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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不惜一切的爱 作者王剑斌[第2页] |
作者:王剑斌金米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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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母亲的决定。”香子对着眼前的萧笙客说。 “她母亲是怕兰卡出国前改变主意吧,所以在加快办理手续。”香子猜想到了原因。 “你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母亲一直不希望你在他的身边。”香子把话往轻的说。 萧笙客非常担心兰卡。 “如果我一定要见兰卡呢?你会帮我吗?”萧笙客突然在香子面前跪下。香子惊呆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萧笙客这么认真的对他说过。香子点点头,萧笙客决定要见兰卡这件事,他决定隐瞒李清。 晚上的成田机场,兰卡坐在轮椅上,额头贴着一块肉色的创口贴,头上绑着纱带,眼角还是那么的红庸。 “妈,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人要来?”兰卡望着机场的出入口。他很缓慢的由着管家推着轮椅。 李清蹲下身子,抚摸着他的脸,“女儿啊!你到美国以后,我会想你的。你凡事都要听李如樱的,知道吗?”李如樱是她们家的仆人。 兰卡的脸上闪过一丝丝失望的眼神,他走进机场的登机入口,奋力的摇着轮椅转过身子朝着整个候机室看了一下。最后转过身朝着飞往旧金山的飞机通道走去。 因为再也见不到兰卡,前田香子哭倒在萧笙客的怀里,看着飞机起飞,她的脸上挂着泪痕。 第28章 他躺在宿舍的床上,迷离地望着天花板,雪白的天花板之间泅出来一个血红色的雾影,他想起了兰卡讲的,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小心总是没有错,就在这么想的空挡,天花板里的雾影越来越浓郁地扩散开来,像是在一个遥远的国度在朝他袭来,要杀死自己。 萧笙客吓了一跳,他听到了一种古老民族送葬时候摇着风铃,他躺在白色的担架上,周围都是血红色的送葬队伍,有一个戴着血红连衣帽的男人靠近他的身体,摇着银铃般的风铃,“阿客,是我,阿客!!!”非常熟悉的声音,他一下子就听出了,那是刘安的声音。 萧笙客一下子坐起来,高兴地大叫一声,他好久没有听到刘安的声音,真是太高兴了,让人害怕的是他的声音惊动了所有送葬的人,所有人瞬间都停下脚步,古怪的看着他,世间仿佛停止。野田铃木和纳特竟然也在人群里,站在坟墓的门口表情古怪地盯着萧笙客。 “我想约你和筱雪出来谈,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萧笙客耳边传来刘安坚定的声音。 “你定个时间,我和筱雪铁定到。”萧笙客看了一眼站在坟墓门口的纳特和野田铃木。 “就现在吧,越快越好。”刘安有点着急。 萧笙客刚打完电话,野田铃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床边,萧笙客转过头着实吓了一大跳。野田铃木笑嘻嘻地点头哈腰有点打探地味道问,“非常抱歉,刘安有没有说在什么地方见面?”野田铃木是什么时候来的,竟然听到了刘安约他,或许很早就站在旁边,只是没有察觉。 “没有。”萧笙客摇了摇头,铃木肯定还在对他妹妹的事情耿耿于怀,萧笙客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的为好。 野田铃木没有多问,礼貌地一鞠躬说要忙事情不打扰他们了,还没有等萧笙客反映过来野田铃木就走出了他的房间,萧笙客和筱雪说了刘安的事,两人转身快步出寝室,去刘安讲的那家咖啡店,到的时候刘安已经坐在那儿说着些什么,他旁边还坐了一位年长的男人,穿着一身多口袋的大衣。边上还有一个公文包,那人看向萧笙客的眼神非常锐利,仿佛能看穿所有一切似的。他们面前放着两杯还热着冒泡的咖啡,想是来的没多久。 |
刘安简单的做了一个鞠躬。那人看了刘安一眼,也站起来,简单鞠了一个躬。兰卡非常爷们地学着日本人也鞠了一躬。 “这位是我请的全东京最优秀的私家侦探,健一先生。”刘安介绍完健一,接着用手示意他们,“这位是萧笙客,我大学最好的朋友,就是他借钱给我,我已经多次提起我的这位好朋友。” “第一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健一先生上来和萧笙客和筱雪友好的握了握手,“刘安君经常谈起你们。” 萧笙客觉得自己非常的惭愧。刘安的那句我大学最好的朋友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中,为了弥补,他不惜一切地说:“你现在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将全力以赴。” 筱雪同样也显得有点受宠若惊,她有点不好意思,她自助刘安的钱是兰卡给她的呢。表示为了友情,她对刘安柔声地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刘安安慰地一笑,健一先替他说话了,“虽然这样说很失礼,但我们十分需要你们的帮助,没有你们,刘安君可能很难洗清这件事情,这里恐怕有个阴谋。”他停顿了一下,“我们需要你们去拿美沙的遗书,我觉得那非常非常的可疑。”健一先生信心满满地说:“只要能拿到那份遗书,我想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遗书,哎咦,你说的是让我们去偷遗书!!!”筱雪明白过来后大吃一惊地站了起来。 “太不可思议了!” 筱雪刚才的表情对健一来说,有点失礼。 “真的遗书已经随着美沙火化了,那是个复印件,警察局记录里有美沙遗书的复印件,但是他们拒绝了我。”健一先生解释道。 “不可能,你们要我到学校去偷一份文件。”萧笙客犹豫了,“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萧笙客不想犯法。 “还有什么办法吗?”筱雪虽然害怕但还是真心想帮上什么忙。至于偷到了遗书又能怎么样呢?她表示怀疑。 “美沙死的那天,我刚好和兰卡在一起,只要兰卡肯帮我,再加上美沙遗书的破绽,事情就会简单很多。”刘安按健一告诉他的逻辑信誓旦旦地说。 他接着说:“还有就是我和美沙的关系,我想只有优子能帮我,她是我妻子又是我和美沙的朋友,只是铃木不希望他妹妹搅和进来,这也是我没有请他来的原因。” “铃木是个很有礼貌的人,他也许会答应。”萧笙客为野田铃木说话。 刘安看了看两人一眼,“我不同意你的看法,铃木就是一个死心眼。” 健一仔仔细细地打量他们,仿佛他们的脸上有一种情愫正在悄悄出卖着他们。而这一切,都被健一发现了。对他们起疑了,以他的职业素养,他能发现所有一切有疑点的事情。就像他上一次破获一起东京动物世界有史以来最大的猫食抢劫案一样,这让他兴奋,他要扬名立万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觉得那位笙客先生非常的可疑!”健一对刘安很认真地说。 “这怎么可能呢!真是胡扯!”刘安有点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我的意思说,大家所有的人都有很大的嫌疑,也包括你我在内,你觉得呢?”健一乘机高谈阔论一番,他曾经单用这招就大赚了不少钱,他急于想表现自己的专业知识,取得顾客的信任,可是这回他错了。 “阿客和这个案件绝对没有关系!”刘安很坚定地说。 “那个筱雪更可疑。”健一见萧笙客没有细缝可钻,就转攻那可怜的女孩。 “他们借我钱,让我请了你。”刘安解释道。 “依我看那个野田铃木最可疑。”建一还在猜测。 “铃木只是不想让我和妹妹交往,不会是他。”刘安说。 “我想美沙最好的那个女朋友定是和美沙同时爱上了你,然后因情生恨,起了杀心。” “我都跟你说了,我和美沙只是普通朋友,不是恋人。” “还是那个校长最可疑了,作为最有礼貌的日本人,怎么会对你如此无礼,在这件事情上竟然会开除你,他定是和美沙有奸情。” 刘安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位打着日本最好的私人侦探旗号的从来没有侦破过任何案件的侦探先生,一时语塞。要不是他全东京收费最低,自己又怎么会找上他呢!!! 公寓里,纳特一轱辘懒散地躺在共用和室里,他听说了刘安找萧笙客的事,“我说刘安请的那个私家侦探很不错,他能想到从美沙的遗书入手真是不简单,分析的逻辑相当的好,真是不简单!”她一下子说了两个不简单,以表达她对建一先生的敬佩。 “是--吗!”萧笙客有点怀疑。纳特毕竟是太好骗了,她的智商是0.000001吗? 难道没有看出健一就是一个骗钱的侦探吗? “是啊,听说他可是全东京最好的私家侦探。”纳特总是这样认为理所当然。她从床上抽出镜子和梳子,整理顺滑的头发。“早上没有打扮就出去见人了,真糟糕!” “什么侦探?”野田铃木这个时候鬼魅般的溜了进来。 “野田铃木,刘安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为什么不让他和优子见面呢?”纳特扔掉镜子一跃而起,跳下床。野田铃木摊摊手,皱了一下眉,表示他不明白,礼貌地鞠了一个躬就走了。 美沙的事终于告了一个段落,健一兴奋地告诉刘安,所有的真相都已经查出来了。刘安当时特别的兴奋,急着要建一告诉他主谋是谁?健一故作玄虚,一定要见面后说。 等到他们在健一的侦探馆都坐下,健一才开始说他的调查结果,“你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健一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了火,抽了一口才接着说,“野田铃木情人节晚上神神秘秘地打车去了一家情人酒店,于是我就跟了过去,你瞧我看到了什么?” “你不是说破案了吗?”刘安有点焦急。 “你听我说。”健一还是故作玄虚。 刘安以为案件和野田铃木有关,好奇地问;“发现了什么?”健一神秘地说:“他和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开了房间,就在玫瑰酒店。”刘安有点皱眉,“你确定吗?这事我们可是不要关心的比较好。” 健一锐利的眼光仔细打量着刘安。“野田铃木搂着那女人的腰,我还到前台查了他们开的房间,是一般人不会用的情侣房。”说起艳事,健一就说的很起劲。 刘安望着窗外树上的猫,他不能明白健一为什么要调查铃木,他应该是查美沙。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健一继续打着哑谜。 “我没兴趣知道!”刘安不耐烦地说道。 “我查了那个女人的资料,她竟然是铃木的继母千代子,今年38岁。”健一还是滔滔不绝。完全没有察觉到刘安的脸色。他把他在酒店门口拍到的照片全部摊在桌上,照片上的女人,有着一种非常风骚的韵味。 野田铃木亲吻她继母微红的脸颊。深情地望着他继母的眼睛,左手挽起他继母随风飘动顺滑的发丝,深情的拥抱在一起。野田铃木很绅士的跑下车,为继母打开车门,还送上了一朵玫瑰花。 刘安表情有点气恼,他终于爆发,“你不是帮我查美沙的死亡吗?怎么查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真失礼!正义的人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健一根本没有察觉到刘安的不满。 “喂,先生!我们现在是在查美沙,美沙!”刘安心都快凉了。 “噢,非常抱歉,我想说的是每个人都有可能杀死美沙。”健一居然还很认真。 “拜托,东京起码有上千万的人,你难道要一个个去查?”刘安虽然对健一非常不满,还是压低了声音。 “对不起,我当时只是想把照片寄给八卦杂志,看能不能赚到一些外快,要知道野田一家在日本可是上流阶层,我想大家会对他们家的私生活感兴趣的。”健一隐瞒了有人要给他很多钱的事情。 “健一,我是请你来是为了查美沙,你懂我的心情吗?”刘安有点难过,自己怎么就请了这么一个人呢? “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您也知道我家拮据,房子的贷款银行每天都在催,我太太又生了重病,卧床不起,需要大笔的医疗费,这都是不报销的。还有我的女儿只能上东京最差的学校。”说到这里健一就哭了起来,“我只不过想正规工作赚到一些钱填补些家用。” 刘安想这些管他什么事情啊,他对老是把家庭拿出来做挡箭牌的男人没有好感。那是软弱的男人。 刘安从不担心女人哭,他很会照顾女孩子。但一个大男人居然也婆婆妈妈地哭起来,这真叫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在健一办公室的椅子上坐立不安。想好言相劝,可是抬起的手又再次放下, 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有想到健一很快就恢复了,而且夸夸奇谈。 “你放心,你既然让我来帮你查案,我一定查出所有的一切。” “你知道就好,那我先走了,有消息尽快通知我。”刘安放松了语气,起身快速走出这个房间。 |
第29章 五个月后,兰卡在美国的治疗已经结束。可是兰卡回日本的消息,对谁也没有说。兰卡喜欢有一个惊喜!他走下汽车,走进东京大学里,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依着身体斜傍在栏杆上,望着那些忙忙碌碌来来回回奔波的年轻人。讲台下一个学生手里拿着电吉他,翻唱他夜里坐在房顶上唱青山黛玛的歌。 兰卡的心绪开始翻涌,他有很多时间没有见到萧笙客了吧!等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来练习室,他不来上课了吗?她怎么会在这里等她?是出于怎么样的情感呢?她是来告诉萧笙客生日宴会的,是的,只是这样,只是这样而已,没有别的,绝对没有。 “香子,我们进去吧。”纳特,萧笙客依旧是坚定的二人行。等到她们一落座,兰卡跑到萧笙客的面前:“阿客,这个星期天,你有时间吗?”兰卡眼睛像是黑夜里的星星,发出希望的光芒,照耀着黑色静谧的夜晚。 “唉!啊,兰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萧笙客真是太高兴了!站起来满是兴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随时恭候。”兰卡调皮的一面又出来了。 “是吗,太好了,这个星期天是我的生日,母亲准备给我过生日。”兰卡感觉还是老样子,东京还是那个东京。 “这个星期天我们不是已经约好逛街的吗?”站在旁边的纳特拉了一下萧笙客的袖口,大声抗议,纳特拉住萧笙客的胳膊。 香子叹了叹气在幸子身边坐下,小声道。“逛不成街了,就是这家伙坏的好事。”纳特装作样子要过去打她。香子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把自己的嘴巴闭上。兰卡抬手像蜻蜓点水缓缓停落在唇边,只是笑了笑。 萧笙客明显看上去很幸福的样子。兰卡邀请了她,然后就在他的房间里,兰卡终于向她表白,说出从高中时期起隐藏了对她三年的喜欢。对,就是这么回事。想到这里,萧笙客的两颊上渐渐弥漫出粉红的红晕,恰如一朵三月盛开的樱花,娇羞的花瓣。 他玛瑙玉纯净温润的眼眸瞧着兰卡,似是红袖的添香,家中温柔的守候。她便是他的妻子。另梦破碎的是兰卡激动地走上讲台,他想抬起双手,用劲拍拍手,对大家宣布,实际他只抬起了一只手,只好作罢,“嗯,我有个事情要宣布!”兰卡很有风度。 “有什么好宣布的,该不会是要宣布要追哪个女孩子了吧,呵呵呵!!”底下一个男生起哄。 “很抱歉,是我的生日了,这个星期天,在我家,我希望大家都能来。”兰卡好像着急的要撇清似的,看了萧笙客一眼,眼神又快速地离开。 纳特也随着兰卡的眼睛的方向看了一下萧笙客,不过就一直看着,没有离开。 香子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别回头,纳特正在仇视你。”香子说话从来没有考虑过后果。 萧笙客回头以同样犀利的眼神回敬,纳特沉闷地从嘴里发出哼一声,拿起电吉他,站直身子,跑到兰卡身边,长头发随着风儿飘起,令人遐想的超短迷你裙,除了相貌外几乎也算的上一个完美的人。两人同时都喜欢萧笙客。另外她还会乐器舞蹈演唱,才华斐然,唯一令人逅病的是他的嘴很大,样子有点丑,皮肤黑有皱纹。 看到萧笙客站在兰卡的身边,有人起哄狂喊,有人自顾自地唱起了情歌。角落里面有人大喊牵手,牵手。 萧笙客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角落里面有人大喊牵手,牵手,下面男生喊的就更加大声了,完全不听她的,她只好大声喊道,“我知道兰卡非常喜欢James Blunt经典的You Are Beautiful,为了庆祝他回来...”萧笙客调皮地对大家吐了一下小舌头。乌黑的大眼睛向周围转了一圈,接着笑着对大家说:“我先起个头吧。” 低下的男生又开始起哄,女生也尖叫,萧笙客接过一个男生递上来的凳子,坐下,摆好姿势,拨动了一根弦,不同James Blunt的是,空气中立即荡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氛围。唱出了她自己独特的味道,在最后还表达了他的心声。 低下顿时一片翻腾,几乎所有人都在欢呼,“告白,告白!” “这真是,臭家伙。”纳特是所有人中最气愤的,她真是想上去就是一拳,把萧笙客踢飞,用脚踩在兰卡的屁股上,她又开始快人快语了,“瞧瞧萧笙客看她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萧笙客没有流口水,纳特添油加醋,她从没有想过这样会刺激萧笙客,她只是畅所欲言。 萧笙客听到纳特的不断刺激,气愤地站了起来,小野幸子拉着她坐下,对着萧笙客摇头。萧笙客甩她的手,拿着话筒,对下面说道:“兰卡生日到了,我们大家一起唱生日歌给兰卡吧。” |
萧笙客这个提议真的是彻底走进大家的心里,下面热烈响应,开始自发地唱起生日歌。她趁机拉起兰卡跑了。 把剩下的人惊呆住了,香子一拍小野幸子,“哇塞!我真是小看她了。” “你干嘛?”兰卡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萧笙客找了个借口,建议去找筱雪,“你不是生日吗?我们去找筱雪,我原谅你了。” 兰卡看了萧笙客一眼,“干嘛要去找筱雪,你难道喜欢她。”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事。” 他们叫上了香子,三个人去了筱雪在读的大学,但是学校的老师说筱雪不在,“她最近经常缺课。”萧笙客拿出手机打了筱雪的电话。“喂,筱雪,你现在在哪里,我们找你玩呢,嗯嗯....嗯,好的,我们现在就过去,兰卡要过生日了呢。”她挂完电话后说;“筱雪在歌舞伎町。”这个结果让前田香子和兰卡大吃一惊。 一番街附近的肯德基快餐店,筱雪辞去了兰卡给她介绍的家教,香子也介绍她在银座商场卖衣服。她工作一段时间以后就没有再去了,她自己在歌舞伎町的肯德基找了份工作。“你在这里的工作环境不错哦,离学校也近。”兰卡要了一杯可乐。 “谢谢。”她变的和日本人一样躬谦,工作很认真负责,她总是微笑把客人点的东西送上去,很恭敬地说;请慢用,又是一个鞠躬。 兰卡他们坐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筱雪下班的时间到了,她在里间换了衣服出来。打扮的和香子差不多,穿着的是日本式的超短裙,黑色长筒袜,简单的鞋子。他们走在歌舞伎町,不断有打扮妖艳的女子和筱雪打招呼。看来她在这里认识不少朋友。“我明天过生日。” 5月5号是兰卡的生日,恰好是日本的男孩节,虽然兰卡是女孩,但是李清还是在自家的屋顶挂上了很长很长的锦鲤旗,一共挂了三条,相当的奢华!家里还摆放了很多把武士刀,还为兰卡举办了庆祝。 “嗨,生日快乐。” “你一定得来哦。”兰卡打趣道。 “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我一定会来的。” 在日本的一般人家都是二层楼的别墅,兰卡搬了新家,唯一区别的是他们家有一个极大的客厅,建筑和室内装修风格完全西化。全新的楠木木板,白色的墙异常的雪白,没有一丝污秽斑点,明显已经重新粉刷。 家具也是全新的,萧笙客以前可从没有见过这些稀奇古怪的桌子椅子。大理石客厅挂满各种吉祥的彩带,五彩缤纷的气球,有一种过圣诞节温馨舒适的感觉。而这些都是李清为儿子过生日准备的。 很多人都参加了兰卡的生日宴会。李清非常的好客,家里经常举行一些派对。他们穿戴着黑色的西装各式各样的高档品,态度都是那样的彬彬有礼,那样子的谦逊,经常会说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可以让一下吗?失礼了!”他们举着酒杯互相碰杯。香子对这样的场面很是喜欢,她如鱼得水,明显是一个派对中羞涩礼貌又不甘落后的日本人。 和兰卡见过几次面是体验不到她的刁蛮的!即使体验到她的刁蛮,笑着解释为女孩子的小可爱,或许兰卡原本就是一个很礼貌的女孩。她给客厅里一些认识的人倒酒,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她和来兰卡家的人都比较熟,几乎所有的人都和她点头示意或抬起酒杯。 “来,尝尝这个。”兰卡把一块草莓递给筱雪。 “咦,表哥,来这边。”兰卡招呼人群中东张西望的井野本间,还有好多别的大学的学生,此刻他们都站在兰卡的周围。 李清和李如樱很高兴地和每个人打招呼。萧笙客没有留意这些,他只看到兰卡挽着井野本间的胳膊,他打翻了错坛子,准备转身离开,结果被纳特像一对情侣一样拉住胳膊。兰卡看到萧笙客,立马和身边的人打完招呼离开人群,来到了一脸不情愿的萧笙客面前,“怎么样,这儿不错吧。” “你这个女人,你回来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害我没有准备好的礼物。”萧笙客只有在兰卡的面前才会这么口不遮拦,因为他知道在兰卡面前永远不作假。 “那我的生日礼物呢?” “噢,对了!”萧笙客兴奋地把一个包装精美的巨大长方形礼盒递给兰卡,他可是临时准备,没准备好的。 “还有我的,嘿嘿。”纳特也从口袋中抽出兰卡的生日礼物。 “你们真是太客气了!其实你们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兰卡明显都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 “一枚一克拉的钻戒。”纳特拿出他随身的小镜子,萧笙客张大的嘴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一克拉啊,一克拉。钻戒啊,钻戒啊!为了不示弱,萧笙客伸手拉过兰卡往楼上跑。“来,我给你看下,我还有一件礼物给你。” “还有礼物,你的意思是?怎么会在我家楼上?对了,你刚刚送的礼物是什么?” “你跟上来就是了,就在小阁楼。” 当兰卡站在一块崭新的没有灰尘的白布面前,他就知道萧笙客说送给他的礼物是什么了。他有点不敢相信的揭开盖在坏掉的钢琴上的白布。所有看起来都是崭新的,已经被人细心的打扫过,连细缝和细缝之间都看不到一丝灰尘。 是用了心的,他翻开琴盖,原本少了两个琴键已经被完整的补上了,他情不自禁坐下,发现凳子也是被擦洗过。他抬起左手抚摸着这些琴键。每个都能发出响亮清脆美妙的音节。他转头看向萧笙客,有点感动,“你楼下送的礼物是什么?” 萧笙客做了一个拿着吉他弹唱的动作。他们相互看着都笑了,兰卡在钢琴边上坐下想弹一下钢琴曲,可是没能如愿,他的右手还在康复中,这意味着他不能演奏他喜欢的钢琴,也不能拿着吉他尽情地弹唱了,他站了起来,“你送的礼物我最喜欢。” |
萧笙客努了一下嘴,他们刚下楼没有待多久,门口传来野田铃木礼貌的声音,“兰卡君!!!”萧笙客,兰卡,纳特都看了过去,只见面容粉嘟嘟可爱的优子也站在野田铃木的身边,她相貌虽然比不上香子、幸子、筱雪,但绝对算的上娇柔可爱, “介绍一下,我的妹妹,优子。”野田铃木介绍完优子,又向优子介绍兰卡、萧笙客、纳特。优子完全日本式一一打招呼。 大大的客厅里面突然灯意外的熄灭,李清和前田香子一起捧着19支蜡烛的生日蛋糕,音乐瞬间响起,所有人都开始唱起生日快乐歌。拥护着前田香子和李清走到大桌子旁兰卡的面前,她们把他包围在大中央,柔情地望着他。兰卡一只左手握着幸福的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欢快的吹灭蛋糕上点燃的蜡烛。房间里所有的灯却全部亮了,这个世界亮了。 所有的人都上来和兰卡一一拥抱,祝福他。李如樱早就在边上的大圆桌上放着切蛋糕的刀叉、玻璃杯、可乐、红酒、白酒和大量的各色各样的糕点小吃。李清借口出去了,把时间留给了兰卡和一帮年轻人,她要大家好好玩。 还没有等她走出房口呢,这帮人就疯狂起来。井野本间把一块切好的蛋糕砸到了兰卡俊秀的脸上,在众人惊呼中来回使劲的楼捏,爆发出振聋发聩的喊叫声,所有人把手里的蛋糕像扔雪球一样往对方的身上衣服上砸。 整个筵席,萧笙客都在注意着香子,香子却时刻注意着兰卡,兰卡则忙着和众人打招呼、吆喝、喝酒、猜拳。 “对不起,我能和您谈谈吗?”狂欢结束中,众人又喝不少酒,一个瓷器娃娃般的人儿跑过来娇羞地站在躺在沙发上的萧笙客面前。 “优子!”旁边的纳特抢答到,这让萧笙客想起了刘安在学校的那些快乐日子。他们会在一起打棒球,一起打篮球。 “阿客,刘安他出了什么事情了吗?”野田优子很认真地说:“你们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的吧!告诉我。” 优子的声音急促,透露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萧笙客看了她一眼,“刘安现在很不好,他缠上了一个案件,被学校开除了。”萧笙客顿了一下,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继续道:“我和他也好久没有联系了,刘安说只有你能帮他,你知道美沙的吧?” “美沙!当然知道,她在高中的时候和我很要好。”优子正色道。 “她死了。”兰卡有点难过的看了优子一眼,拿出一支烟。 “啊!什么,她...她...死了!!!”优子急速地喘息着,仿佛她快死了一样,有一种东西正在把她拉向死亡。“她..她是怎么死的?我是说美沙?” “剥腹自杀!”萧笙客冰冷地让他自己都觉得那不真实。这是他在日本听到的第一次自杀事件,而且就环绕在他身体的周围,他上大学的那个校园,这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啊!那...那和刘安有什么关系?”优子急切想要了解,声音变得更加急促。她现在的脑海中已经构建出了无数种可能。刘安背叛了她,然后和美沙好上了,后来和美沙发生矛盾,便杀死了美沙。但她不相信刘安会杀人,而且美沙是自杀,那,那就是刘安和美沙分手,美沙受不了打击,然后自杀,结果刘安被逐出学校。 这一切是多嘛合情合理。她怕听到事实,无论是哪种,无疑刘安都已经背叛了自己。那天,那天刘安来找她是要为他自己辩解的吗?是为了挽回她的吗?他的心里还有自己的吗?这一切都让她不敢想象。但她终究还是听到了 “美沙自杀的时候留了一封遗书,说是为了刘安,为此,刘安才会被学校开除。”优子一听完萧笙客的讲述,一下子受不了这个打击,一切她所想的不想发生的可怕的事还是发生,她瘫坐在地上,一种奇怪氤氲的毒气缠绕着她。 “刘安需要你的帮助,只要你能证明你是他的女朋友,美沙什么都不是,那么只要再证实了那份遗书并非出自美沙的亲笔,就有救了。”兰卡看上去比优子更加焦急,他此刻竟然还相信那个侦探的话,即使那是可笑的。这不能不让人起疑。 野田优子此刻脑袋里面缠绕着都是那句,那份遗书并非出自美沙的亲笔,并非出自她的亲笔,并非!!!优子在黑暗的混沌里像是看到唯一一道光,渴望抓住它。 “警察怎么说?”优子扶着沙发,慢慢倚靠着沙发,站了起来。 “刘安找了东京最好的私家侦探。”兰卡明显对东京的警察没有半点好感。 “完了,完了。”优子喃喃自语:“我怎么样做能帮他?”优子恳切地望着萧笙客和兰卡。 “找到刘安,拿着遗书到警察局,我想那些警察在证据面前还是会乖乖就范的。”兰卡自信的阐述道。 萧笙客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萧笙客本来就是很不愿意接陌生号码,但就在那一刻,他觉得这个电话很重要,他听到电话那边一个男人在哭,他刚想问电话里的那边人,那人就说话了,是一口非常熟悉的声音。 萧笙客马上就听出了电话里面的那个声音,他大叫了一声,“刘安!!!”优子和兰卡立刻盯着萧笙客。 “怎么了?刘安,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萧笙客有点慌乱。 “是兰卡,是兰卡杀死了美沙。”刘安在电话那边绝望地哭喊,让刘安没有想到,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陷害他。 “你是说,是说,兰...”萧笙客回头看了一眼正对着自己笑的兰卡,他完全想不到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兰卡干的,兰卡还资助了刘安找私家侦探,不可能是兰卡,但所有可怕的案件不都是有着非常可怕的内幕吗?不都是离奇古怪的吗? 也许真的就是旁边笑嘻嘻的兰卡!!!萧笙客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害怕,他感觉到周围有一种阴冷潮湿的邪气正涌向自己,正在撕裂他的心。兰卡又朝他靠近了几分,他忽然觉得刚刚那阴冷的空气正是来自他最信任的人,兰卡。他几乎快要疯了,电话那头,刘安还在一边哭泣一边诉说。 兰卡看到萧笙客一直不说话,就过来抢他的手机,这让萧笙客对兰卡起了戒心。没准就是兰卡,他心里的猜想更加坚定了几分。 “我,我要去下洗手间!!!”萧笙客阴沉的脸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挤出这句话,大步往洗手间里走去。身后,野田铃木抓着优子的手靠近兰卡的身边,把他们拉到房间的中央,他说有礼物要送。兰卡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在往常,绝对不会去认真思考一件事情,这很可疑。 野田铃木拉着优子站在席间椅子上所有人的面前,门外面有快递送到,野田铃木让人把礼物拿了进来,兰卡谢了野田铃木,他觉得在贵宾面前打开礼物不是很礼貌,于是准备把礼物放在客厅边上。野田铃木很礼貌地示意兰卡可以打开礼物。他照做了,镶嵌着黄金边框的箱子在拆开的边角框上露了出来。纳特赞叹太精美了,于是他快速的拆开整个礼品包装。里面露出一把黄金打造价格昂贵的小提琴。 “呀,这不是最新款的小提琴吗,这太荣耀了,兰卡,你看着那加上去的黄金边框,真是精美极了!”松井奈里站起来,赞叹不已。 快递人员抬了一架没有拆封的钢琴进来。 “这也是你...”兰卡觉得很奇怪,野田铃木是怎么知道他喜欢小提琴和钢琴。 “一个小提琴一个钢琴,生日快乐。”野田铃木一直还是那样的礼貌。他是所有送礼物的人唯一一个和萧笙客送的一样的! 钢琴也打开了,幸子起身朝前看了看这个礼物,她毫不掩饰地直夸,“这金子镶嵌真美啊!!!”她完全被这个礼物所吸引。 “是啊,这黄金框边真是漂亮啊,要是这上面的黄金送给我,我肯定和这个男人私奔。”直子又把话题带到了她的身上去。 野田铃木宛然一笑,“我家里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他拉起优子,准备告辞。 兰卡友好的向野田铃木友好地说道:“谢谢你今天来参加我的生日,您的礼物我很是中意,我非常的喜欢。”兰卡朝野田铃木很绅士地微微鞠一个躬表示感谢:“我来送你们吧。” 萧笙客在卫生间里,电话里面的刘安还是焦躁不安,时而哭泣,时而大骂。他告诉了萧笙客所有的经过。 在5月3号那天晚上,他和侦探在一家小餐馆里见面。建一告诉他,查到线索了,那封美沙的遗书根本不是美沙的亲笔,而是被兰卡模仿的。那么就是说,美沙的死可能就是个谋杀案件。而这一切都和兰卡有关系。 萧笙客软瘫在卫生间冰冷的瓷砖上,他没有想到,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太快,他还来不及享受大学里面美好快乐的时光,他就感受了朋友对朋友的背叛,朋友对朋友的陷害,虚假的面庞和绝望的呐喊,对前途幻灭的无助,对友情的仇视,对家的渴望,还有被伪装的死亡。这一切都笼罩着他脆弱的内心。 他绝望地哭泣,泪水如黄河刷刷刷地流过他帅气的面庞,淌过萧笙客洁白的脖子,流进他的衬衫里,流到炽热的胸口,化成一圈圈氤氲扩散开来。 卫生间的门蹬蹬瞪的被人敲响,“请问里面有人在吗?有人在吗?我要上厕所!”筱雪没有放弃,因为她看到萧笙客走进卫生间的情绪有点不对头,直到筱雪敲了第三下,萧笙客才用衣袖擦了擦面颊上的泪痕。他站了起来,对着卫生间里面的镜子,整了整面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仿佛镜子里的那个他才是本我,而站在镜子外面世界里的他仿佛是一个虚幻,通过镜子折射出来的镜像,一个虚构的自我。他站在光滑的镜画里,对着外面一个翻版的它说要坚强。 筱雪楞在了卫生间门口,她看到了,她确实看到了,她看到了萧笙客猩红的双眼,眼里的泪水,绝望无助又失望的表情。他是为了喜欢兰卡的事情吗?是为了别的事情吗? 会不会是为自己的事情呢?而我又有什么事情会让他担心吗?也许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他上心的吧,他喜欢的只有兰卡,怎么可能会是她。萧笙客只是再一次努力朝筱雪苦涩地笑了一下,在筱雪惊讶的眼神中快步离开。 兰卡上来要挽萧笙客手臂,两人僵了一下,萧笙客没有激烈地把兰卡推开,没有对他大声喊叫,没有问他为什么? 假如兰卡真是害刘安的那个人,那那个人绝对不是他能够理解的,能够对抗的,对,他害怕了,他怕下一个美沙就会是自己。他轻轻想要推开兰卡挽在他手臂上的两只手。 可是兰卡紧紧环绕着他,不让他挣脱,或者说是逃跑。他看向兰卡,兰卡突然对着他邪恶的笑,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永远都是逃不开我手掌的心。萧笙客感到一丝恐惧,多用了劲道,用力推开了兰卡,萧笙客的脸上又一次出现了恐惧,他像逃避瘟疫一样逃避兰卡,大跨步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丢下兰卡一脸迷茫地站在原地。 “阿客,等一等!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兰卡走在萧笙客的后面,他喝了点酒,明显兴致很好,这也难怪,今天是他的生日。 “嗯,我还有点事情可能要处理一下,我先走了。”他找了个借口。 “哎,不会是找借口跑了吧,不过别担心离场,这儿有我呢。”兰卡有点小迷糊。 萧笙客走后,纳特也要走,被兰卡拦着;“你晚点走,再多玩一会吧。”纳特谢绝后,兰卡回到桌子前面和小野幸子、前田香子、井野本间玩起游戏。 纳特是跟着萧笙客一起回到宿舍的,“萧笙客,你怎么了,怎么回事吗?”纳特在萧笙客的寝室里轻柔细语,“我决定下个学期要搬出去住,我已经向学校申请过了。”萧笙客有点漫不经心的说。 |
“Why?”纳特爆出一句英文。 萧笙客根本没有看他,继续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他觉得自己很不了解这个世界。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出问题了,还是自己出问题了,他需要时间。纳特开始在他的房间砸东西,他的情绪有时候一上来就完全控制不住了。这正是萧笙客害怕的。 第30章 黑色星期五晚上穿着华贵西装的野田铃木参加了一场上流社会的樱花舞会,和他一起出场的是穿着和服的千代子。她的脸上覆盖着惨白浓厚粉底,嘴涂上了很艳丽的朱砂口红。 千代子哼着舞曲,踩着节拍,她的手牢牢地抓住野田铃木的后背的心脏部位,像是一把魔爪,野田铃木则揽着千代子纤细的腰,舞会上她们就是最亮点。千代子比金莲有过之而不及的妖艳,拥有很漂亮的眼睛,充满一种不一样的魔力。舞会结束后,两人就直接笑着去一家酒店。 千代子把野田铃木推到房门上,他们谈论起刘安的事,“噢,我的小宝贝,那个侦探不过是个营头苍蝇罢了,一切都会是我们的。”女人笑了一下,衣服的扣子已经被她自己解下一颗,矮敦敦的野田铃木看的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优子已经和小泉大人订婚了,很快。”野田铃木看着他的继母千代子已经慢悠悠地解下第二颗扣子,白暂的“草莓”亮了出来。 “你家那个老头要是发现我们怎么办?”千代子学东施效颦皱着眉头,涂在她脸上惨白色的粉底颗粒落了下来。 “我知道你最担心这件事,你放心,我会像以前那样。”野田铃木趁继母千代子在解第三个纽扣迅速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瞬间,他的嘴上沾满了白色的粉低,像是把头埋到了一堆面粉之中。 “讨厌!”千代子造作的在野田铃木的“草莓”轻轻的点了一下,转而又去解第四颗纽扣,等到她解完,半个皙白的两颗柚子进入野田铃木的眼帘。她里面没有穿任何衣服,像是一个意外的特意准备。那张刷的粉白白的脸上。 暑期放假回家,萧笙客走下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母亲陈芝芝早就在机场外面了。这要是往常,母亲一般是不会亲自到机场来接自己的,难道出什么事情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正想着,戴着米白色的丧带的陈芝芝疯狂地跑过来,抱住他失声痛哭。萧笙客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焦急地问道:“妈,出了什么事情吗?”他想安慰母亲,想起父亲,“爸呢?出差了吗?” 没有想到萧笙客这么一问,趴在他背上的母亲哭的更加伤心了。 “怎么了?---妈!”萧笙客有点焦急起来。 “儿啊,你父亲去世了!”母亲陈芝芝压低着嗓子低声抽泣,“丢下我走了!”这回轮到萧笙客不说话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父亲才44岁,正值当年,怎么会,怎么会说走就走呢? “妈,爸是怎么死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想弄清楚每一件有关父亲的事情,“你爸是出车祸死的。”陈芝芝没有再哭泣,“你爸好狠心。” 萧笙客好劝歹劝,拖着母亲回家。萧笙客的家是钢筋水泥结构的高楼大厦中最普通的一层。他是在东京回来后搬进这幢房子的,现在全部挂满白布,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他也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父亲已经变成相册里面一个物体,火化后变成了一个四四方方龛子的骨灰供奉在客厅的灵位上。 “你要喝点什么?龙井怎么样?”陈芝芝关心道。 萧笙客看到父亲的遗照就感觉这个世界好像突然垮了一样。他失神落魄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眼无神。 “我想休息了。”萧笙客看着白色大理石的地面里模糊憔悴的自己朝卧室走去。 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睡着,翻来覆去脑袋里面都是父亲的影子。 隔天4点,天还没有亮,他就起来了,来到放父亲生前物品的房间,那里面有几个旅行箱,一个上等的檀香木柜子,塑料大盒子和很多大大小小的箱子。萧笙客翻开堆放在门口最大的一个箱子,一张全家福照片映入眼帘。 那张照片是很久以前拍的,他还是个孩子,小手牵着母亲,母亲在对着镜头笑,父亲正风华正茂。 他翻了翻木箱子,里面大部分都是照片。有母亲父亲拍的结婚照,约会的照片,旅游的照片。 他打开第二个箱子,里面是一些父亲的西装西裤。一个塑料盒子里面放着父亲的一些生前用的日常用品。有剃须刀、笔、喜欢的古董,竟然还有母亲的婚纱、婚纱照、在教堂里给对方戴上的结婚戒指。 早上8点,母亲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是他最喜欢的,一杯热牛奶、一个荷包蛋、一份皮蛋瘦肉粥。 萧笙客问母亲以后有什么打算,陈芝芝说一切都已经安排了,安慰他不要担心,他询问一些丧礼的礼节,地点,何时出殡的问题。陈芝芝都一一做了解答。当萧笙客问到父亲的建筑公司,他发现母亲闪烁其词,有些异样。 出殡的当天,来了很多公司里面的人,蒋伯父也来了,他一走进客厅,左顾右盼,挤到萧笙客的旁边,推着他的肩膀,走进一个堆放杂物的小房间,他曾经在这个房间和蒋伯父的儿子玩过捉迷藏游戏。 蒋伯父看到四周没有人以后,把门掩上,“小子,好久不见了!”他打量了下萧笙客,“没想到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我家里的那个一直很想你,他知道玩,而你不一样。” “蒋伯父,阿夜过的还好吗?我们可是一年多没有见了!”萧笙客受到蒋伯父夸奖,很高兴!因为这位伯父很少夸人,即使是他的儿子也很少夸奖。 “我只知道......对了,我差点忘了我来这里的......孩子,你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我知道,我母亲都告诉我了。”萧笙客如实回答。 蒋伯父仔细打量着萧笙客。“你母亲是怎么告诉你的?” “出车祸。”萧笙客说。 将伯父站在房间里,五十几岁的年纪看上去还精神抖擞。 “你母亲重新结婚和你父亲出车祸是同一天。这个你母亲有告诉你吗?” |
“什么!这是真的吗?”萧笙客大惊。将伯父是父亲最好的朋友,他的儿子阿夜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应该不会骗他。 萧笙客紧握着自己的两只手,不让自己颤抖。他努力镇定下来,“将伯父,妈妈说一切都安好,她对父亲的去世很担心。”他刚说完就想起小时候,他父亲对母亲拳打脚踢,天哪,该不会!“母亲,她不会这么做的!她是不会对父亲做这样事情的。”他说到最后开始变得喃喃自语。 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仿佛要看穿对方一样,“孩子,你母亲这一年里和黑松走的很近,甚至夜不归宿,当然这只是我们的怀疑。”尽管将伯父这么说,他还是生气了,他怎么能这么说他的母亲。 “你胡说!”但随即他又说,“您有没有去找公安局帮忙?” 将伯父黑色眼睛打量着他,有点难过面前这个孩子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萧笙客慌了神:“那我父亲是真的出车祸死的吗?”他根本不关心别的事,他只关心他父亲是怎么死的?是车祸吗?是真的喝了酒吗? 将伯父仔细打量着萧笙客,后发现他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警方说你父亲是酒后驾车!可是只有我知道你父亲是从来不喝酒的,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你怀疑我母亲?”萧笙客想到了他母亲。 “你母亲和黑松走的很近,而且一直在和你父亲闹离婚。没想到黑松耍了什么手段,居然说服了你母亲和她结婚,黑松是极东会的人,也许他是真的爱上了她。”讲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摸了摸眼泪,“但他们不应该杀害你父亲!” 萧笙客有点不敢相信,感到了丝丝凉意,“你是说,你是说,他们杀害了......你确认吗?” “在你父亲去世前,曾经和你母亲签过一份财产协议,现在不见了!而黑松是你母亲合法的丈夫!我都已经看到结婚证书,就在你父亲死的当天。” “你是说我母亲联合黑松害死我父亲,做了她的新丈夫。”萧笙客无法理解将伯父对他母亲的污蔑。 萧笙客惊讶地呆在原地,他忘记了找阿夜玩!父亲出殡后,他就找到了母亲,他对父亲突然的撞车死亡表示了怀疑。 “你父亲死亡是经过了公安部确认了的,是意外交通死亡。” “那黑松呢!真的......现在是......你的丈夫吗?” “别胡说八道,我还爱着你父亲,你应该明白.....” 他在心底还是相信母亲的,他被说服回东京,在飞机上,他疲乏的睡着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了黑松穿着新郎装,母亲戴着婚纱,正在举行婚礼,他是拿着十字架宣布母亲婚礼的神父。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他看到父亲冲上去抢婚,父亲想拉起母亲的手离开,可是母亲从背后抽出一把刀,捅进了父亲的背部。他尖叫着从梦中惊醒,冷汗窜窜地炽热地划破他的脸颊。飞机正在天空飞翔,窗外下起雨来,一颗一颗挂在机窗的玻璃上如同珍珠的眼泪。 他想起家里无数个盒子,被母亲扔掉的全家福,被扔掉的父亲的衣服,被母亲扔掉的婚纱,被母亲扔掉的结婚戒指,他看到母亲在父亲出殡那天,亲昵地挽着黑松,他开始思考将伯父说的,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了,母亲杀死了父亲,帮情人篡夺了父亲的公司。 |
第31章 咖啡馆,穿戴整洁的健一坐在位子上,一个西装的男人坐在他的对面,那个人看起来个子不高,人有点胖,他把1000000元支票放在了健一的面前,“我知道你家里非常的缺钱,只要你不再查美沙的事情,这笔钱就是你的。”那个男人先开口了。 “我是很需要这笔钱,可是--”健一看着那笔钱眼睛一直没有移过。 “没有可是,我知道你老婆一直躺在床上,她需要医生,需要钱,恕我直言,要是没有这笔钱,你恐怕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吧。”那个西装男人又开口了,口气中带着一丝傲慢。 “对--对不起,我--我不能接受。”健一还是头低低的,眼睛贪婪地盯着桌子上的支票。 “你知道这件事情对我们很是重要,我们是不会放弃的,你最好还是接受这笔钱,这对你我都是有好处的。”那个男人又开口了,带着些许威胁的口气。 “可是我答应过我的委托人,我必须为我的客户遵守职业道德。”健一万分挣扎,他再也呆不下去了,那笔钱太有诱惑力了,他必须离开。 “你最好还是考虑考虑,这是我的名片,想清楚了可以给我电话。”那个男人拿出一张名片放在健一的面前,起身离开了。 健一喝了一口咖啡往咖啡店门口走,走到门口他站住了,他回到餐桌前拿起桌子上的名片塞入上衣的口袋。 健一与男子告别后很快就回到了家里,妻子听到门声音后,“健一,是你回来了吗?” “啊,是我,我回来了。”健一看上去有点沮丧,心里翻涌着各种复杂的感情。他跑进厨房,给妻子准备晚餐,“友美,你今天晚上吃荷包蛋还是土豆丝。” 友美躺在床上,想起一个鸡蛋的价钱,那个时候,她身体还是很好,还能上上班,丈夫原来的工作也还好,她在菜市场任意的选购鸡蛋,土豆各种蔬菜,她还记得那个时候,鸡蛋是200日元,丈夫告诉她现在的鸡蛋价格是很便宜,她喜欢吃鸡蛋,她也相信她丈夫告诉鸡蛋一斤的价格,可是有一天邻居大妈在她窗前抱怨,现在菜市场的鸡蛋价格已经涨到了250日元,说现在都已经吃不起鸡蛋了。 “我和你吃的一样吧。”友美对健一说。 健一跑到友美的面前,“那怎么可以呢,鸡蛋有的是营养,你放心,我现在的工作很能赚钱。今天客户给我不少工资,我一定会带你看医生的。” 她没有说话,两行泪已经先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健一的这个话从好几年前就已经对她说过,她已经不抱有多大的希望。她转过身去,不让健一看到。 健一也假装自己没有注意,嘴里仍是说着话,说自己的工作上,说他的能力很强,很多大老板都请他做特定的侦探。有不少钱呢,让她不要担心。 友美还是背着身子对着墙壁默默哭泣。 健一差点也哭了,可是他不想在友美的面前哭,于是他站起来朝厨房走去,边走边说,“我去看下厨房,可能已经好了呢。”他撒了一个谎,还没有走到墙角,眼泪就掉了下来,他躲在厨房的拐角处,蹲了下来,把头埋进膝盖里面,无声的哭了起来,拿出了口袋里的那张名片。 警察在一口干枯的井里发现了头朝下摔下去的健一,那口井很深,健一的脑袋早已经崩裂,脑浆四溅开来,一颗眼珠尖锐的从眼眶中突兀出来,死相恐怖。警方说是失足高空坠井而死。刘安不相信,死缠着警察,警方对他说,这口井以前死过很多人,都是失足坠井而死,意外自然死亡很平常的一件事。 他们在健一的尸体的上衣中发现了美沙和兰卡的照片,第一张照片是美沙牵着兰卡手走在绿荫小道的,第二张照片美沙依偎在兰卡的怀里。 |
于是刘安去了健一的办公所,在那里,他发现了大量美沙和兰卡的相关照片以及美沙手机里与兰卡发的短信。一切信息都指向了兰卡。 萧笙客站在原来寝室的窗户边,望着窗外绿色花坛,和几颗枯败的树木。看到了洁白的大理石,隐隐约约中冒出一片片黑色的阴影。黑色的雾影中冒出一个砸碎头颅的人,那人少了一只眼睛,满面都是黑色的脓血,张开的嘴巴早已稀巴烂,浓雾抬起一只眼睛的头,黑色的浓雾泛化,大量的鲜血像潮水般向地面喷射过来。萧笙客没有躲开,所有的东西都喷到他的脸上。 萧笙客觉得这个房间里面有一种人看不见的脏东西,会一直环绕在他的周围,而他离完成学业还有两年,漫长的两年。他要如何熬过呢?他会不会也在这个岁月里染上青黑色的心呢?萧笙客仔细地瞪着眼睛,想仔仔细细地看的清清楚楚。他看到了他的心!他惊讶了!他的心是青黑的! 萧笙客的耳边响起了幽谷般的声音,他从裤袋中拿出手机,再看那个地面,那儿又恢复了洁白的白色大理石。是刘安。 “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千万不要害怕。”刘安好像是想了好久才说出这句话。 “什么事,你说吧。”萧笙客的脑海里还都是刚才的思维。 “我查到美沙和健一的死都是被人谋杀的。”刘安这次很笃定地说,没有了上次健一查出是兰卡的惊慌。 “是兰卡做的吗?”萧笙客希望能帮上刘安的忙。 “我这次给你打电话就是要告诉你要小心,害死美沙和健一陷害兰卡的都是野田铃木指使人做的。”刘安压低声音说:“你要小心。” “那,那...”萧笙客想起兰卡生日的那一天,误会兰卡的事。 “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兰卡在学校的后花园的阴林道上拦住萧笙客,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兰卡。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见过刘安,”兰卡上前一步,激动的说:“但那不是我做的。” 萧笙客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兰卡,好像能看穿一个谎言似的,“你说你没有,可是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美沙是不是你杀的?” “萧笙客,你应该相信我,相信我不是吗?就像你相信刘安那样。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呢!”兰卡愤怒了。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知道吗?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是你把我捉弄成傻瓜,我没有向警察检举你,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克制的事。”萧笙客看向路边上的一颗树的树杈上,树杈上停着了3只鸟,被惊吓的飞走,“我不想我们闹翻,让开,我要去找野田铃木。”萧笙客扯开兰卡搭在他臂膀上的手。 “笙客...”兰卡在萧笙客的背后迷茫地蹲在地上,泪流满面,不住的呼喊。 他误会兰卡了,当萧笙客这么想,忽然就听到背后一个声音,“你在干什么呀?” 萧笙客吓了一跳,赶忙回头,有点紧张地看着此刻站在他背后的人,他感觉他的手心正涓涓的往外面冒冷汗。是野田铃木,他下意识放下了手机。 “噢,那个,那个,是兰卡来的电话了。”萧笙客赶忙找了个借口。 “是吗?”野田铃木仔细端详地惊慌失措的萧笙客,也许他已经发现了。萧笙客也不知道野田铃木已经站在他身后多久时间了,为什么铃木每次都是突然出现在身后,他感觉到了蛇一般的眼睛看着它唾手可得的猎物。会不会一开始,铃木就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是不是铃木听到了他喊的那声刘安呢?他会不会在今天意外的死掉呢? 但是野田铃木对他态度很好,拿出一杯热热的咖啡递给萧笙客。 难道野田铃木是要毒死他吗?萧笙客看着眼前的拿铁咖啡。微笑着接过了野田铃木的咖啡,可是就在接过咖啡的时刻,他感受到野田铃木握在咖啡杯上的手劲道非常大。萧笙客使劲了来回两三下,才拿过那个咖啡。 野田铃木示意萧笙客不能客气,一定要把他泡的咖啡喝掉,以前野田铃木从来不会要求别人一定要喝下他泡的咖啡,萧笙客感到害怕,但他还是仰起头把咖啡喝了下去。找了一个借口,快速离开原来的公共和室。他快速跑进卫生间,把刚刚喝的全催吐出来。 吐出来的残渣还冒着很多小泡泡,遇到咖啡的马桶水都被瞬间染成青黑色,很难看清是不是有毒! |
第32章 很多天后的下午,午后的光线透过窗户斑驳的空隙一小片一小片好奇地打量着图书馆这个庞大的空间,新的柜子在学校旧楼房里的一端排得整整齐齐。 萧笙客在座位上坐下来,朝门口瞧了大半天,图书馆里面新进的书籍已经塞不下被抛弃在拐角的木地板上,图书馆的中央有着被重新整理出来的空地提供大家阅览书籍之用。 萧笙客在宿舍呆的时间越来越少,虽然野田铃木经常不在,他仍有点不敢去宿舍,倒是在图书馆呆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很喜欢这里。东京大学图书馆里有个很有趣的现象,藏书除了本国的,关注的最多的国家恐怕就是中国,毛泽东思想、老舍文集、孙子兵法等等,从来没有哪个国家这样关注过中国。萧笙客第一次走进这里,还以为是在中国的一所大学,若不是日文提醒他这里是日本的话。 萧笙客的教授曾经这样打趣道;“中国人写出了金瓶梅,日本人却能把它变成现实。”萧笙客和教授私人关系非常好,他们像是朋友,经常交谈。 图书馆里一个个埋头在书中的书虫认真地阅读着,呈现出一种朝阳温润的惬意。他们将来都会是在黑色的夜里闪耀着星光的星辰。萧笙客回过神来将手伸出去拿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查阅完莎士比亚的著作以及日本式眼光的批判性评说。 他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去了躺厕所,回来的时候,无意中在走道上看到穿西装的人。他正要上前打招呼,脑子突然一个灵光。眼前的那人不是野田铃木是谁?他看到铃木拿出一张装饰精美的卡片,递给站在他面前的教授。“我妹妹要和小泉大人结婚,希望阁下也能光临。”野田铃木很有礼貌的朝教授一鞠躬。 优子要结婚了?刘安怎么办?优子是自己愿意的吗?她不是已经嫁给刘安了吗?他觉得一定要弄个明白。 下午上完课,萧笙客打了一辆车快速去了野田铃木家。他站在大门前,看着野田家的门牌。异常豪华的房子,萧笙客的眼睛把他的眼皮挣的大大的,简直就是最好的总统套房。他戴上帽子偷偷摸摸地走进野田家,他们正在举办派对。人很多,放下帽子也不会有人发现。没有见到优子,野田铃木正在和一个比野田还要老的人在交谈,那个人黑色的西装笔挺,在上衣还别了多余的一朵花。 萧笙客在电视上看过这个人,是一个高官。他还看到一个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市长,日本著名寺庙的主持,最让他惊讶的是他在宴会上见到了黑松。他惊讶的都差点说不出话来。他刚想要上前,被人从后背拍了一下肩膀,他心想这下完了,估计被人认出来了,他呆在当下不知所措,因为通常从他背后出现的人都会是野田铃木,而这次,他又在铃木家,除了野田铃木还会是谁?那个背后拍他肩膀的人说话了,“可以给我一杯酒吗?”优子走到萧笙客面前对着他使眼色,还好。 “啊!当然。”萧笙客悬着的心立马放下了,他环顾四周,“我想去厕所。”萧笙客示意优子跟上来。优子打量了一下周围,指了指楼上,示意他去三楼人比较少的地方,两人快速走上楼进了一个小卫生间,上了锁,这样更加给人安全感。即使有人要进来也要敲门,也不怕。 “你怎么不和刘安联系。”萧笙客一上来就是质问。 “我被禁足了,我爸爸和哥都不让我出去,手机也被没收了。”优子有点难过,“刘安现在在哪里?他过的好吗?” “我也不知道,最近没有他的消息,只是他告诉我野田...”他觉得还是不要说野田铃木的好,毕竟优子是他的妹妹!他突然想起可以给刘安电话,“我,对,我可以给刘安打电话。”优子一脸期待,萧笙客兴奋的掏出手机,结果电话那边永远都是那句话,“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该死的!”萧笙客从来都是不骂人的,他再次拿起了手机打刘安的电话。 这次电话那边传来嘟嘟声, “接电话啊,接电话......”萧笙客万分焦急,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打给刘安的电话都没有打通,让人沮丧的是,卫生间的门响起了笃笃声,门被人敲响了。 优子和萧笙客互相看了看,互相寻求安慰,可是他们从对方的眼睛中都看出了恐惧。 “喂,优子,你在里面吗?”是野田铃木的声音,是野田铃木站在门外。 萧笙客立马挂掉电话,野田铃木要是进来,看到他的妹妹和他在一起,会怎么样!会像对付刘安那样对付他吗?他该怎么办?他害怕了。 “优子,你在里面吗?出什么事情了吗?”野田铃木在门外敲的更加大声。 有人推了一下萧笙客,他紧张的要死,是优子,她小声地说:“快躲起来。” 萧笙客怀顾了一下四周空空的墙壁,低声哀嚎,“天哪!你要我躲去哪里啊?难道要躲进那粪坑里吗?” “优子,你到底怎么了,我要叫人撞门了,优子!”野田铃木开始用脚踢门,他边上还传来很多金属的敲击声,门外开始响起撞门的声音。 萧笙客吓的要死,他后悔来这里了。 “我没事,只是吃坏了,肚子!”优子向着门外喊道, 正在优子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门被撞开了。 “哥--哥!”优子有点不敢看野田铃木,门口站着几个穿西装的保镖。 野田铃木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厕所,里面只有优子一个人,铃木疑惑了,他明明看到还有一个人走进这个卫生间,难道是他的错觉吗?是刘安那个小子吗? 他在卫生间四周仔细打量,连卫生间的垃圾桶都被翻了个遍。确定卫生间没有第二个人以后,他才让门口的保镖出去,接着对优子说:“哥看你进了卫生间这么长时间,叫你也不应,以为出事情了,真是担心死了。”他很和蔼。 “非常抱歉,让哥担心了。”优子尽量克制住惊慌。 “还有好多贵宾呢!那我们到外面去吧。”野田铃木还是很有礼貌的样子。 |
“好的。”她率先快速走出卫生间,松了一口气。正当野田铃木的脚迈出房门,窗外突然传来一个塑料管爆破的声音。 野田铃木警惕地看向窗户。 窗户外面,萧笙客满头大汗正贴身趴在墙壁上,左手抓着塑料管道,右手里面抓了些塑料管的碎片。野田铃木重新走进卫生间。 优子一看到情况不对,于是就跑进卫生间,“哥,我们去那边吧,东条还在等我们呢。” 窗户外面,萧笙客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一只老鼠朝着他爬来,他害怕极了,尽量把身子稳住,把右手再次搭上塑料管道。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老鼠突然在他手上咬了一口。他大声叫着从房子高处掉了下去。 野田铃木一把甩开优子搭上来的手臂。 “哥,出什么事情了吗?”优子非常的紧张。 “我刚刚听到一个有趣的声音。”野田铃木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盯着优子的眼睛。 “能有什么声音嘛,一定是些猫猫狗狗,我们去招待客人吧。”优子硬是拉了野田铃木出来,野田铃木也没有表示反对,他们正要走出卫生间,窗户外面又是啪的一声响,野田铃木这回反应很快,他一下子快速冲到窗户边,朝外面查看。 站在卫生间门口的优子紧张的要死,她的手开始发抖,野田铃木朝窗外观查了一会转头看向优子,他一脸严肃地朝她走来,优子感到了无形的强大压力,她低下头来不敢看野田铃木的眼睛。野田铃木站在她的面前,很有礼貌地说:“我们出去招待客人吧。”他一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卫生间。 优子在原地盯着窗户的方向好一会,没有动,她想她要不要跑到窗户边过去看一下呢?哥这么说肯定还没有发现萧笙客,这真是太好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现在走到窗户边看肯定会让哥起疑心,还是不要看了。她走到野田铃木的身后,快速地跟着他走下楼去,野田铃木吩咐好2个保镖出去办事,她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她很担心萧笙客。 野田家别墅的墙角下,萧笙客蹲坐在草地上,他右脚的脚踝拐了,一提起来就疼。他想站起来,可是又失败了。别墅正门传来几个声音,“你们几个去那边看一下,你们几个去那边,有情况马上报告。”从楼上下来的一个管家让野田家6个的保镖,搜寻整个野田家别墅的周围。 铃木已经起疑了,他要赶紧离开这里,想着,想着,他就听到好几个脚步声正朝他这边走来,怎么办才好。 “你们两个去别墅的侧面和后边看下,我在前门守着。”他听到别墅墙角处一个声音道,这声音,离他非常近,他随时都有可能暴露,随时都有可能无缘无故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他想起了母亲在他到日本之前所说的话;我是怕你在东京受伤害,我非常害怕,我怕我会永远失去你,害怕你遭到不测。正如现在,他被发现了,一个人影挡在他的面前,他吓呆了,他被发现了。 一个保镖走到萧笙客原来坐的地方,查看了一下周围,朝墙角洒了一泡尿,随后就站在那里。 远处的绿化带,萧笙客的被人捂着的嘴被放开,他立马喘了好几下口气,好让自己缓过来。 “你小子命大,我们来的真是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你还好吧!”又一个人说话了,是对着萧笙客说的。 “他脚踝拐了,你放心,没事的。”另一个人替萧笙客说道。 萧笙客喘完气,看这边已经离野田家别墅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不会轻易被发现,这才抬起头,正午的阳光很刺眼,等到他适应了阳光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兰卡。 他看到好朋友,兴奋莫名, |
“你们怎么来了。”萧笙客语气中充满了激动。 “是纳特告诉我的。”兰卡说:“他在寝室里听到野田铃木大骂你和刘安,他怕你出事,于是就通知我。” “谢谢!”萧笙客问道。 “跟我不用客气。”纳特很风趣地抬起手梳理了一下头发。 萧笙客和他们都是一笑,他想起了优子要求帮她的事,“优子被禁足了,刘安说美沙的死和野田铃木找人做的他们要把优子嫁给一个高官,我们要帮帮她!”萧笙客不顾受伤的脚,一轱辘的说道。 “刘安不是挺好,野田家干嘛要选别人,他们都已经结婚了。”纳特说道。 “刘安的父母只是渔民,野田家早就想攀上权贵,又怎么会把女儿嫁给刘安呢?”兰卡解释道。 “我不能理解。”纳特表示抗议。 “这不是明摆着嘛!暗地里的,阴暗啊。连女儿一生的幸福都--毁了。”兰卡第一次有点激动。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救救这对苦难的恋人吧,更何况铃木把害死美沙,村树的事嫁祸给你,兰卡。”萧笙客答应过帮助优子,他把兰卡也拉了进来。 兰卡的烟在嘴唇上停了一下,他明显被说动了,“优子一天后就会举办婚礼,我们要赶在这之前。”萧笙客提出一个时间限制。 “你们都疯了吧,这事也是你们能掺和的?”没想到这个时候纳特反到变成了最有理智的一人。 “你没有看到优子跪在地上求我,何况刘安一直是我的朋友,我一定要帮她们,否则我心里上过不去。”萧笙客坚定要帮助优子。 兰卡看着他坚定的表情,最后点了点头,“我们两个就可以了,你不能去。”兰卡指萧笙客。 “为什么又是我啊?”萧笙客立马喊冤。 “为什么我就不能去啊,刘安可是我的朋友。”萧笙客大喊起来。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向你母亲交代,而且你受伤,来也是个累赘。”兰卡不容别人辩解义正言辞地说。 “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萧笙客站起来走了走,还好他伤的不是很重。 “好样的。”纳特说。兰卡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纳特又开始旁落无人的梳起头发。 “纳特,你先把萧笙客带到他住的宿舍,今天白天由我来值班,晚上,你们两个再过来,看有没有机会。”兰卡清理出一条可行的计划。 “这么说你同意了。”萧笙客刚小心地问。 “算是吧,可是你们都得听我的,知道吗?” 纳特高兴地和萧笙客击掌。 “你们先回去。”兰卡命令道。 “嗯,我看也只能这样了。”萧笙客努力地站起来,他伤的还好,不是很重,纳特上来帮忙。他们打了个车回到宿舍,萧笙客站在阳台上给刘安打电话,可还是打不通。 刘安他躺在公园里面的石板上,手中早已经没有了手机,公用手机卡也没有了。他吃饭都成了问题,远处的孩子正在玩耍。有两个女孩子,看上去八九岁左右在跳绳。有个男孩子手里正拿着面包在玩跳房子游戏。 刘安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他实在是饿极了。他想起了以前在家里,只要他一喊肚子饿了,母亲就会从家里各个角落里面跑出来,手里捧着他最爱的生鱼片。 刘安朝着天空大喊,胡乱地大喊。他想到自己坐在豪华的桌子面前正在吃日本料理,他的身边站满了一排排的下人,他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他满意地吃完日本料理,觉得肚子还是没有饱,于是他想起了中国料理,渐渐地他就这样在石板上睡着了。 他是晚上醒过来的,有人在推他的身子。刘安睁开眼睛,天色已经一片漆黑,公园里的孩子早已经回家了,他的肚子还是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有两个保安打扮的人正站在他面前,其中一个正是以前萧笙客在本乡三丁目看到的那位,正是他们把刘安推醒的。 “喂,这里不能睡觉。”穿警服的保安很冷酷的说道,刘安慢慢爬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那个保安又说话了,口气很不好,完全没有服务人民的态度,简直就是强盗,这些靠人民缴税养活的人渣。 “你问这个干吗?”刘安早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他不想应付这件事情,抬起腿刚想走,却被拦了下来。 “问你话呢,想不想吃棍子啊!快拿出身份证。”另一个穿警察服的保安说,口气很凶。 “你们凭什么审问我,我有犯罪吗?你们有搜查许可吗?”刘安有点生气,肚子又饿,声音不大响。 “啊,什么人啊,口气这么横,就是找你麻烦,怎么了?”其中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保安火冒三丈,用手指在刘安的胸膛前来回的戳。 “没有搜查证,你们不能检查我的身份证,这里是公园。”刘安按理叙说。 “啊哈,你小子真是贱骨头啊!前不久,歌舞伎町那边死了个阿狗啊猫,我怀疑就是你干的,怎么样?这个理由够我们在你身上来回摸个够吧。”那个保安说完就和另一个同伴使了个眼色,两人哈哈哈大笑起来。 “啊,看,我认出来了,就是那个3年前举报你,害你被解雇的小子。”保安把手电筒照进刘安的眼睛中,怒气冲冲地说。 刘安有种被人侮辱的感觉,刚想揍前面这两个人,发现实在是没有一丁点力气,于是打算不理这两人,抬起腿往马路的方向走去,他不想在这里无聊的待下去,他想离开,他想尽快找到吃的。 但他没有走出几步,他的腿就被人狠狠的砸了一下,他喊了一声啊就半跪在地上,不能动弹。 “叫你跑!”后面的保安上来就拳打脚踢,过了好一会儿,另一个保安才上来制止,“你这会打死他的,好了,我们走吧,去歌舞伎町玩两把。”新上来的保安对另一个正在打刘安的保安色迷迷地说。 正在打刘安的保安把一口唾液吐在刘安的脸上,“你走狗屎运了,今晚你爷爷心情好。”他又在刘安的肚子上踢了一脚,招呼了一下同伴往歌舞伎町走去。 第33章 为了刘安,兰卡站在野田家豪华别墅附近的一座酒店里,在萧笙客离去之后,他就准备好了一切。选择的这个房间离野田家最近,位置不在防备森严的前方而是在它隐秘的后方。 爱照镜子梳头发的纳特打扮的稀奇古怪,穿着海盗服,头上还戴了一顶帽子,很是滑稽。萧笙客穿着特制攀岩鞋,拿着高探照手电筒,带四爪勾的攀岩绳,裤腿别了一把匕首,腰间佩戴了一把左轮手枪,整个就是一个特警! 而兰卡除租了这个房间和一部手机外什么也没有带。他们此刻的神经比平常更加敏锐,他们要帮助优子,然而这件事情又不能宣扬,很是私密,这里毕竟是野田家。 在二楼的窗口,他们盯着别墅东北角的几个保镖,“看的这么死,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们怎么混进去?”萧笙客开始有点担心,这恐怕是他一生中做的最疯狂的事情了。 纳特拿过萧笙客带的一个小型望远镜查看。兰卡问他,“有多少保镖?”“这个方向只看到三个。”纳特拿出镜子抬手摸了摸油头。 萧笙客刚想问他们应该怎么行动,兰卡就说:“晚上,我们翻进窗户,你看,”兰卡指着别墅朝北方向的一个拉着窗帘的小窗户说道,“那里就是优子的房间,我们只要从那个房间的窗户进去,再从那儿下来就可以了。” “楼下的那个保镖怎么办?”萧笙客知道从那里上去确实是个事儿,因为窗户的正下方站着一个保镖。他有点担心了,现在离开还来的及,但是他又极其想要帮助优子,他的内心几度挣扎。 “很简单!打晕他。”兰卡做了一个打晕人的手势。他们接受了这个建议。除了这个恐怕没有更好的可行的办法了。 酒店楼下一只猫在漆黑的夜里优雅的走过。楼上的纳特一往反常他的性格,好像更倾向在萧笙客面前去表现他自己。他耐不住性子不时地拿起望远镜观察对面野田家的状况,汗水从他的脸上轻柔地滑下,现在是晚上,而天上根本没有太阳。 兰卡看着他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一分钟后,服务员送来披萨!萧笙客借口去撒尿,其实他是想逃跑,来之前他是那样信誓旦旦,来之后,意识到了不妥,他害怕了。 他对伙伴们说去上厕所,实际没有去酒店里的厕所而是跑下楼去,走出了酒店。 兰卡和纳特左等右等,萧笙客都是没有出现。他们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兰卡蹲着身子,抬头望前面和后面看了看,发现他们突然少了一个人,“萧笙客呢?” “他刚刚还在这里。” “他对我说肚子不舒服!” “你待在这,我去看下他有没有事!”兰卡猫着身子往回跑。 |
萧笙客站在一个草坪上,正靠着墙小便,他太紧张了,以至于没有尿出来,月亮在他的身后把他的身影拉长在墙壁上,黑色的!没有脸的,静谧的! “啊!”他终于尿了一小撮,刚放松下来,墙上的影子竟然朝他伸出手,用力地拍在他的肩膀上,仿佛墙上的影子才是活的,而面前的这个保持小便姿势一动不动的人不是人!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以为这个地方就只有他一个人,哪里还会想到还有一个黑色的影子。 “好点了吗?”影子说话了,声音很温和。他一下就知道了投射在墙上的影子是谁了!是兰卡来了,是兰卡!竟然还害他吓了一跳,真是的!他回过神,又尿了一小撮,他本来就不想尿,只是太紧张了,才会这样! 他绑好裤袋,回过头对兰卡说:“好多了!我们回去吧!”他回头整理了下裤子!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站在这里,这个墙上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影,那,那......那刚才......他看的呆了!突然有人又在背后猛拍了他一下,“可以了吗?” 他回头看了一下兰卡,再回头去看墙上,还好是两人人影!他埋怨自己真是没老就糊涂了。整理了下裤腰带,回头对兰卡笑着说:“好太多了!我们回去了。” 萧笙客回到酒店,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有些惊讶!他们房间的床上躺着一只猫,而纳特,纳特不见了!萧笙客跑过去驱赶了那只猫。兰卡给纳特打了一个电话,原来他先下了楼守在野田家附近。这才放了心。 纳特看到他们回来,精神抖擞。野田家的保镖还站在房子的周围。他们不休息的吗?萧笙客以前来他们家,可没有见过这么多保镖,想必野田家白天的时候已经起疑并早有准备。 三个人凑在一起,表示到了该行动的时刻,打晕保镖时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这对几个大学生来说,是困难的,下手轻了,没有击倒警卫反而被抓,掌握的分寸不好,把人给打死,歇菜了,那就是犯法坐牢的事,他们心里都紧张万分。 “楼下那个交给我。”萧笙客从腰间又拔出一把匕首不住地颤抖,兰卡摇了摇头,“别冲动。”兰卡看着萧笙客紧张的神色想不明白他到底准备了多少把匕首防卫?兰卡表示要智取。 他们接近到几个大型垃圾桶,正对着别墅的后侧,这里更接近别墅后面的警卫,他们发现那人正站着打瞌睡,于是商量好,要正确无误地打晕那个保镖,不让在门外几个保镖发觉,毫无声息,这是个高档的技术活,再挂上登山绳踩着墙壁就能够到优子房间的窗户,剩下的就变的非常简单,把优子托出窗户就可以了。 纳特拿起萧笙客递给他的管棒,表示打晕保镖的任务交给他,他朝那个保镖小心地跨出了第一步。 偏偏在这个关键点,“怎么了?”萧笙客不解的问,他问的很小声。 “你看。”兰卡指着野田家别墅的方向,只见那个打瞌睡的保镖正在用右手揉搓睡眼惺忪的眼睛,他醒了,正警惕地朝着一个方向看过来。然后,他们竟然发现自己的眼睛正对上那个保镖的眼睛,天哪!被发现了!保镖死死地盯着垃圾桶这边,他还把手放到了后腰上,那人警惕小心地一小步一小步朝他们这边走来。 他们心里都紧张的要命,彼此间都能清晰地听到对方蹦蹦蹦的心跳声。他们想着被发现了吗?就这样完了吗? 就在保镖紧紧逼近他们,听见别墅前门有人说了几句日语,他们吆喝着,别墅里面传来几个人埋怨声,别墅前门传来几声应喝声,别墅里走出几个人朝周围散去,要派人来抓他们了吗?他们来这里是错误的决定吗?他们会不会像美沙,健一那样被人认为是自杀?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吗? “喂,小板,你在干什么,还不来,”前院有人朝兰卡他们这边喊道:“有什么情况吗?” 那个刚刚睡醒的人站在原地,没有回答他的同伴,眼睛还是警惕地盯着垃圾桶这边。他还想向垃圾桶走进,别墅前门又有人喊了一声,“小板,你还不快点。”那人明显已经在咆哮了。 小板朝垃圾桶深深望了一眼,还是要走进来查看。 “喵。”远处远处一只猫正好大摇大摆悠闲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碧绿色的眼睛看着那位保镖。 “原来是只猫。”他低声咕哝道。 “小板,你个兔崽子,你在干吗?”有个人从前院朝这边走来,那个叫小板的保镖赶紧迎上去。“噢,对不起,我马上到前院报道。”他说完就往前院跑去。 兰卡三人看到那人走了,才重重松了一口气。他们没有高兴的太早,新来站到小板位置上的那个人,身材健硕,体型高大,嘴里不知道在咕哝着什么,他从裤腰带里抽出一包烟,不一会儿,烟雾随即就袅袅而起。 “该死的,他们换岗了。”兰卡低声臭骂,纳特丝毫不在意的从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一把梳子,整了整头发。 “我看是没有希望了,警卫这么森严。”萧笙客完全想要打退堂鼓了,他想回去同时又想知道另外两个人现在是怎么想的。 “放心,把你带的刀分给我和兰卡,我们三个人过去给他们一刀,换没换岗都一样。”纳特才不管有多少人。 “我们再等等。”兰卡建议到。 “等个屁。”纳特站起来一个大叫,立刻被兰卡按下头来。 新来的警卫朝他们这边的树丛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好像也发现了什么,他扔掉了手里的香烟,拿起了一把手枪,打开了保险,随即利落的上了膛,抬起手枪对准垃圾桶这个方向,朝他们这边小心翼翼的过来。 “嗨,宝贝!”那个走过来的警卫说了一句英文。 这次是真的完了,完全被发现了,兰卡也绝望了,等待受刑。 “都给我站起来!”警卫一下子闪到他们面前拿着枪对着垃圾桶这边的几个人的脑袋,“嗨!伙计,都给我站起来。” 保镖用枪盯着他,兰卡他们慢慢的站了起来,“喵。”远处黑暗里的猫叫了一声,保镖朝着猫的方向一愣,就在这一瞬间。 兰卡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啪的一声闷棍击在那个保镖的头上,那人立马晕倒在地上。 纳特和萧笙客都呆了,他们都没有想到兰卡身手居然这么好,此刻都看着他。 “托雷斯,怎么了?”一个别墅侧边的人问道。 “噢,没什么,只是一只猫。”兰卡学着托雷斯的声音,用英文朝那个人说了一句话。 直到那个发问的保镖回到原来站立的地方,他们才重重舒了一口气。兰卡拉过萧笙客,示意别墅三楼亮着光的优子房间,萧笙客点头表示明白。 他拿着攀岩绳等一些工具快速跑到别墅的下面,他曾经是个攀岩好手,还获过奖,能力不可小伺。他一把就把钩子往上抛,钩子打到了一个固定点,拉了拉绳子,对着兰卡他们做了一个OK的手势后立马往墙上爬去,很快就爬到了优子的那个房间。他推推窗户,可是没有推开,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关上了,他使出全力都推不开。 |
房间里的床边坐了一个人,穿着有点奇怪,是穿着西服,难道优子今天穿了男人的西装,在玩COSPLAY,然而,在窗户这边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于是萧笙客朝房间里面喊话,“优子”他喊的很轻,生怕被周围的警卫听到,但又怕喊的太低,房间里面的优子听不到。于是他就准备用手敲那个房间的玻璃。正准备敲的时候,房间里那个人突然转过侧脸,他看到了那张脸,简直吓呆了, 他惊恐的大喊,“天哪,怎么会!” |
那个人不是优子,是铃木,野田铃木,他这个时间点待在他妹妹优子的房间里面干什么?难道他知道自己今晚会来,坐在这里等他?这太可怕了!他没有想到野田铃木这么聪明。 正想间,一时没有抓住绳子,整个人摔了下来,砸在地上,在宁静的夜晚传来咚的一声。 优子房间里面的野田铃木警惕地站了起来,眼睛凝视窗外。他慢慢地走到窗户边,想打开窗户,可是打不开,他这才想起早上,他让管家把优子房间里窗户从外面给定死了。他尽量把脸往窗户玻璃上靠,圆饼一样的脸整个都贴在了玻璃上,如果从窗户外面看野田铃木这张脸,肯定会觉得非常滑稽。 结果,他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于是继续走回房间里优子的床上坐下。 就在刚刚那一刻,兰卡看着萧笙客在窗户前面古怪的样子,又看到他摔到了地上。兰卡在心里大叫不好,还没有等纳特反应过来,立马拉过萧笙客,他们手心里面全是汗水,紧紧的贴着墙,好在三楼的窗户没有打开。 不过,细心的他还是看到了野田铃木在窗户里正朝着他这边查看。他感到一阵可怕,像是看到猎手在猎射它的食物。萧笙客喘着气,焦急地说道:“是野田铃木,优子不见了。”这让兰卡也吃了一惊,他也没有想到这一个变故。此地时刻都有危险,他把他们捻回垃圾桶边上的空地上。完全没有了来时的信誓旦旦,他们对上了比他们更加冷静礼貌的野田铃木。 他们品尝到了在心头里蔓延的无助,月亮已经开始逐渐在天空隐没,黎明就快要来临,野田家别墅里灯光还是明晃晃的彻夜未眠。 远处墙角的猫依旧在伸懒腰,用碧绿色的眼睛打量着这荒唐的一切,仿佛在这个黑暗的夜晚只有它才是最聪慧冷静的,是俯视发生在这里一切的生物,有时候,他们会觉得这只猫有可能就是上帝派来耻笑他们愚蠢行为的有力见证。而装在垃圾桶里外国保镖随时都有可能醒来,他们要尽快! “你们回酒店把东西都收拾好!”兰卡突然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然后他把手机递给纳特,“打电话给赤坂,让他开一辆车过来!另外叫吉野准备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笙客有点不明白兰卡的安排! “我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办!”兰卡很坚定! 回酒店的路上,萧笙客拉住纳特,“怎么回事?” “兰卡准备去野田家。” “什么!!这怎么可以!”萧笙客突然大喊,野田家的灯光突然全部暗了下来,被发现了吗?纳特立马拉住萧笙客蹲了下来,直到没事后,他们才跑回酒店。“你放心,兰卡说他如果在10分钟内回不来,就报警!一个电话,麻衣就会过来!” “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唐突了!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们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们疯了是不是?”萧笙客控制不住情绪。 酒店墙角的那只猫叫了几下,优子房间的灯光又亮了起来。野田家周围的保镖只剩下门口两个,他们看上去好像快要睡着似的,不过都还睁着眼,强打着精神。 |
野田铃木家的门铃就在这个时候响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外,在黑夜的笼罩下,他的脸庞有点难以分辨。 “你找谁?”一个保镖上来说。 “噢,是小泉大人派我来的,让我来确认优子小姐的心意。”那人男人说。 “噢,原来是大人派来的,快请进。”保镖打开了别墅大门。 “要通知我家主人吗?”保镖说。 “不用,大人不想给优子小姐添加过多的压力,你明白吗?” “噢,当然明白,您请。”保镖把客人交给走上来的保姆。“您带他去优子小姐的房间,小泉大人派他来的,你好好招待。” 保姆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人,她可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不过小泉大人的事情是不归她管的,她把陌生人领到一个房间门口,从手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间的门,她朝里轻声喊了一句。“小姐,大人派人来看你了。”说完她就下楼去了。 陌生人走进房间,野田优子背靠在床的边缘,坐在房间的地板上,一动不动,她没有起来打量来人。于是这个陌生人走到她的面前。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野田优子的手正握着一把剪刀对着她自己的手腕割腕,那把剪刀的刀锋已经深深陷入她的肌肤里。陌生人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剪刀。“天哪,你这又是何苦呢?刘安一直在等你,你知道吗?”陌生人激动地向优子表述一切。 |
优子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兰卡,你怎么会?” “不要说了,我们马上走,阿客,纳特都在等我们。”他一说完就拉起优子的手,走出了卧室的门,快速蹬蹬蹬地跑下楼。 麻烦很快就来了,门口两个保镖拦住了兰卡和优子。“对不起,小姐不能外出。” “狗腿子,小泉大人的事你也敢管,你们野田家的主子都做不了主,你想掉脑袋?”兰卡很有气势,他原本就在歌舞伎町混,一副当官人的摸样。 “可是--”保镖还想要表示异议。 “没有可是,若是出了什么事,怪不到你的头上也轮不到你在这里失礼。”兰卡马上打断那个保镖要说出的话。 两个保镖打量了优子,又仔细打量了兰卡。“我们只是尽本份,还请您多多包涵。”说完,他们让开了路。 优子和兰卡快步走出了野田家的别墅大门。 他们刚走,两个保镖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么晚,小泉大人怎么还派人过来,明天小姐就是小泉的人了,而且,知事大人的手下居然没有开车过来?天哪!该不会?他们越想越糟。 “你马上去把这件事情告诉野田君。”保镖对一个保姆说。 天微微亮,野田家的大客厅里,所有的保镖、仆人、管家,还有被仍在垃圾桶里的那人此刻都站在野田铃木的面前低着头。 “你们这帮白痴!白痴!”野田铃木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 他走了几步,把手压在额头上,瘫坐在客厅庞大的柔软的沙发上。 “要不要通知小泉大人?”管家小心翼翼地说。 “通知个屁。”野田铃木没有了往常的那份礼貌,他是真生气了。 |
仆人们从来没有见过野田铃木的这般摸样,各个都吓的不敢呼吸。 楼上下来三个提着手提箱的西装男子很礼貌的对野田铃木说:“铃木君,这次交易很愉快,我们先走了。” 野田铃木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他们。三个男子走到门口,领头回头朝铃木笑了一下,“下个星期,我们还有一批货,你有兴趣吗?” “到时候再说吧!” “那好吧”领头男子笑了一下,走了。 野田铃木在沙发上躺了一会,闭着眼睛说:“管家,你去找警察厅的藤井先生,告诉他尽快寻找优子的下落,最好能把她带回来。” 管家点头鞠躬弯腰,快速离开了野田家的客厅。 其他的仆人还站在原地,没有野田铃木的口谕,不敢擅自离开。 “相野,你再讲一遍那个带走优子那人的相貌。”野田铃木很是温柔地说,他又恢复了他往常礼貌地样子。 “是,少爷。”那个叫相野的人把他见到的相貌很仔细的说了出来,甚至连兰卡的头发有几根他都很清晰的描绘了出来。 他说完后,野田铃木躺在沙发上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了,他才开口说:“相野,你去警视厅把你看到的那个人告诉藤井先生,让他马上派人去新宿和池袋。” “你们几个去歌舞伎町找下东极会的武太郎,就说野田家让他们帮忙找一个叫兰卡的人,他母亲在歌舞伎町有几间酒吧和歌厅,马上去。”野田铃木说完,所有人都散了开去。 野田铃木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打扰您,我家出了点事情......对不起,我一定会......” 他打完电话,太阳已经在天边亮出了他的笑容,他的父亲才刚起来,打着哈欠,明显对刚才的事情一无所知,他走到客厅,找了个躺椅躺下,叹了一口气,“哎,身体不如从前了,走动一下都这么累。” 野田铃木看也不看他父亲一眼,依旧躺在沙发上,和刚下来的继母眉目传情,直到保姆上了早餐,他把他的父亲从躺椅上扶起到餐桌边。 兰卡和优子一从野田家出来,就搭上纳特电话叫来的一辆车,他们激烈的讨论,最后商定不要去任何一个认识的人的公寓,他们用旅游者的身份找了一间快到郊外的小房子。 四个人挤在小小的榻榻米房间里,萧笙客焦急地打着刘安的电话。 “怎么,还是没有联系上刘安吗?”兰卡问。 “嗯。”萧笙客说。 “现在恐怕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要是野田家发现优子不见了会怎么样?”萧笙客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他总是在担心受怕! “他们会很快找到这里!”兰卡说出了所有人都害怕的能想到都不敢想的事。 “我死也不会回去。” 兰卡想起门打开的瞬间优子拿着刀的场景。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很多人气促的脚步声,萧笙客对这些最敏感,他一下子拂开窗户,楼下是一群黑色西装男,估计有5-6个!而酒店老板正在对一个男人大讲特讲!兰卡看到萧笙客这些举动,一下起了戒心!他上来看后,大喊,“不好,看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他们没有整理东西,想要立即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四个人你看看他,他看看你,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萧笙客已经抬起了手枪!兰卡往门上的门孔往外看了一下,是吉野!兰卡特意在门孔的斜角看了一下,确定井野本间身边没有人后才开了门。 |
“来不及了,快跟我走!”井野本间一进来,就拉住兰卡往外面走!后面的三个人立马跟上。 楼下已经响起了更加响亮的声音!他们跑到屋顶,越过一个房顶!走进新的大楼,坐电梯下了楼,在后面出去,跑到一个很窄的小巷子,到处都是很低档的那种。他们走进一个废弃的房子里。吉野掀开遮阳布,里面是一部车!兰卡让吉野送萧笙客和纳特先回家,他和优子上了车!他不想萧笙客跟上来,跟上来只有危险! 他们的车子往东京更加郊外的的地方开去,但一开上公路。他们的车就出现在路边设置的摄像头里!他们被逼到了一座山崖上,后面有野田家的车不断追上来! 兰卡坐在车里看着前面的悬崖!他对优子笑着说,“你愿意赌一把还是选择回去?” “我死也不会回去的。”优子坚定地说出底线。 兰卡想起门打开的瞬间优子拿着刀割腕的场景,他一咬牙对优子说,“那好,坐稳了!” “看,在那!他们走不了了!” “不好!他们要跳了!” |
第34章 六天后,野田家书房里的电话响了,野田铃木把手按在电话上,“藤井先生,有线索了吗?”野田铃木仔细端详着优子的照片。 “铃木先生,我非常遗憾的通知您,我们接到报警,在山顶发现了优子的鞋子,另外我们在山下发现了尸体,我感到非常难过。尸体已经被咂碎,不能辨认,不排除他杀,我们想请您和您的父亲来确认一下尸体。”藤井先生说的很伤心,好像死掉的真是他的女儿,而不是野田家的。 “好的,我和我父亲马上过去。”野田铃木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完接着把优子的照片随手扔进垃圾桶,她已经失去了价值。 警视厅的停尸房是在地下一楼,光线很少,潮湿,阴阴暗暗的,仔细的人就会发现,这里有长的很大个头的老鼠在停尸房不停地来回穿梭,吱吱作响,有的老鼠在看不见的地方磨牙,偶尔还传来动物啃食物的声音,野田的第五任妻子千代子假虚虚地装出无比的惊吓,扑到野田铃木的怀里,双手勾起他的颈脖,走在他们面前的野田根本没有发现。 一个工作人员来到13号位子,拉开一个箱柜,一个长方形的柜子就被推了出来,上面覆盖着一块白布,野田铃木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千代子皱着眉头,捏起自己的鼻子,一脸的厌恶,仿佛在这里就会被传染上一种可怕的疾病似的。 野田走上前去,来到那具尸体面前,慢慢揭开白色布料,一张从来没有见过的血肉模糊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早已经凝结脸上的血,像一张冤死的鬼魂要向害死他的人索命。野田一时间突然感到一阵良心的不安。 兰卡的脑袋中幻想着优子的脸孔,他极力的回想,想努力确认他可爱的女儿和眼前这张脸的相同之处,但是此刻他的脑袋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从死者清秀的脸型,可以看出这个女人生前肯定是个美人,如同优子一样,这是多么相像。 他听到一个声音趴在他耳朵边上说:“我是死了,我是被你害死的!”他出了一阵冷汗,吓得眩晕,差点晕倒在地上,还好死死抓住了死者的手臂,缓缓地站起来,他打量着死者的手,发现这个手臂和优子好像有些不同,但哪里不同,他已经想不起来,他端起死者的手仔细打量它,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和女儿已经有1年多没有好好的坐下来说说话,聊聊家常了。 唯一能让他确认的是死者身上穿着优子走的那晚穿的衣服,确实没错。手臂上带着他送给优子的订婚礼物,那是一个金制的手镯,是野田家价值连城传家宝。 他在心里早已经确认了死者就是优子的想法,现在只是更加肯定了,他趴在优子的冰冷的尸体上失声痛哭。 “真是死老头。”千代子看向优子手腕上金制的手镯,不满的低声嘀咕了一句。她想起她那天无论怎么样求野田,野田就是不给她,她早就心生恨意。 “在山上,我们找到优子的一份衣物,已经确认过了,是优子的。”滕井适时地走到野田的身边,把衣物交给野田。看到优子的遗留衣物,野田失去了支撑蹲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大喊,“女儿啊,是我害了你啊!” “野田先生,您确定这是优子小姐吗?不确认的话,我们还可以指检,最终确认身份。”藤井上来问。 “我只想和我女儿多呆一会,你们都给我出去,出去!”野田突然情绪激动的大喊。 藤井站在野田优子的尸体边回头看了野田铃木一眼,直到铃木点了一下头,千代子朝藤井妩媚地笑了一下。藤井才退后几步。这一切都被野田看在眼里,但是他只是转身趴在他女儿的身上。 野田铃木向滕井看了一下,意思一起出去。藤井点了点头。千代子挤眉弄眼咕哝了几个词眼挽上铃木的臂膀。野田铃木的脸上还是和进来的时候一样,依旧是彬彬有礼,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仿佛躺在停尸房柜子上的死尸不是他的亲生妹妹,而是一个与他好不相干的人。自从山本死后,野田铃木就接管了整个极东会。 “真是倒霉,原本可以捞个好处。”千代子妖媚地看滕井离开后,对野田铃木咕哝道。 “别在意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野田铃木看着千代子慢慢依偎上他的肩膀。 就在这多么有情调的时刻,停尸房却传来野田的嚎啕大哭。 “我们还是走吧,在这里实在是太晦气了。”千代子撒娇。 “嗯,走吧,去酒店。” “好的,我永远不会失礼!”千代子突然淫荡地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一起走出警视厅,车子朝酒店的方向开去。 小泉向野田礼貌地表达了他的遗憾,格外带了他的不满。他已经决定低价批给野田家的所有商业项目全部被收回,一些好处自然也没有落到野田家的头上。 |
刘安头发散乱地躺在13号街头的路上,身体下面垫着捡来的报纸闭着眼睛。有一阵风吹来把一张报纸紧紧蒙住他的脸,这让他呼吸困难,就好像有人把他的头按在水里,难道是企图杀死他不可? 他想起了优子,如果他要死了,如果他快要窒息了,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要见到优子最后一面。他很快就醒了过来,拼命挣扎起来,一把扯掉了蒙在脸上的报纸,把它扔的远远的。报纸随即被风再次吹起,挂在了离刘安很近的一颗树枝上。 就在那一瞬间,就在那报纸随风而起的瞬间,躺在地上的他好像看到了优子的样子,他想在什么地方呢,是不是他太过思念了呢?就在刚刚那一刻,是在快速拿开报纸的时候。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立即明白了,他快速起身,跑到树边,拿起报纸,他很仔细很仔细地翻看。 “优子!天哪!”他大喊一声,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上。 他爬起来不可置信的再次仔细查看那个报纸,优子竟然出现在报纸上,在一个非常小的右下角对刘安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还对他调皮的眨了一下眼,边上一个记者把优子礼貌推开,钻到相框上,对外报道。 她手里还拿着麦克风,说话有点正规严肃,“11月13号,警方在近郊山区发现一具女尸。经确认,此女尸是野田家,名叫野田优子,在....”而被推倒在地的优子变成一动不动躺在边上的尸体,流着血,身后站着一个穿警服弯腰的警察和戴白手套的法医。 记者详细报道了优子死亡后被发现的过程,刘安一直很详细地看到后面。“野田家决定,野田优子将在18号出殡,葬在野田家传统的陵园。” “18号,18号。今天是几号,今天是几号。”刘安爬起来,抓着每一个路过的人问。 “神经病。”一个人走开。 “滚开!”第二个遇到的人说。 “啊!”第三个人疯狂的跑开,迎面开来一辆车,撞上,死了。很多人都围在那里。刘安脑中一片空白,早已经分辨不清方向。他走到键一家门口的马路上,只见,键一家很热闹,门口停了很多的大型工程车。 是键一回来了吗?他好奇的想走到键一家阴暗潮湿的小屋门口,不过他没有心情关心这件事情,在半路上折了回来,他要去找优子。 他走到了优子和他相遇的高中校园,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回到这里,他和优子上的国中,他太想念优子,毫不犹豫地走进这个校园,走向花园的石烁路,在学校的后花园穿着高中校服的优子,凉亭下他曾经吻过优子,湖边他曾经对着女生宿舍唱过情歌。 一切都那么美好。他突然意识到优子已经在报纸里,她死了!他慌忙地用手拂了下脸,急忙寻找能证明优子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痕迹。他不顾一切朝那个印象中凉亭的方向跑去。 他和优子每个美好回忆都几乎在这个小巧精致的亭子开始,熟悉石台基瓦屋面,朱白的色调,红漆色的柱子别有唐风,中阁顶雕刻着传统的各色花纹,亭檐下的四个角,都挂着风铃,铃铛时常顺着风而“叮铃叮铃...”地响起来,声声入耳。亭檐高挑的飞檐上各梁、枋都有彩画。一个非常小的角落不知道谁意外地画上了两条鲤鱼,跃跃欲飞,尾巴翘得高高的,却如同是真真的,嘴对嘴看上去似乎在亲吻。亲吻过优子。 樱花亭见证了他和优子的爱情,他们在这里嬉戏、打闹,他抱着他心爱的人说:“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恋爱了。”他还记得当时看优子黑色明亮的眼瞳,他机灵地说;“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恋爱了。我们可以在整个东京的街上都贴上我们恋爱的公告。” 优子不安份地摇着头说:“咦!还是不要吧。” 他趴在小湖边,突然水里的花竞然开放,他看到了站在那年渴望他到来的优子,站在那年的漫天樱花里,落满她的衣服头发,漂亮的裙摆。而他记得这个季节离春天还很远很远。 刘安朝着她微微一笑,对她做出那年学校舞会上的邀请姿势,很绅士地抬起右手,向天上一扬,然后下方,面带微笑,弯腰微微点头鞠躬。在落日的辉映下,优子把小手放在刘安的手上。他们开始在舞厅里跳起舞来。当舞结束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给他们鼓掌。音乐却一直在继续,他牵起她的手走到教学楼的天台,相拥在樱花美丽不可置信的幸福中,格外迷人的优子唱起情歌给他听。 |
可是往往美好的都烟消云散的太快,就在那一刻,就在那一刻,神父站在神圣的教堂里,他是新郎,优子穿着婚纱,在上帝的注视下,神父说:“祝贺你们这一生结为夫妇,上帝所结合的,人不能分开!”神父弯下腰问优子和刘安,“你们--愿意吗?” “我愿意!”“我也愿意!”他们相视一笑!神父突然垮下脸!变得凶神恶煞,一张撒旦的脸,“可是我不相信!你们能证明给我看吗?”仿佛那撒旦在问亚当夏娃,“吃了吧!吃了吧,吃了那智慧树上的果实,吃了它!” 优子动容了!她用力的推开他,冲到楼顶边缘上,刘安想拦住她,他想劝她回来!可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优子的脸上出现了贪婪,毫不留恋地纵身跳了下去,“不,不要!”他激烈的伸出手绝望地呐喊,他趴在天台的沿边望着不断缩小的楼层,一直看着优子的身体不断缩小,直到她的身边开了一片片火红火红的花来。 优子是否去了天堂,他再也见不到了,也许她真的会吃掉果实而进入了天堂!会在天堂的每个角落里对天使说不要在每个角落都贴上我爱你,这像她,她可能还会侨情地说:“有我在的地方,不用贴通告!因为有我在的地方,就会有我爱你,因为我把它刻在我心里面。你看到了吗?” 刘安想在天堂的优子,他的眼睛开始模糊湿润,放开声音嚎啕大哭,豆大的泪珠晶莹的划过他洁白的脸颊。异常平静的天台里,只有他的哭声激荡让这个世界感到绝望。 他抱起将要崩裂开来的头,站上了优子跳下去的露台,他感觉像是站在船头,迎着风张开了双臂,他睁大了惊叹般的眼神,他生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图案,一张撒旦的脸!只有在死的那一秒才能欣赏,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源头。撒旦在对着他说;“亲爱的,来吧,来吧!你将和这个世界合为一体!就像我一样!” 撒旦整个脸变成了露台上的楼下世界里各种高贵名车以光束的速度穿流不息。汽车,行人,游行的队伍!小动物,各种古怪的装扮!他知道这是日本的狂欢节!他曾经参加过,却从没有感到过这么神奇!站在这么高的天台,神的角度!所有的人都在缓慢地移动!仿佛正朝着他张开嘴对着他说着窃窃私语。他朝那个世界伸出手去,触摸露台外面空荡荡的空气。 楼下几个男人和几个情侣在亲昵交谈,一辆电车在他们的面前停下,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搂着优子的腰,走上电车。是否,那一刻,带走了他的灵魂!天上突然下起非常大的暴雨,把路过的每个行人都清洗了一遍,仿佛他们都是肮脏的,是需要清洗的对象。 他抬起右手用力摸了一把脸,感到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很难受很难受,那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堵住了他的呼吸,难受的要死,他张大了嘴巴,用力捶着喉结,开始剧烈的咳嗽,不停的咳嗽。他差点就掉下楼去,平衡好身体后又咳嗽了一下,直到他再也感觉不到喉咙堵住了,他才好受了些。 他再次俯视马路,豪华的劳斯莱斯哼着最流行的歌曲。两辆承载着古怪形状的东西朝着街道拐角的方向开去,车尾喷出臭气,像是人的鼻子呼出的气体!他朝前仔细寻找那辆渐行渐远的电车,他的灵魂将要和它一起消失在那个拐角。 然而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粉色公主装扮的人影,在世界模糊飘逸的雾霭中,一个熟悉的女孩,她手里握着一大捧洁白的卡萨布兰卡,那个女孩站在悬空的空间里向他招手,那个女孩说,“吃了它,吃了那智慧树上的果实!” 他惊讶地朝着空气中优子的身影大喊:“优子”他再度把身子往前一探,脚下一不小心一滑,掉了下去,底下的人脸突然朝上张大了嘴,吞噬了他整个的身体!他清晰地看到他的身体撞击在地面,如同一块废铁发出一声悦耳的旋律。 在开满了不断流淌血色玫瑰的地上,血色的中间,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一大捧洁白的卡萨布兰卡。 电视新闻快速转播了刘安死亡的消息;今日,在樱花公园,发现一具男性死尸,名叫刘安,经过鉴定确认是失足身亡。 优子听完后,足足呆了好几分钟,她不顾别人的招呼站到了电视机面前,她完全听不到身边的人说什么话,她的耳朵边完全都是电视里面那个女人的声音,刘安,刘安,她不顾一切的朝门外奔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兰卡,他朝屋里的人喊:“快去,快把她带回来。”最先跑出去的是萧笙客,他也看到了那个电视,他楞住了,楞是没有反应过来。他跑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优子的踪影。 他在街道上不住来回的跑,不断的问边上的商店老板,卖衣服的店主说他不知道,卖小商品的女店员用头发遮住她的脸,正在他手足无措,卖食品的中年阿姨跑过来,她说优子打了车,他决定去附近的一个警察署,假如警察署里找不到优子,他就去樱花大厦一个个找过去,他上了一辆车。 优子原本想去警察署,路过樱花大厦,车子停了下来,她好像是想明白了,人已经死了,她来到刘安的死亡前到过的樱花公园,这里很平静,依旧很残酷。 她经过樱花亭,走上了那条小石烁路,沿着刘安走过的路,她坐在了樱花公园的樱花亭上,这里是她和刘安两个人的小秘密。她来到他们海誓山盟的樱花亭,用手轻柔地抚摸它,年轻的刘安在樱花亭的亭心正对着她笑,想起高中时期的刘安向她表白,对她许下不弃的誓言。他们在这里玩闹,在刚下了一夜的雪地奔跑。 |
她现在又看到刘安站在这里对她说:“我爱你。”她激动极了,刘安他没有死,他没有死,她一边哭着一边就笑了,她走上去对他说;“我也爱你。” “我在天堂等你。”刘安突然说出了让优子万分惊讶的话,他对她说完的最后一句话,就开始慢慢地消失,仍凭她怎么求饶,刘安执意不肯留下。他不断重复着他最后的一句话,“我在天堂等你!我在天堂等你...”优子突然就急了,她趴在地上,她开始像刘安那样嚎啕大哭,她在重复着刘安在这里所有做过的一切,她和刘安在一起的日子她从来没有滴过一滴眼泪,但现在,她从来没有这么难过,她不停的响彻天地的嚎啕大哭! 两只漂亮的蝴蝶从花丛里朝樱花亭飞来,环绕在她的周围,一直久久不离开。这让她想起那年冬天,在樱花大厦也有这样翩翩起舞的两只蝴蝶,想起她们在楼顶上的誓言,她站起来飞快朝樱花大厦跑去。 她站在刘安跳楼的地方,往教学楼楼层的下面望去,看着刘安死亡的地点,那里隐约还能看到盛开的水泥地里的玫瑰花,她的身子经不住地就这样晃了一下,差一点就掉下楼去。 楼下撒旦的巨脸已经出现,它的唇在激情的闪动。 “优子!”她突然听到刘安的声音在对她说:“不要,优子,活下去,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她还是能听到刘安的声音,她高兴的喊道,“刘安,你在哪?”优子望着楼下那摊暗黑色的血迹。 “我在你背后。”优子感觉到背后有人朝她奔来。 “刘安,”她转身扑到身后来人的身上,“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抱紧我。”优子无限渴求着说。优子身边那个人有点不自然地把优子往怀里抱紧。 “你知道吗?我的心只在乎你,刘安,你知道吗?这一辈子我只会爱一个人。” “我知道,刘安也一定会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优子松开抱着的人,看到了萧笙客。 “刘安呢?”优子一下子推开了萧笙客的身体,她在楼顶四处查看,她咆哮着。 “别这样,他已经死了。”萧笙客表示他很难过。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不会死的,说好一辈子的呢,他不会食言的,他一直是遵守承诺的。”优子已经歇斯底里。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跟我回家吧。”萧笙客说。 “你不明白。”优子说 “别这样。” “你走,你走,我只想一个人待一会,你走。” 他还是死死盯着优子,他怕她会出意外。 优子没有他想象的想不开,她只在坐在地上哭,一直地哭。他于是退到天台的门口。可是一切都来的那么快,萧笙客亲眼看到优子跑到天台边上,朝沿边奋不顾身地跳下楼去。就在他眼前。 |
明亮亮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了雷阵雨。樱花大厦里正在上的音乐课响起了X-japan的Say Anything 他大喊着跑到天台的沿边亲眼看着优子狠狠地砸在刘安死去的水泥地上。死亡!死亡涌起一层尘世的尘土,如同送葬的灰。 他飞快地跑下楼去,直到他踩错阶梯滚下楼梯,他才想起电梯,带着伤冲出大厦,撞倒一个抱着一大叠文件的职工,他没有管,失去理智地冲到不可置信的另一个世界里抱起满身是血的优子,他的身子不断颤抖着,不断地来回抱着优子,想把她叫醒。 “你--你放心,我马上叫救护车。”萧笙客竟然安慰他自己说。 “答...”血就从优子的嘴里流了出来。萧笙客捧起优子的脸,想不让血流出来,可是明明没有半点作用,拼命的还是会这样做。 “你说,我一定答应你。”萧笙客说。 “刘...”优子还没有说完歪过头,死了。 他抱起还温热的尸体,对着天空嚎啕大哭,血不停地往外流泻。原本就阴暗的天下起雨水冲洗着地上优子的鲜血,滑进他的喉咙里。 他不断咆哮,“啊!!!!!!啊!!!”柔和进樱花大厦播放的音乐响彻天地,学生和培训师全把头趴在窗外,像是在欣赏一个无厘头的喜剧。优子躺在地上,原本刘安躺的位置,他的身边不断的跑过躲雨的行人。 两只蝴蝶在雨中萧笙客的身边翩翩起舞,在刘安和优子死亡地点徘徊,飞进安葬这对情侣的陵园,停在她们的墓碑上,留下翅膀上的彩色粉末。 2008年,刘安和优子的死像只开了一季傲然盛开的卡萨布兰卡最终凋谢而去,人们甚至没有哀叹花儿的枯萎,没有人看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的离开,更没有看到刘安和优子跳下楼去决然盛开殷红的玫瑰花。没有看到每个生命应该被尊重。 人们已经对身边凋谢的玫瑰花感到麻木,甚至是厌恶。他们会选择在第二天照常升起的太阳下温暖的早晨,随手把枯萎的玫瑰花丢进垃圾桶,和唾液鼻涕,痰,污秽物扔在一起,就像在抛弃感染了艾滋病的妓女。 而萧笙客从葬礼中的哀乐中退了出来,他不想死,他要活下去,坚强的活下去,如果可以让生命延续...他什么都做的出来,无论让他做什么,无论是运用怎么样的手段。 他需要重新认识这个不简单的世界。 |
第35章 2009年华盛顿时间1月20日上午,美国第一任黑人总统,巴拉克·奥巴马正式宣誓就任第44任美国的总统,世界无限美好的时候,东京或许并非这样。 风景绚丽的高尾山,阳光在蛇瀑闪耀着蜂房般耀眼的光照,在流水中肆意地流淌,落在这碧绿深小的潭底鱼儿的眼睛里。傍晚的微风与山间的鸟儿互相诉说着这一情诗画意。远遥的夕阳周边满是彤彤红绚丽的云彩飘拂。 高尾山的山底,一辆轿车娴熟地靠着左边停下,因为都带了枪,车上下来各怀心思的两个人。他们乘坐空中缆车到达景色迷人又有趣的半山腰。 山腰的药王院,传说祭奠在高尾山通过严苛修行,得到通天法灵的一位高僧。这里的山间过道,边缘的岩石放着很多很小的佛像,有很多长鼻子的石雕和鸟喙雕像的寺庙,完好的自然植物园,时常有小猴子站在树垭上打量人们或是直接从人们身边大摇大摆地走过。 车上下来的两人,铺在地上的红叶仿佛红地毯一样牵引着他们走向山顶的顶峰。空气中刮过一阵阴冷的风,穿过林间小道的树叶,发出如同蛇经过时的刷刷声,听起来像是一曲通向死亡的乐章,他们不知道对方都带了枪,但他们都做好了准备。 蛇瀑的山崖前方,一只老鹰离开还在来回弹跳的树丫扑到蓝天白云里,在这片深秋的红叶海洋里来回盘旋,一条蛇在水潭里摆动着肢体,它的前方有一只麻雀。所有的生灵似乎都在等待一击致命的时机。阴冷的风刮过潭面荡漾起水波。狭窄的山间小径,在欢愉静谧中发出鬼森森不甘寂寞激情的呻吟欢叫。 两个男人出现在山边的碎岩石山间小路上遮天蔽日红叶的细缝中。他们说着什么,其中一个人疲惫的脸上爬满了皱纹,看起来是有些年纪了,走起路来异常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或者是被......他时刻警惕着又气喘吁吁,不得不拿出力气努力支撑在他抬起的膝盖和大腿上,到达山顶终于支撑不住大口大口吸氧。 年轻一点儿的的那个人身材矮小,蹬上山顶时并没有像另一个人一样气喘吁吁,反而看上去,蹬到山顶这件事情更让他有征服的快感,显的年轻义气风发。他态度谦和礼貌,举止优雅高贵,除了身高,他完全可以称的上一个完美的人。 两人在山顶喘息了一会,或则说只是其中一个人在喘息。就是年老的那位,脸上不停地流着汗和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激烈争论着什么,比原本讨论更加对立,都带上了互相斥责的语气。一阵嬉笑怒骂之后,年长的终于按耐不住坐在一块岩石上,他已经没有了剩余的力气,现在他想要休息一下。 一阵阴冷的风从山崖下吹过老人的脸颊,他看了看悬崖边低下无底的深渊。抬起手将额头上的汗擦掉,渗出肌肤的汗珠滑落额头在他的眼中清晰的落在山崖下面凸起碎石头上,撞击在岩石尖上碎裂,他听到了叮咚一声,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谁要是从掉下去必死无疑!! 他的身后响起年轻人的声音,他很有礼貌的说:“父亲,你把我安排进国会,这样对你更有利。” “我只是一个二流的官员,自己都进不去,怎么会有能力安排你。”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被迫来到这里的。 “父亲,你真不知道我的苦心吗?优子...”野田铃木打定注意。 “你害死了优子,”年老的打断年轻人的话,他非常激动起来说,“你竟然和你母亲上床,还有脸叫我给你谋划官职!”积累已久的 愤怒终于爆发了。 这两个人竟然是野田铃木和他父亲,野田铃木并没有任何慌张,只是很礼貌地朝他父亲鞠躬,微微一笑,“父亲,我可是你儿子。” “你这恶毒的混蛋!” “千代子不过是你带回来的女人,她不是我母亲。”野田铃木依旧礼貌和理直气壮,他的话语没有半点激动。 “我都差点忘了你居然跟我说优子想嫁给小泉大人。”野田决定如果野田铃木现在承认做错事,他就念在父子之情的份上,一切都算了。 “不好意思,我为优子的事情感到非常抱歉,我也不想变成这样,”野田铃木朝他父亲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不过这一切都是优子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我,娶千代子过门是不能改变的。”野田的希望破灭,他不能原谅他的儿子,今天注定是要做个了断。 |
“你这个畜生。”他万分激动从衣服里面掏出一把来福手枪,顶在了野田铃木的额头上。枪带动了老人的手,不住的来回颤抖,这把枪的舞动让老人惊讶不已,他从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远处的另一座山峰上,眷恋着人世间的夕阳留下它最后的美丽。一条吐出猩红蛇信的爬行动物成S型在瀑布下面的岩石上优雅趟过,它起先游行的很快,但是当它停在浸渍着水珠的岩石顶上的时候,它警惕的停了下来,挺起它的身段,是曼妙的S曲线。 它似乎看到了麻雀,很缓慢很缓慢的一丝丝移动。它的头顶翱翔着一只苍老有力的老鹰,从老鹰尖利的爪子和充满力量的翅膀可以看出老鹰年轻时候的强大力量,蛇纹丝不动地盯着它的猎物,老鹰时刻在天空徘循着盯着岩石上纹丝不动的蛇。 事情很快发生了,老鹰看到了蛇露出一个空挡,这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它扑的一声飞到蛇的上空,又嗖的一声俯冲到了岩石上。老鹰又像它年轻的时候一样很精准的咬在了蛇的脖子上叼在嘴里。一切都是这么的完美,蛇必死无疑,它兴奋的朝空中盘旋飞舞庆祝它的胜利。就在它豪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毒蛇挣扎出,慢慢缠绕上了老鹰的脖子。 野田铃木还是微笑,慢条斯理很有礼貌地说;“你会后悔拿枪指着我的,父亲!” “后悔,你去死吧!”野田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时间就这样停滞了下来,老鹰并没有马上听到响声,直到过了一会儿,天空中才响起一个巨大的声响,时间竟然延迟了。林间的鸟儿一群群向天空飞起,草丛间出现各种刷刷声,动物四处逃命。 在空中徘旋着的老鹰惊吓到没命地乱窜,它的一生中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声音,但它还是死死咬住蛇的身体,仅仅微微松了口子,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足以要了它的命,毒蛇司机抬起头,朝老鹰脖子上咬了下去。 三颗钉子大小的血洞出现在老鹰的脖子上,它哀嚎一声,从天空中快速落了下来,摔进水潭里,像一块被抛弃的废铁,毒蛇快速的溜进水里,钻进溅起的水花中。水面上只剩一只垂死挣扎的老鹰在用最后一份力气拍打着水面,它仅仅是挣扎了一下。或许,他没有想到过死往往会有意外。 毒蛇从岩石的细缝中骄傲地探出头,确定周围没有危险,它柔软的身姿妖娆地缠上岩石,警惕的朝光滑的岩石下面瞧了瞧。这片天空瞬间阴暗下来,它快速地钻回青绿色的水潭。 紧接着是“啪”的一个巨大的人形物体砸进凹陷水槽里,覆盖在已经死去的老鹰的躯体上,随后溅起无数的水花。远处的云霞已经被黑色画笔染成铅灰色,水潭里的蛇把它的头探出谭面,往四周仔仔细细地瞧了瞧,确定安全后冲出水潭经过老鹰的尸体往岩石下细缝里形成的小路钻进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野田家豪华的别墅窗户外面硕大的乌鸦停在枝头斜着头在羽毛上擦了一下琢,别着眼睛跟随着光纤般的光线朝别墅里面好奇地打量进来。客厅里有很多穿着黑色羽毛的身影来回穿梭,乌鸦猜测他们或许都是它的同伴,可是别墅里都是穿着黑色西装礼貌的男人,他们并不认识窗外这只停驻在枝头的乌鸦,他们正紧张得在交谈着什么。“太遗憾了!”一人说道。 “没有想到您父亲就这样去世了。”第二个人讲到。 “我...我非常难过。”三木一郎难过的把手搭在野田铃木的肩膀上,无比悲伤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 “听说您父亲身上中了枪伤!”有人发表了另一种声音,是警视厅的藤井。 |
“我没有想到我父亲会自杀,完全没有想到,”野田铃木痛苦地抬手掩住他几乎要发笑的脸,代替他的是悲伤到几乎要哭诉落泪的面容,“我妹妹死后,他整个人就变的沮丧了。” “你父亲不像是一个会自杀的人?”藤井对野田的中枪部位感到疑惑,谁会朝自己的额头开枪自杀,这是个疑点。就在今天早上,他的手下打电话给他,再次确定了野田是他杀,所以一听到他手下的报告就猜到这件案情的复杂性,就让他那位忠实的手下暂且停下案子,等他回去再说。 “要自杀的人,外人怎么会看的出来,你就说三岛,你能看的出来他会是自杀的人吗?”别墅里另外几个人也发话了,持这种想法的占大多数。 “死去的人不能复活,我觉得这是个好的时机。”又是一种不同的声音。 “怎么说?” “野田的去世我很难过,他不能就这么白白死去,他死的应该伟大,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做一些大事。” “我也是这样认为,不管他是不是自杀。” 野田铃木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发表意见,他只是礼貌地用手帕擦脸哭个不停,给在场的每个人鞠了一个躬。警视厅警察藤井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好,那就这么办吧,铃木你要节哀,好好照顾自己,我们会再来看你的。” 所有人一致决定后走出房间。几天后,警方出示了调查报告,确认野田是被杀,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中,已经锁定了几个向来与野田家有过恩怨的人物。 野田铃木由于他父亲和学校彻底告了别,萧笙客在学校老师那里了解到,只要四年一到,学校不看学分不看毕业论文就会给他毕业证书。 铃木揽着他继母盈盈一握的腰出现在日本各种高级的宴会上、派对上、酒会上,很有礼貌地和别人谈笑风声,也会经常对别人毕恭毕敬,点头哈腰90度鞠躬。他基本是个万能的,什么都会一点儿,说去音乐厅弹上一段意大利的歌舞曲,再唱上一段令人惬意的歌曲,他没问题,喝酒时,他会点上法国白兰地,有小孩子在的时候,他又会喝点果汁,与女孩子约会,他又会点上一杯西班牙葡萄酒,还能差不多地说出红酒的年份。 他经常去参加上流社会的派对,和政治家、警长、法官等社会名流聚在一起。谈经济、谈政治、谈大宗生意,当然还有他们看上哪家姑娘的姿势,且手到擒来。 若是他到教堂礼拜,他能手按圣经,主持弥撒,带领他们唱福音。也能为教堂里教主和牧师找来歌舞伎町最好的歌伎。他和日本政界、商界、文化界打的一片火热。人们不再谈论他父亲,而亲切地称他为铃木君或是野田一郎。 麻衣太郎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出事的,他自杀了,清晨死在路边的一颗光秃秃的樱花树下,有个穿着睡衣的在一周扔垃圾的地方发现了他。他穿戴的很整齐,黑色的西装,笔挺的领带,他的眼睛还朝着新宿歌舞伎町的繁华夜色睁着圆瞪,眼里还竟是东京繁华的夜色灯火的街道。 他死后,新闻契合时机地报道麻衣抽大麻,喜欢舞女等各种问题,最重要的是报道了他因为负债累累而破产,他豪华的房子、大量的股票、企业、存款、车子将全被重新分配。 麻衣太郎有无数个债权人,萧笙客和兰卡、香子第一次去新宿的那间高档酒吧也重新拍卖。人们纷纷猜测他自杀的原因与这些极东会的紧密联系。 野田案件涉及到很多人,但却处理的很低调,大多是一些关系利益分配上有过巨大分歧坐下谈不拢的人。他们被抓的缘由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破产、外遇、吸毒、偷盗。 有的意外摔下阳台死亡或是意外出车祸,有人含着煤气自杀,有人选择吞金属,有人剥腹,东京所有的一切都朝着野田家和利用这件事情的人的方向行走。 野田铃木隆重地举行了他父亲的葬礼,现场礼节颇多却并不繁琐,来参加野田家葬礼的人成百上千,大多是穿着黑色西装和野田家有生意上往来或是上层社会人士,日本山口组、稻川会、住吉会、文化界、演艺界、企业家,基督教的那位牧师也来了。 赖川带来了一大批和尚,神奇的是在场的没有一个记者,媒体只有少量关注的报道,一切都很低调的处理。让萧笙客没有想到的是就隔了一天之后,野田铃木发了婚礼请柬给他和纳特,野田铃木将要和继母千代子在神圣的教堂举行盛大婚礼。 |
第36章 萧笙客正站在东京湾海岸的堤坝上,想起靓丽如流星般滑落的春天樱花,而眼前沙滩上湿湿的腐叶粘合的像是一件淋上雨水的雨衣,黏黏腻腻。几只海鸟游淌在柔而软的蓝天里,沙发堆成的白云上,唱着情歌。 萧笙客看了一眼野田铃木托人给他的婚礼请帖,他没有想到铃木竟然还有脸请他去宴会,他张开手,海面上飘荡过一档风把他手里的请柬吹向一波波荡漾过的海浪里。 晚上,他搬离住了将近三年的丰岛国际大学生宿舍,在文京区找了一间大学寮。他躺在新找到的公寓里,纳特叫他陪他去新宿酒吧喝点酒。 萧笙客知道纳特因为刘安和优子的死而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他自己也很迷茫,于是答应纳特。当走进酒吧,纳特坐下后一直不说话只喝酒,样子有点诡异,情绪有点不正常。 纳特谈起了玛丽莲·梦露自杀的事情,他说玛丽莲·梦露不可能是自杀,她是死在了敌人的手中,总之是有人杀死了她,他强调了玛丽莲·梦露自杀是一场阴谋。 纳特在那边自言自语,萧笙客有时候会插上几句,直到有一个打扮好,身材火的舞女过来把手搭在纳特的肩膀上,他们才开始说起话来。那个舞女含情脉脉地看着纳特,声音甜美地对他说;“能请我喝一杯吗?” 萧笙客想要是个男人看到这样的美女都不会拒绝,都会知道在酒吧里万无一失,如果不是本能意识到的,那就是下意识意识到的,如果不是下意识到的就是潜意识意识到的。而且是个美女哪会有男人会拒绝呢?可是纳特厌恶地推开了那个女人。 “你是不是觉得很怪,男人都喜欢女人,我却--拒绝了。”纳特摇着手中让人眩晕的混合酒。 “这倒没有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都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道路,干嘛要管那些强加给你的不实的评论呢!” “是真的吗?你真的这么觉得。”纳特喝酒后的两眼闪烁着光芒,“也许你应当知道我的一些事情,你想知道吗?” 纳特一说完就盯着萧笙客的眼睛看,他想让萧笙客知道,他今晚叫他来,就是想要告诉他,他希望萧笙客不要拒绝。他看到萧笙客点了点头,这正是纳特所希望的。 “你说吧。”萧笙客觉得也就谈谈心,没有什么,就同意了。 酒吧设计好的五光十色笼罩着他们,萧笙客感到纳特开始冬天里急速的北风般激烈的声音,还有他异常的心跳跳动声,在他的耳朵边轰隆作响。他开口讲起他的童年。 “我6岁的那年,”纳特放下酒杯,用手捂在脸上,萧笙客看到两行泪悄无声息地流满脸颊。“被--我继母扔在一口干枯的矿井里,待在那里21天,整整21天!”纳特的情绪奔溃,泪弄毁了他精心化好的妆,摧毁了精心构建起来的盔甲,露出没有化妆前原本的他,弄花了原本精致的脸,不像往常的他。 萧笙客没有说话,认真地听从他嘴里挤出的每句话每个词每个字每个起起伏伏的音调。他知道这个时候要做一个好的倾听者对纳特来说非常重要。 纳特刻意压制的情绪使人预感到暴风雨即将来临的狂躁,“我只有喝自己撒在凹土里浑浊、黑黄、刺鼻的尿。比可口可乐、巧克力、蛋糕更加美味的尿。我以为,我以为我会那样的死去,我躺在地上,一个世界里孤独的死去。” 纳特令人发毛得嘿嘿了两声,抬起的手没有力气的垂下,放开遮住的脸,从衣服中拿出镜子和梳子,和往常一样梳了梳头发,对着镜子挤出一个不属于他的笑,这让萧笙客想起进宿舍那天宿舍古铜镜里露出的恐怖表情,只是仔细看,看清是那样的凄然、无助、孤独与绝望。 纳特稳住情绪,“我害怕要像在井里那样活下去,喝了尿的人,走到哪里都带着味,我经常洗澡经常化妆,可是...”纳特痛苦着使劲抓住整个头,抓下一大把头发,他猩红的头皮被连根拔起。 他哈哈哈地笑了几声,眼泪滴了下来,“怎么洗也洗不掉,怎么洗也洗不掉!洗不掉的臭味,化妆掩盖不掉,混过尿的污。我不停得喝尿,不停的喝,不停地喝。” 纳特嘿嘿笑了起来,拿起酒整个倒在他自己的头上,想阻止已经来不及,萧笙客完全惊呆了,那场面万分惊秫,只见那酒水流进被扯掉的头皮里,发热的皮层里冒出一丝丝热气,就像割开脉流出的血倒进烧热的铁锅里油炸!纳特浑身颤抖了一下,忍住,笑了一下,“继母在父亲眼皮底下,疯狂地下到井底,把我抱到地面上。随手把我仍在井里的是她,把我温柔慈祥抱出那口井的也是她,我很害怕会被再次丢弃在里。 我处处小心,处处留意,父亲问我,绑匪是什么样子!我看到继母凶恶的警告,我那时只好低下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我对女人充满了恐惧、愤恨。我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人,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我的世界不允许有女人的存在,我恨,我憎恨!你能明白吗?” 萧笙客不能明白纳特说的,不能理解纳特继母在纳特心里到底倔了一口多么深的井,她是用女人尖利鲜红的指甲挖向他的心脏,直到掘到一口井来,直到井里冒出鲜红的鲜血。 这是他没有遇到过的,这是他没有经历过的,这是他无法体验的,在井下一个人微笑着黄牙笑着说我要活下去。这是另外的一个世界,出于倾听,他最终点了点头。 纳特看到他点了点头凄惨地笑了笑拿起酒,喝了一口。“你现在知道了吧,因为我是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说完,他嘿嘿地大笑,眼泪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萧笙客仿佛站在井外望着那口井,井里住着一个6岁的孩子,十几年的时光,这口井一直伴随着纳特,一次次满怀着希望往上爬,一直都没有放弃希望,他往蓝天探出微笑着的黄牙,他的指甲深深镶嵌进光滑井壁的石缝里,整张手的指甲被一厘米一豪厘撕磨掉,全部流出连着心脏的血来。 纳特一直在爬,那口井却一直越来越长,仿佛他在人体里的肠道里爬,越来越长,他只能喝尿,只能活在井里的世界里,开始异样的生活,开始照起镜子梳理起头发,有一天他看到井上站了一个手里拿着绳索的人...他于是朝那人大力的呼喊,在这间灯光格外炫丽的酒吧向他完全吐露心声,推卸了心房通向外面世界一层厚厚的井盖。 “我喜欢男人......当别人知道我是......很多人都像遇到病一样避开......” |
萧笙客不知道纳特后来说了些什么,他又说了些什么。每个人都能从小时候找到相应的一个点,也许是对他们来说印象无此深刻的重大事件,也许是他们早已经在记忆里不经意间遗忘掉的,而纳特那句“为什么不喜欢女人,因为我喜欢男人。” 像一颗生长在血红色井的藤蔓,缠绕住他跳动的心脏,紧紧地拽住它,萧笙客想是他自己已经醉了,意识开始模糊了,忘不了纳特英俊的外表,光鲜亮丽的生活后面的心里,存放着被厚厚尘土掩盖起来的真实,在他那些被尘土抹去的岁月中,像落叶层层盖起来的灵魂深处的挣扎,现在 不断去冲击着身体里各处的血管。 萧笙客看到了纳特身上留有的伤疤,手指上的,脸上的,这是第一次认真 地看纳特,从来没有过的惊讶!最让他惊愕的是纳特心脏上女人手指甲挖的那口井依旧冒着涓涓血水,他仿佛看到了以前从来没有了解过的世界。他当天晚上睡死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正走在纳特描述的那口井的周围,高高的草木,阴阴沉沉快要哭泣的天,他沿着草丛快速的走着,厚重的求救声在北风中激烈的刮着直到穿透他的身体。 他知道要走到哪里去,有一种东西正在呼唤他,他要走到那里去,他要去井边,那里有一个受难的朋友,他要解救他,只有他走进这片墓地般的草丛,只有他才能解救纳特。坚定的加快了步伐,他的心脏以最快速度支撑着他,耳边刮的烈风越来越来像刀子,他伸出手扒开锋利的刀刃。 只过了一会儿,他就站住了,他看到了那口井,与纳特描述不同的那井石的颜色是血红色的,上面还不停地冒出黏稠的黑红色的液体,往外界的世界不住的弥漫,井石的周围是接触到鲜红带着怨气的液体,枯死变黑变黄的杂草。 他走进那口井边红色的液体里,发现那些黑红色异常粘腻,弥漫上鞋子的两个侧面,他低下头看着他的鞋子,发现他的鞋子经过的地方快速的向上突然生长出红色参差着杂草的细小冰凌。他在那口井的边沿上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井石边缘上的杂草杆都被有生命的红黑色的液体浸透。 偶尔顶上结着枯萎像是激烈火焰下的炉灰做成的花,歪悬着脑袋像是连着最后一根血管断掉了的人头。他好奇的把头探进黑红色井的上方,漆黑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井底,里面是有水源还是口枯井都不得而知,只知道那是一口井,突然他听到里面不断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满月婴儿的死亡哭声,像是母亲惨绝人寰的哭声。 夹着一种被地铁经过时带动形成向井口的方向的风。萧笙客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把头移开井口伸出双臂环绕起来形成一个保护自己的动作。井圈中哭声已经停下,代替它的是尖锐的匕首擦进人身体里发出的穿透声,竟然恐怖的发出沉重的声响,仿佛死去的婴儿已经复活过来,在这阴暗的天干裂的草枯萎的花血红色的井。 萧笙客确定所有的声音都是从那口井里传出来,他鼓足勇气把头往井里查看。“啊!”从他深邃的瞳孔里黑色的血里伸出一只鲜红的手,爬出一个人露出一张惨白色的脸。是6岁的纳特七窍流出鲜红的血,血腥坚硬的指甲嵌进井内红色的墙缝里,由于血黏连在一起的头发往井里滴着血。 纳特对着萧笙客咧嘴笑,露出嘴里被尿粘黄残次不齐的獠牙。把萧笙客极度惊吓到快摔下井去,他想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刚想要跑的瞬间,突然有股强有力的东西缠绕上他的右脚。他寒颤地低头看了一下,一双血红色的手正牢牢拽着他的鞋子。他顺着那只手往上瞧,看到纳特对他嘿嘿笑了一下,用力一拽就把他拉进血红色的井里。 他惊悚地发出一声尖叫!坠进井里,不断的下坠,更恐怖的是他听到叫嚣着的响动,一种嘶吼的声音,他落到井底血红色的液体里这种声音才逐渐消失,他不住的呼喊,换来的是所有黑红色的液体弥漫他的耳朵,流进他的鼻子流进他的嘴巴,他的头发,淹没他的整个头颅。 水井里冒出血红色的泡泡如同刚煮沸的开水往上冒的气泡,纳特依旧在井底不断嘶吼,泡泡升到空中随即爆裂无比尖锐刺耳地传出纳特阴阴的声音。 他不断地在血井里挣扎,不断挣扎,突然井上出现了一个灯光,他惊叹了一声,额头上满是汗,他看到了卧室里原本关掉的台灯被谁突兀的点亮,而房间里根本没有其他人。不知道是被谁打开的门窗挂着夜色里银铃的风。他害怕地抱着膝盖不敢再睡。 |
第37章 天亮,他在卫生间洗漱,刷着牙,在镜子里看到优子,怎么回事?萧笙客有点奇怪,这种天气怎么会出现雾气,他抬起手摸在玻璃窗上,确实是真的!优子每向他走进一步血都从她的身上流下来,他原本就胆小,吓的倒在地上。 他看到优子站上樱花大厦,在他面前毫不犹豫地跳下。他伸出手朝优子大喊,快速跑到天台的死亡边缘,他眼睁睁地看着优子由大变小逐渐变成一个点,然后开出一朵花! 他不知道绝望是什么!突然他就站在了樱花大厦的顶楼,他着急跑下樱花大厦,他撞到了一个文案的工作人员。他没有理那个人,他望着优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优子身边的,他望着躺在血泊里的优子,“我有一个请求,你要答应...” 优子还没有说完就死了,他一直不知道她有什么请求,而且是要他答应的事。想着想着,想不明白的时候,他就会看到他自己站在镜子里的樱花大厦楼顶的天台边,他抬腿站上去,把身子探出天台边缘,让身子半截露在大厦外面,向楼下查看,镜子里的他朝镜子外面的他笑了一下,张开双手,跳了下去。 可是他要活着,坚强的活着,无论是做什么,做什么可怕的事情,他都要活下来。他冲进卧室拿起一个棒球棍,冲回卫生间使劲地砸玻璃,正当他无法控制住自己,从破裂的碎片里冲出兰卡抱住了萧笙客安慰他。萧笙客对兰卡讲了他梦到了纳特见到了刘安、优子。 兰卡听后脸色阴霾,隔天就请来前田香子,铁木直子、筱雪、小野幸子、松井奈里、井野本间组织了一次野营 。他们需要放松心情,他们也请了纳特去,但是被纳特找了借口推辞了,队伍照常出发,他们向着离东京比较远的郊外不知名的深山行进。 远离东京,远离高楼,有着静谧的灌木丛,不陡的山坡,茂密的树林,太阳会从山峦缓慢离开,有些地方还种着几颗能让人回忆起童年的苹果树。 他们很快就制定上山路线,兰卡让萧笙客带队,这吸引他不少注意力。其中一点就是兰卡想要告诉他的,爬山的过程有时候也许真的会比人生更加累,更加困难。而在爬山的过程中最容易放弃的就是在半山腰上,前面遥遥无望的山峰,山脚下还是那么一座大山,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到达,爬了大半天,竟然还只是在半山腰,而人生难道不都是这样吗? 最先出事的不是萧笙客而是调皮般的兰卡,为了萧笙客,她竟然使用手段假装摔倒,这天煞的,她的脚根本就没一丁点事,更是没有扭到脚,可兰卡偏偏就是说摔到了,而且是内伤,内伤,谁看的出来,掀掉她的裙子也看不出来,内伤,这天煞的! 她竟赖在地上不起来,装的真的和真的一样,没有戏剧喜剧,没有娇燥,完全是一脸无辜痛苦的表情,完全是真的。井野本间第一个跑过来蹲在兰卡面前。“怎么了,严重吗?”他把手按在她的脚踝上,看着她的眼睛,异常的关心。 兰卡把井野本间拉到她的身旁,立刻把头搭在他耳朵边上,小声说;“不严重,没有拐呢,你不要担心。”她一说完啪的一下子推开井野本间,“哎呀!我的脚,恐怕要残废。” 萧笙客眼睛一亮,看到有油可揩立马忘记了所有事情,殷勤蹲在兰卡面前:“我来背你吧。”兰卡当然知道萧笙客的心思,她笑了一下,不说拒绝也不说接受,给他吊足了胃口。他只好在边上干等,他站在那儿想到了自己,她难道想要自己来背她吗? 也许真是这样额,他这样想的时候就喊来了兰卡,人摔伤了毕竟不是件小事,更何况在这荒郊野外,江湖术士倒是不少,但是找医院却是件难事。 松井奈里一听到萧笙客要背兰卡,就老大不情愿,她一吃醋就爱说风凉话,在边上说:“大小姐还真是娇贵。”香子用脚踩了一下松井奈里,狠狠瞪了她一下。“兰卡可是受伤,要是换了你,我肯定把你扔在这荒郊野外喂狗。”松井奈里假装吓得跑到兰卡身边,不再说话了。小野幸子过来让香子礼貌些。 井野本间从地上坐起来,他揣度兰卡的心思,“那我们一起回东京吧。”筱雪也走到兰卡面前扶起她,一下子所有人都围着兰卡。 “不要,我不想回东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如果是兰卡说要回去......我就回去。”松井奈里提出了她的意见。 “我可不想回去。”兰卡认真地说。 远处一只雪白的兔子快速地从灌木丛溜过,它跑过一段路就停下来,竖起长长的耳朵,警惕地望着山间石板路上的打扮比它古怪体型庞大的而且能发出奇怪声音的人类。其中一个女兔子招呼来一个有点文气懦弱的男兔子。它灵动的耳朵动了动,那个长的比较刁蛮的兔子说话了。 |
“萧笙客,我想到了一个点子,很好的点子,绝对是你可以办的到的事情。”兰卡朝萧笙客温柔的笑了笑,她竟然直呼其名,这在小野幸子的眼中真是不礼貌。 “你说的我都答应。”他刚不是去扶她吗?她又不愿意,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穿的鞋子爬山很不好走,我想跟你换下。”兰卡矫羞羞的。 听到兰卡这么说,萧笙客才低头去看她扭到的脚,兰卡脚上穿的不是高跟鞋,不是运动鞋,她来的时候明明穿的是登山鞋,这会穿在脚上的居然是木屐,而且不是一般的木屐,是特制的像是清朝格格穿的那种,往夸张的说是缩小版的高脚板够折磨人的。萧笙客张大了眼睛。“这......”狸猫换太子,狸猫换太子,阴谋,阴谋,巨大的阴谋。 “你刚不是答应了吗?你过来和我换吧,别耽误大家时间。”兰卡说完就利索地把鞋子脱了下来,和刚刚楚楚可伶的样子判若两人。 萧笙客可怜巴巴,这回算是载了,他试着挣扎了一下。“我光脚还不行吗?” 兰卡的表情很严肃,严厉的说:“你可不能反悔,这可是你答应了的。” 萧笙客是被香子押上去的,像是押解犯人上刑场,而香子就像是兰卡早就安排好了的卫兵。萧笙客在心中又一次肯定了这是个早策划好的阴谋。“这是个阴谋。”他边说话边好不情愿地穿上了木屐,试着沿着石阶走了几步,踩中一块与他作对的石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却引的香子哈哈大笑。 兰卡一直是众人的中心,她穿上直子递给她的运动鞋,就是她原本上山时候穿的鞋子,她重新穿上鞋子后明显非常的高兴异常的开心,脚拐也好了,已经像一个精灵往山上面跑,众人相续跟上。 萧笙客惊讶地都说不出话,朝着往山顶跑的兰卡喊:“唉,你不是脚拐了吗?别跑这么快。” 兰卡在前面停顿了一下,她甚至有些感动萧笙客这么说,她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但是萧笙客下一句话就让她知道他前面说的话完全是为了说出下面一句话而做的铺垫。“你受伤很严重的,我们回东京吧,我穿着这鞋走不了。”她根本没有受伤,萧笙客这斯果然丝毫本性不改,兰卡看到幸子几个都理智地停了下来,于是大喊道;“我们是出来玩的,哪能这么快就回去呀!” 她飞快地跑回来拉起摇了摇头兰卡的手,往山上跑去,所有人都跟着上去。她跑到半山腰,看萧笙客还没有上来。 于是她立马就喊道:“笙客,你要是穿着木屐第一个跑到山顶,我就做你的女朋友。”她张开双手微笑的跑开了。 远处刮起晚秋微凉的风,林间树木婀娜的身姿。地上枯萎的落叶激动的舞。山岭间响起莎莎莎的鼓舞声。 “这是个阴谋。”萧笙客说完想都没有想立马就追了上去,他几乎是用跑的,本来就看要追上她们了,结果一不小心,一脚踩空,整个人就随着阶梯滚了几下,幸好他本能地抓住边上的树,没有摔到山间很深的水沟里。 最后一个爬到山顶的萧笙客,已经是伤痕累累,脚上、手上、脸上到处都是发青发紫的於痕,他颓废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要兰卡做他女朋友是没有希望的了,他有点垂头丧气。 晚间的山岭归入了异常的静谧,大咧咧的香子过来,她拍拍萧笙客的手。“兰卡说你还有希望,不要放弃哦!”她可爱地眨了一下眼。萧笙客精神一震,立马说道;“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她想生一个篝火,可惜没有柴火。” “兰卡那边有打火机,我去捡木材,你让她等着哈。”萧笙客立马屁颠屁颠高高兴兴地去了。 兰卡跑到筱雪、前田香子、小野幸子身边拍着手像是打了一副胜仗的将军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容。“他又上当了。”她一说完周围的女孩子都笑了,生篝火完全不是兰卡的主意。 山腰的地方有一大片岩石空地,地上还堆放着以前登山人留下的可乐瓶、布料、绳子等,他们清理出这一块地方。他们在这里搭起了帐篷,篝火,四个女孩子三个男孩子尽情在篝火跳起舞蹈。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他们今晚和大自然亲密。灌木丛间经常发出唰唰的小动静,这里的小动物特别的多,也耐不住寂寞想要参加夜晚的篝火晚会。夜晚的鸟儿鸣叫,邀来乐曲的演奏。 摇曳的叶子也不甘孤独,萧笙客在跳舞的时候香子把小手伸给他。这在他心里是多么喜悦,多么的高兴。篝火舞蹈结束的时候,萧笙客跑到一条迷津似的小径,弯弯曲曲地伸入远处的树丛中,折下一些藤蔓,采下一些花,一起环绕起来结成一个环,他送给了兰卡。 兰卡拿出萧笙客给他修好的破木吉他,他的左手搭在破木吉他的琴弦上,弹奏起来,竟然给大家唱起歌来。他完全没有想到兰卡的左手能拿起东西。 他的牛仔裤裤袋里还放着半本中医经络,是中医护理了兰卡的身体,让兰卡的右手逐渐康复,他终于做到,终于可以走在那年冬日里温润的阳光下,可以走在洁白的雪花世界里,他终于可以拿着兰卡喜欢的卡萨布兰卡在心里珍藏。他太高兴了,以至于他哭了出来。 香子拉起看着兰卡脸颊红彤彤的跳起舞蹈来,筱雪、幸子也加了进来。 他们在山上玩了三天,下山的时候,在寺庙里投了香火,虔诚的跪拜,兰卡提议他们分了4队下山,看谁的速度快!这个建议很快被采纳。兰卡和萧笙客一队,他让萧笙客背着两个人的行李,他想要锻炼他。 闹得直到夕阳西下,他们才下到山底,底下是一片刚刚收割田野挨着山边,他们沿着泥田埂慢慢移到大路上。远处夕阳下沉,天边的云彩也娇羞地在脸上化了彩妆,一群不知名的飞鸟一晃而过,显得异常美丽。远处有一群鸟飞过,其中有三只飞鸟迷失了方向,离开了它们的队伍,在田野上低飞。 他们在一个高高的水泥堤坝上坐下,“你喜欢山本吗?”萧笙客憋红了脸,他早就想问这句话,终于被他说出来了。 兰卡转头看了萧笙客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我好像一直觉得你心里面是有山本,山本也很喜欢你。”萧笙客的眼里充满了无尽的落寞和绵延的忧伤。 兰卡仔细的打量着萧笙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喜欢她。” |
夕阳的天空中缠绕的三只飞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一伙人,一人拿出弓弩箭,朝空中的射去,锋利的箭羽贯穿一只飞鸟的胸膛发出咻的一声诡笑!随着飞鸟哀嚎一起栽进了水稻田里。打猎是违背法律的,如果被发现,这伙人可能要进警察署。 “你说真的。”萧笙客看向兰卡,两眼放出无比耀眼的光芒。比起那些鸟,他更加关心的是兰卡的回答。 “真的。”兰卡知道萧笙客是非常喜欢自由的,他挤出一个答案,相比萧笙客的问题,他此刻更加关心的是那些飞鸟的生死。 “你如果喜欢香子,我想,我会,”兰卡误会萧笙客会喜欢香子。 萧笙客看着兰卡的右手,想起白色的雪花里,从兰卡躺在冰冷的地上流出温润如春的血,染红白色世界里所有的雪花。以及在学校的卫生间里,还有这次野营到寺庙拜佛。他意识到兰卡真的对他做了很多很多,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就是坚持他喜欢的,他思量了好久才说:“我不会对你放手的。” 兰卡的眼中闪过一种说不出的情愫,他转过头,面对着萧笙客,看着他的眼睛,“我们结拜过的,是兄弟是吧。” 萧笙客看着兰卡,他觉得有点好笑,兰卡是女孩,说什么和自己是结拜兄弟,“只是结拜而已,又不是兄弟,而且很重要的一点,你是女生。” “虽然你从没有叫我一声大哥。结拜过就是兄弟了。” 他依旧说了在第一次见到萧笙客的那句话,但或许所有的女人都言不由衷。 远处的稻田上被弓弩箭射中的飞鸟在稻田中扑打了几下翅膀,慢慢地变成缓慢地抽蓄,最后一动不动了。大路上的人们欢呼着,再次抬起弓弩,搭上箭,瞄准在死去飞鸟的天空上不断徘徊的另外两只。 “让我们一箭双雕。”周围的人群爆发出响亮的口号。 “我也会的,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同时掉进水里,我会最先放手。”萧笙客笑着说。 兰卡流泪了,快速地站了起来,抬起左手拍了拍萧笙客的肩膀,她笑了一下:“我们回去吧。” 那是萧笙客看到过最落寞悲哀的微笑。他刚站起来,天空中又有一只鸟被射中胸膛,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兰卡放下背包,走向那群人,站在那群人身边说了些什么,从手里拿出一些钱递给他们,那些人古怪的看着他兰卡,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拿过钱咕哝了几句,朝萧笙客相反的方向斯条慢理离去,等兰卡走回他的身边,天空中传来响亮的一声鸟鸣,一只弓弩箭从鸟的身边急促而过,鸟受到惊吓摔进水稻田里。当时萧笙客有个古怪的念头,他会不会就是刚刚那徘徊在蓝天白云的三只飞鸟,逃不出命运的轮回,一个个死去。 拿着弓弩的领头朝着他们得意地笑了笑,没想到最后落到稻田里的那只飞鸟扇动着翅膀勉强飞起来,死里逃生的飞鸟朝着蓝天白云展翅高飞,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抱怨声。领头的在众人面前再次抬起弓弩,又射了一箭,那只鸟受到极度惊吓摔进树丛里。 “我们走吧。”兰卡对着萧笙客说,他们在电车站点和其他人会合,回了东京。回去以后,似乎受到自然的安慰,他的心情都变得很好,心灵上的,或许也有兰卡的因数。 他最近都没有梦到那样古怪的梦,他的梦里只有稻田上三只飞鸟,只有兰卡,可是他对谁都没有说过那三只飞鸟中死了两只,最后一只摔进树丛里的故事。 |
第38章 为了庆祝兰卡手臂已经康复的事,小野幸子很高兴地邀请所有人周末去她家玩。萧笙客第一个支撑这样的建议,他甚至还能回忆起上次去幸子家吃的晚餐!幸子母亲做的料理实在是大师级别的,而且人超好,特热情。 他好几次都想去幸子家可以都没有找到借口,他觉得这次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星期我就去筑地,买大量大量的海鲜,嘿嘿,好好吃一顿。” 筑地市场,萧笙客去过好几次,市场每次不是关门就是打烊,只有少量的寿司店开业,市场外的好像也是不关门的。他这回跑到兰卡家,硬是拉她出来,他想知道她喜欢哪些口味的! 毕竟是帮她庆祝嘛!他们一赶到筑地的正门,筱雪和前田香子已经在那边吃海胆寿司了,她们一边走一边还不断向老板要金枪鱼,都是切好的那种! 日本的人民真的很热情,当知道筱雪是中国来的学生时,他额外弄了几片最好的金枪鱼加到筱雪的碗里。前田香子一边笑一边和筱雪对老板说谢谢! 萧笙客和兰卡跑过去,他们各自要了一颗颗果冻一样的鱼籽,味道非常的细腻润滑,入口即化! 老板向他们推荐活着的鱿鱼,是那种还活着的,切断带吸盘触须直接吃!兰卡要了一份,看到还在餐盘上扭动的鱿鱼,筱雪一直不敢吃,后来也吃了一小条,味道真的很好噢。 吃完后,他们很礼貌的对老板说谢谢款待!终于进内市场了。里面有中文标时。兰卡很高兴地突然对他宣布,“那,我们女孩子先选了哦,你们帮我们提着就行了!还有,我的手不是很方便,那阿客!”兰卡突然变的很娇喷喷的温柔! 这准没好事! “啊!那个,嗯,我一个人也提不了多少东西吧......”萧笙客支支吾吾,他想表达什么又表达不出来。 “你一定要帮着多提哦!”兰卡笑着很暧昧的朝他一眨眼! “啊!我说,那当然!绝对,体力活绝对是我的长项!兰卡你先歇着。”萧笙客看到兰卡说话,转舵转的比皮球还快! 兰卡一直笑着,筱雪已经完全被这里丰富的鱼类惊呆了!不知不觉地逛到前面去了,她看中了一个鲔鱼,朝他们喊了一下!前田香子立马跑过来拉起兰卡的手跑到前面去。 萧笙客呆在原地自言自语,“鲔鱼,鲔鱼,小意思!小意思!”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大喊,“什么鲔鱼!”他立马冲上前去,拔开兰卡和前田香子的手,他看到了一条170斤重,而这个重量恐怕在鲔鱼中属于最轻的! 即使是最轻的也有两个筱雪那么大的个子。普通的一个中国人体重估计也只有120斤左右吧!相比之下更见拙劣!在这里打下小报告,筱雪的身高只有1.6米,体重90斤,臀部...三围......这个我们可以私底下说! 筱雪还在这呢,她朝着老板说,“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鱼,太厉害了!”老板在那好好大笑,欺骗小姑娘后一般都不是这表情,他得意的说,“他们店里还有最大的,这条是他们卖过的最轻的!” 筱雪听后,又大喊一声,“太厉害了!”她拉过兰卡的手撒娇,表示要买定了! 这正和了兰卡的意,她坚决不只买一部分鱼,她拿出好几万的钱,要了批发价,一整条鱼都买了。好在老板怕他们带不会去,也吃不完。 “如果只是平常吃吃,一整条肯定吃不完的!”老板建议她们买100斤左右的切块的,如果觉得好,可以经常到他们这边来。萧笙客立即从怀里掏出钱,对老板很正经鞠了一个躬!老板救了他啊! 之后,他们买了 赤贝、三文鱼、甜虾、象拔蚌、刀鱼、鲭花鱼、鲑鱼籽、蘑菇、牛油果、西红柿、昆布、绿芥末、木鱼花等等无数食物,几乎逛遍了这里的鱼市、水果、蔬菜市场!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有些地方都还给漏下,若没有感兴趣的,只是走马观花。而萧笙客抱着那条鱼想死的心情都是有啊!100斤,比一个姑娘还重,若是姑娘还好,可惜没有这个美差! 他们打了一辆车直接到幸子家,幸子的母亲早也已经买了大量食材,他们一起进厨房帮忙。 晚间,幸子父亲回来了,他心情很不错,坐在桌子边很高兴,说他被500强的松下老总赏识,明天就要升级做部门总管!工资将会大涨。他在席间说要给幸子买很多她喜欢的东西。他们一齐碰杯。 由于喝了太多酒,他们当天晚上睡在幸子家。第二天上午11点钟才被幸子的母亲叫醒,来吃中午餐! 刚坐下没有多久!幸子父亲回来了,他脸红红的,领带被弄掉了!白色的寸衫上到处是酒!他看到幸子母亲就一下子冲了过来,抬起手中的公文包就是砸,狠狠的砸! 都砸在幸子母亲的头上。幸子母亲哎呦呦的喊疼!众人一见不对,立马上前劝阻!却也被打!他们四个人越劝阻,幸子父亲越生气!幸子从楼上听到响声,立马冲下来保护母亲! 直到幸子父亲被兰卡泼了一桶冷水,他才清醒过来。这时候的家里面桌子也被他掀翻!杯子、酒、食物、玻璃撒了一地!电视也被他砸碎了!冰箱被他推倒在地! |
幸子父亲跪在幸子母亲身边不断道歉,一直在说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不会这么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 小野幸子气愤地看了一下父亲,她不说什么,说了也没用,这已经不是她父亲第一次这么动手了,她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 她过来拉走兰卡的手和众人出去,把这里留给她父亲和母亲。 后来据小野幸子说,那天父亲由于隔天晚上升为部分主管高兴喝过了头,第二天上班迟到!遭到部门内部和他竞争主管的同事向上级投诉,指责他工作态度不端正,一提升到主管的第一天上班就摆架子给上级看,根本没有把领导放在眼里! 建议重新考虑主管的人选!他被找去谈话,主管虽然是保住了,但被免去半个月薪水! 第39章 夜下的歌舞伎町,舞女摇摆着她们手中的扇子。时节才刚过晚上9点,歌舞伎町的店面里才好像是刚睡醒的萤火虫。 兰卡走进一家极东会名义的小店里,他到吧台要了一杯啤酒。在这个时间段进入这条街或许说还是太早。店里只有几个年轻男女坐在沙发上互相拥着对方。他们面前的案板上放着烟灰缸,墙壁上挂着免费使用的用品。 兰卡动动鼻子,他闻着这个房间里的酒味、烟味、香水味。空气中跳动着音乐,隐约间,还能听见男人女人的声音。 一个像是刚来的舞女,她走到兰卡的身边,“可以坐在这里吗?”那女人长的老好,不像是日本人。日本人口不多,那些稍微有姿的都早做了女演员,谁还会歌舞伎町混日子。 兰卡对着她笑了一下,继续喝酒。没有理。不过姑娘貌似没有放弃。她直接开口说,“我想喝一杯鸡尾酒。” 兰卡晃着酒杯,咧着嘴笑。酒保看到这个场面,就笑着上来,从底下拿出一杯啤酒递给舞女。“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欧巴吗?”酒吧是个韩国人。说话之中经常参差着韩语。 “我不管,进了店的就是客人。”新来的舞女有些倔强。 “你是真知道真不知道我们这帮哥们对你们算是见得多了的。”酒保乜斜着瞧着眼前的这个新来的舞女上下打量。 兰卡喝着酒也好奇的打量起眼前这个舞女。50厘米的超短裤,长长的腿,上身一件简单的T恤,在这地也算的上是清纯的妹子。兰卡笑了一下。前田香子比她好看十倍不止。眼前这人自然也看不上。 “不,我就要喝这位先生的,你是店员,他是客人。” 很少有人这么敢讲,毕竟在夜店,是很容易得罪喝过酒的人。兰卡放下手里的酒杯。站起身,一把拽过舞女纤细的小手,他快速拉着她走出店门。他把她拉到对面的一家旅馆。旅馆是什么地方! 年轻的舞女抬起右手用力的揉着被兰卡捏疼的小手。她皱着眉毛向兰卡表示着她的不满。 “现在我们就上楼。怎么样,你敢吗?”兰卡穿着男装,分辨不出她是男是女。 “怎么不敢啊!”年轻的舞女以为兰卡是男的,气恼着甩着手,率性的朝着二楼走去。 在歌舞伎町的灯光下,轮廓鲜明的兰卡,张嘴笑的很开心。他转身在楼下的小店买来一个用品。快速的跑上楼。 旅馆还是老样子,兰卡已经不记得是多少次到过这种地方。只要知道他是这几家的管事,就会有不少的人来投靠他。 房间里的电视播放着日本女演员的进餐。室内的灯光下,没有花红的灯光,空气中散发着年轻舞女年轻的张扬。兰卡像是老手,他朝着舞女的脸上咬上一口。舞女对着他说,“以后还可以请我喝一杯吗?” “嗯嗯!”兰卡亲上舞女的脖子。 “我想洗下澡。”年轻舞女很高兴的样子,她要展现最好的自己。 兰卡趴在她的身上突然一动不动,他站起坐到二楼的窗户边上,从兜里掏出一支烟。 不到三分钟,年轻的舞女就从浴室回到他的面前,她看着年轻舞女的素颜,她突然有点难过。拿起手上的烟放到嘴边。 “你怎么了?”舞女走到他的身边,在光滑着身子坐下,她是很美的,在日本也算的上中上。可是比前田香子实在是丑了点....... 他抽了一支烟,从口袋里又拿出一支点上。“没什么。”他很平静的说出口,他有点想萧笙客。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他。 “你胡说。”年轻舞女也有着和兰卡一样的野蛮。 兰卡有点不好意思回答她,他指着对面的一楼酒吧,“你看!” |
年轻的舞女在月光下一下子全靠到兰卡的身上,那大硕的柚子就像是巨大的麒麟瓜。 对面的酒吧里,就是刚刚的那个韩国小子,他正在门口朝着他们这边的旅馆看,是不是又来回的跑,仿佛在思考要不要冲上来。兰卡看出店门的韩国那小子喜欢这姑娘。 “哼!一个酒保还想好酒。”年轻的舞女有点赌气。看上去有点意思,但似乎青年的舞女实在是眼里看不上这个傻酒保。 兰卡拿起香烟在嘴边抽了一口,“那小子不错。”他很认真的说道。 “你有烟吗?”舞女脸上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兰卡从兜里掏出一支, 舞女靠着二楼的窗户上,仰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这烟真好。我没有抽过这嘛好的烟。” 兰卡笑了一下。拿起手上的烟抽了一口。 年轻的舞女抬头看着从她口中吐出的烟圈。“这小子想追我,真是做梦。”年轻的舞女口气有点重。“可是我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呢!”她拿起手中香烟掐在光滑的墙壁上。“一个穷小子,我们能有什么未来。” “那你喜欢他吗?”兰卡问她。 舞女非常坚决的说,“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我抽风了。” “他,我觉得人不错,是一个值得靠的住的人。” “不要说他,说说你的。” “我的?”兰卡有些惊讶,难道眼前这个年轻的舞女对自己有兴趣吗? “你不敢上?”年轻舞女的整个人身体倾倒在兰卡的身体上,她把兰卡的手放在她的柚子上。她的嘴轻轻咬了一下。用一种带着气的语调说,“你敢要不要我呢!” 兰卡迎接上这个年轻舞女的唇。像是他往常的遇到的那些舞女一样。在铺着门板纸花的榻榻米房间。传来两人钢琴般的声音,她们似乎交谈了一整夜。 第40章 夜晚12点,萧笙客从床上醒来,他宽了一件衣服,穿上拖鞋,打开房间正门,门外是樱花小学,老旧的教学楼边上堆满了汽车的轮胎,覆盖了青黑色的苔藓,边上还有推土机和施工用的大型挖土机,他意识到学校可能很快就要被拆掉了。 他有点惋惜地走到樱花小学的教学楼,天空下起冬天洁白的大雪,白白的一片一片,兰卡躺在洁白的雪地里,大岛山本递给他的刺刀朝兰卡刺下,空气中传来乌鸦难听的厮鸣,还有他自己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血涓涓地从已经残废的右臂流出来,流进洁白的雪地里,染红层层厚厚的雪。许久之后他听到了老师的声音,“这就差不多了,回家去吧。” 大岛山本礼貌地朝着教学楼的方向鞠了一个90度躬。所有人也都朝着教学楼鞠了一个躬,山本向老师喊道;“再等等吧,马上就好。” 他紧握拳头站在兰卡的面前,血开始溢出他的心脏,漫上他稚嫩的脸,他的头发随着冰冷的寒风竖直,但他感觉不到任何寒冷,他竟还感觉到了温暖。他拿着大岛山本递给他的刺刀,很快,他站了起来,眼看就要刺进兰卡洁白的手臂里。 他突然转身愤怒地冲向如同寺庙里狰狞凶残的佛像--大岛山本,他竟然挡在了兰卡的面前,就像兰卡小时候挡在他面前一样勇敢,所有的小孩都露出惊诧的眼神,所有的人都害怕了,甚至有人伸出手捂住张大了的嘴,大家都看着那个勇敢的小男孩,映澈在瞳孔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一双白而嫩的小手,坚定地握着刺下的刀刃。 山本慌张地使出全力用力拉扯,刀刃立即被他夺去,大岛山本在小男孩不大的小手肌体里来来回回,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在含着刀刃的里层的肉里面来回摩擦,像是一把锯齿锯不断,白森森的骨头,血不断地流泻,染在大岛山本在代宫山买的高档名鞋,山本在间隙中张望了萧笙客,正好撞上坚定有力的眼神,被包围在黑色之中,他松开握住刀柄的手,快速向后退了一步。所有人都害怕了,包括那个递刀给大岛山本的那人。 “真是勇敢!”大岛山本恢复镇定后朝着小男孩吐出一口唾沫,肆意的狂笑,所有人对着他嘲笑。萧笙客被放倒在雪地里,刺刀刺下他的手臂。他竟然奇迹般地丝毫感觉不到四肢上的疼痛,他感到了快乐,竟然感受到了冬日里温暖阳光的普照,照亮那个黑暗的角落。 天空中飘荡的大雪越下越大,试图用晶莹的雪花覆盖住肮脏见不得人的污秽物,让一切失去它原本肮脏而变的干净洁白,让一切发生在阴暗角落无法消浊的想法都被掩盖,让一切都被挽回,让一切都被原谅。 他感受那没有受到任何杂质、晶银剔透、100%纯白的大雪。他身下寒冷的雪温暖如春。萧笙客温暖地伸出他的小手温柔地说;“别害怕,我们回家吧。”轮到他来保护兰卡,让一切原谅吧,原谅他吧,兰卡,原谅吧,抬起手放在他手心,放心交给他吧,他保护好它,抬起残废的右手交给他吧,原谅他吧!原谅他。 兰卡笑着把手搭上他的手,他们走到樱花小学的校门口,门外有一口井挡住了去路,纳特站在井边微笑,萧笙客刚想要和纳特说话,纳特却一下子转身跳进井里,“不要”萧笙客快速冲上去大喊着,他拉住纳特的脚,他要做一个勇敢的人,井口异乎沉重的身体,似乎有东西在井下拽着纳特和他拔河。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惊呆了!他没有想到兰卡朝那口井快速的跑来,站在井口拼命地跳了下去,他惊恐地睁大眼睛,一下子惊慌地大口大口的喘气,全身冒汗,眼泪清洗着他黑色的眼睛,眼角的河堤碎裂开来的细缝流泻出晶莹的泪花,淹没脸颊上隐隐约约地黑色眼圈。他最后的精神支柱已经摧毁! 身体被拖进井里,往下坠落,冲进黑不见底的死亡管道,以为就要这样死去。突然有人在井口拉住他的小腿,那是一线希望!他扭过头睁开眼睛往井口瞧了瞧,原本血红色的井石变成了洁白色。 |
他看到了一张无比美丽的脸,他看到井口筱雪的眼泪滴到他的颧骨上流进他的眼里,筱雪对他大喊,“我快,快支撑不住了!你快,快放开纳特!快!快放开!”萧笙客死死地拉住纳特的脚,他怎么能放开,怎么能放开,他绝对不会放开,他已经完全不是小时候的他,他已经成长成一个大人,勇敢的大人! 他绝对不会放开。萧笙客反而朝着筱雪大喊,“我绝对不放开纳特,绝对不会!你,你快放开我!”筱雪依旧在大喊,“你快放开,快!我...”她一说完,三个人全被拖进井里,筱雪至始之中没有放开。 他的头砸到井底的石头上,他看到筱雪的头颅朝一块硬生生突起的石头砸去,他想跑过去帮助筱雪,可是身体根本动不了,他只能朝筱雪大喊,“不,不要!”筱雪在他眼前亲眼死去,他惊叫着醒了过来,筱雪趴在他床边,她在哭。 “筱雪,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吗?”筱雪还是哭,她大概哭上好几分钟才说;“我父亲被人打的住院了。” “什么,你父亲不是在上海吗?” “他听说歌舞伎町这边有钱赚就偷渡过来了。” “该死的,那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住在哪个医院?” “大久保病院,需要很多钱,我怕!!” “别害怕,会没事的,你先去医院,我马上赶到!”代筱雪走后,他拿起一件外套就穿起来。这个时候电话响了,他以为是筱雪,紧急地拿了过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他母亲的电话。他脑海中父亲的脸再次浮现,“我是被你母亲害死的,孩子,是她苟同黑松,骗走了我们所有的钱,你要替我报仇,报仇。” 他气愤地直接按了挂机键,不一会儿,母亲电话再次打了过来,又被萧笙客按了挂,母亲不断地打来,他气愤地把电话的电板给拆了,把整个手机扔在地上,抬起脚使劲地踩。他的脸气的涨红,气喘吁吁。他躺在床上,努力使他的情绪平缓下来。 他合上了眼睛。母亲的哭声传来,她喃喃自语,她在为她自己辩解,她说是他父亲在外面寻花问柳,先背叛她,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她的儿子。 萧笙客烦恼这个失去爱的家庭,他厌恶这种家庭生活。他想为父亲辩解,想为父亲报仇,但是一想到是母亲害死的父亲,他就不敢,也害怕了,他更爱他的母亲,他甚至相信母亲对他说的是他父亲先有外遇,她母亲只是拿走他父亲的钱而已。 至于那场说不明道不白的车祸是个意外。他在心里更信服母亲说的,但是他看到母亲躺在黑松的怀里娇声矫气, 他又从心里对母亲感到愤怒,甚至是一种憎恨。 他站起来,摔门而去,跑到楼下的自动取款机,从口袋里面抽出银行卡塞到取款机上。他去医院要用很多钱,但是卡上显示的存款余额为0.00,他失笑一声,原来母亲是这样的人,早已经在他的卡里不再给他生活费和学费了,她打电话来就是要告诉他这些的吗? 他笑了笑走出银行,马路对面有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在瞧着他,是一个女人,正冲着他招手,马路上的车子很快,像是夜晚彩色流星路过。他看到了她,他一惊呆,立马加快脚步,往一个小巷子里面跑,还没有等他跑进巷子里,就听到背后一声巨响,美妙的一种撞击声。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一个正在流失的生命物体,在马路中间急速地做抛物线运动,只是一瞬间的时间。人撞向了车子。 “妈!”他朝那个方向惊悚地大喊,跳起,在一瞬间,周围世界的人都停止了下来,马路上的车轮不再滚动,时间仿佛就这样停止了,他是多么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下来,可是没有,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马路上的车依旧开的很快!很多人从车里里面走出来,马路中央绿化带的树上流下红色的液体,一个正在变成物体的生命压在一些花草上。 他跑到母亲的身边,把她的头抬起来,希望尽量让她舒服些。 “你会接我电话的,是吧。”母亲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萧笙客使劲地点了点头,泪不听话地流下来。 “你会原谅我的,是吧。” “是的。”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父亲从来没有爱过我,我和你父亲生下你只是为了将来有个好的依托,生病了有人照顾,我们并非爱你才生下你,我们只是在利用你,我和你父亲也没有过爱情。” |
“不,母亲,你是爱我的,你从来不让我到有危险的地方去。你担心我,你是爱我的。”萧笙客听到母亲不爱他的时候,他的心最后的依托都碎了,碎了。 “我其实只是怕你出了意外,家里的血脉就传不下去了,仅此而已,我以前特别害怕和你说这个,怕你知道我们原本的初衷后,会抛弃我们。” 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他母亲是在医院里白色的床单上离开的,带着微笑。他陷入沼泽的乌烟瘴气中无法自拔。他站在山顶尽力地朝昏暗的周围不住的呼喊,然而陪他走过的只是咧咧的风。 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和他坐在旋转木马上,坐着碰碰车,在动物园里大胆地拍老虎的屁股,骑在马上,马儿失控的狂奔,他在马上哈哈大笑!母亲追着马跑,比他还要紧张的大叫,母亲推着秋千荡漾,给他做喜欢的南瓜饼,但是很难吃,最后被他扔掉了。 每当生日,他的头顶上会有一个滑稽的如同冰激凌外壳一样的塑料帽。有母亲做的可人蛋糕,但是他都是不吃,学着母亲的样子把蛋糕涂抹在对方的脸上取乐。 到晚上睡觉,母亲就会讲故事哄他,即使很困的时候,他就是不睡觉,就是为了让母亲能给他多讲几个小鹿与小白兔的故事,即使那个故事,他早已经听过上百遍,即使那个故事他已经能倒背如流了,即使那是母亲唯一的故事,生命中唯一的故事! 他把她母亲简单火化的骨灰放在租来的学生寮里。他甚至没有钱找到一个适合的墓地,世界仿佛显得没有声色了,他的天塌了,他现在失去家了,没有钱没有工作的穷光蛋了,去迪尼斯乐园游玩,到东京巨蛋看少女时代表演。去六本木和外国人玩文字游戏也没有欢乐。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份工作。 第41章 好几天之后,他才想起他没有去大久保医院去看筱雪,他答应过她的,竟然没有去,他在考虑要不要去,但即使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成了比她还要穷的穷光蛋。 他的存款上金额为零,他连他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过来。他现在存在着许多的问题,他没有了生活支援,他的腰包里没有钱,他需要立马出去打工,他母亲火化的第三天晚上,终于被一家好心的快餐连锁店老板收留,每小时工资900日元,而享用一个无敌家的普通拉面就需要花费1100日元。 至于筱雪,她没有再给他电话,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忘了他,亦或是时间早已遗忘了他们。工作一段时间后,他有钱了,他决定去找她,就好像客人有钱了才会去找舞女是一个道理,他见到了筱雪。 她站在歌舞伎町的街道上,穿着黑色蕾丝袜,穿着胸罩,画着一颗爱心的内裤,头上戴着兔子帽,脸上画着浓妆,在寒冷的冬天的夜里,正拉着一个一脸猥琐的男人,对着那个男人挤眉弄眼,她的脸蛋让人瞧见都恨不得上前去温柔地亲一口,恨不得在她肉肉的苹果色肌肤咬上一口。 筱雪把性感的大腿往客人的大腿内侧一直摩擦,被她引诱的客人眼光停在她极丰满的胸膛前,在隔着衣服向前高耸着坦露出来的隐隐约约的柚子来回的抚摸。 萧笙客看的出来那个男人一脸下流色眼,嘴角几乎都要流下了口水,他眼睛丝毫没有离开筱雪的酥胸,他很有礼貌地抬起手抹去流出嘴角的口水,却异常显得色相,他伸出手搭在筱雪的手上来回抚摸,他有好几次都快要牵起筱雪的手,阻止客人在大街上的明目张胆。好在他还是极力克制着和筱雪谈上床的价钱。 萧笙客看的呆了,他轻柔了下眼角,他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他多次揉揉眼睛再次很认真的看了看,却让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幕更加真实了,那确实是筱雪,确实只有她才会牵着客人的手,把她整个身体靠在客人的身上,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人会这么做的了。 |
就在他要上前的时候,筱雪似乎和客人谈妥了,她拉着那个男人的胳膊笑嘻嘻转弯的时候看到了萧笙客。她楞了一下下,立马松开男人的臂膀,朝窑子里跑去。萧笙客没有停留,他几乎是冲进窑子的,心里突然冒出很多奇怪的感觉,他想要保护这个女孩子。 他想保护坐在餐厅里说咖啡贵的那个充满简单单梦想的单纯女孩。他想像是要保护一种珍贵的东西似的。一种遗失掉就不再会有的东西,他追到窑子里面对着筱雪背影,他愤怒地狂喊,“你给我站住。” 他原本真的想做一个温柔的人,他本是盘算着该怎么样温柔地说,然而说出口的却是一句极度厌恶的口吻,连他自己都不喜欢的口气,他感到他血红色的血液极度的冲到脑门,他想他真是要发疯了,他恨不得把这窑子都给砸了,砸了。 筱雪回过头,朝他90度鞠躬,说了一句话,刺耳的让他无比惊讶的话,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说出,“你需要服务吗?”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那个这样可耻的话,原本的她消失了,他愤怒至极地冲到筱雪的面前,伸出手,用力的抓住她不知道被多少客人玩弄过白皙肌肤的手臂。 她盯着他的眼睛,温柔出两道凌厉带着爱意的匕首,“我还能在你享受的时候给你唱儿歌,这是别的舞女没有的。”萧笙客没有说话,他的脑袋有点蒙,他感到了无比的愤怒,筱雪继续讲着,“这是别人都给不了的,我们是老熟人,我还能给你优惠,上床就进来!” 萧笙客心中原本想让筱雪亲口告诉他这不是真的,他希望的泡沫被她尖利的刺扎破,他感到了无助和绝望,他轻轻松开她的小手就立马被筱雪用力的一甩,她跑了,径直朝窑子里去。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只是下意识的冲上前去狠狠地拽住她的手。 他想他不能放开,他绝对不能放开。他不能放开她,他一直渴望珍藏的,世界上越来越少的一种东西。 她挣扎了几下,拳打脚踢,她对萧笙客握住她的手用力的拍打,还毫不犹豫地咬了下来。她咬的很狠,很狠,她的牙齿离开萧笙客手臂的时候,几个血红的牙齿印被印刻在上面。 她握起拳头,抬起左手激烈用力垂打在萧笙客宽阔的胸膛上,“臭男人、死男人、狗屁、混蛋、混蛋。”她骂着骂着就哭了,浓重的眼妆里流下一滴划过粉色脸黛黑色的泪滴滴落在萧笙客的鞋子上,在他布满灰尘的脏兮兮的鞋子上化开一朵透明洁白的花,像极了卡萨布兰卡盛开的时候与周围世界形成鲜明的界限。 她开始无力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哭的急剧,极度的哽咽,几度喘不上气,泪儿不停地滚趟,萧笙客抬起手捋开遮住筱雪眼睛的秀发,心疼地伸出大拇指揩去挂在粉白脸颊上的水帘珠,抹去泪的痕迹,这是多么漂亮精致的一张脸啊,却只是个舞女,心里把她定义成了舞女,这让他自己都感觉到了可怕。 两人在歌舞伎町的咖啡馆里坐下,萧笙客独自一人地说着话,他的对面坐着一言不发低着头的筱雪,最后咖啡馆打了烊分了手各自回家。 隔天,兰卡第一次来到萧笙客租的公寓就出了事情,当他看到兰卡推开房门,走进玄关,萧笙客就吓了一跳,他满脑子还都是筱雪的声音,筱雪的容貌,筱雪挽着客人做舞女的讨好。 兰卡来来回回打量着这个小房间,一张床、横放着的旅行箱、一台桌子、一个椅子、一个包裹、还有一台电脑。光滑整洁的木墙与地板,房间里面的装饰也很简单,实在说不上好。“你这里还蛮不错的吗?收拾的很卫生。” 她不是很拘谨,走到放着电脑桌子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她伸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是日文版的《红楼梦》,她看了几下就放下了,拿起一本《源氏物语》,也放下了,她接着拿起《莎士比亚的戏剧大集》,看了几下也放下了。她感到有些无聊,“你这里有没有其他好玩的,例如《洛丽塔》” 等到兰卡发话,他完全回过神来,毕竟他觉得兰卡才是他以后的幸福,而筱雪离他很远,他抬起手故作神秘地说:“等着,我去拿。”他打开旅行箱的滚锁,拉开拉链,像贝壳一样打开箱子,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白纸包裹。他放到香子面前,小心的拆开外面的包装纸。 |
“是一幅画?”香子摸着最先露出来的画框。 “梵高的向日葵,我自己画的。”图画中,高大的向日葵向着热辣的太阳,梵高如同蚂蚁一样小,他站在向日葵的阴影里,站在太阳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抬着头,望着几十层楼高的向日葵,他多么想爬上去,对着太阳笑。 梵高的裤袋里无比的凸出,那里放着一把随时会要了命的枪,枪柄朝里,枪托朝上,枪口朝着梵高的身体,他随时都有可能死。这点兰卡看出来了,她不想再看梵高的向日葵。 “还有别的吗?”兰卡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打量各种东西。 “没有了,就这幅画还算的上比较有意思。”萧笙客没有其它好玩的东西,无奈地坐在椅子上打开笔记本电脑。 “嗳,这是什么?”兰卡半蹲在打开的箱子前,她手里拿着一个相册。 “哦,这是我小时候的照片。” 兰卡坐在床上,打开相册,她看的很仔细,“你小时候真的是在日本过的呀,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她看着相册中萧笙客背后的富士山。 他走到兰卡的身边挨着坐下,“我10岁前都是在日本过的。” “你小时候看上去好可爱啊,哈哈。”兰卡指着一个骑在马上大哭的婴儿,边上站着萧笙客的母亲和父亲。 兰卡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她惊讶的停住了,她死死的盯着一张照片,“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兰卡把相册放在萧笙客面前,指着一个中年男人,“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她不是在问他,而是情感的爆发,她在质问他。 萧笙客看着相册里面的男人,沉吟片刻,差点想不起来,想了好久。“小时候,我出了一场车祸,是这个人救了我。” 兰卡知道相册的那个人,那个人对于她来说,再熟悉不过,她包包里的相片上就有这个男人的照片,她把照片贴在她包包的拉链口,只要拉开拉链,就会看到他对着她笑。当她看到相册的时候,感到无比的惊讶,她好像猜到了什么,但是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极力的想否定自己的想法,她想萧笙客亲口告诉她这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也不认识。 可是萧笙客说他认识他。她父亲出车祸死的,为了救一个孩子,她就这样失去了父亲。而父亲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更多的时候只会是在字典里面出现,在生活中消失。 当小时候别的孩子趴在父亲背上的嬉闹的时候,她就发誓,她要找到害死她父亲的那个小孩,她痛恨那个小孩。然而她现在却爱上了这个长大成人的小孩。 她感到自己对父亲的一种背叛。她曾经是那样信誓旦旦地发誓,要为父亲报仇。而现在呢,她却爱上了这个杀人凶手,杀死她父亲的凶手。她慌忙扔掉手中的相册,刷的站了起来,抬起右手,掩着鼻子,她努力使自己支撑住,急速跑到门口,迈出公寓的门,还没有等萧笙客反应过来。 兰卡又快速地跑回来,她跑到他的身边,咬着牙,挥起右手,啪的响亮的一声重重地拍在他的脸上,她的眼角已经湿润,她抓起放在床上的包包,在被打蒙的萧笙客注视下跑出公寓的门。 她回到公寓就立刻打开她房间的门,躲在卫生间里,关上门,身体顺着门板滑落下来,她蹲在地上,大声的哭起来。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窗外白亮亮的天变的有些灰暗起来,几朵云挡住光的亮。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显示屏上显示的萧笙客,她把手放在了挂机键,用力的按了下去。 萧笙客是在隔天凌晨1点钟接到兰卡的电话。他以前总是提醒兰卡:凌晨打电话不睡觉对身体不好。兰卡好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似的,照样打个不停。这次也没有例外,他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兰卡只说了句,“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 萧笙客他想不明白,他还想说什么,电话被兰卡无情地啪的挂断。他拿着手机靠在床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怎么会发生成这样子。 他放下手机,想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他翻来覆去,最终一咕噜坐起来,他感到异常烦闷,他打开公寓的门,走到街上常去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要了一包烟和打火机,他从来没有吸过烟,不是一个烟民,他蹲在街角,抓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上,他小心的吸了几口就呛了起来。 |
萧笙客感到愚蠢,他把烟拿出来用打火机整个点燃,烧掉这些毒害人的东西。等这些烟烧完,天就微微亮了起来,像是这把烟火把天照亮的。这一夜他想的很明白,他不能放弃兰卡,他决定找兰卡问个清楚。他在路边打了一个出租车,他在兰卡的门口不停地按铃,没有人出来,他打兰卡的电话,电话是关机。 他在兰卡租的别墅的门口等了一天,最后出来的是李清。“小伙子,你在这里干什么。”大黑天的晚上了,蹲在人家门口确实有点不大正常,萧笙客站了起来,他决定向李清打听兰卡的事情。“我是来见兰卡的。” “她已经搬走了,她不在这里了,你到别处去找她吧。” “您知道她去哪里吗?” “哎哟,这我怎么会知道。”李清啪的一下把门关了,萧笙客的心情很不好,他还是有点不甘心和兰卡就这样结束了。 一刻钟后,他去找了筱雪,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咖啡馆里,萧笙客摸着盛着咖啡的温热的咖啡杯。“兰卡和我闹翻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 “怎么会这样,是因为兰卡要搬家的事情?”筱雪一脸不可置信,有哪个女孩会傻到和萧笙客闹翻。 “兰卡在我住的公寓突然打了我耳光,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打我。” “兰卡虽然有点小脾气,但是绝对不会动手打人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萧笙客当下就把兰卡看相册的事情说了一遍,筱雪好像抓住了什么,但看上去又不是很确定,她抓到点子上,“我明白了你肯定伤了兰卡的心了。”筱雪想告诉他,但是她突然生出一个私心,她想要为她的幸福争取下,哪怕是失败了,也要试一下。 萧笙客一下子激动抓住筱雪放在桌子上的手,“说说看。” “在此之前,我有一个请求。”筱雪看着萧笙客的手和她的手叠合在一起。 “别说是一个请求,你要什么!只要我可以做到的,我都答应。” “话别说的太早。” “放心吧,我会答应的。” “我想让你做我男朋友。” 筱雪一说完,萧笙客就呆呆地看着她,他就是想透脑袋也不会想到会是这个。他犹豫了一下,确实是犹豫了一下,他的心永远在兰卡那里,哪怕是一天,他也不能做对不起兰卡的事情,要是这样的事情被兰卡知道了,兰卡会怎么看他,也许他和兰卡就会这样的完了。 他怎么能和她最好姐们做这样的事情。他慢慢的感觉到不自在,他站了起来,神色尴尬地朝筱雪挤出一丝丝微笑,“我,我要去下厕所。”他不能做筱雪的男朋友,离开的时候撞倒了边上的椅子,他扶正椅子,撞撞跌跌的走向卫生间,他需要时间再考虑下这个问题。 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决定了,这没有什么难的,他刚想开口说话,被筱雪笑着打断了。她知道他的选择,萧笙客的犹豫为难她都看在眼里,但她没有揭穿他。 “别说,我其实就是想替兰卡考验一下你对她是不是真心,你过关了。”筱雪滴了一滴眼泪出来,她快速拿起咖啡呷了一口,掩饰住自己的慌张,当她优雅把咖啡放回到桌子上,脸上又出现了往常的平静。“兰卡和我说过他父亲的事,是为了救一个小孩子被车撞死的。兰卡说她恨那个小孩,是那个小孩导致了她父亲的去世......” 筱雪还没有说完,萧笙客就明白了,他快速站了起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着急的转身,抬腿又撞到了餐厅里的椅子,跑到门口又快速地折返回来,对着筱雪慌张地拿出三张价值1000元的日元,原本想往桌子上扔去,太过激动,在店员无比惊讶的注视下,他把钱扔到了筱雪的脸上。看都没有再看筱雪一眼拔腿跑出了咖啡店。就像客人把钱抛在了筱雪的下面。 他跑遍所有兰卡会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打电话给井野本间、小野幸子、香子,她们都说不知道。他感到迷茫,他不知不觉就走到兰卡家附近,小时候就是这样,每当他受欺负,最想找到倾述的人就是兰卡。 只有兰卡在,他才能说出所有的心事。他推门进去,家里是安静的,李如樱和兰卡母亲都不在。他疲惫的朝二楼走去,打开兰卡房间,兰卡坐在凳子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风景。萧笙客走进,站在他的身后,“兰卡,你知道吗?我这下是彻底玩完了。” “你已经知道了?” |
“你还记得小时候救我的那位大叔吗?他就是你的父亲,是我害死了你的父亲,你要杀我,随你来。” “你杀了我父亲,你更加应该代替我父亲来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一丁点伤害。” “我已经让她受到伤害了。现在她连见我都不愿意见我。” “我不会说服你的,这就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让我失去亲人,我不想见到你。”兰卡想起多年前,还在上高中,他就是在学校宿舍的水池边遇到萧笙客的。她坐在水池边的木椅上,悲戚地哭,她的泪流进流动的水池里,像树的年轮一样泛起阵阵的涟漪,她即使是在哭也是那样精心的美。 兰卡走到高中校园,他知道萧笙客在这里,他了解她。他走到兰卡的身边坐下,打趣道,“今天的天气好像很好啊!” 兰卡看着古怪的萧笙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找遍了所有地方,我估计你只能在这了。” 兰卡还是看着萧笙客,突然问他,“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一定要老实回答。” “你是要问天气吗?”萧笙客幽默一把。 “你对我有没有特殊的感觉?”兰卡眼睛里忽的一闪。 “那可能要看天气!天气好的时候,我感到很快乐,天气不好的时候,我就会很不开心!”萧笙客把问题扯的很远,他不想回答。 兰卡又把问题拉了回来,“那你是怎么想的我呢?”兰卡不说你是怎么想我的?这是一门艺术。 筱雪不知道从哪里跑进来,“阿客是真心喜欢你,想想你父亲为什么要救他,他为什么会来到你的身边,这也许都是你父亲的意思。原谅阿客吧!原谅自己!” “我的心里装着阿客,只有他对我那么好,当我知道他跟我父亲的死有关,所以我才会这么难过,才会这么难以接受。”兰卡不明白,依旧在绕弯子。 她咬着嘴唇滴出血来,这是她最明确表示她不喜欢他的一次。 她说的这些话不像是对萧笙客说的而像是对另一个自己说的。她依旧咬着嘴唇,像还是在期待,而萧笙客垂着头大喊一句:“怎么可能,你分明是喜欢我的。” 第42章 兰卡心底上还是有萧笙客的,除了香子夸下海口要找黑道灭了萧笙客,几乎所有认识的人都为他在兰卡面前塞好话,都挑好听的给她听,兰卡终于招架不住了,说她真是交了一帮狼心狗肺的朋友,万万的不幸。 她露出口风要再给萧笙客一次机会,她说会试着原谅他。兰卡把萧笙客约了出来,一起坐在咖啡馆上,兰卡早已经坐在那里叫了一杯蓝山,正在看一本杂志,她还戴着一副墨镜。 两人坐下后,萧笙客看到兰卡的咖啡已经见底,他叫来服务员。他亲切地问兰卡,“你喝什么?” “噢,再来一杯蓝山。”兰卡对着杂志说。 “两杯蓝山,一杯摩卡。”萧笙客知道兰卡最喜欢的就是摩卡,因为他几乎只喝一种咖啡,每到一个地方点的就是摩卡。他替兰卡做了主。 “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唱的歌,再给我一次机会。”他本来想说我很喜欢你,后来觉得不妥。 兰卡找了个借口离开,但是掩饰的实在是太不好了,神色有点慌张。他离开后,又急急忙忙回来,捡掉在地上的手机。 兰卡重新在位置上坐下,她想要萧笙客打退堂鼓。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整了整思绪, 兰卡好像想到了什么法子!突然变的很殷勤,“我去给你们倒杯咖啡吧。”她和老板很熟,据她自己讲老板娘是她在大阪的远房亲戚。 她是这家店的老主顾和店员也混的个脸熟,不过谁也不知道真假。她向店员吩咐了几句,萧笙客这个位子刚好看到店员皱着眉头,好像有点不乐意,也是,谁叫她不是这家店的老板还尽学着发号命令,学着鸡毛当令箭。 |
兰卡拿过店员手中的咖啡,转了一个方向,开始精心的泡咖啡,从他的角度看不到兰卡泡的咖啡,只能看到兰卡的背部,另萧笙客没有想到的是兰卡泡完咖啡转过身来对着他就是笑,差点把他吓破胆。她把泡成心形的咖啡放在萧笙客面前,把一杯和她一样的蓝山放在自己面前。 “谢谢。” 萧笙客谢了声端起就喝,一喝就感觉不对劲,咖啡泡的像是加了辣椒火辣辣的又很咸很咸而且很苦很苦,根本没有放糖,还带有一种鱼腥味。如果是尿味还勉强过的去,这加盐实在难以下咽。 萧笙客抬起头探出眼睛向兰卡瞄了一眼,没有想到兰卡正盯着他看,还向他努了下嘴,啵了一下,他吓了一大跳,一不注意,呛了一大口,喝下一大口咖啡,立马见了咖啡底。 “呵呵呵!”兰卡笑了起来,“怎么样,好喝吧,咖啡多的是,瞧你的样子,别人以为你还没有喝过咖啡似的,别给自己掉面子。” “你给萧笙客的咖啡一定不一样吧。”筱雪真是料事如神,知道筱雪给他泡的是毒药,“我猜一定是上乘的咖啡。”萧笙客的舌头喉咙都强烈的散发着新来的浓郁的味道,又咸又苦又辣,他听到筱雪的话肚子里咕咕叫的咖啡差点反胃上来,他打了一个饱嗝,快速拿出纸巾擦嘴。 筱雪手机响了,她出去接了电话,说在歌舞伎町的酒吧里有人闹事,他要去看一下,真不知道是真有事还是善意的借口。还没有等萧笙客反应过来他就出去了。这也好,很有情调的咖啡馆里只剩下他和兰卡。 “唱歌?你也喜欢莫扎特?!”筱雪走开后,兰卡早就察觉到,于是开始考萧笙客。她突然提到了莫扎特。 乖乖,这个时候提什么莫扎特!萧笙客恨不得立马站起来打肿自己脸,对着兰卡说,我就是曾经莫扎特情书里面提到过的胖子。 如果是正常人一定会说,我只知道贝多芬!可是萧笙客说:“我只知道莫扎特!” “莫扎特哪一首曲子,你觉得比较好?”兰卡根本不相信萧笙客是莫扎特的粉丝,现在听说只有推特粉丝,整天疯狂的刷刷刷。 萧笙客当然回答不上来。可是萧笙客是聪明人,于是他说了男人通常对女人都会说的谎话:“莫扎特从头到脚都是我的最爱。” “少胡扯,你恐怕是说不出曲子!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懂,而且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别听香子胡说,我怎么可能是坏人,她老是败坏我的形象。” “难道还不是吗?听说你这次到东京是有秘密任务的!” “任务倒是没有,交朋友倒是可以有!” “哼!油嘴滑舌!谁会相信你呢!” “我会证明的!我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人。”萧笙客喝了一口咖啡。他真想把面前的咖啡像老爷们一样一口喝下去。 “你有品味,你知道现在喝的是什么咖啡吗?”兰卡看着桌子上她点的咖啡,给萧笙客挑刺! “当然,这一看就知道是磨铁!” “那我喝的咖啡是什么牌子的呢!” 萧笙客看到兰卡的身后坐着一直监视自己的男人,此刻正在看杂志。 “当然,没有想到我们的爱好这么一致,你谈到莫扎特,我就想,天哪!我找到知音了。”萧笙客掩饰住惊慌,不知廉耻的拍马屁。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拐弯墨角的了。” 萧笙客看着面前的咖啡,这是兰卡点的咖啡,他自然不知道,他,不仅要知道咖啡的品种,竟还要弄明白咖啡的品牌是什么!日本那么多的品牌,他哪里会知道!只是放在桌子上的说明书上写着蓝山,这救了萧笙客一回。萧笙客说:“我喜欢蓝山!” “那你知道咖啡的特点和口味吗?”兰卡刻意刁难他。先是咖啡的品种,再是咖啡的品牌,现在是咖啡的口味!老天!要不要把女神设计的这么复杂!自己平常喝咖啡根本都不在意,只知道什么叫蓝山咖啡,能够分辨,并不懂特点、品味!就像是喝红酒一样,相对于西方人来说的东方人,平常只是喝!若不是特别喜欢喝咖啡,谁会去特意去关注咖啡品味、特点。 “啊!这个嘛,那个!嗯,具体是这样的。我认为......”萧笙客开始运用全身所有的有营养物质能量输送给大脑,好想出一个法子:“我认为咖啡就像爱情。”萧笙客不愧是内地第一花花公子。 就连坐在远处监视的男人也忍不住呛了一口咖啡。 “噢,说来听听。”兰卡好像被吸引了,对,就是这样,只要男人一说到爱情,一讲起浪漫,女孩子就会完全晕菜了。现在不管监视的男子是谁派来的,父母也好,李清也好!重要的是现在坐在对面的女子。 萧笙客皱着眉,装作很深沉地说道:“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杯不同品牌的咖啡!而每一杯咖啡都是不同口味的爱情!品的人不同,加的材料不同,它的味道也不尽相同......假如放的爱越多......世界上没有两杯一模一样的咖啡,也没有一模一样的爱情。说起爱情......” 萧笙客端起咖啡,假装陶醉在咖啡的浓香中,在咖啡杯口,微微探出鼻子,在飘荡起的热气中仔细地闻了闻,斜起咖啡,轻轻呷了一口。 |
“咖啡是非常独特的,就好像你身上细腻的品质,总是能给人一种想要爱情的冲动。” 萧笙客居然能把毫无了解的咖啡和爱情扯上关系,胡编乱造的胡言乱语说的这么有哲理。而且是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没想到这几年交女朋友的经历让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远处的监视男子忍不住又呛了一口! 兰卡想为难萧笙客,没想到萧笙客竟然还能说上一小段,而且这么有才!明显是看过很多书的,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为难。 立即摆下台:“扯也扯了,咖啡也喝了,也不想见到你。不过,你倒是把蓝山的口味说的挺邪门的。”兰卡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我,我能送你回去吗?”萧笙客终于露出花花本色。真怪自己刚刚表达的不明显。 “不了,我坐公交车回去。”兰卡走到门口了,再不上去就来不及了! “我能下次再约你吗?”萧笙客死缠烂打,追女孩子就是要如此啊! “不了,要是喝咖啡的话,我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兰卡说道,这个时候她已经拦到一辆计程车,正准备上车。 “我能把这个给你吗?”萧笙客从旁边眼镜男的椅子上拿出一直藏了很久的玫瑰花。这是边上的眼镜男准备献给他女朋友的。 兰卡诡异的笑了一下,说:“你难道想用玫瑰花诱惑我吗?听香子说你很后悔?!” 萧笙客想要点头,可是来不及了,眼镜男和女朋友上来一起来夺,萧笙客和他们闹得不可开交! 兰卡上车前笑了一下。光是这一笑,萧笙客就傻掉了,手中的玫瑰花被眼镜男夺了去。 “算了,你还是上来吧。”兰卡站了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她说完不理他就朝门外走去,当他站在两国国技馆面前就呆了,“来这里干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萧笙客转过身来,身后监视他的男人也不见了! 兰卡看着萧笙客,说,“想不想要个机会?”他当然说想。兰卡得意地笑了一下,“现在就是你表现实力的时候。” 她与一位武道馆的负责人沟通了几句话,负责人带来一个相扑选手,“这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选手了。” 兰卡走到那个相扑选手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然后竟然就哭了起来。萧笙客看到那个相扑选手一脸的愤怒,朝着他作出一个鄙夷的手势。 兰卡“蹬蹬蹬”的跑过来,眼睛巴眨巴眨的,指着相扑选手。“他要向你挑战,他竟然说中国的武术不如他的相扑。” 萧笙客望那边的相扑选手,他接收到了一个乜斜的表情。“不是吧,我又不是专门学武术的,这不公平,更何况叶问不是我师父,我也不是李小龙的徒弟,也不会太极拳,少林武术也没过过门,我......” 萧笙客惊恐地看着兰卡开始滔滔不绝,他想趁早离开这里。相扑手看到萧笙客对兰卡无理就迈开步子朝着他把肚子那么一抖,身子上的肉像恶心的毛虫开始挪动,颤抖。“他有300斤吧,”萧笙客瞧了瞧自己瘦弱的身材。“不是一个级别的吧。” |
“喂,真是胆小怕事的男人,相扑里可是不讲体重级别的,一切都靠实力,实力,你懂吗?”兰卡明显使用了一个小奸计。 “这是什么国技,居然体重不分,不过就算哑巴吃亏,我也愿意试一试。” 他最恨别人说男人胆小怕事,他已经长大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小男孩了,而且兰卡是他喜欢的女孩。他一定要争取。 “那好,你去吧,祝你好运。”兰卡娇滴滴地说。 萧笙客胆战心惊地走上去。那相扑选手也走上来。 他盯着萧笙客,开始示威性的扎马步,抬起左脚往外围一踩,道馆窗户上的一个盆栽晃动了一下,掉在地上,晃荡一声,啪,碎了,同时碎的还有萧笙客的心,这回真是载了。 相扑选手抬起右脚,用力一踩。脸色顿时变的狰狞,看起来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武术选手,而不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胖子。 萧笙客心里盘算着如何打倒他的对手。他猜想着相扑选手也许会给他来个假球也不一定,因为中国少数足球队经常这么干,而且刚刚相扑选手把脚踩在地板上的时候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这不符合常理。 就在这么想,相扑选手就出乎意料地惨叫了一声“啊!”,续而,相扑选手抬起他的右脚,他的脚上钉上一圈的大头钉帽子,在灯光下闪亮闪亮的,像仙人掌尖利的钉子刺已经不见。 相扑选手抱着脚惨叫一声,把大头钉一拔,结果手指太粗,钉子太小,钉的太牢没有拔下,大头钉还是死死的贴在相扑先手的脚上。相扑选手还想用手再次拔大头钉,没有想到兰卡朝相扑选手大喊一声,“田田,你要是赢了我就嫁给你。” 相扑选手朝着兰卡尴尬地露出灿然一笑,仿佛脚底的疼痛一切都是因为爱情。而萧笙客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前田兰卡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已经打听到了相扑选手的名字“田田”。 相扑选手想的是别的国家竟然说国技相扑是垃圾,他作为相扑选手一员,他完全无法接受萧笙客这个说法,而这些要是萧笙客知道的话,一定大喊冤枉,这都是那个兰卡陷害他的呀! 相扑选手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为了前田兰卡的那句“田田”他正在展示他的强壮,竟然在图钉还没有拔掉的情况下再次站起来,抬起脚用力在原地一踏,再次往外围用力一踩,一下子用力过猛,压到图钉的钉子尖,田田的脸都红透,不断挣扎痛苦扭曲着,比葡萄酒还要血淋。 他忍住低声喃妮了一个字,直到脚低流出些血来,他终于愤怒的大喊;“是哪个混蛋把大图钉排放在这里的,我要扒了他的皮!” 他边上一个小女孩一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嚎啕大哭。 远处跑过来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你说什么,你想把我女儿怎么样?真是失礼。” “馆长,对,对不起,我,我只是乱说,乱说的。”相扑选手立马不断鞠躬道歉,不断鞠躬道歉。 西装男人倒是没有再追究什么,抱着孩子走开。 田田整了整腰间系的那条兜裆布,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自己膀大圆腰的腰。平滑的油头和向前翘起的发辫,十两左右的大银杏髻头。 身型肥胖臃肿,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年龄大约在春季,体重,估计至少在350斤以上,萧笙客的体重只有60公斤。在相扑界,是不会出现级别的,也就是萧笙客对上他是完全符合正规比赛要求。 小田田再次抬起右脚用力踩在地上,他表情痛苦的再次挣扎了一下,右手不自然的动了动,但还是站稳。 这回真是遇到棘手的问题。面对着这样无级别的国际比赛。萧笙客心里任何胜算都没有,但是他还是摆出一副有练过武的样子,李小龙的招牌动作。跳起来,在原地转几下,大喊了一声,“哈”“嘿”“哬”抬起手就是一拳。 还没有打到小田田,只是花拳绣腿,但确实吓到小田田,他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四面朝天的突然倒下,他被惊吓到了。 天哪,小田田躺在地上抽筋,道馆的地板上一阵颤动溅起一圈圈灰尘。周围的健身器材都掉下砸在地上,还没有关上的窗户,“哗啦”一声砸碎到地上,天花板装饰用的名贵假吊灯“哐啷”一下砸在一个相扑选手的头上。房间里面顿时比筑地鱼市场还要热闹。不夸张的说在现场的人都感觉在这个房间的震动比任何一场明星演唱会都来的厉害。 兰卡走上来,用小手戳了戳相扑选手的肚子,“真是没用。”接着她走到萧笙客身边;“我们回去吧。” 他们朝门外走去,后面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这可是你第一次被人打倒吧。”另一个比田田小一点的相扑选手上来扶起他。 “主要是我早上居然忘记吃寿司了。”和萧笙客比武的那个小田田辩解到。 “可是,你忘了,早上我们已经吃过了,你还把我的那份都吃掉了。” “噢,是嘛!我早上忘记锻炼了。” “可是我们相扑选手主要就是吃和睡,睡和吃,其他锻炼都是次要的啊,更何况刚刚那个人骨瘦如材啊。” 小田田靠近小相扑选手的耳朵,小声说:“那人居然会李小龙的功夫,要不是我机灵,我现在就不是脚下图钉,身体抽筋了。” “啊呀,小田田,你的裤腰带怎么全湿掉了。” 小田田的脸一片娇红。“不好意思,我尿了。” 门外面,兰卡调侃萧笙客,“啊,没想到你还真是厉害啊。” “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兵法上成。”萧笙客学着古人的兵法来胡诌,“没有战争才是战争的最高境界。” “净说些胡话。”兰卡停驻脚步,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走到萧笙客面前,对他朝街道上挤眉弄眼,萧笙客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一对情侣在街上甜蜜的走,女子的手搭在男子的手臂上,很是亲密。 萧笙客朝兰卡做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兰卡朝他做了一个和那个女生一模一样的手势。 |
天哪,天哪,兰卡真的开窍了,她真的被我感动了,幸福终于降临了。噢耶!正在他内心狂喜,兰卡一把抓过他的手,很亲昵的微笑。噢,天哪,天哪,这真是,真是,萧笙客在自己的脸上使劲的捏了一下,感觉不到一点疼,幸福,都是幸福。连疼的都那么幸福。 一路上,兰卡对萧笙客说着情人才说的话,“我如果爱你,我会把自己献给你。” 萧笙客走起来的样子都有点不自然了,有点踉跄,这真是,天哪!太感谢小田田了。 “我如果爱你,我会给你生一个孩子。” 啊,天哪天,天哪,萧笙客鼻血都快流下来了。 “喂,你在想什么呢?”兰卡看着萧笙客鼻子开始流血,奇怪的问道。 “噢,没事,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他赶紧檫了一下鼻子。 “噢,是吗?”兰卡过来自然地再度紧紧地勾起萧笙客的手臂,天哪,这是真的,真的实现了。哇,让我上华山赏美景,下海经商挣钱都愿意啊。 “我们去那边,那边好像很多人。”兰卡一脸温柔地看着萧笙客。真诚,真诚的让他怀疑兰卡在爱他。他的鼻血没有止住。 “啊,这里最好了。”兰卡和萧笙客站在马路的中间,人来人往。 “你其实可以这样的。”兰卡把萧笙客的手抬起来,放在她自己的胸前,然后把他木讷的手指弯曲起来,弄成一个龙爪摸样,朝着她不断起伏的小柚子,天哪!兰卡这是,这是,啊!这是要干嘛啊!我可是正人君子啊,可不会这么做的。何况这里人这么多,怎么 怎么,不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呢。哈哈哈哈! “天哪,你的鼻血流的好有型哦。”兰卡娇怦怦地说。 “是吗?”萧笙客露出色相。 兰卡的脸色变的大怒,拍开他的手,抬起右手,“啪”的一下抽在他脸上,她随即朝四面八方大哭,悲惨的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萧笙客僵在那里,一动不能动,他完全还没有清楚这个状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围很快有很多人围了上来,有人指责他待在半空中抓向兰卡柚子僵硬的手。“你想干嘛?小混球。”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上来拍掉萧笙客的手,转而安慰兰卡,“真是流氓,小姑娘别哭了,啊。” “怎么这样。” “就是啊,光天化日之下啊。” “我们应该把他交给警察。” 兰卡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面,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脸。人们议论纷纷,不断有人劝说兰卡,甚至有人上来用脚踢萧笙客的身体,更多的人绑住他的左膀右臂,团团把他围住,害怕他没有在警察来之前就跑掉。 一群鸭子绕过斑马线有次序地行走,带头的一个鸭子歪着脖子大摇大摆地走过,车子在它们面前礼貌的停下。黄颜色的小鸭子丝毫不在意车流量,它在黑色轮胎下停顿,歪了一下子头,好奇打量着轮胎上的划痕,它可能是觉得这个车胎的样子有点脏。 它检查了一下,又仔细查看了下车的牌子。后面的一只鸭子没有注意到一下子撞上前面的一只鸭子,它们的身体摩擦了一下下,各自都朝对方好奇地歪着脖子看了对方一眼,它们没有说话,没有指责对方。后面的鸭子侧身挤过小黄鸭赶到前面去了。 鸭子走过马路,一大群鸡又跑上车道,它们是从一个卖鸡的笼子里面跑出来的,鸡的笼子翻倒在非机动车道上,笼子破了一个口,鸡不断地从里面汹涌而出,它们没有像鸭子悠闲的晃晃悠悠大摇大摆。 它们充满了激情,踩着小碎步,跳着踏踏舞,朝四面八方散去。卖鸡的人被翻倒的车子压住腿瘫倒在地面上,他朝着四散的鸡极度大喊,仿佛是他散去的财运。 周围原本启动的车又再次停了下来,鸡听到它主人斥责的声音,像是受了惊慌似的跑的更加快了。这让人想起Peter Lord 导演,梅尔·吉布森主演的美国片《小鸡快跑》,它们敏捷快速地煽动着飞不起来的翅膀,踩着高脚杯一样修长的腿,迈着极大的步伐灵巧地飞奔着。 人越来越多,车子堵着越来越多,几乎所有人都很有礼貌地停下车子,让动物先过马路。有很多人报了警,警视厅部署在附近的警察署快速联系了交通警察。 他们安抚着所有的司机,礼貌地赶着过道上四散的小鸡过马路,路过的很多人都停下来帮他们一起赶小鸡。 马路上所有的车排起了长廊,一位正打着电话说对不起的司机没有看汽车,突然那辆车子意外的起火吓的司机大喊! 远处开来一辆黑色大卡,忽闪了下它的眼睛,它看到马路上堵车,一蹬圆圈的大腿,朝马路两边的人行道上开去。这一招明显管用,卡车司机把车顺利开到所有车的前面,并把所有的车都甩在后面。司机的心里偷着乐!骂那些排队的都是守规矩的笨蛋。 他想到了更快的捷径把东西运到公司,那就是趁乱反方向行驶1公里就能到公司了!不必兜上一圈到公司的仓库。于是到马路的拐角,他极其漂亮地漂移进反方向行驶的车道,迎面而来的一辆开的飞快的车急速的刹车! 后面的女车主正在车里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大骂经济不景气!当看到前面的车的时候,明显躲避不及,她尽力把持住,快速地打了一个转盘,朝另一个方向开去,但很快失去了方向,冲破绿化带朝一家商店的前大门驶来,“啪”的一声冲进商店,撞破玻璃后压死一个正在笑着买衣服的顾客。车祸立即吸引住了人们的视线,场面越来越混乱。 身穿传统服饰脸上覆盖着如石灰一样厚重的舞女从车里走出来,她开始不断礼貌地道歉,本来彬彬有礼,后来说到大量赔款的事开始争吵起来,街道上的很多人拥挤到商店外面的马路上,把这家商店围的水榭不通。赔偿没有谈拢,舞女说要打电话叫人,被碾死的顾客家人一下子冲过去一把拉起舞女的裤腰带。 挥起手朝她的脸上打下去,她想起她以前接待过的客人,都是这副德行。于是立马抬起摇摇晃晃的柚子,朝着年轻男子顶过去,大喊来啊,来啊,你倒是打啊,打啊。 鸭子摇晃着脑袋嘎嘎嘎地叫的越来越大声,到处灵敏小跑的小鸡不断地在车子底下漫无目的的逛街。冲进商店的舞女叫来的几个打手开始砸商店的门板、玻璃、商品。 无法往前行驶的几十辆车停在那里开始一个劲地响喇叭。追尾的车主正在破口大骂,警察署的电话被打爆,被一个年轻的警员掐断了线。他们不知道从那里出动了几个拿着电棍的防爆警察。 |
更严重的是兰卡和萧笙客的马路中间围了一大群人,所有的一切都在特定的时刻发生,交通一下子彻底完全瘫痪,有不少车主车子开的太快差点撞上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车子后面的车根本没有想到前面的车会突然停下来,纷纷撞上,场面异常混乱,结果可想而知。 人越来越多,马路的交通状况越来越糟糕,但10公里外的一处,明显比黑色大卡为中心的交通要好,在没有人注意的街边行人道上的黑色小轿车下来四个黑衣人,他们手里握着麻袋,大摇大摆地走进一家银行。 “兰卡,喂,我们快走吧。”萧笙客刚蹲下去和兰卡说完又被大伙拉了一起,他们拽的更紧了。 “看呐,他还想调戏这个小女孩,真是......” “太不要脸了。” “就是啊,警察来了没有啊。”有人开始往外面张望。 十字马路好奇的人越围越多,他们看不到里面,只是好奇心驱使。 “哎,你听说了吗?”一个人说道。 “什么。” “听说啊,一个男人在外面搞大舞女的肚子了。” “这样啊,怪不得这么多人。” “男人的妻子气愤啊,用车把怀孕的舞女给撞死了。” “啊!那个妻子真是不应该,难道她没有上过学校吗?她应该假装没有看见,这样才有未来。” 在人群的另一边,“不好意思,我是记者,你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吗?”年轻的女子对一个围观的小伙子说。 “啊,当然了,出事的时候,我在现场,一个男人有外遇,被妻子发现,男人于是把怀孕的妻子给撞死了。” 小伙子眼睛死死的盯着美女记者,以现场第一人的口吻说道。 “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真是丧尽天良啊。”女记者果然被吓到了 “孩子听说都已经9个月了,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小伙子把他看到的补充说。 “东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女记者很气愤的说,不过她自己就嫁了一个东京男人,她丈夫在索尼工作,工资上百万并且对她很好。她只不过说说罢了。就像女孩子一段恋情失败后说全天下没有一个好男人一样。 “可不是,不过我给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小伙子想要表达自己是全日本唯一的好男人。 “啊,您真是,太好了。”女记者被小伙子打动。 车道上车子边上车主们聊了起来。 “啊,你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一个上班族的男子向开铃木轿车的男子说道。 那个男子一脸难过的说,“是我们公司的田树先生。” “噢,愿闻其详。” “哎,他啊,搞大了一个女人的肚子,他只是玩玩,可是女人要求结婚,他们闹翻了,这事他只和我说过。”他说完竟然真的哭了起来,不过没有流一滴眼泪,“没想到,他今天给我打电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听到了撞车声,这是他给我打的最后一通电话。 我很难过,现在我才知道,我,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出车祸了。”他说完用手抹了一下没有眼泪的眼睛,“那个女人为了报复他和他妻子,把他们给撞死了,他妻子临死前还叫田树先生闪开。田树先生是多么爱他妻子啊就是不闪开,结果两人扭打在一起,都死了。” “噢,真是对不起,太悲伤了,可是田树先生那么爱他妻子,为什么还要搞外遇呢?”众人很不解。 说话的男人一听哭的更大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画着扇子的大红缎手帕擦了擦眼睛,表情很是难过。 “世界上有太多说不清的事情了。前段日子,我朋友的老婆居然为了拍一个电影一夜成名,居然和导演睡觉。” “这可早就不是新鲜事了。”他们讨论的很是热闹,越来越多的人也都围了过来。 警察车开着警报器呼呼的在人群边上停下来,下来四个警察,推开人群,挤到人群的中间。 银行里面走出四个人,头上带着黑色丝袜,每个人手里面都拿着一个大包,沉甸甸的。快速地上了那辆黑色的轿车,往一个黑色小道的方向开去,最后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间。 卡在马路中间的黑色大卡车也在交通警察的要求下开始倒车,缓缓地离开了人群。 撞进商店的汽车开着绵羊的速度行驶到了正规的车道上,甚至打开车门,上来了四五个穿黑色衣服的游客。 意外着火的本田,打电话去汽车维修的时候装了不合格的产品导致汽油出了故障! 警视厅的警察署,兰卡萧笙客坐在案板前的凳子上,“小伙子,你为什么当街骚扰这位小姐?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失礼吗?” “我没有。”萧笙客辩解道:他看警察的样子好像不相信。 “真没有。”萧笙客看到警察先生居然一脸不相信,又加上一句。 |
“那我问这位小姐,他有没有.....”警察有点难以启齿,话只说一半。 “你是想问他有没有袭击我的柚子?”兰卡可是什么都不怕的主。 “对,就是这么回事。这实在是太失礼。” “有的。”兰卡的一句话让萧笙客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兰卡,心想,这下完了,真是...... “警察转向萧笙客,一脸假装的正派,“听到没,小伙子,啊,光天化日之下......” 还没有等警察说完,兰卡像是良心发现,“我们只是吵架了。” “啊,这么说,你们是情侣关系,那就不关我们管,可以走了。“警察好像一个神父在十字架下冠冕堂皇,他有点难堪。 萧笙客兰卡站起来走到门口,“等一等,请你们回来一下。”警长在听完一个年轻警察的话后,一脸的严肃,把兰卡萧笙客招了回来,“今天在你们闹事的附近发生一起银行抢劫案,你们有没有参与?”他仔细打量着萧笙客,“没有。” 他看向兰卡,兰卡抿着嘴唇,没有说话,眼泪就流出来,一脸的难过,披在后肩的细而柔的头发都散在前面,萧笙客都害怕了,他想到兰卡再街头古怪的举动,他担心死了,在心里判定兰卡就是今天抢银行的主谋。 但是他又害怕,兰卡在警察面前抗不住,最后招供,那他们就要做一辈子的牢,当然了兰卡做牢他可以每天来看她,要是他做牢了,天哪,兰卡这小丫头不会为了逃命说是他策划的吧,是的,按她的个性果然是会干的出来的。 一辈子呆在监狱里那可真是不好受的啊。谁,有谁又会相信一个愤怒的小坏蛋说的话,人们肯定都会相信那个娇滴滴眼泪婆娑的美丽可怜的女人说的话。 他看到兰卡一脸幽怨的向他看过来,天哪,她该不会说吵架就是不同意他去抢银行的计划引起的吧,这样的话,他就是从女生厕所出来,走回到男生厕所,也洗不清他走进过女生厕所这个事实了。 兰卡打量了萧笙客好一会儿,才一边哭着一边说,“我们--我们--我们--我们--我们只是--只是--吵架,啊啊啊啊...”兰卡大哭起来,绝对可以登上好莱坞假哭女王的宝座了。 警察看了兰卡,又看了看旁边的年轻同事,那个年轻同事都快要陪着兰卡一起哭了,警长才慢慢悠悠的说;“在这里做个登记,写上你们的地址,电话,身份,以后恐怕还是会有相关的问题打扰两位,麻烦了。”他说完就和那个年轻的警察去另外一边的办公桌讨论起今天的银行抢劫案。 第43章 几天后,银座,东京的心脏地带,兰卡牵着筱雪的手在前面走,萧笙客和小野幸子跟在她们的后面逛。兰卡和筱雪在一家内衣店站住,店门口放着一个塑料做的模特,只穿着内衣,更加可恶的是,模特正对着萧笙客作出一种内个的表情。几个女人商量了一下就走进那家店里。萧笙客不好意思进去不好意思不进去,但是兰卡就叫唤了,“笙客,你还不进来!” 他硬着头皮进去,里面的人看到男人遮遮掩掩就投来一种异样的眼光。老板娘倒是很会做生意,她对兰卡说道,“您想要哪种内衣呢,我来帮你挑选。”兰卡指了指萧笙客,在老板娘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老板娘满脸笑容地过来对着萧笙客说:“是陪女朋友来挑内衣的吧还是自己用的呢?”什么?女朋友?三个?自己用?萧笙客脑袋里面满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激愤。三个人走进女式内衣店,不分男女难道都是顾客吗? 老板娘看到他没有回答,又羞答答的样子,就以为他是默认了的。于是说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这么不好意思,我们这家店啊有很多内衣的呢。”说着,她伸出手,搭在萧笙客的手上,把他她拉到最里面的一个角落,这才说了实话,“现在同性恋买内裤不用这么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女人,啊,你看,这件透明粉色蕾丝花边的肯定适合您。”老板娘拿出一件非常那啥的内裤,这条内裤几乎是透明的,更别说边上的粉色蕾丝边。 “我,我不是来买内裤的,我也不是同性恋。”萧笙客大声抗议。 “哎呦,都到这里还不说实话,你的三位朋友都和我说了。”老板娘一脸不相信。伸出手自然地拉起萧笙客的手,亲切地在上面拍了拍。 “大家都是女人,买条内裤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真不是,我是陪我朋友来买的。” “哎,我知道,你朋友说你肯定会说是陪着她们来逛街来当借口的。”老板娘眼神古怪地撇了萧笙客一脸,“大家都是女人,我知道你的难处。” 换衣间里面走出一个胖墩墩的女人,和相扑选手一样的身材,她出来看到萧笙客,先是一惊,她没有想到这里还会有男人,她感觉她的春天就要来了,于是在立体的高大镜子面前,摆各种要命的姿势,抬手,扭腰,摆臀。 不知道是内衣实在是太过脆弱,还是那人太过强壮,结果,在扭腰的时候,一不小心,腰间的内裤“咔”的一声断了,掉了下来,她尖叫了一声,快速用手捂住内个,当她看到萧笙客,惊讶的更大的惨叫声,她突然举起手来疯狂地跑进更衣间,老板娘过来劝她,她走到那个胖嘟嘟的女人面前,“惠子,你应该穿最大的一号,你怎么选了最小的一号啊?” “非常抱歉,我,我是想有个魔鬼的身材嘛,听广告说,这是魔鬼内衣,穿上去就能瘦身,我以为是真的。” “那这样啊,现在这条内裤坏了,你应该赔偿相应的金额。” “哎咦!可是我没有那嘛多唉,我只是来试试的,没有打算买,而且这条内裤也太贵了吧。”肥胖的女人说道 “这才2万日元而已,你是不是想赖啊。”老板娘板起面孔。 “这位先生也有错,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在镜子面前扭,要是不扭,也不会...”死胖女人指责萧笙客。 兰卡站在远处掩着嘴哈哈大笑,萧笙客差不多认为这可能就是兰卡设计的也说不定,小野幸子用手掐了下兰卡,她想要兰卡在公共场合礼貌一些,“你推我干什么。”兰卡可从来不吃幸子这套规矩。 |
“这关我什么事情啊,是你非要在我面前跳舞。”萧笙客无法想象在这一秒之间发生的稀奇事。 “要不是你,我就不会遇上男人,我,我这是在创造条件。” “这里能有什么机会条件啊。” “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机会,要不然呢,我怎么嫁出去啊!” “你们别说了,这事不能怪这个小,小姑娘。”老板娘指着萧笙客好不容易才把姑娘两字给咬了出来,她把头靠近胖女人的耳朵边,“他是个男男倾向。”老板娘一边说一边揪着萧笙客瞧。 “啊!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今天会遇到对象呢。”胖女人明显比损失了一条衣服更加伤感,她原本买衣服也是为了男人,她出生以来,就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但都是介绍她减肥,没有哪一个男人正眼瞧过她。“我还是打电话给我家人,让他们来拿钱来吧。” 老板娘听到这里脸上又再次堆上笑容,她轻柔地拍打着胖女人的肩膀,拉起小惠子的手,她满脸就是胖女人慈祥母亲的摸样。“小惠啊,来喝杯咖啡。”她快速的不知道从哪里来拿出准备好的咖啡递到小惠子的面前。 “真是可惜。”胖嘟嘟女人看着萧笙客咕哝。 兰卡已经去挑选内衣了,萧笙客把小野幸子拉了过来,“你们对老板娘说什么?她怎么会认为我是男男倾向。” “叫你别来吧,你非要来,后悔了吧。”兰卡对着一个红色的内衣说道。 “他来能我帮我们拿东西不是吗?”筱雪为萧笙客解围,兰卡一听,得意的一笑。她把一件小小罩放在自己的衣服面前,戴在身上,看着萧笙客说,“怎么样?挑选一件吧。”她朝萧笙客眨了一下眼。萧笙客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为什么要跟兰卡出现受尽这可悲的侮辱呢?赶紧喉咙里面咽了一个口水。 筱雪在一旁一直偷偷的笑,她自从知道萧笙客喜欢兰卡后,就很少在一起外出,筱雪这一笑好像有点一释前嫌。 滨离宫庭园 大冬天的来临,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准备,只是感觉到这一切来的都是那么突如奇来。原本还温度的夜晚,睡过一夜之后,不知道是谁在河面放上一面洁白的镜子,是谁把流过东京的河流结了冰凌,是谁在夜间爬上屋顶涂上白色的地毯,把黑色的泥土刷成白色。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萧笙客和他的小伙伴欢乐地集体暴走!兰卡找借口拉走萧笙客离开,在滨离宫庭园里蜿蜒的小径散步,走着走着,兰卡又问他,“你真的喜欢我吗?”她在质疑他,想要考验他。 萧笙客看着兰卡,“是的。”只要女人一说这话,感觉可能就要完蛋。 兰卡调皮的一笑,“可是我不相信,我要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我都可以的。”萧笙客抓住一线希望。 “前面有一条隅田河,你要是真的爱我,你就应该跳下去,在下面大喊我爱你,”兰卡偷眼瞄了萧笙客一眼。“在下面呆上3分钟,怎么样?”兰卡建议到。 萧笙客想告诉她,自己不会游泳。就在刚想说话,被兰卡抢先道:“你别说你不会游泳,我可是不会这么傻,就被推辞掉。” “我真不会游泳,从小我母亲就不让我游泳,她特别害怕我会淹死。” “那就是说你对我的喜欢是假的喽,骗人的?”兰卡掰来歪理。 “可是下面都还结着冰呢!弄不好真会出事的。” 兰卡瞟了萧笙客一眼,“我最看不起胆小的男人,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你好好考虑考虑。”兰卡说完坐在一个公园椅子上,她的后面是立在一池湖中央缩小的楼,所有的小伙伴都帮不了他。 “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真不会游泳,但是我敢跳。”他看向兰卡,决定豁出去了。 “你要尽快跳,要是我改变主意那可就来不及。”兰卡才不相信呢,都这个年代了,学校都有教游泳课,还有不会游泳的吗? 萧笙客走到河边,一头扎进冰冷的冰块上,“咔嚓”,附近漂浮的薄冰快速破裂,落入水里的他吓呆,和他想得完全两样,他完全没有想到河水比冰箱还要冰冷的感觉迅速地袭来,包拢着他,他颤抖一下就开始拼命的挣扎。他以为游泳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看到小孩子学游泳都是很快的,他相信他也可以,更何况他对兰卡一片痴情,这点小小的考验算不了什么。 |
他不停的扑水,不停的挣扎着下沉,不停的喘息。阴寒的河水很快就淹没了他的身体,他挣扎着浮上水面,用手拼命拍打,开始大喊:“救命,救命,兰,兰......” 他的发梢被淹没,他的头颅被吞噬,他又沉了下去,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他拼着最后一口气挣扎着再次浮上水面,他的口中含着水,朝岸边的人大喊:“兰卡,兰。”阴冷的水淹没了他,他再次沉入河里。 “你不是会游泳的嘛,别装蒜了,想占我便宜不是?”兰卡稳稳当当的坐在河边的木椅上,一动都没有动,她是算定萧笙客会游泳。她想起上一年级的时候,她在学校的体育馆里带着救生圈在水里自由的来回学会了游泳, 萧笙客还在不断挣扎!“我,真,我,真....”他在河底大蹬腿,但就是上不来,河水开始不断冒泡,河面被砸出大窟窿,湖里有东西正在把他往湖底拉去。 他完全失去了力气开始不停的往下沉。水不断地灌进他的嘴里鼻孔里,耳朵里,有人想要把他杀死!他听到兰卡在岸上说,“老滑头,我是不会救你的,你少打我主意。” 萧笙客咬着最后一口气,朝兰卡喊道:“求你。”他的嘴不断吞着河水但没有放弃希望,他再度沉了下去。整整1分钟,水面再也没有任何动静,海面的冰块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周围的云儿已经不再洁白,树上唱歌的鸟儿已经离开了冬天,水里的鱼儿失去呼吸的鳃! 兰卡开始渐渐感到周围的气氛有一种古怪,她冲到岸边,开始惊慌,朝破掉一个口子的镜子大喊:“喂,萧笙客,”“快上来!”“你别再玩了。” 冰面飘荡上来一股热的水汽,和她哈出的口气混合在一起,遮住她的眼睛,她已经陷入害怕的境地。她一下子瘫坐在岸边,口中喃喃自语,“不会吧,他真的不会游泳。” 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但是好在什么人也没有看到这里的一切,人们不会发现,而且,萧笙客是自己跳下去的,她现在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谁也不会察觉。 随后,兰卡给自己一个巴掌,迅速地跳下水去,一下水她就打了一个寒颤,冰冷刺骨。她开始在最后看到萧笙客的地方寻找,可是什么也没有,她快速转了一圈,开始往更加深的湖底游去。可是眼前基本都是漆黑一片,水中到处都是黑色的小颗粒,植物的尸体,还有一种难闻的味道。 她的体力渐渐不支,她正在下沉,她正在走向死亡。她感觉不到她四肢的温度,觉得自己也快变成一个尸体埋葬在这个湖底,被世人遗忘。突然有一只手抓住她,把她往湖面拉扯。 兰卡一浮出海面就不停的咳嗽,兰卡把她抱到岸边的草地。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岸边站了两个人,一脸焦急的井野本间和一脸暴怒的前田香子。 前田香子生气地扶起兰卡,“你为什么要跳河去死?”井野本间询问道;“我在老远的地方就看见你,看着你跳下去。” “我,咳咳咳,笙客,笙客跳下去了,他,他还在下面,快,快......”兰卡咳嗽焦急的说。 “什么!”兰卡还没有等香子说完就跳进冰冷的河里。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兰卡躺在井野本间的身体里瑟瑟发抖,井野本间把她抱得更紧,“没事的,没事的,哥在这里呢,没事的。”他一边安慰兰卡,一边对着香子说:“这样下去不行,她会被冻死的,我们必须先离开这里。” “你想离开就离开吧,我要留在这里。”兰卡没有看井野本间,只是颤抖着死死地盯着河边,可是一切都很平静,仿佛下面没有人还活着。她哭着拽住井野本间的衣领:“如果阿客没有上来,我就不走,我一定要看到他上来。” 井野本间比她还要强硬,他抱起她抬起腿就往公园外面走,“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他从没有看到过兰卡这样子,身子在颤抖,咬着牙,死命的挣扎。“你这样下去会得重感冒的。”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放下我。”兰卡看着井野本间,想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笙客他,他会死吗?”井野本间没有理她抬起腿往前走了一步。 “你他妈放她下来,你听到没?”直子跑过来拉住井野本间,两人扭打起来。 1分钟过去了,镜子还是那么平静,一切都仿佛回归到世界的原始时期。 兰卡死死的盯着镜子上的两个大窟窿。里面的水相对白色冰块来说简直是个黑色的无底洞,能吞噬所有进入这两个洞的一切生物非生物。 井野本间蹲下来,看着兰卡的眼睛,牵住她的手,她的手还是不停的发抖,她从来没有看到兰卡这个样子,她以前都是另外的一种摸样。 他读到了一种伤心后悔,难过,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的情意,对镜子里的那个他。他终究在她心里面是有个只属于他的位子。井野本间转过身抱着兰卡,让她冰冷的身体靠在他温暖的臂膀,就像往常兰卡给他的一个热情的拥抱。 湖面上一块薄冰冰块突然破掉,兰卡探出头来,他看了一下岸上的三个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起牙再次钻入水底。对兰卡来说,她从兰卡的眼睛中看到了镰刀一样的深冷。 她似乎还看到了兰卡脸上划过一滴火热晶莹的透明液体滴入冰冷的镜子上,荡起一圈圈的波浪,撞在附近的冰块上,镜子的最中央,升起一股白雾,像庙里面祭奠死人用的香被点燃后用来超度死人的氤氲向上升华,奔走进另一个世界里,一个有上帝的天堂里。 |
两分钟过去,镜子依旧还是平静的如死了一般,冰冷的绝望的感觉开始在兰卡的身上蔓延开来。 “兰卡,我们在这里没用的,还是先回去吧,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井野本间打破了死气沉沉的气氛,这使兰卡感觉到她还活着,间接着她又想到是她酿造了这一切,她是肇事者,她以后还会是一个凶手。“你要回去,你先回去好了,我要留在这里。” 兰卡对井野本间的关心,早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井野本间对她出奇的好,有时候她甚至就感觉井野本间不是她的哥哥,他是她的父亲。 他带她逛银座,去东京天空树,去皇居游玩,她可以任性的趴在他的背上,可以买任何看中的玩具,可以不用看价格。 一切都只要是她喜欢。有人欺负她,隔天就会看到那个人畏畏缩缩的向她道歉,请求她的原谅。她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井野本间给的,他太好了,可是为什么,他对萧笙客总是有一种成见呢,萧笙客就要死了,他为什么不下水呢?为什么他执意要她回去呢? 四分钟过去了,河面还是死一般的沉静,井野本间在岸边上的草地来回焦虑不安的来回走,终于还是抬起脚朝滨离宫庭园的大门方向走去。香子跟在他后面,她找到 筱雪和小野幸子,告诉了她们所有的一切,所有人都再次赶到河边,河面上的水很快再次荡漾开来,兰卡感觉到她的手抓的更加紧了,是死死拽住,也许她这样子就以为能攥住萧笙客吧,她到底对萧笙客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呢? 水面浮出兰卡的身体,他开始发抖,瑟瑟发抖,牙齿不住打颤。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想往水下面钻。“兰卡,你上来,我下去,我们轮着来。”筱雪朝着浮上来的兰卡道,没有看到萧笙客浮上来她有点心灰意冷,还没有得到兰卡的回答,她就一头栽进水里面,朝冰冷黑暗的湖底跃去。 兰卡撑着最后一口气,扑倒岸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挣扎起来坐在湿漉漉的兰卡身边。他什么也没有对她说,哪怕是一句问候的话,哪怕一句,什么也没有。 更没有问她在水下手脚麻木的那一刻害不害怕,冷不冷。也不问为什么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大冬天会跳下水去。 兰卡望着湖面依旧没有说话,“把这个喝了。”井野本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他站在兰卡的后面,把一条毛毯给兰卡盖上,并给她递了一壶还冒着热气的开水。 兰卡把保温杯递给兰卡,他没有伸手去接兰卡递过来的保温杯。好久兰卡才说了一句,“我不冷。”兰卡只好把保温杯死死握在手心里面,她明显感觉到他这是在责怪她。 六分钟过去,湖面什么也没有发生,兰卡站了起来,他朝河水走去。井野本间想过来拦住他,但是往前迈了几步又退回到兰卡的身边。“我们还是先走吧。”井野本间刚说完这句话,兰卡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她没有想到,井野本间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明明人高马大,又会游泳。水性又很好,不去救人就算了,为什么老是让她走,在这一刻,井野本间在兰卡的心中打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她扔掉他给盖上的毛毯,握着保温杯,走到岸边,拦住兰卡,示意他回去,该轮到她了,她一口气把开水都喝了下去,活动了一下手脚,刚要跳下去被井野本间冲上来拦住。 就在这个当头,筱雪浮出了水面,她的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头发已经全部湿透黏在脸上。她在原地动弹不得,不由的环着双臂抱在胸前打颤,兰卡看出了异样,他跳下水游到她的身边,抱起她拖上岸放在草地上,她躺在草地上和兰卡一样瑟瑟发抖,兰卡拉过井野本间给兰卡的毛毯给她盖上。 8分钟过去,他们这才想起打电话求救,井野本间表示在这里等救护车来,要求他们不再下水,被兰卡拒绝了,“他们要是10分钟后赶到,萧笙客就没有希望了。 我们需要你的帮忙,你要是愿意的话,请帮帮我们!求你!”井野本间有些犹豫,兰卡对井野本间说;“你一定要帮我们,他要是死了,我就得进监狱,进监狱,你明白吗?他必须活着。” 不知道井野本间心里是什么滋味,他简单思考了一下,快速地跑到河边,快速的脱下鞋,像鱼儿一样矫健的一个窜进湖水里面。 1分钟过去了, 2分钟过去了, 3分钟过去了,河面还是平静的可怕,筱雪扔掉盖在身上的毛毯,站了起来,走到河边。正当她失望了,在离岸边很远的湖面冒出一个巨大水花,井野本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游出去那么远了。他的样子好像看上去很吃力,似乎水下有古怪正拉扯他的脚,他朝岸上的伙伴不断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帮忙。 萧笙客被拖上岸,他的脸色比飞向火苗自取灭亡的白飞蛾还要白,有点阴森,他的嘴唇没有丝毫血色,白里面透出一个鬼火一样的青黑色。 井野本间把头靠在萧笙客的左胸膛上,仔细聆听,一片空白,大地还是苍茫异样的安静,没有一丁点声音。他转而看向萧笙客死人般的脸,他用右手打开萧笙客的两只眼睛,都是泛白,他把手搭在萧笙客颈脖处,没有脉搏的跳动,他最后把手放在萧笙客的鼻子上,没有呼吸。 他摇了摇头就走开,兰卡一下子扑在萧笙客的身体上,不知道是已经死了的缘故还是湖水的缘故,他的身体异常寒冷。她搭起双手压在萧笙客的心脏上方,不停按压,她的眼里开始弥漫出痛苦和悲伤,豆大晶莹透明的泪滴像冲破堤岸的洪水汹涌而出,滴落在萧笙客的身体上。 泪水和身体接触,便发出烧热锻造的钢铁浸透到冷水里冒出的水汽,形成一股像云一样的雾气幻化飘荡开来,包围着萧笙客的身体,仿佛是一种无形的茧。兰卡坐在原地,眼睛睁的大大的,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香子靠在小野幸子的肩膀上,井野本间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筱雪此刻的万分痛苦着,她竟在责备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她离开他的身边,她当时要是在他身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想上前趴在萧笙客的身上,却看到兰卡比她早了一步,她的心情异常的复杂,她竟然不能上前确认萧笙客的生死,她突然想到她不过只是个舞女罢了。 黑色的头发遮住她的脸,遮住她的眼睛,她往后退了一步,站着不说话了。五个人都已经放弃希望了,兰卡瘫坐在草地上,他们都望着天空,望着出了神,他们能做的都做了。 只有兰卡不相信井野本间和香子的判断,他把手搭在萧笙客的手腕上,那是一根针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相信他听到了,这对他来说是多么的欣喜啊! |
他脸上一喜,顺便把头靠在萧笙客的心脏上,他相信他听到了萧笙客的心跳声,他不停地挤压萧笙客的心脏,他要把他救活,救活,他还没有死,直到过了3分钟,萧笙客还是尸体一样,他才放弃了,他确定萧笙客已经死了。 井野本间的判断没有错!他死了!井野本间建议离开这里,他和兰卡又吵了起来。 有人开始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不知道是兰卡还是香子发出的。但是他们寻找那个声音望去,发现不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他们欣喜了,他们望着地上,脸色惨白的那个人醒了,他的心脏开始复苏,他的嘴里吐出大量黑色颗粒污水。 他睁开了眼睛,所有的人都望着他。“我,我怎么了。”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嘴巴就被堵上了,兰卡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中,在筱雪惊呆的眼中!热情的嘴唇吻了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吻男生,而且是主动,“我批准你当我男朋友,不能推辞。”兰卡恢复了她往常的刁蛮模样。 “啊!”萧笙客苍白的脸上飘上两朵羞云。 “不愿意是吗?那算了。”兰卡故意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啊!啊!不是,不是,我,我愿意。”萧笙客胆战心惊地瞧着兰卡,“我想起来了,你不会再叫我跳河了吧。” “我,我先回去了。”众人有点意外地听筱雪小声地说,她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就走了。萧笙客有点生筱雪的气,他都快淹死了,她竟然是这个样子。 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筱雪的身体即使上了岸依旧不住的颤栗!她的心脏已经停止,她的身体已经腐蚀!她的灵魂已经死去! 兰卡扶着萧笙客,井野本间警惕带着敌视地把兰卡拉到他身边,不让她接触到萧笙客。在下午4点,所有人都离开了滨离宫庭园。 萧笙客和兰卡的关系突飞猛进,他们越来越亲密,成了男女朋友!他们跑到东京巨蛋看棒球比赛。回来后坐在山上会馆前的水池边谈论着日本和服,纳特带着一脸猩红的双眼,突然窜出在他们面前,他死死盯着兰卡。 前段日子,萧笙客听说纳特的父亲生病去世。就很少见到纳特,教室里也是空空如也,就是上课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大伙也很久不聚在一起吃饭。想必是太伤心,可是他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这实在是太可怕。 他此刻竟然拿着出了鞘的匕首,锋利的刀尖指向萧笙客,“阿客,你知道吗?我父亲走了,我再也没有亲人。”他悲呛的哭着,“跟我去美国吧?” 萧笙客不知道怎么安慰纳特,他实在是难以理解,他想说的一句话是,“我不可能和你回美国。”可是太伤害人,他换了一个比较柔软的话,他是这样说的,“可是,我还有一年时间进修,为什么要去美国?” 纳特眼神里面闪耀着亮光,他仿佛看到晨曦的阳光,“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多么的喜欢你,啊!跟我走吧。去美国!”纳特是哪天喜欢上他的? “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这是天大的实话。 “我就知道会这样,我绝对不会放弃,我想,要是没有这个女人,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对不对,对不对?”纳特把手搭在背后,尖刀划过后裤袋的细缝,刀柄紧紧黏住纳特的手,匕首没有刀鞘,刀尖是格外的尖,闪着寒冷凌冽的凶光。 纳特血腥的眼睛异常可怕,看了兰卡好久,说出一句冰冷冷的话,“要是没有这个女人,假如这个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话,你会爱上我吗?”纳特眼前出现一副乌托邦乐园,没有女人的乐园。他拿着刀朝兰卡快速走去。他刚抬起脚,走了一步,萧笙客就站起来挡在兰卡面前。她现在是他女朋友。 “让开,你竟然还护着这个女人,还护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根本不爱你,她根本不爱你,我爱你,比你爱这个--这个女人还要深,还要深!我的心很痛,你知道吗,我的心很痛!” 纳特看到萧笙客把兰卡护在身后,他彻底愤怒,提着明晃晃的匕首,拉近双方的距离,直接可以用匕首来接触的距离,直接可以用匕首杀人的距离。他盯着萧笙客的眼睛,越靠越近,脸与脸几乎都快要没有距离。 这种极端同性恋的爱,萧笙客害怕极了,兰卡明显也吓坏,跌坐在身后的座位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纳特恐怖的眼神使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纳特一脸祈求地看着他,“跟我去美国吧,离开这个可恶的地方吧!” 萧笙客知道了纳特为什么总是喜欢和他在一起,加入他讨厌的篮球社,总是和缠着他一起吃饭,兰卡生日时挽起他的手臂。 |
纳特喜欢躺在他房间的床上,为了证明他不是害刘安的凶手,可以不顾一切地去野田家帮助优子。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他喜欢他,但他没有想到纳特居然已经爱上他。他感到害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做不出任何能表达他思想的行为。 “你会跟我走吗?你能接受我的对吗?” 兰卡没有说话,萧笙客也一时间的呆住。 “阿客,你愿意的是吧?愿意跟我走的吧?”萧笙客没有回答他。 纳特低下头,低声说了句。“我明白了,你永远不会跟我走,你永远无法原谅我。”他说完后,退后了几步,情绪却越来越激动。他双手握住刀柄,刀尖在朝着萧笙客颤抖。 刀子表达着它愤怒的情绪,“你知道你最爱的人永远不原谅你是什么感觉吗?啊!你知道吧。”他看着萧笙客往后面不自觉的地退去,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的眼神瞬间暗淡下去,接着他像下定决心似的,瞳孔没有限度的不停的无限扩大,吞噬着这一切,直到所有的东西都进入胸膛。 他的瞳孔才渐渐的缩小关闭上通往外面世界的唯一通道。但是他还是克制住,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他握着匕首转身快速地朝门外跑去。 萧笙客和兰卡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他们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感到害怕。纳特激动的离他们越来越远。萧笙客有点担心纳特,他安慰好兰卡以后,就朝纳特消失的那个方向追去。 纳特从东京大学的赤门冲出去。当萧笙客出来的时候,纳特拿着刀拦了一辆车,朝本乡三丁目的方向开去。萧笙客立马打了一辆车跟上去。车子经过九段下,萧笙客在千代田下车,纳特已经不见。他一边喊纳特,一边朝纳特有可能去的方向追去。 他追到那个和纳特曾经到过的皇居、皇居东御苑、二重桥,纳特站在一口枯井边,井口向所有人敞开。里面黑洞洞的,散发着很强的吸引力,有着一种清凉所有人都可以进到里间。 这口井有没有水也说不上来,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口井很深很深,绝对可以容纳上百条人命抑或是尸体。有次萧笙客被纳特拉到这里,第一次见到这口井,当时的纳特眼里都是泛着光亮,他是兴奋的。他们待在这个井边,纳特说地球是圆的是吧,萧笙客说那当然,“人可以顺着一个方向绕地球一圈是吧。”纳特又问。 萧笙客说没错。纳特激动的说,要是走进一个井会从世界的另一端出来的是吧?萧笙客说你做梦吧。纳特说不是,他指着眼前的这口井说,你看,这口井也许出口就在美国。纳特神采奕奕地相信这就是真的。 他抬起脚,站到长满青苔的井石上,那井石仿佛是两个世界的边缘线,十分微妙地划分着这一切。他转过头来望着萧笙客,“我要走,这对我们两个人都好。”他心思笃定地伸出一只脚,踏在井上方的虚空中。 “不要,”萧笙客朝着纳特大喊,“请别这样。”萧笙客不争气的眼泪,“哗哗哗”的就流下。 “你......你爱我吗?”纳特收回刚迈出去的那只脚,他心里对萧笙客充满期盼。 一线希望牢牢抓住萧笙客,而他同时最怕在这个时候做选择。如果他说不爱,纳特就会跳下去,如果他说爱,如何说的出口,他含糊一会,望着纳特的眼睛,荒唐地说了一个词,“爱。” 纳特站在井口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萧笙客会这么说,无论是真话或是假话,纳特知道萧笙客都不会这么说,对一个男人萧笙客绝对不会这么说,现在他说,说明一件事,他是自己的朋友,纳特的身形一阵晃荡,他稳住身子,满目疮痍的身影凄然一笑,“我不信你。” 脑颅把他的眼睛压向井里,他仿佛看到井中水漫上,水中突然长出一个水型纳特好奇地望着他,纳特的发型有些乱,他伸出手,优雅地搭在侧头,往脑后精心捋了一下,他满意地笑,笑的很开心,像是终于解脱一般,真的是累,他合上沉重的眼皮,纵身跳起身子朝井下跳下,与水下那人合二为一。 萧笙客呐喊着快步冲向那口井,伸手触摸着纳特站过,磨损的井石边缘。他趴在井石上,用双手撑住,整个头都埋进井里。 |
黑洞洞里没有挣扎,没有水花,没有呐喊,没有呼喊,没有求救,很久很久,才传来咕咚一声,响彻在井里面,也只就响彻在井里,没有穿透这口井,没有传达出这口井。 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如果当时你在井边听到动听的咚的一声,你会这么认为的。纳特走出小时候落下的那口井,还是没有逃过他人生里的那口井,也许他一直没有离开井。 纳特的尸体没有被赶到的救援人员捞起,井底下的水都抽干了,都没有看到纳特的尸体。有人建议下到井底查看,但是没有人敢下去。几小时后,他们失望地收工。 萧笙客在井边呆了一整天,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纳特还在这里,没有跳下去,只是去了一个国度,一个只剩下美好的国度,能够让他活下来的国度。 第-章 他还没有完全从纳特的死脱离出来,又陷入另一件事情里。筱雪的导师和萧笙客见过几次面,关系处的比较好,和筱雪关系也不错,他们私底下有时候会聚在一起闲谈。 他参加完纳特葬礼后,筱雪的导师就找到他,告诉他筱雪的学业上出现问题,导师说出好大一堆,到后面的几句,有点支支吾吾,口齿不清,想是要说什么羞耻的事却又说不出口。 直到萧笙客不断追问。他才说在歌舞伎町看到筱雪,这几天入国管理局和警察署的人都有找过他,他表示非常担心。萧笙客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筱雪的签证问题虽然还有1年多,但却一直在歌舞伎町,他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想起他在歌舞伎町看到的,虽然筱雪答应他不再去歌舞伎町,他仍然很担心。他跑到歌舞伎町到处问认识的人,都没有人知道筱雪在哪里。他一次次的期望,一次次的失望,人们都对着他摇头。 他做车去金太郎丼吃了生鱼片后又叫了一份上海胆饭,吃完后,他就跑去歌舞伎町,经过靖国街的时候,几个拿着刀的男快速地把正在路上走打扮妖艳的一个女人捂住嘴塞进一辆三菱面包车。 几乎就在一霎那,就在一霎那,几乎这种事情就是在一秒钟里发生,实在是太快,车子加快马达飞快的开走,他都站在原地瞪大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大喊一声糟了,他看到那个被绑架的女孩就是筱雪,他扔掉手里的一包薯片飞快得朝着那辆面包车追去。 那辆车子开的异常飞快,他撞上人行道上的一个中年男人,随即摔倒在地上。他这才想起被绑架的那个女孩额头上长了一颗痣,她不是筱雪,他松了一口气。 他第一次这样的在乎,在乎一个女孩子,她的存在,他在意她,他担心她,他害怕她,他第一次没有去找兰卡,没有站在兰卡面前拿着她点名爱吃的小吃。他突然决定要保护筱雪,保护这个容易受伤的小女孩,以一个男人肩膀。 他忽然迷茫了,他发现不了解筱雪,她喜欢什么样子的衣服?最喜欢什么颜色?她的生活是怎么样的?筱雪,对他来说那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陌生的名词,一个陌生的筱雪。 他走进13号中心大街,路边窑子里舞女探出头,大胆地冲出来,递给萧笙客一张她们照片的宣传报,底下写着联系电话和场所。还有欢迎光临的字样。 “不好意思,请收下这个!”她彬彬有礼的一鞠躬,不像是一个舞女拉拢客人,而是像一个服务员礼貌地服务客人。萧笙客走到刘安站立过的电话柱边,前面是个十字路口,三个穿着西装打领带的男人大摇大摆走过,毫无例外的走进边上开的房子里,一个门洞一个。 |
萧笙客朝着刘安以前看到私家侦探那个方向望去,事务所已经不见,那里开了一家画刊,门口堆积着各种爱情漫画,夸张的海报,各种女演员的影片,店里面播放着刺耳的,不能称之为音乐的音乐,却涤荡在清新的东京空气里。 萧笙客没瞧两眼抬起腿就走,他站在一个简易的两层腐木板搭起来的小楼,萧笙客没有想过在东京居然还有这样的房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他看了卡片上的地址,又抬头看了看门边上的门牌。没错,就是这里,萧笙客推开没有关半掩着的木门。 他走了进去,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他看到筱雪弯下腰亲吻了一下躺在木板床一个老头的的额头,而后麻利娴熟地拿掉老头的长裤,他心里头突然冒出筱雪就是婊子这样的念头,筱雪伸手搭在老头裤上还想要。 萧笙客愤怒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生气,他在心里大骂,这是一个舞女,舞女,到处是染坊,到处是歌舞,她和他在歌舞伎町所见到的日本女人都一样。和刚刚塞给他舞女做的是同一行。他实在是太愤怒,他冲过去,一把拽过筱雪的手臂,拉扯到门口,撞上发出吱吱怪叫的木门,似乎这个世界上能感受到疼痛的只有这木门!只有这木门! 他开口就是大骂,挑的最难听的,世界上所有用来侮辱舞女,羞辱舞女,歧视女人的话都从他的口中汹涌而出。“你这种女人只配是鸡。”他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恶毒的语言能杀死所有善良的人。 他不断的开口辱骂,不断的挑恶毒的词汇,不断地去羞辱,好像有另外一个人占据他的思想,全是歧视!全是他在大骂!筱雪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到最后,筱雪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坚锵有力一下子就把他给说的呆住。 她擦干眼角因为委屈落的泪,“你难道一直是这样看我的吗?”说完后,她朝萧笙客露出一丝笑容,转过头哀叹着说了句也罢。走进屋里,走到床边,伸出手再次去老头的身边。 他万分生气,觉得筱雪是根本没有救了,他生气得返身跨步离开,他不离开,难道还要站在这里去看床上接下来的那一幕吗?他跑出门去,愤怒的在13号大街上狂奔,一直在狂奔,路边一个小摊贩在叫卖,女子一边走着,一边对着手机说: 你接完妻子上班记得来我这哟!啊!真是,有老婆总是把人家忘记!人家等好久的!前方路边的学生妹给他递一张纸巾,附带地址电话。他没有理那个学生妹,他只想离开这里,他开始快速的跑,一直跑,直到他听到筱雪在他身后喊他。 他回了一下头,只是一闪念,他原本以为他一直在大路的中间奔跑,却不知他早已经在这条路上跑偏,突然撞上路边的电话杆,他回头看到的是,舞女挥着手中洁白色的纸巾,在空中摇曳。 |
第四十二章 教授打电话给萧笙客,说想见见他,萧笙客打了一辆车,他推开门脱下鞋子走进内室。教授躺倒在病床上一动不动闭着仿佛死去的眼皮,碎裂开来的皱纹,灰暗色死气沉沉的乌云般的两颊,涂上石灰惨白的嘴,这还是那个在教室叱咤风云,无比自信,他敬佩的教授吗? 他完全没有想到病的这么严重,他只在电话里告诉他,他只是简单的生病。教授夫人走到床前把他叫醒,萧笙客看到他露出一个笑容,小孩子般的笑容。 他硬要坚持看着床坐起来。他示意他夫人去外面拿最好的款待他。“今天我真是太高兴了。”他苍老的脸上散发着昨日的光彩,他温暖的语调带着些许激情。 萧笙客走进门,师母告诉他,教授患的是肺癌晚期。他没有想到快要死的人会说;“今天我真是太高兴了。”这样的令人难堪的话。 他对哲学老师感到好奇,他眼光总是那样的锐利,做事行风总是那样的独特。他问了;“你为什么事情高兴呢?” “其实很简单,我给我很多学生打了电话,只有你来,他们很多人换了电话,有的婉言以工作忙拒绝我,有的以心情糟拒绝我,有的甚至骂我糟老头,死老头,老不死。当年他们都是我的学生,现在他们都把我忘了。”他突然咳嗽,抬起手拿掉他的眼镜,用右手抹了一下眼眶,再缓慢地把眼镜戴上。 “我很抱歉。” “噢,别这么说,你来是最好的证明。对了,兰卡,兰卡他们呢?他们现在过的还好吗?” 教授的问,让他想起纳特,纳特是自杀,就在刚不久,他不能明白纳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走上自杀的这条路,他一直不明白,他一直想弄明白。“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该不会要问我如何泡女孩吧。”他做出一副非常遗憾的表情,“很遗憾,这个事情我不是很在行。” 萧笙客相视笑了一下,他们都知道对方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他们想要去探讨,“我其实想问的是生与死。” “生和死,可以有一千个一万个答案的问题,怎么说都会是错误,你还是饶我吧。” “那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不惜一切的爱吗?” “这可能要问我老婆。”教授憨厚地笑,萧笙客没有想到得了癌症的人竟然还可以这样的笑。他惊呆了,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生命力。 “如果你经历了痛苦和背叛,你还会完全付出,去不惜一切的爱吗?” “我见过很多背叛自私的人,也见过很多不惜一切去爱的人们,但我所见到的,他们最后都在伤害对方,或许在不惜一切去爱带着一份理智,才有美好的未来,就像我和我的妻子...” “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萧笙客想起纳特,刘安和优子以及现在将要死去的教授。 “你说吧。” “生和死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他巧妙地把话题转到他原本要问的话题。 老教授陷入沉思,他警惕地看了一下萧笙客,“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历史上倒是有很多人给过很多答案。马雅可夫斯基说,“死是容易的,而活者却更难!” 村上春树说,“死不是生的对立面,死是生的一部分。”“死不是生的对等,而是潜伏在我们的生之中。”我赞同他的一些观点,但我更加认为死永远都会是生的对等,而不会成为生的一部分,就像黑是白的对等,黑色不属于白色,但黑白都只是颜色的一部分。就像生和死都只是人生的一部分。” “好像有道理。” “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我只是个喜欢香蕉的糟老头。” 他看到萧笙客笑了一下跟着也憨厚的笑,教授的意识不是很清晰,他突然津津有味的讲起其他的话题,“有一次我突发奇想想知道穿上高跟鞋的人是怎么走路,于是在家中尝试各个尺码的高跟鞋,我用坏30多双高跟鞋。” 萧笙客想起庄严的教授穿上高跟鞋走路会是什么样子,他笑了一下。“我老婆和我闹离婚,说我穿坏了她的鞋子。” 萧笙客大笑了一下。教授本人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他继续讲道:“当然我没有让这件事情发生,我陪老婆去商场购物,一下子买了2000多双高跟鞋才解决这场风波。” 教授停了一下,整了整眼镜的角度。“于是我成了一个鞋铺的老板,我的老婆成了鞋铺的老板娘,”他微笑着,可是又突然咳嗽起来,比上次咳的厉害。他挥了一下手。“我们说到哪了?” 萧笙客有点担心的强挤出笑。“如何成为老板娘。” “呵呵...这恐怕是每个成功的老板都要向我老婆学的...”他凄惨地微笑,挥了挥手。“当然,私生活不能对你透露太多。对了,我们说的是生与死的关系。” “嗯,是的,我想问的。” “有人说“生不如死,死未必是一件坏事。”我同意他们的一些观点,而我倾向于生永远都是可贵的,不可逆的,生和死是人生的两个对立点,一旦你走到终点,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会随你而去,因此生和死应当谨慎来对待。达尔文说的 “物尽天择,适者生存”其实生和死,人都会是环境的抉择。我们一出生就被判定以死来奉献生,像花落进泥土是为了树上果实和来年的花开,人的一生,花的一生都是在贡献奉献,而生的贡献永远优于死,一个人应该找到你人生生的意义,人生里面并非只有生和死,人生里面还有无尽的爱,找到你所爱的人,找到你所爱的事物,找到你人生存在的意义,为此奉献,奉献这才是人生里最伟大的意义。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我只是个喜欢香蕉的糟老头。” 萧笙客笑了一下。“你会是一个好的糟老头。”他站了起来握起教授沟壑的手。 “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我觉得我们更像是一家人。”萧笙客知道他的教授想问的是什么。 “谢谢,谢谢你过来看我。” “应当是我谢谢你,我会再来看你。” 教授露出孩童般欣慰的笑,连连说了几声好。萧笙客退出这个房间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这位教授。 这件事情发生在一星期后,萧笙客高高兴兴地跑到兰卡家,推开门,在玄关脱掉鞋子,立马跑过起居室前的过道,嗒嗒地跑上楼梯,刚跑到楼梯的中间,房间内传来啪嗒的一声闷响。 他好奇抬头朝楼上望去,楼梯上没有人,他转身朝身后查看,也没有人,他抓抓他的脑门抬起腿刚想往楼上走去,这个房子里又传来一声闷响。他抬起的腿再次放下,他低了低身子,脑袋低过第二层楼板,可能是李如樱在厨房刷盘子,他走下楼梯,往厨房间看了看,没有人。 他疑惑地走回到楼梯,那个声音又响了一下,他站在原地朝四面八方打量。没人,是他多想了,他快速跑上楼,他这下确定声音就是从楼上传来的。他知道兰卡在家,前天晚上他们还通过电话。 他站在兰卡的门口刚要抬起手敲门,房门里又传来几声闷响,要敲门的手停在房门上,门没有关上,挨着手指轻轻的露出一条缝。 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看到这样子的场景,一辈子都想像不到。兰卡砸着他的吉他,他抬起腿使劲地踩着他的吉他,他心爱的吉他,嘴里竟然大骂着,“混蛋,混蛋...” 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以前那个儒雅的心胸宽广热爱吉他热爱音乐的兰卡哪里去了?他想起兰卡曾今坐在阁楼上抱着吉他对他说吉他就是另一个他,就是他自己,就是他的生命,但是现在,他正在踩踏他的生命吗? 是在破碎他的梦吗?是在排斥他自己吗?从来不骂脏话的他竟然骂出这样的脏话。兰卡拽起吉他的脖子使劲地抡在白色的墙上,木制的吉他发出吱吱呀呀的哀鸣,在向兰卡的求饶,求他放过它。 它从兰卡的手上脱离,顺着白色没有情感色彩的墙滑下,滚落到墙边,歪着头一屁股蹲坐在地板上。它再次被兰卡踹了一下肚子,痛苦地弯腰,它哀嚎了一声,它不能反抗,只能接受这一切,只能接受。 |
这让它的主人更加生气,兰卡拿起它重重地抡在墙上,吉他从墙上反弹了下来,发出一声闷响,落在兰卡的脚前,这不是找打吗?兰卡抬起脚就踹它,狠狠跺着吉他的肚子,咔嚓一声,肚子破开天窗。 兰卡把整个吉他给踩碎一大块,就像是在自己的心里捣了一个窟窿。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仿佛瞬间需要大量的氧气才能活下去,需要大量大量的氧气,他的心脏突突地击打着他的胸膛。汗水从他的脸上不住的淌下。 他挥了一下手,瘫坐在床上,抬起左手抹住脸,他的右手一动不动,他开始嚎啕大哭,吉他丝毫没有主人的激动而活动起来,而对主人的激动,它显得更加鄙视,以它一贯的静止表达着它的不满。 它无情得让萧笙客想起兰卡是那样的喜欢篮球,那样的喜欢钢琴、画画、音乐、吉他,小时候,他们时常坐在房间的阁楼外面,或是爬到房子的屋顶上,在有流星的夜晚,开始弹吉他。 兰卡喜欢费尔南多·索尔和埃里克·帕特里克·克莱普顿。而兰卡的手是残废掉的。他此刻多么想上前走到兰卡的身边,告诉他;“对不起。”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这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带来更多的不情不愿。而除了道歉,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开始搜索脑袋中所有的词汇,可是却发现他在此刻说出什么话都是那么的虚伪,他抬起的手停在兰卡的房门上,脚踩着一阶阶往下的楼梯带着他整个失魂落魄的身体离开这个房子。 一天后,他在熟悉的街角看到街道两旁的樱花在兰卡的瞳孔开始盛开露出一个笑脸。没有落樱的忧伤,看不出卡萨布兰卡离开夏季的难过。 他于是跑到兰卡家里,兰卡母亲出去了,萧笙客和李如樱打过招呼以后,就开始在兰卡的房间里面找那把被摔破掉的古典吉他。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只是没有那把破木吉他了。他找到李如樱,“噢,那把吉他,好久没有看到了,我不是很清楚,兰卡不是都把它放在房间里面的嘛,你到他房间里找找也许就能找到了。” 但是他找了很多地方没有找到,于是跑到阁楼,来回折腾,终于在阁楼的一个仓库里找到那把吉他,已经被砸的不像样子。 简直就是块破木料搭上几根棉线。它的旁边还有一架落满灰尘的钢琴,那架钢琴少了一个键。都已经这样了,估计收废品的都不会要,但即使这样兰卡还是不舍得丢。 萧笙客怜惜地拿起躺在钢琴架上的古典破木吉他,用手摸着那把吉他特有的纹路,他喃喃自语。“多么好的吉他,我要修好它。” 他抱起吉他快速地跑下楼,身后传来李如樱的叫喊声,但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他跑到千代田神田锦町一家专门卖吉他的店铺。 店员看到有买家上门,立即很热情地上来,“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萧笙客看了服务员一眼,“你们这里修吉他的吗?” “咦!修吉他,非常抱歉,我们这里不修吉他。”店员好像吃了一惊,加上一句,“我们这里有最新款的电吉他噢。” “噢,不了,我只是想修好这把吉他。”萧笙客把手中的吉他抬起来给她看。 “哎呀,这损坏的非常严重,可能已经修不好了噢。”仔细打量了一下萧笙客以后,确认不是经常来店里的流浪歌手,继续说道,“我会把我们店里最好的推荐给您。” “嗯,谢谢,不过,这里附近有修吉他的地方吗?”萧笙客还是想修好吉他,这对他很重要,对兰卡更加重要。 “嗯,这样子,您到新宿或者秋叶原那边看一下比较好,我也不是很清楚,一般卖吉他的地方比较多,修的话,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喔。” 店员还是很热情,这就是服务的态度了,萧笙客对东京的服务非常的满意,怪不得中国人都跑到东京购物。 “谢谢您,您真的帮我了大忙,谢谢。” “不客气,您慢走。”店员露出一个月亮般的微笑,很热情。 从店里出来以后,萧笙客就直接搭电车去新宿,可是不知道具体的地址,根本没有找到一家有关吉他的店,无论是卖吉他的还是修吉他的。 |
下午3点钟,萧笙客跑到了秋叶原的电器街,这里卖电器的比较多,但是看来看去都是一些电视机、冰箱、游戏机、机器人玩具,也有卖电吉他的但是没有找到有关古典吉他的修理工。 “噢,修吉他啊,我们以前这里是有过的,后来不知道那个老头搬到哪里去了。你再打听,打听吧。” “噢,谢谢您。” “修吉他的啊。”一个留着长头发的青年男子用手抓着头,苦思冥想,“我以前的制作人倒是告诉过我一家修吉他的,不过具体的地址已经不知道了。大概在那个方向吧。”他看都不看,随意朝天空指出一个方向。 “喂,先生,我知道您想帮我,可是您指的是天空。”萧笙客纠正那个长头发一脸摇滚的青年。 “噢,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你在附近找找吧,估计也就是在这附近了。”长头发摇滚青年摇着屁股走了。 他拐进卖电饭煲家用电器的一家店的墙角,走进一个比较狭窄的走道,来来回回串了好多个这样的小道。终于在一家店面很破陋的地方找到一个老头。 “您好,打扰了,请问您这里修吉他吗?”萧笙客很有礼貌的看着正坐在板凳上打瞌睡的老头,老头看起来已经很老,白发苍苍的样子。眼睛上方的眉毛都已经有点白了。 他睁开眼睛,一双眼睛瞬时间变的很是锐利,他盯着萧笙客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修倒是修,只是你这把吉他已经报废了,即使修好,他的音调也会变,不会弹出什么好歌的喽,人去镂空喽。” “非常抱歉,我知道这样请求你是非常不礼貌,但是这把古典吉他对我来说是非常的重要。它对我有着特殊意义,我一定要把它修好。您能帮我吗?” 萧笙客几乎是恳请的语气,他跑了一整天才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家店,他要把吉他修好,把他的心修好。 “不行了,就是不行了,你难道听不懂吗?碎了就是碎了,修不好的,拼凑不起来喽。”老头子继续躺在躺椅里面闭上眼睛。 过了一些时候,老头感到身边有些异样,睁开眼睛。 他看到萧笙客站在他旁边。“你的意思是你能修好的,是吧。”萧笙客的眼睛里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如同是那年冬天里的太阳。 “你这人,这真是。”老头嘀咕了一句,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 “这把吉他对我真的很重要,我需要它。”萧笙客在老头子的耳边刮温情风。可是老头还是没有动静,萧笙客终于生气了,这古怪的老头,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啊!这吉他对我来说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离不开他,您能帮我吗?”老头子在躺椅上着实给吓一跳,先是听到雷轰般的咆哮,后面又是那恳请的语气。他摔到了地上,他爬起来后。 “我先声明啊,我不一定修的好的。”老头子终于又开口了,萧笙客心情大好,抱起老头子,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
“喂,你这年轻人,我可不是什么同性恋,你别打我主意,以为我会给你半价,告诉你修这把吉他,可起码要上万元。” 他说完一边用手轻轻地抚着那把被砸碎的吉他,他口中喃喃自语,“啊,多么好的一把古典吉他啊。看了就让人想宝贝起来啊。可是你怎么能这样糟蹋这把吉他呢,年轻人。”他看向正在他店里面转悠的萧笙客。 “不是我的吉他,是我朋友的,这把吉他对他非常重要。我一定要把他修好。”听到萧笙客坚定说以后,老头子打量着那把吉他,点了点头, “这把吉他有些年头了,恐怕已经是修不好了,面板我店里可以找到这样的云杉料子,背侧板也有红铁木豆木料,琴颈有雪松,只是指板要找到和这把吉他的乌木是没有希望的了。看来这把吉他的主人对你很重要吧 。” 老头子开始没有刚刚见到的那种老正经,开始侃侃而谈,“你来的时候啊,我一看到你手上的吉他,我就生气啊,作为一个弹吉他的人来说,吉他就是他的灵魂啊,居然被砸成这样,真是...这吉他,他知道主人这样对待他,他是多嘛伤心啊。” 老头子开始在房间里面找合适的云杉材料,一边看一边拿起木料和手上已经折了两半的吉他做对比。“修这个很花时间哩,你下个星期再过来看看吧。”老头看着这里各种稀奇古怪的装饰。 “麻烦你了,我会非常感谢你的,至于材料费,你尽管选好的,钱不是问题。”老头子还是在一边看着那把吉他,一边找材料,没有理萧笙客,仔仔细细地在欣赏,嘴边念念有词,好像是,“想起当年......”萧笙客很快就走出店铺,他对这些没有兴趣,只要能修好吉他的碎片就行。 筱雪拿着包包走在路上,她要去参加服装的模的拍摄工作。这是她额外的一份工作。听一医生说,只要筹集到500万,她的父亲就会有希望。 漫天飞舞的皑皑白雪,不再像是往年的小雪。在筱雪眼里,东京的冬天才是最美。海洋气候和冬天温暖的温度。 她走过一个路口,大道上一个欧巴桑用铲子铲着他们家门前的雪堆。欧巴桑看到向她走过来的筱雪哈哈大笑,伸手打了一个招呼,“筱雪,这么大的天,去上班。” “嗯嗯,阿姨辛苦。”筱雪微笑地朝着欧巴桑鞠躬,若不是知道筱雪是中国人的话,和居住在这里的东京居民一样,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这女孩是东京人。 “哪里啊!都是自家的门前雪。”欧巴桑爽朗一笑,她弯下腰站在道路的中央清理堆得老高而且是公共场合的积雪。 筱雪想起家乡,她不仅有些动容。她的名字就是冬天下雪的时节,在她家过夜的作家给她命名。她的父母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是文人给的名字,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当晚还给作家不少吃的东西带在路上。 筱雪的脚踏在远远望不到尽头的黑漆漆的街道,积雪都被堆积在道路的两旁。心下突然有种莫名的感动。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文明。 天还只是有些晨光,似乎没有完全的照亮这黑漆漆的夜晚。家家户户的门前道路两旁堆放着不少铲子。 现在的马路上几乎是没有人,她想起昨天晚上是东京的节日,很多的民众都还在呼呼大睡。筱雪朝着约定的地点快速走去,不知道制作单位为什么要她今天要快点过去,兴许是时装的发布会?有什么大型的走秀活动也说不定呢。她走的就更快。 |
前面道路的街角,就是歌舞伎町的樱花街,就快要到目的地。她也完全没有想为什么要约在这个地方,但似乎约在这种地方又是相当的合理。 她低着头快速走着,也没有去注意身边的情况,突然她就撞上一个巨大的冲击物体。一下子摔倒在地面,“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她的表情有些痛苦,慌忙地抬手慌乱中支撑在地上的小手。 她的小手上红红的一片,上面沾染上了十分细小的颗粒,有的竟然镶嵌到了红红的血肉里。她努力抬起蹲坐在地上的身子,可是怎么也站不起来。是腿断掉了吗? 她放下手上的皮包,用另一只手支撑着地面,她要站起来,刚到半空,她一下子又重重地砸在地上,吃一个屁股蹲。她望着红肿的脚踝,她把手搭在路边的围栏上,脱下表演要穿的高跟鞋。她试着走几步,还好,不是伤的很重。她缓慢的朝着街道的对面走去。 刚刚撞到她的男子又出现,她非常气愤的上前想要理论。 却一下子被男子一下抓在手中。他看着她,嘴里不断地吐出一股腥臭的酒味,一双猩红的双眼,虽然穿着西装,但是非常的无礼。他不断地靠近她,红红的脸完全可以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人。 筱雪刚想朝着街道大喊,就被他猛地捂住嘴。 “嚷什么,嚷什么。”他把整个头靠在筱雪的脸上,从衣服底下突然掏出一把刀抵着筱雪的腰,“你要是,要是再喊!”他朝着空空荡荡的街道大喊。“我就杀了你。” 筱雪完全被吓住,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颤抖的双手牢牢的抓住她的小包包。 “把你包上的钱都给我交出来,”持刀的歹徒一口的酒气喷在筱雪的白嫩的脸上。 她根本听不清楚歹徒在讲什么,但唯一肯定的是她被挟持,而且对她有图谋。她心下一个害怕,颤抖的双手死死的抓住包,里面有她一个月早上冒着寒冷的天送牛奶赚来的钱。 “听明白了呀?”歹徒不断的晃着他的头,似乎酒后的劲头来了。他看着周围,突然有一辆摩托车在马路的中央经过。这吓坏歹徒。他用日语喊道,“快给我滚。”筱雪还没有听明白在讲什么就被他掐住整个脖子拖着整个人往小巷拖。腰间的刀始终被歹徒捏在手上。 小巷上,持刀的歹徒男子一下子甩手,把筱雪砸在小巷里的垃圾堆上,快速地抢过筱雪手中的包,转身往外面跑。东倒西歪的步伐看起来真是倒霉。 小巷里,筱雪努力靠着墙支撑着身体,她看着被夺去的包包,手上猩红的伤。她蜷缩起被冻的猩红的双脚,紧紧的靠着身体,她的眼角突然挂上一片雪。 下个月的生活费没有,她又要丝毫没有自尊的厚着脸皮去向朋友借钱,上次向老板借钱的事就被老板秘书嘲笑到凡是遇到个人就把她的事讲给那个人听。而她要带着这种歧视,要带着这种羞愧难当的样子,继续的做。 在这异国的他乡,她突然感到一阵的委屈,抱着整个身子突然哭了起来。 “是谁啊!”小巷里的一个塑料盒子里突然蹿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妖怪。那巨大的声响一下子惊坏筱雪。 她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完全是机体的本能,她快速地光着脚一下子冲出小巷,连瞧都没有来的及看小巷里的情况。 她快速爬到空旷的马路边,捡起地上散落的高跟鞋,根本也没有穿上,光着脚快速地朝着马路上奔跑。 几百米的奔跑,她气喘嘘嘘,嘴里不断地哈出鬼魅一样的气体。她才敢转过身去看是不是有人在她的背后追。确定后面没人。 她在身上开始搜搜,突然,她楞在那里,她摸了摸口袋,原本放在里面的身份证不见了。她快速地转身朝着小巷跑去,她希望能在那里捡到,要是放在包里,那就跟着鬼哭吧。 她跑到墙角,全身的贴在墙上,一步步靠近小巷的入口。安静的天空下,巨大的雪开始下,她听到这个安静的世界中仿佛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声。 |
因为,她一下子看到了啥!她朝着天空大喊一声。 站在她眼前的是那个小巷里的戴着面具的怪物,根本没有见到脸!这是无脸怪物吗?她在心里想,但如果是怪物的话至少有鼻子吧,她朝着他的脸上看去,什么也没有,更别提什么鼻子耳朵了。根本那上面什么也看不见。 她悄悄的探出一只眼睛。 突然那边的脸上竟然也探出一只巨大的眼珠子看着她。 她完全吓傻了,蹲着身子嚎啕大哭。 “什么呀!这么不禁吓,筱雪,是我呀,怕什么。”没有脸的怪物对着蹲下去的筱雪擅自点评。 萧笙客伸出双手拿掉头上戴着的满是长头假发,拉扯下斑的防护面罩。露出一张帅气的脸。 “喂,我说小妞,怎么回事,是本大爷强.奸你还是抢劫你,哭的这么可怜。”萧笙客一脸的痞子样,在筱雪眼里趁火打劫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干嘛吓我。”筱雪一看到眼前的怪物竟然是萧笙客,脾气一下子上来,她冲着他喊道。 “你难道忘了刚刚你被抢劫的事了!”萧笙客以为筱雪忘记这挡事。 “没,没有。”筱雪望着突然靠在她嘴边的嘴巴,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安。 “我说也是,那人劫你的财,我看你不错,我劫你的色吧。”萧笙客把嘴从她的嘴巴上方移开,他准备吓吓这姑娘。 筱雪坐在地上,咬着牙齿,但在这异国他乡,她本就没有多少依靠,现在还落到这个田地。 她突然说了一句,“阿客,你吓我,对不对。” 她的话,突然让兰卡的身体在雪中一震。他是不是做的太过分。 “喂,我说,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他有点替她担心,从怀里掏出在小巷里那个歹徒不小心留下的身份证。 筱雪看到身份证就伸手去拿,萧笙客一把躲过。 萧笙客摇着摇头,“这可还不能给你。”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是我的。”筱雪当然不能放过,这个身份证是她的,上面还有她的照片和相关信息。 “可是是我捡到的不是吗?”萧笙客想吓吓筱雪,他一身的臭味,看起来像是好几天都是没有洗澡。 “你想敲诈我嘛。”筱雪终于觉得自己看清这个萧笙客的真面目。她有些倔强。“你给我还是不给我。” 穿着乞丐衣服的萧笙客故意的摇了摇头。 筱雪心头有些难过,要不是在异国他乡。她忍住要滴落下的眼泪,抬起腿就往外面走。她每走一步,就越觉得自己非常的委屈,每走一步就越加觉得自己的委屈。脑海中想要找一个人来倾述,想要找一个人来依靠。 “筱雪!”突然在她的脑海中有一个人叫她,是他的声音,她停住脚步。 “你不要身份证了吗?”她听见是萧笙客的声音。 “不要,你又不给我。”她几乎是异常坚强的说出这两个字。既然他不给你,她抬起脚就往外面走,十足就像是一个女汉子,她决心从现在起要,做一个独立的人。再也,再也不要,不要被别人欺负。 她走着走着,眼泪就顺着脸。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麻危险的地方,我就把身份证给你。” 筱雪赶不上时间了,于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服装模特的拍摄现场,主办方硬是要求看正规的证件。 “你迟到了,你知道吗?”负责整个场地的主负责人对她很认真地说。 “对不起。”筱雪还完全沉浸在过去的事情中。她下个月还要生活。 “一个对不起就没事了吗?你知道这次耽误了多少事情吗?主办方很生气。他质疑我的职业水准你知道吗?他问我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不知一二的人。”主负责人满脸的通红,他虽然说的很冷静,但是那些说出的话题几乎全都是在责备。 “对不起。”筱雪这个时候完全是傻掉,她以前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也没有经纪人,也根本接不起经纪人。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了。 主负责人看着一脸无辜的筱雪,“我快被你气死了。”他看上去好像真的有点生气,自己举荐的人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活动给放鸽子。他之前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 “你还是先去外面拍完再说吧。”主负责人重新走到桌子的边缘的豪华舒适的椅子上坐下。 “我会努力的。”筱雪意外的样子在失去所有后突然像是看到了好人。 站在化妆间的走道,她看着许多穿着吊带的女生正在拿衣服。一位资深模特老师正在场地内不断地拿出一些透明的递给女生。 发型师在座位边上正在给一位当红的爱情动作女演员梳理并不好看的发型。坐在台上的女演员并不是很好看,但是妆画得很美,以至于化妆师非常夸赞太美。 “赶紧换下一个发型。”场地的一个负责人突然跑进这个女更衣间。 筱雪赶紧把衣服往身上靠。他冲着整个通道喊道,“快,你们快点!”排在筱雪前面的一个女模特,她是经常见到她。几乎在每场的服装拍摄现场都见到过她。是个大神。 负责人一走到她面前立即有恭恭敬敬,“打扰您睡觉了,下一场就是您的拍摄,您尽快准备好。”他说完哈哈哈的谄媚的笑。 |
“我先睡会。昨晚我赶了三个通告,凌晨3点还在拍封面,这会还要拍服装。你让下一个人先拍,我马上就好。”她很大牌,但好像有点歉意,用的语气很霸道。 负责人一听,立即眉开眼笑,他一边退后,一边对着她讲,“您先忙,哈哈,您先忙。” 这个通道非常的拥挤,常人挤不过两个人,更别说负责人是个十足的胖子,他从没有门的贵宾室出来后一下子撞到在通道上筱雪。 他有点气恼,退到筱雪身边,看到筱雪立即把衣服遮住两颗柚子,大声骂道,“看什么看,别以为你两个球,我没看过,我在这行做了十几年,对你们这样的做了模特还遮遮掩掩的人见过的多了。”他拿着手中的一个文件拍打着筱雪的头。 “像你这样的人,想要赚钱还想装纯,我呸。”他朝着筱雪的头上就是一口痰。周围的年轻模特各自做着手头上的事,根本没有去理会这眼前的一幕,他们算是见到的多了。 导演突然在门外大喊,“快点,你们好了没。” 负责人立马不理筱雪,他飞快的跑出到处摆放着脱下来的衣服的通道。一边跑一边朝着导演喊,“哈哈哈,导演,导演,马上,马上就好。” 房门外传来导演的尖利的呵斥声,什么以后就不用来了。谁让你来的,你明白自己的工作是什么没有,你有没有搞明白,现在是我在......快点给我搞定。 有点娘娘腔的负责人眉开眼笑地亦一下子又跑进通道里,他朝四下瞧了瞧,心想要纯的,他看过经常遇见的几个年轻模特,他实在看不入眼。他一下子看到没穿上衣的筱雪,那柚子型,绝对。他一下子跑到筱雪的面前,慌忙跟她道歉,伸手从礼服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手帕,“对不起!刚刚是我鲁莽了。” 他替筱雪差点头发上的痰。一把扯掉挡在筱雪的衣服,把嘴凑近筱雪洁白的耳朵,说着上流的笑话。但转而他又威胁道,“现在导演给你个机会,你马上给我穿上这个。”他说完跑到堆放在地上几乎的透明三角裤,三角的粉红色钢圈罩。 他出去一阵,立马回头,看到筱雪还完全楞在当场,他立马呵斥道,“快给我穿上,要是不穿上,今天就别想走出这里。”他朝着边上的一个年轻的女模特示意一眼。 那名年轻的女模特立即跑到筱雪的身边,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拉她到小小的衣架后面,去摘筱雪的裤子,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和停顿。筱雪快速伸出手推开她。 “你啊,还是好好听话。”她把自己长头发撩开,她那张脸哪还能是脸,到处是几条刀子划的痕。 “你这是怎么了。”筱雪有点疑惑。 “我完全是为你好。” “......” |
“模特这条饭并不好吃。”她再次伸手去解筱雪的裤子,筱雪望着她脸上被头发遮掩起来的刀疤,没有反抗,任由女模特脱她的三角裤。 她还没有完全穿好衣服,负责人又再次跑进通道,一下子拉起筱雪的手就往外面走。 “我,我还没......”筱雪拉着连一个苹果大小都没有的钢圈罩挡住柚子。两条挂袋根本没有记上。柚子前的衣服完全依靠着筱雪自己用着小手遮。 拍摄场到处打着散光灯,她被一下子推进到拍摄的摄影灯下拍摄罩里。周围有不少摄影师,一个在近处拿着相机,不远处的摄像机,还在树立起来的三角架。 “快,开始。”导演色.色的看着场中央羞涩的筱雪。他朝着灯光师傅喊道,“多打点反光灯。” 说完后他又朝着工作人员大喊,反光板呢,谁拿了反光板。” 他一说完立即有工作人员上前替换掉上一场的拍摄道具。 “在她后面加一个背景布,要那种特别柔和的那种。”他朝着一人女助理喊道。 一切准备好后,他朝着现场的工作人员喊道,“好了,开始。” 等所有人准备好后,三脚架上的摄像机对准了筱雪的侧面。 “卡卡卡,你在干什么。你是来做什么的。”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导演突然冲椅子上站起来,冲进摄影场地里的筱雪大喊。 边上的那个娘娘腔负责人立即跑到筱雪的面前,“快做呀。我们等着拍摄呢。你快点啊!”他走后嘴里喃喃自语。“我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人。” “准备好了吗?”导演朝着场地中心的筱雪喊道。 “嗨!”筱雪楞在当场。她完全不知道做什么。 “卡卡卡!”导演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起脚就狠狠地踢在木质椅子的脚上。从怀里掏出一支雪茄走到角落的窗户上,抽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啊,你!”娘娘腔的负责人一下子又跑进场地内。 “我不知道怎么做。”筱雪如实地告诉眼前这个万分急躁的负责人,她虽然不能理解他身上的娘娘腔,但她知道工作的重要性。 “拿下衣服啊!”负责人双手抱着头,简直就快发疯了,他没有听过拍爱请动作片的还不知道光着衣服的。 “什么?” “你是谁推荐的,要不是看在你推荐人的份上,我现在就想宰了你。” “我不是来参加服装拍摄的吗?” “你有没有搞错啊!谁告诉你这是服装拍摄的啦。”负责人立即骂道。 “对,对不起。” “耽误的拍摄你担当的起嘛?马上给我拍,如果不拍,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负责人凶狠对她说完,转身跑到导演的身边,眉开眼笑地对着导演说,“哈哈哈,导演,那小姑娘准备好了。” 导演从嘴里掏出才抽了几口的香烟在窗户的边缘上掐灭扔进堆放着零食包装的垃圾箱里。他重新走到导演的位置上,对着镜头,举起手。 |
筱雪看到场外走出三个什么也没有穿的男人,是什么也没有穿,是男优。她一下子看到那巨大的根,立即把脸低下。 导演一拍旁边的负责人,笑了一下。娘娘腔立即陪上笑脸。一个男优走进场地,伸出手抱住她整个身体。伸出舌头像狗一样去舔筱雪洁白的脖子。她挣扎了一下,由于力气实在是太小,根本没有半点移开的意思。 那男优渐渐腾空出一只手伸下筱雪的下面。她朝着整个房间大叫,“救命,救命啊!” 微笑浮上导演因为抽烟而发黄的脸,他还没有见过这么有演技的女演员,虽然他只是个五流的动作片导演。他移开镜头,伸出手一下子排在娘娘腔丰润的身体上。 负责人看了导演一眼,笑道,“这个还.......” 满意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拍摄场地的大门一下子被人撞开。 男优的手停在半空。 “谁啊!谁啊!”导演从坐立不安的椅子上跳起,丑陋的冲到门口,在这个片场中,谁还敢这么无礼的对待导演。 一张巨大的手一下子拍在导演的头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往后面退着,男优很无耻的死死抱着筱雪不放。 一个保镖朝着冲上来的年轻人出手就是一个重拳。 “是他!”是萧笙客。此刻筱雪的脑海里完全是另外的一种景观。他完全打乱了筱雪之前对他的印象。而现在她完全不知道应该用哪一种眼光去看这个痞子。 但毫无意外的是,眼前的这个说不说就动手的男人一定是个流氓。她赶紧趁着慌乱在人群中,啪的一下子狠狠地提起手,抽风抽在对她有所企图的男演员的脸上。 她骂了句无耻,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块白布。偷偷的越过人群,依靠着墙往门外的边缘跑去。 在场内的及其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一出,来不及对付眼前这个强悍的男人。那个女孩子也要跑。娘娘腔的负责人抄起边上一把钢棍朝着筱雪冲去。 萧笙客站在场景的中央,房间里的灯光从绿色更换成红色,又从红色更换到黄色,十几个男优都从房间冲出来,他们抄起墙角的刀也不招呼就直接朝萧笙客劈。萧笙客招呼这些人根本就很吃力,照顾不到筱雪。 眼看刀就朝着筱雪的头劈下。他朝着边上的高高堆积起来的铝箱一踢。筱雪躺在地上看着倒在地上的娘娘腔。没想到这个时候萧笙客朝着她笑。 “小心。”筱雪还还没有喊出,一根钢管一下砸凹在他的头上。她迈着脚四处乱踏,摔倒在白色的墙壁。他朝着筱雪笑。“快走。” 筱雪抬起脚就跑,她留下来貌似只能拖后腿。 “喂!”萧笙客没有想到说跑,筱雪就跑啊,他没有帮手,完全应付不了眼前的这个场面。眼前的几个人操着刀就朝着她的头砍。 他从身后的裤子里掏出枪朝着天花板就是一枪。关键的时候,这种东西是非常管用,这一枪立即把场面呆下一秒钟,就在这一秒钟的时间就够。 |
萧笙客立即冲到门边,转身跑到门外立即拉过门栓锁上。他快速抛下楼梯。跑到大门口,他看到正慌慌张张往回跑的筱雪。 “你傻了,还往回跑,你不怕死。”他拉起还没偶遇反应过来的筱雪往门外跑。 筱雪的心里很感谢他,但就在他握起她的手,她听到萧笙客回头对她说不要害怕。那样的声音除了萧笙客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代替。 她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怪,但看不上的人她又怎么会硬要自己去喜欢呢。她看着萧笙客握着她的手,她也没有像电影里面的男女猪脚一样,是的,没错,是猪脚,不是主角。 电影里的主角最后总会在一起,可这里是真实的世界。这里是东京,她刚刚差点被.....这就是现实,她爱上了救他出来的男主角。她喜欢他那粗暴地方式,还有他手里的枪。 她的心里早就有了爱一个人,这个世界的一世都不会改变。她渐渐的从萧笙客的强有力的手中抽出手。但那是一个强健的身体,他的手一松,又再次紧紧握着她的手。 筱雪多么想告诉萧笙客,她的手是一盘沙子,握的越紧,消失的越快。或许是她自己自作多情。萧笙客根本没有喜欢上她。她干嘛要白痴的去说,很白目。 可是萧笙客怎么会刚好出现在那家拍摄情爱动作片的地方出现,那么他.......一定是尾随着自己。她是....真的!还是她喝醉酒的缘故,看起来像个男的......她抬起头有点心疼的看着他,看到他回头朝着她天真的笑。而她的眼泪比她还先一步从两颗干枯的井里汹涌而出,散落在美好的岁月时光里,她的爱情里。 筱雪望着苍茫的大海,她沿着东京的堤坝走下台阶。她从小就看东京的动漫长大,对电视里的这些河堤已经是万分向往,她从来没有想过会亲自来到东京,来到东京,站在这里,站在这个有梦想的地方。眼泪在她的眼眶里跳动,就像是水落进了河里,落进空气里泛起涟漪。 有一张手在空气中接住跳动的眼泪,他怕会再跳动,他把它捧在手心里。“你为什么哭了!” “我是想说,谢谢你。要不是你。”筱雪哭着回答他,她心里有点说不上的感触。 “噢!我知道!因为没有还你的身份证。” 筱雪立即收起眼泪,白了他一眼,“谁会为你那点事情啊!”筱雪一边哭,萧笙客,她肯定会喜欢。 “还说不是。”萧笙客就是萧笙客,说话都这么神气。 “是真的,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有时候,有些事,会没有原因。”萧笙客在那种地方找到筱雪,心里很难过。 这难道要出现女孩子报答救命恩人,而以身相许吗?他可不是这么老套的人。 “人怎么会没有原因呢。”筱雪有点好奇,她觉得他一定是不想把身份证还给她,而这么说的。 “我是骗你的。”冬天温润的太阳照在他略微带着调戏的脸上,好像是他脸上的红润照红了天边的太阳。 筱雪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的手在她还准备的情况下一下子堵住她的嘴。 “不过这次,我救了你,那嘛下次呢,我不可能每次都在你身边。”萧笙客有点生气。 |
“哼!”他这是在要挟她呢,筱雪站起身子,“我要走了,不要身份证了。” “就这么走了吗?”萧笙客把身份证塞在筱雪的手中。 “你这流氓。”筱雪今天算是第一次笑,这完全和她想的不一样。 “你笑什么。”他有点羞涩。他难道是喜欢上眼前的这个姑娘了吗? “难不成我们要亲吻吗?”筱雪想到什么就说。 他听后脸有点红低着头,刚刚大打出手的人现在变得害羞,从他不敢抬的脸上,多少看出有点传统的样子。他突然抬起头在她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啊,那个,这个,那个。”筱雪打破这个安静的场面。“谢,谢你,今,天,萧笙客。拜拜”筱雪加重后面两个字,快速抬起脚就跑。 萧笙客抬起手抿着他的嘴唇。他的身边突然跑过一个拿着风筝的笑女孩。远边的夕阳映落在东京的天桥上格外的美丽。 半月后,凌晨3点,萧笙客和兰卡两人从涩谷的酒吧回家,他们相互攀扶着走在马路中间的斑马线上,像极两个真正的兄弟,萧笙客把他看到筱雪在歌舞伎町做的事情和他说,兰卡喝下不少酒,好一阵不说话,后来稀里哗啦乱说一通,也没有说清楚。 一辆喝醉酒的黑色轿车摇摇晃晃地疾驰而过,它后面一辆同样开的很快的车一下子朝着他们冲来,萧笙客伸出手把兰卡推倒在路旁的樱花树下,黑色轿车毫不留情地撞上萧笙客侧身腰部的肾上,他感到他的肾开始摇晃,像豆子一样反弹带动着他的整个身体开始在马路上大跃进。 头重重地撞击在沥青水泥路上,他瞬间感觉时间起了朦朦胧胧昏昏暗暗的雾。前方响起一个响亮的关轿车门的声音,几个黑色的身影挡住他的眼睛,他们朝远处叫喊。上来穿西装戴领带的男人伸出手捏住他的下颚,使劲地拍着他的脸。被拍打到突然清醒的他,看到黑色西装后面站着一个红色袈裟披在黑色西装外面和尚。不一会儿,又停下三辆豪华轿车,下来十几个人。 一个男人把整个脸探到萧笙客的面前,男人的鼻孔呼出厚重腥臭的酒味,难看地翘起两边像跷跷板一样的嘴角,露出一阴笑,转头对着他的同伴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笙客啊!”他一说完嘴里吐露出一大串被嚼烂,鱼尸体加醋的味道。 激荡进萧笙客的脑袋,他完全清醒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眼前这个记忆中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和无数次在梦中飘荡在那年冬天学校里满脸横肉,逼他用刺刀刺入兰卡的右臂,让血像温润玫瑰迅速盛开,正是此刻站在眼前的这张脸---大岛山本。 “喂,你们快来看看。”大岛山本招呼了一声,走上黑松、野田铃木、赖川,铃木身边还抱着一个娇羞的女人,萧笙客睁大眼睛,野田铃木怀里的人正是小野幸子,这让他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这小子好像要拦下我们。”大岛山本满嘴酒气,众人哈哈大笑。 “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是绿灯,我才过来的。”萧笙客立马解释。 “我弟弟的死听说和你们有关系?”大岛山本突然收起笑声一脸严肃,他转头朝站在他身边野田铃木喊道;“铃木君,要不然就像当年一样吧。”小野幸子把手轻轻地搭在野田铃木的手臂上,她想要帮他们,野田铃木知道他未来新太太的意思但还是推掉幸子放在他手臂上的手,摇了摇头。 他看大岛山本一眼转头瞧躺在地上的萧笙客和樱花树下的兰卡。他朝大岛山本先生很有礼貌的鞠躬,举止优雅地说,“既然议员先生发话,那就依议员的意思。”野田铃木脸颊上虽然也是红红的,显然是喝过酒,但是他的酒品很好,他异常清醒,思路异常清晰,说话中气十足。 小野幸子只是看着这一切并没有表示反对。她知道她在野田铃木面前提出异议也没有用,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能提什么异议,一切都是虚晃罢了。 |
大岛山本身后走上4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们拿着棒球棍走到萧笙客的面前。 “对不起,请,请别这样。”兰卡冲到萧笙客的前面挡住四个打手,他伸出手做出阻止他们的手势。萧笙客眼睛的瞳孔里下起那年冬天里的樱花花瓣,晶莹洁白的大雪。兰卡的手筋将会被挑断。现在他丝毫没有犹豫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会死去吗? 大岛山本和野田铃木说着什么。站在他们面前的一脸的痞样,“你小子还想逞能,要不是看在......” 兰卡被推倒在地上,萧笙客朝着人群里的小野幸子大喊;“幸子!” 幸子上前一步阻止这一切,但她被野田铃木拉住臂膀架回来。大岛山本很粗犷地咧嘴又变扭礼貌的笑。幸子看野田铃木一眼退回到他身边站好,“对不起。”她这句话不是对兰卡或者是萧笙客说,她是对着野田铃木说。她怎么可以违背她的男人呢,她心中感到羞愧。她将来作为野田铃木的妻子,一个妻子怎么能违背她的丈夫呢?她感到做了一件非常不好没有礼貌的事。 “阿客,你走,快去叫人。”兰卡从地上爬起来,他一边上前一边朝着萧笙客的方向大喊。 “我遇到你们这是天意,谁也别想走,今晚我要你们为我弟弟陪葬,”兰卡和萧笙客的身边围上一群穿西装穿领带的打手,“给我打。”十几个男人对抱着头摔倒在地的兰卡萧笙客拳脚相加。萧笙客只好躺在地上大声喊叫野田铃木和小野幸子。 现在就只有他们能救他和兰卡了。可是野田铃木根本没有要帮助他们的意思。小野幸子又完全听野田铃木的。他感到呼救没有用后,他开始朝大岛山本呼喊,“你弟弟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你弟弟的死--和--和我们--” 大岛山本挥一下手示意他们停下,他推开人群走到萧笙客身边,蹲下来仔细打量着他们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皮肤。“非常抱歉,我要慢慢的把你们折磨死,为我弟弟报仇。”几个黑衣人把他们抓起来,押进黑色的轿车里的后备箱里,看不到外面世界的黑色后备箱。 车子不知道开多远的路,他和兰卡被套上黑色的袋子,押进一间黑色屋子的地下室里。没有窗户没有阳光没有发亮的灯光,他们把他饿了二天,只提供水,没有食物,他的大小便都在里,他们坐美国监狱里面的禁闭房间,孤独黑暗。谁也不待见他,谁也不理他,仿佛已经把他给遗忘,这足以能把人逼疯! 第三天晚上他们扔给他一把匕首,放进一条土佐斗犬,比藏獒凶狠,也没有藏獒忠诚,西方很多国家都禁止饲养有很强攻击性的大型犬。萧笙客曾有一次见到这种犬,主人牵着土佐斗犬在公园里走,狗突然猛地挣脱,飞快朝着街道上的另一只狗追去,很快两只狗开始凶狠地厮打。 主人怎么拉都拉不走,明显这个主人是新养的土佐斗犬,他竟然弯下腰拉狗脖子的套环,用手使劲拍打狗的脸以表示惩罚,狗被彻底激怒,在所有人意外的注视下,注视下,凶猛地扑到主人胸前,咬下他的脖子,喉管破碎,鲜血瞬间激射。 当警察赶来,它尖利的犬齿还叼着主人脖子上的一块肉。狗安静的时候异常的娴静礼貌,生气的时候也不像别的狗吼叫,异常的镇静、有耐心、爱干净、礼貌、友好、忍耐、沉着、无畏。也能与人友好相处,但骨子里好斗。 现在,土佐斗犬在漆黑的房间里闪烁着饥渴的眼睛,它站着不动,它在警惕地打量着他。它仿佛知道他身边放着一把刀,它在思考,它要如何吃掉他,它吐露着留着馋和口水的舌头,它异常聪敏,它在寻找机会,它往萧笙客迈前一步露出它刀尖一般锋利的爪子。 它没有扑过来,也不吼叫,只是盯着他打量。就这样过了一天,那条狗还是死死地盯着他,它没有睡,他也不敢睡,他从那条狗的眼神里能看的出来,它很久没有吃东西,萧笙客几乎快要发疯。 第二天晚上,它没有扑上来,它友好礼貌甚至举止优雅地看了一下萧笙客并在他面前曲起后腿坐下然后死死地盯着他,萧笙客握紧了放在地上的刀,它瞟他一眼,伸出舌头,过了半天,萧笙客感觉这条狗很友好,根本没有危险,他放下匕首,就在那一刻,它就扑了上来,萧笙客当下完全懵了,无从反应,尖利的犬齿深深地咬进他的脖子。 好在刀子就在他身边不远,他快速地抓过匕首刺入狗的脊背。他这才发现这是一只非常强壮的骨架结实,体格健壮有力,肌肉发达,后肢宽厚结实,他感到它咬的更加深了。 在这一刻,萧笙客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不是他死就是狗死!他要活下去,永久的活下去,无论挡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人,是什么事,他要活下去,他从来没有这样坚定过。他把匕首侧向捅进土佐斗犬的心脏部位。 他要把企图要吃掉他的狗杀死。那条狗没有发出咽呜的声音,甚至连死都是这样的安静。它的血流淌在他的手里,他感到了一丝丝的恐惧,快速扔掉带着血的匕首,抱着身体不住发抖!他意识到毁掉了一个生命,但随即想到那条狗是想要吃掉他,而他要活下去。 不知道过了几天,他们额外地放了一份便当进来,他开始有些迟疑后来便吃了起来,很美味,之后他们又放进一只土佐斗犬,这一次他没有放过机会,他在门打开的瞬间,就站了起来,他向一头野兽一般扑向那只土佐斗犬,一人一狗足足打斗了十几分钟,最后那只狗咽呜着死去。 萧笙客没有发现他自己的身体到处散发着野兽的血腥味!他已经如同野兽般变的万分凶残,不知道是关禁闭时间太久,看清了土佐斗犬的真面目或者是那份额外便当的缘故。就这样,他又被关上一段很长的时间,每天每天的天黑天黑,陪伴着死去的犬,他只知道他把水都喝光,后来支撑他的是那两只死掉的狗僵掉的皮肉,时间一久,他就慢慢适应,再也没有为杀掉一只狗内疚,他甚至庆幸,他也适应了黑暗,他开始在完全黑暗的囚牢里看清所有的墙壁,他甚至还找到门的位子。 他每天都握着匕首坐在门的左侧,这样门一打开,他就可以在第一时间用匕首刺进走进来的人。他才能逃出去,这样他才能活下来。 时间不知道过多久,门终于开,他下意识的就用手挡住异常的刺眼光亮,另一只抓着刀的手迅速刺出去,但是他的手腕被更加有力的手握住,他被两个男人夺掉刀打了一顿,他们打开他的嘴巴,给他喂了药,拉起来拖出去放进一个有着大大窗户异常敞亮的房间。 |
待他完全适应以后,这才发现前面站了不少人。 兰卡和他一样满脸污秽,黑色的头发散发着一股红色的腥味,衣衫已经完全被撕破,到处都是一个个洞。赖川坐在坐位上看着《朝日新闻》,萧笙客非常疑惑的是野田铃木居然也在。 大岛山本从桌子边站起来走到萧笙客面前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仔细地大量着闪着寒光的钢制刀身,“这把刀真是很漂亮很漂亮。”他用匕首拍打着萧笙客的脸,哈哈哈大笑地转过身,自言自语。“告诉我,你是怎么杀死我弟弟的?” 大岛山本转身抬起刀用力地刺进萧笙客的肚子。山本的脸一下子变的扭曲,拔出来后在萧笙客的肚子上又刺了一刀。“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的游戏。”他打量着匕首上的鲜血突然说道。 “你说的是那个有趣的游戏吗?呵呵。”赖川放下《朝日新闻》露出一个皎洁月亮般的笑容,双手合十。转头礼貌地对萧笙客和兰卡说;“山本先生仁慈,你们两个人今晚将有一个人能离开这里,只要你们其中一个把对方杀死,谁也阻止不了。”那些人笑了笑,表示佩服他的想法。 萧笙客捂着不断流血的肚子满脸愤怒,眼神中透露着凶光。他站起来,却差点踉踉跄跄地摔倒,他努力使自己站稳。他盯着每一个人。几乎所有的人都害怕了,几乎都要害怕的逃走。 他弱弱的喃呢,“请--请别这样,求,求求,求求你们....”萧笙客摇晃着身体在他们面前荒唐地下跪。周围的人绷紧的脸全部都松弛,又哈哈大笑起来。 “把刀给他们。”大岛山本醉醺醺地挥了一下手,后面两个穿黑色衣服的递上来匕首放在他们的手上。他们对望了一眼,兰卡低着头看着匕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让萧笙客感到紧张,他警惕地紧紧地握着刀盯着兰卡,他想起赖川说的那句话。“山本先生仁慈,你们两个人今晚将有一个人能离开这里,只要你们其中一个把对方杀死,你就能活着离开,谁也阻止不了。” 他看到兰卡拿到匕首就站起来,他害怕极了,他仿佛看到兰卡朝他刺来,现在兰卡有动机,完有可能朝他冲来,他握紧刀,他已经准备好,只要兰卡一上来,他就..... 没有让他想到的是兰卡冲向了大岛山本,这明显是愚蠢的,兰卡还没有站在大岛山本的面前就被冲上来的打手抬起的棒球棒重重击在头颅上。空气中飘荡着一种头颅轻微碎裂的声音。兰卡四肢直直抽蓄的倒在地上,众打手上去就是拳打脚踢,大岛山本歪着嘴不耐烦地挥一下手,从他后面走上一个拿着医疗箱的男人在兰卡的手臂上开始注射。 他害怕,害怕他会死在这里,害怕大岛山本会杀死他,害怕兰卡有可能为了自救拿起刀冲上把刀捅进他的肚子。他害怕极害怕极了。他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紧张,他觉察到他的心绪已经和以前全然不同,他的手心开始沁出大颗大颗的水珠把他紧紧地握着的刀柄也润滑了,他不由的紧紧地握住刀柄,也许兰卡会对着他的空挡,杀死他,就像杀死土佐斗犬一样。 他无论怎么样也要活下去,活下去。他不想再被关进那间盛放着屎尿熏臭的黑屋子里,他应该走在温暖的阳光下,走在春天的樱花下。或许兰卡也是这么想的吧,想杀死他。他紧紧拽住握住的刀柄。静静地等着兰卡的下一个动作,他盯着的那把刀仿佛已经流出他鲜红的血。 他感到害怕极了,为什么兰卡手上的刀会流着他鲜红的血,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兰卡把刀刺进他的身体了吗?他要死了吗?他要活下去,他要活下去,他不能死,他不想死,做什么,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活下去,卑劣的、可耻的、恶毒的、阴暗的、愚蠢的、违心的、不忠的,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都可以。所有的一切他都能做到。 “你们还有1分钟的机会。难道你们两个都希望死吗?”大岛山本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的表情把手伸进西装裤里拿出一把枪和一条手帕很爱心的来回擦。 不,他不想死,他不要死,他要活下去,他渐渐思考起大岛山本那句,难道你们两个都希望死吗?不,不是的,想死的只有兰卡一个人,他要活下去,活下去,无论让他做什么。 “只有30秒,你们要想好了。”萧笙客听着大岛山本的话,他微微坐起来,是的,他早已经想好,他早已经想好。 兰卡右手死死握着刀挣扎着伸着腿,颤抖的双手努力支撑着地面,颤颤巍巍站起来,他恶狠狠的盯着已经拿出手枪的大岛山本。 他一步步拖着步子朝他走进。他们的周围的打手都没有上来的意思,周围安静极了安静极了,萧笙客脑袋里面又想起赖川说的那句话。“山本先生仁慈,你们两个人今晚将有一个人能离开这里。只要你们其中一个把对方杀死。你就能活着离开,谁也阻止不了。” “你们还有10分钟的机会。那么我就......”大岛山本拿起枪,拉开了保险栓。 |
萧笙客突然站了起来,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疯狂的信念,他要活下去,他的眼圈开始变红,他想起小时候他是那样伤害兰卡,一幕幕可怕的影像不断的在他脑海里面出现,不断重复,不断重复,一切都在折磨着他。 他感到头晕晕的,他打了一个隔,他觉得胃里特别的恶心,有想吐的感觉,他又看到那条已经死去的狗像他扑来,它要要了他的命,他站在卫生间里,他的手里有一把匕首,可以保护自己。他猛的抬起匕首朝着空中向他扑来的狗,他杀掉了一只狗,又出现一只,他不断地在空中乱舞。他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他快速的朝着同样拿着刀瞬间爆发冲向大岛山本的兰卡冲过去,他手里拿着刀尖渴望兰卡身上流着的鲜血,品尝那嗜血的味道。 6岁那年,家里。父亲,他和兰卡。 “我想要你和兰卡结为兄弟,就像我和兰卡的父亲以兄弟相称一样,你明白吗?假如你兄弟有难,你应当怎么做?”父亲对年幼的萧笙客说。 他唯唯诺诺,低着头扯着衣服把玩着皱褶的边角,没有说话。 父亲把手搭在他细小的手臂摇晃着他,“你兄弟有难需要你帮助,你说,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萧笙客如实的说。 “孩子,你应该不顾一切地帮兰卡,你有难的时候,他也会这样帮你。”萧笙客的父亲说;“我再问你一遍,你再学一遍,要大声说知道懂吗?” “好吧。”萧笙客有点妥协。 “萧笙客,你与兰卡结为兄弟,兄弟有难,你会怎么做?”父亲重复了一遍。 “我会帮他。”萧笙客低着头扯着衣角卷曲起来。 “大点声。” “我会帮我的兄弟,不顾一切。”萧笙客朝观世音的泥巴大喊。 “很好,现在我去叫兰卡来。”萧笙客的父亲走进另一个房间。 那间房间是虚掩着的,兰卡像是早已经等在那里。“来,兰卡,来这里。”兰卡走出房间,站在他的旁边和父亲面前。 “兰卡,你愿意和萧笙客结为兄弟吗?”兰卡看了一眼萧笙客,想起萧笙客昨天抢走他变形金刚的玩具。萧笙客看到兰卡看过来就把头转到别处,变形金刚还在萧笙客房间的棉被里。 “我愿意。”兰卡像是在结婚典礼的神父问新郎新娘的问题一样,没有丝毫的虚假。 “如果你兄弟遭到不测,你会怎么做?”父亲再次把问了萧笙客的话再次问兰卡,如同神父说,无论生老病死,你都会愿意接受他守护他爱他吗? “我会。”兰卡坚定地说。 “会什么?” “保护他,不惜一切的爱。”兰卡坚定地说。 “很好。”父亲脸上开出樱花般的笑容。 “现在,你们就按中国的传统,歃血为盟,结为兄弟。”萧笙客的父亲拿起一块雪白雪白的布条,在院子里摆出一条长桌子,方向朝向南方,一块布摊在桌子上面,拿出一口碗,用沙子把碗填满,并拿出几根拜佛用的香,打火机和一把小刀放在桌子上。“你们每人拿一口碗,倒上酒。” 父亲让萧笙客和兰卡跪在桌子面前,用小刀轻轻割破兰卡左手的无名指,再把兰卡的血滴进两个酒碗里。兰卡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等到萧笙客的时候,他父亲还没有割,他就闭着眼睛就把手收回。萧笙客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难过,再次把他的手拉回来,在他的手上轻轻地蛰了一小口,血一滴滴滴进碗里,萧笙客差点晕倒。兰卡扶了他一把。“把这碗酒喝了。”萧笙客父亲命令道,兰卡昂起头,一把喝个精光。 他有点犹豫地望着酒水中几滴红色的血液像缩小的江南绸缎一样在酒中起舞。他顿时有点呆住,他觉得太美,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绝妙的红色,他有点舍不得喝。父亲曾说中国古时候战争,将领就会号令三军将士同时饮用酒血混合物,互相结为兄弟,然后大口大口地喝,喝完后摔破碗,拔出剑,奔赴战场,共同死在敌人的剑下。 一颗水滴出现在萧笙客的右脸颊上,然后是左脸颊上,嘴上,眼睛上,鼻子上,到处是水滴,他抬起头,天空雷声大作,下起了雷阵雨。 |
萧笙客的父亲站在雨中,命令道,“喝了它。”萧笙客昂起头,喝光了酒血。 一股血腥味一直在萧笙客的胃里徘徊,激荡。 父亲点上香递给他们,让他们朝着南方磕头,然后把香插在那口有沙子的碗里。 “你们跟着我念,我,萧笙客,(我,兰卡),在此与兰卡(萧笙客)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以后,以兄弟相称。若有违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等到他们还没有念完,萧笙客就惊人的发觉案头上的香在他睁大的瞳孔中就被雨水浇灭重新变成铅灰色。在这铅灰色的瞳孔中白刺刺地闪过一柄银白色的匕首刺进站在他身边虔诚望着熄灭香火的兰卡,他看到所有的刀刃都已经没入兰卡的染缸里面出来裂了一条缝口的衣服,在这个洁白色的世界里哭了出来,那晶莹的眼泪就像是打开了的水龙头,浓稠而又腥舔,滴答滴答,滴落的不是周围人的眼泪,不是大岛山本的眼泪,不是野田铃木的眼泪,不是兰卡洁净瞳孔里的晶莹的眼泪,不是拿着匕首刺进兰卡身体萧笙客忏悔的眼泪,不是在场任何一个人的眼泪,滴落的是那刺进兰卡身体匕首的眼泪! 鲜艳血红色的有别于人类情感的眼泪!!!原来白色刀子流的眼泪会是红色的。他第一次认识到原来刀也会哭泣也会悲伤也会有流不尽的眼泪。它哭的刺眼的绝望。不停流淌着红而艳丽的眼泪滴落在他们站着的这片没有一丝灰尘的东方的土地上。 这只属于刀的眼泪,通过不断起伏的肚子肌肤传递给他一种37度的液体。不断的把刀子温热,波幅状的震动随着刀柄传导到他的手上。染红了他握住刀柄行凶的手,染红他黑色的瞳孔。 兰卡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睁大眼睛,不住颤抖地转过身来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萧笙客,他的嘴角喘喘地冒出一股股温泉般的液体。他的额头开始不停的下起结拜那天的大雨般眼泪。周围的人开始举高棍棒球棒一阵欢呼。 他看着兰卡的瞳孔划过一条完全符合大自然给他早就规划好的脸庞弧度变成一道绚丽的彩虹。大岛山本抬起枪对准着他们,萧笙客告诉自己他不能死,他要在这个社会里活下去,他拔出没入兰卡身体,染红的刀子。 兰卡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的左脚由于惯性向前滑动了一下,右脚向后迈了一步,他摇摇晃晃,努力支撑着身体就在他快要倒下去,萧笙客伸出左手扶住他的肩膀,兰卡对着他笑了一下,他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再次抬起血红色的刀捅进他飘摇着的身体。血大股大股的油漆般倾倒在他洁白握着刀的手臂。萧笙客厌恶这些,他闭上眼睛咬着牙给兰卡又再次补了一刀。 小时候他拿着一把小型水果刀在两旁开满樱花的铁轨上一边行走,一边摇晃着明亮亮的刀在空中乱舞。兰卡走在他身后铁轨外不平整的石堆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身子露出一个微笑。他知道每当这个时候兰卡心里总是会想着,这小子一定会在第13步的时候从铁轨上摔下来。因为他告诉过他。 温暖春日里兰卡就这样数着漫步在樱花陪伴下踩在铁轨上萧笙客的步子。仔仔细细地数着在13步的时候,萧笙客摔了下来。兰卡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这是他第七次猜中。 “你是不是在诅咒陷害我。”他满脸怒气地站在兰卡的面前。 兰卡笑着说;“萧笙客,你是我爱的人,我又怎么会陷害你诅咒你?老实说,我应该是你的保护人。” 他撅起嘴,“你只不过比我大几个月而已。” “大几个月就是大了呀。”兰卡看着他说拍着自己的身体,“以后啊,有谁敢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 “你少扯了,你会为了我,死掉吗?” 兰卡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很认真地说,“为了守护我爱的人,我会赌上我的性命。兰卡突然非常认真地盯着萧笙客,“你信吗?”他停顿了下,望着远处蓝天下飘落的樱花。 “愿意什么?”萧笙客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像兰卡这样的人。 “赌上性命去守护一个我爱的人。” |
萧笙客侧过脸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兰卡,他要从兰卡的脸上看出谎言的破绽,但是兰卡真诚的脸上告诉他,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突然感到了一种幸福。他站起来,假装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假装丝毫不在意地说;“我不相信。” “我知道,但我依然还是会那么做。”兰卡一脸莫名的幸福。“还有让你爱我真有这么难吗?”兰卡换了一副脸面。 “我们只是结拜兄弟!我不是你要爱的人。”这是他一直坚守的原则,他绝对不能承认,这样不是很逊吗? 兰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望着远处美丽的田园,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不管你说什么,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我的。” “都说了不可能会爱你,要是你爱我,就应该给我买玩具不是吗?”萧笙客跑到兰卡身边打闹起来。直到夕阳西下,他们走出那片开满樱花的铁轨看到大岛山本手一扬,野田铃木站起来拿起一个棒球棒恭敬地递给大岛山本。 就像野田铃木递给钢管给纳特打兰卡的时候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小时候那个学校的雪地面,一个小男孩走到山本的面前递上一把日本武士刀。他想起在大学食堂,野田铃木说看到了兰卡和兰卡接吻,那么,之后野田铃木藏起来的钢管就...那么这一切一切的一切,是一场阴谋。 他的脑海里记起美沙在他们给兰卡唱歌的时候说了一句刺激野田铃木的话,想起野田铃木当时朝着美沙礼貌的90度鞠躬,想起侦探建一先生查到他和他继母上酒店和查美沙自杀案件的意外的死亡,想起刘安告诉他要小心野田铃木,想起野田铃木给他的咖啡在卫生间里泛起黑绿色泡沫,想起优子被禁足被迫和高官结婚,想起野田的坠崖身亡和他继母离奇的失踪,想起那天小野幸子依偎在野田铃木的怀里,他们的身边还站着大岛山本、赖川。 想起野田铃木送给兰卡黄金装点的钢琴和小提琴,想起他和井野本间,一起进了大岛山本的车,想起刘安优子不顾一切的跳下楼。那么他今天在这里也就说的清楚了。 大岛山本接过野田铃木递的棒球来到萧笙客的左侧移开一个位子。他挥了挥棒球棒,僵硬地甩了一下胳膊,凶狠的朝萧笙客的头部挥去,没有击中,后来又挥了几下,都没有击中,大岛山本开口大骂,“混蛋。”他再次摆好姿势优美地挥了一下棒球,一个完美的挥杆。棒球快速的朝萧笙客的后脑捎上飞去。胸猛的击中。 “呦西!”大岛山本突然大喊一声。吓的周围人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向后退去。萧笙客此刻只能清晰地感到他的脑袋中一股温热的液体冲破血管在大脑中激荡。他的手还握着刺进兰卡灵魂里的匕首。 倒下去的一刹那,他的眼角才发现兰卡的手上握着匕首没有动,兰卡并非要害他。他的头重重击在地面。他只觉着天昏地转,物理性的快速的被动地闭上疲惫不堪的眼睑。再也不希望睁开这双眼睛,看到这丑陋的世界,丑陋的自己。 第四十三章 他仿佛去另外一个世界,厚重的脚踏在莹亮反光的白色通道,他看见高大冰冷的走廊上挤满了来来匆匆沉默而焦虑的人影,他是死掉来到天堂了吗?天堂会接受他吗?他在他的心里告诉自己,天堂是永远不会接受像他这样子的人。 他发现每个走过这里的人都满脸痛苦逐一穿过一道道门,每个人都穿着白衣在排队,而他排在最后一个,好像身陷痛苦地狱,排在他面前的是魔鬼,他们一个个走进房间躺在一张白色台上,穿着白布卦的天使在他面前拿起一把闪着光亮的刀。 他们一直沉默着几乎不说话,代替他们说话的是踩在地板上来来回回的鞋子发出响亮急促稳健与刀子扔在银器上发出清脆干净利落的声响,还有一些仪器发出警报一样的滴滴声。穿着白布卦的天使急速地移动。他们要剥开像他一样的魔鬼,用刀子割掉长在他身上的毒瘤,每个躺上去走下来的人都脸色苍白,但是他们都带着笑容。 毒瘤已经从他们身上被天使割去,获得新生,获得进入天堂的资格。他也往那个白色的床躺下去,有冰灵闪光冰冷的尖锐物无情地插进他的头颅开始在他的脑髓里搅拌,也许他的毒瘤最毒,是长在脑髓里的毒瘤,那年冬天飘荡着大雪的樱花小学以后,根深蒂固地扎根在那里,肆意地生长,直到所有藤蔓死死拽住他的思想捏碎它。 他推开小时候的校门,门还是那扇门,大岛山本躺在被温热身体融化掉的原本是兰卡躺的位置上,他好奇的靠近他,走进大岛山本他才发现自己手里死死握着武士刀正在仔细打量着一脸哀求的大岛山本,他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对大岛山本充满了愤恨,他闭着眼睛拿起刀,不停的往大岛山本的手臂上刺下,拔起,刺下,拔起。他周围围上一群人,大声叫好。 等到躺在地上那个人整个右手都是鲜血的时候,“哟西。”他背后一个人搭上他的肩膀,他回头看了一下,正是大岛山本,他微笑地看着他。怎么会有两个大岛山本,他顿时脑袋一阵发麻,疼痛,他剧烈地压住眉头,两边的眉毛几乎都要连在一起变成V字,他的眼角长满挤压成线条的藤蔓。 |
他痛苦地张大了嘴,把上下牙床牙根全露了出来。他听到周围乌鸦急促的嘶吼和刀子落入盘中的声响。他不停地在思考着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是大岛山本,那么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谁?他转头看向躺在地上那个人惨白的脸。是兰卡,他惊吓了,往后退出几步,手中握着的刺刀掉进雪里,“啷当”晃荡一声!竟是那样响亮。 他意识到把刺刀刺进兰卡手臂挑断他手筋的不是大岛山本,真正的凶手是自己,是他拿起刺刀凶狠地挑断兰卡的手筋。“啊!”他惊呼了一声,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所以一切都是他做的,都是他对兰卡做的。他看到人群里大岛山本、赖川,还有当时递给他武士刀,在他面前90度鞠躬的野田铃木。 “不。”他大喊一声,快速站起来推开野田铃木,抬起腿就跪到兰卡身边。他拉着兰卡鲜血淋漓的手臂,哭着吐出唾液使劲地涂在兰卡的手臂上,企图把那些流出血的擦干净。用眼泪把那些清洗干净,天哪,兰卡身上的唾液都是他做的,他在企图在销毁这些证据。销毁它,销毁一切罪证,只要这个世界上没有兰卡,那么他就不会再记起罪恶,可是兰卡手臂上血任凭他怎么洗也洗不干净,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仿佛那些血是长在肌肤里通透出来的,还在青色的血管里扭动,没有撒到肌肤表面。 他用力撕掉兰卡上衣袖口,原来那些在教学楼墙角看到兰卡破碎的衣服都是他撕破的,他捧起地面上一堆堆被踩的不干净的雪放到兰卡手上清洗,可是洗不干净,也许冬天里的温度不够,他想到一个办法,迅速地脱下裤子,对着兰卡的手臂撒尿,那些热烈滚烫的黄色尿液浇洒在那些血粼粼伤口的裂缝里,像是二成熟的牛肉散发出一个香味与尿味结合在一起。 周围的人哈哈哈大笑起来。兰卡微笑着脸变得痛苦扭曲。“不,不,不,这一切都不是,都不是,都不是我做的。” 他躺在白色长方形的台上不住的朝着天空呼喊。天地间突然风云变幻,他站在一个森林里,手里握着一把枪,是一把猎枪,森林里蹿出一只老虎在他身边转着圈,他抬腿就跑,树叶在他的身边不断发出唰唰唰的声响。老虎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他很聪明的躲进很高很大的灌木丛里,谁也看不到他,他蹲在地上,林间安静地让他能清晰地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确定老虎不再在他的周围,才小心翼翼拿着枪地站起来,脚踩在潮湿的林间叶子上,警惕地查看着周围,还好没有动静。 他坐在一块瘫倒在路中间的大树上,这颗树的底部已经腐烂,明显已经死亡,这可怜的大树可能是受到了雷击。他刚放松坐下,周围就奇怪得刮起一阵风,不住的有灌木叶子不停的舞动,刷刷刷的做响。他警惕的端起枪拉开保险栓,瞄准离他很近动的最厉害的灌木丛,突然从那个灌木里面蹿出一个庞然大物朝他扑来,他立刻快速地闭着眼就开了一枪。 当他睁开眼睛,脸色惨白的兰卡睁着大大的眼睛,子弹立即贯穿了他的额头,血从破碎的脑髓里喷溅在他脸上,形成血色的藤蔓牢牢抓住。他突然就明白在那森林里他是猎人,而兰卡是他的猎物。他要杀兰卡,兰卡要死在他手下,他一时接受不了这一切,抱着头大喊起来“NO!”他走到兰卡的身边,再一次不可置信地查看倒在他面前的这具尸体。 他发现尸体的右手握着一个东西,他把那个手挖开,里面有张字条,写着:我要杀了你。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看到兰卡的眼睑动了一下,他吓呆了!立即甩开兰卡的手,转身就跑,他一边回头一边跑,不停的跑,他的呼吸在静谧的森林里异常响亮,异常响亮!他一直在回头,一直在回头,他怕那尸体突然就跑起来,拽住他脖子勒死他。 他注意力分散的太多,一不小心脚下拌到一根突兀出来的树根,他一下子惯性朝前扑倒,当他瞪大眼睛看到他将要躺倒下去的地方有一柄像竹笋一样生长出来凌锥型,银白色长针已经迟了,那估计长达20厘米的利器一下子穿透他豆腐一样的脑子,从他的头颅里渗出大量的殷红的血黏稠了他黑色的发梢。 三天后,他躺在森林里,像是做另一个长久的梦,突然醒过来,他确定他死去,“我在哪?我是不是已,经死了?”他沙着嗓子张口沙哑地说,似乎是收音机线路被干扰发出的滋滋滋声,说了一句话就皱起眉毛,后脑勺一阵一阵特别难受。兰卡看到他醒了和以前一样还是打他,和以前不同的是擂起粉拳捶在他的胸前,“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医生说......” 萧笙客想抬起手抚摸兰卡的长发,可是他的手不听使唤,四肢已经没有了知觉。没有冰冷僵硬温暖的感觉。随后,他想不起刚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那一段记忆好像被医生切除了,忘记了兰卡,世界对他来说仿佛是一片空白。 他很紧张,张了口就问,“出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弄成这样!”他问得很急,脑袋都有点生疼。他感到脑海里的液体开始来回翻滚,他的脸开始煞白,他觉得身体里的力气全部向外流失。 |
兰卡明显吓到,“你别乱动!”她赶紧按了下传呼器,医生小跑着过来,用探听器放在萧笙客的身体上听,翻了翻萧笙客的眼睑,“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这等于在问1加1等于几。但是萧笙客还是老实回答了。“你的身上有哪些地方疼痛吗?” “四肢没有感觉--头特别的疼。” “这是正常的,你受到中度的脑震荡,头颅里有淤血。需要好好休息,另外你的四肢可能是大脑影响了运动神经,幸好及时送进医院。” “他脱离危险期了吗?” 兰卡有点哽咽了,又善解人意地拍拍萧笙客的手臂安慰他,转头一脸焦急地望着医生。 “只要不意外的出现昏迷,他就脱离危险期了,他很幸运,但是他的四肢恢复恐怕是需要一段时间。” 他是废掉了吗?兰卡想到了最坏,“那他以后的生活还能自理吗?” “只要大脑康复后进行物理锻炼,我相信他会很快好起来的,而且我们有一套完整的训练,你不要担心。”医生总是对病人的家属说,你不要担心。 “谢谢。”医生和护士和兰卡最后说了几句就走出门去。 萧笙客一动不动,兰卡紧张地听着医生护士叮嘱的各种事项,这让萧笙客一时间被这画面感动,生病的人还有人爱着他。医院里面的窗台上不知道是谁放了一个花盆,种着一个绿色的植物,给这灰白的世界点缀上一种充满希望的颜色。萧笙客不能动的时候,都会拿眼去看绿色植物,他往往能感受到一种微妙的感触。一种大自然的气息,生命的气息。 他一睡觉总是回忆起一些片段,结果醒过来,他发现手里握着匕首,他不明白为什么手里会握着凶器,他想不起来,醒来根本记不起有这挡事。但随之匕首又在他手上消失。 接下来,他就想到了兰卡,他记得兰卡比他大,他们也一直在一起,但是最近总是没有兰卡的记忆。他努力的回想,一想脑袋就是特别的疼痛。他把这事情告诉了来询查的医生。 “这有可能是选择性失忆。”医生给了一个答案,“你以前有出现过短暂的失忆吗?” “以前有过一次。”萧笙客想起以前他竟然忘记小时候曾经把刀刺进了兰卡的肚子。只是模糊之间他觉得有件事要他亲自做。 医生点了点头,“这次脑部受到严重撞击,可能是诱发选择性失忆,你不要担心,好好休息。” 叠在头上千层饼一样的白布,他仿佛是死了。筱雪从知道他出事后,快速放下电话赶过来,她担心他死了,这白布是给死人保存尸体用的,给失去灵魂的躯体保持容颜的。她怕他会永远醒不过来,她细细地打量着熟睡中的萧笙客。闭合的眼睑,拥有别人羡慕的英俊,带着红晕的脸颊仿佛是害羞的苹果洋溢着幸福。 筱雪弯起腰,把身子半浮在萧笙客的上方,她抬起手贴近他熟睡中的脸颊,右手的无名指轻轻地划过他的脸庞。她探出她的唇,像蜻蜓落在水里那样亲吻在他额头的白色纱布上。萧笙客的睡眠一直不好,他被这轻微的举动惊醒。睁开的眼睛正好对上要离开的筱雪的眼睛,四目交织在一起,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你来了很久了吗?”他柔情蜜意深情地望着筱雪如同他对兰卡说的话。 “不,才刚到一会,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筱雪坐下去的时候,萧笙客一眼就看到她身后的门边上手里拿着削好苹果的兰卡。“兰卡。”筱雪顺着萧笙客的目光转头朝门口望去。兰卡尴尬地笑了一笑。“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聊,我刚好要出去买点东西,你们聊。”她很潇洒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她又回来了,她站在门口不好意思地朝他们挥了挥手里已经削好的苹果。“把这个忘了。”她其实是忘记拿钱包了,她把苹果放在一个柜台上,拿起钱包才走出去,“你们聊。”她微微一笑抬起腿就走头一下子撞到门框上。 萧笙客和筱雪相互笑了一下,就默不作声的那样坐了一会。说起以前刚来东京的那会,她迷路了,在这个世界迷路了!突然就找不到方向了!傻气到蹲在地上就哭了!他笑她傻!她说她只是筱雪!他实在是太累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他梦见兰卡,他在森林里跑!可是森林实在是太大,他没有能跑出去! 萧笙客想要出去,他想到外面去!可是他迷路了!他在他跑过的每一个地方就在树上刻上箭头!他不断不断地朝着一个方向跑,不断不断地带着希望!但是他总是会回到这片森林的原地!地上是已经死去的,兰卡的尸体!他常常在梦里惊醒!醒来后筱雪已经不在,兰卡已经回来坐在他身边,她看到萧笙客醒来,打开房间里面的灯光。外面起风了,很大的风,兰卡走过去把窗户关上,拉过窗帘挡住看外面的世界,挡住外面的人看里面的世界。 |
“医生说,过几天你就会痊愈大半,蹦蹦跳跳了。”她走过来打开窗户沿边上的一本不知道谁放在这里的《癌症楼》,她感到奇怪,在这里好几天了,都没有看到过这本书,只是刚刚那奇怪的风之后......她打开那本书,一张写满字发黄的纸,一把撕裂了的照片,还有一口血,是哪个人临死前吐的吗?像一朵花,那太美了! 萧笙客鼓足勇气终于开口,“你知道吗?我在歌舞伎町看到了筱雪。”在歌舞伎町女人还能做什么?兰卡一听就明白。萧笙客继续说着,“我看到她挽着男人的手。” 兰卡转过头看了一下萧笙客。她一时没有说话,过好会她才开口:“筱雪家境不好,选择在歌舞伎町工作我能理解。” “可是她怎么去做这种事情呢?”他一激动,就感觉到头开始发热,火辣火辣地热。像是太阳亲热地贴在他的肌肤上。 “她是舞女!她是舞女,可耻的舞女!”萧笙客开始大骂,他心疼。 前田兰卡看不下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你难道不知道筱雪的父亲偷渡被打?你难道不知道她在医院那边有永远还不了的欠款?你没有看到入国管理局和警察找上门,筱雪颤抖的身子。你没有看到放高利贷的坐在她家的凳子上大摇大摆地喝茶。你没有看到医生把筱雪撵出医院。她必须想法子挣钱。 你一定会以为舞女是一个很不好的职业,那没有什么不好,只要是双方意愿,它给了筱雪一个美好的生活,这并不可耻,这是一份非常好的工作。筱雪总是幸福的在说她的父亲会很快好起来。而她父亲的身体正在萎缩,她每个星期都会回家帮父亲翻身,清洗身子。这些你又怎么会知道!” “啊!怎么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天哪!”萧笙客突然嚎啕大哭!一边骂着自己!他想起了那天在筱雪家,她在给她父亲清洗身体,他居然用最难听最下流的话骂她。他竟然以为她在脱客人的裤子。 “我太混蛋了!我真不是人!”萧笙客自责道。 “我曾经多次要给筱雪钱,但她总是拒绝,我怕伤她自尊心,后来再也没有给过。有一天,她突然哭着对我说,她不做舞女了,可是第二天她又去了歌舞伎町。”兰卡轻轻将手放在他手臂上,安慰他,可是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温度,他的手依旧是冰冷的,没有知觉。兰卡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回家的太阳和蔚蓝的天挥手告别,兰卡被融入这一幅红色的斜晖的画派中,画中的美人似乎在哭。 他躺在床上难受的咳嗽了几声。在兰卡说话间他没有说上一句,现在他又感到轻飘飘的虚弱,好像一双脚踩在水潭里。所有在以前人生中出现过的东西,自责与愧疚。而他身上的那些热像是执意要把它们从他的体内散发驱逐出去,他感到异常难受。 兰卡从窗边走回到床边,把手搭在萧笙客滚烫的额头上,“你怎么了,我去叫医生。”她非常着急地在楼道里喊。医生很快就过来给他打了一针,喂下一点白色椭圆型的小药片,他进入药物性的睡眠。 兰卡趴在床上把他搂在怀里。她的胸贴在他的胸上,兰卡身上特有的女孩子味道。他能清晰地听到兰卡的心跳声有节律地撞击着他的心脏,发出碰撞的声音,“你一定要好起来,不然我嫁给谁呢!”醒醒睡睡中,兰卡仿佛对他说了这么一句告白。 自从那场发烧好了之后,他就感觉到全身异常乏力。一天后,他努力的在兰卡的帮助下坐起来,他刚用手撑着床头,头就痛得厉害;总感觉到脑袋里的血开始汹涌的翻滚。发出难闻血腥的气味。 |
他难受的大口大口吸氧,他的脑中闪过一道亮光,接着总是出现小时候的画面,他拿着匕首竟然刺进别人的肚子,他感到可耻,他没有想到他会是那样的人,居然会做出那样羞与启齿的事情来,他想要坦白,但是他又害怕,他怕他说了以后,兰卡就会离开他,他不能说,绝对不能说。于是他问了一个不大相关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医院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了,他们是在你手机里查到我的号码的。”兰卡说完脸红红的,萧笙客在手机里兰卡的名字是老婆。所以医院才会那么快的给她打来电话。 一个月后,他在兰卡的搀扶下已经能够缓慢的行走了。医生乐观地判断他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出院,这让他异常的快乐,最后几天,他都坐着轮椅到院子里晒太阳。 出院后,萧笙客的脑海里还是不断的闪过小时候的画面,他已经从香子那里知道那个人就是兰卡,是他的女朋友,他生病的期间,他总是在疑惑兰卡怎么会没有来,于是他来到兰卡家,他按了门铃,等在那儿,没有人,他于是又按了一遍,但是没有人,院子的大门虚掩着。 他推开院门走了进去,房门也没有关紧,透过房门的空隙可以看到,里面没有人,这是一件怪事,他想起小时候兰卡家总是有人的,即使李青和兰卡出去,李如樱也会呆在家里,这回儿全不在家,这事儿就有点蹊跷。 他走到兰卡的房间里坐下,那把被萧笙客修好的破木吉他又断了一根弦,很微妙的一种感觉,像是他没有到东京之前的样子,或者他走在梦里,他其实从没有来过东京,没有踏足这里,没有走到兰卡的房间,他觉得他不了解兰卡。 隔天傍晚,他开车去兰卡家,他想弄清楚他的过去,他和兰卡的过去,他们之间的纠葛他都要知道。他在路边看到兰卡从他们家的院子里出来,他大喊一声,“兰卡。”兰卡回头看到是他,露出一个冷漠、沮丧的表情,他跑到兰卡的身边。 即使在灰蒙蒙的天空下,他还是惊讶地看到那人和往常的不一样,他的右臂上突兀地生长着葡萄一样大的硬块,朝向手心的硬块下有一个小洞,穿着一件和流浪汉一样的衣服,他拉下长袖遮住那个小硬块,看上去有点焦虑不安,他的面色发黄如橘皮,朝萧笙客露出一个笑容,嘴里的牙齿有几颗发黄发黑,像是蛀牙。 他抬起腿就走,“你去哪里?”萧笙客把手搭在兰卡肩膀上,那是一架架子骨,几乎没有肌肉,这和他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完全反了。兰卡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回过头来,朝着萧笙客大喊:“滚开,滚开,混蛋,混蛋。” |
萧笙客的手被兰卡狠狠地甩开,兰卡朝他笑了一下,迈着缓慢的步伐快速地走远。他的脑袋中空白处一阵疼痛,像是被手术刀给切除的肿瘤正在重新疯狂地生长,他完全回忆不起那片空地上发生了什么!而他知道的是他和那人之间有了隔阂,再不会像以前一样了,美丽的童年。 第四十四章 圣诞节,街道两边盛放着绿色的圣诞树,悬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红色补丁的袜子、精美的纸花、华丽的彩带,繁华的夜色中高大的东京铁塔艳丽非凡。萧笙客手术后第一次和兰卡走上街头。 寂寞的星空藏着寂寥的星光,这里被装点成盛大的节日,圣诞老人登上一座高楼楼顶的露台,在这里可以望见整个不眠的东京,到处都是和萧笙客和兰卡一样三五成群的年轻人或者是牵着手的恋人,手牵着手走在涩谷的大街。 有一个巨大的圣诞老人突然从餐厅里冲出来,在她们面前拿下红色的帽子,大胡子讲起话来很是滑稽,逗的她们哈哈大笑,圣诞老人礼貌地递给她们一张餐厅的圣诞贺卡。 她们微笑的接过后在这一家餐厅吃了晚饭,萧笙客希望她们在一起能多呆一会。他还没有牵过兰卡的手,他总是想趁兰卡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牵起她的手。可是好像实施的不是很成功。晚上11点,夜市里才刚刚有些热闹,尤其是那些日本特殊的小吃和好玩的东西。 这里的夜晚几乎是灯火通明的,和新宿一样是个24小时都不睡觉的地。他在这天晚上看见了筱雪,而这让他忘记了想要牵兰卡的手,那是他站在一家特色店门口,兰卡进去购物。筱雪摆了一个小摊,她不停地对男顾客笑,发至内心的笑,像日本盛开的樱花,在这寒冷的冬夜,特别的好看。原来冬天也会有樱花盛开!开的这么美丽。 她不断热情地朝着路过的人喊,“您再看看吧,我给您便宜点,哎,再看看吧,这个真的很好。”远处一个和筱雪差不多装扮的中年妇女手里提着包裹飞快地奔来,跑到筱雪摊子前紧张得朝她挤眉弄眼,脚下却跑的更加快。筱雪一看到这情况就明白了,她快速地把所有的东西拉起四个角包裹起来,回头看了一下中年女子跑来的那个方向,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正朝着这边大喊,脚不停蹄的追来。 但紧接着她就看到萧笙客正望着她。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她飞快地奔跑,在东京盛大的圣诞节,繁华的街头要命地闪躲,最终在一个拐角消失了踪影。 夜色12点,已经是很晚的天,萧笙客和兰卡道别回家,他躺在床上想起在街道上见到的筱雪,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他关心她会不会被警察署的抓了,现在会在做什么。他重新打开大门,跑到街上,站在街道的中央,人来人往。 而此刻浓密黑茫茫的天,飘荡起洁白的眼泪般的雪花,落到筱雪瞳孔的渴望里。她排在夜市的街尾,和别的摊点保持着一定距离。边上的夜市异常的繁华! 一个警察戴着帽子,手里拿着公文包站在入口的树边抽烟。筱雪的摊位前虽然也有人,但明显比不上刚刚的那块地和现在夜市里的场景。她蹲在夜市的地摊上,地摊上堆放着各种药,夸张裤,透明的钢圈罩,各种廉价的身体,低廉的除臭剂。 她的身边放着一个盛过米的白色袋子,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捆香烟和安全套,在迷茫的大雪中瑟缩的靠在一颗穿上稻杆绳的保暖内衣的小树上。她却穿着一件破旧单薄的羊毛衫,一条好几个破洞,夏天的裙子。她以前在歌舞伎町可不是这样的着装,为了招揽客人而穿上欧巴桑给的三点式。 她离开新宿后,就不想再穿那种衣服,她从心里希望自己是干净的,渴望有一个家。她努力地用讨好的话语朝空荡荡的街道叫。她的背后是她商品的招牌,上面写着,“各色各样的用品”时常有路过的男人看着地上的用品和标题下的她。露出疯狂的哈哈大笑!有的则是很失礼的打量,也许在计算价格!一个看起来已经60岁的老头上来,很礼貌地问她,“是吗?你什么都肯卖吗?不会失礼吗?” |
“我不懂你的意思!”筱雪抱着她的膝盖,在小雪中紧缩成一团。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属于被叫卖的用品,被希望买到的人买到。 “价格怎么样?” “什么?” “你十分需要钱吗?附近就有家酒店,我可以帮助你。” 筱雪对男顾客说对不起,我不卖身。那唯一的男顾客很遗憾的微笑,点点头转身往外走。筱雪紧张站起来,她突然想喊住他。但她什么都还没有说,也没有人知道她想说什么。男顾客却刚好在这个时候回头,他很礼貌地对她说;“我想帮你,如果有需要的话。”说完把手放进兜里,很失礼地笑了一下缓缓地往外走。 所有人都一起在欢度圣诞节,放假的人们和家人在逛夜市!街道上人来人往。而她这里,夜市的街尾的入口,抽烟的警察,忽明忽暗的路灯,根本不会有人停驻在她面前挑选她的物品或哪怕只是看她一眼,仿佛看一眼都显的低贱。 她坚信在这个圣诞节一定会有需要性用品的买家来购买她的商品。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唯一她所能坚持的! 她的肚子已经饥饿像洗衣机一样搅着空荡荡已经泛酸的胃。她按着肚子重新坐下。 她还是没有放弃的叫喊,她能想象的到自己卖出商品后欣喜雀跃的表情,能想象的到那会给她带来一块面包。那意味着她会挨过这个黑暗色的夜,会在明天太阳生起的时候伸伸已经冻僵的四肢。 希望来了,一个阴影在明晃晃的路灯下投递到她的身体上,把她笼罩在黑暗之中。“你不是在歌舞伎町的小樱花吗?你卖安全套?” 一个穿着西装西裤打粉色领带的中年男子认出了她,她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干净的鼻孔,修剪过的眉毛下泛白发蓝,如玻璃般异常干净,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公文包和一个奥特曼怪兽的组合玩具。在路边的耀眼的灯光下,使她想起以前高级写字楼里面一个总裁的样子,显得有种异样的成熟,看着她的眼神还单着一丝丝挑逗。 “是的,你要吗?很便宜的。”筱雪感觉她还在新宿的歌舞伎町,还站在门口的女郎,还穿着三点式,带着长长的兔子耳朵,不断拉扯过往有可能成为她顾客有家室道貌岸然的男子。对他们说:“是的,你要吗?很便宜的。”她在出卖她的身体吗?廉价的身体。 “是的,价格多少。”那个男人露出笑。 “噢,这种的最便宜,100日元一次。”筱雪赶紧拿出一个包装的模具套,递给那个男子。男子没有接,他的电话响了,他先接了电话。“喂,啊,老婆啊,我还在开会,嗯,这个会议很重要,嗯,对,绝对是大投资,百赚不赔......”男子放下电话后,对着筱雪说:“我是说,嗯--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上旅馆---”他补充了一句。“我会付给你很多钱。” “我不做那行了,你还要这个嘛?”筱雪把模具套摆在男子面前。 “真的不了?”男子略带疑惑的表情。 “是的,先生。”她竟然礼貌地称他为先生而不是可恶的客人,而这个客人竟然还有老婆孩子。 “你不跟我上旅馆,还要这个鬼玩意干嘛?难道套在头上去抢银行吗!”中年男子很失礼地吐了一口唾沫在筱雪的脸上,临走的时候还骂了一句,“当了舞女还立碑子。” 萧笙客站在街角的暗影里,看着这一切,看着那口痰挂在筱雪的眼睛下方,仿佛是一滴眼泪,却是别人给她的,是这个社会强加给她的。他想去掉那口痰但他有顾虑,他没能走上前去,他还缩在暗影里。最后是筱雪擦掉了那口痰。 路边走过一个下班的年轻人。萧笙客立马失礼地拉过他,拉过他后就立即道歉,“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失礼,但是我想请你帮个忙!” 他说了好久,才把问题说清楚。那个年轻的日本人也很热心肠,也是个好人。几分钟后,年轻人走出墙角的暗影,光明正大的站在筱雪的摊位前,很有礼貌的说,“冒味地问一下,请问...” “啊,您好!”筱雪很高兴。 “今天晚上有东西卖出去吗?”这是萧笙客要年轻人问的。 |
“晚上生意还可以,只是相对平时少了点。”筱雪有点不好意思。 “我想要这里一半的商品,可以吗?”年轻人按着要求做。 “什么,真的吗?”筱雪太兴奋了!“这些,这些,你都要了吗?”筱雪指着这边和那边的商品。 她很高兴的把东西快速打包,递给那个年轻人,并且给他鞠了一个躬。 年轻人很不谨慎地走到墙角的暗影里,他把东西交给萧笙客后空手走出街角。这让筱雪起了疑心。她随着那个年轻人走远,跑到墙角。她看到萧笙客正在打包那些性用品。“天哪!怎么会!”她伸出双手一脸不可置信地捧着鼻子和嘴!她紧张得都快要捂死自己。 萧笙客也看到了筱雪,他想要解释,“筱雪!我原本....” “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我不需要!我一直以为你理解我!”筱雪把兜里的钱全掏出来塞在萧笙客的手里。夺过他手里的商品,力气是那样的大,他从来没有想过,她有着那么大的力气,以至于他差一点就摔倒在地上。“我一直以为!” 她重新站起来,气愤地大踏步跑出暗影,萧笙客站在原地,没能追上去,黑色笼罩着他,包围着他。直到凌晨3点,他才渐渐支撑不下去,靠在墙角睡着了。 街道两边的路灯开始泛黄,马路斜对面的几家小贩收起桌子椅子,推着拉车准备要走了。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了,天空只剩小雪与筱雪。 筱雪支起疲惫不堪的身子站起来,突然感到头昏目眩,两只脚抽筋麻痹,像很多白蚁在啃她的腿骨头,她好不容易抬起脚走了一步,仿佛提起千金重的磨石踩在泥泞的云朵里。她就这样站着,过了好久,两只脚才恢复原来的知觉,一有知觉后她就弯下腰把摊在地上放着各种东西的破布四个角撂起来,把手中的香烟模具套放进布料中,用四个角抡在一起打了一个结,她拉扯着,仔细检查是不是已经打的完好,她深怕她的东西会遗失掉。 她站起来走到萧笙客面前把自己一件破布大衣盖在他身上。她对他笑了一下,走出墙角光着膀子在寒冷中瑟瑟发抖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深夜里,一辆开的非常快的汽车从拐角串了出来,漂亮的漂移后突然加速如同赛车比赛般从她面前一厘米的地方飞驰而过,溅起车轮下黑色的低洼处积水,污水欢叫着像是客人的双手抓住她的柚子,像是客人的身体压在她身上,像是客人的嘴,她美丽的唇,一切都被污了。连她手里的东西都吓得瘫倒在地上,以为就要在这个夜晚没了命。 汽车哈哈大笑排放出尾气像一阵风儿一样最后摸了一下她的脸消失了,筱雪弯腰蹲下捡起地上的物品,再次打包好,正当她要再次站起来,没想到又一辆汽车在她身前疾驰而过,掀起她的裙子,她摔倒在路边一个艾滋病病人呕吐的血里。 她差点哭了出来,随即坚强的擦掉落在她眼睛上的雪花,站了起来,拨弄掉身上沾染的面包屑、米饭、黑色的污水和艾滋病病人的血。 她艰难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走着,突然感觉到自己后面出现了一个人影。她没有回头,她不敢回头,只是停顿了一下,甚至不敢回头。她明显感到后面的影子也停顿了一下。 她又恢复常态,不让后面跟踪的人察觉出异样。她静静地走着。 下着小雪的天漆黑一片,手里的包裹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街道上很静谧很静谧。她走过三个街道,后面的人一直跟着,她拐过一个弯,后面的人也拐过一个弯。她沿着小河的堤坝走,后面的人也沿着堤坝走。她从堤坝上下来,那人也从堤坝上下来,她拐进一个小巷,后面的人也拐进一个小巷。她手中的包裹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身体在寒冷的冬夜竟然渗出许多汗来。 天还下着小雪,落到水里,落到边上长满杂草的滩地上,漆黑一片的夜里。她一不小心,怀中的包裹里掉出一个巨大的生殖器,摔在地上。她停住了,她想去捡,但她怕!她怕一弯下腰,就再没有逃的机会。她察觉到后面的人在看着她。远处的猫在宁静的夜晚叫了一声,似是一声警告。 她抬起步子往前走,正常的走,后面的人抬起步子正常的走。她飞快地跑进一个巷子,想要避开后面的人。后面的人看到她快速拐进一个巷子里,立马冲了上来。 那个巷子是个死巷子,中年男人拿着公文包打量着这个巷子。他对着乌黑的巷子喊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
巷子里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他壮着胆子进去,他看到巷子尾有一堆杂物,地上散落着很多用品。他嘿嘿笑了一下,“告诉你,我已经看到你了,你还是自己出来吧,要不然,我可就失礼了。” 中年人朝着那堆杂物走去,用公文包砸那堆东西。他认为筱雪就在里面。可是没有动静!于是他用力的砸!“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出来!” 那堆杂物突然动了一下!发出人的惨叫声!中年人笑了一下,“快点出来吧,我不想失礼!”杂物里没有动静!他非常生气的用脚一踢!他感觉踢到了人一样的身体,那正是他今天晚上的目的。那堆杂物突然一声尖叫,“喵!喵!喵!.”一直非常大的野猫跑出来,跳到中年男子的脸上,在他的眼珠子上用力一抓。 “啊!啊!啊!”中年男子夹着公文包跑出巷子。筱雪爬在屋顶的斜边上,直到那些恐怖的声音消失了好一会儿!她才从巷子边上的斜顶上滑下来,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性用品,也捡起了自己,塞进布里,重新系好。圣诞老人用画笔装点着漆黑的天色,小雪越来越洁白。 她小心的扒在巷子口朝外面看了一下,确定安全后才走出那个巷子。回到13号中心街的十字路口,站在刘安曾经站过的地方。电线杆上面已经没有前方100米私家侦探的字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招聘女演员的广告和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很张扬的把四肢都伸的很开,仿佛现在是春天,受冻的只有筱雪一个人,可伶的只有一个人。 女人的表情揶揄仿佛又在嘲笑筱雪的所做所为,她一时感到气愤上前把那个女人的可恨的嘴脸撕的稀巴烂,撕完后就戚嘤嘤地哭了起来,寒冷的冬夜里没有暖色调的星星没有颜色的月亮,有的只是饥饿,有的只是寒冷,唯一让人感到安慰的是她的眼泪还带着温度,她还活着。 洁白的小雪越飘越大,已经是大雪飘飘,沾染尘世的小雪再也不是小雪。它仿佛有个渴望,渴望用晶莹的雪花来清洗下这个并不十分干净的世界,这个13号的大街。 她伸出纤细的小手托提着沉重的布袋子,艰难的走到家里,她上楼看到父亲的还是那样一动不动的休息在那块破木板上,她放下手里的包裹,下楼打开烧柴火的小炉灶,她的动作麻利娴熟,她从母亲离开的那年起,就开始学会做饭,想想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之久了,她小心的拿起一些干巴巴、粗糙的面条,仔细打量了一下,又放回几根面条,她走到小灶子面前,想了又想,返回去把手中的几根面条又重新放回原来的地方菜开始煮面条。 她一边煮一边说一些话给父亲听。“我今天卖了好多东西呢,赚了不少钱,你啊,一定会问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的吧,我啊,高兴的偷偷跑去法国料理店吃高档食物去了,那儿可浪漫了,有好多好多情侣呢。” 她一边想着第一次去的法国餐厅一边把煮好的面条放到碗里,走到父亲的床前,她想把父亲扶起来,可是父亲一点都没有动弹。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把父亲扶了起来,她让父亲靠在已经裂开的灰色斑斑的墙上,她一用力,只觉得肚子更加饿了,她贪婪的看了一眼碗中的面条,对父亲说:“来,我们今晚来吃全日本最好的寿司面。”她把碗端到父亲的嘴边,父亲微微张开嘴,才灌进几丝丝面条线。 等到把父亲喂完以后,她走到一个墙角,父亲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把父亲吃剩下的几根面条和面条汤喝的一干二净。顿时,她才感觉到身子有了活力,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真切地感到什么是真实的活着。 她在腐木板铺上一个长长的稻草干,弄上一条在垃圾站捡来的破棉絮,她躺下去钻进棉絮里。 |
只睡了一会儿,她就发现天已经微微亮堂,她爬出被窝走上街,街道上的两边樱花真的在冬天的小雪里竟相开放!樱花树下的站牌站着一个等电车的男子,非常的帅!筱雪猜想他也许就是从樱花树里生出来的果实。她走过去,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我要回国了,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男子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动听!仿佛在柔情地对她说:“我爱你!你愿意爱我吗?” “@#@#@#@#@#”筱雪笑着对她心爱的男子说愿意。 “到你父亲的故乡,去教那些孩子音乐,教给他们快乐?你愿意吗?”男子对他柔情蜜语。 她此刻像是站在教堂里,神父问她:筱雪,我代表至高的上帝虔诚的问你,一生一世,你都愿意吗? 是的,她是多么愿意啊,原本只是想说“我愿意”三个字,说出口却变的如此艰难!她竟然说出另一番语言,“@#@#@#@”而此刻她才发觉,发觉她和卡夫卡变形记里面的主人公一样变成了一只只能发出一种声音的甲虫。她心意的男子朝她再次询问:“这是最后一班的电车,你愿意吗?” 筱雪此刻多么想对心爱的男子说:“我愿意!”但她开口后却说出了另一番话,她最终只能表达出甲虫般的声音。“@#@#@#@#” “你难道不愿意吗?”她心爱的男子说完这话,脸上带着一丝哀怨。他失望地转身,温柔地推开怀里的筱雪,走上街道,消失在两排樱花树的街头。他最后说了句,“我错了吗?” 天色起了浓浓的雾,樱花随着一阵阴冷的风纷纷落地,男子说完最后一句话一抹衣袖也凋零在季节里,都是冬天里留不住要凋谢的樱花。而她只是过了一季夏天里发出知了叫声的蝉,无法碰撞在一起。 第二天凌晨5点,她是被自己的古怪呼噜吵醒的,她以前从来没有打过呼噜,更何况她是个女孩子,她意识到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她想再睡觉的时候再也睡不着,她心中划过一丝失落,她是多么渴望再见到那个男子对他说,你愿意吗? 然后她就点头说,我愿意。可是这一切都被打断了,她有点懊恼,她看了看直子送给她的一个闹钟,离5点还有些时间,她比以往都早的站起来,她给父亲煮了面条放在父亲的床边。她简单整理了下衣服,就出门去了,5点10分的时候要去送牛奶。 |
第四十五章 法国料理店今天播放着兰卡最喜欢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萧笙客在以前靠窗的老位子坐下。兰卡坐在筱雪原先坐的位子。服务员很热情的上来,“这是我们老板送你们的89年法国红酒。”服务员还上了一道奇怪的甜品。 “噢,谢谢!”兰卡对服务员礼貌地点了一下头。 紧接着有个穿着小西装白衬衫蓝色蝴蝶结的小男孩牵着一个懵懂天真的小女孩迈着憨态可掬的台步在兰卡面前站立,男孩子害羞地伸出一只手把一大束的玫瑰花递给一脸诧异的兰卡,另一只手害羞地捂住他半边的脸,眼睛透过V字形的小嫩手指像蝴蝶般扑闪扑闪,难不成是他以为在向心爱的女孩求婚。 她怀疑现在的小孩是不是蜡笔小新看的太多,她朝那个小孩笑了一下,这是设计好的吗?萧笙客微笑着看着她,她伸手接下小男孩手中的玫瑰花,把花捧到胸前闭上眼睛,她的嘴角上翘洋溢着被宠着的感觉,抬头看了萧笙客一眼,仿佛是已经攒度隐隐约约的欢喜。 小男子很有礼貌地牵着天真小女孩的手往外面走。萧笙客拿起起子温柔地撬开89年红酒的木塞子。红酒香气顺着木塞子流泻而出,洋溢在空气里幸福的红酒香甜美的让人心醉,心碎。他拿过两个高脚红酒杯,倾斜红酒瓶子,倒满红酒,那些如同血液里面奔腾的液体会让人迷醉。萧笙客把倒好的红酒递给兰卡,她温柔地看着他,她原本就是一个温柔的女人。 她注视着他多情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在思考着什么,这个很重要。法国餐厅里响起了另外一首温柔的情歌,很优雅淳朴幸福的调子,也是兰卡喜欢的,仿佛有幸福的味道。随着这支音乐响起,萧笙客的声音也开始在餐厅里温柔地述说起来。 兰卡看了一下坐在她对面的萧笙客,他并没有开启他的唇,她惊讶地看了看,慢慢地站起来,走出几步,这才发现这个法国的料理店什么时候多了一台液晶电视机挂在墙上,而且正好对着大厅,液晶电视萧笙客站在画面前讲着;“兰卡,我们4年前在歌舞伎町相遇,我就喜欢上了你.....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个窃贼......不小心把我的整个心留给了你......到了警察署才知道......我爱上了你。” 他站在用玫瑰摆成的爱心里,玫瑰爱心在前田兰卡的瞳孔里,玫瑰里写着兰卡,I LOVE YOU然后是日文我爱你。 她感到一阵幸福的眩晕,一时间不知道哪里是她的位子?踉跄地走了几步差点摔倒,萧笙客紧张地过来扶住她。“没事吧。” 兰卡把从电视上面的注视移回到坐在坐位上对她微笑的男人,“我没事。”她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走到靠窗的位子上,拿起勺子吃起一块甜品,咬在嘴里才发现很硬,她把它放在手心里,才知道放在手心里的是一颗钻石。 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感到意外,她没有想到他会向她求婚,她有点激动,感动还有意外的惊喜般的幸福。但是一霎那,她犹豫了,她拿出还带着奶油香味的钻戒放在桌子上。 完全没有察觉的萧笙客微笑地起身把钻石拿在食指大拇指间,他抓的很牢,生怕一个不小心会遗失掉放在手心的这份美好。他走出位子,站在兰卡面前微笑着单膝跪下,伸手把戒指捧在手心,一脸真诚的幸福地望着她,他此刻内心异常激动,又感到一丝丝害怕,怕这枚戒指会像奶油蛋糕一样融化掉,怕兰卡不喜欢这枚戒指或者婉转地拒绝他。 但已经这样了,无论如何他要试一下,他深情地凝望着兰卡的眼睛,真诚地说出了这世界上最幸福的话。“你愿意嫁给我吗?”法国餐厅动听优美的音乐围绕过罗马柱,飘过帷幔,进入耳帘,餐厅里的厨师、服务员、老板、客人站在他们身边,欢快的跟着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兰卡望着这一幕眼泪就下来了,她知道萧笙客自从他母亲去世后就没有钱了,他一直在打工,那么这枚戒指他要打多少工,熬多少个夜。她伸手捂住早已经凄然泪下的脸颊。萧笙客微微站起,牵过兰卡芊芊细而白的小手。 钻戒雀跃地带动着一份承诺在兰卡的无名指上散发着亮光,述说着一份爱。周围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开始拍手庆祝。不知道是谁从哪里拿来节庆日子用的喷彩带。烟火彩虹云彩喜庆的色调从天空落下。 送玫瑰花想要向兰卡表白害羞的小男孩牵着小女孩的手从人群后面钻到他们的面前,小女孩捧着结着彩带的大盒子。兰卡蹲下去伸手在小女孩柔软的脸上轻轻抚摸,她发现小女孩嘴边还带着白色的一些食物屑,她好奇地打开盒盖子,里面是她最爱吃粉色的樱花寿司排成一个爱心的形状。 不过她发现爱心寿司的一角被咬了一口,像是苹果公司的图标,他的爱心被咬了一口,她看了一下他。“怎么了。”萧笙客上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有点严肃,他的求婚就这样不再完美,他看向小男孩。 “不是我干的,是莉莉。”“不,不是我想的,是豆豆指使的,他...他说这样做,没事的。”小女孩低下头,双手把玩着衣裙。兰卡跑到小女孩面前把她嘴角的寿司屑抹去,“我请你们吃这盒寿司好不好。”“好。”小女孩原本沮丧的脸顿时开出一朵花来。小男孩一听到这个话立马先一步跑到盒子面前。 小男孩和小女孩在两人面前打闹着,像是他们的孩子,她们吵闹着,“这是我想的,我先,我先。”“她说是给我的,我的。”兰卡笑着望了萧笙客,两人都笑了,或许这就是最好的求婚方式。 兰卡在坐位上坐下,她原本看到两个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有心里准备了,但是这一切来的都还是太突然了。幸福来的太快了,她竟然心中感到一丝愧疚,她知道她的心中一直还有另外一个人。 她突然看到兰卡坐在餐厅乐队的地方,正微笑地给她弹奏。她突然哗然的站起来,在萧笙客惊呆的眼光下走向乐队,她一直走到那个弹唱的人面前,她轻抚他的脸,“兰卡。”“对不起。”那人对她说。 不,是兰卡对不起萧笙客,她心里一直有他,当她情绪平缓下来这才看清她的手正抚摸着山本的面颊,她惊叫了一声,推开餐厅的大门,仓惶而逃。 她快速跑到街上,但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看到萧笙客跪在她面前,对她温柔地说;“你愿意嫁给我吗?”她刚想回答说她愿意,山本就会出现在她面前,他不开口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萧笙客身后深情温柔地凝望她。 他们是要逼她做出一个抉择,一个艰难的抉择。她开始朝没有人的地方奔跑,大口大口地喘气,直到她瘫痪靠在一个收留她的角落里,她的手掌撑在地面尽力支撑的快要瘫倒下的身体,她开始喃喃自语;“我,我该怎么办。” 萧笙客从餐厅里追出来,发现兰卡躲在角落里面哭,他跑上去站在她面前,“如果,我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的,起来吧,我送你回家。”他扶起兰卡叫了一辆出租车,往兰卡的家开去。 车子上兰卡什么也没有说,她的身体虚弱到依偎在萧笙客的肩膀上,女人虚弱的时候需要男人温暖的怀抱,温暖的肩膀,温暖的港湾。车子在兰卡家门口停了下来,萧笙客扶着她下车,两人站在家门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我会,尊重你,我没事,真的,真没事,真的 。”萧笙客续续断断地说。 兰卡已经不再哭了,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她能明白萧笙客,但她更加了解自己的感觉,她对萧笙客有一种喜欢。“你知道吗?你特别像我的父亲,他小时候总是特别的宠我,什么事情都由着我,也许他那个时候的做法是对的,他也许是希望我们相遇,让你代替他来爱我。” “你是说,我错过你了吗?”她不喜欢他到了要抬出她父亲来拒绝他,他感到了绝望。 |
“我也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我打从心里是喜欢你的,不单单是喜欢,因为你是萧笙客,我才爱上你的。但在我想对你说我愿意的时候,我心里往往有一种钻心的疼痛,它那里好像有一个人住在那里已经很久了,占了我一半的心房。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兰卡的手从他的手中轻轻的滑落,像是沙子。他绝望地站在那里。 “给我一段时间吧,你的戒指,我们结婚的时候再给我吧。”戒指从兰卡的无名指上不情愿地拉扯着,不愿意脱下来,最后被她的主人毫不留情地拽下来,扔在萧笙客的手心里。还带着它女主人的体温,不过,它很快就会失去温度,变的无比的冰冷。 院门很不情愿的让它的主人进来,她用钥匙打了三次才打开,它倔强的仿佛是一个闹脾气的小孩,不愿意别离,不愿意分开。最后一次,门终于开了,萧笙客想随着兰卡一起进去,但是门“咔嚓”一声无情的把他挡在了外面。 现代化的高楼大厦,银白色的钢结构,大大的闪耀着阳光的落地窗,光照澄亮,和室里坐着两个人,一个矮个子胖胖的男人,一个身材很好头发乌黑的女孩。那个男子终于说话了。 “还记得小时候,你叫我哥哥,我不愿意吗?”井野本间看着兰卡。 “记得,你打了我一手掌,差点把我打哭了。”兰卡露出了苦涩。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认我叫哥吗?” 兰卡望着远方的乌鸦,并没有回答井野本间的话。他继续说,“有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 “从来没有说过的?”兰卡好奇地问。 “是的,有一次你头发凌乱地回家,被打的鼻青脸肿,我当时问你为什么会弄成这样,你跟我说那帮初中生说你是没父亲的野种。我很气愤,叫上几个人,把那人狠狠的揍了。”井野本间看向兰卡,笑了一下,“我不敢告诉你,怕被你揍一顿。” 兰卡终于笑了,“怪不得,我隔天去上学,那个女生买了冰激凌请求我原谅她。” “呵呵,那是我要求的。”井野本间笑说,“我当时就问那个女生,这个学校里面谁的钢琴有你好?谁的早上有车接送?谁的身边永远跟着一个随时服务的下人?” “那个女生真可能吓着了,每次见我的时候,都会举起双手大喊着跑开,就这样。”兰卡很夸张的学着那个女生举起双手来。 “有时候,我在想,能不能一直保护你,让你永远开心。”井野本间望着远处蔚蓝的天空。 “笙客向我求过婚,哥,你会祝福我的是吧?” “他怎么可以向你求婚,你答应他了?” “还没,但我心里是有他的,我决定过段时间就和他说。”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井野本间倔强地拉起兰卡的手。 “哥,别这样,”她挣脱井野本间的手。“看到他我时常想起我父亲,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 “这怎么可能呢!你父亲死了,就是因为那小子。你和萧笙客之间的那不是爱情,你明白吗?” “这是我父亲自己的选择。现在我同样坚持我的选择。” “兰卡,你最近是不是又和萧笙客他们出去了?你是不是真喜欢上他了?”井野本间想拉着兰卡的手,被兰卡甩掉了。 “喜欢上了怎么样,没有喜欢上又怎么样?”兰卡有点生气了。 井野本间深深看了一眼兰卡。“你得清楚他不适合你,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门第,更可怕的是他没有工作,他怎么负责其一个家庭的责任?最重要的是他害死了你父亲,你难道还要做一个......” “事情不都过去了吗?为什么人不能抛弃过去的成见呢?”兰卡说出了很多人没有说出来的话,这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人总会总结过去的教训,刻意不让悲剧重演。”井野本间义正言辞。 “我只是谈个恋爱,有必要这样子吗!这只是个人的事情,互相爱对方,尊重对方,不是比别的都重要吗!为什么还要顾虑那些条条框框!我不管他是否有钱,我只知道他爱我,我爱他,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有权利选择我的生活,我的一切,无论国籍,无论性别,无论富贵与贫贱。”兰卡彻底愤怒了。 “兰卡,我爱你,爱你胜过这个世间所有的一切,什么事业,朋友,金钱,父母,我都可以抛弃,我只要和你在一起。”井野本间盯着兰卡的眼睛,渴望在眼里开出一朵花来。 “哥,我们是不可能的,你还是回去吧。”兰卡站起来想要离开,井野本间拉住她的手不放。兰卡回头用一种很疏远的眼神看他,他才被迫放开。兰卡离去后听到井野本间的喊声:“你和他之间的那不是爱情!你还是早些放弃!” 兰卡当下十分气愤,她觉得井野本间就是个特别自私、特别大男子主义、特别小气、特别无耻、可恶的下流之徒!世界上所有形容坏人的名词都可以在井野本间的身上找到。立即打电话给萧笙客,让他出来安慰她一下,但是萧笙客出来后根本没有安慰她的半点意思!兰卡觉得萧笙客不理解她,非常的不理解她!她很生气! 他们站在马路上,车来车往的马路上,她一赌气就朝着马路中间走,在她的侧面,一辆本田疯狂地开来,她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径直朝马路中间走去。她心想死就死了,算了!她还在赌气!捏着小拳头用力的捶在胸口上,萧笙客的不理解!司机吓的不停地按喇叭,“叭!”“叭!”“叭!”眼看就要撞上。 路边站在AKB宣传海报下的男女正在闹分手!女子甩开男子的手,一边走着一边哭。 一个小贩叫卖着日式油煎饺子,那种香味无比艳丽地飘在美丽的光线里,似乎是兰卡闹脾气的钢琴曲,不清不醒! 快要撞上兰卡的0.555秒,在司机伸出双手像个小孩子把自己的脸蒙住。就在这时,萧笙客冲了上去,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把兰卡推了出去勇敢地挡在行进的车子前。 路边开过一辆露天演唱会三流摇滚演员,他们在卡车上弹唱着美国风的另类金属,大概是十几年前的音乐,却依然有她独特的味道。 小贩的车拐进一个小巷!一个孩子在母亲的怀抱里发出了哭声。 |
一个年轻人与年轻母亲擦肩而过,拿着索尼手机放着轻快的音乐。 本田车撞上萧笙客终于停了下来!他在被撞出0.5米后,停了下来,下来一个司机,看样子已经不年轻,下来就是骂,“你们知不知道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啊!”“你们年轻人这么玩,可是会出人命的啊!”“陪我车钱!” “啪!”兰卡没有理司机,上来没问萧笙客有没有事,就是一巴掌,再温柔地问萧笙客:“你有没有事?” “没事!”萧笙客答道。 “疼吗?” “不疼!” 日本司机别看年纪大,技术可是很好!刚开来的车速也不是很急,所以,出了小腿伤到并且出血和屁股顿之外其他都还好!精神依然正常!要不是看在对方车速不是太快,有利可趁,他才不会扑上,他害怕!谁不担心自己的小命啊!扑街是这么容易扑的吗? 在他说没事后,兰卡明显不满,用力捏了下萧笙客受伤的脚,使劲的捏!疼的萧笙客哇哇大叫!“疼!疼啊!疼!” 兰卡这才满意地对出租车师傅说,“看到了吗?” 出租车师傅看起来是老师傅,很温和很善良的人,也没有挣,人也很礼貌!走到萧笙客身边,看了一下萧笙客的伤势,觉得伤势轻微,很温和地说:“那我们先去医院!他其实伤的只是一点点!” “去医院就行了吗?还要医药费,精神补偿费!生活支助费!残疾人费!截肢!脑残......” 兰卡相当愤怒地指出一大堆,她还想说,被萧笙客立马制止!“只是皮肤的出血!没有伤到骨头!” “对,就是伤到胫骨了!不治之症!癌症!不愈之症!神经痛!小腿麻痹!骨头萎缩!漆盖软骨磨损.....” 司机看起来不为所动!泰然处之。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见过不少世面。而他面前只是个年轻人。兰卡看到老头不断道歉,鞠躬,就是不谈钱的事。她决定要好好敲诈这个老头。 她走到车子面前,仔细地查看,萧笙客刚想说是他被车撞了,不是他把车给撞了!却被兰卡抢了先,“你这出租车怎么不是规定的车。”她一边说,一边还在那边看,“这车怎么是本田车!” “好啊!你竟然改装车!好你个狡猾的老头,把车的内壳都改了!”兰卡可是有赛车的朋友。她把头伸进车内,“你这车要是被交警知道,恐怕就拿不回来了吧!” 司机老头在兰卡面前吓的直冒汗! 兰卡在老头面前指指点点,老头说他以前是一流的赛车手!拿出手帕一直擦眼泪道歉,希望她能够谅解他!兰卡最后指责司机车技垃圾,为了都赚点钱竟然跑的这嘛快!日本的司机开的快相对赚的多! “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最后司机捂起脸都快哭了起来,最后那手帕就像海绵一样,一挤都是水滴。 兰卡踢了一下车子,很有一种范,“好商量,只是伤到骨头不是一件很小的事!我听说泡下温泉汤疗效果会很好!我们去箱根!”她说完就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司机在原地僵硬了一会,快速跑到车上。萧笙客楞在原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兰卡探出头来,“还楞在那里干嘛?还不上车!”就这样,他们打劫了一辆车。 |
老头在兰卡的怂恿下,开启了快车,绝对超70码!90多公里一路狂奔!萧笙客坐在车后座笑了!一路上的风景很美!随着车开的飞快!而惊人的车费高达4万块以上,从没有人坐车花,费到四万以上的吧!本来坐JR到箱根才丁点钱,好在这一路是打劫来的!兰卡就是黑道!他就是同伙!善良的人民被压榨!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到了箱根汤本站。司机才清醒过来,敢情刚才被侃晕了是吧!要兰卡讨个说法! 兰卡点了点头,“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不仅改车,挂假牌照拉客,撞了人没有送去医院!刚才你又犯了一条!” 司机用手摸着头,一股脑烦躁,“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刚刚你在玩飙车!如果这些被交警知道,那...”兰卡故意停在这里不说了。 司机大喊;“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需要养!”并且很有礼貌地鞠躬!对刚撞到的事表示万分道歉! 兰卡突然心情大好,她就是喜欢虐待人。拿了50张千元大钞把玩!“这里,我不是很熟!不知道哪里有好玩的!” 老司机立马把脸凑上,“这里有很多好玩的早云山上早云寺、仙石原、九头龙神社、最营养的黑鸡蛋、芦之湖有很多温泉酒店、森根玻璃博物馆和美术馆,不知道您喜欢去哪里?” “好了,谢了!”她抽搐十张递给司机老头。 “您请慢走!”老司机在他们后面数着手里的钱笑开了花。至少在女魔头下把改装车保住了,撞了人也不用去医院,不用付医疗费,不用去警察署,最低最低的邮费也保住了。在遇到女魔头的情况下,难道还不能让人欣喜吗? 萧笙客和兰卡做缆车到达山顶,这里还能看到中年白雪的富士山。附近的温泉HOTEL是那种榻榻米日本传统的室内设计。兰卡只开了一间房间!走进日式酒店,前田兰卡就好像回到了家,又变的温柔。她向东家要了消毒药水和棉签!把推门关上后,挽起萧笙客小腿上磨破的牛仔裤!她轻轻按了一下淤青的周围,没有触及到流血的中心。温柔的问道:“疼吗?” “我是男人,怎么可能疼!”萧笙客嘿嘿一笑。 兰卡又生气了,抬手用力一按伤口的中心!吓的萧笙客大叫,“疼,疼,疼!别按!别!” 兰卡微微一笑,“就知道你们男人逞强!”她在伤口上倒了蒸馏水清洗,再上上消毒药水! 等晚餐来的时候,他们相互都换上了和服,坐在餐厅里吃,很日本式的和食! 晚饭30分钟后,他们穿上了浴袍,带上毛巾各自泡澡。不知道前田兰卡那边怎么样!萧笙客这边温泉的窗外是青松红叶,山间雾气盘绕,恍如仙境十分的美! 兰卡进入浴室,她把门关上,脱下浴袍!她把她纤细的小脚小心地踏进还冒着热气的温泉。她一丝不挂地塔进温泉池里,直到水漫过起伏小酥胸,她才仰靠在池边的围石上。长长的黑色发丝在水面肆意的散扬,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泡完温泉后,在这么晚的天,兰卡坚持要出去,黑不隆冬的,非要去公共浴池。硬是拉着他出去,他走的慢!被落在后面,兰卡一直在前面走,她看过公共温泉池以后还一直往前走,差不多往山间小路里走,她之前跟他说过,店员说这里树林对面还有6家温泉酒店,都很近,而且特色都不一样!他估计她是要去看那些温泉酒店!但是他有点跟不上,他的脚走上一小步一小步就有点痛,估计是真的有点伤到骨头了。他朝着前田兰卡说道:“兰卡,你慢点!” 兰卡回头朝他笑了一下,“你快点啊!是你慢了,我们去樱花温泉酒店看下吧!”她一说完,还没有等萧笙客阻止,她就跑进了山间很浓的雾里,消失不见。“等等啊!等等啊!”萧笙客赶紧上前,他站在兰卡原本站的地方,四周的雾气很浓!好像北京的雾霭,不上前一步根本看不到前方一手臂的地方! 完全被很浓的雾包围!有点妖艳诡异!就在这静谧的环境中,空气中突然一下子,就一下子,突然!有人,男人,大喊了一声。随着那股口中哈出的气流上引,带动空气的上升,雾气空腾而起!萧笙客没有听清那个声音叫什么!因为他吓破了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雾气越来越浓,他渐渐地意识到他突然看不到脚下的小路。 |
原本山间有各种虫鸣鸟叫的声音忽然一下子都不叫了!远处的山传来原本那男人的声音!他一听,吓了一跳!那种声音竟然就是他自己的声音!而他刚刚,他敢肯定,他没有开过口!而这里根本没有山谷!有的只是火山口! 他渐渐的就萌生想要回酒店的想法,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转过身!他的思绪正盘旋着,突然,他的身后传来有东西跑过山林的草丛间发出的唰唰唰的响声!那种东西竟然快速地溜到了他的身后,朝他大喊了一声,“啊!”瞬时间整个山谷都传来啊啊啊......的声音。他回过头去看那种东西!是一种流着血的鬼脸,西方鬼节才会有的那种东西!他明显能感到身后暗涌着一股阴冷的空气!他的精神完全奔溃了!下意识的抬腿就跑。疯狂地跑!那东西立即追了上去。他的脚还没有好,一下子被抓住肩膀!他回头就是猛推,把那东西往山下推,好摆脱它。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东西死死地抓住他的身体。他们一齐滚,一直滚!越滚越快,越滚越快!滚到了半山腰,一棵大树救了他们。 兰卡醒过来的时候,萧笙客生了一把火! “没想到你还会野外生火。”兰卡觉得自己身体没有大碍,开玩笑的说。 “没想到你这么胡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胡闹,我们今晚恐怕要在这野外过夜了。”萧笙客大发脾气,他看到他的脚开始红肿!他滚下来的时候撞到了一块锋利的石头,风化以后,光秃秃的岩石。 “你生气了。” “我可不想死!不想死在这里,你知道吗?”他恶狠狠的大骂,“你不知道野外的晚上的山上的灌木从、林间会有什么吗?” “会有什么?” “等我们睡着以后我们就别想醒过来了,明白吗?”他朝四周看了看,“听听,你听听!” 兰卡站起来仔细的去听,可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啊!” 萧笙客生气地拐着腿朝火边靠了靠!他可不想靠在兰卡身边。“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太安静了,都没有听到虫子小鸟的叫声!” “对不起!”兰卡很认真地道歉。 “你为什么吓我!”萧笙客终于平静下来。 “我走的很快,那家温泉酒店很近,我在店里和店员询问了一下,买了一个温泉敷面露和一个面具!”兰卡很开心地拿出 那把很恐怖的面具。又把萧笙客吓了一跳!夜晚很是无聊,前田兰卡继续说,“但是我没有看你追上来,想起你的脚!我很担心你。” 兰卡拉起萧笙客衣服的袖口!有点讨好地看着他。其实他早就不生气了。“当我看到你没事的时候,我就想吓吓你!谁叫你没有跟上来的!结果.....”她难过地坠下头来。她意识到了她的错误。萧笙客早就原谅她了。“结果,我们就滚下来了!”萧笙客接着她的话说。兰卡抿着嘴点了点头。 萧笙客看到她真心的后悔,他其实也很后悔,是他把她推下山的,是他刚刚那么凶的对待她,他是爱她的,他还向她求过婚。“啊!”他突然不自主的大喊了一声,立即打断了他的思绪。疼痛传至他的腿上。他看到一种不知名的很小的虫子附在伤口上允吸他的血! 兰卡听到他大叫,立马过来查看情况。“不好,是蚂蟥!”她一把扯去,竟然没有扯掉,她再次用力,才把那种突然变得滚圆的蚂蟥拉开。“恐怕我们得马上回去处理伤口,要不然会发炎的!你看肿的这么厉害!”兰卡无比的温柔! 她看向山顶,有好一些的距离。她试着去爬,但是都没有成功。她本就是大家闺秀的姑娘家,这边山势朝着北面又陡。之后她没有放弃着朝着山顶大喊。丝毫没有动静也没有反应!他们就像是登山队员突然滚下山崖!情况十分的危险。他们的火堆忽明忽暗!兰卡坐在萧笙客身边给他的伤口做了一下简单的处理。他们聊了一些很美好的事情! |
“你是怎么学会生火的?”兰卡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我在中国有个朋友叫阿夜,他和兰卡我们都认识!他是个野人,你知道的,能烧火的那种!” “呵呵!中国不是很发达吗?怎么会有野人!” “他家是看山林的,我们暑假的时候会去玩。” “你想过你的梦想吗?” “梦想,其实这个词对我来说太过遥远了。小时候我曾梦想过当一名警察。”他停顿了一下,“后来看到蛋糕非常好吃,于是想做一名老师。” “什么嘛,尽在瞎说,蛋糕好吃,应该做蛋糕老板!” “我可不想要蛋糕师傅那样的身材,而且蛋糕师傅只过一次生日。当老师以后,我就可以每个小朋友送上生日蛋糕!” “你小时候的梦想可真是多!” “其实我有很多梦想,后来想要企业家、科学家、政治家,梦想一直在变,但一直没有变的是,我只是想做一个好人!”萧笙客把眼睛看向兰卡。“可是我知道那很难!我很害怕!很害怕,我做不到!” 兰卡看了他一眼,两人笑了一笑。“那你现在的梦想呢?” 他有意提起气氛,“哇,那真的是很多,例如身体健康永远快乐!最好晚上千万不要下雨!要不然会很糟糕!” 正当他说完,天空打起了雷,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雨水很快就浇灭的篝火。兰卡和萧笙客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萧笙客让她靠近大树,他脱下衣服依靠着她,兰卡依偎在他的怀里,他把衣服像雨伞一样撑开,为她撑开了一片天!不让雨水淋到她的头上。 他们说了一会话,当兰卡抬头时候,她的目光刚好看到萧笙客在看着她!两人尴尬地笑了笑,却发现他们的身体意外的火热!在这寒冷的雨夜。 第二天的晨曦,太阳露出了他的笑脸。温泉酒店的人几乎整个山头都在找,他们昨天晚上就开始找,下雨后渐渐退了回去。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他们就召集几十个当地人开始搜山。兰卡在萧笙客湿漉漉的的肩膀上醒了过来,她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萧笙客,微微一笑。 她似乎找到了一直在找的那种东西!就在这里!她看到了。还没有等她完全反应过来,就听到了搜救队员的呼喊。她十分欣喜地站了起来朝他们不住的喊!是那种异常的兴奋!她跳了起来,朝山顶的人喊! 救援队下来,萧笙客也醒了,他试了一下,想站起来,结果又摔坐在原地。他们建议回去拿担架,折腾了一上午才结束,在酒店,他们简单的处理了伤口!还好伤的不是很重!温泉酒店对他的照顾很是细心,没过多久,他就康复了! 一星期后,兰卡和萧笙客坐在上一次的法国料理店,“你愿意见我的母亲吗?”餐厅里面播放的依旧是兰卡最喜欢的贝多芬《献给爱丽丝》。她已经决定向萧笙客坦白她是爱他的。 萧笙客有点怀疑,上次就是在这里兰卡拒绝了他,以为完全没有希望了。“你是说真的吗?”兴奋中带着一丝丝的怀疑。 兰卡心里一阵难过:“非常抱歉,让你久等了,你愿意见我母亲吗?” 萧笙客温柔地握住兰卡的手,“我愿意。”他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捧起她的脸颊,吻了她的额头。 兰卡娇羞地低下头,完全没有了半分刁蛮的样子,“不要这样,让别人看到了不好。” “都要见家长了,哪里还管的了这些。”萧笙客很正常的说。 “可是在公共场合就不要了,很少有情侣在外面这样亲密的。”兰卡此刻脸上洋溢着幸福。 “那我们这个星期天就去见您母亲吧。”萧笙客握着她的手。 他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又打量了打量他的衣服,这次拜访兰卡家对他来说很重要,他不能出错出丑。他应该展现出自信、幽默大方、礼貌、恭谦、成熟。他朝镜子的自己笑了一下,再拍拍胸前干净的西装,整理了下白衬衫的衣领,他很满意,虽然这样子很不出彩,但总是一个安全牌,在比较正式的场合还是穿西装来的比较合适。 |
他来到日本桥,上次兰卡就在门口拒绝了他,而现在这一切都将改变。他叩响兰卡家的门,门拉出一条小缝,是兰卡的母亲,“您好,阿姨,这是我给您买的海鲜。”萧笙客对着兰卡的母亲鞠了一下躬,说明来意后小心地递上礼物!是兰卡母亲最喜欢的海产品。 “萧笙客?你怎么还敢来。”兰卡的母亲很没有礼貌,在岁月侵袭下眼角虽然有了皱纹,脸色略显苍白,但有着有一种成熟女人的独特韵味,她就要把女儿嫁给他了,也不邀请萧笙客进屋。 “快进来。”兰卡拉萧笙客进门。 他抬起脚走进房间,电视里正在教女人如何更好更有效率的做家务,洗衣做饭,做好家庭主妇需要哪种素质。男人就是女人的事业线。 兰卡端来水果拼盘招呼萧笙客坐下,“来,不要客气,就像自己家一样。” 李清看拦不住兰卡,这才拉过萧笙客,她想找个借口赶萧笙客走,但看兰卡的样子,又觉得不可能,她们交谈了不少兰卡的话题,“兰卡这个人吧,其他都蛮好,就是她父亲从小去世的早,从小宠溺惯了,养成了比较刁蛮的个性。” 兰卡父亲的死和他有关系的,就是为了救他而死去的。要不要告诉兰卡母亲呢?如果告诉她会不会就? 萧笙客朝着兰卡的母亲颔了颔首,她大多讲的都是兰卡的小时候,“她父亲不在的时候,兰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就在旁边认真地听,不时间地点头会意。 兰卡母亲沏好一杯茶递给萧笙客:“小时候兰卡还经常问起我,她爸爸去了那里?尽管那个时候兰卡已经上小学6年级了,可还是经常追问。这么小的孩子,我不能对她说,你的父亲已经死了,再也见不到了这样鲁莽的话,于是我告诉她,你父亲去国外做生意了,要很久才会回来。这个时候兰卡就会问我,那要多久? 学校里面的孩子都说她是没有父亲的孩子。”兰卡的母亲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拿起手帕在脸上试去眼泪,接着说;“她父亲去世的早,没有人疼爱,性格上有点不和规矩,你要宽待点她。”兰卡的母亲拉过萧笙客的手。 萧笙客几乎就要跪在兰卡母亲的面前,把兰卡父亲的一切都告诉她,但是他没有,他不能这么说,他要是这么说了,她母亲会怎么样的看他,她还会同意兰卡和他在一起吗?“我会的,我会让兰卡幸福的。”萧笙客望着兰卡母亲真诚的眼睛,坚定地说。 “谢谢你,你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兰卡出去买料理材料了,马上就会回来,你先看会儿电视。”兰卡母亲的露出一丝的欣慰。她从萧笙客刚刚的眼睛中,看出眼前这个男孩是爱她女儿的,是可以托付终身的。有没有车子?在东京有没有房子?这一切都不是她关心的。她只关心眼前这个人对她女儿是不是真心的,这就足够了。 兰卡的母亲走后,兰卡的哥哥井野就走过来,他打扮很时髦,样子有些难看,没有平常的礼貌。他拿过一个凳子,坐在萧笙客面前,挡在电视机和他之间,“你是怎么骗我妹妹的。”他讲出的语气很不友好。 “什么!”他的语调使萧笙客万分紧张。 “你是耍了什么花招,才让我妹妹同意嫁给你。”井野本间语气很凌厉,这是一场质问。 “没有,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这年头这个词就是骗人。我叔叔当年是怎么死的,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吗?”井野激动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萧笙客。“你马上给我滚,不要纠缠我姐,要不然要你好看。” 天哪,他叔叔的事是怎么知道的,他感觉天瞬间就垮了下来,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竟然知道的了,竟然就刚好在这一天,就在这一天。 “对不起,我感到非常的抱歉。”萧笙客站起来,很真诚地对着井野本间90度鞠躬。“对不起”他想起兰卡的父亲躺在车轮子底下,6岁的他不知所措地哭泣。泪水从脸上滑落,滴落在血泊中,泛起一波波涟漪。他伸出手,在眼角滑了一下,才发现兰卡家客厅的地板上已经湿掉一大片。 萧笙客用衣袖拂了一下脸颊,稳住情绪,他是一个即将成为丈夫的男人,他应该给兰卡幸福,他要变的坚强,“叔叔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兰卡,我会照顾好她,请相信我。”他尽可能真诚地望着井野本间,他都么渴望他能同意他和兰卡的婚事。如果不同意,保持中立立场,只要不反对就行。 “如果你还是决定和兰卡结婚,我会把这一切都告诉我母亲,我母亲最痛恨害死我父亲的凶手,她绝对会不同意这个凶手和她女儿结婚。”井野本间用斥责的语气威胁萧笙客。 “求你,岛桥,请相信我,我是爱你姐姐的,我能给他幸福,我可以的。”萧笙客的声音一层一层低了下去。井野本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耻笑。“我现在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母亲,就是怕她知道后会有多么伤心,所以才会给你和兰卡这个机会,没有想到你们执迷不悟,别怪我。”井野本间从腰间的裤袋上拔出一个刀出来,“你要还是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你最好小心点。” “啊,你们三个人在这里干嘛。”兰卡一下子跑到客厅里,手里提着刚买回来食物,一脸的幸福。 “阿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去接兰卡去了吗?”井野本间回头看到了她的母亲,他脸上一片惊讶,呆在那里。 兰卡的母亲,眼睛没有看井野本间,一直死死盯着萧笙客,她很冷静地走到萧笙客面前,“我侄子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哥哥的死和你有关吗?” 井野本间抬起手还想说什么,被兰卡母亲按下。 “母亲,父亲的死和萧笙客没有关系。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子。父亲是为了救他,才...”兰卡走上来挡在萧笙客面前。 |
“住嘴。你这个不孝女。”兰卡母亲突然变的很强硬,抬起手抡在空中,啪的一下就把兰卡的右脸颊打的通红。 “你先回去吧。”兰卡转身护着想要说话的萧笙客退到门口。这是兰卡母亲从小到大第一次打女儿,兰卡知道事情严重性,但是她还是鼓足勇气对萧笙客说:“你放心,我会说服我母亲的,你先回去吧。” 萧笙客还想说什么,兰卡就把门给按上了。 他站在大门前,兰卡顽强在家里与她母亲激烈的争执着的影子在萧笙客的脑海里上映。兰卡的一番挣理,最终等到了兰卡的母亲的谅解,但是坚决反对她们的婚事。他回头望向兰卡家的那个方向,太阳露出笑脸看着他,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不要担心。 第四十六章 兰卡母亲一病不起的事情是第二天,兰卡凌晨3点告诉萧笙客不要担心,她说只是小毛病,其他什么也没有说,没有说在哪个医院,没有说她需要他。 兰卡母亲躺在院所洁白的床上,井野本间走进医院,来到兰卡母亲的床边,“姨妈,我请求你把兰卡嫁给我。”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你想取兰卡为妻?”兰卡的母亲看了井野本间一眼,“她可是你妹妹,怎么能结婚?” “您难道愿意把兰卡嫁给害死她父亲的凶手吗?”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情。 “我当然不会把兰卡嫁给他,不过你也别想,我也不会把兰卡嫁给你。”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我对你们家的付出,没有这些钱,你,兰卡,是怎么生活下去的。” “我们没有要求你给我们钱,你还不是图我们家兰卡才这么做的。” “那我没有希望了是吗?” “我十分感谢你这些年来对我们家的关照,可是妹妹怎么能嫁表哥。这是有关伦理。你父母肯定也会不同意这件事情。” “要是没有母亲的话,是不是兰卡就会嫁给我了。你知道的,我,我什么都愿意的。” 兰卡的母亲突然感到害怕,害怕井野本间,他是要抛弃他母亲还是要害死他母亲。他喜欢兰卡到走火入魔的境地了吗?不能回头了吗?可伶的孩子。 “不能,井野本间,你要记住,妹妹是不能和表哥结婚的,这注定是个不幸的婚姻,社会道德也不允许这么做。” 井野本间正想说什么,兰卡走了进来,他愤恨的就出去了。 兰卡一坐下,母亲就问她,“兰卡,我对你怎么样?” “很好。”兰卡说 “我时间也不多了,我希望...” “妈”兰卡打断母亲说的话,她不希望听到母亲说自己快要死了,她不能让母亲这么说自己。 “我走后,哥哥就交给你照顾。” “哥哥的事情,你放心,但是不许你说什么我快要死了的话,现在医学这么发达。” “发达有什么用,治病救不了命,医生总是会在我们绝望的时候说一句,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或者说一句,再见。” “刚才表哥过来有什么事情?”兰卡想和母亲转移话题。 “也没有别的事情,他是不是看上你了。”母亲看了一眼兰卡,“你喜欢他吗?”母亲忧心忡忡。 “他一直是我哥,我怎么能嫁给他呢。” “那就是了,好孩子。”母亲舒出一口气,“我死后。。” “干嘛老是说死的。” “我临死前有个请求,要我给你跪下来都行。”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你要先答应我。” “什么事情?你不说,我可不答应。” “你的婚事,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当然还有你哥哥,要是你嫁了个好人家,你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哥哥也不用工作那么辛苦。” “你父亲生前的忘年交,山本,你父亲死后,他一直很照顾我们家,他比你大30岁,这我知道,但他绝对是一个好人,家里经济也不错。你嫁给他我心里放心。” 兰卡想起经常到他们家的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起码也在60岁以上,长得晲也太难看了点,一只眼睛是瞎的,眼底反白,鼻子是大蒜鼻,而且是歪斜的,嘴巴整个就是两根超级大的香肠火腿。60岁的年龄还留着一头长发,真是让人受不了。 |
“什么,你让我嫁给他!”兰卡大喊。 “我临死前,你就不能答应我这个唯一的请求吗?”母亲一激动,脸色发白,咳嗽不止。 兰卡从山本每次来家里就知道母亲是十分喜欢那个人的。也许还对那个人有一种独特的情怀。 “母亲,这都什么年代了,您怎么还像乡下的那些老人那样传统啊?”兰卡大喊,“任何事情我都应许,唯独这件事件,我不能回答你。” “你这个孩子,从小就是这样,莽莽撞撞,不听大人的话。临死前的唯一要求你也不答应,你要是嫁给那个害死你父亲的人,我就死给你看,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考虑我和你哥哥的感受吧,当年要是没那个人,你父亲能离开我们吗?”兰卡的母亲异常愤怒。 “我不跟你说了,你肚子饿了吧,我去外面买一份盒饭。”兰卡一说完抬起腿就往外面跑,她要离开这个快要让她窒息的病房空气。 兰卡搭铁道到母亲最喜欢的那家日本料理店,虽然有点远,但是母亲喜欢的,她能做到的,她一定会去做。她买了一些母亲最爱吃的东西,很快就搭上电车回来,她走进住院部站在母亲病房门口,闻到一种浓重的血腥气,如同死掉的鱼放在例假的血里,都要来的腥臭。 她突然惊呼一声,母亲床底下猩红一片的血泊,一把水果尖刀躺在地板上浓而密的热血里如同快要死去的鱼在水里尽情地允吸。母亲像是已经安稳的睡着了,右手腕上一条长长的红色分割线,她母亲是一个蓄血池,裂了一条缝,向外奔腾而出的都是可以让鱼儿游泳的血。 她楞了楞半响,没握紧手中刚买来热腾腾的高级便当,一时间呆愣在那里,不知道要干什么,能干什么,她的脑海里满是一个念头,是她害死了母亲,她母亲是死在她这个女儿的手上。她惊恐地大喊一声朝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母亲扑将过去。她呆了大约一会,竟然没有叫医生,不知道出于怎么样的私心。 井野本间和一个中年男人看到这个场面就冲了进来,是那个母亲要兰卡嫁的男人,山本。他们一把推开她,惊呼的朝她母亲扑过去,他们大喊医生,极力的按着床前的那个紧急呼叫按钮。医生和护士很快就跑进来,他们把她母亲连着床一起推进手术室。 井野本间和山本一直焦急的在手术外面的走廊上来回徘徊。 她突然发现,也许母亲是对的,眼前这个男人对他们家真的是很用心,一切都很好,除了相貌年龄外,一切都是一个完美的结婚对象。 他妻子已经去世,没有孩子,有一份很高的收入,家里有房有车子,随便在东京哪里买房子就能买一栋房子,最重要的是他对妻子,听她母亲讲一直很好,即使他妻子不能生孩子,他也只是在情人旅馆,从来没有过外遇或者抛弃他妻子。 兰卡不自觉的把他和萧笙客相比,萧笙客自从他家里变故之后很穷没有积蓄没有钱,目前还是个学生没有工作,难道要靠她一个女人养活吗?他除了外表好年纪轻之外什么也没有。这和现在在母亲手术室外面的男人相比完全是相反的。 但是她低声告诉自己,“可是我不爱那个60岁的山本,我喜欢萧笙客啊,我爱他。” |
但紧接着,母亲站在她面前对她说,“我割给你看。”她母亲从身后真的就拿出一把水果刀在她面前割掉脉。她再一次惊呆了,原来,她早就买好了便当,早就站在母亲的病房外,看到母亲割脉,她所有的都看到了,她竟然没有进去阻止,她竟然没有叫医生,她竟然在心里窃喜,她竟然在等,在等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在等血流流成海洋,在等生命变成物质! 在等一个婆婆妈妈的唠叨物竞天择!她在等,她在医生晚一点来。她不知道等了多久时间,终于再承受不了良心,抬起腿迈进门口的那一条线。 现在她坐在手术外,她想了很多很多,比她以往想的都多,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她觉得她对不起她母亲。 一个早晨的朝颜已经枯萎,不时的在医院外面的花园里传来几声乌鸦经过时的哀鸣。 一天后,兰卡母亲醒过来,嘴唇苍白的她看了看兰卡,对井野本间和山本说,“你们都先出去吧。”兰卡以为母亲要对她说什么,可是等到两个人出去后,母亲只是疲惫地握住兰卡的手,望着她。 但单单是这样就已经让兰卡屈服,眼神尖锐的她还是看到了搭在她手上母亲粗糙的手,眼神中的怜爱,还有那手腕上白色医布上盛开的美丽的花。 兰卡在母亲面前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对着醒来后的母亲温柔地说,“母亲,我想通了,我想和山本尽快结婚。”兰卡的母亲欣慰地伸出手抱了抱兰卡。兰卡给她削苹果。她母亲之后都住在医院里,兰卡和井野本间几乎每天都会轮流到医院,还有那个山本。 3个星期过去了,兰卡换了手机,家里的电话不通,她退了租的房子,她的家里空空。萧笙客坐在兰卡家紧闭的门前,耳边响起兰卡说的那句话,“我们分手吧。” 他回到单身公寓,想起优子,想起刘安。他内心里还是涌上初恋般的冲动。他打开电脑,脑海中闪过一丝希望,也许兰卡的邮箱还是没有换的吧。仿佛已经坠入悬崖的他最后看到悬崖下长着茂密的长草。他毫不犹豫地用尽全身力气抓住那堆草。他去找筱雪。 萧笙客在她的住所学校没有找到她,于是不可置信地又去了新宿的歌舞伎町,店里的门口没有筱雪的身影。萧笙客推门进去后,一个穿着学生装的超短裙,黑色的长筒袜。 脸上画着浓厚的妆,像是把所有装修用的各色颜料胡乱地泼在脸上,在房子里的舞女与客人互相说话声音的演化下,如同聊斋里面走出来的人,弄着她们狐狸般的尾巴。 而站在他面前黑山老妖般的老板娘简直就是一只会吱吱叫的母鸡,她一笑起来眼角的粉底像是久旱的土地碎裂开来露出一条缝里,沟壑的皱纹。她上来热情地挥了一下手,抚在萧笙客的草莓上:“小帅哥啊,你真是好福气,我们现在正在学生妹大放送。你喜欢哪位姑娘随便挑!” 这让萧笙客生厌,但是他没有解释,“我想找筱雪。”老板深深地上下打量着萧笙客,突然一下子拍在他的肩膀,一脸笑地说道,“真是好眼光,你说的是小樱花吧,她可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接着她便靠在萧笙客的耳边。“她的服务是我们这里最棒的,保管你满意。”她自己说完,先哈哈大笑起来。“来,我带你去她的房间。” 萧笙客随着她走进一个非常小的房间,和最廉价的宾馆没有两样。里面堆放了一张非常小铺着酒店床单的床。 一个独立卫生间,一个旧电视,影碟机,一个立体衣柜,边上是在便利店、旅馆、电影院,学生书店,甚至在一些政府部门口都有卖,随处可见的动作片。 在宗教国家疯狂到这个地步一定会被抓起来吃苦头。萧笙客正在想,门外隐约响起筱雪和客人说着笑话的声音。听的出来,他们正往这边走来。他在房间里焦急地来回踱步,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应该出去呢,还是坐在床上等着筱雪呢?怎么办? “小樱花啊,你的技术一定很好吧!”客人揉着筱雪的腰推开接客的房门,客人一到房间里就粗鲁地把筱雪的学生服弄开。他飞快地下掉自己的衣服,和筱雪在床上结合,客人非常的粗鲁暴躁,他们进行的疯狂,客人挥起手用力地抽在筱雪的脸上,“叫,叫床啊!叫床。” 筱雪摆正脸,她的脸已经开始红肿,脸上的疼痛还没有退去,客人又重重地挥下巴掌,“叫你叫床,叫你叫床。”原本被筱雪打开的柜子门此刻关闭着摇晃了一下,摇晃露出来的一条细缝,客人突然警惕地停下来,筱雪也把眼睛朝柜子这边盯看了好久,客人没有注意到这些,又动作起来。 筱雪此后的眼睛死死盯着柜子,她隐约觉得察觉里面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她。客人不停地爆粗,不停地给筱雪巴掌,筱雪低吟了几声。客人满意地下来穿好衣服就要走,“先生,你还,还没有给钱呢!” 客人乜斜着看着筱雪,一脸的鄙夷。骂了一句。从衣服里面掏出少的可怜的钱。摔在筱雪的身体上,筱雪慢慢地蹲下身子,习惯性擦干眼泪,已经成了每次例行公事,小心地捡起随着她身体滑落在地上干净的沾着粘液的钱。 谨慎地放进衣服的口袋里。柜子诡异的动了一下!她站起来朝柜子的细缝里打量。她始终觉得不妥,打量了好一会儿,她想起离开房间的时候这个柜子明明是敞开着的,她感到蹊跷,鼓足勇气,朝柜子的方向走来。一步步逼近,一步步逼近。 怎么办?萧笙客在柜子里吓的发抖,怎么办?要是被筱雪见到了,怎么办?柜子好像也害怕了,带动着萧笙客凶狠地颤抖。如何去说,如何解释,筱雪见到自己之后,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生气? |
“筱雪,快出来,薰二先生来了。”就在这当下,老鸨在外面刺耳地吱吱吱地叫起来。 “噢,我知道了,我马上来。”筱雪朝门外喊道,脚却还是抬起,朝柜子又小心地迈进一步,她警惕地打量着柜子。她走到柜子面前,生涩地伸出手搭在柜子的把手上,她犹豫了一会,把手放下了但随即又抬起手搭在把手上。 她像是真的下了决心,要拉门了,要拉门了,正在她准备拉门,老板飞快地跑了进来,她一下子拉起筱雪的手,“唉哟,我的姑奶奶哟,你在干什么,客人们等的太阳都下山了唷。”她拉起筱雪就往外面跑。 萧笙客在柜子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面探出头,轻手轻脚地爬出来,偷偷摸摸地倚在半开的门上,门外没有人,他才放心地挺起腰板走出去,打了辆车回公寓。 萧笙客庆信筱雪没有发现他在柜子里透过细缝看她和客人内个,他感到惊讶,为他的这个想法感到可耻,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上去,去挽救筱雪,他竟然还在柜子里发抖,当筱雪和客人工作,他甚至为自己辩解,告诉自己,筱雪是自愿的,她是喜欢这样的,她喜欢这样做。 他站着想着想着,他的思维越来越糟糕!逐渐没有力量支撑他的身体,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无法好好踏实的站立,感到浑浑噩噩、虚脱、乏力、无助,他刚刚站稳,又是一阵头晕,他的眼睛变得模糊,刚抬起脚向前走就被台阶伴了一下,他没有预感的一下子,他身子一仰,一头栽倒到,头重重的撞击在地板上,发出响亮的一声“咚” 他脑海里时刻盘桓着一句话,筱雪是喜欢这样做的,她是喜欢这样做的,要是一个普通的人,这种事情谁会自己愿意呢?那又是什么逼她做了那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甚至是她最最厌恶的事情呢? 是什么让她愿意同无数个男人上床?是什么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她的家庭吗?又或者是这个世界吗!!!再也没有力量支撑着他站起来。 他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打开柜子,冲到那个客人面前给他一拳,他可以拉着筱雪的手离开,但是他没有。 他都是躺在公寓里的床上,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失眠,脑中盘旋着都是筱雪微笑的脸。他万分害怕,恐惧再也看不到纯洁微笑的脸。于是他决定做些什么,以补过他的罪恶。 他想到在筱雪的抽屉里放上他的所有生活费,想托人在筱雪的宿舍床的枕头下面放上一大叠钞票,想让房子的老板交给筱雪,对她说这是她陪客人在床上工作的额外奖励。筱雪一定会拒绝别人施舍,他否决了他的想法,她害怕失去所有的尊严,害怕成为那些跪在地上祈求别人施舍的人。 那天夜里,他竟然想着想着就对筱雪完全失去了信心,像筱雪这样在日本的大学生最后做了舞女或是女演员的,估计有成百上千人,这不是夸张,这是事实,不少人做了服务相关的行业,例如拍爱情动作,身体摄影模特等且大多是漂亮的女孩子。 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的学业,他的工作,他要生活,他要赚钱,他要阻止兰卡就要变成别人的妻子。他有做不完的事,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第四十七章 盂兰盆节,这一天也是家庭的一个聚会时间,做一些菜,祭拜祖先。 萧笙客走在东京的街头。 他还没有走到住所。兰卡给他打来一个电话,她要他去她家。她母亲准备好很多料理。就在今天晚上。 “阿客,你非来不可。” “非常高兴你能邀请我。” 萧笙客挂掉电话, 他走到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他打工的公司给他放假5天,这几乎要赶上中国的国庆。 兰卡家门口,萧笙客走下车。 “萧笙客,你终于来了?”门打开后,跑出一个女生,打了萧笙客一下。 “兰卡,别闹了!”萧笙客说道。 兰卡白了萧笙客一眼,“快来。” 晚上,像是中国的大妈在城市的广场上家人手牵着手开始跳一种古怪的舞蹈。 兰卡对这一幕完全看不惯,她不喜欢这种聚餐。 兰卡抬起头,它把嘴靠近萧笙客的如饥似渴的脖子。 他的脑海满是这种思绪。下一秒的时间,兰卡就发现问题了。 |
“他发烧了!”兰卡站在萧笙客的床边,他的额头正不断冒出巨大的汗珠。兰卡喂萧笙客感冒药睡下了。 第四十八章 井野本间慌慌忙忙地跑来,他拽住刚刚清醒过来的萧笙客的脖子,“你知道吗?兰卡,她要结婚了,她要结婚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新郎是谁?” “我希望你去阻止这场婚礼,无论用什么手段!你明白吗?” 萧笙客想都没有想推开井野本间就冲了出去。 “是山本,在代代木,你快去!马上!”井野本间在他后面大喊! 萧笙客飞快地推开教堂的大门,兰卡穿着和服,她要嫁的人是一个60岁传统穿和服的男人,山本。他大喊一声“兰卡”冲撞开教堂门口围上来的保镖,教堂里面的人都朝着他看过来,兰卡也看到他,他正想冲上去又被保镖拉下,神父旁落无人的依旧对着兰卡说,“你愿意吗?”结婚仪式不应当被打断!这是不好的预感!兰卡看着门口气喘吁吁的萧笙客,说出了那句,“我愿意。” 新郎和兰卡交换了戒指,在所有人的起哄中要亲吻闭上眼睛的新娘,他愤怒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挣脱开保镖冲了上去,拽过兰卡的手往门外跑。周围参加婚礼的人,工作人员一片哗然!新郎露出了惊讶的眼神,门口的保镖快速围上来,兰卡却对着萧笙客大喊,她竟然要他放开她,她竟要留在这间教堂里接受60岁山本的吻,她甩开萧笙客的手,她此刻必须要这么做,必须这么决绝! 她转身抬起手擦掉不想让萧笙客看到眼里划过的一道裂痕,掉落的眼泪,她朝着那个60岁的新郎挤出一丝微笑。她优雅地走到60岁男人身边牵起他的手,温柔地看着他。 这让萧笙客想起兰卡曾经也这样温柔地看着他,他们在哪个时光里相遇,是多嘛美好!可是又是在哪个时光里突然遗失了对方?又在哪里丢掉了爱呢?新郎牵走原本是他的新娘,周围的保镖疯狂地上来把他给架住,60岁的男人问他的新娘,“那人是谁?” “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我们走吧。”兰卡满脸幸福地看着60岁男人,温柔娇羞。 新郎山本难看的脸上堆起一个笑,在周围人的起哄中,走到神父的面前,朝闭着眼睛的兰卡吻了上去,60岁男人一直把嘴贴在兰卡柔而软的嘴唇上,仿佛有一个世纪长,仿佛亵渎一种美好的年华。 萧笙客仿佛进入了一种状态,一种和兰卡以前美好的时光,在她住的公寓下,在教室的楼梯上,在电影院,在夜半来的电话,还有兰卡让他买的卫生巾、安全套,她的生理期,想起在滨离宫庭园,兰卡第一次大胆地吻他,想起野营,兰卡捉弄他,让穿上高跟鞋的他追上她就当他的女朋友,想起在法国料理店里他向兰卡求婚,一闪而过的幸福。就像现在她依偎在另一个男人嘴唇上,是一样的幸福。 兰卡的母亲走了过来,“我想和你好好谈谈。”他们退到教堂的外面。 “还有什么好谈的?”萧笙客松开架着他的两个保镖。 “兰卡嫁给山本,是兰卡自己的决定,她现在很幸福,如果你爱她,我希望你以后能不要再涉足兰卡美满的生活,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她。” 兰卡的母亲一下子老了,鬓发上多了许多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白发,她的脸色苍白,嘴唇惨白,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死人的脸,没有一丝一毫活生生的气息。她的右手手腕上缠着白色绷带,很像那种自我伤害的后遗症。他心软了,突然说出另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话。“我先走,帮我转述她,我希望她幸福快乐。” “我一定会转告的。” |
兰卡招呼完宾客,走到教堂她对山本说愿意的地方,不知道她为什么心里总是想着那个门口站着的萧笙客,她极其渴望想再见到他,萧笙客是否还是在原来的地方,一直在等待。她走到门口,发现早已经物是人非,她的心里莫名的疼了一下子,比任何时候都疼。 “我们进去吧。”兰卡的丈夫走到她的身边,兰卡对他灿然一笑,挽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墙角边一个颜色发黑,脸色发白,弯腰驼背虚弱的男子也站在那里看着离去的萧笙客,离去的兰卡,还有离去的他自己。 婚礼的当天晚上,兰卡住进了丈夫家,男人在浴室洗完澡,爬上床,整个人都趴在兰卡的身体上,疯狂的亲吻。 兰卡知道这是夫妻之间正常的事情,可是身边总是有一个声音对她说,不要,推开他,我不爱他。她推开那个60岁的男人,可是山本没有放弃,再次饥渴的扑了上来,再一次被她推开,他愤怒了,他朝兰卡的脸上使劲抽上一把掌,走出房间后拿出一条皮鞭,朝着兰卡的身上使劲的抽,折磨。 夜,黑色的夜,屋外格外的宁静,竟然听不到半点的虫鸣鸟叫,鞭子的声音在天地间格外清亮。 兰卡的丈夫原形毕露,他是个大男子主义,歧视妇女,直到他自己非常累, 才停下鞭子,他望着血痕累累的兰卡道,“你总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他说完就走出房间,兰卡躺倒在地上,门仿佛也很生气似的趴的关上了,同时在兰卡的心里,这扇门也关上了。 这晚的夜色很美,和往常没有不同, 只是兰卡家过后显得格外的静谧,鞭子清亮大的声音也消失了,有一种能让人透不过的气。 不同晚上的静,隔天,兰卡的丈夫突然就死在他的房间里,密室死亡,身上没有一丁点伤口,很像是意外死亡,这个60岁男人有心脏病。死的时间点房门紧锁,第一个发现他的竟然不是兰卡,而是第二天来家里玩的井野本间。 日本警视厅立马询问了兰卡的相关情况,询问了她身上的伤,兰卡告诉是山本打的,他们问了夫妻二人有没有仇人,兰卡说没有,警察再次问她有没有情敌,兰卡呆了一下,她一下子想到三个人,希望嫁给他的表哥井野本间,出现在婚礼场上的萧笙客,她分明感觉还有一个人总是出现在她身边。 她想了想后对警察说,“都没有,我没有其他关系很近的朋友。”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急促。 警察在山本的房间内没有发现心脏病急发的药,反而是在书房里面倒是有很多盒。此外,尸体检查也没有任何意外伤害。警察简单询问之后,做完登记就走了,判定自然猝死。 山本死了,这个身体很健硕,每天保持运动的中年男子就这样的死了,他的遗产自然全部被兰卡继承。没有任何疑点,就这样死了,人们对死亡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是一个女人刚娶进家门,新婚的当天晚上就死丈夫,总会觉得不吉利。 医院里,兰卡的母亲看着她的眼睛,“是你做的吗?” 兰卡以一种更加严厉的眼神看向母亲。“你竟然会怀疑我?” “我要睡会儿。”兰卡的母亲说。 “你好好休息,我下次来看你。”兰卡很生气母亲这样亲近的人居然会怀疑她,她离开病房。但她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她母亲,她母亲说死就割腕,说让兰卡嫁人就让兰卡嫁人,说睡就睡了,说休息就休息了,有着雷厉风行的作风。 几天后兰卡安葬了丈夫后再次安葬了她母亲。同样的,她怀疑她母亲爱的是山本,是不是在殉情,她揉着井野本间的肩膀,他一直在哭,他看到过太多的死亡,他从小就没有见到父亲,然后是学校的老师,再是妹妹的丈夫,现在是他阿姨,他不知道下次会是谁,什么时候又会轮到他,他感到茫然,他感到恐惧,他感到害怕,感到绝望。 |
兰卡回到家坐在凳子上,环顾着这个房子的厨房放着中国的茶杯器皿,盛放着卡萨布兰卡的花瓶,墙上模仿波洛克的抽象画,这些都是萧笙客送的。 她轻轻地抚摸着墙角下的一个铁盒,里面是唯一一封萧笙客塞给她,她保留下来的情书,最重要的里面还是放着很多的安全套。她拿着安全套就想起萧笙客以前被她捉弄的样子,她笑了,她盖上盖子,门铃就响了起来,“是谁啊。” “是我。”是萧笙客。 兰卡立马朝外面喊道:“等等啊,马上就好。”她立马跑到门边又返回把盒子放到柜子底下,用白布遮住,她离开后,想想又不妥,跑到柜子边掀开白布抱起盒子塞进洗衣机里,啪的一下子就把洗衣机盖子盖上。她刚把盖子盖上,门铃又响了一下,这把兰卡吓了一跳, 她背靠着洗衣机不小心按到了按钮,她慌慌忙忙地跑向房间,打开卧室里的小衣柜,她好像是训练过的,换的极快,手忙脚乱之间还不忘在衣服上喷上淡淡的香水。 她紧张地跑到卧室门边又退了回来,快速拿起了镜子,左瞧右看,小心梳理了下头发,涂上了一点很淡的口红,喷上了一点粉底,使自己看上去更加精神一点。直到她看着镜子,她动人的样子,才满意的跑到门口,满心欢喜地把门打开。 萧笙客站在外面,他已经两个星期都没有看到兰卡了,突然看到兰卡,他有种莫名的心动和悸动,心噗噗地跳着踢踏舞,节奏很快。 “我听说,你母亲去世了,我非常难过。”萧笙客看了兰卡一眼,确定没有在兰卡脸上看到悲伤之后,才说;“我有点担心你。” “你进来吧,我一个人在家,有点乱,希望你不要介意。”兰卡温柔的把门推开,进屋走到咖啡机前泡了一杯咖啡,萧笙客跟了进去,坐在兰卡平常坐的沙发上,拿起摊在沙发上的杂志,直到兰卡微笑着把咖啡递给他。 萧笙客端起来喝,咖啡很浓,没有兰卡第一次给他泡的那样苦涩。她没有拿起摔倒在客厅里面的吉他。 她收起躺在沙发上凌乱的《读卖新闻》和《朝日新闻》。她很有礼貌的表示歉意。“家里实在太脏了,好久没有打扫了。”兰卡有点不好意思拖出吸尘器开始打扫。开始做在学校里学到的家务活,还做了几个小菜,而这些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 正如兰卡的变化,萧笙客和兰卡的关系也因此变得微妙起来。没有牵手的时候,她总是那样故意的刁蛮。牵手并肩行走,她变得那样的活泼可爱,现在她变得那样的礼貌有礼,羞涩,热情,萧笙客开始对她有最初的爱恋,兰卡是否还是他认识的她。 萧笙客从兰卡家出来,来到香子家。 |
香子放上一张唱片,她们相视笑了一笑,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她拿出一些牛排,一些日本料理,还有红酒。这让萧笙客有点晃晃然,让他想起在前段日子法国料理店他向兰卡求婚的事情,他有点难过。萧笙客望着刚坐下的香子,单膝跪下,“你还愿意嫁给我吗?”他心里想的都是兰卡,但是兰卡……他想报复她,才向香子提的结婚。 香子捂着嘴,哭了,哭后又笑,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她把左手放在萧笙客的面前晃了晃,上面有一颗钻戒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正是他给香子带上的求婚戒指。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两人相视哭着笑,他这才发现香子原来也可以很温柔,这才是真实的她。 萧笙客站在这栋房子的窗户前望着通往外面世界的小道,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一个叫兰卡的女人,他也知道他和兰卡以前是朋友,但明显现在,他的脑袋中一片空白。香子从他背后深情地抱住他。“在想些什么呢?” “香子,别。” 香子拉过萧笙客的手,用手在他胸膛温柔地拍打了他一下,“你就知道胡来。” “香子,你不会全忘了吧?” “没有忘。” “兰卡是你最棒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牵挂。” “不知道我们结婚,兰卡会不会来。” “我们的请柬一定到。”香子温柔的说道。 萧笙客重要的记忆,脑海中的空白,被遗忘的真相,时间可以洗去一切尘埃,露出物体的容颜,所有的好坏,都会给你一个答案。放开遮蔽你双眼的轻纱,忘却散落在物体上的尘埃,露出的才是物体原本的容颜。 萧笙客想要的答案就在他们结婚的那天,亲戚好友都带着他们收到的请柬,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停当。筱雪做了伴娘,香子也格外漂亮,萧笙客微笑着牵着幸福的香子迈进教堂的大门,李如樱站在不远处不敢上来,香子跑过去把她拉过来。 “对不起。”李如樱唯唯诺诺,她的手里拿着一个袋子来回不停的磨蹭。“我不应这个时间来找你。” “我结婚你们应该都来的,兰卡呢?” 萧笙客一说完,李如樱露出悲伤的表情, “她走了。” “他走了,离家出走了吗?他去了那里?” “死--死了。” 萧笙客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兰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呢,是不是和他有关系,他这么想就这么问了。“她是怎么死的。” “她是吸毒死的。” 又是当头一棒,但好像心里头又侥幸了一下。“是什么时候?” “一周前。”是萧笙客发喜帖的时候。他望着现场所有的来宾,香子说;“不管怎么样,如果你不想结婚,你去吧,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事情的。” 他拉过李如樱匆匆忙地拦了一辆车。车子在马路上不紧不慢,悠闲地散步,简直就是在撒娇,原本只有几分钟的路,他没有想到时间竟也转的这么慢,他觉得像是走了几个钟头。 到达兰卡家门口,他立马抛下钱,摔开车门,冲进家的庭院的门,不脱鞋闯进房间,他环视这个冰冷冷的客厅,房间里异常的杂乱,窗户台上放着兰卡最喜欢的卡萨布兰卡已经枯萎。 花儿边上兰卡的遗像上反射着阳光已经微暗,没心没肺地对着他们笑。到处张罗上白色布带已经发黄。走道上堆放着钢琴。 他想起兰卡,颤抖着上前把手按在钢琴上,想弹奏一下兰卡最喜欢的歌曲,可是他按下去的琴键没有发出琴声,它边上的黄金镶边卡住了。 李如樱带萧笙客走到兰卡的房间,他们坐在她的床上。 “兰卡是很坚强的一个人,但还是没有逃过毒品的残害,他发毒瘾的时候,就会在房间里嚎啕大叫,我心里看着难过,他是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 |
“他生前过的还好吗?”萧笙客望着房间里面精心装扮的布置,竟然原丝不动的还原到他第一天到他家里的样子,窗户外面的风铃依旧少了一根长条的风线,她记得有一天把这个风铃拿来玩,后来弄丢了这个风铃。还有房间花瓶上的卡萨布兰卡,现在兰卡家里每个地方除了白布就是卡萨布兰卡,而他们都同样的那样洁白。 李如樱叹了一口气。“兰卡每天晚出早归,他样子消瘦、眼圈乌黑,有一次,他竟然跪在我面前,求我杀了他。我把他送到戒毒所3天之后,兰卡就走了,太可惜。”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兰卡曾经告诉他他坚决不吸毒,如果他吸毒就是栽赃嫁祸,如果他因为吸毒而死亡就是他杀。 “我不是很清楚,兰卡有意隐瞒着我们,但是有一天,我记得很清楚,他回家的时候,衣服都是血。我想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吧,都是我的错,我竟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阿清。”李如樱看着兰卡从小长大,很有感情,现在回忆起来,她难过的哭了,她说那一切都是她的错,她认为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李清才会造成悲剧。 之后他们聊了一些兰卡后事的处理问题,萧笙客安慰了好久,李如樱才收起眼泪。萧笙客想起他和兰卡之间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是觉得哪个地方不妥! 兰卡的丧礼在3天之后,但是第二天的早上,萧笙客又匆匆忙忙地赶来,那天听李如樱的讲述,他的脑袋中就一直闪过一个片段挥之不去。他觉得很蹊跷,有些事情一定要查明一下。 萧笙客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这或许和他有着异常紧密的联系。他和李如樱打完招呼,李如樱依旧躺在昨天的那个躺椅上,同样的一个姿势,萧笙客甚至怀疑她都没有移动过,唯一的改变, 她的脸上出现了几道皱纹,头发里面有很多根白发,一个很老很老的老人。她冷漠地别过头去,示意他不要打扰她。他上了楼,他再次打量着这个房间,床头柜上放着昨天枯萎的卡萨布兰卡。 “兰卡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花。”李如樱把一朵新鲜的卡萨布兰卡放在兰卡的床头,她对着空空如也的床铺上微笑,仿佛井野本间还在。她表示她要走了,要离开这个房间,她让萧笙客把这里当自己家,不要太介意,说完就离开了这个让人伤心的房间。 萧笙客打开抽屉,是一张兰卡家的全家福。 箫笙客只是知道他的父亲是在8年前去世。私底下听如樱说,兰卡父亲是为了救一个小男孩出车祸死的。往往事情都是很微妙的,一条线的源头往往只是另一条线的延伸。 兰卡的母亲也闭口不谈当年的事情,似乎统一好了口径不流露给想知道的晚辈。甚至有关他的丈夫,兰卡的父亲任何描述。也不会从她的齿缝间吐露出一个相关字眼,甚至是他的名字。 兰卡的父亲留给兰卡的唯一一件礼物就是放在床头的一张黑白全家福照片。 照片里挽着他母亲穿着西服领带的英俊男人好像在迫不及待的向世人证明他就是兰卡母亲的丈夫,兰卡是他的女孩,他们才是一家人。 除此之外,兰卡的父亲没有留下任何值得留念的礼物给这个家庭。包括他的财产。他死的那天,他银行里的所有财产都被人取走。 |
他还找到一些旧照片,他们都还是小孩子,一家人在公园里面玩,一起拍照留念,两人都抱在大人的手中,在他的裤下露出小鸡鸡,大人们都在笑,那真是一个美好的时光。 他们在千代田的山上爬树拍的照片。在箱根的温泉吃传说中长寿的黑鸡蛋!之后几张照片都是他们童年快乐的时光。 他坐在床上,他突然看见。 在一张照片下面,萧笙客看到几个字,“萧笙客,我要赎罪的人。”照片的边上放着一支铅笔,他惊呆了,是他小时候刺进兰卡肚子的那支。这支铅笔对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只要一看到柄上樱花的雕刻,他就能回想起来。 他感觉到他思维里的记忆脉络正在一片一片重新搭连起来。他看到他在樱花的小学里,他把铅笔刺进了兰卡的肚子。激烈的情感在他的胸膛里面撞击着,他抑制不住地在兰卡的房间里低声哭泣,他的后脑开始异常的疼痛起来,自从他出院以后,他一直不明白他的后脑是怎么受伤的。 萧笙客重新站了起来,不住地在房间里面翻找,他撬开一个地板,他曾经和兰卡把所有的好吃的东西都藏在这里。他猜测这里一定有他想要的答案。他撬开了,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放着几张硬纸做的日记。萧笙客打开其中一张,是兰卡的笔记。 冬日漫天的大雪,樱花小学,我看到了萧笙客,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要保护好他,因为他是我这辈子最想保护的人,也是这辈子最爱的人。我知道我要守护好他,我爱他。 漫天飘雪的樱花小学里,我冲上去了,我做到了,山本的刺刀在刺断我的手筋,我知道阿客一定会伤心,我没有哀求山本,哪怕是砍掉我的手臂,我都能忍受,可是都没有用,山本反而是慢腾腾慢悠悠的折磨我。母亲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去了山本家,还去了警察署,法院,惹恼了山本,当阿客在问我要不要去卫生间之前,我已经什么知道,我没有生他半点的气,我知道阿客肯定被山本恐吓,他一定受了不小的惊吓,我还是去了。 阿客闭着眼睛颤抖地拿着学生用的铅笔,他想做什么我都能明白,他下不了手,我看到,我不希望他这样,他朝自己的肚子捅来,像是把辣椒捣碎浇在翻开的皮肉上火烧火燎的疼。 阿客睁开眼睛,他死死的盯着铅笔没入我的身体上,涓涓地流淌下血,他惊呆了,他哭着用手堵在我的手臂上,可是没有用,血更加流个不停。我笑着对他说没事。他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他吓坏了,他抽出满是鲜血的双手,楞了几秒,飞快地跑出去。 我躺在瓷砖上,没有想我以后会怎么样,也许我就会死在那里也说不定。我的新生是在医院再次见到阿客。从他难过的表情我可以看出他深深的自责。他有点抗拒,我不知道怎么去弥补这种伤害带来的一种鸿沟。我的心很痛。 那时候,我在心里许下诺言,发誓要守护阿客。那年我才10岁,什么都不懂。只想请求上帝对我们给于一份宽恕。 阿客还是离开日本,我突然觉得世界变的奇怪,只要见不到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就会焦虑,就会难过,虽然这样很失礼,但就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停止不想他。 我会想他现在过的好吗?他现在在做什么,我时时刻刻都在想,走路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想,读书的时候想。这8年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什么是我的目标。我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阿客再次来到东京的时候,我知道自己能够救赎自己的机会来了。我很兴奋拥有这样的机会。 我决定一辈子守护在阿客的周围。从那以后,我从没有想过要告诉他,我喜欢他。因为我知道自己心灵上的安宁有时候比爱情更重要。 |
学校宿舍楼下,我犹豫带阿客的情书,我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好萧笙客。山本没有吻我,我的眼睛进了灰尘,阿客误会我们了。我当时就慌了,想到的都是我该如何向阿客解释。 萧笙客万分的后悔,他翻开日记本的下一页,是一片空白,笔记本前前后后有一大半被撕掉了,他又翻到后面,终于看到兰卡的字。 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再次遇见了山本,东京实在是太小了。他们把我们抓了起来,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再也离不开地牢了。 他们给阿客吃了药,吃了摇头丸听到音乐就疯狂起来一样,阿客发疯了,他拿着匕首在空气中不断乱舞,我跑过去想抱住他,可我没有想到的是阿客把匕首刺进我的肚子,他的眼神很迷茫,我一直相信他还是我一直爱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变。所幸的是山本似乎不再纠缠我们,他让人把我们丢掉歌舞伎町的垃圾里。 萧笙客脑袋中的空白仿佛在一瞬间被彩色的画笔画满,他什么都回忆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是那样的一个人,那么可耻的一个人。是他害的兰卡,是他把刀的捅进了兰卡的肚子。 他想起了那段时间所有的事以及出院后去的兰卡家,他着急的想知道兰卡还后面还写了些什么,他快速翻着笔记本,又是被撕掉的几页空白,他焦急地翻着,直到他看到弯弯曲曲,潦草倒地的文字,那不是兰卡的笔记,在他的记忆里兰卡的字写的那么好,怎么也不可能会写成眼前这个样子。但是下面的文字记载的内容却告诉他这就是兰卡的字。 我一直认为我是个坚强的人,能够残废一条手臂,还活着。 阿客穿着西服向我走来,我还能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对我说,我们结婚吧。阿客对小小的我说,我的宝贝,阿客温柔地叫我。 这段断断续续的笔记不知道被谁撕掉几页如同撕掉的青春,只剩下雪白的纸片,没有人行走在上面的痕迹,没有情感的空白的人生。 萧笙客想起了那年洁白的大雪。手术过的大脑炸裂般的疼痛,他彻底地崩溃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他是怎么一步步把兰卡逼到绝路,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兰卡是因为他才残废掉手臂,因为他刺刀才会穿破他的肚子。 羞愧、自责、悔恨,他朝着窗户外面撕心裂肺地喊叫:“兰!卡!” 兰卡,萧笙客突然很想看到兰卡没心没肺的笑。想和兰卡一起奔跑在樱花盛开的地方,一起奔跑。 他躺倒在地上,绝望地闭上眼睛后眼泪不知不觉中就流泻了下来。他猜想兰卡在这个世界上最痛恨的人,他突然想到了他自己,这让他害怕,如果不是他,兰卡就不会在学校里面被挑断指筋。 兰卡肯定痛恨让他的手残废的人,他于是想到了那个人,那个满脸横肉的小头头。他要报复他,他要复仇。萧笙客还要对香子说出他是怎么毒害兰卡,兰卡是怎么喜欢他,他决定和香子退婚,毕竟他深爱的只有兰卡。 |
第四十九章 兰卡的葬礼上,李如樱招待送葬的亲戚朋友,但是没有见到兰卡的灵柩!萧笙客来到依旧躺在躺椅上李清的面前,完全袒露了他所有知道的一切,以及他是怎么样毒害兰卡,兰卡是怎么样染上毒品死去,他是怎么样用卑鄙的手段骗取了兰卡最爱的人,他把所有的一切告诉了李清。 李清一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直到萧笙客说完,她终于从躺椅上站起来,让萧笙客没有想到的是李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他跟着她,他们往厨房的那个方向走去,他们经过兰卡遗像,李清多看了兰卡一眼。 萧笙客经过这里停驻了几秒,厨房外面的冰箱,是他和兰卡小时候一直坚持要放在外面,这样晚上厨房锁门,他们还是可以在冰箱里偷到好吃的。时间一年一年的行走,物是人非,冰箱已经变的老态龙钟就要被丢弃。留在时光里的故人已经不在。 李清和萧笙客沿着走道踏进以前飘出香喷喷味道,现在变成冰冷的黑白色的厨房。每当肚子饿,他们就会跑到厨房在光滑的瓷砖上用粉笔画出几个格子,争先玩起跳房子的游戏。 他们还喜欢在厨房里打开水龙头互相泼到对方的身上,而后哈哈大笑。厨房通过窗户,可以看得见院子里已经种上的一些树木发了新芽。 兰卡的母亲少有的把厨房的推门全部给拉上,关的死死的,这样就听不见从院子里传来人们的尖叫声和悲戚的哭声。这样无论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有人在第一时间发现。 门关好后,李清低着头讲起兰卡,“兰卡小时候总是喜欢躺在我怀里,没想到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你,都是你这混蛋!”李清抡起手掌啪的一下子狠狠抽在萧笙客的脸,这一巴掌就像是一块烙铁,他的脸瞬间红肿开来。萧笙客呆呆地站着,准备接受这一切的惩罚。 李清的脸由于生气涨的像是活生生的龙虾被扔在烧热的锅里烤死后才显露出的红色尸体。 李清穿着长袖带着小碎花的紫色外套,把她的黑色长发整理起来盘在脑后。看起来像是一个贵族的妇人。 她大声哭泣起来,越来越激动,最后不能控制,她从桌子上抄起菜刀高高地举起,朝着宽敞的厨房大喊一声,“还我女儿的命来!”她的动作很快,抬起的动作更迅速。 “萧笙客,我要杀了你!”菜刀朝萧笙客的头颈劈过来,完美的弧度,优美的曲线,利落的落刀方式。萧笙客尖叫一声,刀劈在他的肩膀上。 李清一脸惊呆地看着菜刀卡在萧笙客的肩胛骨上,血开始不断流淌,她颤抖地伸出手,把惨白色的掌心朝上,打量着她自己。“我杀...我要杀...”她喃喃自语又再次操起另一把菜刀,冲向萧笙客,他害怕了,他不想死,他开始和李清围着桌子躲避,他不得不再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血红色的眼睛怒目而视,嘴唇激动的不停颤动,曾经的温润可亲,如今却说出那样可怕的话语。她凶煞的眼神中闪过无尽的恨意,掩盖弥漫在仇恨之中的一丝暖意,是母爱,她为了她女儿,朝他砍下,是真的要杀了他。 他没有给她机会,他不想死,他要活下去,李清追不到他,终于绝望地大声尖叫起来,四处乱砍碗、精美的碟子、豪华的家具、坚固的门,她大喊着:“我要杀死你,我要杀人...” 门外传来嘈杂的争论声和跑动声,人们疯狂地拥挤到厨房外面的推门,他们朝门里面大喊;“开门。”有的人则是大喊,“出了什么事。” |
“冷静点,李清,不要毁了自己的前程。” 李清回应他们的都是“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她抬起刀不断砍在门上,传来噼里啪啦响,门外的人开始惊慌,他们不断争论,后来开始撞厨房的门。不一会儿,厨房和客厅之间的推门很快就被撞开。 一位矮小的日本中年人撞了进来,他穿着西装西裤,身上带着明显的木头屑灰尘。李清吓的向后瑟缩了身子,伸手抓起一口裂着缝流着血的碗朝他扔去,被那男人抬手挡掉,啪的一声砸在瓷砖上。李清又迅速拿起洗漱台上的一把水果刀,她死死握着刀柄,把刀尖指向不断涌进来的人们。 萧笙客流的血越来越多,他疲惫的在角落坐下,抬头才发现墙壁上的两张照片,照片里李清穿着婚纱旁边站着她的丈夫和兰卡,他们的背景是那种老旧的富士山樱花枝头,照片里李清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幸福! 另一张李清坐在中国式花纹的席子上微笑看着兰卡蹲在院子里种卡萨布兰卡,小小的兰卡脸上挂满了泥巴! 遥远永远都会美好,现实使这里乱成一片,倒在地上的男人揉了一下后脑勺站了起来,眼看发疯的李清就要把刀劈到男人的额头,千钧一发的时刻,李如樱跑过来朝李清伸出一只手,大喊:“夫人,不要。” “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李清凶狠地大喊,收回刀开始退后。带着的回声像是回荡在山谷的声音,遥远而不可知。 人越涌越多,完全给堵死通向外面的甬道。在这个厨房里面形成一种封闭的洼地抑或是沙漠里的沼泽,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唯一空出来的是人们头上的那片空气,可以化成一种无形的状态从他们的头顶飘荡而出,才会真正走出这个漏斗,这个封闭的空间。 李清朝来的人大喊:“你们都是,都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凶手,我,我要为我的女儿报仇。”她说完就朝人群里扑将过去,立刻有人遭了秧,那人的肚子被刺破,肠子几乎都快要流了出来,非常快的一瞬间。另一个人冲上来,想夺走这个受害人手里的刀,但是很明显,李清对每一个人都抱有很强的防备心理。 他一上来,立马又被她刺伤。李如樱瘫在角落不断哭喊着,“阿清!兰卡不在了,他不在了,不要作践自己,不要作践自己...” 这些话刺激到了李清,她突然停下动作!露出阴郁的眼神,她开始喃喃自语,“不在了吗...”她拿着刀冲向人群,抓住人就问,每个人都一一问过去,问的都是相同一句话,“他去了那里,他去了哪里!有谁知道吗?”最后有一个人告诉她,“他死了!” “是谁,是谁说的,兰卡根本没有死,没有死!”她瞧向厨房里墙壁上兰卡的照片,她突然明白了,他们说的没错,兰卡死了。她呆愣的看着挂在墙上的照片大喊:“女儿,妈妈来陪你。”她握住刀柄的双手,快速反转,朝着她的身体刺去。 三个眼尖的日本人立马扑到她的身上去夺那把水果刀,没有预料地撞击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桌上的杯子和碗筷都噼里啪啦地摔到瓷砖上,哗啦一声,砸碎了,锋利的刀尖穿破了李清的肚子,捅出一个窟窿,她圆瞪着双眼哀嚎一声立马倒在地上。 萧笙客激动地站了起来,他气得直打哆嗦,后悔把这一切说出来,是他导致了这一切,要是他不说的话,是否一切都会改变。他楞在那里,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忘记了血正从他的肩膀上哗啦啦的流下来。 李清蠕动的嘴唇中发出了古怪的响声,是一种疯狂不惜一切嘿嘿的笑。 |
人们很快就拨打了急救电话,萧笙客被人扶出兰卡家,不远处街道上的一户人家着火后猛烈地燃烧起来,像是兰卡母亲眼中熊熊的烈火真实的反照。消防车和救护车是同时挤过已经拥挤的马路。不断有穿着消防服的救火队员闯进那家遭到烈火焚烧原本安详的栖息地。 从经过的人议论声中,萧笙客得知那里面还有两个人被困在房子里,被锁链禁锢着。外面的人拿着灭火器水管水桶快速救援,一小时后,火势被逐渐控制,各自退后。 萧笙客被送进医院,他的伤势很重,菜刀砍的很深,医生在他的病床上来来往往,锁骨有断裂的可能性,他的肩膀绑满白色的绷带,打了一手臂的石膏。即便是如此,他一站起来,肩膀就疼,一摇动臂膀,就会感到钻心的疼。 李清躺在他隔壁的一个床位上,中间隔了一个帷幔,彼此看不到对方。李如樱会经常过来看他们。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决定不要告诉兰卡,所以兰卡也就没有出现在医院里。李清是两天后醒过来的,当医生问她,她是谁的时候,她竟然伸出手,放在嘴边,傻笑着重复着医生的话,我是谁?我会是谁?我会成为谁。 第四天晚上,萧笙客在凌晨1点钟进入梦乡,就发现黑暗中有人在摸他的脸。他还听到那个人说话,多么英俊的脸啊,多么精致的轮廓啊,要是在这个英俊的脸上刻字都么好看啊。 他觉察到有人狠狠扯下他虚伪的脸皮,他吓出一身冷汗。这一扯迅速的把他从睡梦中弄醒。他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异常美丽的女人正在伏在他的身上,把脸伏在自己的脸的上方。 “兰卡,你终于醒了,我,我是你母亲啊,啊!”黑暗中女人说出这个话,他这才发现他和李清之间隔着的帷幔已经被拉到一边,而兰卡母亲的床上空空如也。 女人伸出手在萧笙客的脸上,绕过眼睛,停驻在眉毛上,像个小女孩一样在两条眉目之间轻轻的点了一下。她对着萧笙客露出可人的微笑,眼里充满了温柔,她叫他。 “兰卡,我的女儿。” 萧笙客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到了难过,眼泪不知不觉的就留了下来,他不敢推开李清的手,任她在自己的脸上来回的滑动。李清把手挡在他眼睛的下方,弯起手掌,接住不住奔流的眼泪。 “兰卡乖,不哭不哭,妈妈在这里,噢,不哭,不哭。”李清露出小时候哄兰卡的样子,“你一定受很多委屈,放心吧,妈在这里。”她的眼泪掉进萧笙客的眼里。他却慌张地把眼睛闭上,不想再看到。 巡查的医生和护士在早上把睡在萧笙客身边的李清拉回到诊查室,给她送到特殊病房。 早上九点钟听见李如樱低声很有礼貌地在门口问:“我可以进来吗?”她是送中午便当的,送完后就会起身离开。当下,她便是带便当在他身边放下,即使在萧笙客吃饭的时候,她也很少坐下来,就好像她和李清一样都成了疯子,再也说不了话,再也表达不了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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