并让人整理好收上来。到了五月，这表单就差不多齐了。另外，山竹也让王华他们从外面招个录入员，王华知道这事是成佳忆在负责，动作很快，社招招过来一个人，聘期三个月。 小姑娘叫秦芳，中专毕业，人看上去很灵活，打字用的也是五笔字型，模样倒也周正。身材苗条，准确地说，是瘦得皮包骨的那种。 秦芳一到，就开始做录入工作。一个模块一个模块的录。 有时候，吴天会走过来看。只见那秦芳打着字，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看着ERP系统上的进度条，一天比一天变长，吴天仿佛看着家里的蔬菜拨节长个似的，心满意足，连连夸赞道， “小秦，你打字真快，真棒，你看这小手，机灵的。嗯，好！” 秦芳转过头，看着吴天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手上一刻没停着，继续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 “吴总好。” “嗯，加油干，弄完这事儿，到时候给你转正式工编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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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班时间，周芷欣也会过来帮忙，她帮成佳忆把要录入的表单分好类，一摞给秦芳，一摞给成佳忆，有时候也坐下来帮他们录一些。有个周五晚上，成佳忆他们连续加班到晚上十点，成佳忆让秦芳先回去了，那周芷欣却不肯走，最后困得不行，合着外套歪在办公室沙发上睡着了。 这时，办公室木门被推开，探进来一个头，是张燕。 “喂，佳忆，你还没走啊，要不我们去K歌吧？” 成佳忆不敢答话，只是偏过头看了下周芷欣，那迷迷糊糊的周芷欣却醒来了， “佳忆，你要去K歌？好啊，走吧。”一睁眼，看到了愣在屋里的张燕，“哦，是张老师啊，这么晚了来找我们家佳忆有什么事啊？” “我，我没事，刚才，刚才曹总他们想去K歌，让我来看看办公室还有哪些兄弟们在，一起去。这么晚了，不打扰你们了哈。”张燕一听“我们家佳忆”，吓得吐了个舌头，脸红得和猴子屁股似的，说完赶紧一溜烟跑了。 “哼，小样，又想来勾引我们家佳忆。切！”周芷欣恨恨地说，说完抬起头，“喂，你怎么还在揪着你的小燕子不放，你们还有完没完？” “我，我没有，我最近都没招惹她。” “哼，谅你也不敢。”周芷欣说完，歪过头去，合衣睡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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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山竹过来，把周芷欣带回了她的住处。 天有不测风云，秦芳来公司帮忙，刚刚过了一个月，就打电话给成佳忆， “佳忆哥，有个事麻烦您。我生病了，可能没法再来帮忙了。” “你怎么啦？” “哦，我身体不舒服，刚才在医院检查。发现是胆结石，我得住院做手术，一会去办住院手续。” “那，这样吧，工资先给你开着，公司的医保本改天我给你拿过去。到时候你报销时用。等你病好了你再回来。” “那录入的活怎么办？” “没事，我下班后帮你弄就行。” “嗯，谢谢你，佳忆哥哥。” 成佳忆知道，秦芳来自海都市的远郊区县，父母都是农民，家里也没有多少经济收入。这一住院，又得花不少钱。成佳忆不忍心让秦芳失去收入，只得下班后加班去弄完秦芳那份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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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连阴雨。 中午饭时，周芷欣又来和他说话， “呃，佳忆，和你说个事。我妈妈知道了我最近加班的事，她有点不太高兴。” “哦，阿姨说什么了啊？” “我妈说，女孩子家大晚上的老呆在外面不好。让我早点回。”周芷欣脸红了下，低声说。 “哦，那好吧，最近你下班后准时回去吧，后面的事我来弄，本来也快弄完了，应该也赶趟。”成佳忆说。 “不行的话，你让山姐再招一个录入员吧，你也别太累了。”周芷欣心疼地说。 “嗯，没事。” 其实，芷欣妈的原话是，“女孩子家的，婚前太主动的对男人好，那婚后人家就会不把你当回事，得矜持一些才行。另外，大晚上的老往人家办公室跑，容易让人说闲话。女孩子家要自重一些。” 而周芷欣大晚上的呆在成佳忆的办公室里帮忙，早引来了一些好事者嚼舌头，成佳忆也觉得周芷欣这么呆着也不妥，毕竟人家是未出嫁的姑娘家。 “哟，哎哟喂，这沙发上怎么有几根长头发，谁的啊？” “佳忆，你们昨天晚上在沙发上干嘛了啊？” “哎哟，年轻就是好。火力壮。” “实在忍不住，就去对面酒店开个房，挺便宜的。别在办公室里搞啊，环境不好，也不卫生。哈哈哈。” 甚至有天晚上，闲得无聊的吴天，还装模作样地拿着个水杯过来转悠， “哟，佳忆，加班呐。你的芷欣呢？没过来陪着啊。” “吴总，没有，她回去了。” “要说我人事部就是牛，聘一个人，可以当两个人使，那办公室的韩苛鼻子都气歪了。” “她家离公司远，太晚了不方便，这几天晚上都没有让她再过来。再说，我们也快弄完了。” “咦，对了，那个录入员呢，叫秦什么的？” “哦，她叫秦芳，这个点早回家了。” “不对啊，白天她也没在，不成，得让人查查她考勤。” 一听查考勤，成佳忆慌了， “吴总，这事怪我，没事先和您汇报，秦芳病了，在住院。” “住院？”吴天一听，眼睛都睁大了，“她一个临时工，有什么资格住院？住院了就该解除劳动合同。” “吴总，她家里困难，您看能不能缓几天？” “缓几天？公司不是福利院，是个人都要照顾，我们照顾得过来吗？成佳忆，她来多久了？” “算上今天，快三个月了，还缺三天满三个月。” “那她是哪天住院的？” “上个月月中。” “上个月，你私底下帮她干了一个半月的活，她是你什么人？你，你总是公私不分，感情用事。”吴天急眼了，“快，明天上午，你就带着解除劳动合同的材料当面给她，让她马上走人。不要超期。另外，工资给她结三个月，也不少给。超期形成了事实劳动关系很麻烦。” “这。”成佳忆迟疑了。 “别问了，明天马上去办。”吴天决绝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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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成佳忆找到秦芳住院的医院，在医院门口，想了想，给秦芳买了一袋苹果。来到病床边，只见秦芳躺在床上，稍微往上努了努身体，轻声说， “佳忆哥哥，你来啦，坐。”声音轻柔无力，似一根受潮了的琴弦。 病床边，坐着秦芳的妈妈，那张久经风霜的脸，枯瘦发黄。一双大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阿姨，我是秦芳的同事，来看她了。”成佳忆把水果放在桌上，另外，还给了秦芳一个红包，里面是800块钱。 “呵呵，谢谢你啊，听秦芳说，你是她师傅，你人真好。一看就面善。芳芳她动完手术养了段时间，麻烦你啦。” “秦芳，你躺下，别起来，这是公司给你办的医保本，我给你带过来了。报销的时候用得上。” “谢谢哥。我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干活。再过二十多天，我就能出院了。” “没事，你安心休息，那些活，我和你芷欣姐都帮你弄完了，你养好了再出院。” “嗯。”秦芳抹了抹眼泪。 “秦芳，那我走啦，你保重身体。”成佳忆转头看了一眼秦芳，像看着一只受伤的小猫。 秦芳妈跟着送成佳忆出来，一直送到医院住院部一楼门口。 “她大哥，谢谢你了啊。”秦芳妈感动地说。 “阿姨！”成佳忆转过身，双手握住秦芳妈的手，眼泪直接淌了下来。 “她大哥，使不得，使不得啊。你这是怎么啦？”秦芳妈一头雾水。 “阿姨，有个事，我和您说下。秦芳的劳动合同到期了，公司要求必须按时解除合同。我没办法，只能把解除通知书送到您这里来。还得麻烦您签个字。秦芳这三个月的工资是会按时发的，她在公司的活我替她做完了。另外，她的工作时间是5月20日到8月20日，她的医保会一直上到8月31日，您在8月30日之前，一定要给她先办个出院手续，把费用从医疗保险里面先给冲了，以后再剩下些小的费用，您家里的负担会少些。这样一来就可以让个人少出些钱。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是单位的人，只能这样做，您多担待。” 秦芳妈接过笔，直接签好了字，把笔丢还给成佳忆。 “她大哥，你是个好人，不过你们公司那帮人，真不是个玩意。”秦芳妈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是成佳忆人生第一次解除别人的劳动合同，那天他的心情非常沮丧，没成想，这只是一个开端，因为工作的原因，他还要接二连三地砸掉很多人的饭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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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成佳忆接到一个电话，是秦芳打来的。 “喂，秦芳你好。”成佳忆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了秦芳沙哑的声音，似一只受伤的小母鸡在尖利地悲鸣。 “成佳忆，你行啊，来病房看我，还装模作样地拎着水果，热热乎乎的，亏我还叫你佳忆哥哥叫了一个多月，你就乘着我住院，在我还住院的时候就急吼吼地把解除合同通知书给我送来了，一个月都等不了么？我在公司也是老加班没日没夜的帮公司干，也没多要加班费啊。你真行，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长得周周正正。你，你们心真狠！” “对不起，芳芳。” “对不起？对不起能当饭吃？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些学历低的农村人。以前在办公室工作时，你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一次。我是不如你的周芷欣好，可我也是一个人啊，你天天当着我的面和周芷欣打情骂俏的，难道我就不值得你认真地看一眼么？你们天天在我一个单身姑娘面前秀恩爱，真不要脸，真恶心！” “对不起，芳芳。” “还有那个吴天，真不是个东西。用我的时候就是人才，不用了就当个破抹布一样把我扔得远远的。你们，你们的心真黑，真狠。成佳忆，我恨你。我，我要去你们单位闹，我要去上访投诉你们。” “对不起，芳芳。”成佳忆无法辨驳，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嘟嘟嘟。”电话那头已经没了声音。 心怀愧疚的成佳忆在单位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打上门来的秦芳，可是等了好久，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秦芳终究没有来。劳动局那边也没有关于秦芳申请仲裁的消息。 也许，她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也许，她已经忘了这事情了吧。 成佳忆想起这昔日曾经一同并肩战斗的战友，眼里噙满了泪水。 十几年过去了，秦芳这个瘦弱的小姑娘彻底消失在成佳忆的世界里，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方，不知道她是否已成家立业，惟愿她一切安好。 |
| “佳忆，你已经尽力了，这事原也不能怪你。”坐在对面的周芷欣看了一眼悲楚的成佳忆，站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了他，两人对坐，默然无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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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教业务倾囊以授 错定岗因祸得福 转眼成佳忆已到公司一年时间，人力资源部总经理的职位一直空着，两位副总经理吴天和山竹的斗争也趋于白热化。 虽然有秦芳事件的干扰，人力资源部的ERP工作居然提前收官，这让董事长钱石很满意。山竹也颇为自得。但王华看到此情此景，却禁不住为成佳忆捏上一把汗。 一天下午，王华突然对成佳忆说， “佳忆，后面ERP的事告一段落，后面主要就是维护型工作了，你看要不你从这事中分开身，以后让公司委派个新人来弄，你以后跟着我做职位管理，主要做任免考核的事，你看如何？” “行啊，华哥，这块您多带带。” 第二天开始，王华开始给成佳忆讲授考核和任免的一些要点。 “首先，这考核分两种，一种是例行考核，比如半年和年度的考核，主要考察人的德、能、绩、廉、律，一种是专项考核，一般是涉及到干部提拨任用前的考察，主要是考察业绩表现和风评。” 王华喝了一口水，接着说， “任职这块也要分情况，一般来说，每个人从招录进来就是一个基本的拟定岗安排，在入职培训后，要充分研究公司和所在部门的业务变化和岗位需求，复核下内外部环境有没有变化，最重要的是，要征求所在部门负责人的定岗意见。当然了，也要结合拟定岗人员的自身素质来评估。” “哦，谢谢华哥。” 成佳忆听得很认真，一边听一边做笔记。 “这块主要还是得实际操作，操作多了，就熟悉了。下午有个人员定岗文件，你来写。记住，一是要把标准把握好，二是要在今天下班前把公文报上去，最好能够在今天晚上就发文。” “好的，华哥。” 生瓜蛋子成佳忆立即上手，材料拿过来一看，原来是木子和凌菲那一批新人。把拟定岗人员的情况一一进行梳理，征求所在部门负责人的意见。唯一拿不准的是凌菲，市场部的空岗有两个，一个是业务经理，一个是高级业务经理，如果定岗是前者，则薪酬标准对套是业务五级，如果是后者，则薪酬标准对套是业务六级。从市场业务条线来看，这五级和六级是很大一个坎，待遇差别不小。但是一直到晚上八点，市场部负责人马双庆一直没有回复意见。 “那要不，就定业务六级吧。”成佳忆忘不了那个沉稳冷静的凌菲，这个人应该是个人才，再认真看了看凌菲的简历，海都财经大学毕业，经济学和管理学的双学位，英语六级，政治素质也不错。暗自下定了决心。 迅速把文件做好，报了上去。很快文件批完了，成佳忆立即挂到内网发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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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完这些，精疲力尽的成佳忆回到家，已是十点半。恰巧手机响了，是周芷欣打来的。 “佳忆，忙啥呢？” “哦，刚从公司回来，晚上加班，弄了个文件。” “哦，那不聊了，你嗓子都哑了。早点睡吧，乖。” 成佳忆挂完电话，倒头便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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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躺下，手机又响了，迷迷糊糊间接过电话， “芷欣，刚才我们不是聊过了么？” “哟哟哟，大半夜的还在想你的芷欣呢？”电话那头传来了木子酸溜溜的声音。 “喔，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周芷欣。” “哼，那让成老师失望了，是木子这个麻烦。不是您的周~大~小~姐。”木子气呼呼的说， “木子，对不起。” “你整天就知道对不起，对不起的。和你说两个事。”木子话锋一转，“一是常总已经住在我们B栋公寓楼了，我们已经帮他把全部行李搬进新家，家里缺的物件我今天也给他都买好了。和你说下，” “哦，谢谢你，木子。” “另外，也问你一件事，我们这批转正的人，为什么大家都是五级工资唯独凌菲是六级？” “她，她的拟定岗岗位值高一些。” “高？我看是因为她在海都总部吧，哼，你对身边的美女们都很照顾啊，一边是周大小姐，那以后是不是还有个凌大小姐。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像凌菲那种冷冷清清的假小子，你也会喜欢？真行。” “我。” “算了，不说了，我就是给你提下，问你是不是打字时弄错了？” “我，我再认真看看。” “那你再看看，很晚了，不说了。拜拜。”木子说完挂断了电话。 成佳忆拿起手机凑近一看，有条新来的短信，是马双庆发来的：定六级，高级业务经理，建议公司特批。 谢天谢地，业务部门的推荐意见是六级。但是成佳忆还是犯了一个错误，对于超规格定岗定薪事项，没有在请示件中特别标注。 想想明天是周六，成佳忆决定先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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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一，在公司例会上，果然有其他部门的负责人向吴天发难。 “吴总，最近一批新人定岗，待遇怎么不同？有的人定了六级，有的人定了五级，难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吴天贼得很，直接把锅甩给了山竹， “山总，那成佳忆最近老和你混在一块，这情况你清楚么？” 山竹没有说话，钱石用手敲了敲桌面，问道， “山竹，成佳忆写的那个文件你看过了吗？” “钱总，我看过了，是我把关不严，对不起。”山竹把这事揽了下来。 “嗯，既然大家提到了这个问题，咱们就把这事认真研究下，是对是错，现在还不要急于下结论，山竹你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认真梳理下，写个报告我。我看完再和大伙议议。今天会上先不要讨论这事了，咱们先议议业务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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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竹回到办公室。把王华和成佳忆叫了过来了解情况。 “佳忆，这批新人定岗是怎么回事？” “山总，华哥，是这份文件。”成佳忆指着上周五晚上上网发布的文件，给他俩看。 “呃，定业务六级的只有凌菲一个人，那他们说的就是凌菲。佳忆，你把凌菲的情况说说。”王华说道。 “凌菲是海都财经大学毕业，经济学和管理学的双学位，英语六级，政治素质也不错。拟引进岗位是业务经理，但最终的定岗岗位是高级业务经理，他们部门负责人马双庆也是这个推荐意见。” “嗯，那也没有违规啊。”山竹奇道。 “问题可能出在呈批件的请示意见上，像凌菲这种情况，因为定岗职位和拟引进职位不同，是需要特别标注出来。这个地方有个瑕疵。”王华说道。 “那我们就领个通报批评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山竹道。 “咦，等一下，双学位，凌菲是双学位对吧？”王华问道。 “是的，我还翻过她的求职材料，里面有复印件，入职报到时也和原件比对过。她是经济学和管理学的双学位。”成佳忆说。 “那就好办了，根据公司规定，双学位的本科毕业生可以参照硕士学历定薪，高套一级，那从业务五级高套业务六级就没有任何问题，也不需要做特别标注，关键是这一批新人，只有凌菲一个双学位。与其他人也不存在冲突。”王华说道。 “佳忆，你再上内网查查，这个制度出台多长时间了，现在失效了没有？”山竹补充到。 成佳忆连忙打开内网的文件制度栏，是前年发布的，有效期五年。 “山总，还有效。” “好。这就通了。我一会给钱总写个邮件汇报下情况，佳忆你整个素材给我。” “好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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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周五，就是公司的当周小结会，下午，成佳忆在办公室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山竹的消息。 可是这会议时间很长，散会时，员工们早就陆续下班了。周芷欣拿着包，坐在成佳忆办公室的沙发上等山竹，突然听到走道一阵响动。 成佳忆抬眼望去，只见吴天双唇紧闭，脸色铁青。而山竹拿着本，步伐轻盈地走了进来。 “山姐，情况怎么样？钱总没为难你吧？”成佳忆焦急地问道。 “嗨，没有，我发邮件当天，钱总就回了，凌菲的事，办得很好。今天的会，那吴天想看我出洋相，我却是去看热闹的，会上精彩极了。” “精彩？” 下午的小结会的确很精彩。下午的会议刚开始，马双庆就骂开了， “我说是哪个定六级的新人呢？原来你们这帮龟孙说的是我市场部的人呐？凌菲，新入职的人，最近拿下了海都银行的同业业务，公司多少老员工都拿不下来的单，你们还说定六级定高了？近水楼台？你们倒是给我拿一个海都银行的单看看啊？” “呃，就算没有这大单，市场部凌菲根据公司规定，双学位的本科毕业生可以参照硕士学历定薪，高套一级。也完全够条件。公司是公平公正地对待每一名员工。”山竹在会上如是补充道，底气十足。 “嗯，老马你消消气，是人才终究不会埋没的，是金子总要发光。你这得了一个精兵强将，今年的业务，你带着兄弟们再加把劲。山竹你把这批新人定岗定薪的情况、原则和公司规定给大家说说，隔行如隔山，让大伙也都学习学习。”钱石一槌定音。 出会议室的路上，马双庆对山竹说， “山总啊，要是人力资源部你来全面负责就好了，不像有些龟孙，专门卡我们业务部门的脖子。山总要进步，我老马第一个支持。” 可惜，怠于社交的山竹，在部门级管理干部里面，也只有马双庆这一票，要改变综合实力的对比，山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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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谷 2022-07-14 08:44:08 支持！ ----------------------------- 感谢支持和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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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忙私活山竹失势 签朱雀吴天立功 转眼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成佳忆也迅速成长为部门的骨干。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部门同事也在暗中形成了两派，一派以吴天为首，另一派以山竹为首。两人都是部门副总，都在竞争一把手的位置。前者情商更高，但山竹更具有人望，知识功底也更扎实。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山竹虽然和吴天同为副总经理，但毕竟是吴天在主持工作。就免不了受到各种羁绊。 而类似于成佳忆这种新人，自然是两派争夺的对象。成佳忆的策略是不掺合，不站队，认真干活。但很多时候矛盾无可调和，矛盾无法避免。明显，更多的时候是山竹处于下风，成佳忆只好明的暗帮她。 前面公司董事长钱石口头说了句，让吴天主持下部门的事。但是人事部并没有正式下文。那吴天拿着鸡毛当令箭，立即想利用这关键的阶段，给山竹一个好看。 机会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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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上午，钱石打电话告诉吴天，今天晚上朱雀基金的董事长钟云卉过来，让他安排好接待的事。显然，钱石是希望山竹出面作陪。因为钟云卉是个女士。 心眼多的吴天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山竹，而是认真在在网上查看钟云卉的个人资料，当他看到“江城大学”这四个字，眼前一亮，心中有了主意。 那天下午，山竹有私事外出，可心高气傲的她并不屑于向吴天请假。只是把手上的事交待给成佳忆就匆匆走了。 到了下午，钱石打山竹办公室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于是干脆把吴天叫了过来。 “老吴，那山竹去哪了？” “钱总，她出公司了。” “出公司，干啥去了？” “唉，我这也不好问，你问多了，她就说去谈培训机构的事，可老往外跑，也不知道真是培训机构的事，还是办私事啊。” “你不是主持部门工作么？” “钱总，我们两个副总，我也不能管得太紧啊，人家山竹留洋回来的，要面子，又是女人，性子急，我也惹不起啊。” “吴天，你给我记住，人力资源部就是你一亩三分地，管不好，我拿你是问！” “是，钱总。”吴天一见钱石动了真怒，连忙坐直了身子，把双手搭在腿上。 “那晚上钟云卉就到了，咋办？人家一个女人过来。不成我和老韩去接待？这山竹真是胡闹！” “钱总，您看我怎么样？” “你，你小子溜须拍马还行，不比那老韩差。不过人家钟云卉未必吃你这套！”钱石慢悠悠地吐出了一口烟，直接喷在吴天脸上，那吴天一脸谄媚，也没有躲开，继续说道， “钱总，我准备了个秘密武器，我带成佳忆去。” “成佳忆，那个二愣子，能接待？再说，他不是和山竹一伙的么？” “钱总，我研究过，那钟云卉是江城大学会计系毕业的，是成佳忆的同门嫡亲师姐，据说这江城大学毕业的人都有两个特点，一个是特别爱母校，也特别爱回母校，有严重的恋校情结，一个是江城大学毕业生对校友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带成佳忆去，这单子十拿九稳。” “嗯，不错，老吴，你有心了，咱们这个单，先往一亿去谈，至于保底嘛，有个三千万也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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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磐石资本有惊无险地拿到了朱雀基金一个亿的投资。吴天在公司的地位日渐稳固，不久就正式被任命为部门经理。 作茧自缚的山竹觉得索然无味，疲于职场政治而又热爱学业的她，干脆就守着自己那一小块业务，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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