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学] 《别了，海子》名校学子的苦情路（每日更新）[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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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别了，海子》名校学子的苦情路（每日更新）[第16页]

作者:萧小海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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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中午在家用午饭时，阮毅妈又笑着提起了要见阮毅的女朋友，阮毅没有笑容，他告诉她他和这个女朋友分手了。阮毅妈脸色忽的就有点难看。
    “怎么又不告诉我呢，你之前不是都说这个姑娘挺好的么，说她样貌好家境也好，话也挺说得来的，怎么忽然就又分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有一阵了，二月份吧。”
    “这么早！前几天为什么不跟我说，还亏得我傻呵呵的等着见见人家，我还以为你也就是不好意思。”
    “不是不好意思，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阮毅这么说，萧海听出了他的决心。
    “为什么分的呢？后来有没有再找别人？”
    萧海见阮毅憋着嘴没有回答，跳出来替他解围：“阿姨咋就老喜欢催着阿毅呢，他条件好着呢，您这忧患意识都是哪儿来的？”
    “我们小姐妹之间二十四五岁的儿子都有女朋友的啊，确实老大不小了，一直落着单多不正常。我也都跟人家说我们阿毅有女朋友的，还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呢，这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妈，你就成天在你那些什么小姐妹面前逞威风，我的日子总得我自己过，不能为了你的面子过吧！”
    “怎么了，妈的这点小虚荣又碍着你了。你就告诉妈你现在有没有和谁在一起嘛。”
    “有。”阮毅坚决的点了点头。
    萧海的心跳顿时有点加速。
    “那你带她出来让妈见见呗，见一下怎么了，我就请人姑娘吃顿饭，表示表示。”
    “你已经见过了。”阮毅看着他妈妈的眼睛坚定的说。
    “我见过了？……”阮毅妈眼睛直转，她努力的回忆着这一周多来的见闻，怎么也想不起见过什么女孩啊，“谁啊到底，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一头红毛的姑娘啊？”
    “不是。”阮毅摇了摇头。
    “那还见谁了？除了你我就见了萧海了，萧海你说是不是。”
    阮毅妈只道是阮毅跟她开玩笑，自己头脑不活络解不开这谜，她脸上笑着，习惯性的看向萧海，求他点解，可这次萧海没有接过话茬，也没有逗她开心。他目光游移了一阵，但最终鼓起勇气看向了阮毅妈。
    “阿姨，我们……”
    阮毅妈狐疑的看着萧海，萧海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又看向阮毅，阮毅忽的握住了萧海的手。
    “妈，我和海子……我们在一起了。”
    阮毅妈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她又来回打量了一下坐在她对面的两个青年，她先是迟疑，又恍然大悟，笑道：
    “哦！……好啊，好啊，我算是明白了……”
    萧海见她怎的竟一脸欢喜，有点纳闷。
    “你们两个是还在为了昨天桥上的事不乐意吧，是不是试探一下我现在会不会乱说话，阿毅你当妈妈老年痴呆么，听过一遍也就记得了，我不会胡说了……行了行了，你俩赶紧把手放开吧，看着多腻味。”
    “妈，不是的，” 阮毅没有松手，“我没要试探你，我是说真的，我们两个，是认真的。”
    听阮毅这么说，阮毅妈的眼神不再有喜悦了，她又狐疑起来，她又打量了两眼萧海，萧海这下不知为什么，没有再敢直接把眼神迎过去。
    “阿毅，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你好好给我解释解释，你先把萧海手放开，别再闹了。”
    “妈，我和海子好了。”
    “阿毅别闹了你……”阮毅妈狐疑的脸变成了拒绝现实的苦笑。
    “妈，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
    “胡说八道，赶紧把手松开了……”
    “妈，我昨晚刚求了婚，海子答应了，我承诺了海子，我们要想法子结婚。”
    阮毅妈听了这一句，瞠目结舌，她再一次看向萧海，她看见萧海左手上确实多了一个之前没见过的戒指。
    可是那是黑色的。
    黑色的戒指算什么名堂，阮毅妈不明白。
    “你俩玩的什么过家家游戏呢，还结婚……”
    “阿姨，我们不是……”
    萧海刚开口说了半句，阮毅妈忽的歇斯底里的对她咆哮：
    “你闭嘴！……”
    阮毅妈一反平常温良絮叨的模样，她脸上的皱纹愈发团簇起来，那样凶神恶煞，着实把萧海原本要说的话给吓退了。
    “妈，你别凶他啊。”
    “阿毅，阿毅，你肯定是糊涂了，你这是闹什么呢，你，你，你，你不是好好的谈着女朋友呢么，你不是都看着挺正常的么，你，你，你什么时候，你……肯定是有人捣乱，有人害你，你肯定不是那个什么，你怎么可能是那个什么……”
    “妈，我没糊涂，我从没像现在这么清醒过，我喜欢海子很多年了，我们经历了许多事，现在这样在一起很不容易，我非常珍惜他，我也非常幸福，我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幸福？……幸福什么呀幸福！……你们俩都是男孩啊，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事啊！……”
    “昨天你不也看见了么，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事。”
    “阿毅，你怎么……你怎么能把自己和那样不正常的人归为一类呢！……这根本就违背自然规律啊！……”
    阮毅冷笑道：“又是自然规律，呵……妈，你知道多少自然规律，你天天除了上班下班就是和你所谓的小姐妹在广场上跳舞嚼舌根，你们这样的人，懂得自然？懂得什么自然规律？”
    “你就这样嘲笑我么？！只有你的朋友是朋友，妈妈的朋友就不是朋友是么！”
    阮毅妈终于生了气，昨天桥上的事，她大约也是明白过来了。
    萧海坐着，一言不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让阮毅牵着自己的手，不退缩，表示他的坚守。
    “妈，你那些什么小姐妹，根本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看着旁人比着旁人，恶毒的造谣，自以为是，说的其实都是谬论，攻击别人追求幸福的权利。罗谦一这样的事，其实是很勇敢很值得称道的，要找到一个能过日子的人你知道有多难么……无知要害死人的啊妈，你少听别人的，你听我给你说，我不会骗你的，我是你儿子啊……”
    “你不是我儿子！”阮毅妈忽然拍着桌子大吼，“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我儿子是正常人！……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阮毅听了这样的话，也没有心思再与他妈讲什么道理了，他垂着头道：“妈，这不叫不正常。”
    “你爸泉下有知，都会不得安宁的！我把你辛辛苦苦拉扯这么大，不是为了养一个恶心的同性恋出来气我的！……你爸没得这么早，你对得起我么……妈还指着再过几年没准退休了就能抱孙子了……你对得起我么你，啊？阮毅！……”
    阮毅没有吱声。
    “要早知道你来了美国会变成这个恶心样，我当年就绝对不会同意让你出来！”
    萧海听见阮毅妈不再唤他的小名，甚至还用了恶心这样的词汇，心里很痛。阮毅握着他的手丝毫没有放松，像是没有被这样丧心病狂的言语伤害到，可萧海知道那其实是不可能的，阮毅手上的不放松，不全是他的矢志不渝，而是代表他需要萧海的帮助。
    “阿姨……”萧海怯生生的开了个头，他怕阮毅妈又把他吼回去，可是这次阮毅妈没有，他大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
    “阿姨，您别怪阮毅，您怪我吧，这事其实都是我不好……”
    “海子，你别捣乱！……”阮毅攥住了他的手。

    @小海阿毅 2014-12-27 12:43:19
    哎！又看一遍，还是看哭了，是我泪点太低还是楼主的文字太真挚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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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这么感动！……我也很欣慰

    @小海阿毅 1514楼 2014-12-27 22:51:00
    @一条半1512楼2014-12- 2722:46
    一直拖着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说呢
    -----------------------------
    @二货的我们 2014-12-27 22:55:26
    哎！我也觉得是这样的，拖着呗。但是楼主一定有他的思路，接着看吧。就是不要太虐了。估计海子听不到阿毅妈妈什么好听话了。回到上海不会找海子得妈妈吧？
    —————————————————
    拖着对所有人都是折磨，说出来尽管不能被接受，起码心里舒坦，可能不被理解，但时间能改变一切，也可以说服一切。人的思想是不停转换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开了呢。不说出来就得面对各种逼婚，各种无心之言，心里更难受
    -----------------------------
    非常同意

    “阿姨……”萧海怯生生的开了个头，他怕阮毅妈又把他吼回去，可是这次阮毅妈没有，他大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
    “阿姨，您别怪阮毅，您怪我吧，这事其实都是我不好……”
    “海子，你别捣乱！……”阮毅攥住了他的手。
    萧海摇了摇头，继续说：“阿姨，我好多好多年前就知道自己是你说的那种人了，我也害怕，我也羞耻，我也觉得自己恶心，觉得自己违反自然规律。阿姨您还记得那年阮毅刚出国，我来给您拜年么？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是，您不知道，您没有嫌我，您没有说我恶心，您说我懂事，说这样的日子还惦记着您……现在您看见的我，还是那个时候的我，是一样的，我还是那个我……差别在于，那个时候阿毅他已经喜欢我了，可是我不知道，我还在傻傻的喜欢错的人，我当时对您好，是因为您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家人……您这次来，我对您好，不再是因为您是我朋友的家人，我是真的把您当成了我的家人……”
    萧海说到这里也很动情，眼泪掉了下来：
    “阿姨，您的儿子，还是您的儿子，他一点没变……变的是我，我变得勇敢了，我戴着面具活了这么些年，终于有胆量摘掉它了……我和阿毅的事，经历了许许多多的阴差阳错，这么些年里，他要是变了，我们随时玩完，就没有今天了……可是他没变，阿毅来美国的这几年里，我一直没有坦率的告诉他我的秘密，我害他等了好久，可是他没变……”
    “阿姨，其实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变了，而是世界变了，世界变得宽容了，也变得残酷了……”
    “对啊，对你们宽容了，对我残酷了……”阮毅妈的调门平静了下来，她说，“萧海，我知道你牙尖嘴利，我肯定说不过你，我只求你放过我儿子，我知道我儿子肯定是正常人，我是他妈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只要放过我儿子，你是什么样的人阿姨都喜欢你，阿姨不嫌你，阿姨也把你当家人，你遇到了困难找我和阿毅也可以，但是你一定要放过我儿子……啊？你放过我儿子好不好……”
    阮毅妈近乎乞求的口吻让萧海心碎。
    放过，好一个放过。
    “妈！什么叫放过啊！海子要是离开我，那才是真的要了我的命！”
    “你给我闭嘴！”
    阮毅妈又换成了对阮毅嘶吼。萧海想，这样也好，她要是觉得攻破我的希望比较大，那就冲我来吧，阿毅也能少些苦恼。
    “萧海，你知道的，阮毅他爸没得早，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养大，这其中的辛苦，不是为人父母根本不会懂。我指着阿毅出国了有大出息，挣大钱，然后在美国生个娃，搞个国籍，这样我就有个美国大孙子了……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半路杀出来，把我几十年的心血都毁了啊……”
    “阿姨，我没有要毁掉什么……”
    “你放过我儿子好不好……”
    “妈！你别再说了！”
    阮毅从椅子上弹起来冲他妈吼，谁知阮毅妈也炸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然后赶紧给我把手放开！！”
    “我不放！！！”
    阮毅的声音竟然更大，他那样一吼，萧海被他握着的手都有些吃痛：“我等了海子八年了！整整八年！八年了才等到他！……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八年！……我绝对不会放他走！你要我离开他就是要我死！”
    “你跟他在一起就是要妈妈死！”
    阮毅妈毫无退却之意，萧海眼看着话说着说着就扯到了生啊死啊，这样的对话根本没有意义，都是双方的意气之争。
    萧海觉得头疼欲裂，他想和阿毅在一起的心情没有改变，可是他不想任何人为了他生，为了他死，他承受不起。
    “阿毅，要不我出去一会儿，你和阿姨说些体己话，我在这里也有许多她不方便问不方便说的。”
    “海子！你别走！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面对的么！”
    “我不是逃跑，我在这里那就是刚才那些车轱辘话来回说，有些道理永远都说不开，我走了，那些细节，你们能敞开了说。”
    阮毅妈自然没有要挽留萧海的意思。
    阮毅知道萧海指的是哪些话能敞开了说，他松开了萧海的手：
    “那海子你手机带着，一会儿我来找你，你别走远了。”
    才刚一关上门，萧海就听见屋里传来阮毅妈的纵声嚎哭，她大约是一边捶打着阮毅，一边嚷着，阿毅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萧海穿着夹克衫走进了中央公园，他爬上一个山头，挑了一块覆着杂草的石头坐下。山下是溜冰场，男女老少汇成的人流在冰上徐徐转动，转出了萧海满眼的彷徨。
    一切都如意料中艰难，一切又远超意料中的惨烈，阮毅妈最后隔着门的嚎啕，撕碎了萧海的心。阮毅妈是萧海见过的最朴实的中年女人，她温厚，善良，热心肠，当然也少不了那些中年女人特有的毛病，絮叨，爱八卦，少见多怪，这些惹人喜爱又招人烦的特质拧在一起，才完整构成了五十年代生人的独有风格。他们头脑简单，情绪浓烈，带着文革思潮的遗毒，喜欢把事情简单的分成好的与坏的，革命的与反革命的。这样单纯的心性，萧海始终是不忍心去打扰的，就像当年他后悔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吴大虎知道了那么多。
    不是人人都是吴大虎，不是人人都那么豁达，都那样对自己有情有义，萧海始终还是不愿意去给别人的生活添乱。
    萧海的爷爷给国民党当过兵，所以解放后吃了不少苦头，但也剔除了萧海文化基因里草率辨别善恶的本能，爷爷打萧海小时候就学着鲁迅的文风告诉萧海，世界上本没有对错，自以为是的人多了，便有了所谓对的，也就有了所谓错的。
    话虽这么说，要是把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告诉我妈，告诉爷爷，他们又会怎么想怎么看呢。看着阮毅妈这样的变化，萧海觉得，一些道理，始终还是说着轻巧，一旦变成了事实，往往都是血肉模糊，骨肉相连，根本理不清。
    萧海在石头上一直坐到天都暗了，手机才响起来。
    不多久，阮毅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萧海眼前，他手里拿着那条厚实的蓝围巾，见萧海蜷缩着身子，立刻替他围了起来，随后挨着他坐在了石头上。

    @小海阿毅 2014-12-28 23:12:10
    睡前再来回味回味。注定是一条艰辛之路，还好有真心相爱的人一起走过一段，希望两个人能相互陪伴着一直走下去。
    -----------------------------
    感谢你这么支持！……

早安各位，周一工作日愉快！

    @萧小海2014 2014-12-29 08:16:16
    早安各位，周一工作日愉快！
    -----------------------------
    @灿烂大白果 2014-12-29 10:18:34
    呀呀，你休假在家早上还起那么早啊，现在冬天正是睡懒觉的好时候啊~~~~
    好困，好想睡觉，很不想上班~~~~~~~~~~
    -----------------------------
    家人都起得早嘛，没办法

    萧海苦笑着问：“怎么样，顺利么？”
    阮毅说：“比我想的要好。”
    “是么……”
    “嗯，我编了几个谎，好让她彻底断了念想。”
    “和女人的事么。”
    “嗯。”
    “够残酷的。”
    “没办法，不然我要怎么和她说通这道理，说我是不讨厌女人的，但是我就是喜欢你，那她更觉得我疯了，肯定又要说我是一时鬼迷心窍，又少不了要逼着我结婚了。”
    “阿毅，委屈你了。”
    “瞎说什么呢海子，委屈你了是真的。”
    萧海摇摇头：“我知道你多仔细你妈，我知道你是大孝子，结果被我逼成了现在这样……”
    “没人逼我，是我自己的决定。”
    “阿毅，我还能回去么，今晚，还有以后的几天？”
    “能，我好不容易才劝住了这个，只是后几天在纽约玩，我妈恐怕就……”
    “嗯，我懂，给她老人家点时间消化吧。”
    “还有……就是这几天我俩先别睡一张床了，免得她借题发挥。”
    “是么……连这个都说了……”
    “嗯，我睡地上，海子你睡床。”
    “别了，真让你睡地上，愈发要显得我不识趣了。”
    “海子，你别用识趣这种词，我心寒得很，不是这样的……我妈最终肯定是会心软的，她毕竟是宠我的，只要我咬死不松口，她也没辙的。”
    “会不会她也是这么觉得，觉得你肯定还是在意她的，她也咬死不松口，她料定你也是没辙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还真是有可能……”
    “呵呵，死结一枚。”
    “再说吧，终于说出来了，总比一直瞒着憋着要痛快。”
    “痛倒是真的……阿毅，你心里难受么，跟你妈闹成这样。”
    “老实说，真的比我想的轻松，因为我觉得我是在理的，是她们太无知太局限了，这还得多亏了你带我去逛了好些博物馆还给我解说，不然我也闹不明白这到底是不是违反自然规律呢。”
    萧海冷笑道：“借口，都是借口罢了，反对者可以说，动物就不干这个，所以人类不能干；支持者可以说，动物干了，所以人类也可以干；反对者又会说也不能动物干什么人类都干，我们毕竟是人类，是有罪感的；支持者又会说圣经说亚当与夏娃的结合本就是罪，那有本事你把异性恋也禁绝了试试……无尽的借口，无尽的理由，其实无非是你看不看得入眼罢了。人从来都不是找了证据再找立场，而是先有了立场再开始搜罗证据。我们其实也没多在理，人世间的事，多还是在情不在理。你与你妈之间的亲情，我与你之间的爱情，你所权衡的不是对错，无非是轻重罢了。”
    “你这道理说得那么透彻，倒要让我没法取舍了。”
    萧海说：“我的意思是，咱别总是教育她的样子，还是该动之以情，慢慢让她看见我们的认真。”
    “嗯，试试看吧。”阮毅拍了拍萧海的背，“走吧，回家吃饭去。”
    “行么，这样……还是你回去吃饭吧，我在外面随便吃点再晚点回来。”
    虽然是自己识趣，可萧海本来多少有些指望阮毅能执意拉他回家，可是阮毅没有，他说：“那……那也行，那海子你注意安全，别太晚了。”

    晚上萧海自己在外头吃了晚饭，晃到快零点才回了家，阮毅妈已经躺下了，阮毅如他所说，草草铺了条褥子，躺在了地上。
    “海子，外头冷吧。”阮毅小声说。
    “还成。”
    “快洗洗睡吧。”
    萧海简单洗漱了下，就躺上床了。才躺了一会儿，他对阮毅说：
    “阿毅，说真的，还是你睡床吧。”
    “别跟我客气了。”
    “阿毅，咱这是战略需要，不能让你妈觉得你和我一起吃亏了。”
    “这样啊……可我不舍得你睡地上，这硬得很。”
    “那你说怎么办？”
    “我也睡床上得了，咱谁也别睡地上了。”
    “胡闹，明儿你妈又要不高兴了。”
    “咱定个闹钟比她再早点起不就是了，没事。”
    阮毅说罢就裹着被子跳上了沙发床，两铺被子拼成了一条，阮毅在暖和的被窝里用力拥抱着萧海。
    “海子，你身子好冷，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吧，就是外头有点冷。”
    “刚还说没很冷呢。”
    “刚也没想到你会睡上来啊……”
    “海子，还是跟你躺着睡得踏实。”
    “嗯，别说话了，早点睡吧，明天如果要早起的话。”
    阮毅过不久就沉沉睡着了，他仍轻搂着萧海的腰，萧海抚摸着他的手臂，望着窗外昏黄的街灯，听着稀稀拉拉的车来车往，久久没有合眼。

    萧海夜里似乎听到了阮毅妈起来了几次，上厕所，喝水，好像前几天都没有这样。萧海想起了阮毅妈的肩周炎还挺严重的，晚上睡不踏实，可既然如此，前几天怎么没有起夜。
    萧海想了一想，她恐怕还是想看看儿子跟一个男人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地上的铺位是空的，阮毅妈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萧海知道两人不可能比阮毅妈早起，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邪恶，好像是故意把阿毅骗上了床，让阮毅妈看着干瞪眼。
    他起了床，洗漱穿戴后问了阮毅妈一声好，阮毅妈没有搭理他，萧海也不见怪，笑了笑就出门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阮毅已经起来了，和阮毅妈坐在桌前吃早饭。
    “阿姨，我回来了。”
    阮毅妈依旧没有搭理萧海，连看都不看向他。
    “海子，一大早去哪儿了？”
    阮毅赶紧替他妈圆了场。
    “我知道阿姨有肩周炎睡不踏实，去买了个Shoulder Pad，这个放在微波炉里热十来秒就能暖和好几个小时，戴在肩膀上，晚上能舒服许多。”
    “海子你真是……妈，你看看海子多有心啊。”
    “这个带回国也可以用的，我特地问了，虽然是液体，但上飞机没问题。”
    阮毅妈继续堵着气吃早饭，没有理萧海，也没有理阮毅。
    “海子，来一起吃早饭吧。”
    “我在外头吃过了，你们吃着，我就送这东西回来，我这就要再出去了。”
    萧海出门前也没忘说声阿姨再见，阮毅妈仍旧没理他。走在街上，萧海想着，既然是要刻意打动，自然需要刻意行动，眼下自己的招数虽然都有些粗陋张扬，可是阮毅妈是耿直的性子，萧海想，只要下够功夫，即便她不会回心转意，起码也不会再好意思激烈反对。
    在一对普通情侣的婆媳关系中，虽然也未必简单得了，但至少都是摊在桌面上打明牌。我们呢，原本大家都是一片真情，爱也好，恨也好，现在为了一个特定的目标，转眼间就都成了政治，什么都不纯粹了。
    究竟谁才是需要同情的弱势群体呢，是我和阿毅，还是阿毅妈妈，是失去了阿毅的我，还是失去了阿毅的阿毅妈妈。萧海觉得这还真有点说不好。

早安大家，今天睡懒觉了。。。

    萧海的假期结束了，大都会博物馆的实习恢复了，NYU的新学期也开始了，萧海虽然离家和归家的时候都会与阮毅妈打招呼，但阮毅妈依旧视他如空气。萧海一日三餐都在外面解决，原来的那个家，慢慢变成了过夜的某一个场所，就连阮毅都不是自己的了，那晚相拥而眠之后，阮毅再也没敢爬上沙发床，每一晚都老实睡在地上。萧海忽然很埋怨自己没有跟阮毅坚持要出房租，现在连合理的诉求都没法提任何一条。
    是了，房子原本就是阿毅租的，我是一个房客罢了，所谓的家，不是这处，也可以是别处。
    每当萧海这样绝望的惆怅，他就会抬起左手看看那个闪着蓝光的黑戒指，心里就能好受一些。
    萧海从大都会博物馆的商店里忍痛花了四十多刀买了一条丝巾，底子是一副葛饰北斋的浮世绘名作“神奈川海浪”，萧海想着，阮毅妈脸色不好看，泛黄，买了红色橘色为底色的，那愈发要衬得神采枯萎了，还是这样冷冷的蓝色，兴许能带出几分好的姿色来。回了家，萧海把礼物递给阮毅妈，阮毅妈没有接过去，而是起身回屋关上了门。萧海捧着丝巾，叹了口气。阮毅接过来展开一看说，海子这还挺好看的，随即推开门去要给他妈戴上看看，萧海只听见阮毅好说歹说，说是日本浮世绘的画呢，戴出去多有面子，可阮毅妈就撂下了一句，我最恨的就是小日本鬼子，就把阮毅轰出了房门。
    阮毅苦笑着对萧海说：“我妈……她……反日来着……”
    萧海接过丝巾，走近客厅四下看了看，挂在了沙发床后的墙壁上：
    “没事，我自己用着吧，就当买了一幅画了。”
    第二天从博物馆下班回来，萧海发现墙上空空的，神奈川海浪像是席卷到别处去了。阮毅耷拉着脑袋说，我妈说她看不得家里有日本人的东西。萧海笑着说，是么，那还好咱那风铃收起来了。
    晚上萧海和阮毅一起做饭，阮毅再不复以往没事就掐一下捏一下萧海的情趣，而是老老实实的洗着菜，切着菜，炒着菜。萧海问他，咱不是说了要动之以情么，你怎么倒跟我这么生分起来了。阮毅说，不方便。萧海有些不满，怎么就不方便了，咱们不像平常那样过日子，怎么让你妈知道我们的生活是正常的。阮毅说：
    “我妈她……从没接触过……她脑袋没法处理这些信息，让她看见了反而添堵，保不齐效果是正是反呢。”
    “所以现在是既不晓之以理，也不动之以情了？”
    “海子，咱再缓缓吧，等我妈走了就好了。”
    萧海冷笑道：“如果只是要等她走了就好了，那一开始不说便是了，我要搬出去你又不让。”
    “别怪来怪去的好么，现在再说这些没有意义。”
    “有意义，我是提醒一下你的不坚持。”
    “那你要我怎么坚持。”
    “我只是要让她看见我们如常的生活，我们过得好得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也没有什么让你吃亏的。”
    “我都跟你说了，给她看这个没用，那天你走了之后我跟她约定好了的，你再忍忍，海子，再过两星期不到就行了。”
    “你们约好什么了？”萧海放下手里的活盯着阮毅。
    阮毅觉得自己好像说漏了嘴，低头看着灶台，没有回答萧海。
    “约好了这样待我是么，像个室友一样，租客。”
    “海子……”
    “阿毅，起码我们是朋友吧，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告诉我。”
    阮毅叹了口气：“我妈……我和我妈说好了，她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和你只能像朋友一样，而且我都要听她的安排，她说，你先卖妈妈这个人情，等妈妈走了，妈妈也卖你个人情，就不管你和萧海的事情了，我回国了再好好一个人消化消化，她说那时候没准能想通，眼不见为……”
    阮毅猛然觉得萧海脸色难看，嘴巴停了下来。
    他又说：“没办法，不然我妈就说不住了，我想着那不是更没有机会见你了，你就连送围巾的机会都没了。”
    “你个傻逼！这是计啊！”萧海立刻察觉出了阮毅妈的心思，“这是缓兵之计啊！”
    阮毅却不似萧海那样着急，他笑着说：“什么计啊，我妈这么老实巴交的，还会用计了？”
    萧海摇了摇头：“你告诉我这个之前，我也以为……”
    萧海说到一半，阮毅妈忽然推开了卧室的门，萧海立刻住了嘴。阮毅妈从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瓶水，然后问了阮毅一句什么时候吃饭，阮毅说马上，她就又回屋关上了门。
    阮毅说：“海子你刚才要说啥？”
    萧海看着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你别担心，最后我一定会劝动她的，她会知道我是认真的。”
    “没那么简单的，阿毅……”

    如今萧海的实习恢复了，阮毅问萧海讨大都会博物馆的票子，萧海笑着说，这没工钱的实习可算是派上用场了，那我今天回来给你带两张。
    “三张……”阮毅说。
    “三张？……”萧海不解的问，“是要带上我么，我有Pass，进去不用票的。”
    “嗯……就三张吧海子，然后……然后你也一起来吧。”
    萧海见阮毅面露踌躇，就没有再追问。
    次日，萧海正在博物馆库房里忙活着，阮毅拨通了他的电话，他脱了手套拿着Pass，穿过大厅，走到了博物馆正门口。
    一头醒目的红头发立刻吸引了他的目光。
    “Hi，萧海！”
    是徐秋叶。
    她走过来一拳打在萧海的肩头：“How’s your Christmas？”

    @灿烂大白果 2014-12-31 23:12:33
    海子，马上到2015年了！
    祝你和你的家人新年健康平安，一切顺利！！！
    也祝楼里所有的人新年会更好！！！
    -----------------------------
    谢谢你！我也祝楼里所有留言的和潜水的，新年都要行大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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