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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透视男人女人：十里红杏今又红》寻出版[第39页] |
| 作者:谷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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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去了几天，日子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了，英姿每天对着山下那条延伸到外面世界的小路望眼欲穿。她总幻想着那路的尽头慢慢浮现一个人的脑袋来。 有时候确实有个脑袋在那边慢慢地出来，一看是男人的脑袋，她喜出望外，心想这次应该是再生了吧，然后那脑袋全露出来，接着是身子。 距离远，她看不真切，只是凭着记忆中再生的身形和走路的姿态来判断，有时候一看脑袋或是身影就能确定不对，有时那身影和走路的样子都特想，她就把心提到嗓子眼，一个劲地眺望，本来是带着欢喜的，可是到了近前却又不是，她只能又一次地失望。 这一天是大院里最后一天打糍粑了，英姿一直等着再生回来，想着他回来，打糍粑这件事就不用太沾人家的光了。 可是等到了最后一天，他也没有回来，英姿只好自己带着孩子们将糯米淘了后浸泡，然后去大院里排队。 张志军家的糍粑前几天就打了，这一天他在自家门前看见英姿挑着担子到大院里去，就知道她今天打糍粑，他也知道再生还没有回来，他便有心去帮一把。 于是吃过饭，他便到大院里去串门，总是一到过年的时候，大院的祠堂前那块空地上就忙个不停，打糍粑啦，杀猪啊，都在这里进行。看热闹的也在这里云集。 在打糍粑这件事上，英姿是生疏的，蒸笼什么的她不大会上，蒸糯米的的火候，水位她从来没有把握过，蒸软了不行，硬了还是不行。 一般都是大院里那几个有经验的年长一点的看灶，各家蒸自己的了就自觉地在看灶的指导下去上灶。 女人和女人凑到一堆了也总是爱比较，爱逞能。英姿在外貌上胜人一筹，做人又亲切随和，难免遭到一部分女人们的嫉妒和挤兑。 偏巧这最后一天打糍粑的人家里没有一个懂得看灶的女人，本来是请 了大院里那个叫齐芬的女人帮忙看的，谁知到了英姿这里，齐芬急急忙忙地说家里来了客，就回去了。 英姿只好自己凭着感觉做这一切，好在大院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经过，英姿就恭敬地请教了，老人替她看了去，她也就放心地烧火了。 等到蒸汽上来了，闻到了糯米的香气，她时不时就揭开上面的盖子去舀点米饭出来看看，其实她也不懂得看，可是上一户糍粑舂完，各人就四散而去，她也不好去叫齐芬来帮忙看，仿佛失了面子似的。 同样是女人，人家会，难道自己就不会？而且从前她和齐芬就有小过节，吃大锅饭时，说再生不如一个女人的就是这个叫齐芬的女人，嘲笑再生和她上床时还斯不斯文的还是这个叫齐芬的女人。 她也是到后来才知道原来当初齐芬的妹妹和再生相过亲，而且就是齐芬做的媒人，齐芬家当年也是地主阶级，所以特别希望能攀上再生这门亲事，再生对自己的亲事倒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对方不反对，他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偏偏再生的父亲看不上齐芬的妹妹，说齐芬就是个难缠的女人，她的妹妹也好不到哪里去，答应让他们相一眼也是看在媒人这个身份上，都说媒人成全这世间男女的姻缘，是做天地下最好的事，所以但凡来个说媒的，不管好坏，都不应拒之门外。 所以再生的父亲是不愿扫了齐芬的脸面才答应相亲的，但要说结亲，他是一万个不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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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话不知道怎么就传到齐芬嘴里去了，因此齐芬对再生一家是充满敌意的，哪怕后来事实证明她的妹妹没有嫁给再生是一件幸运的事，她也还是耿耿于怀。 英姿还在继续往灶膛里加柴禾，这时齐芬回来了，她手里拿着毛线衣，边织边对英姿说：“英姿，不好意思，刚才家里来人，你这是自己上灶的吧？” 英姿回道：“刚才二奶奶经过，我让她帮我看了看，老人家什么没经历过，她看了，应该没问题的吧。” “说的也是，二奶奶年轻时是咱们这里有名的巧手巧心思，什么事到了她那里，看一眼就会。”齐芬头也不抬一下地继续认真打毛线。 英姿对她的话总是怀着戒心，谁知道她是不是话里有话，齐芬向来说话喜欢指桑骂槐，夹枪带棒。这是大家公认的。 这会儿说这样的话，谁知道她是不是自认为会看灶就嘲笑自己蠢笨呢？不过就算她是嘲笑好了，英姿也无心和她争辩什么。两人说了这么几句就各自认真干自己手上的活计。 英姿因为有齐芬在场，就不愿意老是揭开盖子去看，让齐芬看了她的笑话去。她心里想着大不了多烧一点柴禾，蒸久一点总不是什么坏事。 过了好大一会儿，齐芬才若无其事地问：“英姿，你这一缸米蒸了多久了。” 英姿见问，就回道：“哪里知道时间，应该还不够的吧。” 齐芬又问：“烧了多少柴禾了？” “我这一捆柴还不到一半吧。”英姿边往灶膛里放柴禾，一边回道。 齐芬这才抬起眼来瞥了一眼灶膛里的柴禾，说：“我看你那柴禾都是经烧的，烧了那么多，应该够了吧，万一蒸久了，把米蒸烂了，蒸软了，打起糍粑来沾手就不好了。” 气芬不紧不慢，有气无力地说了这么一句，提醒中带着轻视。 英姿对她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感到气愤，可是又不好发作，免不了还是听从了，自己起身揭开盖子，舀了米饭出来，一看，一粒一粒的，分分明明的，她咬了一口，硬邦邦的，熟是熟透了。想来应该是可以熄火了。 于是她重新盖上盖子。 齐芬故意走过来，英姿不愿托大，就先开口：“齐芬嫂子，你看看行了不？” 她将舀上来的米饭给齐芬看，齐芬瞟了一眼，以一种行家的语气说：“差不多了吧，再放几把火就行了。” 英姿于是又走回灶膛放好柴禾，然后走出来去招呼那些在祠堂门口闲聊的人们来帮忙打糍粑。张志军就在那闲聊的人群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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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昊起 2015-11-28 15:32:17 写不出来，废了 ----------------------------- 不会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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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gal 2015-12-03 15:33:18 三分 ----------------------------- 少了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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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育 3846楼 2015-12-03 18:55:00 @engal 2015-12-03 15:33:18 三分 ----------------------------- @u_103849863 2015-12-03 22:32:13 少了点吧 ————————————————— 个人认为这个小说比八零后男人，一生可以爱多少女人写的好，不知道为啥楼主一直在更八零后 ----------------------------- 这个难度系数太高，嘻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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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绰 2015-12-05 15:11:12 行文自然流畅，故事情节引人入胜，构思缜密，赞一个 ----------------------------- 多谢赞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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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来帮帮忙，我这米饭马上就好了。”英姿笑容满面，语气谦和地恳求道。 一群男人听了，一个个站起来，嚷嚷着“走走走，打糍粑去。”就一块来到打糍粑的石槽边。 张志军率先脱了上衣，将衣袖扯到臂弯上，从水桶里拿起那根像棉签一样的大木棒来，一种跃跃欲试的神情，说：“谁来和我舂第一缸。” 其他人你推我让的，一阵闹腾。 那齐芬就话里带刺地说：“这是英姿家打糍粑，你才这样积极吧，要是换了别人，你张志军躲还来不及。” 张志军笑道：“你这就说得不对了，每年打糍粑，我没少来这里凑热闹。” 英姿并不理会他们的话，自己用洋瓷脸盆舀了一盆糯米饭倒进石槽里，说：“辛苦大家了。” 一个年轻小伙见无人上前，他就自告奋勇去拿起那木棒，和张志军对立着，垒起石槽里的糯米饭来，垒了一阵，将那米饭垒软，垒黏了些，就你一棒，我一棒地打起糍粑来。 打了一阵，原先那一粒一粒分明油亮的糯米饭就变成黏糊糊的稠团，两个人用棒子将稠团垒起来，送到打糍粑的桌上，便有人接过去在桌面上揉打，一直揉打成一条圆柱的长龙，然后才扭出坨来，揉圆了，捏扁，便成了一个个好看的糍粑。 偏偏英姿的这缸米饭蒸得不好，一到桌上就沾人的手，桌子上也到处沾，不管那人怎么挪动着换地方，手上，桌上不知道擦了多少次香油，还是不管用。 那打的人就说：“齐芬，你这看灶的是不是就着空闲回家和你男人滚被窝去了，这糯米蒸得太久了，分水多了，打起来太磨人。” 齐芬见人说自己的不是，心里就不好受，她冷冷地说：“这缸糍粑不是我看着上灶的，我不担这个责任。” “齐芬，你平时那么能耐，尤其打糍粑的时候看灶， 你做第一，没人敢做第二，没想到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旁边同样是大院里的女人——南湘讪笑着说。 齐芬向来不肯在人前认输，她抬起眼来，不屑地说：“你不信你问问英姿，她上灶的时候，我家里有事，回去了，这是二奶奶看着她上的。” “吆，原来是二奶奶看着上的，怪不得，看来二奶奶这些年是白活了，几十年的本事全退回去了，你一不在，就搞砸了。但你总是会来的吧，怎么就不想办法补救？”南湘笑着似是说着玩话。 但玩话里满是夹枪带棒，齐芬岂能听不出来，她停下手里的毛线，胸脯一挺，卖弄起她那一套来：“我不是没提醒过英姿，让她不要把米蒸烂了，我早就催促她了，你问英姿，我有没有这么做？” 英姿心里一直听着，她原也没想怪罪谁，只是听到这里，她心里就过不去。 是的，齐芬确实提醒过她，可是当她把米饭拿给她看时，说再放几把火的也是她。 齐芬说了这么一大通，南湘不过哼哼鼻子，倒没有再继续和她抬杠了。 齐芬见无人和她招架，显出一派胜利者的姿态，说：“英姿，这可怪不得我。” 停了一停，她又仿佛带着自言自语的神气说：“我一没拿大家的工钱，二没吃你们一口半口糍粑，白在这里替你们搭把手，看看灶，不过是刚好你上灶的时候回了趟家，这就能怨上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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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彤彤丫927 2015-12-05 17:33:35 不更了么 ----------------------------- 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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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_106206300 2015-12-05 23:11:40 等了这么久，总算更出来了 ----------------------------- 嘿嘿，不好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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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_99666617 2015-12-06 11:35:36 小说人物很饱满 期待后面的剧情发展 作者加油 我们都等着更新呢 ----------------------------- 谢谢，加不起油，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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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人家H 2015-12-06 00:41:12 写的真好！ -----------------------------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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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草燃烧的思念 2015-12-07 22:02:27 @谷育 加油啊美女，等你出单行本实体书了。 ----------------------------- 猴年马月的时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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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育 1781楼 2015-06-14 10:42 英姿就说：“我带你回去吧，待会儿妈妈去给你买吃的，咱们一觉醒来，还没吃晚饭呢。你可不许乱跑，这里人生地不熟，万一走丢了， 她看着孩子进去了就自己下楼，楼下是开旅店的老板娘的小餐馆，里面客满为患。她看了看墙上的菜单，都贵得吓人，连最便宜的一道鸡蛋葱花汤也要五毛钱，一个鸡蛋才一毛钱，她…… ----------------------------- @蓝梦0727 2015-12-07 14:45:36 楼主描写得这么真实，是不是小时候有相似的经历，我小时候家里穷，有过相似的经历，描写得很到位 ----------------------------- 贫穷是我最会描写的，嘻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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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头没脑的话却将英姿心里的火惹出来了，她原没打算怪罪任何人，是自己不懂行，哪里好意思去怪别人。心想糍粑软一点就软一点，做出来的面相难看点也没啥事，反正是自己吃的，就是沾桌子又能沾去多少。 没成想齐芬的无理取闹反而挑起了她内心的怒火，她也带着不客气的语调说：“谁怪你来着，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我家里的事自然由我自己担着，糍粑做出来好不好也是吃进我家里人的嘴里，我犯得着怪你？” “你看，你看，还说没怪我，没怪我能这么说话？”齐芬的声音也大起来。 “我怎么说话了？我说了什么了？我说没怪你，怎么了？这也说错了？”英姿也不甘示弱。 一旁的几个人都来劝慰：“别说了，别说了，何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糍粑好不好看都是吃，吃进肚子里都一样。” 齐芬却非要挣个赢面来，她大声喊道：“她这糯米分明就是在水里浸得太久了,再怎么掌握火候也是白搭，蒸糯米打糍粑哪里是煮饭那么简单。“ 英姿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平常每年都是再生浸的糯米，她也不知道这浸糯米也是有讲究的，今年轮到她来，她是一股脑地浸了大半天，敢情真是自己浸得太久了的缘故？这样一想，她心里本来升起来的那点怒火也就消了。 当然她也不愿就此承认自己的错误，只好岔开来，和气地说：“行了，齐芬，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要是愿意给脸，就吃上几口，不给我也不强求。” 齐芬却道：“这事根本就不赖我，你让大家来看看，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你这是米浸久了。” 英姿只好再拉下一点脸面，说：“随它什么原因，反正这糍粑打出来，我们吃得进嘴里就行。”英姿几乎是陪着笑了。 齐芬却还得理不饶人地说：“你先前说的那些话就是怪我，还有那些个管闲事的，也来嘲笑我，当我是什么下流痞子，由着你们指桑骂槐，冷嘲热讽。” 齐芬仿佛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说着说着竟然滚下泪来，嘴里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她唱戏一样地不依不饶，却还要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英姿和南湘都闭口不言，由着她闹腾，一帮男人们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 张志军心里很为英姿叫屈，但他一个男人，也不好去和女人斗嘴斗舌的。 只是他非常看不惯齐芬那撒泼耍赖的劲，于是随口嘀咕了一句：“这女人耍起流氓来，比男人强多了，软硬兼施。” 他说完还不忘笑着和男人们心领神会地传了眼色。 这原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一般的人听了，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会如何纠缠不清，偏这齐芬好胜心切，又对英姿向来有成见，逮到这个机会，她哪里能放过。 “说我耍流氓，亏你好意思说得出口，我眼界低，还没见过这世上比你张志军更流氓的。你干过的那些好事，你当世人都是瞎子。别人怕你，不敢说你，我可不怕，我齐芬行得正，站得直，不像某些人，人前一副贤惠的样子，背后勾三搭四，什么下流的勾当都干得出来。”齐芬又是一阵霹雳巴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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