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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不堪春梦太匆匆》原创现实主义长篇 寻出版[第2页] |
作者:常山渐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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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宝泰 2022-01-18 17:46:04 拜读,学习,真挚的问候!顶起来! ----------------------------- 一起进步 |
@雄声 2022-01-18 20:39:22 新作,送鼎。 ----------------------------- 努力,加油 |
@永乐陶陶 2022-01-19 10:16:17 拜访好帖,欣赏好文! ----------------------------- 感谢,分页了。 |
第50章 进家来的人是田福安,虽然他曾不止一次地来过这里,不过小黄狗似乎永远也不认识他。他走路已经有些左右摇晃、前后乱栽了,看来喝得也差不多了,离展翅飞升、自成天地也不远了。迎着堂屋里射出来的形状规则的灯光,可以看出他的脸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满脸黄白之色,如同一根在劣质白酒里被泡了一万年的高丽人参。 “俺二哥二嫂,今天不是我喝多了乱说,”他立住袖珍铁塔般的身子向道武和春英胡吣道,“唐建英这个底眼皮肿的熊东西真不是个人玩意,哼!他请我来喝喜酒,行,那该请,这是他给我面子,看得起我,说明我田福安别管是在南樱村还是在北樱村,都还算个人物。可是一件,这个熊东西不该让俺二哥给他端大盘子啊,是不是?他就不能让他媳妇让他孩子端吗?我看他就是有意地烧熊包,不知道天高地厚,盖了两间熊烂屋叉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当时要不是俺二哥硬拦着我,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我非得劈了他个小贼羔子不行……” 既然田福安的醉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桂卿一家人反倒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心中的火气也就消了不少。 “他小姑夫,你也别生气了,”春英趁机劝田福安道,她觉得自己有义务来收拾烂摊子,她怕这个酒鬼再惹出别的事来,因为他太擅长此道了,天下简直无人能出其右,“都是一步两个庄的,哪能真给他闹翻啊,恁两人以后还得处下去呢。他这黄子看人下菜、看不起人那是他的事,咱管那么多干嘛?反正谁好谁带着,是吧?” “还是俺二嫂说得对,”田福安阴晴不定的老脸终于开始灿烂起来了,他接着十分畅快地骂道,“咱不和那个熊东西一般见识,他算个什么玩意啊?还不是仗着他大哥唐建华的势吗?这回可好看了,人家把老大唐建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带走了,不是我在这里畅快他,也该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不然的话他能把尾巴翘天上去!” “傍黑晚我看他家的屋门上贴着对联,”道武突然插言道,他憋了好久都没说话,这回可逮着表现的机会了,“写的什么我没注意,我就记得横批是‘光宗耀祖’,我的乖乖唻,在农村盖两间婊孙子烂屋就敢叫‘光宗耀祖’了?他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哼。” 他这一说倒是把大家都给惹笑了,又勾起了许多关于唐建英干过的其他荒唐事的回忆,那真是一件接着一件,一条挨着一条,三天三夜也说不完,道不尽。 桂卿心想,盖一位好房子是农村人为数不多的炫耀方式之一,别人还真不好阻拦什么,因为谁都有被自以为是的伟大成就冲昏头脑的时候。这个唐建英今天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要味没要到那个正经窝上去,结果把一出好戏硬生生地给演砸了,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人家会在他温锅的喜宴上把他大哥抓走。唐建华的老婆孩子都在城里住,他们都有手机电话,这个时候大概也应该知道消息了,他们还指不定慌成什么样呢。就算是平时再有钱有势的人遇到这种没法预料的窝囊事估计也得抓瞎乱了阵营。或者说越是有钱有势的人遇到这种事就越是抓瞎,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因为这足以说明他们根本就没人没关系,要是真有路子的话还会当众出现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吗? 桂卿感觉小姑夫认识的人多,他的路子野、消息灵、判断能力强,也许他知道唐建华被抓的真正原因,于是便问田福安:“哎,小姑夫,你知道人家到底因为什么抓的唐建华吗?” 道武和春英也都把脸转向田福安,紧紧地盯着他看,他们同样希望得到真正的答案。 田福安阴森森地冷笑了几下,徐徐地从兜里摸出一盒好烟来,又慢条斯理地从里面捏出两根来,一根递给他媳妇娘家的哥道武并给他点上,一根麻溜地塞到自己嘴里点上,然后深深吸了一大口,又舒舒服服地吐了个很大的烟圈后才缓缓开口道:“其实他这个事吧,说起来也很简单,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这家伙是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我就听说是咱县里有人想要盖个大楼,但是呢盖楼的钱偏偏又不够,那怎么办呢?他们就打算向县上几个大企业和几个有钱的主借钱用用。这玩意名义上是借,其实根本就没打算还回去,到他们手里的钱那还不是肉包子打狗,姐,有去无回啊?他们先是找这些有钱的人聚了聚,简单地喝了个茶,把他们的意思就挑明了,要这些老板自己看着办,多多少少反正都得赞助点,尽尽心。二哥你也知道,咱庄上有两个名髦在全县那都是挂了号的,一个是陶瓷厂的厂长陈向明,一个就是建筑公司的老板唐建华。人家陈向明这家伙多刁了,多能了,他一看那个架势,硬着头不给也不行啊,总不能活鲜的鲤鱼摔死再吃吧?那还有什么意思?后来听说这家伙掏了15万,他们当然很高兴了,算是逮了个大头。结果唐建华这个熊庄户刁没点眼色,从心里根本就没鸟起人家,他装憨摆呆、东拖西拖就是一分钱不掏,在那里愣装硬皮货。二哥你想啊,世界上胳膊还能拧过大腿啊?人家想要收拾他那还不给玩似的,随便捏个理就把他给办了。他这家伙就是一个大老粗,汉字都认不全,还想给人家玩,这不是茅房里打灯笼纯粹找屎(死)吗?结果唐老三在家里还摇骚得不知道姓嘛好,咱农村里有几个兴温锅的?就他能得不撑,咋咋呼呼地搁不下他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桂卿脱口而出道,好像理解能力有多强似的,“那要照这么说的话他唐建华还真有点冤枉唻。” “俺的亲侄唻,他冤枉什么呀?”田福安借着一点酒劲夸张地笑道,充分显示了自己混社会的实力,“像他这样的人那个×××能干净吗?不查他什么事都没有,想查他满身都是事,难道说他平时就那么老老实实的吗?根本就不可能,我给恁说吧……” 其他人都支着耳朵静静地听着。 “另外我给恁说个事,恁可别往外乱传啊!”田福安又挤眼打啪地压低声音说道,那个样子很让人讨厌,好像压根就不信任眼前的人,“二哥,你看今天在桌上吃饭的那个牛三的死脸了吗?你看他当时那个熊样,我估计,这里面肯定少不了他的事,说不定就是这孩子给透的信,不然的话人家怎么可能抓得那么准呢?另外,以前唐建华也没少找牛三帮忙去打架和站场子什么的,这里边的勾当应该也不少。这个牛三,咱说难听话,他就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狠货,我可是知道他一整根的,他什么事能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 言罢,他往地上重重地吐了一口痰,然后再用脚碾了碾方才罢休,仿佛那是他透露情报换来的一种特权。桂卿虽然觉得小姑夫此举着实有些恶心,但是他现在只得悄悄地忍住,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谁叫他是自己的小姑夫呢,有些事确实没法弄,也不值一提。 “对了,二嫂,”田福安手里抱着那个象征着他身份的大玻璃茶杯,冷不丁地又道,一会狗脸一会猫脸的,“俺大侄女出门子的事操持得怎么样了?现在还缺什么吗?有用着我的地方,恁两口子别一个屁不放,不吱拉声的啊,我这个当小姑夫的该尽心的一定尽心,到时候肯定不能充孬……” |
@雄声 2022-01-20 10:30:36 为文累倒天涯上,一年辛苦又一年。都说网络大及天,不及朋友一鼎高。 ----------------------------- 也是一种乐趣,对吧? |
第51章 桂卿见小姑夫说话很是入路,虽然嘴里总是带着脏话口头语,就把他随地吐痰带来的恶心暂且放到脑后去了,此时只听父亲开口道:“要论日子也没几天了,不过也没什么准备头,基本上男方那头都准备个差不多了。桂芹也给俺两人交待了,嫁妆的事不要家里问,咱这边按正常的路子走就行,也就是亲戚朋友摆几桌酒席罢了,反正都好办。” 提起大侄女桂芹近在眼前的婚事,田福安又恢复了他往日那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自以为见多识广的老样子,他极不正经地笑着向春英道:“俺二嫂就是天生的好命,戴着眼镜拿着放大镜找了这么好的一个闺女婿,夜里睡觉都会偷着笑吧,啊,哈哈。” “你又闲着嘴痒痒,各处胡嘻嘡了,”春英边笑边怒道,她也是拿他这种人没法,“没事你赶紧家走歇着去吧,喝喜酒那天你还是正经客呢,别老没正行的样子,到时候让人家看笑话。” “你看,俺二嫂还真生气了,”田福安没大没小地说道,自以为潇洒得要命,“你看你装得多像吧。那个,办喜事的厨子恁请了吗?哦,还没请,那个吧,厨子的活我全包了,恁也不要找外人了。” “那行啊,那累你啊,他小姑夫,到时候你就多费费心。”道武两口子忙这样说,他们也只能这样说了,这个事要是不用他,那肯定是得罪他了,他们可不敢得罪他这个货。 田福安又晃着手里的大茶杯,自高自大地让桂卿给他续了些热水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张家,往村子东头的饭店赶去。今晚他是抽空来唐建英家赶场做客的,他对唐建英在自己家里而不是在他的云湖山庄请客很有些不满。他知道,唐建英这是二分钱买个屁,要的就是那个味,有钱瞎敞面,结果还敞面不那个窝上去,白白地叫人笑话。 25日,桂卿去县人民医院参加体检,结果一切正常,他毕竟年轻身体好。体检结束之后见时间还早,他便和凤贤、闻景还有宪统三个人胡骂乱卷了一阵子就各自回家了。大后天就是姐姐桂芹结婚办喜事的日子,虽说他们张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没有那么多的活要干,但是杂七杂八的事情说起来也不少,他不能光让父母去操心,他也得分担一部分任务,最起码叫亲和跑腿的活都是他的。 |
婚礼的头一天,世林和桂芹才开着车回到家,和他们一车回来的还有桂明。桂明虽然和桂卿是双胞胎兄弟,但是却明显比桂卿要高一些胖几分,看着也更显茁壮硬实些。以前田福安常说,桂明是吃化肥长大的,如果不考虑胖瘦的话,这孩子从外表上看那是最像他的了。大约是因为长得像,所以他两个人平时也最谈得来,没事就嘻嘡几句解解闷。桂明大学毕业后在省城一家名为“烟霞涟漪”的园林公司上班。这家公司脱胎于北埠市栏山区园林局下属的一个单位,近年来发展迅速,业务量不少,综合实力很强,在全省各地都有不少经典的上乘之作。桂明在烟霞涟漪园林公司工作了正好一年的时间,总体上干得不错,颇得老板等一干人的赏识,他自己也踌躇满志、干劲十足。他虽然是正儿八经园林专业毕业的,但是因为大学的时候曾经选修了财务管理的部分课程,所以进公司之后因为各种原因阴差阳错地进了财务部,并没进最应该去的工程部,说来也甚好笑。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他需要去适应这个社会而不能要这个社会去适应他,这种最基本的鸡汤思维他还是有的。所以,尽管专业不是十分对口,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服从公司的安排干了财务,而且凭他的工作能力干个财务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也没必要再去找公司领导调换了。 桂卿和桂明弟兄见了面自然有着说不完的话,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桂明向桂卿讲述他在公司和社会上碰见的事情。桂卿刚毕业,在社会上还没经历过什么值得一提的新鲜事,所以只好多洗耳恭听弟弟混社会的奇闻异事以资增加社会经验。 桂明拿出烟来给哥哥点上,然后自己也潇洒地吸了起来。在吸烟这件事上他们哥俩已经不再避讳父母了,都觉得这是走向社会的一个标志,只是由于桂卿眼下还不能挣钱的原因,所以他吸起烟来就比桂明心虚了许多,那烟拿在手里总显得有些不自然,不是那么回事。 桂芹现在则是各方面都表现得如鱼入水,好不轻快,从精神到物质立马就撑起了大半个家。她正里里外外地忙着为自己操持着婚礼的事情呢,好一副“竹杖芒鞋轻胜马”的得意感觉。 世林则慌里慌张地瞎跑着,他这也想干,那也想做,却总是找不到可以下手或下脚的地方,干活老是干不到点子上,外来的女婿差不多都是这个搞笑样子,众人见了也只是笑笑而已。 桂芹见状就叫他干脆搬把椅子泡杯茶,去门口大核桃树下凉快去,免得给家里添乱子、碍事。他自然也是乐得清闲自在,好免去许多一知半解的俗事,所以就按照老婆大人的吩咐拿着一包好烟到大门口去当他的清客去了。做这件事是不用旁人教的,他天生就会。 女儿出嫁比儿子结婚的仪式要简单很多,况且桂芹的婆婆家,也就是世林家又是省城北埠市的,不需要当场送嫁,那凡事就更简单了。这场喜事的大老总就是张道新,他做事历来稳重大方、张弛有度,关键时候又很会幽默,是张家门红白喜事大老总的不二人选。操持这场喜事对他来说那是小菜一碟,谈笑间他就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了,而且做得四平八稳、滴水不漏、人人满意。 |
@蓝蝴蝶大大 2022-01-20 13:27:05 周四下午前来拜读,支持。[d:微笑] ----------------------------- 谢谢文友 |
@蓝蝴蝶大大 2022-01-20 20:58:47 特来夜读支持。[d:鼓掌] ----------------------------- 漂亮极了 |
@春光辉耀 2022-01-21 17:43:20 不变的支持!不变的情感! ----------------------------- 谢谢 |
@雄声 2022-01-21 19:54:24 天涯可握手,舞文一只笔。亚宁。 ----------------------------- 连支持的话都这么有文采 |
28日是个好日子,农历六月初八,老张家自然是张灯结彩、喜气盈庭,亲朋好友兼各位高邻也是进进出出、熙熙攘攘的,好一派热闹欢欣、喜不胜喜的样子。大门口两侧搭起了灰绿色的帆布篷,里面摆了好几桌酒席,一大帮客人正在里面喝茶闲聊。连小黄狗也知道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它至少好几天都有大餐可吃了,所以表现得非常老实,夹起尾巴躲在狗窝里不出来。道武那头劳苦功高的小黑驴则被早早地牵到一边去了,人们认为这厮不适合欣赏人间的结婚仪式。院子里那些鲜翠欲滴的还没完全成熟的葡萄已经被手贱的人摸得失去了白膜,有几串油滑得都快要变成和尚手里的念珠了。 大门前立着高高的半圆形的彩虹门,上面贴着“恭贺徐世林先生/张桂芹女士喜结良缘”几个烫金大字。两扇朱红色的木质大门又被重新刷了一遍新漆,门扇上贴着“琴瑟谐奏乐,芙蓉带露开”的大红对联,门框上则贴着“宝马迎来云外客,香车迈出月中仙”的对联,更是把这喜庆的气氛烘托到了一种别致的境界。 新娘子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风流袅袅,极为合体的粉红色旗袍装把她那起伏有致、玲珑婀娜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精致细腻的化妆更是增添了她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她的风流俊俏连新郎官都有些看呆了,喜得眉梢翘起、嘴角咧开,满面春风、好不得意。他太佩服创作门框上那副对联的古人了,桂芹就是他眼前名副其实的云中客和月中仙啊。 |
婚礼的重头戏是中午和晚上的两场酒席,其中大部分客人都是安排在中午这场的,晚上的那场只占一少部分,主要是照顾一些有特殊情况中午不能来的客人,其中主要包括在陶瓷厂上白班没时间来喝喜酒的人。所有的亲朋差不多都是能够预测的,大概能来多少人,需要准备多少桌都可以估算出来,唯独有一位不速之客的不请自来让桂芹感到非常意外,突然之间就使她乱了分寸,尽管她平时遇事很有主张,那就是脾气已经变得非常古怪的唐星伟。 唐星伟戴着个不伦不类的大墨镜,墨镜的弧度弯曲得让人发笑,头发梳得铮明瓦亮的,好像专门用牛舌头打理过一样,上身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半花T恤衫,下身箍着一条紧紧的浅蓝色的牛仔裤,屁股后兜里揣着一部时髦的新手机。看得出来他脸上的灾后恢复重建工作搞得不错,有不少陨石坑貌似已经被填平了,因而给他平添了很多虚妄的自信。 他见了村里的人倒也不怎么避讳,嘻嘻哈哈地和各位乡邻热情地打着招呼,让着烟吸,旁人并没有看出来他爹唐建华被抓走的事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影响。唐家和张家本来就不是一个姓,平时的关系处得也一般化,他爹唐建华根本就没必要来喝这场喜酒,所以他来喝喜酒只能是以桂芹同学的身份参加。 “哎呦喂,老同学,怎么结婚了也不专门通知我一声?”他这家伙也很聪明,知道回避前男友的身份,所以离桂芹老远就皮笑肉不笑地高声叫道,“难道还怕我来喝你的喜酒吗?” |
大约是为了活跃气氛以便避免尴尬,他又临时加了句玩笑话:“你是不是觉得我连喜礼都拿不起啊,哈哈!” 说完这个废话,他自己又觉得实在不怎么好笑,就顺势把那个可怜的笑容收拢了,等着看桂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就是为这个来的,当然要仔细地看了,不然他会费那么大的劲、跑这么远的路? 桂芹的脸先是本能地红了一阵子,然后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她现在还猜不准唐星伟这个煞星是来闹场的还是来真心祝福她和世林的。在极短的时间内她暗暗地想着:唐星伟他要是真有素质有涵养的话,今天就不该来喝这个喜酒。村里人大多数也都似是而非、影影绰绰地知道些以前她和他处对象的事情,在今天这种特殊的场合他的出现只能让人理解为“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此外还能怎么解释呢?她觉得对于他而言,不打扰就是最好的怀念,可是这个家伙可不管那一套,他是什么人啊,他怎么可能轻易地善罢甘休呢? 现场好多来喝喜酒的人,特别是那些多少了解些内情的人显然都已经注意到了眼前的微妙变化,但是大家都装猫变狗地在一边偷偷地关注着事态的进展,心里想着说不定会有一场大戏上演。 桂芹默默地想了一会,只见她伸手理了理并不凌乱的头发,然后大大方方地轻移莲步踱到唐星伟跟前,伸出白白软软的手去和他握手,并十分开朗地客气道:“真是贵客啊,欢迎老同学大驾光临,你今天这一来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今天的喜酒你可得喝好啊,一会我和世林还要好好地敬你几杯呢。” |
“哎,世林,你过来一下,”说着这话,她又把头转向站在大门口的世林,同时娇嗔而又明朗地招呼道,“我给你正式地隆重地介绍介绍我的同学唐星伟。” 世林赶紧听从新娘子的召唤,快步来到了唐星伟跟前主动和他握手问好。桂芹给双方做了一个非常官方的介绍之后,两个传说中的情敌才第一次冠冕堂皇、各怀心思地打量起对方来。 世林明白,今天是他和桂芹大喜的日子,他的底线就是:只要唐星伟闹得不是太过分,他还是会努力地热情招待对方的,要是对方做得让他和桂芹下不来台,那他绝对不会轻饶了对方。 唐星伟也知道,就算今天他再有理,心里再憋屈得慌,他要是真敢在人家的婚礼上让人家难堪,那么不仅会和老张家、老徐家结下很深的仇恨,而且还会引起全村人的鄙视和反感,所以他并不打算干什么太出格的事情,这个调子他来之前就已经定好了。 桂芹这会子也基本看透了唐星伟的心思,所以她现在反而不怎么担心了。再说了,就算她担心又有什么用呢?有些事她也只能尽力而为罢了。她又不是对方,怎么能确定一定能控制得了对方呢? 两个昔日的情敌犹如两个欧洲大陆传统的绅士一般,在暗暗用眼神和气质较量了一番之后便各自退回了各自的岗位。在唐星伟把红包交给桂芹之后,明眼的张道新就安排他去客屋里喝茶闲聊去了,世林小两口则去招呼其他客人了。一直在一旁提心吊胆地暗暗观看的道武和春英两口子见唐星伟今天还算平乎,似乎没有当场闹事的意思,也就放心去干别的了。年轻人的事,无能的他们自然是不懂的,同时也不敢懂。 此时,唐星伟表面上故作镇静像个没事人一样,其实内心里早已波涛起伏、汹涌澎湃了。今天他之所以来喝这个喜酒,一是要让北樱村的老少爷们知道,他爹虽然被人抓去了,但是老唐家并没有垮掉,唐家大少爷还依然威风凛凛,还依然过得有模有样的。二是要让张桂芹和徐世林亲眼看看,他唐星伟并不是输不起的人,离开了张桂芹这个普通女人,他唐大少爷依然风流潇洒,过得有滋有味。 |
@邗江老刘 2022-01-24 20:41:01 挑灯夜读佳作,恭祝文友晚安! ----------------------------- 着实叫我感动,谢谢。 |
可是,通过刚才和张、徐二人的直接接触,通过和老亲四邻们的聊天,他才无奈和心酸地发现他的两个目的都没能如愿实现。没有一个人在他面前主动提起他爹唐建华的事情,他当然也就没有一点机会给大家进行任何的解释了。同样的,张桂芹和徐世林看起来也并没把过去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像所有其他的新婚夫妻一样浓情蜜意、恩恩爱爱地沉浸在新婚的喜悦里了。 他今天的所见所闻令他心里如同喝了满满一水库的陈年老醋一般酸痛难耐并几近窒息,被人有意或无意地忽视和无视的滋味真不好受,他现在体会得太真切了。 “我过得好,过得坏,其实关别人什么事啊?”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个朴素的道理了,“人家才懒得管这些事呢。” “人人都说将军额头能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看来这将相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当得了的。”他又抽空想道,而不知道想要额头跑马或肚里撑船,自己首先得是将军或宰相,不然就是痴心妄想了,“不过我唐星伟是何许人也,我虽然不至于干出落井下石的事情来,但是我今天也绝不是来锦上添花的,我得等待时机,再仔细看看情况。” 午宴进行得相当顺利,客人们都吃好喝好了,既没有人喝高也没有人多事,新郎新娘也都按程序一一敬酒了,陆续就有人开始回去了。操持事的人都在积蓄活力准备着应对晚上的喜宴。晚上的场虽然人少,但是很容易喝多,并不比中午的场少操心。 重任在身并且觉得自己一直如鲠在喉的唐星伟瞅准空隙,把徐世林悄悄地叫到了大门外核桃树下的阴凉处,他带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三分酒意和七分快意冷笑着讥讽道:“小徐,你小子行啊,有种,比我强!” 世林马上明白,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
@蓝蝴蝶大大 2022-01-25 11:53:44 中午前来支持。[d:赞] ----------------------------- 一贯地感谢,有你更精彩。 |
“桂芹确实是个百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的好女孩,”他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并咬紧了牙关,耐着性子继续面容谦和地听对方接着无耻地嘟囔道,看对方今天到底有什么花招可耍,“从小到大追她的人太多了,多得都数不过来了。你今天能娶到她,那是你的幸运,这一点我很佩服你,当然也要祝贺你。我说这个话,你不要以为我喝醉了,其实我没喝多少酒,我心里清楚得很,比你都清楚。” “是,我知道你没喝多,”世林无所谓地回应道,类似的影视剧他也看过不少,知道基本的套路是什么,“桂芹当然是个好女孩,我们大家都知道,我更是知道。我觉得追她的人越多,越说明她有魅力,越证明她是个好女孩,难道不是吗?” “兄弟,你知道就好,”唐星伟故意冷笑了两声,阴着个长脸非常伪善地提醒道,“不过哥有句话要当着你的面说,你可别不爱听,那就是她张桂芹再好,就算好到天上去,也是我唐星伟喝剩下的茶,这二道茶的滋味恐怕是永远也比不了头道茶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他知道他这样说话确实有点过分,甚至有些欠揍,但是他认为他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桂芹以前的那件丑事给抖搂出来,已经是给徐世林和张桂芹天大的面子了,以对方的聪明劲应该能明白这一点,他量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敢把他怎样,因为威力巨大的把柄捏在他手里,若是把他逼急了,他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
世林当然知道唐星伟敢于讥笑他的根本原因。他比谁都明白,要是真把眼前这个小子惹毛了,还真说不准这货会不会把桂芹被别人轮番侮辱的事情捅出去呢。他甚至有些怨恨她,当年真不该把那件不能声张的事情的真相都如实地告诉这家伙,从而导致这家伙手里一直都握着她致命的短处,可以随时随地揭她的旧伤疤。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如果当年她刻意地瞒着这家伙,这家伙又怎么会那么痛快地和她分手呢?如果他们两人不分手,继续处下去,那他又如何能追到她呢?思来想去他最后以为这事也不确实能怪她,她一个农村女孩子当时受到那么大的打击,能从人生的烂泥潭里走出来就已经不容易了,他还能要求她什么? “你要是但凡心里还有桂芹的话,”世林随后定了定神,稳了稳心,死死地盯着唐星伟那双阴晴不明的眼睛不软不硬地说道,“以后就不应该再提起那些事,去糟蹋她的名声。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要再翻什么陈年旧账了,我也相信你也不会干那种下三滥的事情。今天你能私下找我说这事,就是你唐星伟给我徐世林留面子,就是给整个老张家留面子。你这个天大的人情我心领了,我和桂芹都非常谢谢你。你的话我也听了,意思我大体也明白了,那咱就哪说哪了,事情点到为止,谁也别牵扯了,好不好?至于这个二道茶好不好喝,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希望以后咱各人过好各人的日子,也希望你好自为之,别再没事找事。” |
唐星伟眼见世林也不是好欺负的主,他要是真玩过火了,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便心有不甘地把自己来之前在脑海里演习过无数遍的各种闹场的办法全部丢掉了。仔细想想,他自己也觉得要是真闹下去也确实没什么意思,遂和新娘子桂芹打了个招呼后就黯然地离开了婚礼现场。 他是开着一辆蓝鸟轿车来喝喜酒的,本以为父老乡亲们会很羡慕他那辆崭新的小轿车,可是除了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围着那辆轿车转了几圈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大人关注他的座驾,也没有任何人主动和他攀谈什么,这让他感到非常郁闷和无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恬静美丽、民风淳朴的小山村在他心中已经变得不再那么可亲可敬了,甚至好多地方都变得十分陌生或者面目可憎了。他每次回到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时,已经不再感到多么无拘无束和自由自在了。他搞不清楚是他变了还是北樱村变了,或者是两者都变了。他只不过是搬到县城才短短几年的功夫,却早已深深体会了“近乡情更怯”和“远了香、近了殃”的奇怪滋味。他觉得现在的北樱村就像一个可爱而又恼人的小刺猬,他想亲近却又怕被刺扎着,想走开却又有些舍不得。同时,村民们大多数也不再像过去那样朴实厚道、纯洁无瑕了,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变化,从大家对他新车的态度就能略知一二。你开个熊新车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越是在大伙跟前摆谱、要味、充人熊,我们还越是不稀罕搭理你呢,你再有本事,还不是一天只吃三顿饭,睡觉只占一张床,说不定吃得还没我们香,睡得还没我们好呢,这恐怕是很多村民的真实想法,他想。 |
他这个农村出身的根本就没什么品味可言的富二代,开着他那辆孤独的蓝鸟轿车飞速地离开了北樱村。他没有到他二叔和三叔家去,他怕他们再絮絮叨叨地问起父亲的情况,他不好回答。 路上他也想了,类似“啊,故乡,终生难忘的地方”这些美好的歌词或许仅仅只是歌词罢了,又或许正因为仅仅只是歌词所以听起来才显得那么美好。有很多东西是经不起仔细的推敲和琢磨的。如果所有的故乡都不容非议,那么他现在只能非议他自己。 车子快到西草村东边的大坡时,他把蓝鸟停在路边的一片碎石岗上,他想到草山泉那里去洗一把脸,好醒醒脑子去去酒气。滋养着整个西草村的草山泉在被迫休克多日之后又悄然活了过来,涓涓细流正无忧无虑地顺着天然形成的石头沟向西边的低洼处流去。泉眼周围近处没有什么东西,但稍远一些便是茂密的松柏林,松柏郁郁葱葱、苍翠可人,和树下的泉水相得益彰,互相涵养着彼此。此刻,泉眼边一个人也没有,乡亲们大概还在午睡,这里也许要等到傍晚的时候才会热闹起来。 他用清澈、阴凉、柔滑的山泉水洗了洗脸,又用手捧着喝了几口,顿觉泉水凉气逼人,身心为之一爽,仿佛洗去了全部的烦恼和忧愁。 他在山泉边的石头上默默地坐了很久,他想起了自己和桂芹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然后就得出来一个像砖头一样硬实的结论,那就是他永远都不会忘了这个聪明漂亮女孩的。他就知道用聪明漂亮一词来形容她的智慧和容貌,其他的词就不会了。当然,现在她已经板上钉钉地成了成熟的女人,而且还是别人的女人。他有些后悔当初的鲁莽决定,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忘掉这个一直令他魂牵梦绕的女人,可是经过这些年他才发现他根本就做不到。 |
现在,可爱可亲得让人着魔的桂芹嫁人了,而新郎却不是他,他还曾经觉得新郎非他莫属呢。今天的这场婚礼让他从心底认识到,他当年是多么的幼稚和意气用事啊。人家徐世林是省城北埠市的干部子弟,又是正牌子的大学生,人家尚且都不计较她凄然失身的事情,他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她的这个悲惨经历呢?再说了,那件事根本就不是她本人的错啊,她自己还是一个可怜无比的受害者呢。在她最孤独无助和最凄惨悲凉的时候,他唐星伟这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居然没有选择和她站在一起,他后来又怎么配娶她呢?他还有那个脸吗? 不可描摹的泪水慢慢地滴下了他的脸庞,让这张年轻而又难看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沧桑和忧郁,本来他是不配拥有这些东西的,但是似乎今天可以破例一次。他在无意中哭了,他在无尽的懊恼和自责中迷失了自己,他觉得他错过了人世间最美的月亮。淡然地哭过之后他又痴痴地笑了,在甜甜涩涩的回忆中,他又一次重温了她往日曾给予他的似水柔情和无边魅力。无论是风花雪月还是期待憧憬,不管是爱意初萌还是忍痛诀别,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在她的婚礼上去找徐世林,那个得意洋洋、如日中天、被无边的幸福包围着的新郎官,亲手把一只令人恶心的苍蝇送到了他的口中,让他去腻歪一辈子,他这样做真的有意思吗?这是大家都唾弃和鄙视的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吗?他如此反问着自己,好像他有多高的思想境界似的。 现在他的目的是达到了,可是他却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意,看来报复并不能令人愉快。他想了想,觉得他宁可忍受报复成功之后带来的失落和惆怅,也不能接受因不能报复而产生的郁闷和窝心。什么道德和良心,和瞻前和顾后,什么三思而后行,他这样做已经够讲道德和良心的了。他终于为自己卑鄙的行为找到了借口,因而轻松了不少。 |
@春光辉耀 2022-01-27 17:58:05 春节将至,预祝您添福添财添喜气! ----------------------------- 感谢支持,一起努力。 |
@雄声 2022-01-27 19:57:37 天涯共此时,落雪满西安。亚宁问好。 ----------------------------- 天涯若比邻。 |
沉浸在清泉松柏之间多时的他在胡思乱想了半天之后,不禁哼唱起了高晓松的成名曲《同桌的你》。他突然间感到,只有这首红遍大江南北的老歌才能诠释他此刻的内心,他仿佛一下子就读懂了歌词背后隐含的所有感情,“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他以前总觉得这首歌特别恶俗和无聊,甚至有点无病呻吟、矫揉造作,今天他却觉得这是一首能唱哭自己灵魂的最好的歌。他就像葬礼上的孝子孝女们听到那悲怆万分的唢呐声时的表现一样,一边吟唱一边又默默地流下两行温热的眼泪。 他顺手捡起一个不成形状的青灰色的小石子,在泉水边的大石头上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刻上了“张桂芹”这三个字。刻字的时候,他的神情是那样的不可捉摸和难以言表,没人能看得出他的内心是充满仇恨还是悲伤,亦或是充满愤怒还是狂乱。 “张桂芹你这个女人,你凭什么比我幸福?”他有些神志不清,他有些忿忿不平,他一遍遍地问自己,“你凭什么在彻底完蛋的时候又能起死回生?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要眷顾你,眷顾你这个不配享受老天爷眷顾的贱女人?” 想到这个左右结构的“贱”字时,他觉得他似乎比她更贱,而且要贱上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甚至贱到了无以复加、不能再贱的地步,他如果不贱的话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刻她的名字?他又不缺漂亮风骚的女人,更不缺她们背后的名字。 |
都说“儿子结婚满堂红,闺女出嫁一场空”,因为桂芹这次结婚不仅没从家里拉走什么值钱的嫁妆,反而还给家里添了不少时髦的新东西,所以她这回出嫁并没有让家里出现常见的“一场空”的情景,道武和春英也就没有特别显出女儿出门子的那种悲伤和惆怅之情。又因为这次虽然是桂芹远嫁省城,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当场直接走人,所以她也就没给娘家落下几粒金豆子。她出嫁的既定程序结束后,一家人忙忙碌碌地又拾掇了一整天,她才一起坐着世林的桑塔纳轿车去了省城。男方那边的正式婚礼定在八一建军节举办。 桂芹在世林家附近的一家宾馆开了两个房间,安排父母和两个弟弟住下。桂明说他晚上就不在宾馆住了,他在公司有单身宿舍,另外单位上还有点别的事情,就先回单位去了,等婚礼那天再赶过来。桂芹在离开宾馆之前专门安排桂卿,要他抽空领着父母在北埠市内几个有名的景点转转玩玩。她本来想留下一千块钱给父母游玩用的,但是两位老人说在老家婚礼上收的礼金还在,他们暂时不要她的钱,她也没怎么强留。 她临走时把桂卿拉到门外,还是偷偷地塞了五百块钱给他,并嘱咐道:“你今天下午和明天一天,领着咱爸和咱妈好好地溜溜转转,反正北埠这些地方你都熟悉,钱不够再给我说啊。另外,晚上两家人在一起吃个饭,今天下午不要太累着咱爸咱妈了,啊?” 桂卿一边高兴地答应着,一边目送姐姐离开宾馆。 道武和春英还是第一次到北埠市这种大地方来,桂卿耐心细致地领着他们尽可能地把市内的几个主要景点都转过来,这两天两位老人玩得也比较高兴,算是开了眼界,觉得没白供子女到省城来读书。 当天晚上双方父母的见面酒席吃得也很好,世林一家三口和桂芹一家五口都客客气气、热热闹闹地互相嘘寒问暖,彼此亲切地话起家长里短,并没有出现因为城乡差异过大和家庭条件明显不同而引发的小摩擦和不愉快,这确实也是十分难得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双方为了彼此的面子上能过得去,都压抑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也是正常的,反正亲家又不需要天天来往,何况两家还离得这么远。 |
@海州书生 2022-01-28 21:49:15 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 来自乡土,归于乡土。 |
@蓝蝴蝶大大 2022-01-28 19:48:51 寒冷的夜晚特来支持。[d:微笑] ----------------------------- 不变的蝴蝶,永远的温情。 |
@春光辉耀 2022-01-28 17:51:14 春节将至,预祝您新春快乐! ----------------------------- 马上就过节了,同喜。 |
婚礼当天有专业的礼仪公司主持,气氛搞得非常喜庆热烈,比北樱村的婚礼强上无数倍。徐盛斗混迹官场多年,来喝喜酒的各色人等自然不少,那个排场自然也不用多讲,显尽了他该有的风流富贵和场面架势,令张家的人好不羡慕。 当道武有些别扭地穿着雪白的衬衫,带着标有“父亲”字样的鲜红胸花,颤抖着牵着桂芹的手缓步走上前台的时候,桂卿看见母亲的眼里噙满了浑浊的泪水,弟弟桂明的眼睛也潮湿了,不由得心里也是猛然一酸,差点也跟着当场落下泪来。他赶忙把眼睛转向别处不忍直视母亲和父亲以及姐姐,仿佛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场难言的生离死别。桂芹身着一袭漂亮合体的白纱,显得非常圣洁高贵,比道武还高出半头左右。道武表情严肃,神情虽然坚毅但是动作却有些僵硬机械,看得出他心内一定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按程序到了新娘的父亲致辞的时候,桂芹帮道武从他兜里掏出来事先准备好的稿子,小心翼翼地递到他手里,引导着日渐年迈的父亲在众人各色目光的聚集中笨拙地念着稿子。道武此刻显得非常激动,拿稿子的手也不住地哆嗦,怎么也控制不住。好在他的眼睛花得还不是很厉害,不要戴眼镜就能看清稿子。因为文化程度有限,再加上难以避免的紧张和激动,所以他念得非常吃力,磕磕巴巴、断断续续的。 好在他终于念完了,真是谢天谢地。 在外人听来或看来似乎天下所有的婚礼致辞都大同小异、毫无新意,无非就是祝福、希望和鼓励之类的内容,但是在和婚礼密切相关的人听来,特别是在新娘一方的亲人听来,这个致辞却显得那么的庄重和神圣,那么的令人感动和难忘。当道武终于吃力地念到“希望女儿桂芹和女婿世林有空能常回家看看”时,春英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滚烫的泪水,她不得不几次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去擦拭。桂卿和桂明哥俩也流下了感动和落寞的泪水,婚礼之前他们还以为自己不会当众流泪的,可是当触动人心的煽情音乐声响起,当日渐年迈苍老的父亲开始念稿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控制不在自己情绪了。 |
千斤顶 |
倾情奉献,为了梦想,为了这片土地。 |
@海州书生 156楼 2022-01-31 21:11:00 平凡的世界里的主题不平凡,告诉读者,即使所有的追求都失望,投身矿工一样能找到幸福! ————————————————— 致敬经典,致敬路遥。 |
@蓝蝴蝶大大 152楼 2022-01-30 10:02:00 上午有点时间,特来支持。[d:赞] ————————————————— 一夜双岁,虎虎生威! |
虎年吉祥 |
忙忙忙 |
@雄声 2022-02-02 20:52:21 兄弟,一年一年又一年,年年我辈十万言。谁说江湖无侠仕,一杆文笔点江山。 ----------------------------- 谢谢 |
@苏晓堤 2022-01-30 10:12:25 比《平凡的世界》不差,应该。 ----------------------------- 努力追赶,渴望超越。 |
聚光灯下众人瞩目的桂芹,此时的内心也是波涛汹涌、起伏不定的,湿热咸浓的眼泪一直在她眼眶里打转转,那本该是她留给娘家的金豆子。她是多么想任由泪水肆意流淌,好发泄一下积郁已久的委屈和对父母兄弟与生俱来的深情厚爱啊,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那样。今天当着这么多宾朋好友的面,她万万不能哭,如果她哭了那么她的父母亲和两个年轻的弟弟会更加伤心难过的。更为关键的是,如果她哭了,流下了第一滴眼泪,那么后续的眼泪将会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狂泻不止,连绵不绝。 所以,她现在必须压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把俏丽动人的鼻孔使劲张了张,把两个大母脚趾拼命往地上扒了扒,强忍住眼里的泪水没有让它们流淌出来。随后,她坚毅果敢地露出了她那招牌式的张氏微笑,那微笑是那么的甜美、阳光和自信,瞬间就带动了全场的气氛,使整个婚礼大厅都因她的笑容而灿烂辉煌,因她的乐观而风光旖旎、绚丽多彩。 她,向来就具有那种引领众人情绪的本事。 |
来喝喜酒的众多宾朋好友当中,有一位是徐盛斗的老朋友兼现在的同事,即黄西杰同志。陪同黄西杰一块来的还有他的独生女儿黄汝。黄汝是属马的,今年23岁了,目前还没有男朋友。由于黄、徐两家早就互相熟识多年,所以黄汝打小就认识世林。她比世林只小4岁,世林一直待她如小妹妹一般。两人虽然谈不上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那种意思,却也是彼此知根知底的,关系应该是比较亲密的。 黄汝这个女孩个头中等,肤色较白,身材偏胖,稍圆的脸蛋上零星散落着一些若有若无的灰色雀斑,一头浓密厚实的黑发清水挂面般自然垂下,没有进行任何的人为修饰,给人一种干净利索、清新淡雅的美好感觉。两颗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镶嵌着两枚纯净清澈的眸子,雅致、活泼、热情的目光中透露着的点点温热的星光为她增色不少。虽然这个性格外向、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平时非常爱笑,但是她只要一笑就避免不了向人展示她那一口排列整齐的老黄梨一般的四环素牙齿。 她从小家境优越,生活条件一直较好,父母对她宠爱有加的同时并没放松对她的管教和约束,这就使得她的性格非常随和温润,显得很有涵养,素质较高。但是又由于相貌平平、姿色一般,使得她在表面开朗活泼的同时,骨子里又带着一丝自卑和忧郁的情结。如果旁人能够静下心来细致地观察她一段时间的话,就会感觉到她的内心埋藏着一些较为敏感的秘密,不易为外人所察觉。 她身上的优点和缺点就如同道家的阴阳八卦图一样,经过一番神秘复杂的变换之后就体现出了一种极其神奇的景象,那就是外表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没有可圈可点之处,其实内里则无比丰富多彩和令人着迷。可是,她这样一杯温吞平凡、波澜不惊的白开水,又有谁愿意越过那毫不起眼的外表去深入她那丰富而敏感的内心一探究竟呢? 对大多数女孩而言,最重要的是容貌,其次才是内心,大多数世人都是如此的庸俗,千百年来鲜有例外。 |
当年黄西杰的老婆在黄汝两岁的时候曾经怀过另一个孩子,而且做了B超之后明确地知道是个男孩。那个时候刚刚进入80年代,一对夫妇只要一个孩子的政策正风风火火地在全国开展着,作为某个重要单位一把手的黄西杰为了自己的仕途考虑,含泪忍痛打掉了媳妇肚子里那个意外怀上的孩子。他这一积极上进不要紧,却使黄汝的妈妈永远地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事几乎都成了他们两口子一辈子的心病。 可以说,为了所谓的仕途黄西杰两口子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无论是精神方面还是肌体方面,所以他们也就格外疼爱黄汝这个唯一的宝贝女儿,一直把她当做掌上明珠对待,唯恐有哪里照顾不好她。 黄汝专科毕业后在省城一家大型建筑企业里做财务会计工作,她已经上班三年多了。她在单位的事情都很顺利,完全不用老两口太过操心,他们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她的婚姻大事。按说她早已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可是她却迟迟没有动静,这确实令人着急。其实她一直没真正谈恋爱的原因也很简单,一点也不出奇,说起来无非就是“高不成、低不就”这六个稀松平常的字。 虽说是一白遮百丑,但是单从外貌来讲大多数男孩子还是不喜欢偏矮偏胖,脸上有雀斑,牙齿比较灰黄的女孩。而在为数不多的喜欢她的男孩子里面偏偏她又因为对方身上存在的种种不能容忍的缺点和毛病而看不上人家,所以就一直这么慢悠悠地单着。 |
因为婚礼往往具有引爆旁观者婚恋连锁反应的神奇能力,或者具有加快其婚恋进程的催化作用,所以黄西杰两口子就经常带着她参加各种各样的婚礼,他们希望能借助这种特殊的场合发酵女儿心头的婚姻念头,好让她尽快地找个如意郎君,了却他们的一番大心事。再说了,参加婚礼的年轻人往往很多,也是一个发现潜在合适对象的大好机会,老两口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当然,徐盛斗以前用的招数他们家也用过,只是效果一直都不好,那就没办法了,这也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这次世林和桂芹的婚礼黄西杰夫妇没有白参加,因为他们的宝贝女儿黄汝竟然很罕见地把目光盯在了两个农村出身的年轻人身上,那就是新娘的弟弟桂卿和桂明。娘家人这桌酒席因为排在婚礼现场前台第一排,本来就很显眼,再加上新郎新娘敬酒的时候耽误的时间长一些,所以黄汝的目光被这边吸引过来也很正常。 其实她暗暗喜欢桂芹两个弟弟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她非常喜欢桂芹本人。自从经世林介绍认识了桂芹姐之后,她很快就和桂芹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密,她把桂芹视为她最要好的亲姐姐。桂芹不仅容貌靓丽、善解人意,而且待人特别亲切随和,性格又十分柔和清爽,是她极为羡慕和崇拜的偶像。她把和桂芹的关系当成了自己潜意识里的镜子,透过这面珍贵的镜子她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那个她一直渴望实现却从来都没有真正实现过的自己。 |
@祁健 2022-02-03 19:46:07 初三问好,大吉大利! ----------------------------- 谢谢 |
基于爱屋及乌的原因,使得她认为桂芹的弟弟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她天真地认为,既然世林哥能找到桂芹姐那么好的媳妇,她为什么就不能找到桂芹弟弟那样好的老公呢?他们既然是一家人,秉性脾气和能力水平应该是差不多的。当然,桂芹姐弟老家是鹿墟市青云县农村的,这一点也是她的目光中充满琥珀色的期待和玫瑰色的幻想的主要原因之一,只是恐怕连她本人也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而已。 有时候是她想多了,她也明白。 |
婚礼后的第二天一早桂卿和父母就坐火车回青云县了,老两口在省城显然是待不住了,毕竟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桂芹和世林则忙活着处理婚礼后期的各种纷乱如麻的杂事,桂明当然没有再回家,而是直接到单位上班去了。 桂明所供职的烟霞涟漪园林公司坐落在省城的南部山区,这里虽然属于典型的城乡结合部,但却山高林密、溪流淙淙,可谓是环境幽雅、风景迷人,和一般大家常见的或想象中的城乡结合部完全不同。园林公司的总部占地很大,几乎就是一个中型的城市公园,办公楼前后栽植着很多用作展示的奇花异草和古树名木,精巧别致的园林景观令人心旷神怡、耳目清新。公司的主要部门包括办公室、财务部、设计部、工程部、养护部、栽植基地和连锁花店管理部等,他就在这里的财务部上班。 财务部除了他这个年轻的大男人之外还有两个比较养眼的小女人,一个是财务部经理,正宗的离异女尹胜兰,另一个是正宗的已婚女薛薇。本来他进公司之初是奔着工程部来的,但是公司领导考虑到他学过财务,而且财务部人手又很紧张,两个女性的战斗力明显不强,所以才把他临时安排在了财务部,而不是男爷们集中的工程部。他见公司领导的态度非常诚恳,而且事先也给他说明了只是临时先干一阵子,等招到专业的会计之后再就让他去工程部,他也就不好再提出什么异议了,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作为新人他还是有点怕生的,他还没摸清公司的路数,当然不能任着自己的性子来。 “桂明小兄弟,你就知足吧,财务部两大美女在都那里翘首以待地等着你呢,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那个颇有些油腔滑调、玩世不恭的人事部王经理在具体交待完他的工作任务之后,还大大咧咧、意味深长地给他来了几句玩笑话,“我要不是年纪大了,宝刀已老,我就早向公司领导申请调过去了。说起来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啊,天天都能观花望草的,比我们这些已经开始干尾巴梢的老家伙强多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奔涌吧,后浪……” |
王经理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之意爽朗地笑了,那诡异低贱的笑声里充满了正大光明的猥琐情怀和直白坦荡的搞笑节奏。桂明瞬间就觉得这位性格开朗的王经理和那些在洗澡堂子里故意若无其事地荡着个老根子,像个大屁股母鸭子般晃荡着走路的四五十岁的油腻无比的老男人一样,其人生过早地就进入了一种视女人如男人和视男人如女人的高尚境界。 按照公司的临时性安排,桂明在财务部临时性地一晃就是一年多。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不仅和公司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混熟了,而且和财务部的两大美女更是加深了彼此之间的了解和感情。 部门经理尹胜兰年近四十,属于绝对正宗的中青年小妇女,她身材高挑、骨架长大,看身形很像是东北女人,甚至很有几分俄罗斯女人的特殊气质。她平时梳着一个粗粗的弯弯的马尾辫,即那种很简洁明快的发型,里外都透着几分非常粗糙的根本就经不起外人仔细品味的精明和干练。她的脸盘本来是很端正有型的,可是由于她太喜欢涂脂抹粉了,什么玩意都敢往脸上招呼,结果把那张看起来底子很好的脸硬是给糟蹋了,整天油腻腻得发亮,让人看着就很不舒服。 她的眉毛是纹的,鼻梁是垫的,双眼皮是割的,嘴唇从来就没离开过各色各样的口红,让人不禁担心她一天三顿饭都是怎么吃进嘴的,或者让人不禁猜想她吃的东西里有三分之一来自那些厚厚的口红。而且据公司那帮猥琐男在闲聊时透露的情况,她不仅靠垫鼻梁和割双眼皮一事开了公司女同志美容养颜的风气之先,而且更为惊世骇俗的是,她居然还是公司里做奥美定注射式隆胸手术的第一人,堪称名副其实的巾帼英雄,其敢吃螃蟹的勇气豪情更是甩一般女人三条街还远三条街。每当她挺着那对加工过的豪胸出入公司时,众人总是会好奇地盯着她的胸脯使劲看,好像要给它们再增加一部分重量似的。 |
@海州书生 2022-02-06 21:43:40 写得好,精彩。 ----------------------------- 感谢支持。 |
@春光辉耀 2022-02-06 16:21:05 正月初六大开市,六六大顺!开门鸿运! ----------------------------- 漂亮。 |
@醉酒的猫S 2022-02-06 10:15:07 初六大顺,问候支持 ----------------------------- 感谢支持。 |
@雄声 2022-02-05 10:47:03 初一忙到今天,给天涯老友们拜个晚年。亚宁前裾后躬行礼了。 ----------------------------- 感谢支持。 |
“说实话,我连割个那啥皮都不敢,”公司众多的司机之一朱庆伟曾经在私下里两眼放光地说过,“想想就觉得蛋疼得要命,这个女人居然敢去垫鼻梁和割双眼皮,确实太厉害了。她在头上和脸上动完刀还嫌不过瘾,居然还敢去用针管子隆胸,我真是服了她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受的!为了一个漂亮,连小命都敢不要……” “哎,你还别说,”他随后干巴巴地咽了几口唾沫,接着又得意忘形地张口解馋道,“她那两个前胸整完了之后还真好看,而且手感也很好,再配上她那两条大长腿和那两个翘鼓鼓的屁股蛋子,确实显得够味,让人一看就拔不动腿……” “我总结了,”他又卖弄道,同时故意享受着“手感”二字给他带来的各种美好感觉,“这个女人就和汽车一样,都是屁股往上翘的品种好,看起来就有劲,经用,皮实。” 除了大胆开刀打针整容的辉煌经历之外,尹经理还有一样作派叫人哭笑不得并且盛名远播,那就是她经常在外人跟前自称“玉美人”,真是一个十足的奇葩女子。她还有一个为众人所熟知的绰号叫做“女翻译”,据说来源于公司组织的一次旅游活动。话说那回园林公司在三八节组织女同胞去云南游玩,她在丽江和一名老外迅速地勾搭上了,私自脱离了团队有小半天的时间。等她匆匆忙忙地回到团队时大家都嬉笑着问她,怎么跟一个老外聊着聊着就不见踪影了呢?她非常自豪地挺了挺那对里假外真的大胸告诉大家,说是洋鬼子对中国的情况不太熟悉,所以就非常礼貌地请她当翻译去了。此言一出立马就笑翻了全团大大小小的女人和男人,从那以后她这个“女翻译”的绰号就流行开了,大家也都知道当女翻译是什么意思了。 |
@海州书生 2022-02-09 22:10:24 阅读精彩佳作! ----------------------------- 感谢 |
据说女翻译尹经理已经离异两三年了,她前老公公曾经是栏山区某局的局长,前老公是做商贸生意的,她和前老公有一个女儿现在和她一起生活,这孩子目前刚上高中。玉美人正儿八经地属于热衷于吃喝玩乐和穿衣打扮的主,根本就不会居家过日子,再说她压根也没那个心思和打算。她刚结婚时公公婆婆的家庭条件好,老公也有钱,她两口子从来不在家吃饭,都是一律在饭店里解决吃饭问题,孩子则是全托给公公婆婆照看,他们两口子是一天也没亲自问过。离异之后她自己开了个皮具店,雇了两个年轻的店员帮助她打理日常事务,她还是忙于在外边瞎混,从来也没个正经打算。不仅公司里的骚猫烂狗喜欢和她调笑玩耍,而且社会上的那些浪荡货色她也结识了不少。总之,她是一个自以为潇洒非常、风流无比、眼界颇高的快活女人,一般居家过日子的女人自然是比不上她的。她对于那些整天忙于小家庭的女人轻易也是看不上眼的,更和她们玩不一块去。 |
另一个女同事叫薛薇,年龄上比尹胜兰整整小十岁,身材上也比尹胜兰小了一号。她基本上属于风姿绰约、妩媚动人的香甜少妇类型,身上还保留着浓厚的不经意间也会拨动男人心弦的小家碧玉风格。她在给人一种温润如水的奇妙感觉的同时,偶尔还会让人无意间察觉到她骨子里携裹的一些令人望而生畏的冷漠孤独的味道。桂明刚进财务部不久,就凭借着他那并不是太灵敏的嗅觉悄悄地观察和欣赏到了她那柔顺轻软的外表覆盖之下的非常独特的冷漠和孤独,他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沉醉在细细地品味她以及和她有关的一切的活动中不能自拔,仿佛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就是雪山上神奇洞坑里的宝藏,对沦落在世俗大坑里的人充满了无穷无尽的魔力。 她是初中中专毕业,学财会的,她毕业之后就在男友程迎春的父亲亲自安排下进了这家公司上班。上班之后还不到两年她就匆匆地结婚了,那时候她才刚刚二十岁,还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因为她当时怀孕了,不结婚也没法了,也是个奉子成婚的典型例子。 程迎春是在和她一块上中专的时候追上的她,她是他三年中专生活过下来唯一可以向别人夸耀的丰硕成果。为了追她,本就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他忙得连毕业证都没拿到,最后还是沾了他老子的光,托关系才把他安排进栏山区某局开车的。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如假包换的浪荡公子,仗着他老子在某系统工作一味地骄奢淫逸、贪图享受,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责任,什么叫廉耻。他虽说还没堕落到那种无恶不作的可悲地步,但是自打懂事以来他也没拉过几泡好屎,说他是个混子或痞子真是一点都没冤枉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见人烦的货色经过三年恬不知耻的狂轰滥炸,最后居然抱得美人归,把当时的班花收入在了怀中,真是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以为错看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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