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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人之初 性本骗》连载 寻求出版及影视合作[第6页] |
| 作者:繁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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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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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绝句 －－山寨者：繁易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顶楼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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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看你怎么骗（1） 作者话：本ID因多次发无实质内容的顶贴，被封七天。为了不断更，这些天用马甲号“国家特种兵”上传正文。为了给选择“只看作者”的家伙们方面，现在用大号将发过的“第2.1章——第3.3章”重发一遍，看过的别理会，跳过。 第二章：看你怎么骗 车水马龙的街头，窦兵无聊地在街上溜达。马路对面，叶慧美关好车门，拉着胡一凡向幼儿园门口走去。窦兵盯着叶慧美的车看了好一阵子，才顺着人流向前走。他喜欢那款车，做梦都梦到自己大气地买了一辆、开着它兜风。 他走路的速度明显慢于旁边匆匆上班的人流，多少阻碍了身后的人。有人加速越过他，他就斜眼瞪人家一眼。 快到一个街角，窦兵涣散的目光聚焦了。路边，一个下肢残疾的乞丐跪在地上向路人伸出双手，乞丐是个聋哑人，依依呀呀地发出不连续的声音。 窦兵的目光聚焦在乞丐身边的盘子里，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些纸币，其中有一张五十元的钞票。 窦兵掏出自己的钱包，看着里面不多的钱，却发现最小的面值是五元的。他拿出五元钱，东张西望了一番、想把它换开，原地转了一圈后，咬咬牙向乞丐走去。 他举着钱，满脸慈悲地走到乞丐跟前，动作有些夸张地把钱放进盘子里。乞丐发出几个声调后，向他磕头。趁此机会，窦兵迅速把五十元钱捏在手心，快步离去。 乞丐抬起头，猛然发现五十元钱不见了，窦兵的身影刚刚转过街角。乞丐露出愤怒的表情，指着街角的方向依依呀呀地叫着。 转过街角的窦兵得意洋洋地看着手里的五十元钞票，乐嗬嗬地走进一家冷饮店，要了一个冰激凌。他撕开包装纸、表情一愣，随后把冰激凌丢到柜台上：“老板，瞧瞧，你瞧瞧，瞧这里面是啥？” 老板拿起冰激凌，见里面冻着一个黑色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老板换上一副笑脸：“对不起啊，给你换一个。” “啥？换一个就完事了？”窦兵嗓门大起来。 老板又说：“那要不，把钱退给你？” 窦兵敲着柜台说：“搞搞清楚，这玩意儿要是吃下去，把人吃坏了怎么办？吃出人命怎么办？谁知道是什么东西啊！不行，我要十倍的赔偿、还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老板不亢不卑地说：“小伙子，这冰激凌不是我造的，我把钱退给你就不错了。要是我做的东西，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赔你。现在把钱退给你，我还得找厂家理论去呢。” “哪个厂子的东西。”窦兵拿起来：“冰山食品，本地的企业。” “就这样吧，小伙子，给你钱。”老板说。 窦兵眼珠子骨碌了两圈，突然变得客气起来：“不用了，不麻烦你了。”说完抄起冰激凌飞快地离开冷饮店。 “要发财了，啊哈！”他小心的捧着冰激凌，像捧着个宝贝。这时候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强烈的打击乐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窦兵昂着头、享受了一番受众人注目的感觉后，才慢吞吞地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陈哥好！陈哥有什么吩咐？”窦兵旁若无人地亮着嗓子。 电话里传来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豆子，最近在哪里发财？” 窦兵一脸苦相，仿佛电话那头可以看到：“哪有发财的地方啊我的陈哥，离了你，我连吃饭的钱都弄不来。陈哥，是不是有业务了？” “是啊，这一次的比较大，你到公司来面谈吧。” “好的陈哥，我马上过去。”窦兵乐滋滋地刚要挂电话，猛然看到手里的冰激凌，急忙说：“哎陈哥，刚好有个事情想请教请教，我买了个冰激凌，里面有个黑色的东西，是冰山公司的，你看我该怎么找他们索赔？” “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冻在冰激凌里，我现在扒出来看看……” “笨啊你！扒出来还说得清吗？保护好，拿到我这里来。” “是！陈哥” 前海大厦门口，窦兵从出租车里出来，小心地护着冰激凌、急匆匆地上到十二楼。从电梯间出来，就看到右边醒目的大牌子：九州公司欢迎您！ 九州公司装修得富丽堂皇，占据了十二楼的一半。 前台小姐拦住直往里闯的窦兵：“请问这位先生您找谁？” 窦兵：“我找陈哥……啊不，陈总经理。我叫窦兵。” “原来是窦先生，陈总在等您，请随我来。” “不用不用，我知道地儿。”窦兵三步并两步，来到标有“总经理”门牌的门前，整理了一番衣服，才小心地敲门。 “请进！” 窦兵推开门，脑袋先伸了进去：“陈哥。” “过来坐。”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陈道伟，指着大班前的椅子说。 “哎！”窦兵快步走到大班前，双手递上冰激凌：“冰激凌。” 陈道伟打开看了看，笑道：“再来晚一点，就化了。”说完，把冰激凌放进身后的小冰箱里。他见窦兵眼巴巴的样子，打趣道：“怎么，怕我吃了它？” “没？没？”窦兵连忙摆手。 陈道伟丢给他一只烟，窦兵接住，说了一声好烟就猴急地点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他享受地吐出烟圈后，才发现陈道伟拿着烟、笑眯眯地看着他，醒悟过来，呼拉拉站起来给陈道伟点上火，差点把椅子拉翻。 陈道伟说：“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你自己的麻烦事情处理干净，然后到我这里来报到，有笔大的生意，需要出去十天二十天。” 窦兵咧着嘴笑：“陈哥，我哪有麻烦事儿啊。” “你当我不知道？别让那些讨赌债的追到我这里来！耽误了我的事儿，你知道是什么结果。”陈道伟阴了声音说。 窦兵迅速点头：“我明白、明白。陈哥你放心吧。” 陈道伟指着茶几上的几听冰山饮料说：“那里有几听饮料……” “陈哥我不渴，不渴！”窦兵急忙摆手。 “不是给你喝的。”陈道伟说：“你附耳过来！”他低声对窦兵说了一番，然后掏出一叠钱扔给窦兵：“给我买身说得过去的衣服，不准要花里胡哨的！” “是！” “去吧。”陈道伟摆摆手。 窦兵不动，眼巴巴地看着冰箱。 陈道伟反应过来，从冰箱里拿出冰激凌递给他。 “陈哥，这个冰激凌……我该怎么办？”窦兵问。 “多大的事儿啊？要点钱就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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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看你怎么骗（2） 早晨，胡进取送走了老婆孩子，游哉悠哉地来到阳台，抽了颗烟，回到书房坐到电脑前，开始他的宅男生活。 他先上网看了看当天门户网站的新闻、然后是财经新闻以及股票消息，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影响股市的重大事件。他来到一个著名的股票论坛，他是这里的一个版主、以偏重技术分析闻名。打理了论坛的帖子，开市的时间也快到了。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两台电脑同时上阵。 开盘了，9：25时集合竞价出来后，他昨天买的封涨停板的股票高开了5%，胡进取按照计划，以较低的价格打出卖单。 9：30时，正式交易开始，胡进取的单子就成交了。看着满仓的现金、大好的形式，胡进取有些热血上涌。 昨天晚上与叶慧美的“庆祝”活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现在没有备选股。虽然有二十多只“候选人”躺在他的自选股里，但他没有打算买进。他知道，大势配合、所选的股票肯定表现更好，随机买也会有较大的概率赚钱，但这不是他的风格。 和大多数散户一样，他是一步一步赔着钱走完股市前几年的。和其他散户不一样的是：他不犯相同或者相近的错误。这是绝大多数散户的死穴。选股就是选概率，在没有找到好的选择方法之前，就先剔除那些不好的方法、自己所犯的错误就是其中之一。之后，随着在股市摸爬滚打日久、加上自己又用了死功夫，就找出了一些有规律的东西。在这个基础上，他总结出一套选股方案，两年的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这个方案最大的问题，就是每天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找股票。可昨天的时间，被两口子“庆贺”掉了。 胡进取遏制住自己的冲动，没有下手。他明白，这一次下手虽然赢的概率大，但破坏了自己长期坚持的原则。 股市和赌场至少有一点是相通的：不看你一次赢了多少钱，而看你最终了多少钱。 用文艺的词表达：不看谁笑声最高，要看谁笑到最后。 用哲理些的词表达：不要求笑到最后，只要求最后笑。 这样，胡进取今天在股市开盘的时间里，事情就不多了。他的选股方法只能等到当天收盘后的数据出来才能用。 就在胡进取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自选股里的股票的时候，手机响了，手机显示是本地的一个座机号。 “你好！”胡进取接通电话，边说边按着鼠标。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您好！对不起我是不是打错了，我找刘清莲女士。” “是淘金证券吧？”胡进取问。 “是的，这里是淘金证券，请问刘清莲女士在吗？” 胡进取说：“我姓胡，你就跟我说吧。开户用的是老太太的名字，是我在操作。” 胡进取操作定型后，赢利稳定，却没想到被人跟风。一开始他也不当回事儿，可后来跟风的单子越来越大、庄家不干了，本来该涨的股票也不涨了。胡进取知道是证券公司走漏的风声，就换成叶慧美的账号操作，时间一长又被跟风。这一次，他干脆换了证券公司、用老太太的名字开了户，当然留的是自己的联系电话。 “您好！胡先生，是这样的。”电话那头说：“我们郑总想见见您，不知您现在有没有时间？” “郑总？”胡进取没听明白。 “抱歉！是我没说清楚。我们郑总是淘金证券本省分公司的副总经理，兼证券部经理。” 胡进取知道证券部经理是干什么的，不乐意了：“现在是开盘时间，你们郑总不看盘吗？” “……” “他不看，我还要看呢！白白！”胡进取说完按了电话。 什么正总副总啊？胡进取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话：看盘时间不看盘，却有闲心找散户聊天，有这样的证券部经理？ 另一个声音说道：如果找散户聊天比看盘更重要的话，有！ 原来是这样！胡进取想通了，这不是淘金、是淘俺的老底来了。 电话又响了，烦不烦啊！胡进取拿起手机，却发现是深圳的一个座机号：“请问是胡进取先生吗？” “是我，你好！” “胡先生好，这里是香港三星手机的深圳办事处，我叫李媛媛，您叫我媛媛就成。请问您是否买过一部XX型号的港行三星手机？” 个人信息又被不良商人泄露了！胡进取朝天翻个白眼。 胡进取手里拿着的就是在网上买的这个型号的“港行”三星手机。大凡新手机问世，价格较高，但没有假货和山寨，所谓‘港行’是香港行货的简称，要比大陆便宜一些。胡进取不差那几个钱，但有便宜不占XX蛋，所以就从网上买了这款机子。 他本想挂了这个诈骗电话，又一想闲着也是闲着，逗小姑娘玩玩。 “是的。” “首先，我们要确定您的身份。请问您的名字是古月胡、进步的进、取钱的取，对吗？” “对！” “您的身份证号码是XXXX……对吗？” 牛！连我的身份证号码都搞到了。“没错。” “恭喜您、胡先生！”自称媛媛的姑娘提高了分贝：“您是我们今年第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名三星手机的购买者，获得了我香港公司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一等奖……” “等等！”胡进取打断她，他发现这个小姑娘的普通话越来越不标准，不想陪她玩了：“您就直接告诉我，要给你汇多少税钱吧？” 小姑娘笑道：“胡先生，您有八万多元在我们手里，我们还让您汇什么钱呀！” “不用汇钱？” “不用！” “手续费、公证费、还有……”胡进取一时想不起来那些名目繁多的骗子们立的名目，总之一次比一次数额大，直到你明白过味来、不再掏钱为止。 “胡先生！”小姑娘突然严肃地说道：“让您掏钱的、一定是骗子！千万不要相信他们！千万不要汇一分钱给他们！” “啥？你们不要我掏钱？”胡进取变成胡迷胡了。 小姑娘掷地有声：“不要你掏钱！一分钱也不要你掏！该扣的所得税，我们会从奖金中扣出的。” “那要我做什么？”胡进取已经失去自我、被小姑娘拐带了。 “您只需要给我们一个银行卡号就行了。但必须是您自己的卡，别人的不行。” “然后呢？” “然后，”小姑娘笑道：“就是给您汇钱啦！” “然后呢？”胡进取的大脑彻底宕机。他实在想不出对方怎么骗自己。 啥？真的中奖了？做梦吧你！ “然后？没有然后了。”电话那头说。 胡进取夸张地捏了捏胳膊，确信不是在做梦。 小姑娘又说：“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 哈！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说吧，什么事？”胡进取倒要看看，你们口口声声说不要我掏钱，还能骗走我什么？ “如果有媒体采访您，请您一定不要拒绝，多多宣传我们。” “这没问题。”胡进取痛快地答应了。媒体要采访，也是采访受害者。胡进取又问：“还有呢？” “没了。” “没了？” “没了！请你提供银行卡号。” 直到胡进取与对方核对了银行账号无误，脑袋还晕晕乎乎的。 没过五分钟，手机传来收到短信的声音，胡进取打开一看，是银行发来的短信：您的账户增加了88888.00元！ 胡进取又进入银行网站，登陆后不相信地看着屏幕：这笔钱进账了！ 他进的是官网、不是钓鱼网站，这个骗不了他。 收到钱了！千真万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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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看你怎么骗（3） 胡进取的笔记本电脑只装了股票软件和网银，其他什么都没装、什么都不用，浏览器也只用网银、其他哪儿都不去。电脑使用的是独立的3G上网卡，与家里的宽带没有关系，这是台干净的电脑。 起初他的本子使用的是家里的宽带，自从他的操作被跟风后，两台电脑就开始不正常。他喜欢捣鼓电脑，虽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但对电脑的了解远远多于普通人。他发现电脑不对劲了，即便关闭所有的启动项、开机后放一个小时不动，也有大量的流量进出，不用说，被留了后门。胡进取可以想象出有N多双眼睛在他身后，偷窥他电脑里的东西。偷窥就偷窥吧，别乱伸手啊！电脑动不动就慢得让人不可忍受。一怒之下，他对笔记本进行低级格式化、并重新分区，把股票软件放到本子里，以朋友的名字买了3G无线上网卡，让笔记本彻底“独立”于家庭之外。 胡进取足足盯着屏幕看了一分钟，才确信钱到账了。 有这样的好事？ 胡进取迷迷糊糊地吃了午饭，又坐到电脑前。一边看股票，一边打理论坛里的帖子。 15：00时刚收盘，电话又响起来，是本地的固话：“胡先生您好，我是淘金证券总经办的李茹，我们付总和您通话。” “副总？”胡进取又迷糊了。 “我们付总是淘金证券本省的总经理付恒安先生，请您稍等。” 胡进取差点笑出声来。总经理姓付、副总经理姓郑，你让手下怎么称呼啊？淘金证券的高层，脑子搭铁。 “胡先生好！我是付恒安。”电话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胡进取客气道：“付总好！” “是这样的，”付总的嗓门够宏亮：“我们公司新推出了一些针对大客户的优惠方案，其中有几套都适用你，但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不知道胡先生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请您吃个便饭，我们再详细给你介绍优惠方案。” 这还差不多。胡进取心想：不愧是正总经理，虽然姓付，比那个姓郑的副总经理强多了，知道给点好处才能有收获。不像姓郑的副总，直接招呼人过去，把客户当成自己的手下。 “这怎么好意思，付总客气了。” “胡先生不用这么客气，与客户交流也是我们的工作嘛！胡先生的操作业绩很好，我们还要向胡先生请教一二。正好我们也有一些内部的资讯、愿意与胡先生分享。还请胡先生赏光啊！” 嗯，有干货！这付总学过等价交换的原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付总！” 这时候胡进取的手机“滴滴滴”地响起来，显示有电话要进来。他和付总约好了晚上的时间地点，挂了电话。 未接显示是三星手机深圳办事处的号码，胡进取居然激动起来：好戏是不是才上场。 他没有回过去，而是拔了老婆的电话，结果被拒绝了，随即短信过来说：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过一会儿回给你。胡进取想起来他们今天进驻冰山饮料，现在估计正忙着。就回了个短信：晚上不在家，你们娘儿俩下馆子去吧。 短信刚发出，深圳的电话又过来了：“胡先生，我是媛媛啊！呜……”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什么状况？胡进取问：“李媛媛小姐您好，请问怎么了？” “我给您汇的奖金，忘了扣个人所得税了。呜……百分之二十的个人所得税，总共是17777.60块钱，胡先生，您可要救救我啊，我一个打工妹，掏不起这个钱啊。啊……”哭声升级了。 奖金支付方有代扣代缴税收的义务，这胡进取知道。个人所得税是20%也没错，从个人奖金中扣除……也没有问题。问题是，整个事情有点邪乎，人家凭什么白给你七万多块钱？ 就算三星公司有这个奖金，也落不到我胡进取头上。我又不是从三星公司直销店购的货，是从二道贩子、三道贩子、甚至N道贩子手里买的，而且货的来路不正。三星公司怎么知道这台手机在我手里？想奖金也只能发到经销商那里。 胡进取想不明白。 可钱就真的到账了，还是税前金额。理论上说哪个公司也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往外汇钱至少有几道审批手续吧？当然，也有可能是第一次办这样的事，疏忽了个税的代扣问题。然后让小姑娘出来打悲情牌，把钱要回去。 他胡进取没打算黑掉这一万多的税钱，他只是觉得这事情不对路。 对方见胡进取半天没有下文，电话里的哭声进入加强版：“胡先生啊，我知道您是个好人，好人一定有好报。求求您把钱汇给我吧，马上要扎帐了，扎帐之前收不到这笔钱，我就完了！呜……老板好凶啊，我只能去卖身赔钱了……啊……” 好吧，算我掉进坑里了，就把这一万多汇给你们，看你们以后还怎么演。我就不信，给你们汇笔钱，你们就能把我的账号给盗了？何况，胡进取提供的是一个空卡，里面本来就没有钱，是银行的朋友为完成推销任务、不由分说摊派给他的。 见胡进取答应了，对方的哭声才降级，说了好多好多感谢的话，连活菩萨都用上了。胡进取明知道是糊弄，还听得心里暖洋洋的。 人啊，就是这么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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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是不是骗子？（1） 冰山食品位于市经济开发区食品工业园，气派的办公楼前是广阔的草坪，一年四季都洋溢着葱葱的绿色和青春的气息，在这个地皮贵如金的年代，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也显现出这个企业的与众不同。虽然这样的布局仅在食品工业园就有好几家，但冰山是第一家，而且是省内内资企业的第一家。十年前当它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太浪费了！ 二十多年前，改革开放初期，一个叫刘冰山的小伙子，怀揣十几块钱、跟着一个做生意的人南下广州，准确地说是给人家当伙计。不到一年，他居然分到了两千多块钱的提成。老板人很大气、生意也做得顺风顺水，如果他就这样跟着老板再干几年，回到村里也是个“万元户”，这在当时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刘冰山炒了老板的鱿鱼。 他花了五百块钱——这在当时是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交了学费，学会了一门手艺：烤蛋糕。然后又花了近千元购买了烤炉等工具，回到家乡开了一间蛋糕房，登着三轮车沿街卖蛋糕。后来，蛋糕房变成蛋糕店、蛋糕店变成蛋糕厂、蛋糕厂又变成食品加工厂，十几年后，本省最大的民营食品企业：冰山食品有限公司落户开发区。 本省人习惯称冰山食品为冰山饮料，这源于它现在的支柱产品“冰山凉茶”。冰山凉茶是以菊花、陈皮等草药植物为原料制作的清热败火的饮料，占据着本省可观的饮料市场份额、与国际国内的知名品牌对抗，并逐渐向四面扩散。人们说：刘冰山不只会烤蛋糕。 冰山食品气派的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家都坐在四周，中间的会议桌边空空荡荡。 销售部副部长莫小爱坐在一角，不时地看着墙上的石英钟。她本来在今天约好了一个重要客户，在接到会议通知后，又打电话过去推迟会面的时间。这样的事情很少发生，基本上，只有客户才有推迟时间的权力，何况是一个重要的客户。但没有办法，老板——应该叫刘董、可员工们私下里还是叫老板——下了死命令：不得以任何理由请假！ 预定的时间到了，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刘冰山老板第一个走进门来，他一进来就侧身站在门边鼓掌，蚴黑的脸庞洋溢着红色的光芒。 不用什么人命令，会议室里的人都急忙站起来，一起鼓掌。 第二个进门的是一位年轻的妇女，黑色的职业裙装、雪白的衬衣映衬着精致的面庞，齐耳的短发看似随意，懂行的人却能看出这是出自高级美发师之手：它完美地衬托出一位温婉和顺女性的知性美。 一番礼节和客气之后，刘冰山和高管们陪着叶慧美等三人坐下来。刘冰山发言：“各位，今天我们有幸请来了汇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的首席咨询师叶慧美女士和她的团队，为我们公司做ISO9001质量管理体系再认证前的培训。大家知道，我们的质量证书已到期，需要再认证。可为什么还要培训呢？按照规定，我们直接进行再认证就行了嘛！大家做了这么多年的质量管理工作，对相关的程序都非常熟悉，又经过这么多年不断的完善，早都熟门熟路了。为什么呢？” 刘冰山停顿片刻，声音严肃起来：“就是因为大家太熟悉了，把一个好端端的体系当成了一套中学生的作业，照着标准答案抄上去就完事了。我们的体系越来越与实际脱节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是为了取证而取证。而我们的企业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最怕的就是失去了灵活性和创新能力，把一切工作机械化、僵化，最后固步自封，最后，被历史的滚滚红尘淹没！” 刘冰山的文化程度不高，语言表达也不严谨，但大家听懂了他的意思。 “我们的企业，正在朝这个方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打破走向僵化道路的契机。它就是汇博管理叶老师给我们带来的风险管理。下面，我们欢迎叶老师讲话！” 热烈的掌声中，叶慧美款款起身、向大家鞠了一躬，然后向刘冰山点头致意后，才坐下来，朗声道：“尊敬的刘董事长、尊敬的冰山食品的各位女士、各位先生，首先，我代表汇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感谢你们对我们的信任！” 莫小爱收拢飞向客户的“野心”、跟着大家热烈地鼓掌。她是被叶慧美优雅的气质、柔美的面庞所打动。这位叶女士，也就三十岁上下吧，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已经是一家管理咨询公司的首席咨询师了，这是莫小爱为之奋斗的目标。现在这个目标就在面前，还有一张美丽的容颜。 叶慧美：“我们汇博进驻冰山，是为了和大家一起、把刘董事长提出的强化风险管理的思路贯彻下去。我们知道，食品企业最大的风险就是质量风险，我们冰山对质量控制已经做得很好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控制住了所有的风险因素。这一次，我们打算以IOS9001体系作为切入点，从头做一次贯标，在贯标的同时引进我们的风险管理意识。这是额外附加的，不会影响质量体系的运行。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家在进行质量控制的同时、也意识到这是在进行风险控制，这不是一个口号，它需要扎扎实实的工作。当然，质量管理只是风险管理的一部分，风险管理是一项全方位的工作。今天这个会，有两个目的，一是互相认识、明确各位的职责以及双方分组对接的方式，二是讨论我们制定的计划推进表。下面，我先介绍汇博的各位同事……” 会议效率很高，叶慧美的方案制定得无懈可击，很快分工完毕，大多数人散去了。第一步的重点是ISO9001体系贯标，销售部有专干先与汇博方对接，莫小爱匆匆向销售部接待厅走去。 接待厅里，陈道伟坐在沙发里，全神贯注地看着手里的一部电子书。 “陈总好！”莫小爱非常客气地说：“对不起陈总，我来晚了，实在抱……” “小妹，客气什么？”陈道伟收了电子书，指了指身边说：“坐下说，不急不急。” “谢谢陈总。”莫小爱端正地坐在陈道伟对面。 陈道伟反客为主、从身边的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递给莫小爱说：“小妹，渴了吧，来喝口水。” 莫小爱正色道：“陈总，我叫莫小爱。” “你本来就是我妹妹嘛！”陈道伟嘀咕了一句，看到莫小爱脸色不对，赶紧说：“好吧好吧，莫部长，这是合同，请您过目。” “谢谢！请陈总稍候。”莫小爱拿起合同，刚看了几眼，心脏就“嗵嗵嗵”地跳个不停。 这是一份十万件“冰山凉茶”的出口代理合同。 要知道，名头极响的“冰山凉茶”，从来没有出口过，这是刘冰山的一个心病。现在，这个心病就要解开了。 合同约定：九州贸易公司作为冰山食品公司的贸易代理，负责此次出口、以及出口报关的一切手续。十万件货物分十次出货，九州公司每提一次货均先付货款，但总货款百分之十的质量保证金必须由冰山公司预先押给商检局。产品质量检验以商检局的检验结果为准，如果全部合格，交易完成后保证金退回。如果质量不合格，保证金全额没收。 冰山公司没做过出口贸易，对出口程序两眼一抹黑，九州公司承诺由他们出面，可以拿下所有手续。 莫小妹劝自己冷静下来，以挑剔的眼光审查这份合同。她倒不是从法律角度审查合同条文有什么问题，那是法务部的事情，她要看的是对方开出的条件。 收货价格虽然很低，但在成本之上，其实就是略亏一点，冰山也能够接受，第一次出口嘛。先款后货、不存在风险。保证金押给商检局，质量以商检局的检验为准，合同双方都左右不了，何况，莫小爱对自己的产品质量有信心。莫小爱没有问九州的出货价，人家该赚多少是人家的事。 看来看去，什么问题都没有，条件很公平。 什么问题都没有、这就是问题，因为莫小爱不相信陈道伟这个人！ 作者话：老繁对出口程序也是两眼一抹黑，有什么毛病还请各位指出。感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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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是不是骗子？（1） 莫小爱幼年丧父，是母亲把她拉扯大。母亲仅靠着教师的工资，支撑着女儿读完大学，身体也被拖垮了，留下了一身的毛病。莫小爱工作后，逼着母亲不再做家教等第二职业，安安静静地颐养天年，并积极地给她找老伴。两年前，莫小爱的母亲和陈道伟的父亲再婚，莫小爱就和陈道伟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陈家在郊区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随着城市发展的加速，眼看着就要动迁了。据估计，能补偿个三五百万。而莫母没什么家产，只有一幅祖上传下来的字画，陈道伟找专家评估过，确是清人的真迹，但只值个三五万。自此，陈道伟就没有给莫小爱好脸色。 陈道伟不给莫小爱好脸色，莫小爱也不怎么搭理他，只有逢年过节、俩人才能同时回家见上面。莫小爱见两位老人相处得很好，也就对陈道伟的态度尽量容忍，长期以来，倒也没什么冲突。 陈道伟没有什么正经职业，整天不知在捣鼓什么。半年前，他突然风光起来，成了九州贸易公司的总经理。莫小爱压根不相信这位异姓哥哥是个正经做生意的人，连同着对“九州贸易公司”也没有什么好感。前段时间，陈道伟主动联系上莫小爱，从冰山进了一些货，都是数额不大的现款交易发往外地。三天前，他说已经搞定了“冰山凉茶”出口的事情，莫小爱也没当回事，没想到昨天陈道伟来了电话，说今天一早过来谈具体的合同。 莫小爱看了合同，才确认事情是真的。她不相信陈道伟，却找不出合同有什么问题。 “陈总，”莫小爱说：“这是一份重要的合同，我得通知公司高层，由他们来和您交流。” 陈道伟和气地说：“没问题，莫经理您请便。” 销售部经理不在，莫小爱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公司的销售副总。 刘冰山开完会，看着叶慧美和她的团队按照分组进入了工作，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刚坐下没多久，市场部经理敲门进来：“刘董，有消费者打电话，说发现我们的一种冰激凌里发现了异物，索要十万元。” 现在的人想钱都想疯了。刘冰山问：“什么异物？” “根据他的描述，应该是设备里的铁锈。”市场部经理说：“您知道，我们生产冰激凌的那套设备，有些老了。” “派几个人过去跟他好好谈，赔点钱了事。把东西拿回来或者销毁掉。” “是！”市场部经理说完，却没有动身。 冰山食品没有危机公关部，遇到这种情况都是现抓壮丁。刘冰山说：“你们市场部出一个人、再让销售部出一个人，谈不下来你再去，到你这里为止。” 刚打发走市场部经理，销售副总兴冲冲地敲门进来：“刘董，销售部莫小爱接了个十万件‘冰山凉茶’的出口大单，现在客户就在市场部，合同都带来了。” “是吗？”刘冰山两眼放光：“这个莫小爱，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就接了个这么好的单子。请客户过来……不不！咱们过去，走！” 刘冰山走进销售部的接待厅，就见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坐在沙发里和莫小爱闲聊，一番寒喧过后，双方落座，销售副总看合同，刘冰山陪着陈道伟聊天。 陈道伟看上去也很激动，刘冰山现在可是省里的名人，不是随便就能见上的，现在人家亲自过来，让陈道伟很受用。他介绍了九州贸易公司的情况，说是一家新公司，是因为有外贸资源才成立的，半年下来做得不错，并拿出公司的业绩报表给刘冰山看。 这边销售副总看完了合同，简要地向刘冰山做了介绍。刘冰山听完，蚴黑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没有问题，我们一定能够按照合同约定提供合格的产品。” 刘冰山表了达，合同的框架等于敲定了。销售副总说：“陈总，不好意思，合同文本还需要我们公司的法务部审核，在这个过程中，可能有一些细节要和你们一同探讨。” 陈道伟说：“没有问题，如果合同条文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们一定修改，直到双方满意为止。我就喜欢做事严谨的公司，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圆满。” 莫小爱说：“陈总，我们需要考察贵公司，不知道陈总能安排到什么时候？” 销售副总听罢微微一愣，重要的合同，考察对方是必须的程序。但现在老板在座、本人在座，莫小爱的表态就有些唐突。 陈道伟笑道：“什么时候都可以。”他转向刘冰山，客气道：“如果刘董能莅临我公司，我公司会感到无上荣光。” “有时间一定会到贵公司参观学习，到时候，陈总可别藏着掖着。”刘冰山打着哈哈。 送走了陈道伟，刘冰山并没有离去，而是叫来莫小爱，笑眯眯地说：“好你个小莫，这么重要的单子，你竟然一点口风都没有提前露出来。” 莫小爱说：“刘董，我跟谁都没有讲，这可不是故意的，在刚才看到合同之前，我自己都不相信。” 销售副总问：“这个九州贸易公司，是个什么情况？”他对这个公司没什么印象。 莫小爱：“我打听过，在前海大厦租了半面楼。一个月来和我们做了几次小的单子，都是现款。因为单子小，不属于考察对象，我们没有实地调研。” 能在前海大厦租半面楼，就说明实力不小。 销售副总问：“以前都是你在做吗？” “是的。”莫小爱犹豫了一下说：“是他们找上门来的。”她没有提及与陈道伟的关系，认为这与工作无关。却没想到后来为此给自己惹了大麻烦。 “你全力盯着这个单子，把九州公司列入重要客户。”销售副总说。 “是。”莫小爱说：“我建议派专人了解外贸相关手续，与合同印证。我对这一块不熟悉。” 外贸这一块一直是销售副总和销售部长在跑，一直也没有结果。销售副总说：“我来落实。” 刘冰山说：“小莫，要全力做成。中间有什么问题，要及时汇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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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是不是骗子？（3） 刘冰山乐呵呵地回到办公室，就见秘书带着叶慧美过来，刘冰山连忙把叶慧美让到会客区，刚坐定，叶慧美就开门见山：“刘董，我无意中听说，有消费者投诉，说公司的一种冰激凌里发现了异物？” “是这样。”刘冰山说：“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叶顾问有什么建议？” 叶慧美说：“如果是这样，我建议利用这件事情，由我们协助启动危机公关程序，好让公司各部门熟悉危机公关流程，为下一步危机公关的正式启动做一个演练。” 刘冰山看了看表说：“可能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叶顾问，我觉得咱们还是按照计划进行吧。在质量体系贯标的同时建立风险管理机制，这个工作量已经不小了。再拿出来太多的料，员工们也接受不了啊。”他没有把冰激凌的事情当回事，同时也对叶慧美得寸进尺的要求有些不感冒。他虽然很认同叶慧美的风险管理方案，但在没看到落实结果之前，不愿意谈其他。 叶慧美听话听音，心想自己莽撞了。赶紧说：“那就听刘董的安排。其实冰山的风险管理已经做了不少工作，缺乏的只是系统地整合和员工的意识培养，这次我们来的顾问中，有熟悉食品行业的人，我相信三天时间就能完成贯标和风险管理的框架搭建。” 刘冰山说：“正好，我们接了一个外贸单子，是‘冰山凉茶’的出口，一周后交第一批货，希望这一批货的生产在叶顾问的指导下进行。” 叶慧美：“没问题，我们一定协助公司完成任务。” “需要我协助的，请叶顾问直接来找我。”刘冰山说。 叶慧美听罢站起来：“谢谢刘董的支持！我就不打扰了。”走到门口，叶慧美说：“刘董，如果冰激凌的事情和消费者谈不拢，可以找找对方的社会关系，曲线救国。” 到底是专业人士，刘冰山感激地道谢。 刘冰山坐下还没喘口气，电话就响了，是市场部经理打来的：“刘董，冰激凌的事，派出去的两个人没谈成。对方很强硬。” “谈到多少了？” “……还是十万。” 刘冰山皱起眉头：“你去吧，尽快搞定。” “是。” “对了，”刘冰山说：“先找找对方的社会关系，什么亲威啊朋友啊同事什么的，曲线救国嘛。他们如果有别的方面的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就帮帮他们，比如孩子入托什么的，有些事情不是花钱就能解决的，急他们所急、还有办不成的事情？记着一条：绝对不能曝光！”刘冰山没想到对方这么难缠、只好下了大本钱，他也不想在即将出口的节骨眼上有什么意外。 下午，快下班时，莫小爱站在销售大厅门外迎接陈道伟。风度翩翩的陈道伟从车里出来，快步走向莫小爱：“小妹，啊不……莫经理，辛苦你了。” 莫小爱客气道：“不辛苦。您是我们的重要客户，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冰山公司的法务部效率很高，上午就把要修改的条款传给九州公司。修改的内容都是些文字游戏，除非对簿公堂、否则改不改都无所谓。这些技术层面的事情，九州公司完全可以由他们的法务部或律师来对接，牛气的公司会让冰山方面过去谈，总之无需总经理亲自跑一趟。可人家就来了，冰山这边也派出销售副总和销售部经理出面。 俩人刚进大厅，销售副总和销售部经理就迎上来，寒暄过后，十分钟就敲定了合同。双方商定，明天冰山派人去九州公司实地考察，考察通过后就等着签合同了。冰山方面提出晚几天签，他们要为此推出一个宣传活动，陈道伟爽快地表示全力配合。 销售副总发出特邀请：“陈总，快下班了，我们安排了一个便餐，还请陈总赏光。” 陈道伟笑着摆手：“不用这么客气。签约那天我们好好庆祝吧。不过，今天我很想邀请莫经理共进晚餐，毕竟这笔生意、我俩是始作俑者嘛，还请二位领导放人。” 销售副总和销售部经理露出古怪的神色，虽然一闪而过，莫小爱也感觉到了。他们已经掌握了陈道伟的一些情况，虽然很简略，但确定是未婚。一个未娶、一个未嫁看来是对上眼了。 销售副连忙总说：“应该的应该的！”他对莫小爱说：“小莫，要陪好陈总。” 陈道伟驾车、拉着莫小爱，与销售副总他们告辞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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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是不是骗子（4） “小妹，想去哪里？”陈道伟开着车，温和地问。 “陈总，您客气了。今天应该是我代表冰山请您。”莫小爱客气地说：“请问陈总喜欢哪一家餐馆？” 陈道伟笑道：“怎么能让女士掏钱呢，今天我请客。” 莫小爱说：“我们销售副总刚刚给我发了个短信，让我不用管招待费标准。陈总如果不愿意说，我就替陈总定餐馆了。” “小妹，现在是下班时间。就别陈总长陈总短的，好吗？”陈道伟扭过头，真诚地说。 莫小爱叹了口气。她和陈道伟平时相处得不愉快，但也没什么过节，毕竟是兄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那也是兄妹。 陈道伟看出莫小爱的心思，趁热打铁：“今天我做主了，我们去西餐馆，不管你喜欢不喜欢。谁让我是当哥的呢？当哥的说了算！” 俩人来到一家西餐馆，陈道伟很绅士地给莫小爱拉开椅子、照顾她坐好，才坐到她对面。服务生拿来菜单，陈道伟示意莫小爱先点。莫小爱只点了个什锦鸡肉焗饭，就把菜单交给服务生。 “喝点红酒吧？”陈道伟问。 莫小爱说：“喝不惯，柠檬水就行。” 陈道伟笑着摇摇头，给自己点了一个黑胡椒牛扒、要了一杯红酒。 凉爽的西餐厅里回响着悠扬的音乐，就餐的人们低声交谈，给人祥和宁静的感觉，和中餐馆里热火朝天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 “小妹，这个周末一起回趟家吧，看看二位老人。”陈道伟说。 二老的家在城郊、准确地说是在城郊结合部，莫小爱几乎每周都要回去看看母亲，基本上见不到陈道伟。每次回去，都会受到陈父的欢迎，并能听到陈父对“不肖儿子”的抱怨。老俩口很和谐，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莫小爱也放心了。这两个月倒是回去得少了，一方面是刚刚升任副经理，要好好表现，另一方面，母亲也开始唠叨对象的问题，搞得莫小爱很郁闷。陈父也在其中添柴加火，说他的“不肖儿子”怎么怎么，大有撮合之意。 “陈哥，这周我有安排，不打算回去。”莫小爱说。她一直叫“陈哥”而不是“哥哥”。 陈道伟通情达理：“没关系，什么时候要回去，告诉我一声，我们一起回去。也让二老看看，子女很和睦。这样他们也就放心了。” 陈道伟一直很热情的挑起话题，莫小爱一直客气地应酬。吃过后，陈道伟问：“喝点咖啡吧，喜欢那一种。” “随便，我无所谓。” 陈道伟体贴地说：“如果不喜欢咖啡，要壶茶吧。喝什么茶？” 莫小爱说自己喝什么都行。陈道伟也不再啰嗦，点了一壶咖啡。 “九州公司有我的股份。”陈道伟说：“你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突然成了总经理，对吧。” 莫小爱说：“从生意角度来说，是这样。我要对我的生意负责。” 陈道伟说：“理解。”他从包里拿出一些照片和收据递给莫小爱：“我中了五百万大奖，这些是我领奖时拍的照片、还有给慈善机构捐款的收据。” 莫小爱想起来，三个月前本市有人中了五百万大奖，报纸上登出了中奖人穿着厚厚的衣服蒙面领奖的照片。陈道伟拿出的照片中也有从报纸下剪下来的，从身形看很像陈道伟。 “恭喜你！”莫小爱说。 “很抱歉我没有告诉你。”陈道伟说：“我给谁都没讲，连父亲都没讲。你知道，他的心脏不太好。” 莫小爱点点头，没说什么。 陈道伟接着说：“九州公司的法人，有外贸资源、却不想抛头露面，我们一拍即合，于是就有了九州贸易公司。” “明白了。”莫小爱说。 陈道伟靠在椅子上，有些感叹：“以前，我不懂事，总想着赚大钱、却又不安份做事，耽误了好时光、让父亲不省心，还……对你也不友善。现在有了一个公司要打理，不知不觉中就有了一种责任感，看问题的境界也提升了。呵呵，我这是自卖自夸，不过真的是这样。”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 “位置不同，眼光的角度不同。”莫小爱有些认同。 “是这样的。”陈道伟说：“人的责任感越重，理解和包容心就越强。我对你的态度也改变了许多，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再过些年，二老身边也需要我们照顾了，如果我们还象以前那样疙疙瘩瘩，对他们、对我们都不好，是吧。” 莫小爱点点头。面前的异姓哥哥，简直换了一个人，她有些不习惯。也许正如他说的：人所处的位置不同，自然变化很大。 陈道伟说：“我知道，你还不太适应我现在的样子。不着急，我们慢慢磨合。” 俩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阵子，看看天不早了，陈道伟提出送莫小爱回家。莫小爱也不好拒绝。 车子行到莫小爱所租房子的小区门口，陈道伟坚持把车开到楼门口。到了单元门口，陈道伟主动说：“我就不上去了，晚安。” 莫小爱道了晚安，刚下车，陈道伟叫住她，返身从后座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送给你的。” “什么？”莫小爱没有接。 “小礼物，哥哥的一份小心意。拿着！”陈道伟摆出哥哥的口吻。 莫小爱只好接过来，看着陈道伟开车离去。 莫小爱回到屋子，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是一个纱巾。 她坐在沙发里，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为了生意？这根本没有必要。这桩生意，陈道伟是买方市场，冰山有求于他。 陈道伟以前对她冷漠，是在乎多了一个人分摊他父亲的家产，难道因为这笔生意，这个因素就不存在了？ 事情很蹊跷、合同又很公平，这两件事放到一起更觉蹊跷。 莫小爱分析来分析去，只觉得有一种可能：九州公司在生意中，开始很规矩，先顺顺当当地做几起，之后以手头紧为由拖欠款，然后坑越挖越大，把冰山陷进去。这是经常发生的套路，冰山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也吃过亏。 莫小爱决定，和九州的生意，不见钱不发货，任你说破天！ 你就是个骗子，也别想从我这里骗走一分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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