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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从武校到警校,刑警,特种兵,黑道,官场,赛车,创业,半生经历与你道来[第2页]

作者:我只是个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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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雅的纪委书记李刚那沉稳的处事风格和总裁石小龙充满自信而又大义凛然的王者气度令李小军钦佩备至,感触颇深的还有张保安的沉着冷静和张雷的急功近利形成的强烈反差,李小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这些人的身上有太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功夫我还差得远。”李小军在心中自我勉励,要学习他们强硬的处事风格,冷静的应对心态和临危不乱的大家风范。
    1000多师兄弟们熙熙攘攘的讨论着刚才的刺激场面,列着并不整齐的队伍向武校返回,彼此吹嘘着我放倒了多少人,我打折了谁的鼻子,我打掉了几颗牙,我拧断了谁的胳膊,我卸掉了谁的大腿,众说纷纭滔滔不绝,越说越夸张,越说越离奇,所过之处,无数的牛皮飘散在夜空中。
    李小军并没有说话,他依然在深思今晚看到的一切,想着自己要学习的东西,给自己定着计划,我要像谁谁谁一样如何如何,我要集众家之长,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等等等等。
    快到武校的路上,张雷好像有心事一样,他少有的有些发慌的对李小军说:“我怎么总感觉不对劲儿?心里发慌,好像少了什么?”
    李小军的沉思被打断,回答道:“有啥不对劲儿,这么大的架都打了,你今天算是露脸了,总裁虽然骂了你,但是他心里肯定欣赏你的,牛逼的人都喜欢牛逼的人,这是我的领悟,放心吧。”
    张雷并没有听到李小军的话,反而显得更加的慌乱,李小军突然想到今晚武校全体出动无论男女,可是他并没看到王晶。就说:“我没看到王晶,你是担心她了吧?”
    张雷喃喃自语道:“王晶前两天来大姨妈了,她肚子疼躺在床上休息肯定不能来,但我总感觉心慌,今晚好像还少了什么?”
    李小军愣愣的问:“她大姨妈来了?走了没有?你得请请人家啊。”
    张雷的思绪一下被李小军的话打乱,哭笑不得的说:“走了,你这个傻逼!”
    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喊:“操!老马我杀了你!”然后发疯似的向武校冲去。
    老马?李小军忽然想到,平时最爱凑热闹最爱现的变态老马在今天这个重大场合并没有到场,他想起了上次跟张雷聊天的内容。
    那天张雷说:“总有一天我要找机会干残老马。”
    李小军问:“还记那两鞭子的仇呢?”
    张雷恶狠狠的说:“我这两鞭无所谓,他打王晶那两鞭我饶不了他,王晶跟我说从那以后老马总是色眯眯的看着他,老马晚上经常喝酒,有一次喝酒后还动手动脚让王晶扇了一巴掌。”
    李小军笑着说:“别逗了,不是传说老马是变态吗?张保安说他是同性恋,他喜欢男的。”
    张雷忧心的说:“以前是,但打过王晶那两鞭之后,我感觉他就变的不正常了。”
    想到这番对话李小军的心也紧张了起来,心想王晶的家人如果走了的话,学校里只剩老马和王晶两个人了,他终于明白了张雷的担心,大喊:“坏了”赶忙冲进武校门口向张雷追去。
    12
    李小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担心王晶的安危,担心张雷刚刚要走上教练岗位却因冲动半途而废,拼命的向位于三楼的女生宿舍跑去,上楼时恨不得一步跑上半层楼,他要劝住张雷,决不能让他做出追悔莫及之事。
    当跑到二楼时,略显阴森的楼道传来异常惨烈的叫声,是老马的声音。李小军的心仿佛要跳到嗓子眼,当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传出惨叫的王晶宿舍,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心脏扑通扑通的像要裂开一般,在他心里这是比刚刚经历过的世纪大战还要惨烈一万倍的画面。
    王晶的宿舍里点着幽暗的灯光,淡粉色的布贴满了宿舍的白墙,这是一个非常温馨浪漫的少女宿舍,就在这样本该无限美好的环境下,宿舍里弥漫着的淡淡香气与浓烈的血腥味道交织在一起,老马痛苦的躺在地上的血泊里打滚儿,丧心病狂的叫嚷着却喊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捂着裆部的双手缝隙间不断有血渗出,不远处散落着他血淋淋的罪证,那是刚刚被张雷锋利的仇恨的枪头所划落,如此凄惨的场面令李小军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他想吐却吐不出来,想动却动弹不得。
    王晶凄惨的哭泣声令人心碎,张雷的红缨枪头有鲜红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此刻的张雷已经被强烈的仇恨和无比的心痛变成一头杀人狂魔,此刻的李小军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知所措,他的眼里有泪涌出,抑制不住的痛哭,颤抖,为他的朋友,为王晶。
    惨叫声、哭泣声、心跳声,血滴声交织在宿舍的每一寸空间里,时间仿佛凝固。
    张雷的红缨枪再次闪着寒光向躺在地上打滚儿的老马刺去,李小军使尽浑身力气抓住张雷的枪把儿,无比锋利的枪头在老马的心脏前骤然停下,李小军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根本开不了口,任凭怎样努力的大喊也说不出话来,他只有死死的抓住张雷的红缨枪,可是却感觉如此力不从心,张雷此时早已杀红了眼,握着枪把儿的右手迅猛抬起,重重的肘击将李小军击倒在地,李小军想要抱住他的大腿,可是却伸不出手,他知道此刻再也没有力气去阻挡张雷的这场同归于尽式的报仇雪恨。
    红缨枪再次闪电般刺向老马,这一次不是心脏,是大腿,张雷似乎意识到刺向心脏不够解恨,他的每一枪都深深的刺入老马的非要害部位,胳膊、大腿、肚子、肩膀、面部无一遗落,枪头翻飞在手筋和脚筋间,不断喷射出红色激流,一阵疯狂的杀戮过后,老马的身上被红缨枪捅出了无数个窟窿,刚开始还剧烈挣扎的老马现在已经一动不动,再也发不出痛苦的喊叫。
    张雷怒吼着将最后一枪全力刺向老马的心脏,枪头贯穿老马的身体,与地面激烈碰撞摩擦出微弱的火星,鲜血染得红缨更加鲜艳,张雷双膝下沉,用膝盖当杠杆把浑身是血的老马硬生生的挑起在半空,枪杆儿应声而断,老马重重的摔在地上的血泊中,溅起一片血花,仿佛红色的湖水被激起无数涟漪。
    李小军无力的看着这一切,他最终还是没能拉住张雷,没能阻止这场杀戮。
    老马用极其残忍的方式祸害了王晶,张雷用更加残酷的方式虐杀了老马,在张雷的字典里从来只有以暴制暴这个信条,这一刻他好像得到了一种解脱,他仰头发出的阵阵怒吼仿佛要震塌这整座宿舍楼,他的眼里充满了仇恨,似乎忘记了躲在角落里颤抖哭泣的女友王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张保安和赵志刚出现在了宿舍门口,张保安看到如此场景当场坐倒在地,一个铁铮铮的硬汉就这样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他和李小军一样,为了张雷付出的代价惋惜,为了王晶悲惨遭遇痛心。过了一会儿张保安看了看赵志刚,对李小军说:“走吧,我不想再看下去了。”李小军没有回答,躺靠在墙上流着泪,发着呆。
    赵志刚本来是要回武校和总裁及师兄弟们喝喝茶叙叙旧的,没想到刚进门就听到张雷的怒吼,他凭直觉和经验感到这声怒吼的不同寻常,便飞速冲向这里。赵志刚是身经百战的一线刑警,他的心理素质显然更胜一筹,看到这种血腥场面面不改色心不跳,轻轻的从皮包里拿出手铐拍了拍张雷的肩膀说:“老马咎由自取,但是他应该由法律制裁,对不住了兄弟,自己来吧”
    张保安站了起来说道:“师兄,别上铐了,让他自己走吧,我担保不会出事儿的”
    门外的人越聚越多,张雷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出宿舍,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王晶一眼,这个刚刚疯狂杀人的汉子,不怕流血,不怕掉肉,甚至不怕死,他怕的是,心疼。
    挤满楼道的师兄弟们都低下了头,主动让出一条路,张雷流着泪坚定的走在最前面,赵志刚和张保安紧随其后,总裁得知情况后狠狠的抽了张雷一巴掌,痛心疾首的说:“我刚刚还说你杀气太重,要你改,你怎么就不听!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张雷没有说话,面对总裁双膝跪地,狠狠的在水泥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头破血流的响头。磕头是在封建时代的各门派里才有的传统规矩,现代的武校并没有这个规定,但是此刻,张雷的一个响头,比任何言语都令人动容,无尽的感谢都在这重重叩首的情谊里。
    突然几道闪电划过夜空,大雨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倾盆而下,砸在每个人的头上身上,仿佛在诉说这无尽的悲伤,浇湿了人们的衣服更浇湿了人们的心。
    然而,这并不是可以随意报仇武侠世界,即使身怀绝技也成不了一剑了恩仇的大侠。这是现代的法制社会,法律是赋予每个人的权利和义务,对每个人的行为都有严格的规范和制度,老马犯了法,理应受到法律的惩罚,而张雷的性格注定了他这场轰轰烈烈的报仇,同时也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这就是现代社会的生存法则,任何人任何情况都必须遵循,天若有情,法不容情。
    赵志刚调来的警车缓缓驶入武校,并没有闪警灯,也没有鸣警笛,稳稳的停下后,安静的等在那里。
    总裁轻声说道:“带走吧,该怎么办怎么办,如需要说明情况我会全力协助。事出有因,罪不至死。”
    赵志刚面色凝重的说道:“放心吧,我会真实汇报现场情况,这种情况法院应该会宽大处理的。”然后带着张雷上了警车的后座缓缓离开,张雷没有回头也没有道别。一直以来,他因为在老家犯的事儿担惊受怕,来到这儿之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上教练,拿上工资,跟王晶在这里安上一个小家,幸福的过着他们的小日子。可是命运偏偏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老马打在王晶身上的两鞭,产生了巨大的蝴蝶效应,一晚上毁了三个人。此刻对张雷来说,也许是一种最好的结果。
    李小军并没有出去送张雷,他害怕离别,他讨厌煽情,他不愿意看到这个亦师亦友的哥们儿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在眼前。
    李小军要帮这个武校最铁的哥们儿办一件他已经无法完成的事,帮张雷照顾他受害的女友王晶。
    王晶宿舍的女孩们回来看到屋内的恐怖场面都惊恐万分,吓得不敢入内,校务处王主任拖着被打的身体带着碎掉的眼睛,紧急安排他们转移到其他楼的临时住所。这个时刻除了李小军,没有任何人敢进这间屋子,对这个夜晚里遭遇最为悲惨的女孩哪怕做出些许的安慰和帮助。
    王晶依然蜷缩在床头的角落里凄厉的抽泣,她穿的还是那件她最喜欢的紧身吊带短裤,不同的是此刻已经被七零八碎的撕裂,她双手被麻绳死死的捆住,瘦弱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俊俏的脸上遍布淤青,不停发抖的嘴唇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头发散乱的披在布满牙印的肩膀上,后背有着数不清的暗紫色鞭痕,李小军看了看床头的皮鞭和地上被捅成筛子的老马,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畜生!简直是畜生。”
    李小军解开王晶的手上的绳子,随手抽了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此刻的王晶已经被折磨的神志不清,她甚至认不出李小军,更分不清面前的人是帮她还是害她,只会哭喊着无力的反抗。
    李小军想要尽快把她带离这间让她饱受摧残的屋子,顾不得避嫌,也管不了那么多,把被子裹在王晶衣不蔽体的身上,抱起她快速下楼向王主任安排在其他楼的临时住所跑去,跑到楼门口时张保安见状赶来帮忙,两个人一头一脚抬着不断挣扎哭喊的王晶,把她送到了临时宿舍的床上,她的舍友们这时才想起遭受苦难的姐妹,纷纷过来劝导安慰,可是王晶仍然不敢看向任何人,只会蜷缩着面对墙,忍不住的哭泣。
    李小军对王晶的舍友们说道:“都是一个宿舍的,你们帮忙照顾一下吧,给她换身衣服吧,我和张教练不方便在这儿呆着,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就送医院了。”
    宿舍里的女孩们哭成一片,满脸泪花。
    李小军和张保安走出女生的临时宿舍,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惊险程度一浪高过一浪,让他有点儿缓不过神儿来,他无奈的说:“张雷算是完了,本来好好的一对儿,现在一个进去了,一个还不知道会怎样,真希望这事儿从没发生。”
    张保安回答说:“都是命吧,张雷脾气太过火爆,发生这种事他是不可能忍得下的,说个你不知道的事,老马自从打了王晶两鞭后,他就变了,他好像不再喜欢男的了,我还觉得不正常着,上个月老马喝多了摸了王晶一下,张雷当天就想杀了他。那天半夜我上厕所,刚好看到张雷拿着一截儿钢丝绳在老马宿舍门口,我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拉到我宿舍,劝了一晚上才罢手,但他嘴里还嘚嘚着总有一天要杀了老马,这都是命,他这个人早晚得出事。只希望能判轻点儿,现在想想,让他在里面磨磨性子也是好事儿。”
    李小军听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唏嘘感叹。
    后来老马的家里来了十几个人,到武校大闹了一场要人要赔偿,有文化的王主任处理的非常得当,紧闭大门,不得入内,来了就报警,最后在警察多次的出警劝导和警告下,此事平息。
    王晶的父母也来了,默默的收拾了王晶的随身物品,然后拿走了王晶的旅行箱,又到医院里把王晶接回老家调整修养。她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有提张雷,没有问问题,更没有提一个字的要求,这事儿又是有文化的王主任处理的,他提议武校拿出一笔钱,并号召大家捐款,最后一共筹了六万多块钱塞给了王晶的父母,朴实的二老热泪盈眶的感叹王主任真是一个活菩萨。
    张雷的父母一直没有出现,王主任通过张雷以前的校长找到了他的父母,去送总裁个人给的一万块钱,李小军也托他给捎了500块钱,最后王主任交到张雷父母手里的却是三万多块,因为他在张雷以前的武校里也发动了一场捐款,名义是为见义勇为的张雷的父母献爱心。
    在那里,王主任把张雷描述成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梁山好汉,并发表了一篇声情并茂的演讲:“山东是水浒的故乡,梁山好汉从来都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你们的师兄张雷,在看到一个女孩被欺辱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拔刀相助,但是由于功夫太过高深,失手打死了强奸犯,现在蒙冤入狱,等候发落,他的父母体弱多病,在当地又饱受欺凌,所以我号召大家为他的父母捐一些款,不在多少,心意有就好,下面我首先捐出一万元,还有我校李小军同学捐的500元。”
    文化人就是文化人,处理问题的方式非常稳妥细致,并且大方得体,有理有节。李小军又多了一个学习的对象,就是这个那天被打碎了眼镜狼狈的躺在地上不敢起身的王主任,当时还有点儿看不起他。但人,不可貌相,人,各有所长,李小军此时明白他要做的就是取长补短,不断学习别人的长处,为我所用。




    13
    张雷事件过后,武校开了一场全员大会,从此禁止体罚,尤其鞭刑。
    在每晚的演武厅,李小军依然艰苦的训练,把每一滴汗水挥洒在地板上,不同的是少了一直与他对练的张雷。
    在那悲惨的夜晚之后,校区的每一个角落都仿佛充斥着怒吼与哭泣。李小军最好的几个朋友,杜磊、黄有伦、张雷、王晶都纷纷离去。现在能与他说上几句肺腑之言的只有教练张保安。而帮助李小军夺得全省散打大赛冠军也成为张保安心中的首要目标。
    此时距离八月八号的散打大赛已经进入倒计时阶段,李小军训练强度前所未有的增大,为了保持体重和力量,张保安每天晚上都会帮他煮上5个鸡蛋,还会爬上树弄些让李小军想吐的东西,蝉蛹。
    张保安说:“我当时比赛前哪有鸡蛋吃,蝉蛹蛋白质含量最高了。你现在是咱校唯一的60公斤级别选手,去年咱是冠军,今年可不能丢人。你记住,最重要是信心,信心有了,冠军就有了。在我心里,你是有潜力打败张雷的。”
    说起张雷,李小军的心中满是那晚的恐怖画面,淡淡的问:“什么时候能判?死刑吗?”
    张保安说道:“我问了问赵志刚,他说判不了死刑,这件事属于特殊情况,法院在量刑上会讲究从轻原则,按他的意思来看应该不会特别严重。”
    李小军不想再谈论这件沉重的事,岔开话题道:“你说我能赢吗?我才练了半年不到,也没正经打过比赛。”
    张保安说:“按你现在这心态肯定赢不了,你的技术经验都不及别人,但是我看上的是你的精神和信心,你怎么还突然泄气了,要是没信心你就别去,男人,尤其是敢打敢拼的男人,要有霸气。”
    李小军说:“有信心,我第一次比赛,输了不丢人,赢了更牛逼,我怕个屁。”
    “这心态就对了,来,继续”
    8月6日,大赛前两日,张保安带队,一行二十几人的队伍走上中巴车,准备赶往省城参加比赛,大家的心情都很放松,比赛的前两天是不用训练的,休息为主,上场全靠底子和发挥。
    中巴车开到大门口时被一辆桑塔纳轿车拦住,车上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显然是带头大哥。他穿着紧身背心,长长的头发盘在脑袋上,胳膊上纹着一条颇具气势的青龙,乍一看就像是武侠电影里的大侠,李小军心想,这个人难道来自古代?这身装束也太入戏了。彪形大汉张开布满络腮胡的大嘴吼道:“把石小龙叫出来,我是来踢馆的。”
    张保安下车轻蔑的说:“踢馆的多了,你先过了我再说。”
    大汉哈哈一笑:“你算个屁,踢馆的规矩都不懂吗?你跟我不对等,我是掌门人,你是个啥东西?”随手招呼身后拿着摄像机的手下说:“快,给我录下来,石小龙不敢出来就算认输了。爷我回去拿这个当广告招生。”
    张保安无奈,他怕处理不好此事,只好让门卫报告王主任,王主任是何等聪明之人。马上去向总裁报告情况,并建议接受挑战,同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用摄像机录下来过程,作为下期电视采访的素材播放,并制作成为招生广告的一部分。
    王主任拿着摄像机陪同总裁来到门口,李小军一看就明白了王主任的想法,再一次被这个文化人的睿智所折服。他心想:“张保安这个大老粗虽然讲功夫理论一点儿不差,但是论处理事情的能力,真是跟王主任没法比啊。难道这就是文化人和习武之人的区别?我一定要集众家之长,做一个有文化的习武之人。”
    看到总裁下来,彪形大汉更加耀武扬威:“就你这小身坯子,还敢号称一代宗师?臭不要脸的东西。你说怎么打吧?对了,先给你亮亮招牌,免得你躺下了还不知道是谁打的。我是神行太保传统武术流改良派迷踪拳加无影脚的掌门人,人送外号神勇小李逵。”
    话音刚落,大家都笑了。李小军更是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总裁忍俊不禁的说:“我还真有点儿怕你了,你先让我歇会儿,我挑个这里唯一没拿过奖杯的小伙子跟你比划比划吧。”
    彪形大汉果然有点儿彪,他志得意满的说:“哼,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拉的,你看你,平常吹五和六的,现在傻了吧,给你个机会,哪个先来送死?”说罢双手摊开,竟摆开一副标准的虎鹤双形架势,时光仿佛瞬间穿越到了黄飞鸿的时代。
    李小军笑的更厉害了,不仅笑的肚子疼,更笑的喘不过气来,他心想:“这傻逼怎么比小时候的我还二啊?”张保安捅了捅他说:“别乐了,没得过奖杯的就只有你,总裁点了你的名,赶紧上。告诉你,这人虚有其表,你争取一拳ko。”
    李小军这才缓过神儿来,慢慢的走上前去,彪形大汉看来了一个小孩儿,呸了一声道:“收拾你还用不上绝招”然后开始双手收回腰间变换姿势,在大汉变换姿势的过程中,李小军突然近身,一个后手直拳正中下巴,彪形大汉应声倒地,在李小军的战绩里,又多了两颗牙。
    大汉的两个手下赶忙把他抬进车内,屁滚尿流的开车就跑。
    总裁说道:“中毒不浅啊,你们别笑,这样迂腐的,大有人在。”
    王主任郁郁不欢的说道:“可惜太快了,拍出来都看不清,效果不好。小军哪,你应该也摆个姿势,然后跟他战上几十回合,最后再以一个漂亮的空中侧踹结束,这样拍出来才好看。”
    总裁笑着踢了王主任一脚说道:“别听他扯淡,赶紧走吧,明天休息一天,祝你们后天旗开得胜。”
    大家欢声笑语走上中巴车,在去往省城的途中,李小军的脑袋又被他心爱的女孩占据,她好吗?现在应该放假了吧?她考上了哪所高中呢?她会想我吗?后天她会看电视吗?如果她会看,我一定能得冠军。
    车到省城,开进一家简陋的招待所,李小军和张保安同住一间屋子,吃过晚饭后,张保安一直在给李小军灌输战斗精神,没有讲实战经验,因为这个时候经验早已说过无数遍,精神和毅力才最重要。而在李小军的心里,什么都不重要,林琳的欣赏才最重要,拿下冠军就是第一步。这一战,他将拼尽全力。
    8月8日,夜,一年一度的华北省散打锦标赛正式开幕。
    今年的比赛做了很多商业化的运作。首先比赛的名称变了,从华北省散打锦标赛改为华北省散打王大赛。其次解说变了,不再有专业的两个评委在那聊着专业的天儿,换成了一个穿着西装拿着话筒的主持人,用美国职业拳击比赛的口吻报幕,报幕时名字的最后一个字都拉着很长的音,并且把每个人的名字前面都加了一个诨号。第三是每个回合开始都会有举牌女郎,她们身材性感,浓妆艳抹,穿着非常暴露的比基尼泳衣在台上搔首弄姿,不时的眨着长长的睫毛向摄像机飞吻,举牌绕场时,少的可怜的布料仿佛遮掩不住那一具具惹火的身体。
    现场颇具磁性的男高音响起:“女士们先生们,今年的散打王大赛是全新的比赛,全新的运作团队,我们正在尝试一种全新的商业模式,中国功夫将在这里走向世界,挑战世界。本次比赛最大的亮点就是把奖杯换成与国际接轨的金腰带,每个级别的散打王都会获得一枚闪闪发光的金腰带,但是我很遗憾的通知大家,加工金腰带的工厂偷工减料弄虚作假,以至于做出来的成品含金量非常低,被我们组委会取消合作资格,所以本次依然使用奖杯制,我谨代表即将享誉世界的散打王大赛呼吁我们的工厂,企业,少一些欺骗,多一些诚信。”
    在台下一片嘘声中,男高音再次响起:“散打是男人的世界,但是男人的世界缺少不了美女的柔情,在此请允许我代表我个人向我们省体育协会的张会长致以深深的感谢,正是张会长与时俱进开拓进取的精神才早就了今晚铁汉柔情交相呼应的华丽场景。”
    有些秃顶的张会长在第一排站起来向观众招手,比基尼女郎拿着鲜花做成的花环套在了张会长的脖子上,张会长用力的握了握女郎的手,又以领导惯有的方式拍了拍女郎的胳膊表示谢意,台下观众欢呼着鼓掌,这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掌声。观众们心里高兴,不仅可以看激烈的比赛,还可以看美女,这票价太值了。
    大赛正式开始,男高音开始他的美式报幕:“今晚第一场比赛将是极具观赏性的60公斤级别,下面有请两位武林高手决战华北之巅,他们分别是拼命三郎张大彪,以及过江猛龙李小军。”
    李小军噗嗤一下把刚喝半口的水吐了出来:“我靠,谁给我起的名字,猛龙过江啊,太霸气了。”
    带着过江猛龙这个诨号的李小军轻松的走向擂台,他觉得太搞笑了,还好没给自己起什么神行太保小李逵之类的名字。他突然想起这场大赛省电视台会现场直播,说不定林琳也会看到,于是他整了整发型,一阵助跑跳到擂台边缘,紧接着一个漂亮的前空翻越过擂台围绳,稳稳的落在擂台内。
    对手张大彪也不甘示弱,他不会空翻,但是他决不能输了气势,他是以一个漂亮的鱼跃飞过围栏,然后像深水炸弹般硬生生的砸在擂台上的,拼命三郎这个诨号用在他身上真是妙不可言。
    两个比基尼女郎举着第一回合的牌子绕场一周,然后在两位拳手面前停下,疯狂的摇摆着纤细的腰肢和丰满的翘臀对着台下抛媚眼儿飞吻。性感的摇摆女郎近在迟尺,十五岁的李小军哪里见过这阵势,他突然感到脸上非常烫,目光不知该落在哪里浑身不自在。教练张保安拍了他一下道:“想啥呢?脸都红了,给我专心比赛。”李小军吓了一跳回头看向张保安,说道:“你也红了,哈哈。你看,对面那傻逼都看呆了”
    女郎下台,第一回合正式开始。拼命三郎在美女的刺激下勇猛异常,上场就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组合拳,气焰十分嚣张。李小军的眼睛一刻没有离开三郎的肩膀,准确判断对手的出拳方向做出灵活的躲闪,一个回合下来只有护着头部的拳套挨了几拳。
    男高音的解说明显非常业余:“拼命三郎有如神助,他的重拳雨点般落在过江猛龙的身上,打的过江猛龙毫无还手之力,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不出意外的话,鹿死谁手将在下一回合见分晓。”
    举牌女郎再次摇摆,拼命三郎耀武扬威的跟着女郎的节奏一起摇摆。现场火爆到沸点。张保安轻声说:“下个回合他组合拳过后就软了,找准机会ko。”李小军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随着举牌女郎下场,第二回合开始。
    拼命三郎越发勇猛,组合拳更加凶猛,却打不到李小军的要害部位,三郎想要速战速决,使出重重的边腿向李小军头部踢去,台下教练张保安大喊:“机会,ko”可是李小军并没有出拳,而是一个低扫腿把三郎扫到在地。他似乎并不像这么快的结束战斗,这是他第一次上电视,他希望多停留几秒,那样她的女孩也许就能在电视前看到她。
    三郎爬起来继续猛攻,此时他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而李小军的反击才刚刚开始。李小军开始用花哨的高位腿法和摔法来攻击三郎,擂台上形式极速扭转,上演一场力量悬殊的精彩表演,持续三分钟的第二回合,三郎总共被摔倒了四次,在最后一次顽强的站起后,李小军以一记腾空侧踹结束比赛。
    男高音已经完全看傻了眼,他拿起话筒开始精彩的解说:“第二回合形式急转直下,看来过江猛龙已经苏醒,他一定是在第一回合被性感的举牌女郎所迷倒,我注意到第一回合结束后他的教练对他耳语,我想一定是提醒他不要看美女。过江猛龙将进入下一阶段的角逐。”
    李小军摇着头说:“这傻逼,这上电视了可咋办?”
    接下来两天的比赛打得非常轻松,李小军按照张保安制定的保存实力耗尽对方体力的战术,一路过关斩将来到争夺冠军的擂台。
    作为本次大赛的一匹扭转乾坤的黑马,李小军给大家带了了一场场精彩的视觉盛宴,他总是在对方力气用尽后再使用花哨的技巧来羞辱对方,这在散打比赛里是非常少见的场面,以至于每场他的比赛观众席都爆满。

    
    14
    8月10号晚上,一场真正的巅峰对决上演了。李小军的对手是去年的亚军,他是张雷的手下败将,令李小军啼笑皆非的是,他的名字竟然叫武亚军,看来注定他也就是个亚军了,他爹怎么给起的名字。李小军心想,我要是叫李冠军就有意思了。
    男高音拉长嗓门喊道:“有请本届大赛最神奇的过江猛龙李小军,他的对手是经验丰富的冷面杀手武亚军。”
    第一回合开始,李小军依然按照既定战术拖延对手,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位和张雷对过阵的冷面杀手,竟然深知张保安这一战术,去年他就是吃在这个亏上。一时间场面陷入僵局,两个人谁也不主动进攻,第一回合在消极怠战中结束。台下骂声四起,今天的票已经被黄牛炒的翻了倍,这是对不起票价的一个回合
    休息时间张保安嘱咐道:“他去年和张雷打过,看来他已经摸透了咱们的战术,他的摔法比你强很多,下回合你要改变战术,稍微积极一些,以点数获胜,但切记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一定要注意防守。”
    第二回合上场后,李小军非常急躁,似乎已经忘了张保安的嘱咐,在这两天里他信心大增,根本没把这个命中注定的亚军放在眼里,他自信心有些膨胀,又开始炫耀他那些漂亮的高位腿法,在台下一片喝彩声中,李小军一记漂亮的后旋踢扫向杀手头部,这一腿他志在必得,他仿佛看到了坐在电视机前的林琳正在为他庆祝胜利。紧接着被杀手抱住了支撑腿扛到肩上,杀手用重重的大背摔把李小军摔倒在地,也把他从幻想摔到了现实里。
    李小军感觉五脏六腑像碎了一般,脑袋嗡嗡作响,眼前模糊一片,他只能听到裁判在耳边读秒,1,2,3,4,他想要站起来,却使不上力气。5,6,7,张保安大喊:“站起来!站起来!快点。”李小军听到的并不是张保安的声音,他仿佛看到林琳在电视机面前为他紧张的落泪大喊着站起来为他加油。李小军忽然双手撑地用尽全身力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裁判按照惯例询问他是否继续比赛,李小军回答:“当然。”
    裁判重启比赛,李小军的双拳刚刚护住头部,杀手便冲上来一阵猛烈的组合拳打的李小军无法招架,此时他的头已经晕的已经无法正常的躲闪,只能拼命的护住头部,杀手找准空挡一记勾拳打到李小军的下巴,李小军瞬间瘫软的倒在地上,这一次是结结实实的重拳击中下巴,人的下巴被击中平衡能力会瞬间失去控制很难在短时间内站起来,又是一连串的读秒,倒在地上的李小军模糊看到张保安手上已经拿起白毛巾准备随时抛出,他似乎也看到林琳在电视机面前不住的摇头失望的表情,他心里没有杂念,此刻冠军在他心里已经不那么重要,他只是不想在心爱的女孩面前丢人,不想让她失望。他再一次顽强的站起来,再一次继续比赛。
    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李小军站起来后,冷面杀手全力冲向李小军,要以最后一击结束战斗,他迅速扛起李小军要再次用自己的绝招大背摔来结束战斗,谁也不知道这一摔下去会是什么后果,千钧一发之际张保安选择结束比赛,就在他刚要抛出白毛巾时,钟声响起,第二回合结束。裁判迅速拉住李小军的胳膊,把他从杀手山上救了回来。
    一分钟的休息时间里,张保安不停的拿水浇李小军的头,愤恨的说:“让你保守,你不听我的,行不行,还行不行?”
    李小军稍稍清醒了一些,咬牙回道:“行”他眼里像要冒出火焰一般透过摇摆女郎的双腿间等着冷面杀手,恶狠狠的说:“削死你”
    张保安说道:“保持体力,躲闪,一定要躲闪,不要着急,现在是他着急结束战斗,你一定要挺住,找到机会再还击。”
    李小军已经非常后悔没有听教练的指导,连声答应。张保安不断的打气道:“霸气,拿出霸气,看到那奖杯了吗?那是你的,你不是要打败张雷吗?连他的手下败将你都打不过以后就别吹牛逼。”
    李小军听到这话恨得咬牙切齿,是啊,自己吹过的牛逼必须要实现。他打起精神开始第三回合。这一回合依然处于劣势,艰难的躲闪的杀手的重拳,不停的移动着步法与杀手保持一定距离,防止被再次扛起。第三回合在有惊无险的防守躲闪中度过,这一刻李小军才深知张保安每天让他枯燥的练习躲闪和抗击打的良苦用心。
    张保安开始制定他的新战术:“第三回合没让他占到便宜,你的体力也恢复了一些,反而他开始气急败坏,下一回合他将会越打越着急,你依然拖着,记住,千万不要逞能,拖不到第五回合我都看不起你。哪怕输也要站着输。”
    短短几句话把李小军的斗志激励的淋漓尽致,第四回合上场后,李小军依然按照张保安的战术方针保持距离拖住对手。他不停的后退躲闪,唯一不变的是盯着对手的眼睛从未改变,在第四回合快结束时,体力消耗严重的杀手已经很难捕捉到他。冷面杀手的教练大喊:“不要被他拖住,他已经没有战斗力了,冲上去,摔死他。”
    杀手也终于耐不住性子,他要再次扛起李小军重重的把他摔倒结束战斗,但是李小军一直也不出腿,不给他这个机会。杀手终于气急败坏了,他弯下腰使出全身力气向李小军的大腿扑去,就在马上要被抱住扛起的瞬间,李小军看到了机会,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挪了一步,他的膝盖狠狠的顶在杀手的面门,杀手的鼻子断裂,面部骨折,瘫倒在地再也没能起来,最后被担架抬走。
    艰苦的比赛结束,李小军打出了男人的精神,打出了男人的顽强。他面对摄像机举起胜利的拳头,他霸气的环视整个赛场,现场观众热血沸腾纷纷起立鼓掌,口哨声,喝彩声此起彼伏。对这个顽强的少年致以崇高的敬意。
    男高音再次响起:“本届比赛最大的黑马过江猛龙李小军以顽强的意志和完美的战术击败冷面杀手武亚军,这是一场划时代意义的比赛,这是令人尊敬的拳手,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嗯?什么?等一下观众朋友请等一下,事情稍有变化。”
    裁判台出现不同意见,发生激烈争执。杀手的教练提出抗议,他认为李小军故意犯规使用膝法进攻,必须取消资格,并且按照规定,犯规使用膝法造成对方受伤,必须对受伤拳手进行赔偿。
    裁判们的争议也存在于这一点,裁判席一共三名裁判,其中一名表示:“因为膝法攻击会造成拳手的严重后果,所以历届散打锦标赛都不允许使用膝法攻击,这是有明文规定的,李小军确属犯规,并且造成严重后果,应该剥夺比赛资格。”
    而另一位裁判的不同意见为:“并没有看到李小军主观故意抬起膝盖主动进攻对手,而是武亚军在冲向李小军大腿过程中碰到了他的膝盖,所以才倒地。总不能一个拳手的一个前进步法被判为犯规吧?”
    两位教练僵持不下,现场观众嘘声一片,大家不断的起哄催促颁奖。
    李小军心知肚明自己是的确是用膝盖主动攻击杀手的,他当时杀红了眼,哪里顾得上不准用膝盖这个规则,如果没用膝盖再被杀手扛起,估计他就得上牙咬了。李小军心里有些难受,辛苦得来的冠军难道要拱手让人了。
    张保安走过来拍了拍李小军说:“我跟你说过不准用膝盖吗?”
    “没有,不过也不怪你,这是散打比赛常识嘛,哪还用强调?”李小军此时只能埋怨自己。
    张保安乐了:“你做的很对,这才是截拳道,关键时刻管他屁规则,放倒再说,你这膝法用的漂亮。”
    李小军被这一句说的一头雾水。只见第三个一直没发声的裁判站了起来,他没有跟其他两位裁判争吵,而是来到擂台上拿起话筒指向主张犯规的裁判说:“作为一名裁判,我为跟一个无知的人共事感到耻辱,第一你偏袒武亚军的武校因为你就是那里出来的,第二你没有熟读比赛的规则,这是不称职的表现。往届散打锦标赛的确不允许使用膝盖,但是本届不同,本届赛事更名为散打王,与国际接轨,规则也做了修改,不仅可以使用膝,还可以使用肘!我在这里真心为连规则都不懂的裁判羞愧,也为那些按部就班自以为是的教练感到羞愧,你们凭什么认为规则永远一样?为什么不能抽出一点时间读一下规则呢?”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李小军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大战,又经历犯规谜团,如今终于真真正正的成为当之无愧的冠军。
    举牌女郎在欢呼声中上场,她手捧金灿灿的奖杯,迈着性感的模特步,每走一步都把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体扭动的花枝烂颤。女郎弯下腰把奖杯献给今晚真正的男人,60公斤级散打王李小军,并贴着李小军耳朵说:“你真棒”,然后眨了一下弯弯长长的假睫毛,马上要贴到身体之际,李小军只感觉打了一个冷战赶忙退后一步。他心想:“现在的女人都怎么了?看来真是杜磊那道理,男人只有牛逼了小姑娘才能使劲儿往上贴啊。”
    李小军高高的举起他人生第一座奖杯,刚刚饱经摧残的身体重新焕发活力,顿时春风满面,器宇轩昂的用手着指着摄像机,貌似在对心爱的女孩说:“这是属于你的,我的,就是你的。”
    擂台第一战,李小军凯旋而归。在返校的车上,他忽然想起自己刚进武校时的目标,打败嚣张的张雷。张雷曾是去年的冠军,然而此时,他也成了冠军。但故人已远去,或许打败他成了永远无法完成的任务。
    在回校的几天后,李小军开始被安排学习驾驶课程,武校的教练车是一辆东风141大卡车,教练非常认真的讲解着驾驶要领,如何挂档、如何松离合、起步后如何油离配合。那时候的141卡车操作是非常复杂的,行驶中加档需要踩下离合,挂空挡,松离合,再踩离合才能加档,减档更多了一个补油的动作。驾驶教练对李小军这个小孩非常不放心,让他模仿了很多遍动作才启动发动机。
    李小军上车后轻松的起步,熟练的换挡,加速,补油,减档,教练很是惊奇的看着他:“你再玩我吗?这还连个屁?”李小军得意的说:“我家开修理厂的,我十岁就会开皮卡车了。这么大的车头回开,当然得学学,看来没啥区别嘛。”
    所谓学车只用了半天时间,王主任把李小军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的说:“小军哪,我一直看好你的呦,现在总裁要让你给跟他到北京去,给他当司机。以后你就是总裁身边的人了,跟我可是一个水平面上的人了哦。”
    李小军微笑着说:“跟王主任一个水平可不敢当,我特别崇拜你,真的,我可得多向你学学阴谋诡计。”
    王主任扶了扶眼镜框道:“怎么说话呢,第一不是一个水平,是水平面,懂吗?第二不叫阴谋诡计,那叫智谋。我是文化人,不像那帮大老粗就会打打杀杀,你跟我多学学没坏处。以后你就直接受我管辖了好不好。”
    李小军道:“明白,你是男秘,我是司机。”
    王主任道:“还算聪明,别像那些人一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马上21世纪了,21世纪不需要打打杀杀,需要头脑,懂吗?”
    这句话深深打动了李小军,醍醐灌顶一般。李小军心想:“是啊,光会打有什么用?只能被人当枪使,要想有成就,还要有智慧,眼前的王主任就是最好的老师。”
    王主任又说道:“你呀,还嫩着呢,等到北京我带你开开眼。”
    15
    王主任说完后就让李小军回去准备一下,明早八点准时出发。
    第二天早上李小军兴奋难掩,他期待的一晚上没有睡好觉,早训时跟张保安简短告别,张保安嘱咐道:“在总裁面前一定要会来事儿,不过也不要太过,他不喜欢拍马屁的,他喜欢牛逼哄哄的人,所以才选你,唉,他这个人很奇怪,反正你多注意就是了。还有你一定要多学,不能荒废,总裁随便点拨你几下,比练葵花宝典还管用。还有王主任那人不错,但是你千万别给他脸,你越敬着他他越来劲,跟他就得端着点儿,但也别太过,你自己把握。”
    李小军有些忧伤道:“以后就不能天天跟你训练了,还真舍不得哪,咱兄弟后会有期了,你踹我下叉的那一脚就算了,不报仇了。”
    张保安踢了一脚道:“傻逼,你以为你要留北京了啊?总裁两地来回跑,你在这儿时照样归我管。”
    李小军“靠”了一声就走了,早早在楼门前等着,蹲在地上仔细端详着总裁的新车。这是一辆黑色的凌志LS400轿车,车漆像镜子一样光可鉴人,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中控台被木纹占据大半,上面布满了精致的按钮。李小军喃喃自语道:“真豪华啊,连方向盘都是木头做的。”以前他在黄有伦的嘴里听说,凌志那在深圳都得是大富豪才开得起的,香港富豪最爱开这个,他比奔驰宝马这种暴发户的车有品位,在内地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黄有伦的一个富婆顾客就是开的这种车。
    李小军虽然在修理厂偷偷开过很多车,但都是皮卡,桑塔纳之类的。这样豪华的大轿车见都没见过。想想以后要开这车了,他陷入了深深的幸福感,沉醉在开着豪车拉着心爱的女孩去兜风的幻想中,他拉着林琳的手,开着车,唱着歌。
    王主任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说:“想什么呢?傻眼了?99年最新款,凌志顶级豪华车LS400,近百万,这车好吧?”
    李小军被残忍的拉回了现实,道:“真好。”
    “你看跟我见世面吧?以前是我开,以后就是你开了,每天都要擦一遍知道吗?来,进来看看。”
    第一次坐在豪华车驾驶座上的李小军被深深的震撼了,屁股下面的真皮座椅简直比沙发还舒服,触手可及的地方全部被真皮包裹,中控台上密密麻麻的按钮竟然全是英文的。李小军挠着头说:“这么豪华的车咋连放磁带的地方都没有?啥玩意儿。”
    王主任笑的很得意:“哈哈,土了吧?我先来给你普及一下吧,免得你露怯。这些按钮,看,这个是管空调的,这个是管座椅加热的,上面那是天窗,再看看这个,这是车身稳定系统,全球只有这个级别的车才有哦,自动升降窗你总懂吧?门板儿上写着1和2那俩钮是座椅记忆,可以调节 惯的坐姿,以后你是2,我是1。”
    李小军听得天花乱坠,大开眼界,真是从没见过这么豪华的车啊,心想这王主任也太讨厌了,好像是他的车一样,还我是2,我非得调成1。又想不行啊,还得跟他学习点东西,这人还是有点儿本事的,忍吧。
    王主任继续口沫横飞:“还有你个土包子,还磁带呢,这车用的是CD懂吗?12碟连播,CD盒在后背箱里,不过你可不能随便换哦,总裁在车上只听老军歌。”
    李小军好奇道:“总裁当过兵吗?”
    王主任就像说自己的事儿一样自豪:“何止当过兵,越战二等功臣,老山前线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胸口中过弹,说出来吓死你,总裁现在被受聘为武警部队总教官,我们一去部队那是太风光了。”
    李小军心想,原来总裁还有这么一段历史,怪不得他的手那么冰凉,浑身充满着杀气。原来是经历过枪林弹雨的人。
    王主任更加得意的说道:“小军哪,好好跟我混,等总裁买新车了,我还让你开新车。你呀,你们小地方人就是太土了,到大城市就得有大城市的样子,懂吗?”
    李小军终于忍不住了,今天他实在太讨厌这个狐假虎威的文化人了,瞪着眼睛发飙说:“这他妈到底是你的车还是谁的?我到底跟他妈的你混还是跟谁,你能不能给我老实点儿,再装逼我削你信不?”
    李小军发完飙马上后悔了,因为他还想跟王主任学点儿文化层面的东西呢。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王主任马上安静了,轻声细语的说:“小军哪,别生气嘛,我不说你土了好不啦?来,我把车打着,你先开一圈儿熟悉一下哦。”
    李小军心想,还真是跟张保安说的一样,这人就是贱的啊。越敬着他越来拿手,骂一顿反而乖乖的,人啊,真奇怪。
    点燃引擎的车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似的,非常安静,李小军感叹,豪车就是豪车。他踩下最左边的踏板,再挂档,发现踏板踩不动,档也挂不动。
    “小军哪,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记仇。还得我教你哦。你踩的那个是脚刹,就像普通车的手刹一样哦,不是离合器哦,挂档时呢你要先踩住刹车,P是停车档,R是倒档,D是前进档,N是空档,高级车都是自动挡的哦,挂到D档后先松开脚刹才能走哦,松脚刹的地方是方向盘左边那个拉手。你个土”王主任刚要顺嘴说出土包子又紧急把包子两个字咽了下去。
    李小军在王主任口沫横飞的讲解中终于弄明白了这辆豪车的驾驶方法,他心想,原来豪车开着都这么简单,一点声音都没有,方向盘轻的一个手指头都能转动,有钱真好。
    八点准时,总裁下楼,王主任屁颠儿的跑过去打开后门,然后自己坐在副驾驶位置,小声对李小军说:“以后这事儿你干哦,学着点儿,土包子。”这时的王主任仿佛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有总裁在,他料定李小军不敢发飙,这人啊,有文化有计谋。
    总裁道:“小军,稳着点儿开,知道怎么走吗?”
    李小军赶忙回答道:“总裁放心,我一定好好开,我”话还没说完,王主任马上说:“放心吧总裁,我在旁边盯着不会有事儿的,我给他指路,您在后面好好休息哦。”
    李小军摇摇头,这人怎么比和珅还会来事儿,我可真是不服不行啊。
    到了北京后,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总裁新建的影视特技队,特技队的队员们正在练习威亚。七八个人忽上忽下的拉着钢丝绳,钢丝绳另一端挂着一个人在空中飞来飞去,时而踢腿,时而空翻,李小军终于明白了电影里那些大侠是怎么飞起来的。心里暗自骂自己,小时候真是个傻逼,看来那个505神功元气袋的和尚就是这么飞起来的。这东西太坑人了,欺骗小孩儿啊。
    特技队的队员都是从武校里选的套路和空翻非常好的人,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给明星当替身,当有危险动作时明星不愿意冒险时,他们就换上相同的衣服,化着差不多的妆,去替代明星做出各种危险动作。一般电影里的主角们从楼顶摔下来,从树上坠落,被踹到河里,被炸到天上,拿着宝剑满天飞等等都是这些武行替身们来完成的。他们付出了非常多的辛苦承受着非常大的风险,但是通过技术处理,观众并看不到他们的脸。在观众的心中,那些明星不仅长得帅,还都是那么的文武双全。
    训练间隙李小军跟特技队队员们聊天儿,特技队员知道他是总裁司机后都非常友好,他们聊得也非常投入。特技队员个个吹嘘着我给谁谁谁当过替身,我教谁谁谁做出什么动作,我还给女明星当过替身呢,就穿的他脱下来那件儿衣服,那个香啊,等等等等,大家七嘴八舌聊得火热。
    李小军心想,真是一个不易的工作,这些话虽然都是真的,但是他们出去跟谁说谁也不会信。明星在他们的眼里就像是同事一样普通,在普通人眼里却是那么遥不可及。
    李小军想起自己习武的初衷,他要做像成龙那样的功夫巨星,可是这个梦想却似乎那么痴人说梦,李小军突然想加入特技队,成龙大哥不也是做替身做起的吗?他问大家:“你们有谁见过成龙吗?”
    大家都摇头,有个人说道:“成龙大哥从来不用替身,再说人家有成家班,我们只是给那些拍武侠片的剧组当替身。”
    听到这话李小军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是啊,大哥不用替身,这完全没有交集啊。当明星这东西太虚无了,我还是当冠军比较合适。
    总裁的第二站行程是去酒店见新电影里的演员,在车里总裁接到一个电话:“比利,不好意思,我现在过去,稍等一会。”
    李小军惊讶的问:“总裁,比利周?精武英雄里的机器人藤田刚?”
    “是啊”总裁淡淡的回答。
    王主任插嘴道:“总裁新电影里的对手,他可是近年来第一大反派,还是真正的国际格斗冠军,这次一定会创造好票房的。”
    李小军非常兴奋,他深知这个武打片第一号大反派的厉害,“那总裁跟他谁厉害?”这句话脱口而出后才发现有些失言。
    总裁微笑了一下并没作答。
    王主任得意的说:“钱给的少,他出演咱们这部电影全靠交情,你说谁厉害?”
    李小军心里想说当然总裁厉害,但还是没有抢过王主任的马屁,王主任道:“总裁那是天下无敌,私下切磋过,不要对外说,大家都要面子,懂吗?”
    王主任指挥着去往酒店的方向,酒店在郊外长城的脚下,要穿过一条非常狭窄陡峭的山路,大大的车子又快又稳的通过危险多弯的山路,来到一段乡间小道,李小军的开车技术令总裁非常满意。他突然问:“忘了,你还没驾驶证吧?”
    李小军回答:“我岁数不够,不过我开了好几年车了。我从小就会开车。”
    王主任马屁再次拍出:“嗨,总裁您的车谁敢拦啊?哪个交警不给您面子啊?过两年等他到岁数,我负责给他办证。”
    王主任话音刚落,从路旁草丛中飞来一个大瓷瓶,李小军迅速判断瓷瓶方向,轻微向左调整方向盘,然后车子稳稳停下,他调整方向盘的动作非常迅速,又非常的细微,因为在这个速度下猛打方向车辆就会失控,李小军只相信自己的技术,不相信王主任口中的车辆稳定系统。
    一声清脆的响声,瓷瓶在距离汽车右前保险杠半米处摔得粉碎。前面十几米处马上从路边开上来两台皮卡车横在马路上,后面也马上被两辆车堵死了去路。

    每日更新
    16
    两辆车里下来大概七八个人手里拿着棒球棍把李小军开的车包围起来,李小军抄起放在扶手箱里的双节棍,这是他看到总裁和张保安都有随身携带兵器的习惯后,在早上藏到扶手箱里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可是现在,一个人对付七八个拿棒球棍的拦路贼,他心里一点儿谱都没有,毕竟双节棍是单人对付徒手多人的时候才最有效。
    虽然没把握,但是在总裁面前不能露怯,更不能让王主任这个文化人嘲笑,李小军迅速观察车外前后情况,四辆车都没有牌子,前面三个人,后面五个人,脑袋飞速运转计划着该怎么打这一仗,决定先以最快速度放倒前面的三个,抢上一根棒球棍,然后以车为中心,边跑边解决后面五个,采用各个击破的战术。这计划也就只在十几秒钟内成型。
    李小军猛的拉开车门往外冲,车门刚开一半儿,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的拉了回来。总裁面无表情的说:“碰瓷儿的,让小王去处理吧。你记住,以后别一有事就想着武力解决,如果人更多你怎么办?”
    李小军本想拼死表现自己的勇猛,没想到总裁竟是这个态度,他非常纳闷儿,这应该打才对呀,我练功夫不就为了打人吗?难道还真跟电影里说的强身健体啊?
    王主任乐呵呵的拍了李小军一下,得意的说:“小军哪,你还嫩,切忌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看我的,学着点哦。”
    李小军瞥了他一眼,心想:“就你这小样儿,一会你他妈挨打了还不得我救你。也好,给我争取点儿时间。”
    王主任下车后背着手走向前面三个人,厉声呵斥道:“我是市政府办公室的王主任,车上有领导,碰瓷儿这点儿小事我就不追究了,你们马上给我把路让开,否则我通知市局马局长把你们全部关进去,滚!”
    前面三个人见一个文绉绉的人竟敢这么嚣张,以前拦下的人都是下车就求他们,哪还敢吓唬他们,看来这真是个大人物啊,一时之间竟吓的不知如何是好。
    总裁在车里乐道:“看了吗?多能编,还马局长,人家市局局长姓张。你记住,别打没把握之仗,遇事要多动脑子,有时候脑袋比拳头好使。”
    李小军真没想到这些拦路的亡命之徒竟然被文绉绉的王主任一嗓子给震住了,还真是不服不行。我怎么就没想到装一下呢?太有才了,一场恶战,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看来有时候计谋真的比武功好使啊,以后得跟王主任搞好关系了。
    前面三人站在那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敢动,只好回头挪车让路。突然后面有个人大喊一声:“大哥,别被他骗了,看看他有证件没?政府没有这么好的车。”
    带头大哥突然焕然大悟,指着王主任说:“差点儿他妈给我唬住,证件呢?有证件我放你过,我给你磕头赔不是,没证件我弄死你。”
    王主任挺直的腰杆儿马上弯了下去,双手合十满脸堆笑的说:“这位大哥,我还真没带证件。”
    带头大哥啪的一巴掌扇在王主任脸上,可怜的王主任新配的眼镜又碎了。李小军见状再次打开车门往外冲,总裁再一次把他拉回来,训斥道:“这么沉不住气,小王应付得了。”只见王主任低头捡起眼镜又带上,依然满脸堆笑的说:“大哥,我的司机是个新手,撞坏了你的瓷瓶,实在对不起您了,您开个价,多少钱我陪。”
    李小军年轻气盛,心想这山炮这时候还不忘损我,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请示道:“让我上吧,他这也太丢人了。”
    总裁淡淡的说:“闭嘴,这点儿小事看你急的,冷静点儿。”
    带头大哥又是一个巴掌扇在王主任脸上狠狠的说:“领导才不上这破地方来呢,上这来的都是去那大酒店找小姐的有钱人,你还敢跟我装逼,我这瓶子清朝的,值一万,给你打个折,八千,一分不能少。”
    王主任被打的头晕眼花,这次没有低头捡眼镜,捂着脸哀求道:“大哥,没带那么多钱,给五千吧,咱们就当交个朋友。”
    带头大哥听到交个朋友这句话噗嗤乐出了声:“谁跟你交啊,看你那熊样,一巴掌一千,给你这个面子,拿钱去。再敢废话就上硬菜了啊”
    王主任点头哈腰的说:“谢谢谢谢。”就想赶忙往车里跑,还没等回头,一个大巴掌又结结实实的扇在他脸上。
    此情此景,总裁乐了,李小军也乐了,车外的碰瓷党更是乐的前仰后翻。
    王主任赶紧捡起地上的眼镜回车里拿钱,李小军心中愤恨,年少轻狂的他咽不下这口气,本想说些什么却又没开口,怕再次被训斥。
    拿到钱后的碰瓷党把车挪走,李小军只得开车继续前行,他心里觉得窝囊,恨得咬牙切齿。
    刚开过挡路车不到五十米,总裁冷冷的说道:“停车。”
    李小军大喜过望,又抄起双节棍,兴奋的问道:“打吗?”
    总裁道:“小王打电话报警,这几巴掌和八千都够判了。小军,这几个人归你了,我就不下车了。把你那破玩意儿放下,对方人多还有长棍,你这东西没把握。后备箱有枪。下手轻点儿,教育为主。”
    李小军更加兴奋了,竟然还有枪,那来20个也不怕,终于可以大开杀戒了。转念一想自己还没打过枪,怎么上子弹都不知道啊,也许总裁就是想让我吓唬吓唬他们吧。他乐呵呵的下车,打开后备箱并没有看到枪或者电影里那种装枪的工具盒,略显失望。然后看到一个一米来长的锦缎套子,又兴奋难耐,靠,不会是机关枪吧?这也太夸张了。
    后面碰瓷党带头大哥喊道:“还不走,等着挨打呢是吧?”
    李小军拿起锦缎套子,想学着电影里主角拿枪的姿势酷酷的端起来做扫射状,打开后才发现这哪儿他妈是枪,这竟是一把红缨枪,还是分两半儿的。
    李小军哭笑不得,现代社会里有人拿个红缨枪打架多么滑稽,肯定被人当作傻子。就像前些日子打黑社会时他笑话张雷,但这的确是最有力的武器。
    这是一把特别定制的红缨枪枪,一根是钢管,另一根钢管上连着枪头,枪头上的红缨非常顺滑漂亮,两根管之间有螺丝,平时收纳时一分为二刚好放进后备箱,用时把钢管拧在一起就成了一把长长的红缨枪,雕刻精致的龙纹在枪把上盘旋,起到防滑的作用,这绝妙的设计和做工就像是一件艺术收藏品,比张雷的白蜡杆儿红缨枪讲究多了。
    李小军接上钢管,一把闪闪发光的红缨枪握在手中,虎虎生风的摆了个传统枪术套路里的跨步劈枪架势,碰瓷党们看到立马吓得浑身打颤,他们哪里见过这阵仗啊,刚才提醒带头大哥要证件的聪明人又开口了,他应该是这个犯罪团伙的智囊级人物,他带着哭腔大喊道:“大哥,这小子会武术,赶紧把钱还给他吧。”
    带头大哥反应极快,能屈能伸,他马上跪在地上求饶:“大,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这里还有高手,钱我都给您,还有今天抢的总共一万多也都给您,大哥您放了我们吧,咱交个朋友。”
    李小军冷笑道:“你跟王主任交朋友去吧。”然后快速向带头大哥冲过去,枪把重重的顶在带头大哥的眉心,带头大哥连喊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倒地不起,其余几人纷纷丢下棒球棍,跪在地上作揖求饶,那个聪明更是把头磕的铛铛响,李小军看他很不爽,用枪把在他后脖子处轻轻一敲,聪明人便晕了过去。
    正要下手敲下一个时,王主任从车上跑下来喊道:“总裁让你住手,警察马上就到,走吧,咱们还得赶时间。”
    李小军还没过够瘾,但也不得不停下。王主任跑到躺在地上的带头大哥面前,冲着他吐了好几口唾沫,嘴里恨恨的说:“让你打我,让你打我,呸。”
    李小军有意和王主任搞好关系,就说:“王主任,他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你来过过瘾吧,把那几巴掌还回来。”
    王主任骄傲的说:“只有你们这种粗人才会以暴制暴,回头我做个法医鉴定,让他在里面多呆些日子,这可比打他几巴掌爽多了哦,我用的是智慧。”
    李小军谦卑的说:“说实话通过这几次事件,我真佩服您了,您确实智慧超群,我还真得多跟您学习学习,还望不吝赐教啊主任。”
    王主任是个马屁精,对别人拍他的马屁更是毫无免疫力。得意洋洋的说:“小军哪,这就对了,你能说出这句话不容易啊,说明你有前途,跟着我,知识大大的”
    说话间警察赶到,李小军早已把红缨枪放回后备箱。一个带队的老警察握着王主任的手说:“感谢市民举报并控制犯罪嫌疑人,冲您这一脸伤我们也得好好表彰您啊,请跟我回去做个笔录。”
    王主任又拿出领导的气派道:“小意思嘛,今天人多,难免受点儿小伤。”身后的几个年轻警察对王主任投来佩服的目光。
    寒暄一阵,说明现场情况后,王主任表示有要紧事,等回头再做笔录。
    李小军开车继续赶往酒店,车上王主任马屁四起,他手舞足蹈的对总裁说:“我跟警察一提您的大名,他们都说名师出高徒啊,还说要表彰小军哪。对了,还让我做笔录,我说我们总裁哪有时间等你啊,等我有空再做吧。警察很给您面子哦。”
    总裁并没有理王主任,淡淡的说:“小军哪,小王还是有些水平的,你年纪还小,做事容易冲动,我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遇事一定要沉着冷静,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坏了大事,比如刚才你拿个双节棍出去那不是找打吗?八个棒球棍,连我都没有把握。男人,有血性是好事儿,但是也得有头脑,不能啥都靠打来解决。”
    李小军连说:“是,总裁,我记住教训了。”
    总裁又道:“我注意到你下车前观察了车外情况,这点很不错。你说说你都看到了啥?”
    李小军马上回答:“八个人,前三后五,八个木头棒球棍,四台车。我准备先放到前面三个,抢个棒球棍再收拾后面的。”
    总裁摇了摇头说:“你能看到这些就算非常不错了,一般人不是吓破胆就是眼前一片空白了,但是你还没看全,带头那个人腰后面别了一把匕首,他后面还有一个人左手上带了一个拳头钢刺,这两样都是要命的,另外不是八个人,是九个人,扔瓶子那个一直躲在草丛里没出来,是有意隐藏,后来不出来是因为不敢动,警察比你观察的仔细,最后把他带走了。”
    李小军惊讶的回忆,的确忘了是谁扔瓶子这事儿,最后也完全放松没看到警察在草丛里还带走一个。再想想匕首和钢刺要是扎到自己真是太危险了,看来自己还差太远啊。他有些惭愧的说:“谢谢总裁教导,这些我一样都没看到,您太厉害了,跟您真是有太多东西学了”
    总裁呵呵笑道:“你要多向小王学习,但不要学他拍马屁,你看他反应就很快,处理事情游刃有余,说市政府的,那反应和架势都很到位,后来一看被揭穿,他马上就求饶,一个普通人不求饶怎么办呢?这要是你,估计刚被打一个巴掌就当场拼命了,那匕首就该往你身上捅了。你知道我为啥给完钱后再让你动手吗?”
    其实碰瓷党挪开车后李小军就已经知道为什么了,此刻他已耳闻目染的自学到了王主任的一些精髓。但是依然谦卑的说:“是啊总裁,这前后五十米动手有啥区别呢?这个问题太高深,我真参不透。”
    总裁今天好像很开心,耐心的讲解道:“你永远要记住,你的车和你的人在遇到危险时,永远要保证有一条路可以全身而退,在别人把你退路堵死的情况下,千万不能起争执,等你有了退路,才是你还手的时候。男人委屈一时没什么,韩信都受过胯下之辱,何况你乎?那个时候哪怕让你爬过去,你也得爬。这点小王一直做的很好。”
    李小军抑制不住的发出呵呵的声音说道:“谢谢总裁我知道了。”总裁这短短几句话被李小军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在他以后的无数次打架中,都受到这些话的影响。
    李小军又说:“感谢总裁让我有机会跟您学习,这是发自内心的,没学王主任。”
    王主任在旁边无奈的撇了他一眼。
    总裁非常郑重的说:“送你一句话,男人,尤其是一个有本事的男人,一定要文韬武略。文明精神,野蛮体魄,缺一不可。”





    17
    李小军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要成为一个文韬武略的男人。文明精神,野蛮体魄。
    制服碰瓷党后车子很快开到酒店,这是一座非常现代且雅致的建筑,建在长城脚下,方圆十里荒无人烟,像世外桃源一般神秘。李小军把车停在酒店大堂门口,穿着礼宾服的服务生殷勤跑到后门给总裁开门,王主任赶忙下车把服务生挡开,自己亲自给总裁开门。
    李小军这边也来了一个服务生开车门,服务生对李小军说:“先生请进,我会帮您停好车的。”李小军奇怪的说:“为啥让你开,躲喽。”王主任又找到优越感了,鄙夷的说:“人家五星酒店有专人帮你停车,土包子,赶紧跟上。”
    李小军还是有点儿不放心的下车跟着往大堂内走,他第一次走进这样的旋转门,学着王主任从容的样子,又怕被们挤到,所以,他人生第一次过酒店旋转门是滑稽的用拳击里的前进步法过的。
    大堂内富丽堂皇,是李小军从没见过的奢华,礼仪小姐有着散打王女郎一般的身段,每个人都跟他们点头问好,他心里美滋滋的又故作镇定,心想还是得跟大人物才能见大世面啊,这时的李小军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决不能窝在小县城里,外面的世界真精彩,我要闯一闯。
    走进像镜面一般光亮的电梯,王主任抬着下巴说:“小军哪,头一次坐电梯吧”李小军回答道:“坐过很多次了,小时候经常去县医院的电梯里玩儿”王主任“切”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电梯很快停在8楼,李小军随着总裁走进一个房间,房间里比利热情的迎出来说哈喽。他足有一米八几的个子,身上的T恤被肌肉撑得紧紧的,他真人比电影里具有更加强大的气场,李小军第一次见到大明星,并且这是武打明星里唯一获得过世界自由搏击金腰带的,是真正的拳王。李小军心想,电影里那些主角怎么可能是这个人的对手?人的气场是非常奇妙的存在,而比利就是具有超强气场的人,一看就是狠角色,不用装,不用摆。
    他并没有寒暄客套,跟总裁握了握手便去了里面的套间谈事情,李小军和王主任坐在沙发上等,等待过程中李小军又开始幻想,我会不会有机会出现在这部电影里?那样林琳就可以在电影里看到我了,比赛的电视她看到了吗?我已经是冠军了,够强大了吗?不,还不够好,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过了一会总裁和比利出来了,后面还多了一个老头,李小军定睛一看,竟然是午马,就是香港功夫电影里最常出现的那个传奇般的老头。总裁与他们互相道别后走出房间。
    李小军有点儿蒙了,这一天之间从县城到北京,开上了百万豪车,走进了五星宾馆,还看到了大明星。他有点感慨,此时的他觉得再幸运的人生也不过如此,可是此时的李小军还不知道,往后的日子里,明星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是多么的稀松平常和不值一提,因为,有那么两年的光荣岁月,他几乎见遍了这个地球上近百个国家的总统政要。
    车上王主任汇报道:“今天的行程已经结束,咱们去哪?”
    “把我送家去,你们去基地吧。”
    在把总裁送回家后,王主任坏坏的笑道:“小军哪,时间还早,我带你去见见真正的世面。”
    李小军说:“总裁不是让回基地吗?”
    王主任笑道:“你可真是个呆子,他在家哪里知道我们去哪儿,又没人点名,你现在是专职司机,我是堂堂大主任,基地谁敢管咱啊。”
    李小军内心是非常想开着车去逛逛这座大都市的,嘴里却说:“好吧,那我听从王主任安排,我只是个司机,你让我去哪儿我去哪儿”
    王主任嘿嘿笑道:“你小子学得真快啊,你不就是怕出事儿,把责任都推倒我身上吗?”
    李小军道:“哪里哪里,只学到王主任的皮毛而已,咱去哪儿?”
    “本主任带你去寻花问柳!”
    李小军一听寻花问柳马上摇头:“不去不去,我有喜欢的女孩。”
    王主任说:“怕什么哦,对了,忘了你是个小孩儿,你不敢的,那我自己爽,你去给我当保镖。”
    在王主任指路下,车子开到一条狭长的小道,耀眼的霓虹灯把整条街照耀的异常暧昧,整条街都是风格奇特的小店,吧外的椅子上三三两两的坐着男男女女,路边树下站着穿着异常露骨的单身女子见人就打招呼,李小军头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他本以为这是一个色情场所,而王主任一定是来买春的,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县城的洗头房外才有这种粉红色的灯光。
    王主任得意道:“三里屯儿,酒吧一条街。你看看这里,灯红酒绿,红男绿女,不风流枉为人啊。幸福吧?今天我王大主任带你开开心哦。”王主任说话时就像这条街是他家的一样自豪。
    王主任带着李小军走进一间写着英文招牌的酒吧,李小军从没来过酒吧,酒吧里的女人们穿着非常清凉,衣服少的不能再少,仿佛生怕别人看不到她们自己引以为傲的身材。他被这些打扮时髦露骨的美女吸引着眼球,忍不住多看几眼,心里突然想起林琳,赶忙收回目光,心想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到了大城市要变坏吗?对于当时的李小军来说,看几眼别的美女,便是对爱情的亵渎。这就是少年特有的最宝贵最真诚的情感,在往后的许多年里,他身边走过无数的女人,但是这份真挚的感情始终未变。
    王主任把李小军安排在靠窗的角落坐下,点了一瓶李小军病没见过的啤酒,对他说:“你就在这儿坐着,我要是招呼你,你就过来。今晚你是我的保镖,懂吗?”
    李小军说:“你可别惹事儿,我不能随便打架,我一出手就是重伤,伤到人你负责啊?”
    王主任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看了看另一头角落里的一个单身美女,她桌子上摆着一根烟,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拿起美女的烟就点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人就像是相熟的朋友一般攀谈起来。
    王主任的套路简单而直接,开口便问美女:“是否要坐我的凌志去兜风?”
    美女咬着嘴唇笑道:“那要看你的车够不够大了。你是做什么的?”
    王主任架子拿的特别到位,马上自豪的说:“就是个小生意人,开个小矿,煤矿。”
    美女眼睛放光,饶有兴致的端起酒杯跟王主任碰了一杯。
    王主任指着李小军道:“看了吗?司机兼保镖,你晚上动静可得小点儿,看看,下午一个人碰碎了我的眼镜,然后就被这傻子给打残了,害我陪了八千块,从他这月工资里扣。”
    美女好奇的说:“你给他开多少工资啊,够扣吗?晚上他怎么打得到我啊?只有你能打得到哦,呵呵。”
    王主任一看有戏,庄严的说道:“一万块一个月,不过这月他只有两千了。跟我你就得服从我。他是我的贴身保镖,寸步不离。家族里有人被绑架过,没办法。”
    美女嫣然一笑道:“讨厌,看上去就是个孩子,你怎么好意思让他在身边。”
    李小军心里骂了王主任一万遍,这个装逼犯,没事儿就拿我开涮,真他妈会装。还煤矿,还家族,真是吹牛逼不打草稿啊,惹急了我揭穿你就是个跑腿儿的。
    这时李小军旁边坐过来一个30多岁的少妇,她画着浓浓的妆,嘴唇又厚又性感,穿着看上去十分高档,冲李小军眨了眨眼睛媚笑道:“小弟儿,自己来的吗?能跟你喝一杯吗?”
    李小军有些莫名其妙,心想难道酒吧里的规矩就是找陌生人喝酒的?不说话是不是不礼貌呢?看电影里外国人都是这样的,这可能是种礼节吧。于是端起酒瓶跟少妇碰了一下,轻轻喝了一小口。
    美女说:“你喝的也太少了,出来玩就要尽兴嘛,来,干了。”
    李小军想尽快打发掉她,指了指王主任说:“不了,老板在,我还得开车。”
    美女望了一眼王主任:“就他啊,看他那样也不像大老板,他一月给你开多少钱?姐给你双倍,走,跟姐换个地方喝,以后专门给姐开车。”
    李小军终于明白了,心想难道眼前这女的把我当鸭了?靠,又一想不对啊,黄有伦说过鸭有固定场所啊,也不在酒吧做生意啊,看这样子是个小富婆,终于恍然大悟,她是想包我啊。李小军顿时觉得有些恶心,思索着怎样应对,然后缓缓的说:“姐,我喜欢男的,我可以给你家我大哥开车吗?”
    少妇叹息了一声摇头说:“多好的小伙儿,怎么这么不学好。我家你大哥,唉,不说了。”然后扫兴的离开了。
    李小军心想这他妈什么地方啊,太乱了,一会儿别真有男的找来,赶紧走吧。起身对王主任说:“车里等你啊。”
    王主任哪里有空理他,摆了摆手继续跟美女聊天儿,他摸着美女的手说:“我的车后座很大的,一会儿喝嗨了带你坐坐哦。”
    美女娇声道:“讨厌啦你,开个房嘛。”
    王主任坐到美女旁边搂着美女的肩膀刚要说些什么,一个大巴掌啪的拍在脸上,这是他今天挨的第四个巴掌。
    美女吓得花容失色,王主任在美女面前怎能露怯,冲着李小军的位置大喊道:“保镖,给我打。”喊完才发现李小军已经出去了。他顿时向打他的人说:“大哥,我出去说好不好啦。打坏桌桌椅椅不好的啦”
    他想出去叫李小军来,但是来人哪里给他机会,第五个巴掌再一次响起,王主任哇的一声终于哭了出来,他没有再用什么计谋,他深深的感慨命运的不公,大喊了一声:“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为什么都扇我?难道我长得欠打吗?”
    打他耳光的大汉道:“为什么?这他妈是我媳妇,你说为什么打你?你他妈是不是作死啊?”
    白天挨打了三巴掌,晚上泡妞泡到别人媳妇,又被打了两巴掌,王主任心情差到极点,此刻的他不想玩任何心眼儿,不想用战术,只想宣泄痛苦的心情,他哭丧着脸大喊道:“你媳妇你不管好了,穿这么少出来勾人,还摆根烟,这不明摆着求勾搭吗?你他妈肯定没少带绿帽子,你脑袋放绿光。”
    大汉使出浑身力气恶狠狠的一脚踹在王主任肚子上,王主任痛苦的躺在地上,大汉又对美女骂道:“你这个婊子,我的人都被你丢光了,在单位扯还不够,还上酒吧玩来,离婚。”然后抓起美女头发,一脚把她踹倒在王主任的怀里。潇洒的说道:“祝你们春梦了无痕。”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美女凄凄厉厉,摸着王主任的脸说:“你的车呢,我们走吧,以后我是你的人了。你要好好对我哦。”
    王主任推开她,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叫嚷道:“你这个骚女人,有老公还出来勾人,你不道德,你不讲道德,你太没有道德了,害我又被打了一顿,我他妈一天被打五个巴掌,五个!五个啊!”
    文化人终于忘记了智慧和计谋,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打人,把他最看不起的暴力用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今晚的王主任身心俱疲,被马上到手的美女老公打了一顿,再无兴致。他走到吧台结账,并没有忘记开发票。然后含着泪走出酒吧回到车里。
    李小军看他脸又肿了,白衬衫上还有一个大脚印,一看就是又挨打了,心里很是欢乐,嘴上着急的说:“主任哪,你咋不叫我啊,人呢,我给你报仇。快走,谁打的,带我找他去。”
    王主任看了看李小军,像个小女人一样温柔的说:“谢谢你哦,人早跑了,我好想打人啊,你让我打一顿好不好哦。”
    李小军学着王主任的语气笑着说:“好。但是我不能保证不还手哦。这是训练的本能反应哦。”
    王主任又说:“你不厚道哦,那我下去随便找个人打一下,如果我打不过,你帮我一下好不啦?”
    李小军发动引擎向基地开去,对王主任说:“你喝多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18
    在北京的日子轻松而悠闲,李小军每天的工作就是开着车拉着总裁和王主任在去特技基地和谈合作的路上。总裁会时不时的点拨李小军几句经验和教训,基本都是一些与人谈判应该如何保持冷静与全面思考,遇到事情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但动手了就要一招制敌。动手前一定要观察全面找好退路。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伤害。动手后一定要做到不留后患,不能让别人找到你。等等等等。这些李小军都听得耳朵长了茧子,但后来事实证明,真正做到这些非常难,并且,这些话都是那么的实用。
    最重要的是他教给了李小军那招惊天地泣鬼神的绝招,就是卸掉手腕那一招,李小军给这招起了个霸气的名字,分筋错骨手。但是这招不是谁都能用的,需要在力量对比十分悬殊的情况下才好使,比如大人对小孩儿,这时的李小军也只是用在王主任这样的普通人身上管点儿用。后来李小军把这招改良了,在不想重伤别人的情况下使用,那就是卸手指。
    这天,早上接到总裁后,王主任依旧拍着重复无数遍的马屁,总裁显得很不高兴,对正拍的起劲儿的王主任说:“小王啊,你最近报销项目有点儿多啊。我这人最烦谁骗我,你自己说说吧。”
    王主任马上大哭了起来:“总,总裁,天地良心啊,我跟您好几年了,一直勤勤恳恳鞍前马后,没功劳也有苦劳哦,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在背后捅我刀子哦?”
    总裁狠狠的扔给王主任一个档案袋,他打开后哭的更厉害了,里面是他近几个月报销的发票。总裁道:“你他妈天天跟我在一块,上哪花的钱?财务说了,你他妈逛窑子还开发票,要不要点儿脸。足有两三万,你他妈天天去啊你?”
    王主任不再狡辩,变成了哀求。他可怜的说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这些从我工资里扣,扣双倍都行,您千万别让我离开啊,我习惯了跟着您,您让我离开我都不知道去哪活哦。”
    这些天王主任每天都会不厌其烦的拍着重复的马屁,加上今天这事儿,李小军开始有些厌烦王主任,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睿智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不透他的领导讨厌拍马屁。怎么会不考虑这样做的后果,有时候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比如王主任,他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智慧和计谋,本应该是一个领导型人才,以他的能力自己完全可以闯出一片天地,可他偏偏是一个跟屁虫马屁精,也许这就是他的本性吧。
    总裁看他那样,反而有些心软,道:“你有几个钱,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以后你工资每月加500,如敢再犯,让你有钱也嫖不成。”
    李小军心想总裁的驭人之术真是厉害啊,恩威并用,这应该比罚钱和打骂管用吧,王主任要是有点儿良心以后一定会更加死心塌地的。
    只见王主任感激涕零的跪在副驾驶座椅上,不停的把头磕在扶手箱上。
    到了基地后,王主任眼泪已经干了,他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事儿,又屁颠儿的下去开车门了。李小军感慨,也真是个人才,内心如此强大,转变如此之快,人才啊。
    今天没有什么安排,总裁对李小军说:“小军啊,自己开车去转转吧,别带小王了,他别给你带坏了。”
    李小军满心欢喜,在这大半年的高压训练下,能自己出去随意转转是多么爽的一件事情。他把车开出基地才想起北京这么大,他竟不知道该去哪里。他突然想起杜磊,把车开到一个电话亭,给杜磊家的电话打去。
    电话是杜磊他妈接的,听到李小军找杜磊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杜磊不在家了。”然后带着哭腔跟李小军倾诉杜磊的事情,整整说了半个多小时,李小军多次打断她表示要去她家里看看二老,电话那头却没有停的意思,李小军只能忍着心疼电话费的焦急,痛苦的做一名倾听者。
    原来杜磊回到学校没几天,便又抵挡不住校花的吸引,又开始给校花买吃的送礼物。这次不同的是他真正的牵到了校花的手,并且正式的和校花接了吻,拥了抱。杜磊很快就沉浸在爱情的滋润里,这次整个学校的同学也真的认为他们是一对儿了,不再是他一厢情愿的认为。
    不同的是,整个学校的同学同时认为校花和另一个人也是一对儿。校花就是校花,她在同一个学校仿佛会分身一般,同时跟两个人谈恋爱,并且都十分投入。其中一个自然是杜磊,而另一个现在自然躺在医院里。杜磊再一次被深深的伤害,他也再一次发誓不再相信女人,并且怒火攻心找到了还在养伤的三好学生,再一次把三好学生送进了医院。
    杜磊又找到校花,哭着对校花说:“我真的好爱好爱你,让我再抱抱你吧!”校花张开热情的怀抱,然后杜磊办了一件非常疯狂的事,他终于实现了他的诺言,真的给校花送了一坨粑粑,满脸都是。
    这是又一次轰动整个教育界的大事件,这次事件被同学们称为爱的续集,故事的情节基本没变,主线都是因为爱情,男女主角继续倾情出演,只是多了一个男配角,多了一个道具。
    杜磊他爸此时已经升了官儿,但是他爸再也保不住他了,因为这次被打的那个人他爸,比杜磊他爸的官儿还大。在多方努力周旋下,不仅赔了钱,杜磊还被劳动教养一年半。
    事情的缘由就是这样,杜磊母亲倾诉完了对李小军说:“说了这么多,你来家里坐坐吧,对了,来就来,可千万千万别买东西啊。”
    李小军说:“不去了,杜磊在哪关着,我去看看。”
    “在外地呢,别去了太远了,杜磊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我替他高兴,那等他回来我让他联系你。”杜磊他妈伤心的说。
    “好吧,您也别太伤心了。再见。”
    李小军挂了电话,付了令他心疼的电话费,心中无比惆怅,感慨万千。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拳打脚踢。武校里最好的朋友,竟然有两个都因为自己的一技之长而酿下苦果,这一技之长到底是好是坏?
    李小军在心中捋了捋思绪,他开始琢磨事情的另一种结果。如果是我,我该怎么办?比如张雷的事,最完美的办法应该在事后找机会,设计好每一个步骤,让警察找不到线索,然后不知不觉的做掉老马,也许他那次拿着钢丝绳就是这个想法,但被张保安制止了,李小军又琢磨当时张雷换鞋了吗?戴手套了吗?这时的李小军已经开始琢磨模糊的反侦察概念。杜磊那事儿更简单了,以他的腿法对付两个普通学生,完全可以找他们落单的机会,在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一脚ko,谁也没证据告他。想到这他又摇摇头,这种事谁又能忍得住呢?
    李小军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大街上游荡,实在感觉无聊就回到了基地。王主任见他回来说:“你家里来电话了,你那办公室电话回过去吧。”
    李小军回了电话,家里的意思是有一个上警校的机会,学费都交了,名也报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小军陷入了内心的挣扎,他来武校的目的是当一个武打明星,后来却当了散打冠军。如今又要上警校,当警察吗?当就当一个像警察故事里陈家驹那样的警察,也够刺激的。学习不好还能上警校?因为这只是一所叫做警校的警校,就像那些野鸡大学一样,是托关系找人就能上的。
    想想这半年里在武校发生的一切,好朋友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李小军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换一种生活,他决定尝试另一个开始。而这个决定,给他以后的人生造成了截然不同的轨迹,一直在武校,可能也就是个很多届的散打王冠军,在这个改变后,他的人生开始丰富多彩,丰富到普通人想到想不到,精彩到任何编剧都编不出来。
    李小军找到总裁,向他说明自己的情况。
    总裁并没有挽留,他其实很欣赏李小军,但是男人间的对话就是那么干脆,没有一句废话。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以后做个好警察,要比赵志刚强。让小王开车送你回去。”
    李小军也只说了句:“谢谢总裁。”
    回家的车里,王主任变得多愁善感,他像个小女人一样说道:“小军哪,警校有什么好的,哪有跟我混好哦,不是,哪有跟总裁混好哦。以后没准还能在电影里露露脸呢。”
    李小军略显遗憾的说:“没办法,家里都定好了。我给你写个地址,你有空把总裁的电影光盘给我寄过来几张。”
    王主任道:“唉,没什么看的,他总模仿李小龙,你说那能火起来吗?要创新哦。”
    李小军听到这句话又对王主任刮目相看了。他说:“你也看出来了?那你怎么不说?”
    王主任说:“你也看出来了哦,那你怎么不说哦。”
    李小军沉默。
    王主任继续说道:“小军哪,在这个武校我跟你还是蛮合得来的哦。有几句知心话你想不想听?”
    李小军道:“当然。我在心里把你奉为老师,关于脑袋的老师。”
    王主任听到这句话显得得意洋洋,他笑着说:“你这个人哦,不够圆滑,太直接。以后啊改改脾气,真的,对你有好处哦。”
    李小军叹了口气说:“难”
    王主任苦口婆心道:“你呦,还小。等长大后你就明白了,有的时候不要把自己心里的东西全都表现出来。还有哦,你要会观察人,有的人是面冷心热,有的人则是面和心黑。以后步入社会了,人心隔肚皮,交不到几个真正的朋友哦。”
    李小军哼了一声道:“我也跟你说句心里话,你咋就不明白,总裁不喜欢拍马屁的,他喜欢强硬的人,你以后少拍多做。”
    王主任扭头看向李小军:“你懂个屁的哦,是不是张保安教你的,就他那点儿智商哦。我告诉你吧,总裁喜欢强硬的人没错,所以他看上了你。但是谁又真的不喜欢拍马屁哦?真不喜欢的话,我这么天天拍,他不早就把我赶跑了哦。看人不要看表象啦,一个有成就的男人,不仅欣赏跟他一样性格的人。还需要一个让他时刻感受到这种成就的人,我就是这个人。懂了伐?”
    李小军心中一惊,王主任说的非常有道理,他只能暗自佩服。
    王主任继续道:“小军哪,嘱咐你最后一句吧。你,能干大事,但是切忌冲动,还有你记住永远不能忘记学习,任何人都是你的老师。不要看不起别人,比如我,你刚开始就看不起我对不啦?但是现在你却拿我当老师,你说谁厉害哦?”
    李小军直言不讳道:“是的,刚开始挺瞧不起你的,但是后来也是真心把你当老师了。这都瞒不过你,说明我没选错老师哦哦哦。”
    王主任道:“看看,又犯错了,虽然我看出来了,但是你第一句话就不应该说,那样才叫成熟。记住哦。”
    一路上王主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似乎要把毕生所学都教给这个眼前这位即将分别的朋友,是的,朋友,李小军可能是这位武校里另类文人的唯一朋友。


    19
    在车上王主任接到一个电话,是武校办公室打的,向他通报张雷案件的进展。王主任叹了口气说:“张雷哦,可惜了。”
    李小军问:“怎么判的?”
    王主任道:“还好,我也帮他找了人哦,看来还是起了作用的。鉴于案件的特殊性,法院从轻处罚,防卫过当致人死亡,判有期徒刑十五年。”
    李小军心情沉重起来,十五年,一个人最美好的十五年,十五年的青春,对张雷来说是怎样的人生?这一个鞭子引发的血案,让三个人三个家庭都失去了幸福。他又问:“王晶怎么样?”
    “没有联系哦,女孩遇到这种事还能怎么样?老家找个人嫁了呗,最可惜的就是她哦,那小身材哦我都,呸,看我说什么呢,反正我已经做到我最大的努力给他们善后了哦。”
    王主任永远会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并且永远会找机会说出来,这点李小军是学不来的,因为这需要脸皮厚,而他的脸皮,薄。
    李小军让王主任把他直接送到了家,并没有回武校,也没有与张保安告别,他只是让王主任带个话,在武校的短短半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既然要离开,就不需再做无谓的告别。
    李小军以无言挥别了又苦又累的武校生活,他即将踏上新的征程。他对新生活充满期待与向往,那是在1600里以外的内蒙古,是完全未知的世界,那里路程遥远,气候寒冷,民风彪悍,是成吉思汗的故乡。
    1999年9月18日,李小军开始了他人生第二次转折。在漫长而颠簸的火车上,李小军深深思念着他的女孩,启程前他去找过她,当他终于有勇气走出这一步时,却发现她已经搬了家,没有任何方式可以联系到她。李小军的心情十分沮丧,在他心里害怕的是,也许这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从海岛市到内蒙古的火车需要开上将近一天一夜,旅途劳顿,嘈杂燥热。老式的绿皮火车内拥挤不堪,李小军本来是买的坐票,但是他的座位被一个老人占据,他并没有要求老人离开,也没有说话,独自在车厢内游走寻找合适的落脚点。
    李小军所能找到的稍微舒适一些的地方就是厕所,但是厕所时常会被人敲门,一般敲门的人进去后就再也不出来了,直到下一个人敲门,如此周而复始。
    他索性就坐在洗手盆上,可是洗手盆也不是久留之地,当他迷迷瞪瞪的坐上十几分钟,便有一个膀大腰圆的人拿手捅了他一下,说要洗手,等李小军让开,那个人就直接坐了上去,此时的李小军在内心深处尽量抑制着愤怒,那人鄙视的看了李小军一眼,貌似在说就你还敢跟我抢?李小军成功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拳头,因为总裁教导,不能善后就不能动手,又教导出手必伤人,那么在火车上动手了显然要赔钱。既然不动手,也就不需争辩。他默默的走开,留下那人坐在水盆上自以为是。
    到了后半夜李小军实在困得不行,他走到10号车厢补票处想要补一张卧铺票,被告知卧铺全部售空,无奈只能继续在人挤人的间隙中游荡。
    当他来到13号车厢时,发现这节车厢的人相对较少,当他走进车厢一看,竟然有五六个人分别横躺在三人座的座位上,这些人都是典型的大胖子,剃着寸头,带着粗大的金项链,光着的上身露出青色的纹身在那里耀武扬威。他们在睡觉,旁边的人无人敢打扰。李小军顿时怒火中烧,他想管一管,这是他少年时代心里种下的行侠仗义的情节。他在心里想的是下手轻点儿,卸掉手指,他们肯让开就算。但是他没有,因为不能善后就不能动手的训诫始终铭记在心。
    李小军心想人为什么就不能友善的生活在这个社会呢?为什么总有人要恃强凌弱仗势欺人?而在这个法治社会里想当个大侠是多么不易,下手重了会承担责任,法律又没有赋予个人这个权利。但是有这个权力和责任的乘警又在哪?
    李小军只能在火车的过道处找了个空隙坐下来,然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正在梦里与心爱的女孩打情骂俏之际,被激烈的争吵惊醒。他马上看向争吵处,在心里评估着事态的严重性和是否会影响到自己,让自己在混乱中有备无患。受张保安和总裁教导,这个习惯在武校初养成,也许会保持一辈子。
    看了情况,原来终于有人向占座睡觉的纹身大汉们宣战了。他们有两人,其中一人的个子足有一米九,体重目测200来斤,长得就像是一头健壮而肥硕的黑熊,看上去及其凶狠。另一个人也有将近一米八,体格也颇为壮硕,长得比像黑熊那人还黑。李小军看他们只有两个人就敢路见不平,并且说的是李小军的家乡话,打内心里产生好感,他觉得这俩人算得上好汉了,他决定坐山观虎斗,如有必要,再暗中出手相助。
    大个子指着纹身大汉们吼道:“都他妈给我起来,要不老子摔死你。”几个睡眼迷离的纹身大汉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金链子骂骂咧咧的喊道:“你找死呢,我让你装逼。”然后就冲大个子打去,大个子一把抓起金链子,金链子大汉被越过头顶重重的摔在地上。李小军脱口而出:“柔道。”又一个金链子冲过来,比黑熊还黑的那人一拳抡在金链子的太阳穴上,金链子应声倒地。李小军又喃喃自语道:“劲儿不小,但没练过。”
    这时李小军开始上前,准备暗中给金链子们使坏了,可是其他三个金链子大汉见他们两人被放倒,竟然无人再敢上前,有一个叫嚣道:“你等着!我找人去,弄死你。”比黑熊还黑那人道:“别装逼了,火车上你上哪找人去,有能耐你找刀去。”
    金链子们无奈的搀起倒地的同伙往其他车厢走去,嘴里依然骂骂咧咧的我弄死你,李小军心里觉得好笑便笑出了声。他觉得这些地痞流氓们除了会叫嚣会找人外真没有什么本事,只会拿个金链子和大肚子吓唬人,普通人往往又很容易被吓住,其实那些白白胖胖的东西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
    他这一笑不要紧,喊着要找人的那个金链子看李小军个头小,马上把矛头指向他,嘴里骂着:“笑个屁我弄死你”的同时胳膊已经抡圆了朝李小军脑门打来,抡到一半时金链子倒地,被同伙架起来拼命往外跑,嘴里不再骂骂咧咧,因为他的牙掉了。李小军本来没想下手这么重,但是没办法,这是他遭受攻击的本能反应。
    李小军很少主动跟男人认识,所以就没有过去和那两人攀谈,依旧坐在楼道里想要继续睡觉。比黑熊还黑的人走过来打招呼说:“走啊,过那边儿呆着去。”李小军一听这土里土气的口音更确认是老乡了,便跟了过去。
    原来被金链子占着的几个座位已经被刚才不敢说话的人们挤满了,大个子斜躺着占了一排三人座,李小军心想:“这不跟那些金链子行为一样了?这三个座位的人呢?转念又想不管了,反正帮他们打下来好几排座位,世界本就没那么公平。”三人心安理得的坐了下来。
    交谈中发现他们二人的确是同乡,巧合的是竟然也是去警校的。更巧的是大个子长得像黑熊,竟然也姓熊,而且名如其人,他叫熊壮。李小军想着比黑熊还黑那人不会也那么巧姓黑吧?事实证明巧事儿没那么多,比黑熊还黑的那人叫芮刚。
    坐着睡了一夜后,天气开始逐渐寒冷起来。火车外的风景也变得很有异域风情,蓝蓝的天空显得格外辽阔,在朵朵白云下,广袤的草原上有成群牛羊在悠闲的吃草。火车广播里传来悠扬的歌曲:“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洁白的羊群。”
    看来已经到了内蒙境内,李小军将在这里度过他一年半的学习时光。是的,这里的课程只有一年半,李小军自嘲的把他称为警察速成班。
    火车停下后,李小军才想起行李还在别的车厢放着,大叫:“不好。”他交代两位同学说:“你们先下车把,我行李在别的车厢,如果看到绿色的旅行箱上面贴着七龙珠贴纸,一定帮我扣下。”然后赶忙跑过去拿行李,车厢内人人都在挤着下车,举步维艰。当李小军走到自己放行李的地方,他的旅行箱早已不翼而飞。
    他急切的追赶人群,目光锐利的扫射每个人手里的行李,却苦寻无果。走到出站口才发现熊壮和芮刚提着大包小包在等他,他的行李箱赫然在列。
    “可以呀,谁干的?没打一顿?”李小军兴奋的说道。
    “跑了”
    打车到了警校后,看到镶有暗红色大理石的大门上悬挂着一颗硕大而庄严的警徽,李小军感到内心里肃然起敬。他在心里默默的说:“也许我以后就是一名人民警察了,我做警察就要做最牛逼的警察,像电影里陈家驹那样的警察。一年半后,他实现了自己对自己的承诺,在海岛市,李小军成为一个让犯罪分子谈之色变的名字。”
    20
    走进警校安排好宿舍,时间还早,李小军想出去转转,看看这座陌生的城市,他打上一辆车,出租车司机给他拉到这个城市最繁华的一条街上。这是卖皮草的一条街,比他们县城繁华一些,在这里李小军终于看到了黄有伦口中的看影碟的包厢,还有洗浴,旱冰场、酒吧、大型游戏厅等他们县城没有的东西。
    街的尽头有座山,走近一看是座公园,李小军无聊的爬上了山,想在山上鸟瞰一下祖国的这座边关城市。
    到半山腰时一个满脸花白胡子的老头叫住了他,老头说:“少年,站住,我和你有缘,特意在此等你,给你点化点化。”
    李小军见此人仙风道骨,一席白衣,头发花白,胡子也花白,手里还握着一根奇形怪状的拐杖,简直就是武侠电视剧里洪七公那样的造型,从小痴迷于武侠情节的他马上停下来,对老头行以抱拳礼,学着电视剧里的口吻对老头说:“老先生有何指教啊。”
    老头说:“我看你是刚来此地不久,你是外地人,你是来上学的,你今年十五六岁,对也不对?”
    李小军心头一惊,心想这老头真是世外高人啊,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赶忙又像武侠里的口吻道:“您说的都对,您真乃高人也,前辈有何指点,还请不吝赐教。”
    老头哈哈大笑,高深莫测的说道:“我看你应该是个习武之人,看在你慧根不错的份儿上,点拨你几句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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