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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传奇老兵和他的女人们[第150页]

作者:李士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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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倪孜走进房间,招待很快按着惯例上茶,喝了两小碗茶我对倪孜说:“你先自己坐一会,我去去洗手间,我这泊尿一直憋着,枪声一响起我都有点憋不住了。”倪孜说:“行了行了!没出息的,还是上过战场的人呢,有我在你怕什么啊!去吧!去吧!”
    我刚刚走出包间儿,这里的老板就跟我碰了一个照面儿,老板问:“哎……你跟小姐要的茶上去了吗?那壶茶是泡好了的,专门等茶叶沉底了才给你们送上去的,你就跟小姐放心的慢慢的品吧!”
    我对老板表示感谢说:“你去忙吧!这我就放心了,要不然我喝了生茶会胃疼的。”我去洗手间洗了一把手返回包间,倪孜看我心情不错说:“怎么?解脱了就痛快了?你放心我们现在是安全的。”
    我坐下端起茶碗说:“来让我们干杯!希望能有好消息带给我们。”
    倪孜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反问一句说:“什么好消息?我们今天无功而返,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啊?不过就我们两个势单力薄的人,我们已经尽心了,我们两个也难以扭转中国现在的颓败局面啊!”
    我听了倪孜的话急忙把两根指放在嘴边,嘴里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门口。我说:“我的妹子!你千万可不要意气用事,我们来日方长吗!我们已经尽心尽力了,我想那也一定会是心到佛知的,天地善源自在仁心,现在我们无怨无悔自己的心里也安了生了许多。”
    问我倪孜说:“妹子!你想不想吃点东西?”倪孜说:“我没有心情,我想回家去。”我说:“好啊!那咱们就回家去!今天你也累了,我们回去早点休息。我估计……我估计……走上车再说。”
    我还想对倪孜说什么,但是当我想到刚才我警告过她,我就欲言又止了。我看到倪孜的情绪不佳,走到车子跟前,我说:“我来开吧!”倪孜点头同意车上以后,我一边发动车一边说:“咱们得赶快回家,一会日本人可能会进行报复性的大搜捕,在这里呆着可能有麻烦。”
    倪孜不解的问:“为什么呀?”我说:“日本人在码头上吃了亏儿,你说他们能甘心吗?”倪孜恍然大悟的说:“可不是吗?不管他们的船能不能按时上岸,码头上已经有人在搅局儿了。日本人的报复心本来就厉害,你咋不早说呢?走晚了咱们也会被查的。”
    我说:“我也是刚才想到的,要不然我怎么会马上就同意跟你一起回家呢!”夜里街面上的人很少我把车子开得飞快,没多大一会我们进了院子。家里静悄悄的大厅里灯还亮着,我想三姨他们可能还没睡。
    我过去向姨夫和三姨问好,我刚刚说了一句,话音还没落姨夫说:“你先别说话!你听听,我怎么觉得今天外面的警笛跟往日不同呢?”
    倪孜在一边不耐烦的说:“日本人哪天让咱们消停过,他们有一天不折腾都难受,这样的日子不知哪一天能够结束人民才能安居乐业。”
    姨夫横眉立目的回击了一句说:“丫头!你可要当心了!以后晚上不准出去!在外面说话你也得注意着点,你出了问题不要紧你可别连累了我们。这年头咋啦?中国就这样日本人没来的时候就没消停过。”
    倪孜一时无语答对姨夫的话,我说:“谢谢姨夫提醒,我们以后一定要注意,晚上没什么事也不再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就是你不惹他,他惹你,到了时候有口难辩,姨夫、三姨我们上去睡觉去了。”
    姨夫挥挥手没说话,我挎起倪孜的一只胳膊向楼上走去。我们刚刚走入大厅,楼下的响起了急促的电话铃声。我停住了脚步说:“你听!这个电话很可能是日本人让姨夫他们配合行动的。”
    倪孜说:“走!不管他,你不是说了吗?咱们睡觉去他们爱咋折腾就咋折腾,碍着咱们什么事啊?我懒得跟日本人打交道,我好烦啊!”
    我们走进房间,我说:“哎……你的枪呢?”倪孜问:“怎么!你想干什么?”我说:“你不是用过了吗?我给你擦拭一下,不然有人发现了,你可就说不清楚了。”倪孜说:“还是你想的周到!”
    倪孜把手枪递给我说:“你抓紧点,我去放水咱们好好的洗个澡。”
    我看了一眼倪孜,只是冲着她笑了一笑点了点头,倪孜出去了。
    我现在的心情非常好,因为二爹组织的大事已经完成了,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大事。我觉得我在这件事情上也有功劳,我虽然没有亲自去实施撞沉日本人的运钞船。但是倪孜今天的表现使我看到了希望,也使我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因为我看到了全国人民在觉醒。
    倪孜的手枪我很快就擦拭完毕,我换了一件睡衣向洗浴间走去,浴池里倪孜已经泡在了水里,我挂好睡衣绕到另一面也坐到浴池里。我看了一眼倪孜问:“这水怎么这么凉啊?这能受得了吗?”
    我回手试着重新调整水温,倪孜说:“我今天心情不好,我想要做的事情没达到目的,我觉得今后就咱们两个人,是做不成大事的。”
    我看了一眼倪孜说:“我说过咱们已经努力了,你看你也不能太着急了。我相信今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我也相信像你这样的中国人不只是你一个,有谁会心甘情愿地让强盗睡在自己的身旁啊?”
    因为,我不能把我在茶社得到的消息告诉倪孜,日本人的运钞船已经被我们撞沉了,不过我今天的心情真是太好了。我一改往日的被动为主动地说:“好妹子!过来我给你按摩按摩,你坐到我的中间来。”
    我在浴池里劈开双腿,让倪孜坐到我的两腿中间,这也是之前我们一起洗浴的时候倪孜要这样坐的。倪孜扭头看看我笑了笑,她双手轻轻撑起身体借着水的浮力,向我身体前面划过来。
    倪孜身上的肌肤非常柔软滑嫩,我非常享受双手在她身上滑动的感觉。不过倪孜今天却没有了往日的兴奋心情,我不断地在她比较敏感的部位触摸着。没多长时间果然见效了,因为我自己也起了反应。
    倪孜把她的小手伸到后面抓了一把,笑着说:“这是什么?噢……原来你在后面捣鬼呀?看来你今天的心情不错啊?你想干什么?”
    我说:“我还想问你想不想呢?今天也该轮在我了!你就来吧……”倪孜并没有反抗,我极力控制着自己,坚持到倪孜的心情好起来了,我也就收手了。我说:“我还给你留着呢!咱们回卧室吧。”
    倪孜说:“怎么今天成了贪吃的猫儿了?你哪里来地这么好的心情啊?”我说:“我今天当然心情好了,咱们为抗日迈出了第一步,我没想到你还开了第一枪。妹子!你真勇敢!有你在,我就不害怕了。”
    我们简单的洗了洗就向卧室走去,我一边拥着倪孜一边说:“我们今天虽然没能达到目的,可日本人也没占着便宜,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啊!另外,你不一定非要做那些冒险的事情,利用你工作上的便利一样可以削弱鬼子的战斗力。情报信息的杀伤力,往往比任何武器都强大,我想这一点你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我就不要再去冒险了。”
    早晨起来姨夫就告诉我们说:“昨天晚上出事了,今天你们必须要坚守岗位。倪孜你哪里也不要去,你就在你自己那里呆着。锥子跟我去梅机关,你也要小心应付,日本人说不定要找茬,那我们就倒霉了。”
    倪孜问:“爸爸!怎么了?日本人为什么要发疯啊?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他们是不是不折腾人就难受啊?锥子哥哥你也不要太媚。”
    姨夫说:“你少管!看好你自己的堆儿,别出什么事比什么都好!”
    姨夫稍微停顿了一下问:“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去啦?以后晚上不准出去,出了事我还得去给你们擦屁股,日本人是不讲交情的。”
    倪孜说:“这算哪门子的事儿呀!我们又不是什么小畜生,难不成还得把我们当成动物关进笼子里养着吗?你越怕他们他越欺负你。”
    姨夫生气的说:“你少说那些没用的话,现在是自保无过比什么都好。不让日本人抓住把柄,我们安稳稳的过生活,这才是我们所求的。”
    倪孜还想要说什么,让我把话岔开了。我问姨夫:“今天去日本人那里我还需要做什么准备吗?比如,他们可能要说的话题是什么?”
    姨夫说:“昨天晚上码头上发生了枪战,另外在江面上有一艘日本人的船,被一只运输沙石料的溜猫船给撞翻了。在那艘日本人的船上,有二十多个士兵全部落水只有一人生还,日本人要追查运输沙石料的船是谁的。问题是同时有两只船一前一后的撞上日本人的船,之后那两只石料船也沉入了江底,日本人认为这可能是人为制造的事故。”
    倪孜本来是要走的,当她听到这个消息,她又坐了下来。倪孜问:“爸!日本人的船上运送的是什么东西,他们为什么晚上还从江面上走。现在长江正是盛水期风大浪急,他们又在搞什么鬼啊?”


    最后的晚餐第一道菜


    希望朋友们喜欢我的作品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我的好朋友

    天涯路漫漫我们一起走过了两年多

    我在天涯认识了好朋友收获了不尽的苦与乐

    最近在一次体检中我非常的意外的查出了脂肪肝

    我真的有点累了我想歇歇了好朋友不要再来顶我的帖子

    我希望我们能够再相会的用灰太狼的一句口头禅说我还会回来的





    姨夫不愿意听倪孜问这问那的,他翻了一下眼皮说:“走你的!不该你问的你少打听!好好地调试一下你的监听设备,我还想知道呢!你要是没正是,那我们就成了瞎子聋子,你别忘了你是干什么的。”
    倪孜说了一声“得令!我一定会尽力去做的,走了!晚上见!”
    倪孜说完就离开了家门,姨夫又向我交代了一些注意的问题。他说:“这个倪孜!都多大了?你看她做什么事情都跟我拗着劲儿干,你以后可要好好的说说她。现在是多事之秋可不能出现什么差池,日本人比虎狼都厉害,我的那点薄面子在日本人那里根本就挂不住。”我说:“我知道了,其实倪孜嘴上虽然这样说,可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姨夫叹了一口气起身说:“时间不早了,咱们也准备走吧!咱们去日本人那里等着。”一段时间以来凡事我跟姨夫出去,都是有专门的司机接送我们,除了是我自己有事要出去,那是我自己开车。
    今天司机早已经等在外面了,我首先出去跟司机打了招呼,等着姨夫出来。我打开车子后门让姨夫坐进去,我麻溜儿的钻进车里。
    车子很快就到了梅机关,村上大佐正在他的办公室里踱步,他看到倪士俊来了就迎了过来。他一边用手指着倪士俊说:“倪萨!我对你的工作非常不满意!在南京有多少国民党特务,有多少共产党地下组织你知道吗?他们做了多少坏事你知道吗?”
    倪士俊弓着腰,低着头,他的嘴里不断的重复着“是!是!我工作不利甘愿受罚。”倪士俊头上冒着虚汗,我也低头站在他的后面。
    村上大发了一通火,他的口气逐渐的缓和了下来。村上说:“倪萨!过来坐下吧!咱们得好好的研究一下,我们下一步如何对付那些特务和地下组织。我们这次损失了二十几个帝国军人,他们不是死在对敌的战场上,而是无畏的沉尸江底,恐怕连他们的尸首都找不到了。”
    其实,日本人也知道,他们是离不开倪士俊的,在南京从表面上看,能够为他们当枪使唤的只有倪士俊是最忠心的。如果说,他们把倪士俊踢开,再想找一个可以为他们工作的人,那也不一定比倪士俊强多少。另外,村上跟倪士俊合作多年,他认为倪士俊还没二心。
    村上最为痛心的是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他知道倪士俊最爱钱,他可能在一些日本人拨付的经费上倒了一些鬼。村上也明白,如果不让他得点好处,不要说是倪士俊就是任何人,都不会心甘情愿的。
    所以,村上对倪士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他们见了面嘻嘻哈哈,敲打一下他就不再深究了。但是,这次就不一样了,运送伪钞的船只连同二十几个士兵被撞生死不明。
    村上觉得事出一些蹊跷,可他不得不把这次的事故暂定为是一次意外。因为,谁也没想到江面上会溜船,过去江面上船溜猫的事故是常有的。另外昨天晚上阴天江面上雾大,也是这次事故的主要原因。
    村上在向上面报的时候只能这样说辞,可他在心里说服不了自己,他又无奈何找不到什么证据。不过,要是把昨天晚上在码头上发生的事情和撞船联系起来,那真是太可怕了。那些人他们去码头要干什么,难道他们不是冲着伪钞去的吗?伪钞没到码头就沉入了江底,这……
    村上不敢多想,他今天把倪士俊招来,他想让倪士俊组织人配合他们对南京城进行一次大清查。前一段时间,村上就隐隐约约的觉得可能要出事,他觉得南京城里越来越不安全了。伪政权一天家就知道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每一个人都对金钱利益感兴趣。什么国家前途,什么帝国的利益安危,他们都不感兴趣。
    倪士俊表面上当然非常愿意配合村上的行动,村上他不能把所有的板子都打在倪士俊的屁股上。他明明知道现在的南京城里非常复杂,日本人基本上是无计可施。如果,把倪士俊逼急了,形势不会比现在更好,村上觉得只能拿鞭子赶着倪士俊向前走。
    村上跟倪士俊商定的清查时间是高度保密的,这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但是,我表面上不能有任何反常的表现,可是情报如何送出去呢?这这……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在走出梅机关以后的路上,我心里一直在想“从现在到凌晨,这短短的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我面临着一次重大的考验。”倪士俊坐在车上一言不发,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啥。
    但是,有一点我是明白的,回去之后他一定要布置人马,要做准备工作。这样我可能就有时间有机会把情报送出去,但是我又怎么行动呢?二爹早就嘱咐过我,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不能轻易的暴露自己,不是事关大局的事情只许我接受命令,不许我擅自行动。
    但是,就像这样的事情,应该说不算什么危在旦夕的大事,他们危害全局的可能性也不大。因为,自从撞船以后,二爹一定会预料到日本人要追查的,二十七号也不会无动于衷。
    从我个人的角度看,如何巧妙地把情报送出去,这对我也是一个最现实的考验。这个时候我才感到自己非常孤独,孤立无援的感觉让我有些无所适从。车子行走在市区中心,我想到了茶社,但是我怎么才能去茶社呢。我又想到了物价公示牌,我想在那里找到什么信息。
    车子开的不快,因为无论多么急,倪士俊都是不愿意司机开快车的。倪士俊突然说:“我们去小白楼!”我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车子在还没到茶社和物价公示牌儿那里就驶出了市区。
    现在我不再去想送情报的事情了,因为我已经没有了机会,小白楼我不会对那里抱有任何希望。车子进入小白楼,倪孜就站在院子里,她看到爸爸来了,略微的感到有些吃惊。倪孜快步迎了上来说:“爸爸!你这是……你如果有事打个电话我就去看您了,怎么还劳驾您亲自跑一趟。”倪孜冲我点点头,她亲热的扶着爸爸的一只胳膊上了楼。
    因为,倪士俊没有说让我跟从,所以我就知趣的滞留在二楼。今天由于我们的突然造访,小楼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因为,我在过去的日子里,在这里学习过,大家对我也很熟。
    不过今天我的到来不同与以往,倪孜并没有宣布休息。在工作岗位上忙碌的姑娘们没人敢擅离职守,楼层里有一个值班的姑娘。那个姑娘就是我所熟悉的向红,她看我一个人在楼层里溜达就迎了上来。
    向红说:“锥子哥哥!你的功课做的怎么样了?那几天的速成班你不会就干饭吃掉了吧?”我说:“哪能呢?我是认真的,你不信可以考考我。”向红说:“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说是我难为你哦!”
    我说:“什么叫难为啊?我这个人就是有一个好处,我对数字特别敏感,可以说是过目不忘,我不知道你又有什么新鲜玩意教我啊?”
    向红说:“哎……你还别说,我最近对一种字典有点研究,不知你感兴趣不?”我听了向红的话心里一怔“怎么!她是在说给我听的吗?”我问:“字典?什么字典?”向红说:“四角号码字典!”
    我说:“对不起我有些孤陋寡闻了,我还真的没听说过有什么四角号码字典,真的什么号码?这个字典还跟数字有关系吗?”向红说:“当然啦!我们可以通过一组数字的组成来拼写出你想找的那个字。”
    我说:“你可以给我示范一下,让我也见识见识!”我们在说话的过程中就已经奔教室走去。向红走到教室前面的黑板旁边,她拿起半截粉笔说:“我给你写出两组数字,让你猜猜这是两个什么字。”
    向红分别写出两组数字,3040、3300向红用粉笔把两组数字圈成一个心形。她问我“你知道这是两个什么字吗?”我心很快就明白了尚红的用意,我一眼就看出那是“安心”两个字,她还刻意圈了起来。
    我摇摇头表示不置可否,向红说:“这两组数字是安心两个字,当然同样是3040和3300不同读音的字有好几个,可是它们的用意可是有所不同。” 想向红在接下来还想给我讲,怎样用0、1、2、3、4、5、6、7、8、9的数字来查字。
    这时走廊里倪孜在喊我,我赶紧跑了出去,倪孜已经和他爸爸向楼下走去。我快步追上,来到车子跟前打开车门,把倪孜爸爸让进车里。我回头看了一眼倪孜,向她招手告别,倪孜回以微笑。
    在车上我心里一直在回忆刚才,我和尚红的接触过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想这怎么可能呢?不会是我和向红的一次偶遇吧?
    但是,我仔细一想,她怎么会知道四角号码字典秘密的呢?难道是二爹的安排?上次在我衣服兜里发现的字条是她放在里面的吗?在倪孜的小白楼里竟然有我们自己的人,二爹为什么又不告诉我呢?
    我的脑子在飞快的旋转着,我应该接受这个信息吗?至少我不能在这次行动之中盲动。我应该怎样面对倪士俊,这次他没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就是到了小白楼也没让我知道他的想法。
    不过我早已经猜透了倪士俊的难处,这次行动如果再一无所获他将没法向日本人交代。在车子启动以后倪士俊的脸色铁青,他在车上一句话都不说,不过我的心情好像多少有了一些缓解。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有一个结,如果往乐观里想,这个结儿应该是一个活结儿。
    车子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直奔倪士俊的工作单位,他让司机把车子开进了家门。倪士俊对司机说:“你随时准备待命,不可擅离职守!”
    我提前下车打开车门,倪士俊下车以后和我一前一后向大厅里走去。倪士俊一边走一边问我“锥子!你对今天的事情怎么看?”我心里想“你终于开口了!”不过我不能急于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说:“姨夫!我一切都听你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不好表达自己的观点,我想您已经胸有成竹了吧!需要我出力的地方我将义不容辞。”
    倪士俊说:“让你出力?出什么力?我是想听听你的想法,让你说你就说,说对说错我都不会怪你。你怎么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从倪士俊的言谈之中听出,让人觉得他有些心浮气躁的感觉,我认为这让我猜中了他的心思。他既然让我说,那我就说上两句也未尝不可,反正他已经说了,对错都有他自己负责。
    我说:“姨夫!今天村上的气急败坏,他是毫无道理的。他们自己那里出了问题拿咱们撒气,这是日本人的蛮横和自傲的表现。事实上南京城里的治安治理,我们出的力那是人所共知的,码头上的枪战那说明他们自己本身就有鬼,日本人为什么不说是因为什么引起的?”
    我接着说:“他们根本就不是真心对我们的,江面上撞船,码头上枪战,这绝非偶然!这里面的猫儿腻只有他们自己的心里知道。如果说是什么共产党所为,国民党军统策划,我觉得都有可能。但是,他们不傻,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们怎么可以还在那里坐以待毙呢?”
    “日本人说什么搞全城大搜捕,搜捕谁啊?我们去哪里搜捕啊?即便是我们过去所掌握的那几个据点,他们肯定都已经人去楼空了,只有傻子还呆在那里等死。如果,我们还是按着正常的行动方案进行,那我们一定要扑空,这次行动我们将一无所获。”
    倪士俊在静静的听我分析,他突然插话说:“你分析的不错!这个我早已经想到了,我想听听你如何面对这次行动,我们怎样向日本人交差。我们怎么也不能无动于衷啊!那样日本人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我说:“姨夫!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倪士俊说:“我早就给你发言权了,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别啰嗦!”
    我说:“最近我发现南京城里有不少散兵游勇,这些人对城市的治安危害很大,他们几乎是无恶不作。当然,还有一些伤病员散落街头,另外我们掌握的那些黑帮老大也不少,不过我们不会对那些实力庞大的黑帮下手。如果,借这次机会敲打他们一下,我看这是一举两得的好时机,也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倪士俊说:“你想拿那些人来顶包?你觉得日本人有那么傻吗?”
    我说:“是!也不全是!这叫搂草打兔子!我们就捎带着来,日本人可以不承认。但是,那些下三滥的街头货,他们能经得起我们的拷问吗?只要他们承认口供一旦签字画押,也不由得日本人不认可。”
    倪士俊虽然没说话,但是他频频点头,这说明倪士俊已经同意了我的想法。我借机进一步说:“日本人他们对这次的行动也是心知肚明的,村上为了向上面交差,他不能不找几个替死鬼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样我们只要顺杆儿爬,他就算是心里明白嘴上也说不出。”
    我说:“我们可以先于日本人之前行动,把我们的人部署下去锁定目标,一旦行动开始我们就拿人。我们可以把声势造地大一些,行动队找那么十个八个的人还不容易吗?你哪里都不要去,你就在办公室听好消息,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跟随行动队一起去。”
    倪士俊并没有马上表示同意我的想法,他说了一句“你再让我好好想想,行了!你先上楼去休息吧!你得好好想想我们行动之后的报告怎么写。只要让日本人满意就行,你先把那个框框打好。”
    晚上倪孜并没有回来,她只是打来一个电话,倪孜问我参加这次行动不,我告诉她我和姨夫在一起。倪孜说她要在小白楼值班,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保持联系,她说她今天晚上就不回家了。
    晚上十点,行动正式开始,日本人并没有和我们一起行动。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行动方案,倪士俊布置的行动队提前到位。这次行动预案基本上是按着我的想法实施的,行动队控制了十几个人之后并没有立刻收兵。我们在等待日本人的同步行动的结束,行动队的审讯室里早已准备就绪,被审讯人的口供也已经准备完毕,只等盖上手印结案。
    行动结束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们大获全胜,日本人想要的人已经抓到。不过这次行动之后,我的心里还是不好受,我们抓的那些人他们毕竟还是我们的同胞。就算是他们是社会的渣滓,把他们送到日本人那里,我这心里还是不落忍。
    这次行动就这样过去了,日本人对倪士俊的表现非常满意。我在倪士俊的心目中也有了一定的地位,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凡事都不瞒着我。我在和他的交流之中,也有意无意保护了我们的地下组织。
    近来闲来无事倪士俊突然问起了尤三儿公司的事情,我说:“之前我曾经说过,小舅有个想法正在等待你的批准,他想做军火和药品方面的买卖。他已经联系好了销路,货源也没问题,利润非常丰厚。”
    倪士俊说:“以后你多过问一些三儿那里的事情,不要让他给日本人抓住了什么把柄。他公司里的钱要及时转出不要在那里滞留,让他有周转的钱就行。存钱的事你多跟你三姨商量,一定要存外国银行。”
    又一年过去了,我和倪孜的婚事三姨是最着急的,她不止一次的催促我们正式结婚。但是,倪孜和我对这件事情都不急,我们觉得一旦正式结婚,麻烦事太多再说目前的局势如此混乱,也不适合安家。
    尤三儿的公司自从倒卖军火和药品也为倪家赚取了大把的金钱,不过几次大的生意都没出什么差错儿,这也是我感到欣慰的事情。
    日本人前方战事趋紧,他们几乎无暇顾及倪士俊的事情。但是,不好的消息还是来了,杨书业居然失踪了!后来我才知道,杨书业觉得他的事情早晚也得败露。他在二爹的策划之下携江防工事布署图,通过我地下组织的安排,绕道去了香港。
    这件事情的出现震惊了倪家,但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尤三儿的公司被查,这才是晴天霹雳。尤三儿被日本人带走了,日本人怀疑他跟以前江面撞船事件有关。日本人查出那些船,曾经给尤三儿运送过沙石料,那些船只虽然不是尤三儿的,可是尤三儿却脱不了干系。
    倪士俊知道尤三儿被日本人抓捕以后,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觉得这样的事情最终很可能会牵扯到自己。三姨更是着急,倪孜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她只是一个劲的抱怨说:“我早就说过,小舅那个人不可靠,尤其是脱离了监管以后,他就无法无天了。”
    我说:“你不能这样说小舅,其实他早就说过经营沙石料不赚钱,再说那些船只根本就和小舅无关。他们也就是给小舅的公司运了几趟货而已,他们怎么就说是小舅一手在后面操纵的呢?”
    我建议姨夫亲自出面去把情况跟日本人说清楚,一定要保住小舅性命无忧。如果我们现在就跟小舅划清关系,你不出面日本人也一定会通过调查以后知道他是你的人,到了那个时候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其实,倪士俊对于这样地事情的发生早有预感,我也觉得这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我的建议就是问题已经出现了,就应该积极面对据理力争,只要日本人抓不住什么证据,我们就有回旋的余地。
    倪孜埋怨我说:“锥子哥哥!你负责监控小舅的公司,难道你就没发现小舅做了什么不法之事?你们做的事情爸爸知道吗?最近我听说他在做军火生意,这是真的吗?”
    三姨说:“倪孜!你可别瞎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在外面这样说,我们全家都得掉脑袋!你就别掺和这事儿了让你爸拿主意。”
    我说:“现在唯一能够出面的就是姨夫比较有利,换了别人只会把事情弄糟。只要小舅应对合适,我觉得他可能会没事的。只是不知道杨书业的工程,跟小舅公司的事情会不会有什么把柄在日本人手里。”
    我说到这里,倪士俊心里也没有了底,他决定硬着头皮去找日本人,他想把尤三儿捞出来。说实话在这之前我也有些疏忽,我没深入的问清楚,尤三儿跟杨书业的往来干不干净,有没有什么漏洞。
    现在看来说什么都晚了,我陪同倪士俊去了梅机关,村上见了倪士俊皮笑肉不笑的问“怎么?尤是你的亲戚?我们怀疑他与江面上的撞船事件有关,这可是掉头之罪,你能承担得起吗?”
    我不得不承认倪士俊是个老手,他不慌不忙的说:“村上大佐!你这样说可是言重了,难道你想也把我拉进去制以死罪吗?我在大佐手下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如果一定要把撞船的事情和我联系在一起,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在没来这里之前我跟倪士俊已经分析过这件事情,我们认为运送沙石料船只,在以前尤三儿可能真的租用过。但是,给尤三儿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撞日本人的船啊!根据我们对尤三儿的了解,他一定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无论是撞船倒卖军火还是倒卖药品,那都是掉头之罪,尤三儿绝对是不会承认的。
    这样以来倪士俊就更加有了底气,所以他对日本人说起话来一扫往日的媚气,而挺直了腰板儿显示出了更多的硬气和怨气。倪士俊的情绪使得村上有些没想到,因为他们在尤三儿那里根本就没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尤三儿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他承认那些船只自己过去租用过,可是他并不知道船主是谁,那些船后来又去了哪里。
    这样一来倪士俊就有了回旋的余地,他反而在村上面前大发牢骚说:“自己辛辛苦苦为大日本帝国效力,没捞到一点的好处,现实生活非常窘迫。在汪精卫的政府里,没有那个人肯做什么砂石材料的生意的。这事实上是为南京城,为大日本帝国分忧,现在你们还把我扯了进来,这不得不让我感到心寒,我怀疑大日本帝国对朋友的真诚。”
    倪士俊这一通的雷烟火炮,一下子就把村上给轰懵了。因为村上本来就底气不足,他们本来是想抓住倪士俊的小辫子抖搂他一下。没想到倪士俊根本不吃这一套,村上只好放下架子说了些软和话儿,把气氛缓和下来。倪士俊本来就不想跟日本人斗,他也就借坡下驴了事。
    倪士俊把尤三儿接出来一看,他已经没有了人样儿,尤三儿满身是伤,而且他已经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因为,日本人用刑过重尤三儿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倪士俊把尤三儿送到医院,没出三天他就死了。
    倪家对于尤三儿的死痛心疾首,尤三儿虽然生活放荡,可他对倪家是忠心不二的。况且尤三儿撇家舍业跟随表姐出来闯荡,他没有给自己的家人带来任何的好处,就连自己也客死他乡。这让倪家觉得没法向他的家人交代,就算是可以拿出一些钱来给他的家人。现在整个东北都是日本人的占领区,可是又不知道把钱寄到哪里寄给谁。
    平日里倪孜虽然看不上小舅,但是她觉得日本人做事也太过分了,中国有一句古话,那叫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倪家全心全意的在为日本人做事,现在竟然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她有些愤愤不平。
    倪孜越想越气愤,她拔出手枪就要去找日本人说理。我追出去拦住了她,我说:“你自己觉得在日本人那里是什么功臣,其实在日本人眼里那就事草芥,他们想怎么踩踏就怎么踩踏,你有理能够说的通吗?这次我们就得吞下这口苦水了,以后一定要小心,我们现在就要想好自己的后路。看似日本人是针对的小舅,实则是冲着姨夫来的。”
    倪士俊经历了尤三儿的死,他几天都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倪士俊隐隐的觉得,自己可能会遭遇兔死狗烹的下场。倪士俊选择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办法,他决定让三姨先去香港再去美国。但是,这个决定他并没有告诉倪孜,他却把这个计划告诉了我。他自己和倪孜暂时留在南京,等待机会让我也跟随他们一起出逃。
    倪士俊公开跟村上说,自己的夫人要回东北奔丧,让村上给开路条,他不想在路上遇到日本人出再什么麻烦。村上觉得倪士俊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倪士俊的要求他都答应了。
    三姨在临走之前,她最放不下的就是倪孜和我。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倪孜,一定要帮助姨夫安全撤出南京。我为了让三姨放心就一口应承了下来,可是我的心里却有另外的打算。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人们的预料,祸事一个接着一个。在不到半个月以后的晚上倪士俊病了,这次发病的原因有些奇怪。本来一个身体好好的人,就在村上请倪士俊吃饭以后,他不但高烧不退还失语了。
    其实,那天我也在场,我作为一个随从,我并没有上桌。可是在吃饭之前,村上还是极力让我一起就坐。我说:“我作为一个晚辈,按着中国人的习惯那是失礼的,倪士俊也不同意我和他们一起就餐。”
    一段时间以来倪士俊特别小心,他可能已经觉察到日本人要对他下手,在跟村上就餐的时候,我发现他不去吃村上没有动过筷子的饭菜。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可能是日本人在他使用的酒杯上动了手脚。
    日本人在下毒方面手段极其高明,他先把客人用的餐具涂上剧毒。你看似和他们喝的一样的酒,吃的一样的饭菜,其不知他们在你使用的碗筷上下了毒。我不知道村上为什么会这样做,可能是对倪士俊上次顶撞了他的报复?也可能是村上觉得倪士俊失去了可利用的价值。
    三天以后倪士俊没留下一句话他就命归西天了,倪孜痛不欲生,我百般劝解她才止住了哭声。面临着家破人亡的惨景,倪孜几乎六神无主。为了使倪孜不至于太伤心,我想带她去茶社坐坐,她同意了。
    我来到茶社和我接洽的人说,最近可能要出大事,二爹传话说让我务必回家去一趟,说有要事商量。另外一定要稳住倪孜的情绪,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因为倪孜对我们非常重要。
    回到倪家以后我一边安慰倪孜,一边让她注意安全保护自身,我说:“爸爸的死可能与日本人有关,你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倪孜说:“不能吧?爸爸的不幸可能是另有原因,我觉得自己是村上的干女儿,再说父亲为他们工作多年,他也不至于如此狠毒的下此黑手啊!”
    我没有办法说服倪孜,只能是静观事态的变化,如果没有大事情发生那当然是好,我对倪孜的人身安全非常担忧。倪孜说她要去小白楼一趟,因为有一段时间她没怎么搭理那里的工作了。
    我答应了她的要求,我说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跟着她去了。因为,我急着要去见二爹,这一段时间我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回家。
    当我见到二爹的时候,我才明白倪士俊的死是怎么回事。自从尤三儿出事以后,村上加大了对倪士俊和尤三儿公司的调查。日本人查出尤三儿公司跟杨书业有着业务上的联系,他们通过银行查出,倪士俊有大批的汇款都是来自尤三儿的公司。
    同时,尤三儿倒卖军火和紧缺药品的事,也已经被日本人人掌握。日本人怀疑倪士俊让自己的老婆先期出逃,他们跟踪查实倪士俊的老婆根本就没去东北,而是借道香港去了美国。这一系列的问题出在倪家,这让村上大佐他非常恼火,村上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他不想把事情弄大,否则他没法向他的上级交代。
    村上就想出了让倪士俊自消自灭的假象,这样他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尤三儿死了,倪士俊也死了,这个案子也就算结了。
    但是,他们所不能放弃的就是,倪孜的小白楼和倪孜她本人。另外,我是倪士俊身边的人,都将一个一个地慢慢的消失。二爹还特别提到倪孜的小白楼,他说那里非常危险。
    二爹说:“我已经安排向红、苏红、铁红迅速组织那里的人全部撤出,所有的计划安排都有向红姑娘统一指挥。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做好倪孜的工作,劝说她放弃小白楼。带领那里所有的人员,携带重要文件和轻便精密设备,迅速转移到江边。”
    二爹说:“我已经在那里准备好了船只,我们将以最快的速度进入苏区。时间不等人一定要快!做通倪孜的工作是关键,你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好倪孜的人身安全,让她丢掉幻想随同她的姐妹一起过江。”
    我没想到形势的发展如此严重,二爹责令我立即返回倪家。我回到倪家并没有看到倪孜,我调转车头直奔小白楼开去。来到小白楼,我看到倪孜和向红正在说着什么,她们见我急匆匆的过来,倪孜问:“锥子哥哥!你怎么来了?咋滴!你有什么事吗?”
    我看到向红正在和倪孜谈话,所以我知道她跟倪孜说的内容也正是我想要跟她说的。我说:“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你们应该迅速撤出小白楼,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倪孜脸上有些不屑的看着我说:“锥子哥哥!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啊?最近我们家里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日本人暂时还不会对我的小白楼怎么样,这一点你就放心。即便有事日本人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村上那个老狐狸我会找他算账的,我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我和向红根本没有办法说服倪孜马上离开小白楼,我突然想到我过去曾经学过针灸。我知道一个人的的死穴在哪里,我想让倪孜暂时的失去知觉,等她醒来以后再跟她解释。
    我给向红使了一个眼色,向红说:“姐!你们俩先唠着我还有点事,一会再过来跟你商量。”我看到向红转身离开就凑到倪孜跟前说:“妹子!你最近几天脸色都憔悴了许多,你一定要注意休息,否则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跟三姨交代啊?”
    我说着用手搂住倪孜的肩头,中指在倪孜的颈椎上轻轻的按压了一下,倪孜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了,她暂时的失去了知觉。向红走到门口处,回头看到我抱着倪孜往车里放。她迅速冲到我跟前说:“锥子哥哥!这里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你赶紧带着倪孜姐到指定地方去。”
    太阳已经落山了,我带着倪孜按着早已制定好的行进路线前进,我心情非常不平静。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让我没想到是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之前我根本就没想到危机会来的这么快,二爹曾经警告我说你的生活环境变了,但是你时刻都不要忘记自己肩负的使命。我也没想到二爹早已运筹帷幄,在我不知不觉中未雨绸缪。
    我回头看了一眼瘫软在后座上的倪孜,我为她们家的遭遇感到心里酸酸的。我非常希望倪孜能够振作精神,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倪孜,也不知道倪孜醒来的时候会不会理解我。
    倪孜想要醒来必须得有我为她解开穴道,我不想让她现在就醒来,那样我们一定会发生争执。我虽然没有开大灯,但是我对行驶的路线非常熟悉,我在夜幕的掩护下非常顺利地到达了指定的地点。
    我走到船只跟前并没有看到二爹,我走到小四儿跟前问:“哎……二爹怎么没来啊?你们谁送我们过江啊?我们到了那边跟谁接头?”
    小四儿说:“二爹不便于露面,他早就安排好了,我把你们送上船,那边早就有人等在那里接应你们了。关于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二爹说了,让你听那边根据地领导的安排,中间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在同志们的协助下,我刚刚把倪孜弄上船,向红她们就到了,小白楼里的三十个姐妹全部到齐。我们上船以后,车子被留下来的同志们开走。由于二爹算计好了日本人在江面上巡逻的空当,我们的船顺利到达了对岸,那里早就有人接应。为了更加安全,在根据地同志们的带领下,我们继续向纵深转移。
    因为条件所限,我们只好徒步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倪孜被放在一个担架上,根据地的两个同志们抬着她。在我们走出不远的地方,铁红喊了一声“你们看!着火了!那个方向很可能就是我们的小白楼!”
    大家停住了脚步,有的姐妹在叹息,有的姐妹在恶狠狠的骂小日本太狠心。向红走到我跟前说:“锥子哥哥!你现在就把倪孜姐唤醒吧,面对现在这个结局,她应该能够认清她所面临的现实。”
    我思考了一下,觉得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倪孜早晚也得醒来。现在还不如让她看看,我们不当机立断的离开那个地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这样的后果是难以想象,我想倪孜会理解我的做法的。
    我在倪孜颈椎的一个点上轻轻的按压了一下,倪孜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说:“我……我怎么睡着了?我感觉头有点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锥子哥哥!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苏红冲着倪孜喊了一声“姐!你看大火!还有爆炸声呢?”
    倪孜从担架上下来问:“火!哪里着火了?”铁红说:“咱们的小白楼!咱们亏了跑的快,要不然我们都得被炸死、烧死!那些狠心的小日本儿,他们早就看着咱们不顺眼了,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倪孜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议论着火的地方,她觉得那个方向也是自己的小白楼。倪孜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怎么在这里?”
    我走到倪孜面前对她说:“是我!是我让你睡着了,是我把你和你的姐妹接过了长江,来到对岸的。现在我们已经安全了,如果我们现在还在小白楼,你看那里的大火就是我们不走的惨烈下场。”
    倪孜听了我的话甩开我的手,异常激动的说:“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说过我绝对不会离开小白楼的,我要跟日本人同归于尽!”
    我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毕竟还是寡不敌众,你可以跟小日本一个或者几个人同归于尽。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们还有二三十个姐妹,她们怎么办?我们现在暂时的撤出了小白楼,可我们的人还在,我们还有机会找日本人报仇的,你不走那就正好可了日本人的心愿。
    我的一番话说的倪孜哑口无言,她沉默了许久,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二三十个姐妹见状失声痛哭,我也止不住一阵心酸。
    根据地的同志们说:“这里现在还不是最安全地带,我们必须赶紧离开,估计日本人已经知道我们撤离的方向了。我们必须要在天亮以前到达指定的地方,我们脚下的路非常难走,天要下雨就更难走了。”
    大家止住了哭声,一步三回头跟着根据地的同志们向北方走去,令我没想到的是,倪孜表现出了坚强的意志力。我看到她咬紧牙关走的队伍的最前面,我一直跟在她的左右,我们相对无言。
    我们走了两三个钟头到达了指定的位置,根据地的同志们早已准备好了热乎的饭菜。因为,大家一天都没饭,又走了大半夜的路,我都觉得有些饥肠辘辘的。大家进行了简单的洗漱,一桌子的农家饭菜摆在我们的面前,铁红和姑娘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倪孜和向红却没有走上餐桌,倪孜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我走到她跟前说:“妹子!你吃点饭吧!关于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我们明天再研究,保重身体要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倪孜好像对我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向红说:“锥子哥哥!你先去吃点吧,我再跟姐坐一会。”我觉得我现在不管说多少话都是多余的,倪孜经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她的心情不可能一下子就转过弯来。
    我觉得我还有许多工作去做,这些人下一步要去哪里,根据地的领导如何安排她们,我要做到心中有数。我去另一个房间里找到了根据地的领导,他非常热情的给我让座。领导说:“你们今天累了,有关的你们的安排问题,咱们明天再谈好吗?”
    我说:“这些人尤其是姑娘们,她们的生活环境突然发生了变化,她们对自己的未来都非常担忧。我想还是今天就应该给她们一个简单的交代,好让她们心中有数,对下一步的安排作出她们自己的选择。”
    根据地的领导说:“你说的有道理,你对我们的政策是了解的。无论是谁,只要她还没加入我们的队伍,她们就有权决定自己的去留。”
    根据地的领导说:“要不这样,我现在就过去见一见她们,为了让她们安心,我先把有关的政策跟她们说清楚。让她们考虑一下,自己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如果考虑好了明天我们就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根据地的来到领导姑娘们休息的地方,大家正在议论“我们这是在哪里?我们还回南京吗?如果南京回不去我们要去哪里?”我看得出来,姑娘们对自己的未来非常担心,甚至她们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还好我把姑娘们的想法想在了前头,现在看看领导们怎么说。
    首先根据地的领导说了一些客套话以后转入了正题,他说:“我们是八路军和新四军的队伍,我们有一个规定,那就是尊重各位的意愿和想法。大家想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将表示热烈的欢迎,如果哪一个人不想留下来,我们会尊重她的选择而不强求你留下来。”
    他继续说:“我不让你们马上就做出决定,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人才,我们会非常珍惜爱护你们,留下来的我们会把你们送到最安全的地方去,你们将为抗击日本帝国主义做出贡献。如果,你们不想留下来,我们可以发给你们路费,让你们回到自己的家乡和家人团聚。”
    他又说:“我们这里的条件有限,生活也非常艰苦。可是人民的队伍里大家都亲如兄弟姐妹,你们也可以体验一下部队上的生活,你们觉得适合自己就留下来,如果你不适应那里的生活也可以随时离开。”
    根据地的领导话音刚落,姑娘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听大姐大的!她说留下来我们就留下来,她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大姐大要说杀回南京去,我们一定就和小日本拼了!不杀村上誓不罢休!”
    倪孜听了姐妹们的话她没有出声,我从来都没看到过倪孜会有现在这样的神情。倪孜脸上就像死灰一样,她眼睛始终盯着一个地方连眨都不眨一下,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不吃不喝我心里非常着急。
    根据地的领导说:“大家先不要急着表态,你们现在就是要好好的休息,你们也可以仔细的商量一下,明天我再听你们最后的决定。”
    根据地领导离开以后,姐妹们围拢到倪孜跟前,你一言我我一语叽叽喳喳的说着。倪孜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向红说:“姐妹们!大家就去休息吧,你们让大姐大静一静,她考虑好了再告诉大家。”
    姐妹们知道大姐大的心情不好,觉得在这个时候逼着她表态不太合适,她们就知趣的走开了 。过了一会根据地领导带来一个非常清秀美丽的女孩,她走到倪孜跟前问:“姐姐!你哪里不舒服吗?我是医生,你能不能跟我说说,看我能帮到你不。”
    倪孜听了姑娘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她,姑娘说:“姐!我是从东北来的,我们那里的城市农村都被日本人给占领了。我们家的地也被日本人抢走了,我爹妈跟日本人起了争执就都被日本人拿刺刀给捅死了。”
    姑娘接着说:“那时我还在奉天读医专就要毕业了,当我知道家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哭得死去活来,我真的不想活了。我有家不能回,是好心的大哥哥大姐姐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他们关心我照顾我,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他们在前方打鬼子,我们在后方医院照顾伤员。”
    倪孜眼睛里放射出了异样的光芒,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孩,倪孜问:“你几岁了?你说的是真的?”女孩说:“我十七岁了,我们一起来的同学还有好多呢!她们现在都在部队上的后方医院工作,我们这里就有好几个呢,明天我可以把她们介绍给你做朋友。”
    女孩的话一下子激起了我心底的波澜,我想到了欧阳影子,我现在虽然跟倪孜生活在了一起。但是,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我的战友,从来都没忘记把我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欧阳影子。
    我急切的问:“小妹妹!你在后方医院工作?医院离这里远吗?”
    小姑娘说:“不远,就在那边的山坡上,怎么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冲着小姑娘摇摇头,我低下头问倪孜:“妹子!要不咱们跟小妹妹去医院看看?”我说这个话本来是有两重意思,倪孜确实应该去医院看看医生,另外我还在梦想,欧阳影子会不会也在那个医院里。
    倪孜看了我一眼她摇了摇头沉吟了半晌说:“明天,明天我想去那里看看。”她对小姑娘说:“小妹妹明天你能有空带我过去吗?”小姑娘使劲点点头,她对倪孜说:“姐!你得吃点东西啊!我们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好吃的,可是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不然你就迈不动步。”
    倪孜可能是被小姑娘的话给打动了,她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我看到倪孜的心又活了过来心里非常高兴。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表现出和根据地的人有什么关系,因为二爹告诉我,下一步我还得继续在敌后工作。他估计到倪孜不可能心甘情愿的离开南京,我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要保护好倪孜的安全,争取让她也到根据地去。
    倪孜站起来送走了小姑娘,向红端来了一小碗大米粥,一小盘咸菜。向红说:“姐!你看人家小姑娘的家也够惨的了,她不是也在为抗日做贡献吗?你不吃饭怎么去打鬼子啊?只要你身体好好的我们大家都听你的,你想找日本人报仇那也得有个好身体才行啊!”
    倪孜吃下向红端来的米粥,她对向红说:“红!你也去休息吧!我没事,明天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你得帮我做好姐妹们的工作。”
    向红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倪孜倒头趴在炕上,用被子捂住头呜呜的哭了起来。我对倪孜情绪上的波动感到手足无措,我百般劝解倪孜的哭声反而更大,我的眼泪也止不住从心底涌出。
    过了很久,倪孜坐起来说:“锥子哥哥!我想回去!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回南京去。我不能让姐妹们跟我去做出无畏的牺牲,我想让你跟我同生死共患难,去找日本人报仇,杀死伊藤跟村上咱们就回来。”
    其实,我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因为我不可能说服倪孜放弃回南京报仇。她能深明大义,让其他的姐妹留在根据地,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倪孜,就算是倪孜不提出让我陪她,我也绝不会让她一个人去冒险,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倪孜看我在沉默,她问:“怎么!锥子哥哥!你不愿意吗?你不愿意跟我回南京?”我说:“不是!我没想到你能让那些姐妹们留下来,我也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我愿意永远陪着你生死不离!”
    倪孜突然扑在我身上带着哭腔说:“锥子哥哥!我没有家了!我爸爸死了,我妈生死不明。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你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我发誓杀了那两个仇人,我们就远走高飞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晚上,倪孜一宿都没睡好,她在一阵一阵的说着胡话。有的时候她突然坐起来东张西望一阵子又倒下去,我被她折腾的一宿都没合眼。早晨天还没亮我发现倪孜发烧了,我给她进行了一些按摩,用手指给她按压穴位,她只是睡了一小会,我发现她仍然高烧不退。
    向红早早的就过来看我们,她问:“倪孜姐睡的怎么样?”我说:“她一宿都没睡好,这阵子还在发高烧,我给她进行了简单的处里也不行。”向红走到倪孜跟前伸手摸了摸额头说:“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向红出去没多长时间,跟在她身后有两个人拿着担架过来了。
    向红说:“哥!得赶紧把倪孜姐送到医院去,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我同意了向红让倪孜去医院的提议,医院离我们住的地方并不远。
    早晨的阳光已经升起一竿子多高,今天是个好天气,根据地的两个同志抬着担架向山坡走去。我和向红一左一右保护着倪孜,医院是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我们走近了才看到医院的房舍,医院里干净整洁,在这里住的都是一些轻伤员,战士们在树林里散步。
    他们看到我们向这边走来都投过关切的目光,我们一走进医务室,昨天晚上那个小姑娘,跟在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医生后面走了过来。
    小姑娘问:“怎么?是那个姐姐病了吗?”小姑娘回头看了一眼年纪大一些的同志说:“院长!这个姐姐是昨天才从南京过来的,她精神上受了严重的刺激,她一定是发烧了。昨天我就看她的脸色不好,她本来说今天要过来看看的,不想这一宿她就病了。”
    我们把倪孜放在诊床上,那个被小姑娘称作院长的人摸了一下脉搏,她翻开倪孜的眼皮看了看。他回头对小姑娘说:“菊花同志,她不会有事的,你给她进行一下物理降温,她会好起来的。”
    在当时的医院里,医生们一般情况下都不会给病人用消炎药的。因为,那个时候消炎药非常紧缺,除非是开放式伤口和战场复合伤,医生们才可以使用消炎药。在那里针灸和按摩,是对一般轻伤员恢复性治疗常用的手段。院长说完就去别的病房巡视去了,小姑娘对我说:“同志你先回避一下,你在这里不太方便。”
    我说:“我是她的爱人,我也懂得针灸,我可以帮的上你的。”小姑娘说:“那也不行!等我处理完以后你再进来。”向红笑着把我推出了医务室,没多大一会倪孜的姐妹们就涌进了医院。
    倪孜那些姐妹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把枪,他们在医院里大喊大叫“你们把大姐大弄到哪里去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和你们拼了!”我听到走廊里的喧哗的声音赶紧迎了上去。
    苏红对我说:“锥子哥哥!你看!我说大姐大病了发烧,正在医院治疗,可……可她们不信,说什么有人把大姐大控制起来逼她们留下来。大姐大在哪里?锥子哥哥!你说的话她们才相信,你看你……”
    我理解姑娘们的心情,这也难怪,倪孜是她们的救命恩人。过去是倪孜手把手地教她们学习,是倪孜一直在关心照顾她们。现在倪孜家人遭遇不测,她们和倪孜一起经营起来的小白楼被日本人给毁了。
    姑娘们现在没家没业,她们唯一的依靠就是她们的大姐大。她们看不到倪孜心里就六神无主,说是倪孜病了她们怎么也不信。我走到她们中间说:“姑娘们!倪孜确实病了,昨天晚上她一直在发烧,我给她做了一些处理还是不见好,这不才刚刚送到医院里来。”
    我稍微停顿了一下说:“今天早晨是向红叫来了担架,根据地的同志们把倪孜抬进了医院,院长刚才给她看过了。现在向红和菊花儿正在里面给倪孜降温,这里是医院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大吵大闹的呢?”
    我这样一说,姑娘们把拿在手上的枪放进枪套向我围拢过来,她们急切的问:“锥子哥哥!大姐大她现在怎么样了?我们想进去看看她。”我说:“现在不行,我在里面都被撵出来了,等一会菊花儿医生让我们进去我们再进去,咱们先去外面等着吧。”
    现在的早晨正是医院开早饭的时候,医院里的新四军伤员正在拿着自己的碗筷准备去食堂吃饭。他们看到院子里有二三十个穿着日伪军服的女兵站在那里,有些人非常好奇。
    他们走到姑娘们跟前问:“哎……怎么?你们又有新的任务了?怎么还穿上这一身狗皮啊?你们需要男兵帮忙吗?我现在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用的着的话你们就跟首长说一声,我会说日本话的。”
    本来姑娘们被那些伤员看的就有些不自在,那个伤员又说了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有一个东北口音的姑娘说:“哎……我说傻大个儿!你瞎白话啥呢你?我看你病的不轻啊!你是不精神上有点问题啊?”
    姑娘这样一说,引起伤员们一阵哄堂大笑,那个被称作傻大个的伤员赶紧缩到人群里去了。我怕接下来会引起什么误会,就走过去说:“你们说对了,我们是执行特殊任务的。我想你们也懂得部队上的纪律,你们在这里可不能乱说的噢!出去更不能泄露军事机密,否则接受纪律处分的可是你们,你们谁敢负责啊?”
    另外一个伤病员过来给我敬礼说:“首长!我们这些战友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大家只是好奇。请你相信我们的觉悟,我们是不会违反部队纪律的,大家出去更不会乱说的。”
    我们正在说话的功夫向红姑娘出来了,她说:“锥子哥哥!倪孜姐她坐起来了,她叫你进去。”我转身向病房走去,姑娘们一窝蜂似的跟在后面。菊花儿从病房里出来,她看到来了那么多人,她说:“这可不行!姐妹们!你们的大姐她才刚刚见好,这样会影响她休息的。”
    倪孜在病房里听到菊花儿这样说,她赶紧来到病房门口,她看到姑娘们蜂拥在医院的走廊里,倪孜心里非常感动。倪孜冲着姐妹们大声说:“姐妹们!我没事了!我可能是太累了,我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你们回去吧!我呆一会也回去,这里是医院可不能乱来啊!”
    向红对姑娘们说:“行了大家都看到大姐大了,她不会有事的。你们先回去吃早饭吧,过一会我和锥子哥哥保护大姐大回去。”苏红带头和姑娘们离开了医院,我走到倪孜跟前扶着她走进病房。
    我非常关切的问:“妹子!你好些了吗?你夜里发烧说胡话,可把我吓坏了!”倪孜笑着说:“我说什么了?我骂你了吗?”我说:“那道没有!你只是含混不清的胡说八道,我也没听清你说的是什么。”
    我们两个正在说话,菊花儿带着几个穿护士服的姑娘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姑娘说:“菊花儿说病房里来了一个像仙女儿一样的漂亮女孩,哎呀妈呀!我这一看可不是咋滴!我在这里跟你好有一比啊,那可真是乌鸦见凤凰啊!我们都是鸟儿,那她咋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姑娘这样一说,逗的倪孜噗嗤一声笑了,菊花儿说:“姐!她们都是我的同学,我们是一起到这里来的,我们都是东北人。”倪孜拉住菊花儿的手说:“我也是东北人,我是在东北出生的,锥子哥哥也是东北人。”姑娘们异口同声的说:“啊!咱们是老乡啊?”
    倪孜在姑娘们活泼气氛的感染下心情好了许多,其实她本来就没有病,只是在这突然的变化之中遭受的打击太大,她思想上接受不了。
    倪孜的精神状态有了很大的好转,我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姑娘们向倪孜告别说要去吃早饭。倪孜说:“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吃早饭?”姑娘们惊讶的说:“你……那可不行,你还没好呢!以后,以后的,等你好了,我们几个请客,我们请你这个小老乡吃饭!”
    倪孜坚持说:“不用了,我想现在就去,我没事的。你们看我不是已经好了吗?”倪孜转身来了一个舞蹈动作,菊花儿说:“姐!你能行吗?”倪孜说:“走吧!咱们也把他带上,你们同意吗?”
    姑娘们说:“你说的是这个帅哥儿呀?行啊!咱们走吧……”在一片欢笑之中,姑娘们簇拥着倪孜向食堂走去。我没想到倪孜的变化会那么快,倪孜好像看到了多年不见的好朋友,很快融入了她们之中。
    倪孜没在医院里呆着,吃完早饭倪孜就匆匆的返回了住地。她把姑娘们召集在了一起,倪孜问:“你们昨天晚上都想好了吗?我们今天就要给领导一个答复,你们是留下来还是去哪里?”
    姑娘们都说:“我们哪里都不去,我们就跟着你,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倪孜说:“我哪里都不去,我想留下来。这里生活条件虽然差了一点,但是这里的人都好,早晨我和她们一起吃饭我都看到了,洋溢在她们脸上的都是笑容。她们没有一个人是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未来的,她们也不用看日本人的脸色行事,她们生活的非常幸福。”
    姑娘们说:“那我们就留下来!我们当新四军,跟他们一样打鬼子。”
    倪孜说:“你们能愿意留下来我非常高兴,我们既然留下来了就要服从新四军的纪律,我们必须听从领导的安排。接下来你们不管分配到哪里,都要好好地工作,我们不能让新四军的领导失望。”
    姑娘们听了倪孜的话大家都沉默了,因为她们不知道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大家心里都没底。但是,三人小组的成员们心里都有数,苏红说:“姐!你放心吧!既然你同意我们加入这个队伍,我们就要像听你的话一样服从这里的领导,打鬼子吗?我们大家都不含糊。”
    倪孜说:“好!你们如果能像过去一样,遵守纪律好好工作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不过,我暂时还不能跟你们在一起,我得跟锥子哥哥一起回南京去,我那里还有很多事没处理。”
    倪孜这样一说姑娘们都炸了“那可不行!姐!我们也要跟你回南京去!我们要去找日本人报仇!”倪孜说:“你们说什么呢?报什么仇啊?你们怎么知道我去找日本人报仇的?我们单打独斗能赢得了日本人吗?噢……我刚才对你们说的话就算是白说了啊?”
    姑娘们一片沉寂,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下了头。倪孜说:“我去办完了事马上就回来,你们只是比我先走一步。今后你们不管分配到那个部队,我都会去找你们的,我不会放下你们不管的。”
    向红说:“姐!你是不是多带上几个人,就你们两个人能行吗?”
    倪孜说:“怎么不行?我们也不是去打仗,因为我们走的太突然了。你想,我的家还在那里,我还有很多需要的东西都没拿出来。我这次回去就是想取一点东西而已,不过我的家可能被监视了我会小心的。”
    上午根据地的领导过来看大家,还特别安慰倪孜说:“听说你病了?你应该在医院里继续修养几天,怎么急着出来了?你们姐妹们在我们这里可都是宝贝,上级首长说了,让我照顾好大家。不过我们这里的条件有限,希望大家多多谅解,我们会尽力满足大家的要求的。”
    我在这里不便多说话,倪孜首先对领导的关心表示感谢,她想听听关于她的姐妹们下一步的安排。领导说:“上级首长特别指示过,要求一定要尊重你们的意愿,首长说了一个大致的想法。”
    领导接着说:“你们是我们部队上非常紧缺的人才,在保证你们安全的前提下,想把你们送到革命老区。在那里主要培训一些新生力量,把你们的技术传授给新的学员,让他们带着从你们那里学来的技术,上战场打鬼子。当然,你们如果不同意留下来,我们可以在保证你们安全的前提下,把你们送到你们想要去的地方。”
    领导把话说的非常清楚,倪孜说:“感谢领导对我们的器重,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大家都想留下来。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最好不要拆散她们,另外我还不能马上随她们一起走,我还得回南京有些事要处理。我一旦把那边的事处理完毕,我会过来赶上大部队听从领导的安排。”
    领导说:“你说的情况行是行……不过你现在去南京,那里是很危险的。日本人和国民党特务,他们都在找你,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要不要我们派人跟你一起去啊?如果需要我马上就安排下去。”
    倪孜说:“不用了!”倪孜指指我说:“我已经有人陪着了,我们对那里的情况比较熟悉,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也请领导放心,我们办完了事就会回来的,我们姐妹们来了给部队添了不少麻烦还请包涵。”
    领导同意了倪孜的安排,同时倪孜又给姐妹们开了一个会,进一步征求大家的意见。姐妹们没有异议以后倪孜又做了一些交代,她说:“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一个新的部队,希望大家要尊重和服从部队上领导的指挥。我不在你们跟前的日子里,向红就是你们的领导,她说的话就是代表我的意思,希望你们团结一心支持她的工作。”
    本来向红在姐妹们心目中就有很高的威望,再加上她关心爱护姐妹们,大家有事也愿意找她说心里话。倪孜的这个提议就顺理成章的得到了家一致拥护,姐妹们也知道只要有铁三角在她们就不会吃亏。
    这个铁三角就是向红、苏红、铁红,向红、铁红早就是中共党员了,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公开身份,我也是最近才从二爹那里知道的。
    晚上的夜色特别黑,江面上静悄悄地连一丝风都没有,这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根据地的领导为我们安排了船只,还给我们找来了一身便服,我和倪孜在向红的注视下,离开根据地直奔江边。
    我不得不佩服,根据地的同志们非常有经验,他们非常安全地就把我们送到了对岸。我们在夜幕的掩护下,向倪孜家住的地方走去。本来我是不主张要去那里的,可能是倪孜有一个心结,她说她一定要回去看看。她明知道那里已经被人监控了,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倪孜凭着她对地形熟悉的优势,我在她的带领下真的来到了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夜已经深了,屋里一片漆黑外面虽然有人把守,但是屋里却没有人。我们楼上楼下的看了一遍,发现屋里并没有人翻动过,这让我和倪孜都非常吃惊!敌人肯定判断我们要回来,所以他们设下陷阱引诱我们上钩,只要从屋里拿东西敌人就知道我们回来了。


    倪孜刚要去翻动她房间里的东西马上被我制止了,我说:“你不要动!这里的贵重物品我已经转移出去了。只是咱们走的时候太匆忙,再说东西太多我就暂时放在一个地方保存起来了。”
    我的话说完,倪孜在黑暗中和我对视了一下她没有出声,我催促倪孜赶快离开这里以免生出麻烦来。我说:“我们不能让敌人发现我们还在城里,现在我们在暗处敌人在明处。他们一旦发现我们还在城里,那样我们就由主动变为被动,时刻都在敌人的追击下无处藏身。”
    我们顺利的走出了倪家大院,倪孜显得非常失望,她有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觉。我对她说:“咱们走吧回家去!”倪孜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说:“在姨夫生病期间我就用小舅公司里剩余的资金,在法租界租下了一个法国人的房子,这家人他们回国可能要很长时间才回来。”
    倪孜听了我的话还是没说话,她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说:“咱们走吧!到了地方我再给你解释,在这里一句话两句话的说不清楚。”倪孜悻悻的跟在我身后,我们在夜幕的掩护下进了法租界。
    因为我们手续齐全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在那个时候的南京城,只有外国人居住的地方是最安全的。法租界的管理非常严格,没有健全的手续外面的人是进不到里面去的。
    我们来到一个单独的小院,我掏出钥匙打开院子的门锁,进去以后把门关好,这一切就像走进自己的家一样。这个小二层楼面积并不大,房子里面装修非常讲究,只是里面的摆设完全是外国模样的。
    我走进大厅打开灯整个小楼豁然明亮,我拉起倪孜说:“走咱们去二楼看看!”这里不比倪家大院,但是比起一般人家还是显得非常高档。但是,倪孜走进屋里却闷闷不乐,我本来是想带她去楼上看看。
    倪孜对我大发雷霆,我从来都没见过她发那么大的火气,她冲着我喊道:“你很高兴是吧?你对自己前瞻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感到很得意是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这样做?”
    倪孜转身就要往外走,我冲上去拦腰抱住她,我说:“妹子!我不是存心想骗你,你能不能坐下来听我说。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困难,我们应该把对方往好处想,我本来也是为了你好否则我不会这样做。”
    倪孜没有再挣扎,我松开手携着她的一只胳膊往客厅里走去。我非常理解倪孜现在的心情,她为什么再次回南京我心里非常清楚。
    我让倪孜坐下先休息一会,我说:“我去烧一点开水,我们不吃饭可以,但是水还是要喝一点的。”倪孜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她连看我一眼都不看,不过我还是不生她的气。
    我冲好茶水坐到倪孜的对面,我对倪孜说:“事情的发展出乎我们大家的预料,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其实,三姨她并没有去东北,她从香港绕道去了美国。”
    倪孜听我这样说,她用十分惊讶的神态看着我。我接着说:“是姨夫让我们瞒着你的,当时小舅出事以后,姨夫就已经觉察到家里可能会出事。他安排三姨先期离开,他在一个适当的时候再跟你解释,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咱们三个一起离开南京去美国。”
    “这些事情姨夫并没有瞒着我,他还说让我慢慢的向你渗透这个件事情,姨夫认为以你的性格你绝对不会同意他们的安排,这使他感到十分为难。姨夫看透了日本人的本性,他心里早就有了危机感。”
    “我在盘点小舅公司的时候发现还一些钱,我突然想到了狡兔三窟的寓言。我想我们如果真的再出点什么事,我们也该有个藏身的地方才行。我觉得在南京法租界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决定过来碰碰运气。也可能是上帝的安排,我正好碰到这家法国人要回国,他正在外面粘贴准备出租房屋的告示。”
    “我走到他跟前用英语问他,是不是要出租房屋,他点头说是。我说你就不用再往上面贴了,我就是想要求租房屋的。他把我让进屋里首先看了我的证件,我们谈妥了条件。他说他本来是不想出租的,他怕人他给把屋子造坏了,他只想找一个可靠的人给他看屋就行。”
    “他觉得我懂英语看上去不像坏人,他看了我的证件以后非常满意,我说先预交一些房租费他说什么都不要。他说我们只签一个看房协议,你必须保证在我半年以后回来房子还保持原样,他说我们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违反协议我可要起诉你的哦!”
    “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刚刚离开一个多月我们家里就……嗨……我也没想到。我从向红那里得知,日本人可能对我们不利。”
    “我在去小白楼之前首先回家去了一趟,把家里贵重的物品和我们平时急用的东西都搬到这里来了。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离开的,你即便是离开了也还是会回来的。我去小白楼的时候看到你正在跟向红争执,没办法时间不等人,我就只好出此下策,让你暂时的失去了知觉。在我们离开不久你的小白楼就燃起了大火,还伴随着剧烈的爆炸。”
    “可我们要回来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啊!我知道你跟村上的恩怨情仇,国仇家恨是要有一个了结的。我愿意和你一起作战,我们现在想的是,该怎么对付伊藤和村上他们那些日本人,你应该相信我。”
    倪孜听了我的话她觉得我是真诚的,倪孜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她能做到知错必改。倪孜说:“锥子哥哥!是我错怪你了,你看的比我远,想的比我细。但是,我不明白,妈妈去美国的事,爸爸为什么要瞒着我。我们家的一些事直到现在我都还蒙在鼓里,难道是爸爸妈妈不信任我吗?我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可我还不如锥子哥哥你。”
    我说:“这不能怪你的父母,是因为你太要强,也怪这个世道,更怪日本人的奸诈狡猾。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中国人,而他们从来都不会信任中国人,他们是国家利益至上从来不把中国人当人看。”
    “以你的性格,你如果更早的知道这些,那我们就暴露的越早。可能的不幸会更早的到来,姨夫是抱着一丝的侥幸想全是而退,哎……日本人还是提前下手了,现在这个结果是我们想到的。”
    倪孜说:“我承认过去我是有些莽撞,不过接下来我会好好的动脑筋的。我跟日本人的这比账一定要算,我是决不放过伊藤和村上的。”
    我说:“我们得好好的休息一下,关于报仇的事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我希望你不要自己单独行动,我要为你的安全负责,你亲自答你那些姐妹们,办完事以后就去跟她们会合的,你可不能违背诺言啊。”
    其实,我说这样的话,是不想让倪孜一个人再去擅自行动。因为日本人是一些非常残忍的家伙,村上更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他们哪个人都不好对付,倪孜如果撇下我自己去单独行动那是非常危险的。
    我知道就凭我的劝说还不能改变倪孜的主意,我知道她还会去冒险的。她那种过度的自我精神,让我为倪孜的安全感到非常担忧。就要天亮了,这一夜我们谁都没吃什么,两个人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和衣而睡。我现在对倪孜的表现感到有些陌生,她执拗的性格显露无遗。
    早晨我出去买了一点早点,我们简单的填饱肚子,倪孜说:“我一会要出去一下,你如果有事就去办吧。我们分头行动,晚上我还回这里。”倪孜显然不想让我跟着她,因为我也有事必须要跟二爹取得联系。所以,我只能点头同意倪孜的行动,但是我心里还是非常失望。
    因为,倪孜并没有把我对她说的话听进去,我不知道倪孜出去干什么。我觉得我们之间感情已经产生了裂痕,是倪孜不信任我,还是不想让我跟她去冒险我不知道。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担心她的安全,我从她的脸上看出她一直闷闷不乐,话也说的很少。
    我虽然不怪倪孜,但是我认为是现实改变了她的性格,我所认识的倪孜现在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觉得我应该尽快跟二爹取得联系,我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
    这次我没去茶社,我觉得茶社那里现在可能已经被监视了,我不能贸然去二爹家。我决定去货运码头看看,我不知道四儿还在那里不。
    我拎了一个包出门了,因为进出法租界需要穿着整洁,我总不能西装革履的去那些堆满木料和石块儿的码头。我在包里准备了另外一套衣服,我来到码头并没有找到我所熟悉的人,我转身去了门店。
    这家门店是我过去在这里工作过的地方,这里无论员工还是主事的对我都非常熟悉。我来到后院正好二爹也在这里,我跟二爹谈了很久,二爹早就知道我们回来了,但是他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关于倪孜的事,二爹告诉我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尽量不让她单独行动。二爹说日本人早就有所准备,他们可能用一些假象欺骗倪孜上当,倪孜如果报仇心切很可能会落入日本人的圈套。因为倪孜不是我们组织内部的人,所以约束她有一定的困难,我们又不能向她透露组织里的机密,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难题。
    二爹对我在法租界租房子表示赞同,他说做事情就要看的远一些,要有多种方案。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去破釜沉舟,要有自己的退路,保护自己是为了更好的消灭敌人,这是一个地下工作者最起码的选择。
    二爹还说,茶社那个联络点可能已经暴露,以后就不要去那里了。
    我说:“倪孜今天还可能去那里,她一旦暴露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非常不利。以倪孜的性格,她可能在最近几天就有大的行动。”
    二爹说:“事不宜迟,你赶紧回去,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倪孜的行动。要对她说明厉害关系,让她不要一个人行动,你要跟她说已经找人帮助一起为她报仇,现在的抗日形势对我们有利日本人长不了了。”
    我从二爹那里出来以后,我看天色还早,觉得倪孜不会在这个时候行动,我就回到了我们暂时的住处。我非常希望倪孜她能回来,可是我在家里一直等到天黑,倪孜还是没回来,我不得不去茶社看看。
    我站在茶社远处看到,门前有一些形迹可疑的人在晃动,那些人可能是日本人特务。我想办法绕到茶社后门,正好碰上茶社的一个招待出来倒垃圾。他非常吃惊地说:“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日本人到处在抓你们,上午倪小姐来过。她也是从后门进来的,她去你们经常来的包房拿走了一个长条箱子,然后着男士装扮从前门走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没有再进茶社,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在想倪孜可能要去的地方。倪孜肯定是要去村上那里的,不过现在这个时间她还不会去那里冒险。我心里非常焦急,我冥思苦想倪孜会去那里呢?
    我找了一个地方草草的吃了点东西,就去了村上的办公大楼。村上有个习惯,他非常喜欢晚上在办公楼里工作到很晚。这个情况倪孜是知道的,日本人平时就对这里戒备森严,现在肯定会比平时更严。
    我从远处绕着大楼转了一圈,觉得要想进入大楼是非常困难的。村上的办公室就在三楼,我通过摇曳的灯光和晃动的人影知道,村上就在里面。我觉得从正门进入已经是不可能的,只能从三楼破窗而入。
    但是,倪孜她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并不知道,可我又不能贸然行动。我只好选择去对面楼顶,居高临下监视这里的动静。
    时间不长大楼前面一阵骚动,有三辆摩托车载着几个日本兵朝西面的日本料理店开去。我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过了半个时辰一辆摩托车向大楼开过来。一个日本军官模样的人,腋下夹着一个文件包向大楼里面走去,我突然发现那个人走路的姿势有些像倪孜。
    我心里一怔“难道是她?”我一边思索着从楼顶上迅速撤下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看个明白。我从自己早已选择好的路线,攀爬到三楼村上办公室的窗户外面。我听到了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村上说:“我的干女儿!你到底还是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另外一个是倪孜说话的声音“是的!我早就想砍下你的头,因为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所以就让你的狗头在上面多呆了那么几天。”
    村上说:“你是晚辈,你是我女儿的同学,你这样说话,你不觉得是对长辈的不尊吗?你是中国人难道你就忘了以下犯上的后果吗?”
    倪孜说:“我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是你害死了我的父亲。但是,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害死我父亲的,你觉得你有资格,从你的嘴里说出尊重二字吗?我和我的父亲为你们所谓的大日本帝国,不惜牺牲我们国家的利益,让你们的手上沾满了我们同胞的鲜血。你不觉得这个账迟早是要还的吗?今天我就是要来向你讨还公道的。”
    村上说:“讨还公道?你们不过是我们大日本帝国面前的狗!难道你们自己都忘了,你们中国人不就是叫你们是日本人的汉奸走狗吗?既然是狗,你们就不应该背叛自己的主人。可是,你们父女两个吃着我们日本人的,喝着我们日本人的,是你们首先背叛了自己的主人。”
    倪孜这个时候有些愤怒了,她用手指着村上吼道“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背叛?是你们首先害死了我的小舅,又害死了我爸,是你突袭了我的小白楼,你还在这里振振有词的说我们背叛?”
    村上说:“小姑娘!我相信你可能不知道,你父亲做的那些事。是他唆使那个尤三儿倒卖军火,给新四军运送紧缺医药物资。尤三儿的事情败露以后,你父亲借口说让你母亲去东北奔丧。可她却从香港去了美国,难道这些事你都不知道?你如果说不知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能说这是对大日本帝国的忠诚吗?还有你的那个小白楼,你曾经不止一次地为国民党特务输送情报,你难道连这些也会否认吗?”
    “我看在我和你爸是多年的老朋友的份上,是我请他吃了最后的晚餐。我首先在他的餐具上使用了剧毒,我本来是想让你的那个小情人儿,跟你爸一起就餐,可他十分守规矩,坚持在长辈面前不同桌。可你爸那个老狐狸他虽然非常小心的,还是没有逃过毙命的下场。”
    “你爸他走的很安详,他最起码还有一个完整的尸首。今天你说你是来讨还公道的,那好啊!只要你有本事,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但是,小姑娘你可想好了!你如果要是落在他们手里……”
    村上的话音刚落,在他办公室的帘子后面闪出一黑一白,一蓝一绿四个日本浪人。那四个日本浪人刚要扑上去,村上喊了一声“慢着!”
    那四个日本浪人分别闪在四个角落里,村上说:“一些没用的东西!对付一个小姑娘还要四个人一起上,你们就不怕传出去侮辱了大日本帝国神圣的武士道精神?今天小姑娘若是能够过两关,我就让你自由的出入这座大楼,我说话算话,蓝、绿幽灵你们哪个先来?”
    村上话音刚落,一个穿绿色衣服的日本浪人窜了出来,他也不答话举起战刀就劈,倪孜侧身躲过怒视对方。她甩掉上身的日本军服,她一袭红色衬衣非常扎眼,她把头上的帽子扔在一边。只见她一头乌黑发亮的齐耳短发,一抖一抖摇一摇鬃毛乱炸,好似科尔沁草原上那匹小骒马。我看到她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抖擞精神跨步向前。
    倪孜抽出战刀准备迎战,她把战刀刚刚举过头顶,村上又喊了一句“慢!”两把战刀同时举在半空中不动了。村上说:“小姑娘!果然是你杀了伊藤?你手中的战刀是不是伊藤的?”倪孜瞥了一眼村上说:“那是他应得的下场!他还没走远,我现在就送你和他一起上路。”
    村上说:“小姑娘!是我小看你了!但是,我说话算数,你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这四大金刚他们可不是伊藤,你可要小心哦!你自己就好自为之吧!我在这里等着你,看看你到底如何送我上路的。”
    我在外面屏住呼吸,看着里面两个人你来我往,两把战刀火星四溅,铿锵之声慑人心魄,我觉得我以前也是小看了眼前这个妹子。
    由于我在外面挂的时间太长了,我的身子往下沉了一下。就在我调整了一下身体再往里看的时候,绿色的日本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我看到村上一惊!脸色大变,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蓝色幽灵如同幻影一般不由分说,抡刀砍向倪孜。黑白双煞他们两个把横在地上的绿色幽灵尸体拖到一边,很显然,这四个日本浪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蓝色幽灵比那个绿色幽灵还要技高一筹,倪孜使尽全身的力气两个人几乎打成平手。日本浪人刀刀不留后手儿,他这种舍命求胜精神使倪孜难以招架。可能是地上的血迹影响了倪孜的脚步,我看到她身子一晃,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我在外面喊出了一声“小心!”
    蓝色幽灵听到有人在外面的喊声,他的身子霎时一愣神儿,说时迟那时快。倪孜借势来了一个“撩阴刀”蓝色幽灵的肚子被划出一个大口子。他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半天,把手上的战刀扔在了地上。
    现在我觉得,我再也没有必要还在外面挂着了,我一脚踢开窗子纵身落在倪孜跟前。倪孜说:“我早就知道你在外面挂着了,不然我也没有这么强大的底气,我们一定要让他们偿还中国人民的血债。”
    村上说:“小姑娘!是你们违反了事先的约定,我之前的话可就不算数了!”村上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黑白双煞!就看你们的了!”
    现在我手上没拿什么武器,我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地面,发现这个场地上满是鲜血和玻璃碎片。刚才倒在地上的蓝色幽灵的尸体也还横在那里,我脚尖一点把地上的战刀弹了起来握在手中。
    我说了一声“妹子小心脚下!”倪孜说:“我知道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你不应该里来这里,我来了就没想再回去。锥子哥哥!今后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我们倪家死有余辜,我没有颜面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倪家对不起国家,对不起自己的同胞。”
    黑白双煞不容我们多说,两个人举刀乱砍,我跟倪孜双双迎战。黑白双煞两个日本人,比刚才的蓝绿幽灵都大了那么一号,他们手中的战刀势大力猛,每一刀劈下来都好似泰山压顶。
    我觉得力拼很难取胜,我对倪孜说:“妹子!我们不能硬拼,四两拨千斤以奇、巧、快,见缝插针直击他们的要害。”倪孜说:“我明白!”
    我们两个闪转腾挪窜蹦跳跃,倪孜时而腾空而起用脚尖点击他们的肾俞穴。我利用自己娴熟的棍术,把我手中的战刀当做棍子,点、扫、横、劈,利用脚下的功夫和他们周旋,黑白双煞气得哇哇乱叫。
    但是,倪孜的体力在不断的下降,她在力胜蓝绿幽灵之后又来战黑白双煞。黑白双煞他们非常聪明,强大的黑色日本人专门去袭击倪孜,白色的日本人虽然弱了一些,可他纠缠住我就是不放松。
    黑色的日本人举刀力劈,给倪孜来了一个泰山压顶之势。倪孜双手握刀往上就迎,只听一声炸雷,倪孜腿一软单膝跪地。本来白色的日本人来了一个突刺直奔我的前胸,我急忙迎战,可他却改变了方向。
    白色的日本人战刀直刺倪孜前胸,这是我所没想到的,刀尖扎进倪孜的腹部。我一看急了,挥刀砍向白色日本人的右手腕。白色的日本人一声惨叫,他的右手和战刀同时落地。我在收刀的时候,刀尖扫向黑色的日本人,他为了躲避我的袭击向后倒退。他的一只脚可能踩在了碎玻璃上,我看到他一个趔趄倒在白色日本人身上。我见此情景顾不得去看倪孜,抢上一步挺刀便刺,他们两个人被我穿了糖葫芦。
    村上是个文官出身,他一看到大势已去就想溜,在我刺死黑白双煞的时候,他已经溜到了门口。倪孜一只手捂着肚子,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把战刀抛向村上。我听到身后一声惨叫发现村上双膝跪地,他瞪大了眼睛扭头看着倪孜,他的上半身向前猛扑,来了一个嘴啃泥。插在他背后的战刀,摇了三摇颤了三颤,鲜血从他的后背汩汩的冒出。
    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杀结束了,我扔下手中的战刀扑向倪孜。我看到倪孜脸上现出了灿烂的微笑,倪孜说:“谢谢!谢谢锥子哥哥!你终于帮我报了仇,可是……可是我还没和你亲够……我……”倪孜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晕了过去,倪孜脸上带着微笑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赶紧撕下我的白衬衣把倪孜的伤口扎紧,拽下一幅窗帘把倪孜绑在我的身后。我知道这里不能久呆,虽然村上告诉外面的人没有他的话必须进来。但是,时间久了日本兵他们一定会进来的,现在走楼梯是不行了,我只能背起倪孜从窗户口滑下去。
    在我往回走的时候,我知道不能让倪孜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我想办法让倪孜苏醒,我在不断的跟她说我们那些开心的事情。倪孜说:“锥子哥哥!我不行了……本来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去冒险的,可……可你还是来了,你……你受伤没有啊?”
    我说:“妹子!你不要再说话了,我们住的附近就有一家非常好的外国医院,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妹子!咱们还没正式的举行婚礼呢!我们一定要举行一个隆重的婚礼仪式。”
    我背着倪孜来到大门口出示了通行证,径直向里面医院走去,那几百米路程走的是那样艰难。我在路过一家门前时失去知觉倒在了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在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我朦朦胧胧地看到坐在我身旁的好像是小姨?我想坐起来,小姨不让我动,我又一次昏迷过去,我满脑子都是跟倪孜在一起的影像。
    倪孜冲着我摆手说:“锥子哥哥!我走了,你不要想我,再有来世我还会做你的老婆。你给我带来了终生的幸福和快乐,我满足了!可是,我不能再继续陪伴你了,一定你好好的活着,要再找一个老婆。”
    倪孜说完就在虚无缥缈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急忙伸手去抓,嘴里喊着“倪孜!倪孜我的好妹子,你等等我!你不能离开我……”
    我果然发现,倪孜就坐在我的身边。我含混不清的说:“倪孜!你怎么骗我?你不是说你走了吗?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啊?你再吓唬我,我就不喜欢你了!”我说着拉过倪孜的手亲了一口,把她的手放在了我的胸口上,我的嘴里喃喃地在不断的说着什么……
    又过了一天,我终于清醒了,我非常清楚的看到,坐在我身边的女人竟然是小姨。我现在已经有力气坐起来了,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小姨问:“小姨!你……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是在那里?倪孜她?倪孜她去了哪里?她不是受伤了吗?她好些了吗?”
    小姨说:“你现在还没完全恢复,你先别问那么多的问题,你就好好地休息吧。这里很安全,这家医院的医术非常好,你放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其他的事等你好了以后我们再跟你说,你想吃点什么吗?”
    我非常担心倪孜的安危,在我的一直追问下小姨不得不给我解释。小姨说:“你的后背前胸多处受伤,而你还背着一个女孩,你就倒在了我们家的门前。晚上我从俱乐部回来,你们把我吓了一跳!我赶紧开门进屋,我从来都没见到过那样的可怕的场景。”
    “回到屋里我气喘吁吁的喝了一口水,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你的脸庞。我当时心里一惊,我冲上楼去举起巴掌照着你姨夫的屁股就是两下子。你姨夫被我打的傻了眼,他坐起来说:“老婆!这深更半夜地你发什么疯啊?我又哪里做错了,你看屁股都给打红了。”
    “我说,快起来!出事了!出大事了!咱们家大门外面躺着两个人,我看可能是死了,你还不赶快去报警。你姨夫说,报警?你报什么警?呢人是你杀的?你管那么些闲事干啥!碍着我们什么事了?你打个电话不就结了?大半夜地你大惊小怪的烦不烦人啊?”
    “他说着就去抓电话,我照着他的屁股又是一巴掌!这回你姨夫可急眼了,他对我瞪着眼珠子大声吼叫,你!你他妈还有没有完了?我这不是报警呢吗?你干嘛左一下右一下的,你不心疼啊?”
    “我说,嗨……我跟你说不清楚,我怎么看着那个人像是锥子啊?你姨夫问,啊!你说是谁?是锥子!他……他怎么会倒在咱们家门口了呢?那……那我还真得好好的去看看,你看他们死了没有啊?我说,你才死了呢!要真得是锥子,不管怎么样也得赶紧送到医院里去!你姨夫说,送医院!送医院!我现在就去看看。”
    “我们两个一起来到门口借着门灯的光亮一看,你姨夫说,你看看是不是锥子啊?我仔细看了看,哎呀妈!怎么真是锥子啊?你快点看看还有没有气儿,你姨夫把手指头放在你的鼻子上试了一下说,他还活着!你姨夫弯下腰搬了一下没搬动,他说怎么下面还有一个?”
    “我一看可不是吗!有一个女孩压在你的身子下面,我们赶紧把捆在你身上的布条解开。搬起你的身子,挪动女孩身体,我看到地上有一大滩的血迹。不知道是从你身上流出来的血,还是从女孩身上流出来的血。你姨夫赶紧打电话叫人,把你和那个女孩送到医院。可是一切都晚了,那个女孩失血过多医生还是没能救活她。”
    “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还好,现在你总算醒过来了,我看到你真高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就连你姨夫也想见到你,你这是……”小姨还想继续说下去,她听见我哭出了声,小姨问:“孩子!你……你这是怎么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已经得救了。以后你就别走了,你就在小姨家里住着,等你好了让你姨夫给你找个差事干。”
    小姨并不了解我的心思,我问:“小姨!现在那个女孩她在哪里?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小姨反问“女孩?那个女孩她是谁?”
    我说:“她是倪孜!她是三姨的女儿,她也是我的未婚妻。”小姨听我这样说,她惊恐地瞪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巴问:“你说什么!那个女孩她是倪孜?她是三姐的女儿?你们……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你们怎么会躺在我们家门口呢?”
    我说:“小姨!我一句话两句话的跟你说不清楚,等我好了以后我再好好的跟你说,我想知道倪孜她在哪里?我想马上就去看看她。”
    我跟小姨说话的功夫,姨夫也来到了病房,小姨惊呼“刘庆儿!锥子他醒过来了!锥子这就是你小姨夫,是他救了你,早晨他有事出去才刚刚回来。”我挣扎着要下地,小姨夫赶紧走两步来到我跟前说:“行了行了!你就别乱动了,你才刚刚手术别把伤口给挣开。”
    小姨夫兴高采烈的对小姨说:“好消息!大好消息!村上那个老狐狸被人给杀死了,伊藤也被人给击毙了!大快人心啊!我早就想除掉那两个人,可是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下可好了除去了我的心头大患。可惜啊!不是我杀死的,否则我一定会立个大功的。”
    小姨惊呼“真的!那两个日本人都死了!”他们本来以为我听了一会高兴的,可是他们看到我无动于衷的样子感到非常吃惊!小姨夫问:“哎……你不知道伊藤和村上大佐是谁呀?他们是南京城里最可恨的日本人,他们昨天晚上被人杀死了,杀他们的人一定是个大英雄。”
    我说:“我知道是谁杀的,他们是倪孜杀死的。但是,她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怜的倪孜,我就不应该让她去,可是我没能拦住她。”
    小姨夫问:“倪孜!你是说倪士俊的女儿干的,你是说那个小白楼里骄横跋扈的小魔女?她……她不是大汉奸的女儿吗?她们爷俩为虎作伥帮着日本人残害中国人,她们怎么会去杀村上和伊藤呢?”
    小姨夫若有所思的说:“噢……我明白了,倪士俊病死以后,他的女儿也就失宠了,她的小白楼也被日本人给炸掉了,那个小魔女和小白楼里的人去向不明,日本人正在满城里搜寻她们,难道……真是她干的?这就叫做,狗咬狗一嘴毛,狗崽子把她的主人给咬死了。”
    我听到小姨夫喋喋不休的胡说八道,我把头扭向里面懒得看他那个幸灾乐祸的样子。小姨在一边捅了小姨夫两把,他仍然还没缓过神来,小姨怒吼一声“行了!都怪你!我早就说要去看看三姐,可你横档着竖拦着地就是不让我去,你知道倪孜是谁吗?”
    小姨说:“倪孜就是和锥子捆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儿,她就是倪孜!是她杀死了村上和伊藤!”小姨的话还没说完,小姨夫问:“你说什么?是昨天晚上刚刚死去的那个女孩儿?这么说锥子你……你也有份儿?你们赶紧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出院,我得去打个电话。”
    小姨夫说完就冲了出去,我跟小姨觉得小姨夫有点神魂颠倒的。小姨说:“锥子!你别管他,他就是那个样!他呀……嗨……你是不知道,他跟倪孜她爸有矛盾,两个人一见面就死磕,你不知道他们都动枪了!我拦都拦不住,他们闹矛盾倒好,我连见三姐都不行。”
    “也都怪我胆小怕事,你姨夫吃的是军队的饭,他要是跟汉奸有来往,他不但砸了饭碗还不讲他连小命都保不住啊!哎……谁叫我就是找的这么一个人呢?锥子!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啊?算了算了。以后我再跟你说,你小姨是个苦命的人,你来了我就好了。”
    小姨还想说什么,姨夫回来了,他急三火四的说:“怎么?你还没准备好啊?走!咱们出院!赶紧回家去,我们必须回家去,这里我们不能再呆下去了。我估计日本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的,那样锥子就很危险了,我们已经跟医院说好了,不让他们把锥子的事漏出去。”
    姨夫说:“日本人不会去租界里的每家每户地搜,但是这医院里他们是一定会来的。现在医院里的救护车就在楼下等着,我们必须走!”
    我理解姨夫说的情况,这是唯一的安排,我从床上下来就往外走。小姨问:“锥子!你能行吗?”我说:“没事!我感觉我受的是皮外伤,我走路应该没问题。”姨夫说:“不行不行!我已经叫了担架了,他们一会就到,你千万可别逞强,你先别着急,赶紧坐下等着。”
    我们在争执的时候担架就来了,我躺在担架上被抬到楼下,放在救护车上。其实,我知道这里离小姨家不算远,根本就用不着救护车。救护车没开出去多远就停下了,我被抬进一个房子里。小姨一直在我身旁守候着,她说:“咱们到家了!”他让人把我抬到楼上去。
    这个小楼比我租住的那个要大一些,房子非常宽敞房间也很多。小姨把我放在一个房间里,医生给我做了一些检查说:“你没事的!你的身体条件非常好,但是你还是一定要卧床休息,这样有利于你伤口的愈合,我会定期地过来给你换药,你要好好的配合我们治疗。”
    我和小姨对医生的关怀表示感谢,小姨下楼去送医生,姨夫并没有上楼来。我知道他可能去布置后面的工作去了,我非常感激姨夫和小姨为我所付出的一切。但是,我非常遗憾,我没能过去看看倪孜。
    小姨回来以后我说:“小姨!我应该去看看倪孜,她是一个非常要强的姑娘。她一向的嫉恶如仇,其实她不是像姨夫说的那样,要不然我也不会喜欢她,倪士俊也不是坏的不可救药,他们也是没办法。”
    小姨说:“我知道,我知道!谁知道他们怎么弄得那么水火不相容呢?我听说三姐早就走了?嗨……这家人家弄得‘死走逃亡’的,都是那些日本鬼子。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姐儿四个也不会分开,大姐去了美国她也死在了那里,锥子你知道你干妈的事吗?大姐是对我最好的人,我非常感激她,有的时候我还经常想起她。”
    我冲小姨点点头表示我已经知道干妈的事了,小姨接着说:“你是怎么找到三姐的,你怎么也来南京了呢?你黑牛哥哥他们呢?”
    我听到小姨提起牛哥,我又想到倪孜的死,我的心里禁不住一阵心酸呜呜的哭了起来。小姨吓了一跳,她问:“锥子!你怎么了?”
    我使劲地摇摇头,我觉得我的精神就要崩溃了,为什么对我好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离我而去。我对未来感到迷茫和恐惧,小姨并不知道我的心思。小姨一贯的不关心政治,她对战场时局从来都不关心。可能姨夫回来也不跟他交流,我所看到的是小姨频繁的出入交际场所。
    小姨说:“孩子!你别哭,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他们没跟你一起来南京?”我摇摇头,小姨问:“那你是特意来找你三姨她们的?”我摇摇头,小姨说:“算了算了!我也不问了你好了再说吧!”
    这一个晚上姨夫都没回来,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好像日本人并没有再到法租界来找麻烦。小姨忙前忙后的给我做好吃的,我只是受了一些浅表伤,吃饭是不受什么影响的,只是我的心情不好我真的吃不下。小姨再三的劝说,我吃上了和崔叔叔做的一样的面条荷包蛋。
    我对这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感觉,在心里总是感到暖暖的,干妈她们四姐妹对我真好。我看着小姨想起过去,我的心里禁不住有些脸红心跳。我总是不敢拿正眼去看小姨,我感到在心里无法面对小姨,我的心里非常矛盾,小姨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
    小姨是个直肠子,她的心里总是搁不住事,还是她先开口了。小姨说:“咱们已经有十几年没见了吧?”我点点头“嗯……”了一声。小姨说:“那个时候你才十二三岁,可是你的个子可高了,怎么到现在也没再长高,你已经成熟了一点也不像那时,你长成大小伙子了。”
    小姨说:“你还想着小姨吗?你记恨小姨吗?那个时候我还挺年轻的,只有二十几岁,我可能比你大十岁。那时我也跟孩子似的,我们刚刚结婚你姨夫就走了。我的心情有些浮躁,做事也有些荒唐,你不怪我吧?不过,都是你干妈!是她说让我教你怎么成人,她说‘我老了不行了,再说我是他的干妈,再怎么心疼他也不能干那个事啊。’”
    小姨叹了一口气说:“可能是老天爷惩罚我,你那么鲜嫩的小肉让我给吃了,那也是我最后一次干那事,打那以后我就忌了。不是因为别的,是你姨夫他……嗨……他在跟日本鬼子打仗的时候,让人家把他的命根子给打断了。他对我说,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跟谁我都不管。”
    “你说,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姨夫对我是真好,我也不舍得离开他。可我一想到你心里就有一种负罪的感觉,我喜欢玩是真的,可是我从来都不动真格的。你知道小姨心里搁不住事,我跟你说说也感觉心里痛快点,你来了就好了我可高兴了,以后我也有个说话的人。”
    小姨还要说什么,姨夫从外面急匆匆的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大好事!大喜事!我的妈呀!都八年了,这下可好了!日本人终于投降了,以后咱们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他走到我跟前问:“锥子!你怎么样?现在还疼吗?用不用再去医院看看?要不……还是去医院里住着吧?医院里的条件也好,你放心没人敢惹你。你姨夫在南京可是有一号的,就是日本人那帮龟孙子,我拿他们没办法,这下好了!他们都的听我的,我得赶紧走!我可能得几天都不回来。哎……老婆子!你就辛苦一点好好照顾锥子啊。”
    姨夫说完就一溜小跑冲出了家门,一个近五十岁的人听到日本人投降了,他乐得就像一个孩子似的。我心里也非常高兴,小姨抱住我眼泪都流出来了,她说:“我们盼着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朋友们再见了!

    这是我这部作品的上半部

    我还没来得及进行装修我对自己的毛坯房非常不满意

    不过我自信这部作品的架构还算结实我对这个作品的质量还是有信心的

    原来我想是要很好的装修一下的,因为《林冲后代》在装修完毕以后就非常好看现在挂在


    天涯读书上朋友们如果喜欢可以去围观欣赏提出宝贵意见
    非常抱歉我就不去朋友们那里拜访了希望朋友们理解

    我的作品就此歇笔我非常留恋在天涯的日子因为我喜欢天涯

    因为我非常喜欢在天涯结识的好朋友们

    谢谢好朋友们在过去的日子里对我的支持

    谢谢广大网友喜欢我的作品非常感谢你们一路上陪伴我

    谢谢再见了

    请理解我我不是逃兵我只是暂时的修整攒足了力气我还会上战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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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5-01 16:32:29  更:2022-05-01 16:4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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