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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战争题材小说《我是一个兵》原创完稿连载[第3页] |
作者:雄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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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娥子的父亲和大哥、二哥话都不多,她母亲曲桂花是一家之主,这一点在场面上很快就显露出来。按我们陕北的传统,女人不上桌面,可蔺家是女人当家,不能不被抬举。这女人也确实能说会道,礼数上啥都懂,看似笑笑的,说出的话却是绵里藏针,算计多多。 正当一家人吃喝气氛正好时,曲桂花突然说:“赵亲家,那天,媒人为两个娃的事来家里,我们过多的话也没多说。今天没外人,有个想法我就不能不说了。对两个娃的婚事,我们一百个愿意。要说这个过日子,你们家条件好啊,咱们能成为亲家,是我们家烧了高香了。我的娥女子将来到了你们家幸福呀!”我的父母受了夸奖,自然是一脸的喜色。父亲连说:“咱们都是平头老百姓,受苦过日子,一样,一样。”曲桂花说:“诶,这一样就两般了。” 曲桂花的一样两般,成为了她滔滔讲述的开端。这个女人把一家人在老家时生活如何好,逃荒要饭后受了多少罪,以至于现在全家老小卖力气,讨生活的苦境地说了个全。我的父亲就是被这些故事一样地讲说,给带到了一条由人家主导的道上,且拐得自自然然,顺理成章。 我的父亲说:“要说吴起这地方,离你们老家那不算太远。等日子过安定了,你们想回去看看,很容易的。”蔺老汉摇头说:“回去看啥呀,地没了,人没了,一个穷字,把路都断了。”曲桂花却铮铮说:“我从来都认为,穷不怕,只要人穷志不短,将来啥都可能呢。”我父亲连说:“对,对,这个话说得好。”曲桂花手往桌子上一放,也是轻轻地一拍说:“我的五个儿子,一个个身体健康,将来不信就没有个出息的。” 亲家母这些话说的,我父亲只有肯定地附和了。曲桂花顺着就说了另一个想法。 曲桂花说:“媒人毕竟是外人,有些话只能咱们两亲家啦。其实呀,我们一个女子,这还小了,就许给你们家了。在我们老家,那礼数讲起来多了。谁家有女那是父母的福呀。可惜,我六个娃,就这么一个女子。女子好呀,我真羡慕你们家,五个女子五枝花,哪个都看得人想往家里娶呢。” 我的父母嘿嘿地笑出了一种尴尬。曲桂花却一步步地说了开来,就提出女子找婆家,财礼啥都不要了,就看上了我的几个姐姐。她说:“亲家公啊,我这几个儿子,没有一个残缺的,由你挑一个女婿,哪个都行。这样呢,咱们亲换亲,亲上加亲,你说,这是多美的事啊!” 蔺家人把事情想得太美了,一家人的目光,落在我父母的脸上。我的父母当时没有答应,借故打了个哈哈敷衍了过去。事后,我的父母想了很多很多,也是被蔺家的五个儿子给迷住了心,最后竟然把我的三姐,许给了蔺家那个学画工的老三。 从此,我与蔺家的五弟兄,因为这些多重的关系而瓜葛不清。一切回头来看,全都是命运的安排,父母的安排。除此之外,谁又能解释个中的七长八短呢! |
五 在我们老家吴起,那个年月里人们追求多子多福,所以每家每户的娃娃都多,生活却大多贫穷。男娃娃娶亲,对于一个家庭来说,经济上不是一件小开销。有的人家索要财物之重,能让男方父母剥一层皮下来。加上地方上交通落后,经济不发达,以物易物,以人换人现象便在历史上自然而生,在风俗中沿袭下来,就成为一种司空见惯。 我们家与蔺家的这一档子换亲,两家所图不完全一样。我的父亲确实是看上了蔺家的儿子,蔺家确实是凭了唯一的女儿,来解决几个儿子打光棍的可能。哪怕其中只有一个能娶了媳妇,也是个好的开头。从这一点上说,曲桂花一下子把五个儿子,由了我的父亲来择婿,可见这种愿望之强烈,有点恨不能两家合而为一的迫不及待! 我的三姐那一年刚十一岁,更小的时候,因为不小心,她被一匹骡子给踢了一脚,落了个跛腿毛病,走路有点不利索,身子有点摆。但我的三姐个子虽不太高,样子长得俏,人也实在,能受下苦,在家里是母亲最得力的助手,常被夸奖。 父亲把我的三姐答应给了蔺家,我母亲还是有点愤愤,常在家里唠叨说:“蔺家人太过分了,五个儿有甚了不起,我几个女子哪个不优秀。我大女子,人家婆家牛羊成圈。我二女子虽然没过门,婆家那也是知根打底的文化人家。唉,我这个三女子呀,多好的娃娃,要不是有毛病,他蔺家就是站下一地小子,就他们那个黏牙的妈,我首先就看不上的。” 数落的顺口时,母亲还会把蔺娥子捎带上,说人家脚大,腿长,头发黄,野,没教养。进一步,母亲就会埋怨父亲,不该跟穷得连裤子都穿不上的这一家接亲。父亲有时也会反驳,说自己的娃娃别人的妻,从来就没错对。还说只要人能行,穷又扎不下根。母亲对蔺家五个儿子的总结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 不管母亲是啥态度,我们家与蔺家的关系,在村子里还是有了微妙的影响。比如,我们常和村里的一些娃娃耍在一起,受了气,或者被冷落了,蔺家的弟兄就会站在我们一边。这让过去常受欺负的我,在幼小的心里确实膨胀和受用过。 |
有一回,我和大我一岁的赵三丑,因为抢占一个高土台子,两人你推我,我推你,互相不服气。我有蔺家弟兄当后盾,冲三丑的脸上抓了一把过去,立马反败为胜。三丑脸上留下了几道我给的白色抓痕,哭得鼻涕泪眼,呜呜咽咽。他指了我,说要叫他大哥来打我。 三丑的大哥是一丑,官名赵德全,与我们属于平辈。他有个绰号叫赵敢当,是我们红石弯远近有名的娃娃王,长着一身硬肉硬骨头,还有一双铁一样的拳头,练过一些功夫,打败方圆无敌手。就连村里最恶的狗,见了他都夹起尾巴,不敢吱一声出来。 受到了威胁,想到了后果,我真害怕了。我去找蔺家老二,他夸奖我厉害,让我再跟三丑在一起耍时,尽管把他压倒了好好打一顿。我说不敢。他说怕啥,有二哥我给你撑腰,只管打狗的。我说你能打过大丑?他说早就想和那家伙打一架了,一直没有机会。 我一下子成了蔺家二哥想打一架的导火索,心里那个激动,一晚上没睡着觉。我想象了很多很多,咋想蔺二哥也是打不过赵大丑的。要说两人个头差不多,可大丑壮实,打的架比过的桥都多。蔺二哥瘦,从来没见跟谁动过粗。大丑是赵姓人家,蔺二哥是外来人…… 几天之后,我还是毫不费力,顺利地完成了任务。过程很简单,我们一帮娃娃又耍在了一起,还是那个土台子,只是不容我主动出击,赵三丑就先行开始挑战了。我后发制人,最后还是把他压在了屁股底下,胜利地嗷嗷直叫。三丑腿脚如狗一样翻了过来,我们滚在黄土中,脸憋得通红。 赵大丑出现了,蔺二哥也走了过来。相对于他们,我们两个是真正的小屁孩。在场的所有孩子们都静下了声气,也不敢有动作,大家死死盯着两人,知道一场更高水准的架就要开打了。气氛影响之下,我和三丑也歇了手,把鼻涕抹在皴裂的脸蛋上。 蔺家来红石弯时间不长,十七岁的蔺二哥又在别处揽工,回来后和赵大丑互相是认识的,只是年龄都大了,加上身份上的距离,没有在一起耍过。不像我们这些碎娃子,见上一面可以就心无芥蒂,成为可以耍在一起的小伙伴。 |
两个大小伙子能特别来为我们两个碎娃子的事,不约而同谋了面,实在说来,也有点相互主动试探的意思。他们大大趔趔走向对方,脸上都挂着一种笑意。大丑的嘴角上,还叨着一根青草茎,目光斜吊着。在相距两步开外时,他们都站住了,审视着对方。 赵大丑是土生土长的红石弯人,是这块土地上的娃娃王,他主动说:“听说,你会两下子?”蔺二哥笑笑说:“不敢,在你娃娃王面前,在下愿甘拜下风。”赵大丑“哼”了一声,点了点头说:“比一比?”蔺二哥说:“行哇,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说着话同时出手,抓住了对方的肩膀,摆开了摔跤架势。赵大丑膀子一使劲,臂上的肌肉圪瘩便显了出来。蔺二哥面不改色,四肢一挺,身体硬成了一个铁架子。我知道他们在较力,只过了片刻又同时松开了。赵大丑欣赏说:“不错,不错。”蔺二哥说:“承让,承让。”赵大丑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咱们到那里去。”蔺二哥欣然说:“行哇,恭敬不如从命。”说完,两人抱拳冲对方举了举,不发一声,一前一后相随着走了。 我们一群泥猴一样的碎娃子,跟在他们屁股后面,非要看个红火热闹。赵大丑蓦然回过头来,把大家吓得一哄而散。重新聚起来,我们不再耍攻占山头了,坐在一起,议论开赵大丑和蔺二哥谁更厉害。三丑夸他的大哥,我说蔺二哥厉害,几句话后我们又抱着滚在了一起。 我和三丑不可能成为仇人,年龄注定的童心,没有成人那么复杂。我们两个都好摔跤较力,常在一起耍得恼了,又好了,又恼了。套用成人的话说,我们从小便是两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互为对手,便了无乐趣的一对。 和我们俩关系相随着,我们彼此引为靠山的赵大丑和蔺二哥,后来也成了不打不相识的好朋友。在一处山村中,这中间没有逻辑,只有自然。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应该。我和他们只有成为朋友,才在后来的人生中,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因了娃娃王赵大丑的接纳,外来户蔺二哥的身世,很快就在娃娃们中传开了。有说他的舅舅在山东老家是一名武林高手,跟梁山上的好汉武松武二爷学过功夫。大家少不知世,不知武松是何许人矣,都一样地想,学过功夫的人一拳便能打死牛,一掌便能拍碎了大石头。 |
兄弟,一年一年又一年,年年我辈十万言。谁说江湖无侠仕,一杆文笔点江山。 |
@mcdlmj 2022-02-02 05:46:57 虎年吉祥 ----------------------------- 兄弟,一年一年又一年,年年我辈十万言。谁说江湖无侠仕,一杆文笔点江山。 |
有了这些个童年的认识,我再看蔺二哥,觉得他人虽然瘦,但走路很有套路,双膀子甩开来,能带着一股风,头发一捋,晚上都会蹦出火星子。还有,他的眼睛虽然小,却聚光,半眯着瞅我的时候,能让人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我想,这都是一个人练武才能练出的本事。 后来,村里的大人们说,打虎英难武松是一本书中早已死了上千年的一个人物,常在年画里面出现,他怎么会是蔺家的二娘舅呢!再后来,我知道了蔺家的娘舅,是住在山东省的浑城,那里诞生过闻名天下的武大郎和武二郎。明白了这些,我对蔺二哥的感觉才恢复了正常。 至于蔺娥子,我们之间的那种关系,只是大人嘴里的一种说法,各自都不太懂,所以并没有啥不同以往。蔺娥子还照旧常来我们家,找我得姐姐们耍。我也常跟着她们,与村里的孩子们,在黄土地上一天天地往大了长。 这是一段非常朦昧的日子,懵懵懂懂,浑浑噩噩,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就是与一伙同龄的碎娃一起,耍一些毫无意义的游戏。梦幻一般的岁月,留给我的记忆很肤浅,一如向远的天边,起伏连绵的黄土地,那沟壑中,那山梁上,花草树木和荞麦高粱,在人们日复一日的劳作中绿了,黄了,直至冬天里的又一个年节的到来。 忽然有一天,村里有一个绰号叫八哥鸟的女娃娃,不叫我的名字,而是称我是蔺娥子的小男人。我不知为何,一下子就恼了,恼得连自己都莫名其妙。我阴下了头脸,似委屈,又不服,还有点恨,或者说是伤了自尊。我面红耳赤,双手握拳,冲了那女娃子声嘶力竭喊了句:去你妈X。 娃娃之间如果骂了这几个字,意味着撕破了脸皮。女娃娃会接过去,尖了嗓子骂回来,男娃娃也骂也动手,打架往往都是由此开始。 那一天,因了我的这一句骂话,我和那女娃的弟弟打了起来,脸上就被抓伤了。我的四姐和五姐,还有蔺娥子,全都加入了进来。大家在黄土中扭打成一团,更多的娃娃,有加入两边的,也有旁观的。胜负最后也没分出来,却将我们一家人的凝聚力,空前地体现了一次。要不是一个大人过来,我们也许打到最后,啥事没有地又耍在一起了。 |
被大人骂散了的我们一起回到家里,母亲问明了情况,并没有生气,反而冲了扁着嘴,挂着泪的我,笑吟吟说:“好嘛,我六福子长大了,懂事了。”转而冲了四姐和蔺娥子说:“你们几个疯女子,人家娃说那么个话,有甚错呢?”蔺娥子嘴快,说:“婶,她那话难听。”母亲说:“难听啥,你本来就是我们赵家的媳妇。”蔺娥子一下子瓷了,愣神中转身走开,咕哝有声:“才不是呢,才不是呢!” 母亲的话让我们一下子明白过来。特别是蔺娥子,从那天后和我们一家有了距离。她再也不像从前,有事没事,都爱到我们家来串门,和我的姐姐们耍那些女孩子的玩物。这种别扭,不知为何,也传染了我。我也不像往日那样,把蔺娥子当邻家的娃娃看待了。 这档子别扭事没多久就过去了,它所形成的一道看不见的心理界线却就此形成。 按我们老家习惯,谁家定了娃娃亲,虽然没办婚礼,但女方已经是自家的一员了。逢年过节,男方家要叫女方到家里,来共同吃一顿节日饭。男方还要给女方时不时添上一两件衣裳,或者给女方家里送点米面礼度。女方也要给男方家帮忙,做些农活,干些家务。这样的存在,要一直等到女方被迎娶过门才算结束。细细一想,这种形式对男方家是一种确定,对女方家是一种养育上的分担和交系上的贴近,所以才有了大行其道的吸引力。 又过年了,三十晚上,蔺娥子被我的父母叫到了家里,和我们一起吃团圆饭。对应的,我的三姐去了蔺家过年。两厢两个女儿互抵了去吃对方家的饭,虽然麻烦,却有点意思。坐在炕桌上的母亲,指挥着我的四姐、五姐,还有蔺娥子,在灶前烧火做饭。她们都不说话,各尽本分,我坐在炕桌边看着想笑,头上让咂了两盅烧酒的父亲敲了一筷子。 初一一早,父亲就打发我到蔺家去拜年,提的礼物有大馍,油糕,还有县城才能买到的焦黄香甜的一盒小蛋糕。这些东西不用我提,蔺娥子两手全负责了。我头上戴了母亲用花布头品了缝成的八角小爷帽,学了三丑他大走路样子,背着双手,悠悠晃晃在前面走。 快到蔺家住的那两孔烂土窑了,迎面跑过来我的三姐。三姐边抹眼泪边抽噎,身子一跛又一跛。我喊了两声三姐,问她咋了?三姐头一扭,哭得更厉害。她跑过去又返回来,拉了我就往家走。留下了不知该如何的蔺娥子,张着嘴,傻傻地望着我们的背影。 |
@mcdlmj 2022-02-05 06:29:42 签到 ----------------------------- 初一忙到今天,给天涯老友们拜个晚年。亚宁前裾后躬行礼了。 |
小说连载到这里,第一章已经亮相八分之五了。网络的可怕与可爱,从版权考虑,此处省略后面三段。这对阅读可能造成不当,来日方长,还请理解。亚宁歉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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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从军记 一 那一年,马上就要十岁的我只在一天里,就见识了命运中将频繁出现的三样东西。它们是鲜血、枪声和大刀。血是疯女子的血,师兄吴长虹的血。枪声是土匪的一个同伙,在山上朝天而放的信号。大刀,是三个土匪手中的凶器。鲜血的殷红,枪声的清脆,大刀的锋利,如同一幅抽象派的画作,在我的脑子里成形。 现在回想起童年的那一幕,脑海里真是历历在目。特别是被压在树枝底下,多亏那个斜切面的树干,下落时支着一些老枝杆,让我大伤没受,身上只有几处挤压擦刮。我的左脚,一度跛了半年多时间,才恢复起来。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在背我回家的路上,父亲抱怨说:“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那么危险的场合,多那个嘴干什么嘛。”在他老人家的认知里,我的年龄是最不应该受到伤害的。我说:“大,我就是不怕。我还想抢他们的刀呢。就是,我胳膊上没劲。”父亲后怕地说:“傻儿子,你幸亏小,要是像那个吴长虹一样,也许你连命都没了。以后再不敢逞能了,大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呀!” 母亲是哭着把我和父亲迎在半路的,后面跟着我的三个姐姐,同样哭哭啼啼。我爬在父亲的背上,从肩头后远远地看见母亲凌乱的头发,重心不稳的一双小脚,想着只要风吹得大一点,都能让她老人家摔到路牙子下去。 回到家里后,我浑身上下都被母亲捏了个遍。捏到痒处,我傻傻地笑得束成一团。按到脚踝处时,我才疼得吸了一口冷气。父亲赶紧出门,请回了一位会接骨的老中医,给我按摩和矫正了一通,还贴了好长时间的蒿药。那药臭臭的,是用山里的一些野植物捣制成的。 |
大难无碍的我,因了一时的冲动,给人们造下了一个评价。说赵广成的那个独子,从小脑子就有憨憨病呢,不知道疼痛和生死。要不然,那种场合谁都不敢说话,就他嘴多。那也是多亏树枝子压住了,要不他早死了。那些土匪,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蔺娥子和她妈一块过来看我,娘俩在长相上实在无共同可言,一个脸大头大,一个瘦长身材瓜子脸。当了我父母的面,蔺娥子的母亲曲桂花伶牙俐齿,打趣我说:“我的女婿,我们家的娥子,还等着你长大过门呢。以后可得学聪明了,不敢再惹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对不起我们娥子的。她可是救过你一次命的。”母亲听着不是味,连忙说:“亲家,放心,我们六福子命大福大造化大,瞎二爷说了,他将来活得寿数大的很呢。” 虽然是小娃之间,男女之事当面说着总是不雅。蔺娥子一脸的羞红,把长长的辫子揉在手里,头低得只能看见光洁的褐色额头。一向皮实的我也有点不自在,把头扭向了正在给我喂饭的四姐。 和我一道经历这一场变故的每个人都受到了影响。影响所及,在红石弯和临近的村子里,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或劳动间隙的一大谈资。这样的谈资一直被添油加醋说道了多年。它与十几年前那一次土匪进红石弯村的祸害经历,叠加出了恐怖的效果。 赵家的老族长赵十老太已经过世,他的大儿子接了班,指挥了一家人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往红石崖上的窨子里悄悄地转移。他家的长工从此多了一项任务,每天轮流着住在大院子里的小窑里,成为看家护院的人。他们的手里也有了刀和一些打猎的土枪。 受了那场血腥之灾,破了一笔不算多的钱财,我的老师齐先生一家一下子破败了。主要是齐先生受了刺激,人变得痴呆,别说继续教学,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我去见过一次先生,问候他时,他只是茫然地瞥了一眼我,梗着脖子,花白的头发留长了,在阳光下枯草一般。平常爱惜有加的山羊胡子上,粘着饭粒和汤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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