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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科幻小说《超能联盟之英雄觉醒》正式发表[第6页] |
作者:ty_1446456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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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天外飞仙 公元374年,敦煌。 跳动的烛光照亮斑驳石壁,慧觉法师手持毛笔,正在石壁上悉心绘画工笔。烛台旁边,盘子里盛放的斋饭还没顾得上吃。 小沙弥悟清正在打坐。他已经困怠了,脑袋发沉,不自觉地点了一下,立刻睁开眼睛,看着师父。 慧觉法师正在绘制一尊佛像,心无旁骛。 远远望去,依稀可见轮廓的石岩山壁,伫立在沙漠里。几盏灯火,如同暗夜里的星光,在山壁间闪烁。 一望无际的黄沙。 一缕轻风吹过,卷起些许浮沙,散落着飘向远处。 夜空中的繁星,也显得格外明亮。 太空中,一团火球在星际间穿梭,迅速掠过一些小行星,即将经过太阳。 慧觉法师终于描摹完佛像的嘴唇,他微笑着放下笔,身体向后退了退,仔细端详着图画。 他发现悟清正在打盹,于是轻轻咳嗽了一声。 “悟清,去取些水来。”说着,慧觉法师转身拿起食盘。 悟清应了声诺,起身走了出去。 太空中的火球将众多小行星抛在身后,已经非常接近太阳,眼看就要与太阳擦身而过。恰在此时,太阳表面喷出一束火焰,正好击中火球。火球如同被抛射出去一样,立刻改变飞行方向,朝地球飞来。 悟清手里端着满满一钵水,小心翼翼地走回石窟。他身后的天空中,一道强烈的光线划破夜空,他也察觉到了光线,于是站定,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巨大的火球斜斜地从空中飞来,“噗”的一声坠落在远处的沙土中,周围腾起一片沙尘。火球还发散着耀眼的光芒,悟清看得目瞪口呆,手中水钵也摔落在地,大半钵水都洒在他身上,他却顾不得理会,扯着嗓子大喊:“师父!师父!快来看啊!天上的星星掉下来了!” 慧觉法师也听到了响动,以为是悟清又闯了什么祸,摇着头走出来说:“悟清啊悟清,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么……” 突然看到远处的火球,他也一愣。火球砸出半个坑,并不是很大,如同一间小房子大小。它还在燃烧,火苗却越来越小。 慧觉法师心念微动,带着悟清慢慢靠近火球。火苗很快完全熄灭,火球却依然散发着眩目的光彩。 慧觉法师和悟清更加惊讶了。 火球渐渐变成一个完全透明的琉璃状球体,其中有一层柔光不停地流动,璀璨生辉,绚丽夺目。旁边又聚集了一些僧众,他们都诚惶诚恐地看着这天外之物,有几个僧人正窃窃私语,神色间惊疑不定。 慧觉法师看看众人,大家也期待地看着他。 慧觉法师上前几步,站在琉璃球旁边,双手合十道:“小僧慧觉,不知此琉璃可是上天神物?但凭菩萨开释。” 这时,琉璃渐渐失去光彩,只有中间的流光依然闪现。慧觉法师伸手去触碰琉璃球,琉璃球突然开始融化,慧觉法师立刻后退几步,和众僧站在一起,静观其变。 融化的琉璃球渐渐渗入沙土中,其中的流光也消失不见。众僧面面相觑,正不知该如何应对,突然,沙土涌动,如同有物体在下面翻滚,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然后才渐渐平复。继而,一道青烟从沙土中缓缓升腾起来,袅袅然升向天空,在夜幕中美不胜收。 众僧又是一惊,抬头仰视,慧觉法师立刻伏身跪拜,口中念念有词,低诵佛经。 所有的僧众都随之跪拜,诵经之声齐齐响起,也向那无尽的夜空飘去。 沙土又涌动了一下,随后恢复平静。 一缕轻风拂过,一片浮沙扬起。 只见漫天繁星,新月如钩。 |
岁月悠悠,时光流转,一千多年转瞬即逝。 昔日石窟中大片空白的石壁上,已满是壁画,尤其是其中的一幅飞天图,更是醒目。 画中,一群栩栩如生的仙人围绕着一个发光的球体,球体上烟雾缭绕紫气氤氲,仙人们正在讲道。 一名导游正在向游客讲解:“在敦煌莫高窟的众多石窟中,都绘有大量的飞天形象。飞天,是佛教中乾达婆和紧那罗的化身……” 乔磊和女友也混杂在游客中,他看着壁画,却感觉无聊透顶,于是拿出手机玩游戏。 炽热的阳光下,敦煌沙漠一片金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翻腾,沙土翻涌了几下,随即恢复平静。 乔磊和女友坐在沙堆上,看着黄昏的落日。 女友甜甜地笑着,靠在乔磊肩膀上撒娇:“亲爱的,感觉怎么样?” 乔磊却一脸疲态,目光涣散,拖着长长的尾音吐出一个字:“累……” 女友生气地给了他一拳,抱怨道:“真扫兴!一点情调都没有!下次旅行,再也不带着你了!” 乔磊又累又烦,木讷地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如果还是这样的地方,真是谢谢了!” “讨厌!”女友给了他一个白眼,气哼哼地起身就走。 乔磊还保持着木讷的表情,看着女友越来越远,他突然醒过味来,大叫着追了上去。 在他们刚刚坐过的地方,地下如同有一条巨蟒,翻动着沙土慢慢跟了上去。 他们走在城堡中。时值晚饭时间,城堡中并不热闹,乔磊拉着女友的手,还在一路赔笑。 他们身后的沙土中,鼓起一个小沙丘,跟跟停停,也进入城堡。 乔磊和女友走进客栈,沙土渐渐向别处移动。一条黄狗突然狂吠起来,它似乎发现了移动着的沙堆,于是追了上去。 沙子平复了,黄狗却不肯走开,它留在原地转来转去,不停地凑近,似乎嗅出了什么气味。 沙子猛地跳动了一下,黄狗吓得向后退开两步,刚要叫,沙子又恢复了平静。黄狗嘴里呜噜着,也走了回来。这时,沙子突然高高扬起,如同一条沙柱般拔地而起,黄狗惊得呆在当地,背后的黄毛根根直立,瞪大眼睛狂吠不止。 冒出的沙土如同魔术师般,迅速流动着变成黄狗的模样,如同一尊用模子倒出来的沙雕,和黄狗一模一样。黄狗诧异地瞪着沙雕的黄狗,抖抖身上的毛,沙狗也学着它的样子抖了抖,身上散落下很多沙粒。 黄狗吓坏了,转身逃得无影无踪。沙狗重新散落开,变成地上的沙土,向旁边缓缓移动。这时,恰好乔磊从客栈走了出来,沙土如同有灵性般,掉过头又跟了上去。 来到客栈墙角下,乔磊迅速掏出一支烟点上,连着深深地吸了好几大口,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烟,大口地喘着气。他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回头查看时,面前一切正常,但似乎有一团昏黄的影子在眼前一闪而过。 他纳闷地摇摇头,转回身继续吸烟,不对,身后还是有什么东西。这次他全身憋足了劲儿,猛然双腿用力,整个身体跳转过去,却被眼前的奇景惊得掉了下巴,许久也合不上去。 原来,乔磊面前矗立着一尊栩栩如生的沙雕,模样和他如出一辙,就像是双胞胎,又像是照镜子。有趣的是,沙雕也和乔磊一样大张着嘴,连嘴里的牙齿和舌头都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乔磊呆立片刻,突然大叫一声,摆出一副李小龙的架势,喊道:“啊!什么鬼?” 沙雕却毫无反应,乔磊的手都快坚持不住了,沙雕却始终一动不动。乔磊泄气地放下手,看看左右无人,于是伸手去托沙雕的下巴,似乎想帮沙雕将下巴合上。 他的手刚刚碰到沙雕,突然感觉天旋地转,沙粒迅速从他的手指开始,将他的手臂裹覆,很快蔓延到全身。乔磊还没来得及呼救,就已经被完全包裹在沙子里,只剩下双眼裸露,惊恐地不停转动,却连眨眼都做不到。 突然,乔磊如遭电击,一阵酥麻传遍全身,他的大脑如同传输着电流,向外层的沙土发射着电波,他也渐渐闭上了眼睛。一阵风吹来,沙土从乔磊身上散落下来,他也瘫软在地,失去了意识。 沙土如同一条巨蟒,离开他向别处爬去。 沙子还在移动,来到宽阔的地方,从沙土里,迅速矗立起一尊沙雕,正是乔磊的样貌。他抖抖身体,居然连沙子的质感也渐渐变成真人的样子,色彩也完全和真人一模一样。 他抬头看看月亮,摇头晃脑地吟诵:“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他隐隐听见远处的风声,侧脸望去,只见远处吹来一片沙暴,很快遮住了月亮,遮蔽了天空。他好奇地迎上去,一片风沙中,他也突然解体,变成浮沙,被风吹在空中。 沙尘暴席卷着天空中的云彩,其中的一股尘沙却如同精灵般,上蹿下跳地翻腾。不一刻,那股尘沙又凝聚成乔磊的样子,欢快地在沙尘中嬉戏,他伸出手臂,然后看着手臂渐渐变成一片沙粒。那片沙粒没有随风漂浮,反而飞到他的前方,凝聚成他脑袋的样子。身体的其他部分,也迅速幻化为沙粒,渐渐和前面的脑袋重新凝聚成乔磊的模样。 他正是来自外星的超能人,沙魁。 |
第26章 铤而走险 太阳已经落山,忙碌的世界渐渐安静下来,医院却仍是一片忙碌景象,不时有救护车呼啸而至,尖锐急促的警笛声划破长空,显得格外刺耳。 伍云风躺在加护病房,被束缚在病床上,一名护士走进来看看他,又走向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心跳数值突然下降为零,护士连忙转身查看,伍云风却没有任何异样。 她走到伍云风身边,检查传感器的接线,发现在他胸口的传感器松脱了。护士微微前倾,靠近伍云风重新整理好传感线,将传感器贴在他胸口。护士没有发现,伍云风的左手,已经将她衣兜上挂着的一支笔摘了下来。 护士走后,伍云风的眼睛缓缓睁开。 走廊里,依然一片忙碌。加护病房的门悄然打开,又静静地关上,却没有任何人出现。 一辆救护车刚刚到达,几名医护人员正紧张地将病人转移到担架车上,病人家属也在一旁忙碌。众人手忙脚乱地推着病人进入急诊室,救护车司机长出了一口气,走到旁边点燃一支烟。 救护车驾驶室的门被打开了,随即又关上,一旁的司机却没有发现。突然,救护车发动了,驾驶室里却空无一人。司机大惊,连忙熄灭香烟在后面追赶,可是,救护车已经开远了。 救护车一路疾驰,驾驶室里,伍云风渐渐现出身形。 |
百里长风放下手中的书,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又想起灵儿的话:“他的过去,充满了背叛、痛苦、绝望、伤心……” 百里长风打开电脑,看着里面显示的24对染色体,他脑中灵光闪现,顿时兴奋地自言自语:“我明白了!” 恰在这时,电话响起,百里长风接听后一惊,问道:“什么?他又跑了?” 接到电话,百里长风和上官茜第一时间赶去医院,匆匆走进加护病房。灵儿和叶欣欣已经在那里了,正在和两名护士交谈,床上几个束缚用的皮带扣已经全部打开。 百里长风看着空荡荡的床问:“他是怎么逃走的?” 灵儿耸耸肩膀。百里长风又看看病床,吩咐上官茜:“上官,你去查一下,医院有没有其他异常情况。” 救护车停在一栋公寓楼下,伍云风走下车。 这里是女友芝芝的住处,来到她门前,伍云风敲敲门,里面传来芝芝的声音:“谁?请稍等!” 门开了,芝芝站在门口,惊讶地望着伍云风。伍云风快速闪身进屋,一把拉住芝芝的手说:“快收拾东西,咱们离开这里!” 芝芝生气地甩脱他的手,骂道:“放开!伍云风!你要干什么?” “咱们一起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城市,开始更好的生活!” “你疯了?为什么要离开?” 伍云风急切地催促道:“先不说这些了,快收拾东西,到了机场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芝芝摇摇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伍云风急得快跳起来了:“芝芝,你怎么回事?快点!” 芝芝又摇了摇头,说:“我不走。” 伍云风感觉有什么异样,他侧脸望去,只见卧室门口站着一个光着上身的壮汉,浑身肌肉高高隆起,和瘦弱的伍云风站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反差。 壮汉此时面无表情地盯着伍云风,攥了攥拳头,发出噼噼啪啪的骨节响声。 伍云风瞪大眼睛望着芝芝问:“这是……” 芝芝满脸无奈地站起身,叹了口气:“给你介绍一下,我的男朋友,大飞!” “你的男朋友?那我呢?我算什么?” 芝芝耸耸肩膀,却没有看他,阴阳怪气地说:“这么多天,你去哪儿了?公司找不着,我也联系不上你!你让我怎么办?反正咱们也没交往多长时间,我知道你也不在乎我……” 这个情况太突然了,伍云风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生气地大喊:“我怎么不在乎你?” 芝芝瞪起了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在乎?在乎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玩失踪?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算了算了,我也不计较了!” 伍云风更加生气了,声嘶力竭地大吼:“我没有!我……我……” 在谜宗和百里长风之间摇摆了几次之后,伍云风渐渐意识到自己的病痛医治无望,尤其是被谜宗胁迫以后,不仅做了很多违心的恶行,还历经了撞车、挨打、溺水、坠桥等等极其凶险的事情,整日过着噩梦般的生活。这一切大大违背他的本性,他实在捱不下去了,今天来,就是要带芝芝远走他乡,摆脱这一切。既然治不好,与其每天担惊受怕忍辱偷生,不如痛痛快快地享受余生,就是痛,就是死,也要死在心爱的女孩身边。 他不顾一切来找芝芝,却遭到这种对待,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这些天所经受的病痛、委屈、羞辱、惊恐,一直积压在胸口,此时猛然涌上心头,他顿时热泪盈眶,浑身颤抖。 大飞见他情绪有些失控,立刻跨步上前,挺起胸膛顶住伍云风,警告道:“朋友,好聚好散吧,别伤了感情!” 伍云风看看大飞,又看看芝芝,他盼着芝芝回心转意,至少说两句安慰自己的话。芝芝看看大飞,又瞟了瞟伍云风,眼神中竟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伍云风看得心中一热,正要说话,芝芝却对着大飞柔声说:“别激动,亲爱的,打死了他,你还得偿命!” 这句话就像一记晴空霹雳,伍云风顿时心如死水,绝望地垂头离去。 走出芝芝家,伍云风眼中空空茫茫,脑中浑浑噩噩,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该做什么。大飞从门里扔出一个旅行包,故意用力砸在伍云风腿上,他被砸得一个趔趄,身后又传来大飞充满讥讽和轻贱的辱骂声:“靠!真是他妈不要脸的癞蛤蟆!” 大门在伍云风身后猛然关闭,“砰”的一声,他被震得一激灵。刹那间,人生悲苦,喜乐哀愁,都被这一砸、一哼、一震激了出来。他愤怒地闭上眼睛,张大了嘴,他想要怒吼,却喊不出声,他想要痛哭,却流不出泪。他就像一部静音状态的手机,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却毫无声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反复响起:“你怎么能活得这么窝囊???你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窝囊???你绝对不能再这么窝囊下去!!!” 他本不是好勇斗狠之人,甚至还有点怯懦,遇事能忍就忍,得过且过。得了这种怪病后,长时间的疼痛,看不到希望的折磨,连日来的打击,早已让他心理扭曲,今天的遭遇则冲垮了最后一道理智的闸门。 愤怒一旦到达极点,反而复归平静。伍云风现在就无比地平静,他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他的身体一边消失,很快整个人就完全不见了。 砰砰砰!门外没有人,却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里面传来大飞的怒吼:“怎么着?还他妈没完了?” 他一把拉开门,门外却没有人,大飞又走出门外看了看,骂骂咧咧地走回去,关上了门。 |
百里长风询问当班护士:“最后一次确认他在是什么时候?” “大概两个小时以前!” “两个小时?那肯定已经走远了。” 灵儿发现床角下扔着一支笔,她俯身捡起来,突然浑身一震,闭上了眼睛。 她看到一个制服美女掀起挂帘,微笑着走过来。制服美女打开一个柜子,柜门上写着:Z-7110。 “那是哪里?”灵儿脱口问道。 “什么?”百里长风问。 “我看见一个女人,穿着制服,还有一串数字。” “什么制服?什么数字?” “那不是一般的制服。”说着,她闭上眼睛凝神思索,“我知道了,是空姐!” “那数字就应该是飞机代码!” 灵儿点点头:“对,那应该是在机场!” 上官茜走进来说:“查清楚了,大约两小时前,有一辆救护车被人偷走了,却没有看见司机。” 百里长风问道:“知不知道那辆车现在在哪儿?” “已经定位了,在一个高档住宅区。” “走!”百里长风说。 “去哪儿?”灵儿问。 “去找救护车!” “可是……?” “咱们现在去机场已经来不及了。” 百里长风转身看着上官茜说:“通知雷公,让他马上去机场,找一架飞机……” 他侧脸看着灵儿。 “Z-7110。” 一架飞机从夜空划过,缓缓降落在跑道上。 机场灯火辉煌,现代感十足。 候机大厅人不多。沙若谷戴着大墨镜,穿着一件灰色风衣,手里提着公文包,缓缓走进候机大厅。 一直等到排队的人全部登机,沙若谷才放下手中的报纸,不紧不慢地走向登机口。 乘客已经基本就座,有超过一半的座位没有人,整个机舱显得很空。 沙若谷坐在靠窗的位置,空姐婉儿在用计数器清点人数,她正好走过沙若谷身边。 沙若谷拿着一份报纸在看,他感觉一阵风吹过,报纸动了动,拿开报纸,却什么都没看到,于是他继续看报。 没有人注意到,机舱尾部机务人员休息处的挂帘被轻轻掀起,又轻轻放下,但是,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喇叭里传来机长的声音:“机舱门关闭,全体人员就位。” 沙若谷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望向窗外。 警车响着警笛飞速行驶,百里长风坐在警车里,焦急地望着窗外,上官茜和灵儿坐在后座。 上官茜刚好打完电话,说:“雷公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百里长风一行很快到达芝芝家,一名警察上前敲了敲门:“你好!警察!请开门!” 房间里没有动静,警察掏出万能钥匙,打开芝芝的家门。 里面的灯亮着,百里长风跟在警察后面,慢慢走进芝芝家,灵儿和上官茜紧随在后。 房间里非常惨烈,到处喷溅着鲜血,两具尸体倒在血泊中,还保持着逃跑的姿势。百里长风回身拦住两位女性,这样血腥的场面实在不适合她们。 |
婉儿从空乘人员休息区走出来,拉上挂帘,又开始检查乘客状况。经过沙若谷身边,她突然伸手拍拍沙若谷,微笑着说:“请您系好安全带。” 沙若谷连忙拉扯安全带试图系上,却因为太急,反而卡住了。他顿时手忙脚乱,还在用力拉扯,却越卡越紧。 婉儿微笑着俯下身说:“我来帮您!” 她轻轻地将安全带放松,然后匀速拉动,很快顺利地扣上了。沙若谷微笑着点头,表示感谢,婉儿礼貌地看着他点头致意。沙若谷感觉她的发丝轻拂自己的面颊,一股幽香之气若有若无地传来,一阵奇怪的、甜蜜的,甚至是病态的激动之情瞬间传遍全身。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就仿佛一生。 沙若谷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对他这样亲切和蔼,也从来没有哪个女人的目光这样吸引自已,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头发涩,心跳骤然加快。以前与女性的偶尔接触,让沙若谷知道了自己在女人面前的脆弱,因此,他刻意远离女色,绝不能对任何女人动心,连看都不能多看,直到功成名就的那一刻。 但婉儿的美,和别人不同,有一种难言的韵味,尤其是那双大眼睛,似乎杀人于无形,那张艳丽无双的脸上,偏偏又娇痴无邪,柔情无限。 恰好婉儿的眼神也从他脸上瞟过,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凝滞了,世界静止了,沙若谷的嘴唇动了动,仿佛想说些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来。随后,他极力克制自己,微微扬起下巴,以再明显不过的冷淡姿态,对婉儿点点头,将视线转向窗外,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沙若谷知道自己完了,他的余生都将跟她战斗,跟她的微笑战斗,跟她的眼神战斗,跟她的美丽和魅力战斗,永无止歇,不死不休。 他以前也被女孩子吸引过,但从未这样神魂颠倒,从未如此意乱情迷。很久以后,他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婉儿早已离开,可是他感觉机舱里舷窗外,到处都是婉儿闪闪发光的眼睛,这些眼睛似乎都在注视着他,将他的五脏六腑烧灼,让他愿意为了这双眼睛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事后,沙若谷非常奇怪,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反应,这可是平生绝无仅有的体验。还是处男的沙若谷当然不明白,每个人从童年时期即开始构筑梦中情人的模板,随着年龄渐长,这个模板也日渐完整、定型。之后,花费一生的时间,人们都在寻找这个模板中的完美目标。 这一切,都是在潜意识中发生的,幸运的人一击而中,所以才有一见钟情一拍即合;不幸的,则穷其一生,情人、爱人、男神、女神历经无数,却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永远遇不到对的那个。沙若谷只是非常幸运而已,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婉儿正是他深埋心底、寻觅多年的梦中女神。 引用一句大白话,婉儿是沙若谷的“菜”。 客观地说,婉儿绝对算是美女,虽然不能算是顶级美女,因为顶级美女应该是浑然一体的,所有细节必须恰到好处,但是婉儿依然有着另一种妖娆。 她的颧骨有点高,眉毛偏细而且过于上挑,这让她有失完美,但也因此有了自己的特点。这两个特点让她带着点狠劲,这种狠虽然若隐若现却难以忽略。所以,她的美很有特点很类型化,而且恰恰是沙若谷喜欢的类型,真正打动沙若谷的,也许正是她的这股狠劲。 其实,这种投其所好的订制型美女,往往比老少通吃的完美型美女更要命。 飞机载着心情复杂的沙若谷,缓缓从滑行道上启动,机身上标注着Z-7110。从外面可以看到,中间靠后的一个窗口,沙若谷正注视着窗外。 一只老鼠看着窗口,吱吱地叫了几声,拔腿就跑,钻进旁边的下水道。老鼠一直疾速狂奔,不一会儿,另外几只老鼠也加入奔跑的队伍,它们边跑边吱吱直叫。 在下水道深处,赛特听到声音走了出来,他冷冷地冒出几个字:“哼哼,想跑?” 赛特在下水道里疾速奔跑起来,身后跟着一支大小参差不齐的老鼠大军。 城市的夜景,灯火辉煌,雷公舞动巨大的翅膀,在夜空中飞翔。 飞机已经缓缓移入跑道,准备起飞。 |
雷公飞到机场附近,他远远眺望着航站楼,俯冲了下去。 跑道上,Z-7110客机开始滑行,很快就升空离去。沙若谷长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在靠枕上。 员工休息处的挂帘轻轻掀起,又合上。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原本空着的座位,被无形地压出一个凹陷。 雷公落在航站楼顶,四下查看着,寻找Z-7110。 航站楼角落里,一个下水道的管井口被慢慢打开,赛特从下水道中一跃而出,几只老鼠跟在他身后,跑出下水道。赛特四下看看,确认没人注意到自己,于是他腾空而起,贴着航站楼顶飞到一个登机口外。 登机口外并没有飞机,他看着远处一架飞机,已经渐渐飞入云层,于是恨恨地咬着牙。他突然感觉有些异样,转身向旁边望去,雷公在不远处的一个高台上,正注视着自己。 赛特冷笑着,握紧拳头,锋利的指甲,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警车疾驰,上官茜坐在后座汇报情况:“博士,飞机已经起飞了。” 百里长风在副驾驶位置说:“那咱们也要过去检查一下,如果确认伍云风在飞机上,也许要考虑让飞机返航。” 开车的警察摇了摇头,说:“这不可能,没有非常特殊的原因,谁也没有权力影响民航客机的航线。” “即使那上面有一个极度危险的杀人犯也不行吗?”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再说了,他是不是在飞机上,还很难说!” 恰在此时,对讲机响起:“贾队贾队,已经核实,乘客名单中,没有伍云风。” 警察侧脸看了看百里长风,一副果然如此无可奈何的表情。 百里长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们不会理解的,他如果不想让人看见,你们根本不会知道。” “可是,我就这么对上面说吗?博士,还是那句话!证据,我们需要证据!” 灵儿坐在后排,始终沉默地望着窗外。 警车继续向前疾驰。 |
第27章 空中危机 Z-7110客机在云层中穿行,周围一片静谧。机舱里的灯光暗下来,舷窗的遮光板也都拉了下来。 沙若谷正在打盹,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接近他。沙若谷的听觉已经非常灵敏,他听到微弱的呼吸声,立刻完全清醒,全身肌肉都进入战备状态,身体却保持原样一动没动。 那个人缓缓伸出手,马上就要碰到他了,沙若谷猛地睁开了眼睛。空姐婉儿拿着一张小盖毯,正要给他盖上,见他突然睁眼,吓得一哆嗦,毯子也掉在沙若谷腿上。 沙若谷见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谢谢!” 恰在此时,飞机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婉儿猝不及防,摔倒在沙若谷身上,整个人趴进沙若谷怀里。 婉儿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沙若谷也本能地窒息了片刻,就这么香玉满怀地拥着婉儿。 等婉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沙若谷也终于想起来要扶她,却一不小心抓住了婉儿的手,两人十指相握,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婉儿的手纤嫩白皙,却出奇地有力,但这股力道转瞬即逝,只剩下令沙若谷心跳不已的柔软和滑腻。 广播里传来机长的声音:“各位旅客,我们的飞机因为受到航路气流影响,会有明显颠簸,请您回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卫生间将暂停使用,谢谢配合!” 婉儿滑落在旁边的座位上,想起身,飞机却又在颠簸,沙若谷微笑着,替她扣上了安全带。婉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下了头。 沙若谷重新闭上眼睛,却再也无法淡定。他与婉儿相隔不到半米,耳畔听到的是她若有若无的喘息,鼻中闻到的是她肌肤上的香气,手中滑腻腻的感觉还若即若离。 沙若谷忍不住瞟了她一眼,只见她的鼻尖、发梢、睫毛映照着机舱内的微光,就像镀了一层金边,正随着机身微微地上下颤动。沙若谷看得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吓得他赶紧闭上双眼,强力控制着自已的胡思乱想。 在前部区域的座位上,两个年轻男子也正经历着紧张的煎熬。他们是一对亲兄弟武大强和武二强,武大强左右张望着,旁边的武二强则紧张得不住发抖。 |
雷公出其不意地见到赛特,立刻展翅飞了过来,惊喜地喊道:“你……你是……” 赛特却不多言,猛然一爪抓了过去,赛特的指甲锋利如刀,雷公毫无防备,险些被抓伤。雷公闪身急避,千钧一发间躲了过去,赛特继续狠扑上来,如同有血海深仇般拼命,雷公继续躲闪,却没有还手。 赛特猛地掀起一块航站楼的钢板,向雷公扔去,钢板在他的大力抛掷下如同一片刀锋,横着飞向雷公。雷公急忙跃起躲过钢板,钢板掉落下去,砸中地面的一堆货物,货物顿时散落一地。 雷公瞟了一眼地面,想看看钢板有没有砸到人,谁知赛特已经飞在空中,一脚踢了下来。雷公躲闪不及,连忙用双臂向外挡架。 赛特这一踢的力道太大,直接将雷公踢倒在楼顶,砰的一声,砸出一块巨大的人形凹陷。雷公站起身,发现地面已经有人出来查看情况,他一咬牙,斜刺里腾空而起,旋转着展开双翼,向远处飞去。 赛特张开翅膀,在后面紧追不舍,他的翅膀没有雷公那么巨大和轻盈,因此,他飞行的高度,也无法达到雷公的高度,只能跟随式地飞飞停停。 警车正行进间,灵儿突然指着空中大喊:“你们看!” 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天空中,雷公疾速飞过,身后的赛特紧紧跟随。警车紧急调头,向两人飞行的方向追去。 雷公发现身后的赛特不肯善罢甘休,他低头四顾,找到一片荒无人烟的野草地,收起双翼,落在野草间。 赛特也尾随落下,他飞行的姿势虽然不漂亮,但降落的时候却更加凶悍。他还没有完全落地,长长的尾巴已经甩了过来,抽向雷公。 雷公向旁边躲闪,避开攻击。赛特落在他面前,伸手去抓他的肩膀,雷公这次没有躲闪,伸手相迎,两人撕打在一起。赛特锋利的指甲,在雷公手臂上抓出无数的印记,却无法划破他的皮肤。 雷公与赛特一边角力,一边大喊:“咱们是兄弟,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赛特冷笑道:“我的世界里,没有兄弟,也没有朋友!”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的,只有杀戮!” 两人分开,各自向后退开几步,都展开翅膀,低飞着向对方冲去。眼看两人就要撞在一起了,雷公突然收起翅膀,在空中一个转身,抓住赛特的双脚,狠狠地摔落在地。 赛特皮糙肉厚毫不在意,站起身摇摇脑袋,活动了一下胳膊,试图再次攻击。 雷公喊道:“你疯了吗?我可不想和你反目成仇!” “是吗?那你也可以就这么等死。” 赛特缓缓张开手掌,作势又要扑上。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飞向赛特,赛特一甩尾巴,在空中将弹头卷住。他侧脸望去,只见警长带着百里长风和上官茜走了过来,灵儿跟在身后。 “没想到啊,你居然还有帮手!”赛特冷笑着望向雷公,“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吗?” 他又转身对着警长和百里长风,恶狠狠地说:“就凭你们?” 他的尾巴卷着弹头,越卷越紧,尾巴突然一抖,将弹头疾速甩了回去。雷公见状大惊失色,厉声喝止道:“不要!” 已经来不及了,子弹疾如闪电地飞向警长,百里长风和雷公都束手无策地看着他,警长也眼睁睁地看着子弹飞向自己胸口,却做不出任何反应。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刻,警长感觉自己的双腿膝弯被重重地一撞,他双膝顿时被撞弯,身不由己地一个趔趄,在间不容发的最后时刻,惊险地避过这致命一击。子弹擦着他的脖子飞过,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原来,是灵儿在警长身后,用力撞向警长的膝弯,救了他一命。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却不知道,早在赛特还未发出子弹之前,灵儿就已经预见到了危险,她来不及出言警示,只好这样解决。 赛特见此情景也是一惊。突然,他眼前一亮,周围的一切在迅速发生变化。赛特发现自己孤身一人,站立于无边无际的沙漠中,无数蛇蝎环绕四周,将他困在中间。 他的面前,雷公浑身伤痕累累,已经气绝身亡。 蛇怪艾德乔张着血盆大口,突然冒了出来,赛特惊恐地挥动双手,试图阻挡。 周围又迅速恢复成一片荒野。 赛特惊诧地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灵儿缓缓走到他面前说:“看见了吗?那才是你的敌人!” 赛特惊恐地退后一步,大喊:“不!不可能!不可能!那是幻觉!” 他一转身,展开翅膀飞走了。 雷公刚要去追,灵儿喊了一声:“让他去吧,你改变不了他。” |
Z-7110客机继续在云层中穿行,远处的天空中,气势汹汹的沙尘暴已经遮天蔽日,翻滚而来。 机长正在专注驾驶,副机长在通话:“是!收到!Z-7110明白!” 副机长挂断电话,看着机长说:“前方突然起了沙尘暴,指挥中心要求我们返航!” 机长看看副机长,点了点头。 飞机暂时停止了颠簸,婉儿解开安全带,起身走回员工休息区,中途却回头看了一眼沙若谷。沙若谷也正看着她。 广播里传来机长通知:“各位乘客,刚刚得到消息,由于前方航路受到沙尘暴影响,飞机无法续航或降落。按照指挥中心指示,本次航班现在返航。请各位谅解!” 飞机里顿时一片哗然,乘客们都鼓噪起来,沙若谷也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角落里的一张座椅,凹陷慢慢恢复正常,仿佛一个坐在那里的人站了起来。 两兄弟中的弟弟武二强惊慌地拉住哥哥的手,哥哥武大强安慰弟弟示意他坐好,然后武大强站了起来,从行李架上取下背包。 Z-7110客机在云层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半圆,原路返回。在飞机身后不远处,沙尘暴紧随其后,追了过来。 一些乘客围在副机长旁边,纷纷抗议。 乘客甲说:“你们这样太不负责任了!怎么说返航就返航?” 乘客乙说:“现在沙尘暴已经可以预报了吧?早就应该知道的啊!如果早知道你们不飞,我就改高铁了!哪有这么麻烦!” 乘客丙说:“为什么要返航,就近降落不行吗?” 乘客乙说:“就是啊!我明天一早要跟客户签合同的!你们必须赔偿我的损失!” 旁边的几个乘客一边看热闹,一边起哄,副机长不住地跟大家解释:“这是指挥中心决定的,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希望各位能理解……” 旁边的人依然大呼小叫,不依不饶。 婉儿走了过来,向大家解释道:“我们首先应该保证安全对吗?如果我们坚持飞,途中出现安全意外怎么办?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并予以配合,毕竟您的安全最重要,请大家先回座位坐好,谢谢您的合作!公司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大家不要激动,这样只能使事态向更不好的方向发展……” 沙若谷低头叹息,心中举棋不定。 武大强双手放在背包里,默默地将书包里的几块塑料部件组装成一支手枪,武二强则紧张得满头大汗,一个劲地咽口水。 沙尘暴距离飞机越来越近,扩张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沙若谷在机舱里自言自语:“不!不能回去!绝对不能回去!” 他站起身走向工作人员,身上的部分皮肤已经开始变为鳞片。 他走过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老头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面前的显示器,上面在播放动画片。老太太一只手握着老头的手,靠着他打瞌睡,沙若谷经过时老太太恰好睁了一下眼,她看到了沙若谷,礼貌地笑了笑,又百无聊赖地靠在老伴儿身上继续睡去。 就在她即将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她眼角的余光看到窗外出现了一个人影,老太太的眼睛惯性地闭上,很快又猛地一下睁开。她凑近窗口查看,只见窗外的月光照着云层,一片空明,却没有人影。 老太太正在诧异,沙魁的脸突然隔着窗子出现在她面前,老太太一愣,向后躲闪了一下,使劲揉了揉眼睛。沙魁好奇地看着她,也揉了揉眼睛。 老太太大吃一惊,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喊出声。老太太的表情明显惊吓到了沙魁,瞬间,他的身体迅速变成浮沙。老太太原本握着老伴儿的手,现在抓得更紧了,老头被她一抓,想看看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也向窗外望去。这时,沙魁的脸正渐渐变为浮沙,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效果,老头立刻大喊起来:“啊!外面!外面有人!不!外面有鬼!” 周围的人闻声涌过来,沙魁却已经完全变为浮沙,飘散开来,落向地面。机舱里的众人向窗外望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一丛沙土,漂浮着从空中落下。落在地上的沙土,慢慢汇聚、升起,如同在沼泽中挣扎的一个人。最后,他终于恢复沙魁的样貌,站在地上,有些混沌地摇摇脑袋,步履蹒跚地走了几步,如同一个醉汉。 他看看空中远去的沙暴,又看看四周黑暗的荒野,突然,他学着老太太的样子做出惊恐的表情,又学着老头的样子大喊大叫,然后又安静下来,沉思了很久。 沙魁望了望飞机远去的方向,再次幻化成一阵沙尘旋风,向着相同的方向飘去。 |
老头已经晕倒,空乘人员将他搀扶到头等舱,老太太还在不停地向婉儿解释:“真的,姑娘,外面有一个人!” 婉儿敷衍地回答:“对,您说得对!外面有一个人!” 老太太看着婉儿,认真地说:“我没骗你,是真的!” “对!是真的!我相信您!好了,请您先休息一下,外面就没人了。” 沙若谷正在和另一位空姐争执:“可是,你们这么做让我们怎么办?” 婉儿看见沙若谷有些生气,急忙走了过去。沙若谷已经非常烦躁,他的手臂上,已经显露出淡淡的鳞片纹路,握紧拳头的手臂也变得柔软起来。 那位空姐一直保持微笑,但态度非常坚决:“非常抱歉!我们实在无能为力!对不起!” 沙若谷已经目露凶光,正要扑上去,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他侧脸望去,看见婉儿正微笑着向他点头,说:“先生,实在不好意思!飞机已经返航,没有办法改变了。您的要求,真的超出了我们的权限。” 沙若谷一看是她,立刻放松下来,脸上甚至露出一丝笑容,问道:“是吗?那怎么办?” 婉儿诚恳地说:“一看您就和别的乘客不一样,您一定是位通情达理、明辨是非的高级知识分子!应该会理解我们的苦衷!请您支持我们的工作!” 她将“通情达理、明辨是非、高级知识分子”这些字眼说得极重,每个字都说在沙若谷心坎上。沙若谷原本憋着满腔怒火要发作,见到婉儿时已经松懈了一半,再面对这顶捧死人不偿命的超级高帽子,他心里顿时说不出的舒畅,飘飘然找不着北了。 要知道,沙若谷这一生除了学习好、有知识,他自己都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别的优点,婉儿这几句话恰如锦上的鲜花、点睛的妙笔,真正是善解人意,投其所好。 沙若谷听得心花怒放,表面上却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说:“什么知识分子不知识分子,你们的工作也很不容易,该理解的一定理解,该配合的必须配合!” 说完,他微笑着点点头,准备走回自己的座位。 突然,机舱前部的两兄弟站起来,冲向一位空姐,抓住了她。哥哥武大强手里拿着一支塑料手枪,指在空姐的咽喉,大喊:“快!快给老子掉头!” 弟弟武二强更是哭出了声,叫喊着:“不能返航!继续飞!” 婉儿看着沙若谷说:“对不起,请您回到座位上。” 说完,她转回身,缓缓靠近两个年轻人。 武大强大喊:“站住!都站住!听见没有?” 婉儿劝解道:“先生,别激动,你们到底有什么苦衷?” 武二强哭着说:“不能回去啊!如果被他们抓住,会要我们的命!” 婉儿问道:“什么?是谁要抓你们?” 武大强瞪着弟弟骂道:“哭什么哭!给老子丢人!” 武二强被他刺激了,大喊:“当初是谁求我借的钱?是谁给输得一干二净?早知如此,就不该把钱给你!” 武大强喊道:“闭嘴!你这个胆小鬼!” 这时,副机长和另外几个空乘已经围了过来。武大强髙喊:“你们赶紧掉头!再不听话,老子就杀了她!反正回去也得死,大不了同归于尽!” 说着,他对着旁边的座椅开了一枪。那把塑料手枪里的子弹,虽然不是标准的子弹,但其发射的高强度塑料球硬度不亚于钢铁,发射速度也非常快,立刻将座椅靠背打出一个窟窿。 枪声也非常响,全体乘客都吓了一大跳。 |
兄弟俩和机组人员对峙着,旁边的乘客虽然紧张,但都不敢轻举妄动。这时,被劫持的空姐哭了起来,武大强大喊:“闭嘴!” 他用枪托猛敲空姐的脑袋。空姐更加害怕了,双腿发软,身体瑟瑟发抖,眼看就要晕倒。 婉儿微微向前挪了半步,一脸诚恳和同情地说:“两位先生,先别激动,一看你们二位就和别的乘客不一样,你们一定是通情达理、明辨是非的有为青年,只是一时糊涂,误入歧途。我相信你们会理智地处理问题,这样下去,只能使情况越来越糟!” 沙若谷一听这话,“嗯?”了一声,皱起眉头瞪起眼睛,心中暗想,原来她对谁都是这套说辞,居然让自己白白激动了一回。好在他已经被婉儿彻底折服,听了这话不但毫不生气,反而对这位美女空姐更加好奇。 两个亡命之徒却丝毫不为所动,武大强挥动着手枪大喊:“通……通个狗屁情理,再不返航,就让你们全都给老子陪葬!” 婉儿见自己屡试不爽的王牌马屁失灵了,知道这两个家伙不会善罢甘休,话风一转:“我们已经跟总部汇报了,但是指挥中心正在协调中,需要时间!咱们能不能先商量一下……” 武二强打断她:“不能商量!” 婉儿指指被劫持的空姐,说:“我是说,能不能商量一下,用我换她?” 兄弟俩对望了一眼,点点头。 一听这话,原本已经向回走的沙若谷立刻站住了,他转回身悄悄走回来,目不转睛地关注着婉儿的一举一动。 婉儿向前走了几步,试图去搀扶已经瘫软的同事,武大强一把推开那位空姐,抓住了婉儿。婉儿利用这个时间间隙,突然抓住武大强手中的枪,使劲向上抬去。周围的乘务人员也趁机冲了上去。 这时,武二强发狠拦在中间,所有人都无法接近婉儿。武大强狠狠地打了婉儿两个嘴巴,婉儿剧痛之下松开了手,武大强重新夺下手枪,指着婉儿的脑袋。 武二强则被乘务人员抓住了。 听到婉儿脸上的两声脆响,沙若谷的心也抽动了两下。他有一种扑上去的冲动,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停在原地没动。 副机长大喊:“你放开她,别再错上加错了!” 武大强看看自已的弟弟,用枪柄使劲打了两下婉儿的头,气愤地大喊:“啊!我要杀了你!你们快放开我弟弟!” 大家都没有动。婉儿已经被打得披头散发,嘴角向下淌血。沙若谷看在眼里,痛在心头,他的双手慢慢握紧,身上也开始鳞片化。 武大强有些情绪失控,一边拉着婉儿后退,一边大喊:“快!快掉头!听见没有。” 没有人回应,乘务人员却渐渐逼近他。武大强气恼地向上打了一枪,“砰”的一声,上方又被打了一个洞。虽然由于有隔层,没有直接打穿飞机,但是也损坏了一些电子线路,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机舱内的灯光也闪动了几下,随即恢复正常。 大家都惊呆了。 武大强用枪指向飞机窗口,喊道:“快,快掉头!要不然咱们一起死!” 他还在慢慢退后,身后的一个餐盘突然凭空飞了过来,正打中武大强的脑袋。他一惊之下又开了一枪,这一枪打歪了,打在窗边。 飞机又开始抖动,飞机上的所有人都大声惊呼,乱成一团。 武大强正要开第三枪,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握住了手臂,在他的大叫声中,手枪被夺了下来,扔在地上。婉儿也开始反抗,抓住武大强的另一只手,大家一拥而上,制服了武大强。 在一片混乱中,沙若谷耳朵一动,他注意到武大强身后的地面上,有一张散落的报纸被一只无形的脚踩过,留下一个脚印。 |
乘务人员在收拾一片狼藉的机舱,乘客们都在平复着心情。两个青年已经被单独绑在机舱前端的两个座椅上,有专人看管。沙若谷却没有走开,他反而向前走去,试图对隐形人一探究竟,他发现卫生间的门莫名其妙地打开,随即又关上了。 沙若谷微微一笑,向卫生间走去。这时婉儿走过来,对他说:“刚才谢谢你!” 沙若谷一愣,问:“谢我?为什么?” “他们刚才抓住我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乘客里,只有你准备出手救我。” 沙若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这算什么,应该的。” 婉儿从他身边走过,突然又站住了,递给他一张纸条,说:“这是我的电话。” 婉儿脸一红,匆匆走开了。这个举动大大出乎沙若谷意料之外,他目送着婉儿的背影,竟看得呆了。 那苗条得有些柔弱的身躯,面对穷凶极恶的劫机犯,竟能从容应对,秒杀机舱内的一帮大男人。殷红的鲜血还残留在她如凝脂般的肌肤上,红白相映,竟有着惊世骇俗的美艳。 沙若谷终于知道是什么触动了自己内心中最柔软的东西,是婉儿嘴角微微上翘的梨涡浅笑,是她面对危险时淡定的泰然自若。沙若谷原本一直在犹豫,是否主动找婉儿搭讪,如何跟她进一步套近乎,没想到这个柔弱女子竟比自己还大方。 一位空姐端着饮料走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沙若谷顺手拿起一杯咖啡,又从旁边拿起一张毯子,若无其事地走向卫生间,顺手拉上隔离视线用的挂帘。他假装脚下一滑,将咖啡倒在地上,然后披着毯子躲到旁边的角落里。 不一会儿,卫生间门开了,沙若谷紧盯着地面,只见洒掉的咖啡上,突然多出一个脚印。沙若谷急忙向前一扑,毯子盖住一个看不见的人。 “伍云风?”沙若谷低声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伍云风一直在刻意躲避沙若谷,但怕什么来什么,最终还是被对方发现了。伍云风不再隐形,将毯子裹在身上,却没说话。 “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是百里长风派你来监视我的?” “监视你?开玩笑,想躲你还躲不及呢!我刚杀了两个人,要跑路,只有这趟航班人少,就上来了。” “真的?跟我没关系?” “哦,本来,确实跟你没关系,但我在候机楼意外看到你,我就想,跟着你一起,将来也许……还能互相帮忙。” 沙若谷眼前一亮。 怂恿伍云风偷来超能密码后,沙若谷就一直没有再理他,后来伍云风大闹实验室,放跑了赛特,沙若谷就一直把他视为百里长风的帮凶,恨之入骨。 现在,伍云风的真实意图还不清楚,但眼前形势一片大乱,他的隐形能力,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
经过诸多磨难,Z-7110终于缓缓降落。百里长风带领着雷公、灵儿,和一队警察严阵以待。 百里长风和雷公、灵儿都戴着热成像夜视仪,百里长风嘱咐两人:“灵儿,雷公,看好了,千万别让他跑掉。” 乘客开始陆续走出来,三个人全神贯注地在人群中寻找,却一直不见伍云风的踪影。 在几只老鼠的簇拥下,赛特缓缓从机场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他冷笑着说:“这次看你往哪跑?” 乘客已经下完,机组成员也已走光,却不见伍云风的踪影。 百里长风带领大家冲进机舱,机舱里已空无一人,三个戴着夜视仪的人缓缓前行,逐行扫视着座椅之间、座椅下边、行李舱和各处缝隙,已经快走到机尾了,却仍然一无所获。 雷公这时在机舱尾部高喊:“你们看!” 大家跑过去,只见后面的舱门不知被谁打开了,从舱门望出去,机场在夜色中一片寂静。 远处,沙若谷看了看Z-7110飞机,拉着伍云风说:“走!” 两人又隐去了身形。 停机坪另一边的角落里,赛特看着廊桥里已经没人了,他也皱起眉头,大惑不解。 |
第28章 野心重启 大学校园里,一片青春的气息。 百里长风和雷公并肩走在校园里,灵儿和上官茜走在他们身后。灵儿好奇地左右张望着。 “你想清楚了?真的要上学?”百里长风问。 “我想学习更多历史,也想更多地了解这个世界。”雷公说。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立刻赶去!” 百里长风微微一笑,说:“可不要吓坏你的同学们!” 雷公难得地笑了笑,说:“那当然!” 灵儿追上来,对雷公说:“真羡慕你!” “为什么?” “你会有很多新的朋友,也会有很多新的经历……” “你也一样啊!也会有很多新的朋友啊!” 灵儿苦笑,没说话。雷公向众人挥了挥手,像个小学生似的背着书包,走进前方的教学楼。 灵儿深深地吸了口气,百里长风问她:“怎么了,有些伤感?” 灵儿笑了笑:“没事!” “要不,你也来上学?” “算了吧?我要是来上学,那不成怪物了?再说,大学的课程,我早就自学完了!” “你放心,我会努力找出你停止长大的原因的!你要相信我!” 灵儿笑了,说:“当然!” 突然,她感觉周围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灵儿闭上眼睛,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她奇怪地四下张望着。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百里长风注意到她的举动,关注地问。 灵儿皱着眉头说:“奇怪!怎么会这样?” “到底怎么了?” “没事!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咱们,可我却感觉不到那个人在哪儿。” 几个人走远了。这时,草丛里的几只小老鼠转身跑向墙根,钻进了下水道。 阴冷的地下深处,赛特正恨恨地用拳头砸墙,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找不到他?难道他真的去了别的城市?” 几只小老鼠跑过来,吱吱地叫着。 赛特一皱眉:“是吗?有了雷公的下落,也不错!等我找到他的弱点,再去除掉他!哼哼!雷公,你等着!” 他来回走了几步,摇摇头自言自语:“如果只是这样,我们谁也打不败谁!总得想个办法!除非……除非,我有更多的帮手!” 他转脸看看身边的水洼,许多老鼠正拥在那里。 |
阳光下,一座破旧的厂房孤零零地矗立在荒芜中。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废弃工厂门口,一位白发老人走下车,他左右张望着,低头看看手表。 “不用看了,我已经来了。”沙若谷从阴影里走出来。 “你就是买家?” 沙若谷点点头。 白发老人递给他两份合同,说:“我这个人很老派,虽然网络就能完成交易,但我还是希望能当面沟通。” “可以理解。” 沙若谷逐条看看协议,拿出笔在上面分别签字,递了一份合同回去。 白发老人开心地接过合同,问道:“不知道你要这么废旧的厂房做什么?” “当仓库!不过,别忘了,要保密。” 白发老人一笑,说:“这你放心,暗网交易的规矩,我懂!” 说完,他上车离去。 从高处看去,这座废弃的厂房周围荒无人烟。 白发老人坐在车后座,看着窗外风景,见车子已经驶离厂区,他拿出合同看了看,冷笑着撕毁了。随即,他拨通手机:“是他!可以确定!” 接电话的是一个冰冷的声音:“先不要轻举妄动,你也飞回去吧!” 说话的人比他的声音还要冷,他正坐在黑暗中,只有雪茄偶尔亮起的光,照亮他那张冷酷的脸。 |
沙若谷拉开厂房大门,走了进去。 里面已经基本清空,只有角落里扔着几个大型发动机和一些废弃管道。房屋的一根立柱上,伍云风被铁链锁着,他嘴里塞着布,惊恐地望着沙若谷。 “好了!这下不会再有人打扰了。”沙若谷缓缓走到伍云风面前,踱来踱去,“伍云风呀伍云风,我好心好意帮你,在你晕倒的时候救助你,想尽办法解决你的疼痛,可是你,居然是百里长风的卧底!” 伍云风嘴里呜呜乱叫却发不出声音,他突然眼睛一翻,浑身扭曲,猛烈挣扎。 沙若谷诧异地望着他说:“怎么了?还想反抗?” 他取下伍云风嘴里的布,伍云风已经疼得浑身抽搐,没有理会他,高喊:“疼!疼死我了!你快杀了我吧!” 沙若谷一愣。 “我不是卧底,在认识你之前,我也不认识什么百里长风!”伍云风忍着痛说。 “那为什么你拿给我的超能密码是假的?把我的实验样本都毁了?” “是你说的,田教授手里的超能密码,有可能解决我的疼痛,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又为什么潜入我的实验室,杀害我的宝贝赛特?” 一听这话,伍云风想到了谜宗,脸上顿时露出惊恐的神色。 “去你的实验室,是谜宗指使的。他知道你那里的秘密,让我去杀死你的样本。” “谜宗?”沙若谷第一次听这个名字,“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秘密?” “他知道一切,连未来的很多事他都知道。” 看来,这个谜宗是比百里长风还可怕的对手,自已还没踏入超能江湖,就已经遭受到两大高手的围攻。沙若谷还不知道,谜宗就是在花神咖啡与自已交手的那个可怕人物。 从伍云风口中了解到所有的情况后,沙若谷苦思良久,终于想出一条毒计。他装出同情的样子,解开伍云风的锁链。 “我现在知道你是无辜的了!你走吧!” 因为自已,沙若谷的实验室被毁得一塌糊涂,伍云风自知得罪了他,这次落在他手里必定凶多吉少。 听到沙若谷肯放自已走,伍云风不敢相信,追问:“你真的放我走?” 沙若谷点点头。 伍云风慌慌张张地迈着大步向外走去,似乎怕沙若谷反悔。沙若谷在他身后悠悠然说道:“不放你也不行啊!虽然我能让你不再痛苦。” 伍云风闻言一愣,顿时定住身形,回头看着沙若谷问:“你说什么?” 沙若谷用一种懒洋洋的语气说道:“你走吧,等会儿天黑下来,你又可以隐身了,只要离开这座城市,就没人能抓得住你了!” “你不是骗我吧?” “当然不是骗你,说放你走,就放你走!”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解决我的疼痛。百里长风做不到,谜宗也只能暂时消除,我凭什么相信你可以做到?” 沙若谷故作神秘地一笑,说:“他们不是做不到,只是没想到!” “你的意思是?” 沙若谷走远两步,背对着伍云风,抬头看着远处的天花板说:“我和他们一样,没有办法解除你身上的毒,但是,我有办法让你不再痛苦!” 这是伍云风曾经无限渴望,却几乎彻底绝望的事,沙若谷的话又点燃了他希望的小火苗,伍云风赶紧追问:“什么办法?” 沙若谷却故意卖关子,恢复那种懒洋洋的语气说:“你走吧!我不会再为难你的!” 伍云风压抑已久的欲望被勾了起来,他不可能轻易放弃,再次追问:“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此举正中沙若谷下怀,他却进一步欲擒故纵:“我不是不想帮你,只是……” 伍云风并不傻,之前谜宗的态度早已让他明白,谜宗只是想利用自己的超能力,沙若谷也不可能例外。想到这里,伍云风急忙表态:“只要你能让我不再痛苦,我愿意尽我所能,为你做任何事!” 沙若谷等的就是这句话,马上追问:“真的?” 伍云风毫不犹豫地说:“真的!” 沙若谷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说:“好!一言为定!欢迎加入我的团队!” |
沙魁走在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非常好奇。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经过一家西餐厅,里面的男男女女在一边聊天一边吃盘子里的餐食,他好奇地趴在窗户上,观察里面形形色色的人们。 有几个人正走向餐厅,沙魁也跟着走了进去,在餐厅里,他好奇地摸摸桌椅,又看看环境。 一名服务员走过来询问:“先生,您有预订吗?” 沙魁摇摇头。 “请问您有几位?” 沙魁左右看看。 “只有您自己?” 沙魁点点头。 “您这边请。” 服务员引导沙魁坐在靠窗位置,递过一份菜单。沙魁翻看了一下,又看了看旁边一对正在吃牛排的情侣。 服务员一笑,问道:“您要点一样的,对吗?” 沙魁点点头。 牛排很快上来了,沙魁拿着刀叉,学着旁边两个人的样子,切了一块放在嘴里。不料,他的下巴却渐渐沙化,牛排直接从下巴掉回盘子里。 远处的一个小女孩看到了这一奇景,瞪大了眼睛叫她的父母,指着沙魁大惊小怪地叫嚷,却被父母制止了。 沙魁好奇地看看牛排,又看看左右的人,他再次尝试,牛排再次掉了出来,几次过后,他彻底放弃了。 旁边的一桌客人注意到他的古怪行为,侧脸向他看来。沙魁看看他们,再看看牛排,居然笑了起来。 弥心看着谜宗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得到一个钢甲。可是,这样的效率太低了……” 谜宗打断她:“暂时还没有其他线索,你呢,就感受不到任何超能人吗?” “我这种方式,有点像大海捞针,一年也未必能遇得上几个!” “这样不是办法。”谜宗皱起眉头,一筹莫展,“对了,那天的蛇皮人,有没有消息?” “没有任何消息,我估计他也害怕了,想办法躲起来了。” “看来我们要想想其他办法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能找到更多超能人!” “哦!说来听听!” “我们自己在城市里大闹一番,让更多人知道我们的存在,那些一直躲藏着的超能人,也许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可是,那样也会引起百里长风的注意!如果他们找来,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弥心却跃跃欲试,说:“我会很小心的。再说,咱们现在多了一个钢甲,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谜宗叹了口气,说:“要是伍云风还在,我们的把握会更大。” |
第29章 恶意破坏 沙魁将牛排切成很小很小的肉丁,他正试着用刀子挑起来。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叫。 大家都向外面望去。一辆轿车停在路中央,后面被一辆商务车追尾,周围的人都在围观。最让人们惊讶的是,轿车车头,被一个身披钢铁盔甲的人双手推着,此人正是钢甲。轿车被推得无法前行,甚至开始后退,旁边的行人纷纷拿出手机拍摄。 钢甲见人已经很多了,于是她松开了手。 两辆事故车辆都已经熄火停下,轿车司机连看都没看,就探出头来破口大骂:“你……你有神经病吧?” 钢甲一听这话,一只手抓住车前保险杠,将车的前半部分抬了起来。旁边的众人都在惊叫,司机这才看清车前人的模样,早已吓得不敢再骂,开始惊呼。 钢甲将轿车重重地摔在地上,转身向旁边的巷口走去。 西餐厅里的服务员站在窗边,惊讶地议论着。 服务员甲由衷地赞叹:“哇!这人太牛了!” 服务员乙不屑地说:“这有什么呀?肯定是拍电影呢!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再说了,还是个女的!” 服务员甲不服:“男女你咋知道?人家就不能男扮女装?” “你看她那身盔甲,一定是道具!” 这时,窗外的围观群众已经渐渐散去,两个服务员还在自顾自地争论,他们没有注意到,沙魁的座位上已经没人了,盘子里的小粒牛肉却没有动。 钢甲转过街道,看到周围无人经过,她闭上眼睛平复情绪,很快恢复成文嘉怡。 弥心从旁边走过来,轻轻地鼓了几下掌,赞道:“精彩!你真的太厉害了!” 文嘉怡叹了口气,说:“还好,没有伤到人!” 弥心哼了一声:“伤不伤人又怎么样?那些普通人,他们不值得同情!” 文嘉怡瞪了弥心一眼,弥心笑了笑,突然感到身边有超能人的气场。她愣了一下,继续说:“看来这办法果然有用!” “什么?” 弥心一拉文嘉怡,低声说:“别回头!” 两人向前走去,她们身后,沙魁远远地跟了过来。而在更远的地方,另一个身影,也在悄悄尾随着他们。 弥心拉着文嘉怡不紧不慢地走着,文嘉怡低声说:“好像有人在跟踪咱们。” 弥心冷笑道:“没错!这正是咱们的目的!” 两人已经走了很远,沙魁还在后面一路尾随。 两人走过一处铁路道口,随着“当当”的声响,道口的两根铁杆降了下来,将道路阻隔开。沙魁刚好走到两根铁轨中间,被两根铁杆拦住了,他一愣,看看前面的栏杆,又看看后面的栏杆,觉得很好玩。 火车开了过来,沙魁看着火车发愣,却站在铁轨上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弥心和文嘉怡听到后面的声音,两人回身望着沙魁。 文嘉怡大喊:“火车!小心!” 沙魁却仍然一脸茫然。 弥心冷笑道:“他一定有办法应对!别慌。” 火车就这样撞了过来,从侧面实实在在地撞上了沙魁。在撞击的一刹那,沙魁瞬间沙化,散落在铁轨周围。沙化的过程非常快,弥心和文嘉怡根本没有看出来,她们都被惊呆了。 火车开远了,两人走近铁轨查找,却一无所获。远处,一双眼睛也在注视着她俩,见弥心四下张望,那个人连忙躲了起来。 |
上官茜将一段监控视频投影在屏幕上,画面中一辆轿车正在行驶,钢甲突然从路边冲出来,单手迎向轿车。轿车立刻停住,钢甲又伸出第二只手,推着轿车后退,后面的一辆商务车就这样追了尾。 视频还在播放,百里长风有些兴奋地说:“看来又有新朋友了!” 上官茜说:“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样很容易暴露身份啊!” 百里长风说:“也许,她正是故意要暴露身份呢!你觉得呢,灵儿?” 灵儿却没说话,还在聚精会神地观看视频。 百里长风提醒她:“灵儿,怎么不说话?” 灵儿突然指着画面的角落说:“你们看,这个人!” 画面里,所有人都围向事故现场。钢甲从现场离开,画面的角落里,沙魁没有去看那两辆车,而是痴痴地尾随钢甲而去。 灵儿问道:“那条路上有监控吗?” 上官茜摇摇头说:“没有。” 灵儿说:“这个人和其他围观的路人反应明显不同。” 百里长风想了想,说:“他或者是认识这个铁甲人,或者是要跟踪她。” 弥心和文嘉怡看着空荡荡的道口。 文嘉怡问道:“有血迹吗?” 弥心摇摇头。 文嘉怡又问:“现在你还能感觉到他吗?” 弥心闭上眼睛,皱着眉说:“不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难道不是他?” 文嘉怡叹了口气,转身走开,弥心也跟了上去。地面上的沙子汇聚起来,被一阵风吹起,在地面上漂浮着,跟在两人身后。 弥心走着走着,突然站住了。 文嘉怡看着她问:“怎么?又感觉到了什么?” “你说,刚才那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不清楚!我没接触过其他超能人,也许他的能力不足以阻挡火车吧。” “那你的能力呢?” “我?”文嘉怡莫名其妙 “我是说钢甲,能不能抵挡火车的碰撞?”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弥心却来了兴致,怂恿道:“这样吧,咱们既然要把事情闹大,那就索性闹个更大的!” “你是说?” “刚才那只是个小事故,不足以引起世人关注!天色还早,也许,咱们该做出点大动静!” 文嘉怡摇了摇头,说:“我说过,我不做伤及无辜的事!” 弥心却不以为然地说:“不死几个人,怎么能引起世人关注?” 文嘉怡还是摇头,弥心不屑地说:“装什么呀?你又不是没杀过人!” 文嘉怡一瞪眼,怒道:“你说什么?” 她双拳紧握,伸出双臂,钢甲瞬间附体。 弥心伸手挡在她面前说:“我怕你,行了吧?你不想伤人,那去救人总可以了吧?” 钢甲一愣,问道:“什么?” 弥心左右看看,见身后远处有两个小学生背着书包,边走边嬉戏。她得意地一笑,心生一条毒计。 两个小学生走到路口,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只青蛙在跳动,他们立刻被吸引住了,蹑手蹑脚地向青蛙抓去。周围的一切,渐渐变成一片草地,草地上,两个孩子一直在追逐青蛙。 在钢甲眼里,看到的却是两个孩子在铁轨上玩耍。 突然,一个孩子的脚卡在铁轨里,他惊叫起来,另一个孩子试图拉他出来,却怎么也拉不动。这时,路口两边的铁杆再次降下来,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两个孩子却毫无知觉。 钢甲立刻冲过去,要抱起孩子,可是孩子的脚死死地卡在铁轨缝隙里,动弹不得。 眼看着列车越来越近,钢甲耳边传来弥心的声音:“你是救孩子,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钢甲大喊:“卑鄙!” 她站起来,冲着列车使劲挥手,弥心的声音又飘了过来:“没用的!你忘了我的能力?列车司机根本看不到他们!多简单啊!或者你阻止列车,或者你让孩子去死!” 钢甲看看列车,又转身看看孩子。现在,两个孩子也看到了列车,卡住脚的小孩已经吓得大哭起来。 列车再次拉响汽笛,眼看就要冲到他们面前,一场惨祸在所难免。 |
叶欣欣坐在车里,看着超能实验室发呆。 这是一幢椭圆形的高楼,如同竖立着的橄榄,通体都是蓝绿色玻璃。这些玻璃都是最先进的太阳能材料,晴天的日子仅靠阳光就可以满足大楼内部的能量需要。 在这里工作一定很爽,叶欣欣心中暗想。这时,灵儿走出实验室,看到姑姑在等自己,她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 叶欣欣微笑着问:“怎么这么高兴?今天有开心的事?” 灵儿搂着她的脖子撒娇道:“看见姑姑,当然高兴了!今天你的精神真好!” 叶欣欣却黯然地叹了口气:“好什么呀!烦死了!一天到晚都没什么客人!我在想,要不你跟博士说一下,我也来实验室工作算了!” “可是,你能干什么呢?” “我能干的事儿多了!比如帮你们招待访客,就凭我这年方二八,貌美如花……” 灵儿一吐舌头:“不必劳您大驾,我们没那么多访客!” 叶欣欣却很执着,又说:“那我就降贵纡尊,给你们打扫卫生!做好后勤,给你们订餐……” 灵儿有气无力地说:“谢谢啊!这些活儿,在我们这儿都归机器人。” 叶欣欣没完没了地说:“那……那机器人总得有人清洁吧?我每天帮着清洁机器人……” 灵儿一摆手,说:“算了吧姑姑!我觉得对你来说,最简单的,也是最重要的工作是……” 灵儿故意卖关子,她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叶欣欣一边发动汽车,一边侧脸看着灵儿追问:“你说啊!什么事?” 灵儿刚要说,突然被发动机的声音一震,她立刻侧脸望向远方。她看到一列火车冲出轨道,翻倒在地,一片惨烈的景象。钢甲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看着眼前的一片火海。 叶欣欣急得不得了,又问:“你说啊!什么事?” 灵儿惊叫道:“大事!” “什么?” “出轨了!” 叶欣欣生气地叫起来:“说什么呢?人家还没恋爱呢,出什么轨?” 灵儿顾不上理姑姑,开始拨打雷公的电话。 雷公背着书包,独自走出图书馆,他感觉一切都很轻松惬意,不由得笑了出来。 这时,一个女同学从身后追上来叫他:“喂!同学,你好!” 雷公站住,转身看着她。 这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孩子,身材苗条,素颜没化妆。她穿着一身休闲装,头戴一顶红色的棒球帽,一束马尾巴从帽子后边的通风口钻出来,一双大大的眼睛闪着亮光,显得非常活泼阳光。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却透着一丝隐隐的调皮和慧黠。 她是雪莉。 雪莉自来熟地夸赞:“你的面具好酷!” 雷公淡淡一笑,问道:“你有什么事?” “你刚才是不是借了一本《古埃及史话》?” 雷公点点头。 “我这两天要交论文作业,正好需要这本书!能不能……?” 雷公从书包里拿出那本书递给她,说:“那你先拿去看吧。” 雪莉惊喜地接过那本书,说:“谢谢!我怎么还给你呢?” “我每天晚上都会来图书馆,你来这儿找我就行!” “那好吧! ” 雷公转身走开,雪莉在身后又叫住他:“我叫雪莉,考古学专业三年级。你呢?” 雷公站住,回头看看雪莉,却面无表情地说:“我叫雷公。” 说完,他转身走了。 “雷公?这叫什么名字?不想说算了!” 雪莉悻悻地转身要走,这时,从图书馆跑出两个女生,拉住她急不可耐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你真的去问他了?” 心头的不快顿时一扫而光,雪莉得意地一笑,扬着手里的书说:“我赢了!你们请客!” 雷公跟雪莉分开,正在校园里走着,突然接到灵儿的电话,只听灵儿着急地说:“雷公,你快去城外西南方,第31号铁路道口。” “什么事?” “有列车要出轨了!快去!我这就通知博士!” 雷公一听,立刻跑到偏僻处,展开双翼向远处飞去。 |
道口边上,弥心正看着驶来的列车冷笑,谜宗从后面走到她身边。 弥心一愣:“你怎么也来了?” “我也想看看,你们究竟会闹出什么花样!” 列车眼看就要撞到钢甲了,弥心冷笑着朝列车一挥手,恶狠狠地说:“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撞人。” 列车司机眼前突然出现了钢甲和卡在铁轨上的孩子,他立刻紧急刹车,却已经来不及了。司机眼一闭,全身绷紧,等待着碰撞的到来。 钢甲咬着牙把心一横,转身用自己的后背对着列车,双腿弯曲,重心向列车驶来的方向倾斜,试图用后背硬碰硬,逼停列车。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阵旋风从地面刮起,卷起的尘沙让谜宗和弥心几乎睁不开眼。一些细沙吹进轨道的缝隙,小孩子卡着的脚在细沙的润滑下居然松动了。 一股更强的旋风,将孩子拖拽着向旁边拉了出去。 远处偷偷跟随着他们的人,这时也大吃一惊。 钢甲发现孩子已经脱离危险,她连忙向旁边跃去。列车也在紧急刹车,车轮和铁轨间冒着火花,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是一切都太晚了,列车还是重重地撞在钢甲背上,她被撞得飞了出去,列车也遭受重创,车头一部分被撞得瘪了下去。 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没有发生真正实打实的碰撞,列车并没有侧翻和脱轨,只是安然无恙地减速滑行。 钢甲慢慢站起来,隔着列车,望向道路的另一侧。谜宗和弥心上前几步,和她肩并肩站在一起,也望向对面。 从列车不断晃过的缝隙中,可以看到卡脚的小男孩已经站起来,正和他的小伙伴互相安慰。沙魁站在旁边,抚摸着男孩的脑袋,抬起头静静地望向钢甲她们。 列车还在滑行。 灵儿和叶欣欣接上百里长风,一起赶去出事现场。 百里长风一上车就急切地询问:“灵儿,情况严重吗?” 灵儿摇了摇头,说:“目前还不清楚,雷公已经赶过去了。” 雷公正快速向铁路方向飞去,他一边飞,一边四处张望。他发现了远处的列车,急忙俯冲下去。铁轨边,沙魁正愤怒地看着谜宗、钢甲和弥心。 车滑过去了,还在制动。 谜宗笑着说:“看来,今天真是不虚此行!” 弥心问道:“谜宗,我们该怎么办?” 谜宗没有理会她,走上前去寒暄,态度相当和蔼:“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沙魁看看他,没有说话。谜宗又问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是否愿意交个朋友?” 沙魁没有理会他,却转脸望着钢甲问道:“你是什么人?” 钢甲一愣,答道:“我叫钢甲!” 沙魁冷笑道:“你为什么要做坏事?” “坏事?” “你会杀死很多人,不是吗?” 钢甲生气地扬起眉毛,喊道:“要你管?!” “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但是,不遵守星际协定,是不对的!” “什么?” “你身上的皮肤,不也是硅基的吗?” 钢甲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说:“乱七八糟,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能滥杀无辜,这难道不是星际协定的首要原则吗?” “少在这儿装神弄鬼!难道你不是这个星球上的人?”谜宗大喊着一掌打过去,沙魁一惊,只见谜宗的手掌迅速穿上钢甲的盔甲,而一旁的钢甲,正在失去盔甲,变成文嘉怡。 沙魁也挥出拳头,双方的拳头“砰”地撞在一起,沙魁退后了几步,谜宗却纹丝不动。 沙魁大惊道:“你怎么也有硅基皮肤?” 谜宗第二拳又打了过来,沙魁也是一拳迎上去,眼看两人拳头就要撞在一起了,沙魁的拳头突然幻化成流沙,直接被谜宗的拳头穿透。与此同时,谜宗也被流沙完全包裹起来,变成沙人僵在那里。 文嘉怡迅速重新披上钢甲,谜宗身上的流沙则渐渐散落在地,谜宗本人也跟着沙土一起,散落成尘沙。紧接着,一部分流沙慢慢凝聚成沙魁,另一部分沙土却如旋风般漂浮到一旁,渐渐变成谜宗。 谜宗高喊:“钢甲,看你的了!” 钢甲稍微迟疑,还是一拳打了过去,沙魁也再次挥拳,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变成沙土。谜宗在一旁伸出右手,用力一挥,他的手臂完全变成沙土,也重重地打向沙魁。 沙魁愣神道:“怎么会这样!” 钢甲因略带迟疑,这一拳没有全力打出,尽管如此,沙魁也被两人打得离地而起,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谜宗得意地大笑。突然,一个影子从天而降,伸展双翅,飞速抓住尚未落地的沙魁,向空中飞去。 正是雷公赶到! 看到沙魁被谜宗和钢甲击飞,他及时出手,接住了沙魁。 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 钢甲一愣。弥心一愣。谜宗一愣。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谜宗恨恨地一瞪眼,吼道:“想跑?” 突然,他长出一双翅膀,飞向雷公。雷公的翅膀忽然消失了,他正抓着沙魁飞行,陡然间失去上升力,两人顿时从天空自由落体。正在惊慌的时候,他手中的沙魁重新获得超能力,变成一阵漂浮的沙尘,卷着雷公,向远处飘去。 沙魁卷着雷公越飘越远,谜宗紧随其后,不依不饶地追了下去。 |
第30章 沙魁归队 叶欣欣开着车,突然看到前方的天空中有什么在飞翔,赶紧提醒其他人:“你们看!” 百里长风和灵儿都向前方望去,只见天空中一阵旋风裹挟着雷公,后面是谜宗扇动着翅膀紧追不舍,从前方飞来。百里长风大喊:“停车,快停车。” 灵儿和百里长风一起冲下车,眼看谜宗就要追上雷公了,百里长风大喊:“雷公!我们在这里!” 谜宗也听到了喊声,看到百里长风,他停止了追击,冷笑道:“百里长风,咱们又见面了!” 还没等百里长风说话,灵儿就喊道:“谜宗,你怎么又在做坏事?” 这时,雷公的飞行能力恢复了,他扇动着翅膀落在百里长风旁边。沙土旋风打了个旋,汇聚成沙魁。四个人站成一排,面对着谜宗。 谜宗看着对面的一堵人墙,自已则是孤身一人,他摇了摇头,说:“让你们多活几天吧!” 说完,他化成一阵黑雾离去。 百里长风不再理会谜宗,迫不及待地问雷公:“怎么样?有没有重大伤亡?” 雷公摇头道:“没有!我到的时候,火车已经安全通过了!” 灵儿一怔,急忙问雷公:“那么,是有人阻止了事故?” 雷公点点头。 沙魁走上两步,看着雷公说:“谢谢你,朋友!” 灵儿看着沙魁,突然一怔道:“是你!” 百里长风问道:“谁?” 灵儿说:“就是那个尾随铁甲人离开的人啊!” 百里长风恍然大悟:“哦!你好你好!我是百里长风!请问你是?” 沙魁一笑,说:“我没有名字。” “怎么会?” “因为,在我们的世界沟通,不需要名字。” 百里长风愕然道:“你们的世界?” “对,我们的世界。” 沙魁的出现引起大家的轰动,一行人回到超能实验室,立刻开始热烈讨论。 沙魁说:“地球人都是碳基生物,所以和我们的概念不同。” 百里长风说:“你们星球都是硅基生物?” “当然不是,我们那里由两个子星球组成,不仅仅是硅基生物,还有气态生物。” “你为什么来地球呢?”灵儿问。 “我是一个星际旅行者,原本不是要来地球的,途中遭遇了意外,太空舱严重损毁,我就被迫来了地球,降落在一个叫做敦煌的地方。用你们地球的计算方法,我到这里已经一千多年了,但其中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中度过,才渐渐适应了地球的环境,因为我们那里是没有氧气的。” “那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百里长风问。 “我们的寿命很长,我想多丰富自己的经历,这也是我穿越了很遥远的距离四处旅行的原因,我想更多地了解地球,在地球上多停留一些时间。” 百里长风点点头。 “有个问题我很困惑,你们的地球还没加入星际联盟公约吗?” 百里长风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星际联盟?至今我们连一种真正的外星智慧生物都还没有找到!” “为什么呢?宇宙中有很多星际文明,为什么大家都对地球不闻不问呢?” “也许是我们的文明还太落后吧?”上官茜说。 “我也经常思考这个问题,地球的文明太落后,还没有能力探索宇宙,但外星文明如果存在,一定会有更先进的文明,为什么他们不探访一下地球呢?”百里长风说。 “也许是不屑,你们想想,谁出门的时候会趴在地上跟蚂蚁聊会儿天呢?”上官茜说。 “我!”灵儿高举双手,“不但是蚂蚁,我还会跟蚯蚓、蜘蛛交朋友呢!” “所以说,你还是小孩嘛!”听了上官茜的话,大家都笑了。 沙魁拍着脑门,还在想他的老问题。“这就难怪了!因为今天的那几个人,他们严重违反了星际联盟公约!” 百里长风苦笑着说:“我们也是有法律的,只是,法律的执行需要强有力的机构。你今天遇到的那几个人,他们在地球上也是极少数,我们对他们也不了解。” 沙魁点点头,说:“那几个人还挺厉害啊,尤其是那个谜宗,他居然能抢走我的变形能力。那个穿盔甲的,他们叫她钢甲!可实际上,她的盔甲是硅基的材料,我还以为她和我来自同一个星系呢。” “哦,她叫钢甲?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她。” “我听他们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引其他超能人出来!” 灵儿接过话来:“果然如此!这么说,他们还会行动的!” 百里长风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说:“这也正是我担心的!” 沙魁见面前的几个人都在犯愁,自告奋勇地说:“我可以留下,助你们一臂之力!” 百里长风正求之不得,立刻欢迎道:“太好了!欢迎留下!” 上官茜提议道:“那总得先给你取个名字吧!” 沙魁耸耸肩,说:“叫什么都可以!我们星球都是用意念交流的,用不着名字。” 百里长风沉吟道:“沙之魁首!就叫沙魁吧!” 沙魁点点头。雷公一直没说话,这时他第一个伸出手,说:“欢迎你,沙魁!” 大家都向沙魁表示了欢迎,也对他讲的情况很感兴趣。最后,百里长风嘱咐上官茜:“上官,你安排一下沙魁的生活起居,帮他尽快熟悉咱们的生活环境。” 上官茜白了他一眼,说:“这还用得着你说?我早就在星空公寓安排好了!” 灵儿在一旁偷笑,却不敢出声。百里长风却没有在意,他也没法在意,看着众人说道:“我还有些问题要想清楚,大家先各自散了吧。” 大家起身离开,百里长风又叮嘱他们:“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看来,我们的对手要蠢蠢欲动了。” 灵儿说:“你不用担心,如果他们真的要挑衅,恐怕早就来了。” “正是这一点我没想明白。现在双方实力比拼,我们明显处于下风,他们为什么不直接进攻呢?” |
回到城堡,谜宗摇着头说:“看来形势不乐观!他们有了新的朋友!” “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弥心问。 “趁他们实力还不足够强大,咱们尽快召集更多的朋友,向他们宣战!” 城堡外,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身影慢慢走近,他看看月色,又看看城堡,冷冷一笑。 夜色中的谜宗城堡,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暮霭。 黑披风悄无声息地靠近城堡,他正是之前一直跟踪弥心和钢甲的那个人,他是以太。 以太站在门前,抬头看了看,转身走向城堡的另一侧。 城堡内,众人已入睡。 月光如水,洒落床前,弥心正在床上沉睡。一片寂静中,她突然睁开眼睛,警觉地左右查看,这时,她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呼吸困难。 她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可是,她已经完全无法呼吸了。她用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去抓门把手,可是门还没有打开,她已经缺氧窒息,颓然倒地。 另一个房间里,文嘉怡也已经摔倒在地,她痛苦地用双手撕扯着喉咙,一阵金属碰撞声过后,文嘉怡变成钢甲,她勉强爬起来,向门撞去。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撞得粉碎。 钢甲从房间摔出门外,挣扎着来到大厅,她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眼睛已经开始翻白。 以太披着黑色披风,站在城堡高高的窗台外侧,他静静地微笑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一切,体会到一种做上帝的感觉。 钢甲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坐直了身体,还在不住地喘息。她慢慢爬起来,眼睛已经从翻白状态恢复正常。弥心也慢慢打开门,踉跄地走了出来,大口地喘息着。 以太看到形势突如其来地变化,原本面带微笑的他,脸上现出诧异的表情。他闭上眼睛,伸出双手,不停地在面前画着圆圈,城堡里却没有任何反应。以太只好睁开眼睛,眼神中却充满了恐惧。 这时,谜宗从黑暗中走出来,弥心还在喘息,不解地问:“谜宗,这……这是怎么回事?” 谜宗笑了笑,朗声说道:“朋友,欢迎!” 以太再次闭上眼睛,伸出双手,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这时,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一股强大的旋风,如同一个吸盘,将他从窗台上吸得飞了起来。以太难以置信地圆睁双眼,惊愕地摔倒在地,耳边又传来谜宗的声音:“朋友,请进!” 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以太,弥心和钢甲都拉开架势,怒目而视。谜宗微笑着一摆手,说:“不必紧张!他是朋友!” 以太整个人都笼罩在黑色的披风里,连他的脸都隐藏在巨大帽子的阴影下,三个人看不清他的五官,却依稀感觉到这是一张尚未完工的脸。造物主一定是在他的脸上偷了懒,没有使用那些精细的工具,只是随意地勾勒了几下,又草率地凿了两个洞,甚至都懒得仔细打磨,就直接让他出了厂。 最让人奇怪的是,在这黑漆漆的夜里,他居然还戴着一副巨大的深色墨镜。弥心已经在刻薄地想,装逼装到这种份上,怎么也得想办法让他多摔几跤。 听了谜宗的话,以太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朋友?” 谜宗胸有成竹地说:“如果是敌人,不会自己闯进来的!你会先去通知同伴。”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通知同伴?” “如果通知了同伴,他们没到之前你就动手,岂不是太蠢了?” “这也只能说明我是单身一人,怎么证明我是你们的朋友?” “你叫以太,”谜宗慢悠悠地说:“可以轻易吸走氧气,制造无氧环境,使敌人窒息。对吗?” 以太一愣:“你怎么知道?” 谜宗点点头:“看来,有些事会改变,有些事还是会发生!” 他突然挥动双臂,在身前画起圆圈,很快,以太就被一个巨大的气流漩涡包裹住了。但是,他没有惊慌,皱着眉头吸了几口气,反而一笑,问道:“你怎么会有我的能力?” 谜宗一挥手,说:“还给你!” 旋风消失了,以太站在那里,看看自己的双手,又诧异地看着谜宗。 “这够诚意了吧?”谜宗看着以太的眼睛。 不等他说话,谜宗已经开始介绍:“她是钢甲,她是弥心!” “你呢?”以太期待地看着谜宗。 “谜宗。你可以叫我谜宗。” |
就在这些超能人在天上地下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们脚下那片纵横交错的地下世界里,赛特正在调教他的老鼠大军。 赛特扔出手里的食物残渣,看看正低头抢食的鼠群,拍了拍手掌,站起来讲话:“宝贝们!我想出办法了!你们跟我去一个地方!” 老鼠们好像听懂了他的话,纷纷停下来,聚集到他身边。 即使此时的赛特也没想到,正是这群毫不起眼的鼠兄鼠弟,未来将帮助他冲出地面,将上面的超能世界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
第31章 处男之约 略施小计就轻易收服了伍云风,沙若谷马上开始他的下一步计划。 首先是抽血留存。 看着沙若谷从自己手臂上拔出针头,将血样放在一旁,伍云风眼神中还带着怀疑。 “你真的有把握?”伍云风最终还是没忍住,把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 沙若谷冷笑着回答:“告诉你吧,在生物学领域,百里长风从来没有真正地赢过我!” 沙若谷已经收好血样,还在解释:“我的方法其实很简单,让你的作息日夜颠倒。” “日夜颠倒?” “对!白天睡眠休息,晚上工作。” 伍云风苦笑道:“我也想这样,可是,白天根本疼得无法休息。” “所以,这就是我要做的。白天对你深度麻醉,你根本不会感到疼痛,只要控制好剂量,到了晚上你就会自动清醒过来。至于夜里,虽然也会偶尔疼痛,相信你不会太在意了吧?” 伍云风高兴地点点头说:“听起来是个好办法!我相信你!” 沙若谷拿起麻醉剂,注入伍云风体内。伍云风躺倒在旁边的躺椅上,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沙若谷推了推伍云风,确定他被麻醉后,冷笑道:“这一针下去,你就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了!” 沙若谷看着已经清理干净的厂房,只有身边的一张桌子和两把躺椅,还没有一点实验室的模样。他拿出一张纸片,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 自从飞机上与婉儿分别,沙若谷仿佛变了个人,每天长吁短叹,更常常顾影自怜。 白天还好,他一面应付伍云风,一面逼着自己工作,暂时可以忘掉婉儿。可一到傍晚,夕阳把树木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仿佛是无数根向他袭来的棍棒,他却只能呆坐在树影下,脑海中时而空空荡荡,时而雨急风狂。犹豫不决、患得患失、冲动渴望,各种感觉在心里纠结搅拌,一直坐到夜深人静,他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爬回床上。 在床上更痛苦,几乎夜夜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也必定做梦,梦到的都是婉儿。 每次在入睡前,他嘴里总是不停地念叨:“明天给她打电话!明天我要见到她!”可是还没等到明天,他就提前在梦中见到了婉儿。 所有的梦都惊人地相似,先是掠过一些抖动的、残破的画面,诸如婉儿嘴角的点点鲜血、灯光下她闪动的睫毛、劫机犯手中黑乎乎的枪口、危机中她的一缕乱发…… 梦的结局,永远是劫机犯情急开枪,婉儿在枪口下颤抖着倒地,沙若谷不顾一切地猛扑上去,机舱地板却突然裂开,沙若谷直接从裂缝中跌入无边的黑暗…… 最后,他就在这种剧烈的恐惧中惊醒,排山倒海的孤独感将他压倒,除了黑暗空虚苦闷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天际高悬的孤寂月光,就好像婉儿的目光,可望而不可及地冷冷旁观,似乎在向全世界宣示沙若谷最无助的孤单。 终于,那根无形的弦越绷越紧,已经到了断裂的边缘,沙若谷知道,自己必须行动了,别无选择。 坐在窗前,拿起手机,沙若谷又犹豫了。好久好久,他只是呆呆地瞪着外面的杂草、窗上的灰土、纸片上的数字,脑中却空无一物。那是个阴天,灰蒙蒙的天空也显得无比忧伤、落寞。 他终于键入号码,拨打之前,又反复告诫自己,千万要沉住气,既不能太主动,又不能太冷淡,就假装是老朋友闲聊天。她要是爱搭不理,别犹豫,马上挂断。两个关键词:矜持!自然! 终于拿定主意,他按下拨号键,然后就进入漫长的等待。铃声单调地响着,沙若谷第一次发现铃声的间隔那么久,一直响到第十几声,他已经快喘不上气了,也没有人接。最后,嘟嘟两声,断了。 没人接!!! 就像是憋足了全身的力气挥出一拳,即将打中时,目标却突然消失了,他整个人被这虚晃的一枪闪得差点吐了血。 犹豫再三,一不做二不休,他按下重拨键。 |
婉儿正懒洋洋地蜷缩在藤椅里,晒着太阳看书。她感觉有些困倦,于是放下书,干脆闭上眼睛,微笑着享受阳光。 这时电话响起,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没有接。铃声响了很久,才自然断掉,她拿起手机看着,嘴角淘气地上翘,显得无比的顽皮,无比的俏丽。 她似乎在等待着,果然,没过多一会儿,电话再次响起。婉儿盯着屏幕,等响到第五声时,才按下接听键。 她先是伸着懒腰,有气无力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才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道:“喂,谁呀?” 沙若谷一听,连忙道歉:“哟,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吧?” 婉儿依然懒洋洋地说:“没事!你是谁呀?” 沙若谷堆起满脸的笑容,说:“是我,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婉儿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显得特别遥远:“谁?” 沙若谷慌不迭地解释,早已把那两个关键词忘到了九霄云外:“飞机上,你还记得吗?你给我的……” 婉儿恍然大悟:“噢!我记得!我记得!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沙若谷支支吾吾地说:“哦,我想问你……怎么说呢?” “没事,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是,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吧。” 沙若谷鼓起勇气说:“我这儿有……两张电影票,可我只有一个人,你能不能……能不能陪我看场电影?” “这个,我也不知道。” 沙若谷心情顿时沉重起来,忐忑地问:“这么说,你是不是……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那倒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顿了一下,婉儿继续,“我是想说,如果你的票原本是别人的,那我就不去了,如果真的是没人陪你看,我……我可以考虑一下。” 沙若谷立刻回答:“当然,当然就是想请你看。” 婉儿已经笑成了一朵花,却尽力克制着自己,用略带犹豫的语气说道:“嗯……好吧!” 接完电话,婉儿笑着坐起身,抚弄了一下藤椅旁边的宠物笼。宠物笼里却不是寻常的宠物,而是两只昆虫,体型硕大的双叉犀金龟。 自从飞机上一别,她就一直在等这个电话,还好,不算晚。婉儿越想越高兴,忍不住在空地上转了两个圈,跳起了舞。 沙若谷却像是打了一场世界大战,硬着头皮打完电话,他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突然,他意识到成功了,刹那间,凯歌高奏,世界同欢,沙若谷高兴地直跺脚,绕着墙角足足跑了几十圈。 当晚的睡眠出乎意料地轻松,整夜无梦。第二天醒来,沙若谷有一种焕然新生的感觉。 |
婉儿低头看看手表,脸上带着不悦的表情。 已经晚了十分钟,第一次沙若谷就迟到,让她非常不开心。这时,旁边递来一支红玫瑰,婉儿娇羞地笑了,接过玫瑰,转身看着送花的人。她诧异地发现,对方是个小男孩,小男孩笑着问:“你是婉儿小姐吗?” 婉儿点点头:“是谁让你送花给我的?” 小男孩把一张票递给婉儿,说:“这是你的电影票,进去你就会见到他了。” 婉儿接过电影票,小男孩笑了笑,跑了。婉儿从没想到会是这种约会方式,莫名其妙地看看电影票,走进影院。 她入座的时候,右边已经坐了一对情侣,不一会儿,她的左边也来了人,婉儿理所应当地认为是沙若谷,于是低头矜持地等待着他的问候。不料,左等右等,左边的人坐下了好半天,却根本没有理她。 婉儿实在等不下去了,愤愤地抬头刚要发作,却见对方是个陌生男子,拉着另一个女孩,正在轻声细语地说情话。 两边都是情侣,一边在打情骂俏,一边是如漆似胶,只有自己像个傻子般被夹在中间,沙若谷却不见踪影。 这下婉儿是真的生气了,恰好电影院的灯光熄灭,影片开始播放,婉儿怒不可遏地起身离开,心里已经将沙若谷骂了个底朝天。 她站起来刚要走,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婉儿以为是后边的人嫌她遮挡视线,腾地一下转过身去,怒视着对方,张嘴骂人的一刹那,她却愣住了。 身后的人,赫然正是沙若谷,他示意婉儿坐下来,伏在她耳边低语:“婉儿小姐,你好!” 之前的等待、失望、意外已经让婉儿怒火中烧,万万没想到,沙若谷却在她最生气的时候以这种方式出现,婉儿的满腔怒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只有无比的好奇,正要问他,沙若谷却示意她别说话,压低声音说:“跟我来。” 不等婉儿反应,沙若谷已经站起身,走向一侧的安全通道,婉儿只能跟了出去。 |
灯光昏黄的香颂咖啡馆,没有几个客人,古老的香颂音乐,和墙上发黄的电影海报,让人如同置身于古老的电影中。 角落里非常昏暗,婉儿和沙若谷面对面坐着,聊天。 沙若谷神秘地点点头,说:“没错!我的身份非常敏感,所以只能采取这种特殊的方式!” 婉儿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问他:“你……你是间谍?特工?” 沙若谷反问:“特工?” 婉儿像个孩子般瞪大了眼睛,期待地连连点头。沙若谷笑了:“也可以这么说!” “哇,太刺激了!”婉儿左右看看,就好像一名特工在确认环境的安全,“飞机上一见到你,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一般人!对了,下飞机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你是怎么下的飞机?” “保密!” 婉儿点点头:“对对对!保密!保密!你今天约我,不是为了喝咖啡这么简单吧?” 沙若谷由衷地夸赞道:“你真聪明!” 婉儿得意地看着沙若谷说:“那是!实话告诉你,我也想当特工!” “空姐不是挺好的吗?” 婉儿模仿在飞机上服务,用夸张的语气说道:“算了吧,整天就是假假的鞠躬:‘先生您好!’、‘谢谢配合!’、‘You’re welcome!’、‘莎哟娜拉’,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沙若谷被逗乐了,笑着说:“你可真逗!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说吧!” 沙若谷一脸严肃地说:“其实,我不是真的要跟你约会!” 婉儿表现得非常失望,噘着嘴说:“那你为什么约我?” 沙若谷心里十五只战鼓已经捶得七上八下,脸上却平静如水,说:“通过你那天在飞机上的表现,我想吸引你加入我们!” “什么?” “不过,首先,你必须通过考验!” 婉儿看着沙若谷,坚定地点点头。 “目前,你只要帮我买到这些物品就行!千万记住,别在同一个网站,同一个商家购买!至于钱嘛,我已经打入你的账号了!”沙若谷递过去一个信封。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沙若谷故作神秘地说:“你忘了?我是特工!” 婉儿一笑,纠正道:“不!咱们是特工!” 沙若谷脸上保持着神秘的微笑:“特工有很多种,但是保守秘密是所有特工必须遵守的第一原则!” 婉儿轻轻地搅拌着咖啡,看着沙若谷问:“为什么?” 沙若谷没明白她在问什么,于是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她。 “为什么是我?” “你在飞机上的表现……” 婉儿打断他:“这你刚才已经说过了,还有呢?我不相信仅仅是这样,你就会选择一个毫不了解的人做这种事!” 沙若谷面露难色道:“这……” “你遇到麻烦了,对吗?” “麻烦?我这样的专业人士,怎么会有麻烦?” 婉儿微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她的笑简直就是核武器,沙若谷沉默片刻,如释重负地说:“好吧,我承认,我们遇到了问题。” 情绪一紧张,他的身体也开始失控,脖子上的皮肤渐渐变成鳞片,藏在桌子下的手臂也柔软地蠕动起来。 婉儿在等他继续说,却发现沙若谷脸色铁青,额头冷汗直流。 “你哪里不舒服吗?”婉儿关切地问。 沙若谷确实很不舒服,却不能说实话,只好敷衍道:“没有,对不起,我……我要先去下洗手间。” 婉儿看着他的手忙脚乱,得意地笑了。 沙若谷竭尽全力地保持着绅士的姿态,当他确认已走出婉儿的视线时,立刻三步并做两步蹿进洗手间,冲到洗手池前,剧烈地喘息。 镜子里,他的脸部下方,一直延伸到颈部,已经变成蛇的鳞片状。他的眼神有些迷离,打开水龙头试图洗把脸,可是,他的双手也变成柔若无骨的样子,竟连打开水龙头都非常困难。 沙若谷使劲摇摇头,向后退开一步,再次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此时,他全身的皮肤都开始鳞片化,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连他的头部也已经开始变形。自从注入了自制的基因,这种变化出现过很多次,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一次比一次突然。 但现在变形实在不是时候,沙若谷惶急地摇着头叫喊:“不!不行!现在不行!”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哥们儿,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沙若谷转回身,只见一个服务员刚从卫生间隔间走出来,正诧异地望着他。服务员突然发现了他身上的变化,顿时被吓得张口结舌,嘴里咿咿唔唔,却说不出话来。 沙若谷冷冷地看着他,甩了甩头。 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过后,一切恢复了安静。沙若谷从卫生间走出来,他晃晃脑袋,深深吸了口气。 沙若谷重新落座,看着婉儿。 “怎么了?你生病了?”婉儿递给他一张纸巾。 沙若谷摇了摇头,没有接纸巾,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婉儿说:“我刚才……只是……去给自己打了打气。” 婉儿听得莫名其妙,问道:“打气?打什么气?” 沙若谷话到嘴边,却又显得扭扭捏捏:“其实,我……怎么说呢……你是对的,我找你是有原因的……我……我喜欢你!” 鼓足勇气表完白,沙若谷如同等待判决的囚犯,迅速低头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婉儿愣了一下,腼腆地笑了,没再说话。 沙若谷偷偷瞟了瞟卫生间方向,端起了咖啡。 |
第32章 灵药之争 太阳早已下山,天空一片漆黑。 城市的夜晚重新点亮,高楼大厦灯火通明,争相辉映。 与高楼大厦的气派辉煌相对应的,是地下深处阴暗潮湿的排水系统中,赛特正在调教他的徒子徒孙。他伸出手掌放在地上,一只老鼠跑到他掌心,赛特说:“来,宝贝!咱们去拿一些重要的东西!” 小老鼠爬上他肩头,赛特转过身,向外面大步走去。在他身后,一大群老鼠浩浩荡荡地跟了上去。 伍云风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他看着周围的一切,站了起来。 第一次采取沙若谷的方案,整整一天,他都在深度麻醉中度过。现在,脑中昏昏沉沉,身上酸软无力,全身关节发涩,他还没有适应这种黑白颠倒的生活。但至少沙若谷实现了他的承诺,虽然治不了根本,但克制了身上的疼痛,伍云风已经心满意足谢天谢地了。 只有一个问题,难道自己一辈子都得这么昼伏夜出?他没再多想,因为不敢想,疼痛已经让他没有资格要求更多。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盒子里是钥匙,去我以前的实验室,带回我的灵药。下面是一串数字,应该是密码。 伍云风拿起盒子和纸条,出发了。 |
灯亮了,是两只老鼠打开了电灯开关。实验室里一片狼藉,被雷公撞破的大洞里伸出一颗脑袋,是赛特。 他探头看了看熟悉的环境,一招手,带着大大小小的老鼠们跳了进去。 伍云风正沿着扶梯小心翼翼地爬下来,他还不知道这里已经来了很多不速之客。 实验室里,一群老鼠仿佛蚂蚁搬家似的,正排着队搬运实验药品和工具。赛特则将所有的抽屉柜子翻了个遍,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他依稀记得沙若谷有一件奉若至宝的东西,有一次,沙若谷喝多了,捧着一个盒子又哭又笑,还对着水箱倾诉衷肠。 想起来了,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上次把沙若谷从河里捞上来后,他彻底搜过沙若谷的身,没有那个盒子。他一定是藏在实验室的某个地方了,但赛特已经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所有的柜子、抽屉、各个角落缝隙都找遍了,甚至连座椅靠背和座垫他都划了个稀烂,却没有发现那件宝贝。 就在赛特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传来脚步声,虽然很轻微,但逃不过赛特的耳朵。他一激灵,迅速甩出尾巴,勾住天花板的破洞边沿,身体如弹簧般穿过破洞,蹿到了破洞外。 老鼠们也哄然四散,刹那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赛特趴在破洞边缘向下窥视,看到伍云风缓步走进来,赛特在上面喘息着,目露凶光。 伍云风没有理会那些到处散落的物品,他从柜子里拿出几样工具,径直走到实验室最深处,撬起一块地砖,里边露出一个小小的保险柜。 伍云风打开盒子,所谓的钥匙是一个人造眼球,他仔细观察保险柜,发现有一个极小的摄像头。伍云风将人造眼球对准摄像头,接着输入纸条上的密码,啪嗒一声,门开了。 保险柜里,只有一个小小的蓝色盒子,看上去是那种很普通很廉价的塑料盒。 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赛特看到自己苦苦寻找的宝贝就在眼前,顿时精神大振,喘息也变得急促起来。伍云风却很平静,他拿起盒子就要离开,突然,一个蓝色怪物怒吼着从天而降,扑向伍云风。 蓝色怪物正是赛特,他疾速扑向伍云风,伍云风连忙向后躲闪,赛特扑了个空,可是他的尾巴在空中已经甩出,死死地缠住了蓝色盒子。伍云风想要夺回,却已经来不及了,蓝色盒子被赛特牢牢地攥在手中。 伍云风一见赛特的样貌,当即一惊,喊道:“你没死?” 赛特一愣:“你见过我?” 伍云风知道自己打不过赛特,转身就跑,边跑边甩去衣服隐去身形。看到他能隐形,赛特脑中腾地一下,想起实验室遭袭的那晚,自己的水箱也是被一个隐形人破坏的,害得自己还没有完全长成就被迫逃走了,到现在还是个半成品。 那晚,混乱中他隐约看到隐形人的一些特征,与面前的伍云风惊人地相似。想到这里,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赛特怎么还能让他逃脱,口中发出急促的吱吱声,隐藏在暗处的老鼠们,立刻潮水般扑了出来,一拥而上。 虽然伍云风已经隐形,老鼠们却不顾一切,争先恐后地扑向伍云风,有的已经蹿到他身上。伍云风手忙脚乱地扑打身上的老鼠,很多老鼠被他扑打到地面,有些被他抬脚踩死,却有更多的老鼠奋不顾身地涌上来。 看着几十只老鼠悬在空中,明显已经趴在隐形人身上,赛特冷笑道:“别逃了,带我去找沙若谷,也许可以饶你不死!” 他见胜局已定,于是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走向伍云风。 伍云风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迅捷,越来越多的老鼠扑在他身上,很多老鼠正疯狂噬咬他的皮肉。赛特将蓝色盒子交在左手,伸出右手,右手的指甲如利刃般,寒光闪烁。 被几十只老鼠趴在身上,伍云风虽然在隐形中,却已经显现出身体轮廓,他索性不再隐形,全力以赴地对付群鼠。他身上被群鼠咬得伤痕累累,鲜血淋淋,他拼命打掉身上的老鼠,还不忘向外逃跑。 他终于逃到梯子下方,赛特也已经来到他身后,右手高高举起,向他的脖子抓去。 突然,实验室的警报响起,也许是某只老鼠触动了消防系统,所有的消防喷头立即喷出白色的气体,被白色气体喷到的老鼠,纷纷从伍云风身上摔落到地上。赛特也被笼罩在白色气体之中,仓促之下,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高举的右手也顿在空中。就在他一愣神的工夫,伍云风已经逃了出去。 伍云风逃出实验室,在胡同里狂奔,身后几十只恶鼠穷追不舍。伍云风突然改变方向,并且再度隐身,老鼠们失去了目标,开始四处乱窜。 看到伍云风已经逃脱,赛特无奈地发出几声呼哨,带着老鼠们逃走了。 |
深夜的街头空无一人,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响起,似乎有一个人在狂奔,却看不到人影。渐渐地,呼吸声平缓下来,伍云风现出身形。 沉思片刻,他没有往沙若谷实验室的方向走,而是一转身,向黑暗的深处走去。 一家路边药房的大门打开了,又关上,却没有人影。药房里,几瓶麻醉剂和针头被人拿走了。 药房的门再次打开,又关上。 依然没有人影。 蓝色的盒子被打开了,里面发出蓝色的荧光。赛特凑近盒子仔细观察,里面是一些蓝色的粉末,在黑暗中散发着荧光。 赛特将蓝色粉末放在一旁,拿出从实验室偷来的几个针剂药瓶,将药剂吸入注射器。他看看旁边的几只老鼠,伸出一只手,发出吱吱的叫声。一只体型最小的老鼠,试图爬在赛特手上,赛特将它捻起来扔在地上。他挑选了一些体型较大的老鼠,将药剂注入它们的身体,老鼠们亢奋地在地上乱窜。 那只最小的老鼠还在围着赛特打转,抬着头不停地叫唤。赛特想了想,从蓝色盒子里取出一点粉末,喂小老鼠吃下。 小老鼠立刻发出一声惨叫,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远离喧嚣的地下,却带着一丝回响,让整个下水道充满了恐惧。 赛特将小老鼠扔在地上,小老鼠一动不动,旁边的老鼠纷纷围了上去。突然,其中一只老鼠发出凄厉的惨叫,所有老鼠都吓得四散开来。只见那只小老鼠已经爬了起来,满嘴是血,目露凶光,瞪着发出叫声的那只老鼠。那只老鼠的脖子已经被咬断,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老鼠再次扑上去,疯狂地噬咬那只死老鼠,一眨眼的工夫,那只死老鼠只剩下一具带血的白骨。小老鼠眼睛放出蓝光,身体渐渐膨胀,如同一只小猫般高大,傲然挺立在群鼠面前,目光逐一从其他老鼠身上扫过。其他老鼠在它的注视下,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赛特开心地仰天大笑:“噢,原来是这样!” 已经变大的小老鼠又扑向另一只老鼠,顷刻间将那只老鼠也咬死吃掉。 它吃掉两只死鼠后,转身看着其他老鼠,其他老鼠都不知所措地看着它,却不敢逃走。赛特吱吱叫了几声,小老鼠停止攻击,跑到赛特脚边。 赛特看着它,爱惜地说:“小家伙,够狠!这倒是很投我的脾气!” 他将一些蓝色粉末摊在手掌上,吱吱叫了几声,又有六七只老鼠蹿上来,抢着吃了下去。 吃了粉末的老鼠全都躺倒在地上,翻腾着,渐渐不动了。过了一会儿,它们又都生龙活虎地翻身爬了起来,眼睛里都放射出蓝光。赛特一声呼哨,他们分散着向下水道不同的方向跑去。 赛特狂笑着打开蓝色盒子,看着里面的蓝色粉末自言自语:“哼哼!果然是宝贝!沙若谷,等我找到你,会让你把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 他冷笑着,扣上了盖子。 拿到自己需要的麻醉药后,伍云风来到一个酒店。进入房间后,他将“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外。 一夜无事。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从睡梦中被疼醒。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从药店偷来的麻醉剂,将整整一支麻醉剂全部注入身体,然后闭上眼睛,微笑地等待着。 突然,他睁开眼,扔掉针管,不停地在身上又抓又挠。他看看药瓶,是麻醉剂没错啊,可是,他仍然浑身骚痒难平。 伍云风一边在身上抓挠,一边喊叫:“痒死我了!怎么会这么痒?” 这时,他又感觉到一阵彻骨的疼痛,一时间痛中有痒、痒痛交加,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伍云风绝望地哀嚎:“哦!天哪!疼!痒!痒死我了!快杀了我吧!” 他用力地撕扯着自己,在床上翻来滚去。 曾经,他问过自己无数次,世上还有什么痛苦能比自己的疼痛更可怕。现在,他终于知道了,跟这种痛痒合一的感觉比起来,以前的疼痛只能算是幼稚园的过家家。 |
沙若谷从婉儿家离开后,立即回到实验室。 他蹑手蹑脚地走近实验室,同时侧耳倾听,想看看没有自己的麻醉剂,伍云风会是什么样。实验室里却没有任何动静,沙若谷靠近大门,慢慢打开,却看到实验室里空空荡荡,只有纤细的微尘,在昏暗的灯光下浮沉。 沙若谷顿时泄了劲儿,跌坐在一把椅子里,看着本应绑着伍云风的空床,冷笑着自言自语:“伍云风,我就不信,你忍得住痒?” 没想到,一阵奇痒竟向他铺天盖地般袭来,沙若谷不由得靠在椅子背上,不停地蹭来蹭去。他痛苦地呻吟着,身上的皮肤,渐渐变成鳞片。这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想起前一晚自己的变身: 香颂咖啡馆卫生间里,服务员看着沙若谷,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一个字。沙若谷突然甩甩头,彻底变成一个蛇怪,服务员还没来得及喊叫,沙若谷的长舌已经快速射出,直接将他的脸蒙住,犹如橡胶般死死粘住。服务员试图伸手扯开长舌,却被沙若谷柔软的身体死死地缠住了。服务员还在极力挣扎,却被蛇身越缠越紧,一阵“噼噼啪啪”骨骼碎裂的声音后,服务员停止了挣扎。 现在,沙若谷已经化身为一个巨大的蛇怪,他不同于寻常的蟒蛇,而是有着蜥蜴一样的四肢,但是四肢非常柔软,在椅子上纠缠着。 沙若谷痛苦地高喊:“快!快!我的稳定剂!我的灵药!伍云风,你还不回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拍门声。沙若谷痛苦地忍住浑身的瘙痒,充满期待地望着门口,大喊:“是谁?” |
“砰砰砰”,一只手拍打着实验室大门。 门终于拉开一道缝,沙若谷舒展着身体,惊愕地看着门外。婉儿站在他面前,满脸微笑。 “是你?你怎么找来的?”沙若谷非常意外。 婉儿笑道:“你只给了我购物清单,却没有告诉我送货地址,所以,我来问一下。” “可是,你是怎么找来的?” 婉儿没有回答,却左看看右看看,反问:“你是让我一直站在外面吗?” 沙若谷尴尬地笑笑,让开了门。婉儿走了进去,沙若谷探出头,左右查看确认无人后,立即锁紧了大门。 婉儿缓步走进实验室,四下查看着说:“看来,你要的东西都是送到这里?” 沙若谷冷着脸,点点头,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从婉儿家离开后,他心中就一直在回味这一夜的风流,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有点措手不及,有点难以置信。 他一遍遍地回味婉儿的一颦一笑、温柔缠绵,内心深处已将她奉为天使、圣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炼石补天的女娲娘娘,将她与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圣洁女性联系在一起。 可是热情稍稍降温后,天性多疑的沙若谷开始疑惑,要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两人在一起简直是天壤之别,婉儿凭什么会看得上自己?婉儿二十出头,千娇百媚、宛若天人,自己四十有余、相貌平平,除了满脑子的生物学知识,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唯一有价值的就是目前的研究项目。 一想到研究项目,沙若谷顿时惊疑不定,他当然知道自己项目的价值,全球所有生物基因领域的科研机构、科技公司以及顶级科学家,都会觊觎自己的项目。虽然保密工作做得不错,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婉儿难道是对方派来的商业间谍? 过去的几个小时,沙若谷内心一直在这样的患得患失中纠结,对婉儿既视若珍宝,又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更担心她是另有所图的“奸细”。自己的实验室严格保密,除了伍云风外没人知道,可此时婉儿竟意外登门,沙若谷几乎已经确定,她就是敌人派来“色诱”自己的卧底。 联想到近期百里长风的上门探访,沙若谷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一个是自己最恨的竞争对手,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完美女人,难道他们之间……?沙若谷不敢再想,感觉自己跌进了冰窖,从里到外透心凉。 婉儿哪能想到他如此复杂的内心斗争,对沙若谷的冷淡和敌意也视而不见,如领导视察般东走走西看看。空荡荡的厂房一览无遗,她却颇有兴致地不放过每个墙角和缝隙。 沙若谷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冷冷地说:“你还没说呢,你是怎么找来的?” 婉儿没有理会他,突然盯着一个墙角,走过去俯下身说:“哎呀,我亲爱的牛郎,原来你跑到这儿了!” 墙角里,一只双叉犀金龟正缓缓爬行。 沙若谷一怔:“它?它是怎么来的。” 婉儿抓起双叉犀金龟,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口袋,里面还有一只双叉犀金龟。她笑着将手里的双叉犀金龟放进口袋,说:“好了,织女,这下找到你的牛郎了!” 沙若谷仍惊疑不定地看着婉儿,婉儿也回头看着他,拍拍手掌说:“好了!我可是真心要帮你才来的。” “你是什么人?” 婉儿笑容依旧迷人,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我,你都不认识了?我是你唯一的女人,婉儿啊!” 她将唯一两个字说得极重,还没等沙若谷答话,她又佯装生气地补充道:“都说女人善变,我看你们男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才不到半天,就忘了在床上跟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了?” 沙若谷摇摇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追问:“我是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婉儿一笑,说:“你都说过了!我是国际特工!” “国际特工?” 婉儿走到他近前,娇笑着甩了一下头,满头秀发在她身后飘散开来,在空中画了一条大大的弧线。沙若谷看着面前这个谜一样的女人,心中又是一动,却再三警告自己:理智!理智! 婉儿伸出长长的脖子看着他,就像在动物园看大猩猩,她脸上还保持着娇媚的笑意,用一种非常不可思议又带有揶揄的语气问道:“你是怎么想的?用这么老套的方法追女孩子?亏你也想得出,还什么国际特工?烂片儿看多了吧?” 她语气中揶揄的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让沙若谷感到困窘,又不至于让他恼羞成怒。 果然,沙若谷闻言一愣,立刻有点手足无措。这是他的典型动作,每当自己的小把戏被揭穿,一时又不知如何反驳时,他就会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两条腿下意识地并拢,十根手指如抽搐般轻轻地抖动,微微低头,两只眼睛漫无目的地转个不停。 确实,假扮特工的方式,是一个论坛的网友给他出的主意,既能突出神秘感,又可以掩盖自己的紧张,以免露怯。他一直以为自己成功地骗过了婉儿,心里还一直在暗笑婉儿的幼稚,不料她竟在此时揭穿了自己的谎言,顿时让沙若谷羞愧得无地自容。 婉儿看出了他的不自然,口气一转:“不过没关系,虽然你不是特工,但我是,童叟无欺、如假包换的特工!” 她紧接着说:“你也不用担心,我早就厌倦了自己的生活,现在是该找个退路的时候了!” 沙若谷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直接地坦白自己的特工身份,急忙追问:“哪儿的特工?谁派你来的?是百里长风吗?” “百里长风?百里长风是谁?我们的组织很神秘,你肯定没听说过,你只要知道他们看上了你的研究,而我则是他们派来的特工。” 见沙若谷没说话,婉儿又笑着说:“但是,沙博士,我是真心要帮你的!这点你可以放宽心!” 沙若谷还愣在那儿。 “不过,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彼此坦诚一些。我要随时了解你的研究进展,还必须不时地发些消息给组织。当然,内容是咱俩商量好的,然后,等你的项目成功后,我就会人间蒸发。” “人间蒸发?” 婉儿俏皮地说:“是滴!当然,我不能让组织知道这些计划!” “可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跟我合作,那可是好处多多,相反,不跟我合作,你就会麻烦不断。我不但可以帮你得到所有你需要的设备和原料,还能帮你扫除很多不必要的障碍。你要知道,一旦被组织盯上,你就不可能摆脱,即使我没有成功,还会有别人来替代我。替我的人,也不知道会是我这样的美女呢?还是满脸横肉、浑身蒜臭的猥琐大叔?也没准是个瞎了一只眼睛、喜欢吃鲜肉的老太婆!” 说到最后,婉儿咯咯咯乐了,仿佛已经看到沙若谷被一个独眼老太太强压在身下,他正一边被老太太全身上下地抚摸,一边恶心地呕吐。 沙若谷却一言不发,皱着眉头,心里已经在盘算逃走的计划。 婉儿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收起笑容,正色说道:“你可别想一走了之,我们组织的可怕,你是想象不到的。你以为那么巧,会和我在飞机上偶遇?告诉你吧,组织早已监视你多年,对你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我们专门为你建立了一个数据库,你的生日、血型、身高、体重、性格、喜好、求学工作的经历、私下里进行的研究,我们都一清二楚。通过对你的心理分析,我们认为有三种职业的女性最容易打动你:空姐、模特和教师。教师象征着权威,而你一生都渴望权威的认可;模特代表着性感,你从未真正与女性交往过,性感是吸引你最直接的方法;而空姐呢,只是一个还不错的职业,但在你眼里,空姐意味着高贵,高贵的女人最容易征服你。而我呢,是一个性感的空姐,同时占了两条,你想不动心都难。” 停顿了一下,婉儿接着说:“还有咱俩的相遇。我们根据你的性格,分析出你必选的几个航班,组织提前把其他航班的大多数票都锁定了,你就只能选我的航班。至于我的空姐身份,相信你也明白,安排一个这样的职位,对组织来说易如反掌。” 说到这里,婉儿盯着沙若谷的眼睛:“所以,你应该明白了,你没有别的选择!” 沙若谷越听越惊,没想到她的组织竟然如此可怕,更没想到自己早已是别人的囊中之物。 沙若谷看着婉儿的眼睛,难以置信却不得不信,磕磕巴巴地说:“你是说,你是一个……国际神秘组织……派来的国际特工?表面上,你帮组织窃取我的机密,可实际上,你帮我对抗组织,利用组织的力量帮我完成实验。等我成功了,你……你就消失?” “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天才!”婉儿微笑着点点头。 沙若谷却对这句恭维无动于衷。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他知道婉儿没有骗自己,可是这样可怕的组织实在难以置信。 他试探着说:“你可真会吓唬人!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可怕的组织?” “这就可怕了?告诉你吧,组织之所以可怕,是因为我们有个更加可怕的老大。”说到这里,婉儿似乎都有点谈虎色变,“这个人,不,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人,你绝对不会想得罪他。他的可怕,远比你所知道的,所有可怕的人和可怕的事,加起来都可怕得多!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母亲,恐怕找不出第二个真心喜欢他的人。可是人们偏偏都离不开他,不是有求于他,就是害怕他,更多的则是二者合一,既怕他,又离不开他。” 沙若谷越听越离谱,却不得不信,惊疑地问道:“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你就不怕……我报警?” 婉儿扑哧一下乐了,反问:“报警?你可以试试呀!保证让你死得更快!或者,我们可以聊一聊你的上一份工作,盗窃公司科研成果这种事,警方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听到这句话,沙若谷彻底打消了怀疑。盗窃科研成果可是顶级机密,沙若谷做得相当隐秘,连原公司都毫不知情。即使这样,婉儿都能知道,说明这个组织确实非同小可。 沙若谷沉吟了一下,问道:“你说的我都信,可是,你为什么帮我?仅仅是为了离开组织?” 婉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认真地看着沙若谷说:“你相信缘分吗?” 沙若谷摇了摇头,婉儿一笑:“我也不相信缘分,可我喜欢你!” “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有东西重重地砸在门上。 两人都是一惊! |
第34章 离间毒计 沙若谷拉开一条门缝,看到门外躺着一个人,正是伍云风。 伍云风蜷缩在地上,眉头紧皱,双手还在身上乱抓乱挠,他的衣服已经被抓得稀烂,身上到处流淌着鲜血。他已经半昏迷了,一看见沙若谷,连忙哑着嗓子喊叫:“救救我!救救我!” 沙若谷冷冷一笑:“算你聪明,还是找回来了!” 帮着伍云风躺在躺椅上,沙若谷将他的双手双脚都绑好,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我的灵药呢?” 一想起昨夜的遭遇,伍云风仍心有余悸,赶紧如实说道:“老鼠!好多老鼠!还有那个蓝色的老鼠人,他们抢走了那个盒子!” 沙若谷大惊道:“赛特?!” 婉儿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脱口问道:“赛特?” “对,是我的一个实验样品。没想到,现在处处跟我做对!” 他看看伍云风冷笑道:“你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伍云风急切地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不能怪我,那个赛特太厉害了,我实在是打不过!还有他身边的那群老鼠,都快把我咬死了!” “还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想试着麻醉自己,背叛我?” “不不不!我只是想试一下,我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解决疼痛,没有想过背叛你。” “这就是背叛!告诉你吧,给你使用的麻醉药里,有一种特殊成分,如果以后再使用其他麻醉药,就会让你浑身上下如同万千毒虫噬咬,让你生不如死,所以,你不要再自作聪明了!” “是是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了!快救救我!” 这时离伍云风注射麻醉药已经过了一段时间,瘙痒的感觉渐渐褪去,但疼痛的感觉却一波强过一波。现在,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伍云风全身乱颤,肌肉抽搐,忍不住大喊大叫:“啊!疼!疼死我了!” 沙若谷却不紧不慢地点点头,说:“好在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回来求我!” 他拿起一支针剂,缓缓注入伍云风的身体。伍云风很快平静下来,酣然睡去。 婉儿准备离开了,对沙若谷说:“我先去准备你要的设备!” “好,你多加小心!” 婉儿一笑:“你放心,我会让组织知道你的位置,这样在没有他们想要的成果之前,没有人会打扰你!” 送婉儿走出门,沙若谷呆呆地站了很久,一直在考虑婉儿的话。最后,他决定先与婉儿合作,走一步看一步,但一定要留心在意,绝对不能把最核心的机密泄漏。 沙若谷现在已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科学狂人,他将自己的一生都赌在这个项目上,唯一看重的只有项目的成败,女人虽然重要,却不可能影响到他的真正目标。当然,如果真的能帮自己提供实验设备和其他便利条件,她还是有用的。 更重要的是,不到万不得已,沙若谷还真舍不得这个天生尤物,毕竟和婉儿翻云覆雨的感觉,那是相当销魂的。 突然,一阵剧烈的骚痒袭来,沙若谷扭动着身体,身上的皮肤渐渐鳞片化,脸色也开始发红。 人造的基因本来就非同小可,沙若谷为了效果,又特意调高了参数,更要命的是,他还是直接注射进自己的身体。现在变形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难以控制,唯一的救命灵药还被赛特抢走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沙若谷痛苦得难以忍受,他居然扑到电闸上,用电流的刺激抵消骚痒的痛苦。在一阵电火花噼哩啪啦的乱闪乱窜下,沙若谷终于筋疲力尽,倒在地上,头发还在向外冒着烟。 “赛特,我迟早要除掉你!”在昏迷之前,沙若谷还不忘说出心里话。 连沙若谷自已都没想到,这种饮鸩止渴式的以痛治痒,竟用一种最直接的方式促进了他的异化,更让他在反伦理、反文明的道路上越跑越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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