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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我的北美雇佣兵生涯》(长篇原创）[第38页] |
| 作者:healsony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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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各地跑的人 2015-07-13 08:52:35 1、他拖沓着脑袋，无精打彩(采） 2、我连忙糊（胡）乱的拉上一条裤子 3、以免让雯雯看到我委靡不振的一面。（这个委靡不振现在一般用萎靡不振，但在汉语成语里，委和萎在这个成语里是可以通用的，两个字用在这个成语里都一样的意思）。 ----------------------------- 厉害，感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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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棒棒骑摩托 2015-07-13 16:00:56 两三年前就一直追着虎哥的作品看，可惜没找着完整版的。至今保存着当涯友做的宣传画报，等待着何时搬上大银幕。。。。。。 ----------------------------- 谢谢一路以来的支持，真心不容易，大家都辛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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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海南岛（3） 我轻轻敲门，好一会，没人应，再重敲，仍是大门紧锁，屋内显然没人，我只有再到楼下等。雯雯让我找五○四，我绝不能没找到人就离开，要不回去让她知道了，至少拧掉半只耳朵。 在楼下闲逛，我来到树荫下的长椅上休息，这天的太阳被厚厚的云层掩盖，洒下的只是柔柔的阳光。不远的大树下几位老人家谈笑风生，他们守护着草地上嬉戏的儿孙，谱画了一幅和谐的含饴弄孙画卷。 尽管听不懂老人们的海南话，但从他们言谈的表情中，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愉悦、悠闲与快乐，老人们的幸福感，似乎并不比我这个轻狂的少年人低，我多么希望，当我到了他们那般岁数时，能像他们一样，享受欢声笑语的晚年…… “波波，波波。”可爱幼嫩的一把童声打断了我的沉思，一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小朋友，指着我座下的长椅，吐着含混不清的词语。这个可爱的小宝宝，看样子约莫两岁，胖胖的脸蛋上，勾勒着清晰的五官，两条略显英武的眉毛下是双闪亮的大眼睛，甚至长得比Joyce更讨人喜爱。看着这小孩，充满亲切感，有种要把他抱进怀里亲一亲的冲动。 “波波，波波。”小男孩仍嚷着，我顺着他的小手指头看过去，原来有个彩色的小球，滚落在长椅之下。 我伸手拾起小球，递到小男孩面前：“小朋友，要球么？你要先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波波，波波。”小男孩指着小球大声抗议，一个男人从大路上急匆匆跑过来：“思思，怎么了？” “爸爸，爸爸……”小男孩撇下我，屁颠屁颠地向那男人跑去，没跑两步，脚一滑，摔到草地上，我正要上前相扶，树下一位大娘已快步赶来，边跑边嚷海南话。那孩子的爸爸和大娘，同时把小孩扶起来，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对小孩的关切，十分温馨。 我走向前，把球递给那小孩：“小朋友，你的波波。” “波波，波波。”小男孩抱起小球，开心欢笑，早把跌倒的疼痛忘得一干二净。 “谢谢你。”男孩的爸爸向我看来，当打了个照面时，我俩同时怔住了。 “是你？”我俩几乎异口同声。 尽管相隔多年，尽管外表已成熟了许多，甚至显得相当老成，但我依然从记忆中找到他的名字——曾伟聪，小仪的前度男友，外号，曾柔。 曾柔简单地介绍她的母亲和小儿子与我认识，然后就吩咐母亲把孙儿带回家，他则陪我在到海边走走聊聊。迎着海风，聆听着海浪声，曾柔和我坐在海边的岩上。 “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到来的。”曾柔的开场白让我感到很唐突。 “哦？” “虎哥，我唯一的请求是，你别把思思带走……” “思思？你的儿子？”我并不是太明白曾柔的话。 “他姓曾，曾思苦，快两岁了。” “思思的确很可爱。”我回味着。 “嗯，他是小仪的儿子。” “小仪，他就是小仪的儿子？……怪不得，怪不得那么像……”我默默地道，“小仪，小仪她好吗？” “她很好……她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她在幼儿园当老师，假期了，还要带兴趣班，她一会就下班，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 “那太好了，我也很想见见她。” “我可以带你去见小仪，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万一小仪跟你回去，你能不能把思思留下来？” “啊？小仪是你的妻子，我为什么要带她回去？我又凭什么带走思思？”曾柔的要求似乎让我慢慢勾勒出一丝轮廓，让我心跳加速。 “虎哥，尽管小仪一直没说，但我很清楚，思思是你的儿子。” “啊？”证实了我的猜想，但我却无法接受，无法接受突然间我会有一个差不多两岁的儿子，这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还是上天责问我的枷锁？ “自从大学那次被辱事件后，医生就告诉我，我已失去生育能力。我知道，小仪来到我身边，为的是隐瞒某些事……思苦思苦，我并没有反对小仪为孩子起的这个名字，从这名字中，我已经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但我一直没把这层纸戳破，我爱小仪，我更爱思思。”老成的曾柔，终于忍不住滴下男儿泪，他简单的几句话，让我勾勒出故事的真相。 两年前，或许正是那次在白天鹅宾馆的洗手间中，专情的小仪，为了留下我，竟然选择疯狂的举动，而我，却留下难以挽回的种子。但小仪的努力，却没能把我留住，甚至在机场中，或许看到我与四姐拥抱的画面，小仪竟是没有现身说声再见。几个月后，我的种子长出萌芽，为了保存这只“小老虎”，小仪不惜顶着家人的压力，甚至不惜与家人断绝关系，中途辍学，远飞海南。或许，小仪的求爱让曾柔受宠若惊，或许，曾柔早已发现小仪内心的秘密，甚至家人也知道曾柔不可能生儿育女，然而，一直以来却没有人戳穿这个秘密，让小仪平静地、幸福地、安稳地抹去悲痛的伤痕，而我，在这个凄美的故事中，绝对是个反面人物，最没资格提出任何要求。 思苦思苦，小仪的内心不仅仅只是思苦…… 小仪，我对不起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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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海南岛（4） 慵懒的太阳开始下山，海边的岩石上，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伤心而哭。 我哭，哭我无情无义，哭曾柔宽容伟大；曾柔，或许在哭小仪的长情，也或许哭为什么小仪长情的对象，怎么不是他…… 我把曾柔的臂膀湿透了，好一会，才回复平静。看着茫茫的大海，我轻轻地拍着曾柔的臂膀，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亲热：“好兄弟，你放心，我没资格从你身边带走任何东西，或许，今晚你当作没见过我，今后，我也不会再来，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生活。” 这番话，我鼓足勇气才把它说完，问心，我是很想，很想，很想见见小仪，很想，很想，很想再和可爱的思思见上一面，很想，很想，很想抱抱他，亲亲他，哪怕之后说的只是“再见”，但我知道，这对曾柔不公平，对小仪，也未必是好事。 “虎哥，大学那年，我就知道你是仗义之人，那年，你曾经救过我，而事实上，我并没有为你做任何事，和小仪成家，抚养思思，都是我自愿的，而且是我很乐意做的事，你什么也不欠我，我知道，小仪一直想着你，一直想见你。你就见见她吧，好么？即使她跟你走，我也认了。只要是小仪的意愿，我都会支持。” 曾柔的话打动着我，想不到几年时间，竟能让当年一个毛小子如此成熟，言语，已无法表达我对这个男人的感激，我只有拥抱他，用我肢体的语言，表达我衷心的感谢。 我在楼下等着，我知道，曾柔是到五楼，五○四。 好一会，楼梯传来脚步声，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当看到我的一瞬，她怔住了，晚霞，落在走出大门那女人的脸上，那么祥和，那么美丽，两年，两年多没见，她成熟了，完全洗脱当年那稚气，但她仍是那么清秀，那么迷人。她那双眼，依然明亮照人，依然会传递话语。 我俩四目相对，不清楚过了多久，小仪的眼眶内，淌着滚滚的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滑落地面，我的双眼也迷糊了，逐渐看不清前方，如烟，如影，如幻…… 突然间，小仪向我冲来，扑到我的怀中，“呜呜”地哭着，我抱着她，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无须言语，无须安慰，只要哭，只有哭，只有痛哭，才能洗刷心中的伤痕，只有痛哭，才能倾泄内心的哀伤……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一曲《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道尽心中的悲伤。 人来人往的街道似乎与我俩毫不相干，只有我俩的真情，打动着路上匆匆的过客。艳红的天色下，吹来咸咸的海风，惊起一群乌鸦，“呀呀”腾空，像在嘲笑那对伤心的年轻人，嘲笑他们当年的不羁，嘲笑他们当年的任性。 “陪我走走行吗？”看着哭红眼的小仪，我用最温柔的声线轻轻问道。 小仪点点头，牵着我的手，漫步海边。 沙滩上，留下两行长长的足迹，牵着小仪的手，我的内心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翻起一波又一波。我俩默默前行，尽情地感受这晚霞映衬的海岸，谁也不愿意打扰这份浪漫的气氛。 终于，走到沙滩的尽头，我和小仪坐到一块大石上。只露出小半个红脸的太阳，在小仪清秀的脸庞上，洒下红艳的光芒。此刻的小仪，透出的是成熟的美丽，她远眺大海，焦点落在无限远、无限远的地方…… “你……好吗？”打破沉默的又是我。 “嗯……你呢？”良久，小仪才收回她远眺的目光，她看着我，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水。 “我也不错。”两句简单的对白后，换来的又是好一会的沉静。看着小仪，我内心中充满着爱怜与内疚，脑海里堆满着问话，一时间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什么时候回国的？”小仪轻轻问道。 “就年初，过年前。” “G市的兄弟都好吧？” “都很好，都很忙。我……我住在大胜家，四姐……四姐也在，她经常提起你，想着你回去……” “是么？姐姐不再责怪我了？” “她怎么会责怪你，甚至你爸爸妈妈都想着你能回去……小仪，我，我知道，你为我受了不少委屈，我……我对不起你。” “虎哥！”小仪终于没能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次扑倒我的怀里，“呜呜”的痛哭起来。我紧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背。 “小仪，我……思思多大了？” “快两岁了，下个月的十七号，就是他的生日。” “哦，两岁了，想不到两年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思苦思苦，这名字是你起的么？” “嗯。” 看着小仪红红肿肿的眼睛，带着几分凄美，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鼓足勇气开口问了一个我最想证实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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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海南岛（5） “思思……思思他……思思是我的儿子吗？”好半天，我才把这句问话说全。 小仪看着我，盯着我的眼睛，用“哗哗”的泪水作答，她，已泣不成声。我紧抱着这个为我钟情的女人，恨不得把这两年的爱，全数倾注到她的身上。人生，人生倘若有如果，我宁愿当年选择留下赌一把，假如能逃过牢狱之灾，我就有机会见证思思的出世，有机会当一回合格的爸爸。 但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我要回去了，帮思思洗澡。”小仪离开我的怀抱，给我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送小仪回家的路上，我好几次想问“小仪，跟我回去，好吗？嫁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照顾好思思……”，然而，每一次，当话来到嘴边，却始终无法说出口，每次我都是欲言又止，这除了因为我应承曾柔，不从他身边带走任何东西之外，还因为我明白到，我无法实现这个承诺——娶了小仪，我真能把她母子俩照顾好？他们真能过上美好的生活？我根本无法保证。正如四姐所说，我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一个小孩，还能指望他照顾别人？ 况且，倘若小仪真的嫁给我，那么，四姐咋办？小仪是否就是我的真爱？或许，小仪留在这里，跟曾柔生活在海岛上，会比跟着我更加幸福，更加快乐…… 一路上的沉默，或许让小仪感到我的陌生，也许，小仪期待着我那句滑到嘴边的话，又或许，她也明白到不可能跟我离去，不可能撇下思思，撇下这个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平凡而温馨的家，更或许，小仪根本就不想跟我回去，她，已在海岛上生了根，在这里，有爱她的家人，也有她爱的家人。 我俩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或许期待着对方把那句话说出口，或许，又害怕对方把那句话说出口，“跟我回去，好么？”，“我能跟你回去么？”，就那么简单的一句，但我俩却一同选择沉默。 “我到了，小虎哥，你不用再送我了。”站在大门口，小仪回过头轻轻说了句。 “哦……晚安……再见。” “再见。”小仪转身向楼梯走去。 “小仪……”我急忙喊道，生怕转眼间，小仪会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怎么了？”小仪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借着月色，可以看到她那清秀的面孔，带着伤感，却是那么迷人。 我连忙追上几步，一把拥着她，给予深深的一吻，我知道，或许，这将是我俩最后的一吻。我俩疯狂的吻着，吻得几乎窒息，我真希望我就那么永远窒息下去。 “虎哥，我真要上去了，思思等我呢。晚安。”说罢，小仪把我轻轻推开，急匆匆地登上楼梯。 大门外，独剩一个我，一个沮丧、孤独、内疚、无助的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懂得返回酒店。夜已深，当我打开酒店房间的大门时，发现阳台的玻璃门还敞开着，咸咸的海风呼呼吹来，夹杂着几分阴冷。阳台的沙滩椅上，靠着一头秀发，迎着海风飘舞，那秀发，属于这一周以来一直陪伴我身边，为我带来快乐的女人。 “回来了？”雯雯的视线，始终盯着遥远的海洋。 “嗯。”我拖沓着脚步，走出阳台。 “见着了？” “嗯。” “怎么一个人回来？” “啊？……” “小仪那么爱你，你也不带她走？你知道么，她是那么爱你，为了你，她甘愿承受一切，为你生下儿子……你，你怎么可以单独一个人回来？”雯雯看着我，厉声责问，原来她早已洞悉一切。 “我……我答应了曾先生，不从他身边带走任何东西……”我像个小学生，颤颤抖抖地回答道。 “什么？你把小仪当成是什么？是你们男人你推我让的货品？……小仪的孩子，也是你的亲骨肉，是你们共同的儿子啊，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答应了？撇下就走？”雯雯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刺痛着我，让我内疚的心灵，更加无地自容。 我被追问得双腿发软，“卟”地跪到雯雯身旁，默默地忏悔着自己的过错。我，小虎，一个大男人，竟无法承担一个男人的责任，无法承担一个父亲的责任，甚至无法让儿子认识我这个父亲，我是一事无成，一无是处，一无可取……想到委屈之处，我忍不住号啕大哭。 看到我悲痛欲绝的模样，雯雯大概也为自己的连声责问而懊悔，她轻抚着我的头，给予我最大的安慰，或许，她从未见过龙精虎猛的所谓“虎哥”，竟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或许，她也在后悔刚才为何要刺激这个男人，这个外强中干的男人，他的心，还没平复一会，却又再次翻涌。 我伏在雯雯的大腿上，哭得伤心，哭得颤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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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海猎（1） 哭，是最好的疗伤剂，第二天早上洗个脸，我已恢复道貌岸然的模样。雯雯是下午3点钟的飞机，但几乎十一点了，她仍在睡，昨晚俨然成为修女般的她，为安抚我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几乎陪我聊了一个通宵。心情稍微平复的我，和雯雯聊到过去，聊到现在，也谈及将来，从雯雯的言语中，我了解到当年小仪是那么爱我，曾经因为我的爱而自豪，甚至不惜中断学业远走他乡为我生下儿子……幸运的是，曾柔对小仪很体贴，尽管他或许也知道思思并非他的儿子，但他仍把思思当作亲生儿一样照顾，曾柔的家人，对小仪也是呵爱有加，这一切，让受尽委屈的小仪渐渐平复心情，逐渐接受海岛的生活。或许，小仪已爱上这里的生活，爱上了这个家…… 但无论雯雯怎样推测，我知道，她只是在安慰我，为我的自私寻找借口，我无言以对，无地自容，我唯一的打算，是在岛上多呆上几个星期，直到下个月十七号，儿子两周岁生日那天，买个大蛋糕，为他庆祝，尽管，我将以哥哥甚至叔叔的身份出现，但可以再见上儿子一面，我已心满意足…… 为雯雯收拾好行李，轻轻把她推醒，为她整理好略带凌乱的秀发，我俩吃过午餐匆匆赶往机场。和雯雯在三亚的日子很快乐，令时间过得特别快，分手的一刻，我俩都是恋恋不舍，尽管不用多久，我们又可以见面。 “和你一起真的很开心。” “我也是……”站在入闸口，我拉着雯雯的手，看着她那美丽的眼睛。 “尽管我知道你很花心……” “我……”不知雯雯临别又要耍什么花招，我无言以对。 “虎哥，和你在一起是我自愿的，无论我在你心目中占有多少比例，只要我俩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那就足够了，你说是么？” “嗯。”好一会，我才明白雯雯的意思，她早已脱离那时代大陆女性的思想禁锢，充斥着西方女性的超前思维。 “回G市了，就找我，好么？”雯雯狡黠地笑了，我会心地点点头。我俩轻拥一起，深情吻别…… 挥手目送雯雯走进闸口，背上突然感觉被硬物顶着，耳边传来恶狠狠的男人声：“臭小子，沟女沟到这里来了？” 我大吃一惊，身体动了动，发觉顶在背上的既不可能是匕首，也不可能是枪。我立即猛然转身，随手一拳挥向身边那男人。想不到那男人的身手倒不错，我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不但没把他吓倒，反而让他一掌挡开，另一大手迅速抓向我的脖子。 这还了得？我连忙闪避，一矮身，拳头蓄势待发。 “你小子发什么神经，还不停手，看我不揍扁你？”那人大声嚷道。 我那拳头随即僵在半空：“三肥？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你发什么神经呀，见人就打。” “你还好说？贼溜溜的躲到人家身后，还用什么玩意顶到我的背上，你不是找揍吗？” “呵呵，什么贼溜溜了？我一下飞机就看到你和刚才那妞儿抱到一块，我不站在到一旁等，难道还加入不成？臭小子，我和大胜在G市打锣找你却找不着，四妹还说你到了北海会战友，呵，想不到你却溜到海南泡妞来了，真有你的。”三肥不正不经地呵呵笑道。 “谁泡妞了？你别瞎说，只是刚好碰上的一个同乡……”我有点担心三肥这大喇叭把这事儿传到四姐那。 “哦？还有那么好的同乡呀，还亲嘴呢，能不能也给我介绍一个，让我有空也亲她一亲。”三肥还在逗我。 我红着脸，把话题岔开：“三肥，你来这干嘛？” “干嘛？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正经点，行不？” “我哪不正经了？呵呵，来三亚除了泡妞，还可以渡假嘛。” “不就是渡假么，直说不行？非要拐弯抹角？——订了酒店没有？要不，和我住一块去。” “好哇，这才是兄弟。” 在酒店放下行李，三肥也不急着到海滩，一身油泞泞的臭汗，就躺到我的大床上：“挺会享受的嘛……这床真香，是你那老乡留下的吧？” “胡说些什么呀？你一身汗臭的，啥都比你香啦……对了，三肥，你打算在三亚玩多少天？” “玩？我还真没打算玩几天，或者就三天吧，这周末，咱们就得开始准备了，既然在这碰上你，就预你一份。” “啥，准备个啥？” “呵呵，当然是好东西……”三肥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慢慢把事情的来由告诉我。 三肥有个堂大哥，也姓单，名立邦，也是军人，隶属南海海防部队，负责海防边陲的巡逻任务。大约三年前，单立邦荣升为副队长，跟随船长彭中尉统领一艘巡逻艇，以三亚为基地，定期巡查南海东南面一带的水域，防止外敌渗透。除了夏天刮台风的日子，几乎每个月，单立邦的船都要外出巡逻，一次出海，通常要十多天。 大约在前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天上突然下起暴雨，电闪雷鸣，并刮起十级热带气旋，掀起十来米的巨浪。单立邦的巡逻艇，由三十吨的渔船改装，加上炊事员及维修工，船上的海军战士也仅仅十五人，哪能抵受那般恶劣的天气？他们只能祈求尽快找到一个避风的港湾，否则，有可能船翻人亡，葬身鱼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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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海猎（2） 当时，巡逻艇行驶在靠近黄岩岛的海域上，这片海域，他们一般不会涉足，尽管航海图上标明这是中国的领海，中国对黄岩岛拥有无可争议的主权，但谁也知道，当时黄岩岛上驻守着美国大兵，无论是电子侦测、舰艇速度、火炮威力等等方面，他们都拥有绝对的优势，倘若误闯美国海军划定的水域，极有可能擦枪走火，并上升为政治风波。 但当晚的风雨实在惊心动魄，倘若再没找到一个避风港，单立邦的巡逻艇将支持不了多久。 “老彭，咱们还是西行吧？”关键时刻，单立邦不得不再次向船长提出建议。 彭中尉快六十岁了，当年，他从国民党投降过来，由小兵一步一个脚印，才到现在这个位置，可望光荣引退了，因而他事事小心谨慎，这次对于是否西进，彭中尉迟迟下不了决心，因为他担心，进入那片心照不宣的禁区，就有可能被美国海军发现，倘若与美军发生冲突，彭中尉这几十年来辛苦的经营将会晚节不保，一心要安度晚年的愿望有可能化为泡影。 “船长，我们得转航向……”舵手艰难地掌舵，不停地催促。 “转吧！西偏北10度，全速前进！”彭中尉终于下达转向命令。 “老彭，你看前面！”顶着风雨，西行没多久，单立邦指着前方大喊。 船长连忙举起望远镜，仔细审视前方，大约在两三海里的海面上，有个红点忽明忽暗，似乎是导航灯塔，那就意味着那里会有暗礁，或是岛屿。船长马上打开航海图，对着坐标搜索着，好一会，他才下定决心： “开过去，过去看看！” 单立邦凑近航海图看了看，那位置距离黄岩岛有四十多海里，图上没有任何标识，或许只是暗礁，显然，靠过去有触礁的危险，但现在这情形，如果不尽快把船固定好，那么极有可能被卷进风浪中，或是被逼进入黄岩岛的禁区，与美国大兵正面交锋。 这艘巡逻艇，或只能称作较大的渔船，在暴风雨中艰难地行进，海面上那光点逐渐清晰，黑暗中，似乎看到一个轮廓。 “是岛屿，是岛屿！”甲板上与风浪战斗的战士欢呼着。 “马上关掉所有大灯！”彭中尉举着望见镜，边看边下命令，好一会，他把望远镜递给单立邦，指了指岛上那光点：“小单，你瞧瞧，那是什么？” 单立邦从望远镜中打量着前面那小岛，目测估计，它大约不到四百米宽，倘若以绝大部分小岛屿多以圆形来判断，这小岛顶多只有三四个足球场的大小，海岸线上寸草不生，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潮涨时水位将达到的位置，而小岛中却是一片密林，阴阴森森，那点光芒，从密林中透出来，似乎不像是灯塔，倒像是一扇窗户中透射出来的灯光。 “会不会是美军的军营？”彭中尉默默问道。 “不太像，但也难说……” “算了，不管它是啥，咱们先靠过去吧。”风浪越来越大，彭中尉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吩咐大家小声点儿，立即把船靠向岛屿。 舵手小心翼翼地控着船，慢慢靠向小岛，立即下锚，并用粗铁链捆绑在大石上。一切，几乎是摸黑进行，不敢亮着大灯，以免岛中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靠好船，大家的心总算安稳下来，单立邦提议带人到岛上探索，查看那灯光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提议，却遭到彭中尉的反对，理由是万一遇着的是美军，发生冲突，事情就变得复杂，倒不如大家在这里躲一躲，等风雨过后，立即返航。 彭中尉是这支队伍的最高领导，而且德高望重，大家自然听他的，但队伍中却有个名叫杨金荣的小伙子，他调入海防不到一年，生性刚烈，其父亲当年在朝鲜战场上被美军炸死，他对美国佬恨之入骨，平时听到彭中尉对美国海军的畏惧言词已很不以为然，这次听说美军就在眼前，他岂可放过这个复仇的机会？杨金荣当即表示要进林子里探探险，生死与组织无关。 彭中尉力劝不成，况且他一向是个老好人，讨价还价后，他同意了杨金荣的要求。于是，由单立邦带队，领着杨金荣及自愿加入的方世明、赵志雄，共四名战士，带上手枪、尖刀、电筒等必备物件，朝小岛中心摸索而去。临行前，他们立下军令状，他们的行动与组织无关，天明前必须返回，天气一旦转好，大队将立即启锚返航，给予他们探索的时间，不到五个小时。 但很明显，这么个小岛，五小时可以围着海岸线走几圈了，时间是充足的。单立邦等四人，静悄悄向小岛中心摸去，当他们穿过屏障一样的几十米密林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平整的土地上，明显是人为种植的一大片农作物，整整齐齐。庄稼中央，是并排着的三个长长的集装箱，靠左面的一个亮着灯，那点灯光，正是从集装箱打开的窗户中透射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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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海猎（3） 这些集装箱都带有门窗，看来是住人的，单立邦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外面不像有警卫，也看不到美国的星条旗，似乎不大像美军的兵营。 留下方世明、赵志雄两人躲藏在门口附近以应万全之后，单立邦和杨金荣两人冒着倾盘大雨，匍匐前进，慢慢向集装箱靠近。除了灯光，也可以隐约听到有说话声从那扇窗户中传出来。 单立邦两人搬来一块大石头，垫高脚跟，往窗户看去，集装箱里头，挂着的原来是盏煤油灯，微微跳动的灯光下，聚着四个赤膊的男人，健硕的肌肉上刺绣着不同图案的纹身，他们正在埋头打扑克，从外表看，四人黄皮肤黑头发，身材虽然强壮，但都不算高大，不大像美国人，确切地说，应该是亚洲人，但他们不时大声的吆喝，说的却又似乎是英语，总之单立邦完全听不懂。 让单立邦两人惊奇的是，桌面上，堆满了钞票，这种钞票，杨金荣认得，他老爸的战友为他带回当年老爸的遗物中，就夹杂着几张这样的钞票，据说是战利品，都是从美国大兵身上缴获的，应该就是美金。 尽管看不清币值，但那桌面上的美金堆得老高，对于单立邦、杨金荣每月只不过十几元人民币的补贴来说，那无疑是一笔不少的财富。 集装箱的尽头，漆黑中依稀可以看到不少瓶瓶罐罐以及很特别的工具，旁边还堆着一扎一扎的农作物，俨然是个加工场。窗户中，还透出一般怪异的烟草味，甚至让单立邦这支老烟枪也觉得有点呛人，回来后，他在朋友家又嗅到过这种味道，才知道这原来就是大麻。 回想起来，那么事情的轮廓就比较清晰了：岛上这几人，应该是菲律宾人，他们利用这荒无人烟的小岛的独特优势，作为其毒品种植和加工的场所，成品通过海运销往外地，为他们攒来大把大把的钞票。 但在当时，单立邦和杨金荣几个却一时摸不着头脑，仅从屋内四人赌博的是美金而判断，这四人应该是美国人，估计他们应是驻守孤岛的美国海军。方世明也补充说，美国人不像欧洲那样全是白皮金发，美国移民多，甚至有不少黑种人…… 对美人佬，单立邦他们几个都是恨之入骨的，简单商量之后，四人决定为民除害，消灭这几个入侵我国领土的侵略者。 由于当时风大雨大，而另外两只集装箱中又没有亮灯，单立邦几人无法判断里头是否还藏着“美国大兵”，他们决定，这次行动只针对打扑克的四人。 商量好方案之后，单立邦和杨金荣各持一把尖刀闪在集装箱门口的一角，赵志雄伏在正对门口的草地上，举枪瞄准，但他只作万一的策应，只要局势能控制住，他就不会开枪，一来为免惊动更多的“美国大兵”，让局势难以收拾，二来部队对子弹的使用有严格的管制，每颗子弹的去向，都有可能被审查，因此，开枪杀敌只能是最后的选择。 各就位后，到方世明出场了，他的任务是扮猫叫，把敌人引出集装箱，然后逐个歼灭。而对于扮狗叫还是扮猫叫，单立邦几个也有过一番的争论。因为当时雨势大，扮狗叫声音比较响亮，更容易引起“美国大兵”的注意，但这岛屿就那么小，有没有狗，想必“美国大兵”早已知晓，突然出现野狗，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而扮野猫叫，相对比较容易接受，尽管声音没那么响亮，得尽量靠到窗前，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 “嗷嗷嗷……”方世明学足一只发情的老猫，叫了几声，但房间里没动情；他只得站到窗口下的大石块上，嘴巴几乎是对着窗户叫嚷，“嗷嗷嗷……” “嗒嗒”两声，门里有人拉锁了，闪在大门外的单立邦和杨金荣，立即紧握手中的尖刀。 门口掩开，伸出两顶雨笠，向外张望，显然，这岛上或许还从没有出现过野猫。方世明看到两人没敢走出集装箱，于是又多叫了两声——“嗷嗷。”这下子，终于吸引了两人的好奇心。 不知道嘟囔着什么，两人戴着雨笠，披着斗篷走出集装箱，没走几步，单立邦和杨金荣已闪到两人身后，他们同时出手捂住一人的嘴，一个一尖刀抹喉咙，一个一尖刀捅心窝，在滂沱大雨中无声无息、干净利落的就干掉两人。 此刻，只剩下屋里两个目标。方世明打了个手势，暗示屋里两人没有异常举动，并没有发觉屋外发生的突变。而当单立邦扶着那“美国大兵”慢慢倒下之后，他已想到一个更快捷、更漂亮的办法歼灭余下的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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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海猎（4） “你也穿上！”单立邦脱下“美国大兵”的雨笠和斗篷，一边披在自己身上，一边吩咐杨金荣也穿上。 “咱们混进去？”杨金荣挺精明，马上明白单立邦的意思。带上雨笠披着斗篷的两人，挡着大半张脸，高度也和两个“美国大兵”相去不远，乍看还真不容易发觉狸猫已换成了太子。把尖刀藏在袖中，单立邦两人大大方方地走进集装箱。 方世明紧张地踮高脚跟，从窗户中盯着走进房子的单立邦和杨金荣，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他得想办法引开敌人的注意，让战友们有机可趁。 然而，两个扑克打得正起劲的“大兵”，只是扭头看了看进来的两人后，又重新吆喝起来，显然没发现雨笠下已换作两个夺命杀手——单立邦和杨金荣慢慢走到桌子旁边，或许，雨笠的水滴让两个“大兵”感到不快，不知道骂了两句什么，其中一个“大兵”大概觉得奇怪，走来的两个同伴为何骂不还口？而当他发觉异常，抬头张望之际，两把尖刀已同时出手，同样，一记抹喉咙，一记插心窝，毫不手软。 果然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不到一个小时，已解决四个敌人。单立邦和杨金荣马上搜索屋内的物品，不一会就找出几柄枪和一大箱子钞票，以十美元和二十美元为多，也有不少百元大钞，怎么处理？ 四人围在一起商量着，看样子，桌面上加上箱子里的钞票，少说也有几十万美元，几十万呀，换成人民币，那是多少？尽管四位战士都接受过部队的教育，思想过硬，但艰苦的岁月中，他们一年也存不了多少钱，面对巨款的诱惑，他们不得不心动。 经过商量，他们决定，先找个地方，把钱藏好，以后再来取。主要原因是过不了彭中尉这一关。彭中尉一向忠心耿直，而又胆小怕事，钱带回去，肯定一分不留全数上缴，如果运气好，会立个二三等功什么的，但若倒霉的话，说不定就得关起来审查，穷追这笔钱的来历，直到组织肯定你确实没有私吞为止。 商量后，单立邦四人每人各挑了五张最大币值的钞票收藏好，其余全数塞进箱子里，再用塑料袋子包好，向山林另一面走去。丛林中，他们找到一棵长得特别粗壮的大树，在树脚下挖了个将近一米深的大洞，把钱箱埋到里面，重新铺好土壤，最后不忘在大树树干上做了个标记。一切办妥后，单立邦四个像落汤的小鸡一样，湿漉漉地返回巡逻艇。 “怎么样？那灯光咋回事？”彭中尉问四人。 “果然是灯塔，可能是美军的，咱们给破坏了。” “干得好，他们敢再来，没准舰艇就会撞到小岛上，呵呵……” 这事，就这样瞒天过海了，一年后，似乎没人记得这回事，单立邦这才偷偷拿出一张钞票到银行兑换，奶奶的，一下子换来他一年也攒不到的薪饷，这回，他明白到那箱钞票的重要性。看来，杨金荣和方世明也同样换了一笔钱，产生同样的感觉：那箱钱，非得找回来分了不可，或许，那些钱可以改变他们的下半生。 三人聚到一块，计划着重新出海的事，但赵志雄却一直没联系上，那次巡逻任务结束没多久，赵志雄就因为个人原因退役复原了，离开部队后一直杳无音信，像是人间蒸发，那也好，干脆少分一份钱。 再次出海，并不是简单的事，一方面，那岛屿离三亚挺远的，估计有三四百海里，要找合适的船，而且要选择合适的天气。另一方面，那海域是禁区，尽管说是中国的领海，但中国渔船一般禁止内进。而最重要一点，是不清楚海岛现在的情况，虽然现在已弄明白岛上的并非美国大兵，但菲律宾的毒贩悍匪，也不好对付，得想办法拿到必备的武器，以应万全。 单立邦和方世明依然服役，杨金荣已复员，分配到出生地福州工作，三人一直为出海的事筹划着，并没有间断过联系。 今年春节后，三肥出差到海南，找来堂兄弟单立邦喝酒聊天，酒喝大了，单立邦无意中把心中的秘密透露出来，三肥一向喜欢寻找刺激，当年在越南前线，对老爸把他安放在后勤，他一直耿耿于怀，那次暴杀越南人，除了为班长复仇之外，也有发泄心中不满的成分，而这趟听到单立邦如此有趣的故事，他岂能错过？ 三肥说好了，他也要加入，他有办法弄到子弹，也可以联系船只，而且不用分他一分钱。三肥还表示，他会带多一个同样分文不收的福将加入，以增加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当然，他说的福将，就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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