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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朝鲜战场秘闻：《挑夫班》[第6页] |
| 作者:何三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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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y_行者267 时间：2017-03-07 15:05:10 楼主文采出众，只是更新太慢了，我等读者饥渴难耐啊，呵呵。。。 楼主有这样的好文采，不如辞去现有工作，专心发展，可能会有更大空间。罗缉思维，不就是靠一张嘴打出的江山么？依我来看，楼主的文采幽默不在罗胖之下，现在是自媒体时代，如能因势利导，借势发挥，没准也能搞出一个新的天地出来。 天涯这种BBS模式，已经相对古老了，现在更好的模式，是做音频或者视频，别的不说，首先是信息量大，然后是制作方便，收听也方便，当然，也可以同时提供文字版。 之所以出这个主意，实在是楼主的文字太好了，如果不能完整看下去，真是太可惜了。所以，希望楼主能最大程度获取文字的经济价值，这样，我们也就能看到好作品了。呵呵。。。 ------------------------------------------------------- 首先，三刀非常感谢这位行者朋友特意于2月27号注册马甲，已经专程来本帖支持了5次回复。其次，真诚感谢您豪放而低调地给三刀打赏了10000赏金（100个赞），这也是我有史以来收到的纯读者最多的一次赏金（在鄙人的《川菜大厨》一书中，曾有个读者说他打赏了8万赏金，可是至今也没有见到哇，嘿嘿），如此厚爱令三刀诚惶诚恐，因为你没有主页，我想回个礼也没有办法。三，行者是个古道热肠之人，已经两次提出了很好的建议，并发了一次站短，我觉得您的建议非常好，希望加我微信hsd081722细聊。四，看得出行者本身的文学素养很高，同时，三刀猜测您也是个事业有成之士，真是仰慕得紧，要多向您学习，并请多多指教！ 顺便说一句，昨天本帖窜出一条疯狗，发言三刀不懂志愿军编制啥的。一般的读者，即使看到谬误，也只是友好地指正而已，岂会一冲上来就破口大骂满嘴喷粪的？非常感谢行者同志仗义执言哈，不过为了不污秽大家的眼睛，此贴已删，此人已拉黑名单。 那家伙无非是认为，志愿军部队何来支队，而且文中还出现了一支队、二支队、三支队的编制呢？实际上，在1952年春夏之交，中朝合作组建了一支特种部队，叫做“中朝联军游记支队”，中方有四个中队，朝方有二个中队，不过朝方并未能真正加入战斗。中方的四个中队共3000人编制，全部深入敌后搞破袭战。一支队属于第三兵团。严格说，文中的“支队”应该叫做“中队”，百度可查证。问题是，我所读到的原始材料，“向春风”同志一而再、再而三地说的就是“支队”，也许他们当时就是这样称呼的吧！ 借此贴对读者的疑议也做点小解释，只要读者理性友好地提问，三刀有责任释疑的。谢谢行者，也谢谢关注本帖的朋友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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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第10节《“自由活动”》） 挑夫班抢到了粮食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502驻地，人人都焕发出了神采，个个都要抢着到炊事班帮厨。帮厨有啥好处呢？可以边做饭，边嚼生米呀！没有经历过真正饥饿的人，哪里懂得饥饿的滋味！ 这三袋粮食，总共只够一餐，而且不能吃饱，因为必须还得给伤病员留下一些应急的口粮。 等到大家吃完了饭，却都困得躺倒在地上了，这就是所谓“晕食”的现象。因为极度的饥饿，已经调动了人体的所有潜能，突然获得了营养补充，人的脑子一下子还调整不过来。所以，越是饿的厉害，越不能暴食暴饮，得一点一点地进食，否则极易出意外。 记得当年红军结束长征到达陕西，刘志丹的部队发动群众，组织了许多的粮食和肉食犒劳中央红军，一餐饭吃得天昏地暗，第二天却发现死了好多人！多少优秀的红军战士没有死于敌人的枪炮刺刀，没有死于大江大河雪山草地，却被馒头和猪羊肉给撑死了，是多么惨痛的教训啊。 休息了一阵，医院黄院长带着严护士长来看望大家，他说，挑夫班的同志们冒着生命危险给502搞来了给养，功莫大焉，部队归建后，他一定要向上级请功。 挑夫班的人听见黄院长（团级干部）称呼自己为“同志”，这样的称呼已经久违了，听上去是那么的亲切，不由得心里暖洋洋的。又听见他说要为挑夫班请功，有人激动得差点要给他下跪磕头了。 邓禄喜记得吴一凡告诫过他，谁都没有他更需要立功，不然会越来越被动，他想了想，没好意思下跪，就奔到黄院长面前敬了个军礼，大声说：“黄院长，我叫邓禄喜，原来做过司务长，我们都是需要立功赎罪的人，请您不要客气，把最困难的工作交给我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老雕也跑来凑热闹：“报告黄院长，我老雕也是搞给养的老手，请给我下命令吧！” 黄院子给他们回了礼，笑眯眯地说：“好啊！搞给养是现在的头等大事，有你们出力，这是最好，好好干，我代表组织先谢谢你们！” 向前进一看这是立功机会，哪肯放过，也跑来说：“搞给养，拼的是体力，算我一个，我叫向前进。” 吴一凡见形势十分有利，就给张国力使了个眼色，张国力也自告奋勇地请战：“黄院长，我张国力过去是副连长，共产党员，有组织能力，让我上吧！” 汽车兵袁子弹对朝鲜的风土人情很熟悉，他正想表态，黄院长见士气这么饱满，很高兴，但挑夫班有挑夫班的职责，不宜全部放出去搞给养，于是他做了决定： “好，就这几位同志负责搞给养，小向，你负责带他们行动，小鲁，你继续留在这里，先去把刚牺牲的四个重伤员掩埋了。” 眼巴巴地看着立功机会被人抢了，剩下的人只好垂头丧气地去掩埋死人，哎，谁叫自己脑子转的慢，嘴巴也不会说话呢！ 却说向春风带着队向山沟深处走去，大家边走边在商量，这搞给养的任务，眼下真是难于上青天，到底该去哪里搞呢？ 按老雕的意见，还是应该去对面的山上找洞、抄坟，虽然也许被人像梳篦子一样地梳过了，却难免没有漏网之鱼，说不定还能搞他几包粮食回来，那这功可就大了。 而张国力的看法却与他相反，他说，现在正值春天，田野里万物复苏，野草野菜长的都很旺势，不如就地取材，撸一些榆钱香椿之类的树叶，再采摘些灰灰菜蕨菜之类的野菜，虽然顶不了饭，却可以做汤充饥。你去抄坟，万一啥也没抄到，还浪费了时间，倒不如摘野菜。 邓禄喜听了这些意见，不屑一顾地说：“都是他妈些啥馊主意哟，按我的来，老子养了一辈子的牲口，要搞就搞高级的，干脆直接去弄两头骡子来杀了，我保证每个人都恨不得为我们请功！” 邓禄喜的话说完，大家的眼睛瞬时就亮了，话说骡子肉虽没吃过，但记忆中其他的猪牛羊肉的滋味立即就涌上了心头，那种缠绵的直击人心的香味，和油腻甘厚的口感，马上让人哈喇子直流啊！ 所以说，人类是一种杂食动物，从本质上看，人是食肉动物，只是牙齿和肠胃退化了，不适宜活剥生吞肉类而已，但离开了肉类，人就活的相当的清汤寡味了，一句话：没劲！ 大家画饼充饥地想象了一番全骡宴的美好场景，口水也忍不住吞了好几轮，这才开始询问邓禄喜，骡子棚在哪里，骡子在哪里，骡子肉在哪里？ 邓禄喜说：“骡子肉绝对是好东西，这个你们应该相信我，但是骡子在哪里，我们这不是正要去找嘛！” 听他这样讲话，向前进的鬼火立即冒起来了，骂道：“麻辣隔壁的，怪不得你能把朝鲜的文工团女演员骗到手哇，你真是骗死人不抵命呀！老子还不懂骡子肉是好东西？日妈的，龙虾和燕窝不是更好吃的东西吗！信不信老子修理你？” 邓禄喜知道是干不过向前进的，他咕哝道，你他妈有本事，你干嘛不拿意见呀！ 向前进说：“出个主意就那么难吗？后面不是正在打仗吗，我们不可以去战场上捡战利品吗？” 所有的人都被向前进这句话给惊呆了。 （第10节未完，今晚继续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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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向春风与向前进其实也是老乡，他们都是川北某县的，这个县有那么一片区域，姓向的人居多。为了避免打广告之嫌，我这里只提示一个线索，在三十年多后的对越轮战中，出了个名冠全军的战斗英雄，他叫向小平，以32发子弹击毙31个敌人的战绩，当选为全国十大杰出青年。 为啥向小平浪费了一发子弹呢？因为就在他要击发枪机之际，他看清了那是个女兵。也许他想起三八妇女节的伟大，和妇女们的功劳，他心里软了一下，但这时他的手指已经扣下去了，为了枪下留人，他只得把枪口抬了那么一点点。就是这一点点的仁慈，那个女兵活了下来，如果她的运气好，现在已经当外婆啦。 啊，说不完道不尽的战争！ 书归正传，向春风听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那么多主意，心里也乱了，他让大家别扯淡了，赶快拿主意！ 讨论到最后，主意是张国力定的，老雕也同意了，那就是转身去战场，那里风险最大，但人所共知的道理是，风险与利益成正比，也就是风险越大，利益越大呀！ 大家戴着防空圈飞跑起来。防空圈用带树叶的树枝编成，有斗笠那么大，听到防空报警的枪声，人们迅速往地上一蹲，随后飞来的敌机司机，看到的就只有一坨一坨的植物，大家都知道，米国鬼子的炸弹历来造价比较贵，军方在私人军火厂吃了不少的回扣，所以他们也舍不得胡乱去炸那些植物的，不划算嘛！ 而这次重返前线，大白天真是开了眼，听到防空报警枪声，向春风他们按惯例就赶忙做下蹲运动，而且是装作木头人一动不动。可是奇了怪了，他们所看到的飞机，却没有那两个油挑子，莫非是敌人换了新装备？ 正奇怪间，只听得天上隆隆作响，从南方和北方都飞来了大队的机群，数都数不过来，只见它们上下穿梭，就像燕子觅食一样忙碌。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天上的枪炮声就炸响了，只见机头吐着长长的火舌，不一会就有飞机中弹，有的冒着黑烟朝远处坠去，也有的被当场打得爆炸起火，天空中晃晃悠悠地飘下了降落伞。 他们不知道的是，为了打好1952年的春夏季反空袭战，志愿军空军司令部已加强到拥有3、4、6、12、14、15、17、18等8个空军师，装备的主要是米格9和米格13战机，我们再也不是天天只挨炸的局面了，现在我们握紧铁拳，一出手，年轻的空军就敢于飞上蓝天跟美国鬼子拼刺刀了！ 在地面上联合国军不敢与我军拼刺刀，在空中也是一样，那些养尊处优惯了的美国鬼子，哪见过空中拼刺刀的阵势，不一会就被打得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向春风他们起先是蹲在地上观战，后来忍不住站起来为我们的战鹰加油喝彩，完全忘记了自身的危险。 话又说回来，不管空战打的多么激烈，如果站在地上的人，随便都能被坠落的飞机砸死，我得说，他死的非常荣幸，因为这个几率跟买彩票差不多，大约是700万分之一。 一见敌机群落荒而逃了，向春风命令道：“形势大好，快去战场！” （第10节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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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六尺白布 敌人历来仗势的无非是两点优势，一是绝对的制空权，他们如入无人之境，对我方的阵地和行进中的部队、车辆进行狂轰滥炸；二是靠铁乌龟——坦克，其厚厚的装甲保护，令我军步兵和炮兵确实十分头痛，它们横冲直闯，一炮就能打出约三米的大洞，其平射重机枪更是号称人头收割机，给我们带来了重大的伤亡。 这里有必要简单介绍一下美军的主战坦克，主要有四种型号：M4A3E8“谢尔曼”中型坦克、M26“潘兴”中型坦克、M46“巴顿”中型坦克和M24“霞飞”轻型坦克，占到了联合国军投入作战坦克总数的约90%。其每师编有1个坦克营，配30吨以上坦克71辆；1个坦克搜索连，20吨坦克12辆；师辖3个步兵团，每团还编有1个坦克连，中型坦克22辆。 这样，美军每个师共计编配各种坦克149辆，另外还有装甲车35辆。其战斗力不言而喻。 这次执行尾追任务的先头部队，是美军的一个加强营，以及韩军的一个半团，他们借着飞机的壮胆，以机械化推进的模式，杀气腾腾地攻上来了。而我军执行第一道阻击任务的部队，仅有一个团。 然而，他们先是没有预料到，中方也有了大型而先进的歼击机和强击机群，一仗就把不可一世的美军空军打跑了。 没有了空中火力的掩护，这仗还打不打呢？当然打呀，咱不是还有钢铁移动堡垒嘛！哥们在陆地上怕过谁呀！ 可是这次他们又有了个意料之外，那就是志愿军刚把从国内赶制的52式无后坐力炮，特意装备到前线部队了，目的是试试它的威力。这炮，也就是向前进他们去年争得头破血流，所缴获的那门反坦克炮的国产版，当然，你非要说这是山寨版也行，话丑理端，武器讲的是杀敌效果，山寨版的武器打死了敌人，照样也算数的，是不？ 由于52式的最大射程超过6千米，所以志愿军的侦察兵成了炮兵连的的活眼睛，敌人的坦克刚刚一冒头，还在喘着气放着屁，就被嘣的一声给点了名，简直神了！而龟缩在坦克里的鬼子要想消灭咱们的山寨版无后坐力炮，它心有余而力不足呀，因为它最多只能打多远呢？只有3千米，这不摆明了是来送死的吗？ 其实谢尔曼坦克的前装甲防护有107mm，巴顿的装甲厚度达120mm，52式的穿甲能力仅有100mm，若炮弹直接命中坦克前部，是打不穿的，只有命中其他部位，才可能击穿它。 炮战中，当然有倒霉鬼被一击致命，也有幸运儿只是被哐当一声，震得脑袋撞上了天花板，头上冒出了鸡蛋大的包。可是倒霉鬼死了，啥也不知道了，活着的幸运儿，却早已被吓破了狗胆，好在王八羔子们并不傻，遇到强敌转头就跑，是上上之策，边跑，他们边呼叫：“不得了啦，我们顶不住了，请给美国总统带个话，问问我们的坦克是纸皮制造的吗？” 美国总统离的比较远，他这会只听到了中国空军装备了大量米格15的消息，心里正在冒着鬼火，用英语不停地问候着斯大林的老母和老婆连带着他的女儿，也不管斯大林能否接收到他的脑电波，以及斯大林的英语过了雅思几级，是否能听懂他的恶毒问候。 而作为联军总司令的李奇微将军，已经知道自己即将调任欧洲，彻底脱离朝鲜半岛苦海，本想打个漂亮仗做个收尾，哪知道志愿军突然强势起来了，妈的天上地下都硬起来了，这不是让本帅丢脸吗？他这会在司令部急的像疯狗一样转圈，如果脱了裤子能干死对手，他恨不得操死所有的志愿军呀！ 就在这节骨眼上，前线将士把战况报告到了志司彭总处，请示该怎么办？彭总也急了，有没有骂人不知道，但估计大意是说，还请示个毛线，这时候还不反击，吃屎也应该捡口热的嘛！ 于是，当向春风带着挑夫班的几个人准备到前线捡便宜之际，正好赶上了前线部队全面出击打反冲锋。 怎么办？跟着反冲锋呀！这时候若不冲锋，傻的连屎也没得吃了。 那个时代不知道美国鬼子在天上有没有卫星，如果有，而且有拍照录像功能，他们看画面一定会被亮瞎了眼睛：哇塞，我靠！志愿军中居然还有拿着扁担冲锋的兵，就这样我们还被追得屁滚尿流？这情况值得报告给参谋长联席会议研究研究，朝鲜战场必须立即停战，这仗还打个屁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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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当然，美国鬼子看到的扁担，只是瞬时定格的画面，画风一转，挑夫班的那几个士兵，早已持枪在手，因为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枪，满地都是各款苏式和美式枪械。本来志愿军在朝鲜用的就是万国牌武器，人人都是多面手，抓住啥枪都能打，这不是表扬志愿军有多么心灵手巧，其实，人都是逼出来的啊。 大部队像水漫金山一样冲过去了，向春风他们冲到了敌人原来的宿营地，哦买噶！他们发现东倒西歪的有二三百顶帐篷，这是什么概念呢？这还用想吗？ 大家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开始了搜索工作，天啊，就像打开了阿里巴巴的宝库，真是遍地黄金的感觉！因为到处都有牛肉罐头和压缩饼干，还有白兰地和万宝路香烟，以及可口可乐，最离谱的还有许多裸体的彩色画报图片，以及专供士兵使用的飞机杯（即男用自慰器），这玩意做了个女性阴部的造型，洞口敞开着，士兵只要把随身工具放进去，随便戳就是了，绝对不会有个啥罪名，包爽！ 好东西太多，可是没有用来装东西的工具呀！情急智生，大家脱下衣服裤子，扎成口袋，这就开始疯狂扫货了，边装边发出了类似性高潮的哼哼声。 正在得意忘形之时，却突然听到了几声大吼：“站住！举起手来！” 寻声望去，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几个志愿军包围了。之所以没有听到“缴枪不杀”的口令，是因为他们都只穿着个大裤衩，很明显，除了他们裤衩内的只能射水的短枪，哪里还有什么枪呢！ 没办法，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人，只要听到举起手来的口令，任何英雄好汉也只得举手，不举手，枪子立刻就到，这事毫不含糊。 所以，他们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举起了手。 被押出了帐篷，他们这才发现，担架队已经跟上来了，正在到处寻找在冲锋中受伤的人，有的要简单包扎一下，而有的重伤员只得抬上就跑，跟死神抢速度。 为首的一个军官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没有冲锋？我们有权执行战场纪律。” 关于战场纪律，向春风平时给挑夫班的人说的最多，可是那都是打嘴炮。通过这两天的亲身体验，他才晓得了战场纪律的真正厉害之处，一句话不对头，立即就要人头落地，这个可千万开不得半点玩笑。 于是他说：“同志，千万别误会，我们是502医院的，我这里有证件。” 那个军官当然知道502，因为502战地医院就在附近几公里的山林里，还没有转移，就是为了服务这次阻击战。 他觉得有诈：“502在后面，你们怎么窜到前线来了？当逃兵的吧？老实交代，不然我不客气了！我没时间跟你啰嗦。” 向春风知道他说完这句话，基本上生死就在一线之间了，赶忙说： “同志，我们真的是502的，我叫向春风，本来是军部的文化干事，给派到502来监管挑夫班了。今天是502的黄院长命令我们出来搞给养的，医院已经断粮三天了，不少伤病员都饿死啦，医护人员也饿的受不了啦，所以我们必须要来搞到给养。再说，这里正在收治伤员，不是吗？等下都送去了502，没有医护人员出力，伤员怎么办？” 他最后的这句话是大实话，因为战地医院在部队有着崇高的地位，当兵的人哪能不重视呢，那个军官努了努嘴：“证件！拿过来。” 向春风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亲自去拿证件，一动，就容易产生误会挨枪子，就用眼神示意他的衣服裤子的方位。 一个士兵去把他的衣裤提了过来，搜出了他的军官证，递给了那个军官。那个军官验明正身，又要求其他人员也必须出示证件。 向春风一听，顿时脑袋都大了，挑夫班的这些人员，就相当于政府机关里的临时工，不，临时工还算不上，现在哪里还有随身的证件，档案都在军部政治部呢！ 其他的人一听要证件，都很紧张，这时的身份，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 向春风只得赶快向他们解释这个情况。那个军官想了一下，说，我本来应该把你们抓起来送去审查，可是见你说的情况又比较特殊，这样吧，你们参与抬担架去，我已经记住了你向春风的单位，回头我再来落实，你跑不了的，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向春风说：“谢谢！我保证接受组织审查，但是我们的任务是——” 那军官不耐烦地说：“去抬担架！耳朵背吗？担架上不能放东西呀，别太贪，少拿点，都困难嘛。” 挑夫班的人听了，如获大赦，连忙捡起已经装好的东西，再也不敢多捡一件了，忙着去抬担架。 邓禄喜本来想捡个特殊的战利品的，也就是那种洋气的飞机杯来自用，哪知道被搅黄啦！在众目睽睽之下，连捡张洋气的裸体画也不可能了，妈的今天的运气到底算好，还是不好呀！ 他们扔了枪，抬着担架回去的路上，却顺手捡起了先前扔掉的扁担，嘿嘿，这个才是自己真正的武器，用得着哇！ （第11节《六尺白布》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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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第11节《六尺白布》） 他们抬着伤员跌跌撞撞地回到502医院驻地，医护人员不顾饥饿和疲劳，立即投入了抢救工作，可惜其中有个伤员因伤势过重，血已流尽，医生听了他的心跳，量了血压，又剥开眼皮，把电筒对准他的瞳孔晃了几晃，挥了挥手，于是立即就有护士喊：“抬走，下一个！” 这话的意思就是：拉去埋了！挑夫班的人接到指令，先抬人，再挖坑，很快就埋好了。 正所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像这样长眠在异国他乡的英烈，只留下了个番号和名字，这还算幸运的，在大撤退中牺牲的人，连陈尸何处也不可查考，笔者行文至此，真替那些年轻的生命扼腕叹息，愿这些前辈安息吧！ 向春风带着大家把所有的战利品去上交给领导。黄院长带着警卫排的人接受和清点了这些战利品，大家脸上露出了无比欣慰的笑容。 压缩饼干属于高能量军粮，每块重62.5克，两块为一袋，其热量相当于吃了三四两大米饭、一盘炒肉菜，而且营养丰富，口感好。吃完后喝水，膨胀后很快就得到了饱肚的体验感。 当然，更吸引人的是牛肉罐头，这个来的太现实了，远远超过邓禄喜所画饼充饥的骡子肉。罐头的诱惑力在于它的口感，看到它，人们就有从喉咙里伸出手 来，用指头和牙齿也要打开坚硬无比的罐头盖的冲动。 黄院长看着这一大堆宝贵东西，砸吧了好几下嘴唇，下决心道：“同志们冒着生命危险从战场上弄来了这些给养，真的是立功了，这样吧，你们每人分两块饼干，再分两个罐头。其他的物资，统一调度。” 像这样凭空当了土豪暴发户，回到挑夫班里，可以想象到这几个家伙，一定是被人羡慕嫉妒恨致死的角色。 吴一凡的人脉最好，向前进拿出一块饼干和一个罐头给他，表示对老乡最深最真的情谊。吴一凡不会写诗，如果会写诗，要把这描绘成“山高水深情意长”，一点也不过分，甚至往救命之恩方面想，也合情合理。 张国力有了好事，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吴一凡，其实赵光荣属于他的老乡，按说应该照顾，可是他瞧不起赵光荣，所以要跟吴一凡来分享喜悦。 老雕没有同乡，也没有原来的战友，他默默地把东西全部收进了自己的粮袋。邓禄喜见他这样做，也有样学样，赶快搞了个入袋为安。 不用说，向春风的好东西，必须跟老鲁分享。老鲁想当然地以为，小向一定会给他分一块饼干，并搭赠一个罐头，可是小向明确地告诉他，只能二选一！老鲁听了这话，脸上流露出极其不自然的样子。 就在这时，吴一凡发话了：“兄弟们，大家在一起做战友，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对不对？现在有了缴获，我们不能有的人吃饱饭，有的人干瞪眼，这样子，我们有食品的人，吃了也不安心呀！所以我提议，把所有的食品集中起来，统一分配好不好？” 他的提议立即得到了喝彩：“好！太好了！”拥护者显然是那些两手空空的人，手上拿着东西的人，却没有一个表态的。 场面冷场了。吴一凡把自己的两块饼干和两个罐头全部捧在手上，准备递给那些没有食品的挑夫，他们的眼睛就像探照灯，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这些物资。 向春风见状，跟老鲁交换了一下眼神，他说：“吴班长说的对，我们是一个集体，必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是我声明一句，真不是我自私，我有个特殊情况，我必须要给某个同志送一个罐头，我发誓，我私自吃一片肉的话，我的舌头全烂掉。除此之外，其他食品大家来分吧！” 向前进和邓禄喜，实在受不了众人刀子般的目光，也表态说，分就分吧！ 最后只剩老雕了，他见大家把期待的眼睛全对准了自己，他说：“我不赞成这样搞法，非但不赞成，还建议今天两个人只吃一块饼干，六个人分吃一个罐头。为啥呢？因为今天我们已经吃过正式的午饭了，现在能这样再吃一顿，已经是奢侈到顶点啦！你们可能都忘了我的话，积谷防饥，到实在快饿死的时候，大家还想不想有点救命的存粮啊？” 他这样一讲，所有人都说：“赞成！通过！老雕威武！” 吃完这个感觉比满汉全席还豪华的大餐，向春风当着大家的面，拿着那个无比珍贵的牛肉罐头，朝医院那边走去。大家都以惊讶的眼神目送着他，不知他要把这个宝物送给谁。 如芒刺在背，他不敢停留，东找西找，找到了护理员小冯。小冯叫做冯欣茹，是上海人，体质比较单薄，向春风知道她前天晚上就饿的差点晕过去了，不知怎么，向春风觉得没见到也就罢了，见到了实在于心不忍啊，所以无论如何也要给她送这点救命的食物。 小冯见他悄悄地塞给自己一个罐头，转身就走，女人是多么的脆弱，多么的需要一个男人真心的呵护呀！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第11节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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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就在这时，防空警报的枪声响起来了，而且是连续打了几枪，这说明，敌人的大队机群又来袭击了！ 原来，联军司令李奇微觉得今天吃了大亏，他咽不下这口气，决意要给撤退中的志愿军来杀杀威风！ 此时已近黄昏，年轻的中国空军处于什么状态呢？许多飞行员的训练时间还不足100个小时，大白天有人上了天也是手忙脚乱，要么东张西望却发现不了敌机，要么只顾着看自己的仪表了，发现不了敌机所在，结果将空战变成了“空忙”。 所以，当时要空军来帮忙打夜战，几乎变成了一种奢望。 美军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在黄昏时分出动，这时候视野和能见度高度受限，他们像蝙蝠一样出巢了。 报警枪声响过不久，敌机就飞临了头顶，他们打下了照明弹，围绕着下午发生过阻击战的这一片区域，转着圈搜索目标，不久后就开始了疯狂的轰炸。 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隐藏在远处的志愿军高炮部队也开始了猛烈的反击，打掉了两架和击伤了一架，美军看到我方有所防备，这才掉头呼地一声跑远了。 这场空袭来的快去的快，挑夫班的人正在庆幸502驻地没事，突然听到了一阵慌乱的呼喊声：“快！快！快！”大家寻声望去，只见许多人抬着两副担架冲了过来，大家只得纷纷让路，看样子有领导干部受伤了。 怀着好奇的心情，众人立即跟了上去。 等吴一凡他们围过去，医护人员早已忙成一团，不过没过多久，医生就宣布伤员已经牺牲。 听见这个结论，刚才抬担架的战士立即哭了起来，要求医生要不惜代价，继续努力抢救！ 医生说：“人死不能复生，抢救还有意义吗？你们是哪支部队的，这两个同志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抬担架的回答：“我们是386团的，这两个负伤的，一个是我们的郭团长，一个是我们的武参谋长，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们呀！” 吴一凡因为光线不良，起先还真没注意到情况，听说是386团的郭团长和武参谋长负伤了，大吃一惊！仔细看去，原来说话的是警卫排的唐排长！ 医生不管躺在这里的是谁，他挥了挥手，护士立即喊道：“抬下去！” 消息传得很快，黄院长听说了这个情况，带着护士长和一帮人跑了过来，用手电筒观察瞳孔。那个医生说：“院长，他们还没来这里就早就断气啦！” 黄院长站起来，叹了一口气：“哎！老郭和老武都是我的朋友，多么好的同志呀，太可惜了。”说罢，他脱帽致哀。大家见状，都赶紧摘下帽子，静默致哀了一会。 礼毕，黄院长问：“你们386团早就应该离开这里了，怎么还在这附近呢？” 唐排长回答：“接上级命令，就地待命，也许是为了接应增援打阻击的387团。” 黄院长听了，说：“按制度办理后事吧。”然后他们一帮人，就转身走了。 吴一凡这时终于找到了说话机会，他冲去揪住了唐排长的衣领，大喊：“唐小河！你这当警卫排长的，团长和参谋长都炸死了，你却毛都没掉一根，你该当何罪？我觉得你应该判死刑！” 唐小河被人封住了衣领，连续挣扎了好几下，这才把吴一凡甩开，一看，似曾相识，再看一样，原来是吴一凡！他其实不知道吴一凡被发配到502挑夫班了。 他楞了一下，叫到：“原来是吴指导员呀！你怎么在这里？” 吴一凡说，我怎么到的这里，不关你的事，我只问你该当何罪，是不是应该被枪毙？ 夜幕中，也无人能看清小唐的脸色，他支吾了一阵，才说，郭团长和武参谋长是被敌机炸死的，炸弹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我连反应都还来不及，这怎么能怪我呢！要怪，只能怪万恶的美帝国主义。 吴一凡冷笑了两声，说，你他妈出了事就不愿背责任，怪美帝国主义，老子奉命去打表演赛，美帝国主义不配合表演，就该杀我的人头，你他妈这是什么逻辑！ 见二人吵的不可开交，向春风出来当和事佬了，让他们都息熄火，冷静一下，眼下得快点按规定处理这两位干部的遗体。 原来，在朝鲜战争中有规定，凡是团级以上干部阵亡，遗体必须送回国内，集中安葬在沈阳革命烈士公墓。 见吴一凡的情绪仍在激动中，老鲁安排向前进去把吴班长的担子挑过来，因为吴一凡的担子里，挑的全是白布。按规定，牺牲的首长，每人可以享受用十米白布裹尸的待遇。十米，也就是三丈布料。 老雕干这个工作非常熟悉，挑子一到，他就扯住白布，展开双手，用左右手两个指尖量起布来，这样量了六下，再并拢双手，用力一撕，哗的一声，一匹布就扔到武参谋长身上了。 唐排长见了，赶忙问：“你这布有多长？” 老雕说：“我的身高是一米六五多一点，量六下就是十米，三丈布，标准得很！” 唐排长说：“郭团长是个大好人，给他多扯五尺布，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老雕说：“按规定来，少扯淡！”说完就开始丈量布匹，然后又要哗的一声撕布了。就在这时，吴一凡说：“慢！看在老乡的份上，给他多扯五尺布吧！” 老雕有些吃惊：“班头啊，你还认这个老乡？就是他差点枪毙了你吧？” 吴一凡说：“别说这个了，毕竟我还活着，他却死了。郭团长真还是个好人，他那是想关照我，也怪我太没有指挥经验了。算了，这五尺布，算我对他的一点心意吧。” 老雕说：“你这人，心眼不错，好咧！”说完又开始量布。正要下手开撕，这时又有人叫了一声“慢”，回头一看，是向前进。他说：“郭团长也是我的老乡，虽然我不是他的兵，我可以请求给他扯多一尺布吗？” 向春风表态说：“可以！这也算我的一份心意。” （第11节《六尺白布》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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