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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凤凰男的故事[第5页] |
作者:慕容余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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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金色的夕阳照在卧虎岭上,杨立春满头大汗地向山上跑着,远远看见半山坡上一个用茅草搭的窝棚。 杨立春来到窝棚前,杨二耿正在吃饼子咸菜。看见父亲佝偻着身子,苍老的面容,花白的头发……老爸仿佛在一夜之间变老了。杨立春的眼泪一下子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爸——你怎么吃这个……”杨立春哽咽了。 “爸喜欢吃这个,特意让你妈送来的。” “爸……我背你回家。”杨立春抹了一把泪。 “爹没你这个儿子,你回城里去过你的舒坦日子吧。” “爸——”杨立春突然泪如雨下。 “立春,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回不回卧虎岭?” 杨立春抬起头,看着老爸沧桑的脸,心里非常酸楚:“爸——你替没替我考虑过,我在城里发展的好好的,前途光明,我回卧虎岭有什么前途?你让雅妮怎么办?这些你都想没想过?” 杨二耿面无表情:“我又没打算拆散你和雅妮……” 杨立春犹豫着:“爸……儿子不孝,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杨二耿恼怒:“没骨气的东西,那你就滚回城里去吧!” 杨立春心灰意冷地回到家,看到老妈张翠莲正在往桌子上端饭菜。 张翠莲看到杨立春心情沉重,双眼发红,便说:“我说不让你进山,你不听,你爹那个老倔驴你又不是不知道。” 杨立春往卧室走:“妈——别说了。” 杨立春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张翠莲喊:“立春,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 “我不饿,妈你先吃吧。” “唉——妈也知道你吃不下,但总得吃一口啊。” 张翠莲朝里屋望了一眼,看见杨立春躺在床上,转身走到饭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却下不了筷,望着一桌子饭菜发呆。 这时,杨云林、杨有财、杨东、杨志说说笑笑走了进来。 杨云林问道:“婶子,立春呢?” “在里屋躺着……”张翠莲看看杨云林他们,又朝里屋喊道:“立春,你云林哥他们来看你了。” 杨立春从床上起来,杨云林、杨有财、杨东、杨志走进里屋,看到杨立春红肿的眼睛,杨云林等几个兄弟都吃了一惊。 杨云林急忙问:“立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杨立春指指沙发:“没事。都赶紧坐吧。” 杨有财疑惑:“没事?没事你眼睛怎么红了?” 杨家几个兄弟都坐在沙发上,杨立春张罗着要倒水,被杨云林阻止了:“都在家喝足了才来的,不用客气了。” 杨立春放下暖瓶,坐在床沿上。 “我刚从山上下来,看见我爸了……我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叔还催着让你回来是吧?”杨志问。 杨立春点点头。 “立春,别听叔的,回来干吗,这穷乡僻壤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杨东也反对杨立春回卧虎岭。 杨有财插话:“就是,城里多好,你那么用功地读书,还不是为了飞出卧虎岭吗?如今飞出去了,就别飞回来。” 杨云林道:“立春,这事得你自己拿主意。” |
3 鸟栖枝头,月隐西山。 鸡鸣划破拂晓,一轮红日自东方升起,映红了卧虎岭。 杨立春在院子里刷牙,张翠莲拿着50块掏钱从屋里出来:“立春,给你50块钱,上你杨志家的小卖部买点奶粉饼干矿泉水,等我上山送饭的时候,给你爸带去。” 杨立春转过身看着张翠莲,张翠莲发现儿子在刷牙,忙道:“算了,我自己去吧。” 杨立春漱下口:“我兜里有钱,还是我去吧。” 杨立春把杯子放好,出门,左拐。来到高志辉家的小卖部。高志辉的老婆王玉芹正站在柜台里。 “嫂子,给我拿两包奶粉,两包饼干,两瓶矿泉水。” “立春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王玉芹一边拿货,一边问。 “昨天。” 王玉芹把奶粉饼干矿泉水零钱递给杨立春。不多时,杨立春拎着奶粉饼干矿泉水进门。把奶粉饼干矿泉水放在桌子上。 张翠莲看到儿子马上回来了,疑惑:“是不是去高志辉家的小卖部了?” 杨立春答应着:“嗯。” “傻儿子,不是告诉你去你杨志家的小卖部吗?” “去高志辉那儿不是近嘛。” “你书读多了,却越来越不懂事了。” “妈,有必要那样做吗?我回来的时候,我还看见高奶奶去了杨志家的小卖部……” “高奶奶是个例外……高奶奶姓高,但高奶奶心里姓杨……立春,高杨两家几代恩怨,你又不是不清楚,即便没有恩怨,肥水也不流外人田。” “恩怨,恩怨,什么时候是个头?活得不累吗?” “立春,你真是读书读傻了。” 张翠莲收拾好东西,准备上山。临走前叮嘱:“立春,我去趟山,给你爸送点吃的。饭菜都做好了,在桌子上。洗完脸赶紧趁热吃了。” “妈,你把东西给我,我去吧。” “不用。立春,听我的话,吃完饭没事就收拾收拾回城吧,别冷了雅妮。” “妈——” “行了。饭菜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赶紧去吃饭,吃完饭赶紧回城!” 张翠莲说完,出了院门,走了。杨立春看着母亲的背影,一脸茫然。 杨立春回到屋里,坐在饭桌前,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拿起馒头,刚吃了一口。听到手机收到一条短信的提示音。 杨立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查看短信,是王雅妮发来的:立春,我想你了! 杨立春放下手里的馒头,看看短信,看看桌子上的饭菜,再也吃不下去了。 |
4 高奶奶坐在院子里,怀里抱着高美丽,高美丽表情呆滞。一只狸猫蹲在一边,狸猫身上的毛参差不齐。 高奶奶正在给高美丽讲故事:“从前有个岭,名字叫卧虎岭,卧虎岭上故事多,一说一火车……” “高奶奶……”杨立春进了院子。 “立春来了,立春,赶紧屋里坐。”高奶奶放下高美丽,起身。 高美丽抱起狸猫,开始揪狸猫身上的毛。 高奶奶看到高美丽揪狸猫的毛:“这孩子,赶紧放下,赶紧放下……” 高奶奶从高美丽手里把狸猫夺下来。 杨立春诧异:“高奶奶,美丽怎么了?” 高奶奶叹息:“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爸妈没去星海市打工前,这孩子活蹦乱跳的……也就是最近这3、5个月,这孩子变得不爱说话,整天揪狸猫身上的毛。立春,昨天我让你来高奶奶家玩,就是想让你看看,美丽这孩子是不是有啥问题?” 杨立春上前,弯腰抱起高美丽:“美丽,认识叔叔吗?” 高美丽也不看杨立春,对杨立春的话置若罔闻,两只小手不停地拍打着。 杨立春看着高美丽:“美丽,叔叔在跟你讲话,你听见了吗?” 高美丽不语,依旧在拍手。 “立春,别抱她了,放下吧。这孩子死沉死沉的。” “美丽,跟叔叔说说话好吗?”杨立春把高美丽放下。 高奶奶进屋,给杨立春倒了一杯水:“立春,别管她,进屋喝水吧。” 杨立春看了一眼高美丽,进屋,在桌前坐下。 “高奶奶,你没觉得美丽有些不对劲吗?” 高奶奶疑惑地看着杨立春:“这孩子能吃能喝,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变得不爱说话了。” 杨立春沉思片刻,欲言又止:“高奶奶……” “说吧,立春……” “孤独症您听说过吗?高奶奶。” “什么症?”高奶奶不解。 “高奶奶,让美丽他爸爸妈妈回来,带着美丽去医院看看吧。” 高奶奶疑惑地看着杨立春:“你说让美丽他爸妈回来,带美丽去医院?” 杨立春面色沉重,点点头。 杨立春从高奶奶家大门出来,高奶奶抱着高美丽,把杨立春送到大门口。杨立春顺着一条小路往家走,回到家,进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躺了一会儿,杨立春从床上起来,叹息:“高美丽,这名字起得不错,可是这孩子一点都不美丽,一点也不可爱,唉——一个小小的卧虎岭怎么这么多问题?都是因为穷啊!” 杨立春正要出门,看见杨大耿从院子里走进屋内。 “大伯!”杨立春急忙打招呼。 “你爹你娘呢。”杨大耿问。 “我爸不是上山了吗,我妈去送饭去了。” “我还忘了这茬了。立春啊,大伯跟你说件事。” “大伯你说。” 杨大耿在沙发上坐下,点上一只烟:“立春,你还记不记得你6岁那年,你家发生一场大火,把房子都烧光了这件事吧。” 杨立春坐下:“有点印象,好像是被雷电击中的吧。” “这件事,对你爹来说,是个伤疤,他不愿意提……现在我跟你讲讲。那场大火把你家的房子粮食衣被……所有的东西都烧光了。你爹和你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卧虎岭的百姓送来了衣被粮食……你家这房子,是当年卧虎岭的村民和你姥爷家帮衬着盖起来的,虽说高杨两家有恩怨,矛盾不断,但在危难的时候,高家人还是伸出了援手……立春,说起来,你这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大伯大道理不会讲,但我知道你爹让你回卧虎岭,有你爹的道理。” 杨立春点点头,把头低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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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顶。 |
5 窝棚内,杨二耿坐在床边吃饭,张翠莲站在一边。 张翠莲正在哀求杨二耿:“老头子,我求你了,你就放过立春吧,自从立春回来,他就没好好吃顿饭,就像丢了魂似的。” 杨二耿面无表情:“你赶紧回去吧,我耳朵都让你的话塞满了。” 张翠莲生气:“你说你怎么这么倔?一点不通情理?” 杨二耿头也不抬:“我和儿子的事,你能不能不管!” 张翠莲气得直跺脚:“老东西,你不是不让我管吗?我以后不给你送饭了,我饿死你,让你死在这山上!” 张翠莲气呼呼地下山了。 杨立春往山上走,半路上遇到张翠莲下山回家。 张翠莲老远就招呼:“立春啊,我不是让你吃完饭,收拾收拾回城吗?你怎么又上山了?” “我上山跟我爸说点事。”杨立春大步向前走。 “有什么好说的?赶紧跟我回家,我杀两只大骨鸡,你给雅妮家带去。” “别杀了,妈……我……”杨立春来到老妈面前,停下脚步。 “你,你怎么了?说话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没事,我上山了。”杨立春拔腿就走。 “一对倔驴。”张翠莲转过身,看着儿子的背影,发起了牢骚。 杨二耿拄着拐杖从窝棚里出来,正准备去巡山。杨立春跑了过来。 杨立春喊道:“爸,我来了……” 杨二耿气愤:“你回来干嘛?我不是让你滚回城里去吗?” 杨立春道:“爸,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这卧虎岭,这窝棚就是我的家……”杨二耿把头扭向一边。 “爸——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明说,别跟我绕弯子。”杨二耿一怔。 “爸,我决定了,我留下来,留在卧虎岭,不回城了。”杨立春笑笑。 “真的?”杨二耿疑惑。 “真的。但我有个条件,爸,你得答应我,就三年时间,三年我在卧虎岭干不出个样来,我还得回城里去。” 杨二耿:“5年。” 杨立春:“3年。 ” 杨二耿有些动摇:“5年吧……” 杨立春丝毫不妥协:“我说了,就3年。” 杨二耿眼泪快要流下来,伸出手:“3年就3年,爹答应了。” 杨立春伸出手,两手相击,在卧虎岭发出清脆的响声。 杨二耿转身往窝棚里走去,杨立春跟了进去。 杨二耿从挂在窝棚里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印泥盒,一张有些发旧的纸,展开。 纸上有一行字迹扭歪的标题:事业军令状 杨二耿转过身,看着杨立春:“立春,爹为了督促你好好读书,自从你上小学起,爹每年跟你签一个学习军令状,一直到大学。现在,爹要跟你签一个回卧虎岭的事业军令状,立春,来,按个手印吧。” 这时,杨立春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提示音,杨立春掏出手机,察看:立春,我爱你,我恨你!王雅妮。 杨立春回短信:雅妮,我很爱你,无论是你爱我还是恨我,我都决定回卧虎岭了。我会找个时间给你解释…… 杨二耿看到杨立春眉头紧锁,急问:“立春,怎么了?” 杨立春收起手机:“爹,没事。” 杨二耿把印泥盒打开:“那你还犹豫什么,来,按个手印。” 杨立春伸出食指,在印泥盒里按了下,然后再军令状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杨立春来到窝棚外,掏出手机,给王雅妮打电话。连打了几遍都不通。 杨二耿走过来,问:“是给雅妮打电话?” “嗯,没打通。”杨立春如实回答。 “立春,抽时间回趟城,回去跟雅妮,雅妮的爸妈都解释解释。按说应该我领着你去,我这腿脚不方便,去不了。” “我哪还有脸回去?”杨立春苦笑一下。 “怎么就没脸了?雅妮的爸妈又不是不开通的人。” “你这孩子,在大城市里白闯荡这几年了,怎么属狗肉的,上不了台面。” 杨立春的手机响了,杨立春很兴奋,急忙接起:“啊,雅妮啊……是王经理啊……什么?新接到一个大活儿?……王经理,实在抱歉,您安排别人做这个项目吧。我,我,我现在正式向您提出辞职。” “立春,你跟我开玩笑的吧?”王经理不相信杨立春的话。 “王经理,我没开玩笑,我说得是真的。” 王经理坐在办公桌前,举着电话很是不解:“刚提拔你做主任,怎么就想辞职?” “王经理,实在对不起……” “立春啊,这副经理的位置一直给你留着,过完五一回来上班吧,回头我马上宣布你为公司的副经理。” “谢谢王经理,我想我不需要了。” “立春,你还是慎重考虑考虑……” “王经理,信号不好,先这样吧。” 王经理的电话传来一阵忙音,王经理无奈地把电话放下:“这人都是怎么了?副经理的位置也瞧不上了?卧虎岭只不过是个穷山村,就有那么的魅力?” 杨立春挂了电话,看着碧绿的田野,不禁心潮起伏。卧虎岭青山绿水,有桥,有路,有人,为什么就是不富呢?养猪?养鸡?养羊?养花?养老? 杨二耿拄着拐杖从窝棚里走出来,站在杨立春身边,看着四周的村庄发愣。 杨立春转过脸,看看杨二耿:“爸,你病还没养好,一瘸一拐的,别上山了,以后这事就交给我了,咱们卧虎岭有史以来看山护林,学历从小学升到大学了,这也是进步啊!” 杨二耿道:“让你回来不是看山的,你别忘了你身上责任重大,重于卧虎岭这座山。” “爸,我明白。” “你看看周围村子,来你看看。”杨二耿指着四周。 “爸,咋的,要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啊。”杨立春笑笑。 “别跟你爹拽文言文,你看看那边,人家河东村发展大骨鸡,养了上万只,像杨东那样养个百八十只,折腾不起来,那边小李庄发展养蚕业,人家那山上有专门给蚕吃的树,就地取材,顺利村搞咯咯哒鸡蛋,养的是蛋鸡,天天下蛋,那下的不是鸡蛋,都是一沓一沓的人民币。还有那边那边,种大棚蔬菜滑子蘑,养猪场,就咱们村,就这么一片林子。立春,你大学生念的书多,知识也多,你看看咱们村适合养啥?” 杨立春脱口而出:“养老。” 杨二耿有点生气地看着杨立春。 杨立春又笑笑:“行啦行啦,我知道了,星海市郊也种樱桃啊还有温泉什么的,靠海边近的养海参,养鲍鱼……这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得琢磨,没事就琢磨,什么事都怕琢磨,要琢磨适合咱们村发展的路子,那书不能念狗肚子里去。” “爸,念狗肚子里了那你成啥了。” “爹没心思跟逗乐子,立春,你好好看看,看看能不能看出啥门道,爸是不行了,这就得靠你们有知识有文化有见识的人。” “别的村发展那么好,咱村怎么就不行呢?就是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学,也不至于今天这个样吧?”杨立春心存疑惑。 “高杨俩家心不齐啊,扭不成一股绳。”杨二耿叹息。 杨立春背着杨二耿从山上下来,在一个路口,遇到骑摩托车的高志辉,高志辉停下车,怪异地看着杨家父子。 高志辉双腿胯在摩托车上,问:“立春,这是背着你爸去哪啊?” 杨立春停下脚步:“回家。” 高志辉笑了:“不在山上住了?” “嗯,不住了。” 杨二耿满脸兴奋:“我儿子不回城了,留在卧虎岭了,留在卧虎岭了,不回城了……” 高志辉故意调侃:“山上多好啊,餐风露宿,发扬老革命的精神……” 杨二耿把脸一板:“滚犊子,说话阴阳怪气的。” 杨立春背着父亲与高志辉擦身而过。 高志辉回过头,望着杨家父子的身影:“这老爷子和儿子都疯了!” 高志辉犹豫了片刻,掉转车头,从另一条路,直奔高天阳家。 高天阳在院子里,用一块抹布正在给自行车擦灰,然后推着自行车正要出门,看见高志辉停下摩托车,走进院子。 高志辉幸灾乐祸:“叔,叔,你等等……给你报告个傻爹和傻儿子的消息。” 高天阳停下脚步:“看你急忙慌张的,什么傻爹傻儿子?慢慢说。” 高志辉笑:“他杨立春不回城了,留在卧虎岭了。你说这爷俩傻不傻?” 高天阳轻轻摇头:“有这事?消息可靠吗?” “可靠,可靠,我在村头碰见杨立春背着老耿头下山了,老耿头亲口说的。” “老耿头说的不算数,他儿子杨立春说的才算数。”高天阳不信任地笑笑。 “叔,你怎么还不相信了?” “有事就忙去吧。我还急着去镇里开会。”高天阳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叔,我没骗你!”高志辉看着高天阳出了家门,骑车走了,便大声喊了起来。 |
作者:总是如此沉默 那你就去死,还活着干吗,早死早利索. |
作者:总是如此沉默 你读完了,没死,就再读一遍,再读一遍就你就能死了 |
没有美人陪,不要理这种人. |
没发上去吗?怎么看不到 |
6 张翠莲正在院子里杀鸡。张翠莲抬头看见杨立春背着老耿头进了院子,大吃一惊。 “立春,你怎么把你爹给背回来了?”张翠莲一手拎着已经杀死的鸡,一手拎着刀,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对父子。 “立春留在卧虎岭,不回城了,不回城了。”杨二耿一脸得意。 “立春,是真的吗?”张翠莲不敢相信。 “我爸说的没错,是真的。”杨立春背着老爸走进屋。 “立春,你爹是个老糊涂,你年轻轻的,怎么也糊涂了啊!” 杨立春把杨二耿放下,扶着杨二耿坐在沙发上。 张翠莲把鸡和刀放下,跟着进屋:“立春,别听你爹的,赶紧回城去,鸡我已经杀好了,你给雅妮家带去。” 杨立春笑笑:“妈,这鸡咱留着自己吃吧。” 杨二耿也笑了:“立春,你去买瓶酒,让你妈把鸡炖上,咱爷俩喝两盅。” 张翠莲愤怒地看着杨二耿:“你个老不死的,你毁了儿子的前程,还想炖鸡吃,我给你炖鸡粑粑你吃不吃?” 杨二耿和杨立春听张翠莲这么说,两人同时哈哈地笑了起来。 张翠莲不解地看着杨立春:“立春,你爹毁了你的前程,你怎么还笑呢?” 杨立春和老爸开怀大笑的时候,王雅妮的心却冷到了北极。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高脚杯,茫然地看着电视,喝着红酒。 王宝林和李秀娟从外面进来,看到女儿在喝酒。不由一惊。 “雅妮,你怎么还一个人喝上酒了?”李秀娟急了。 李秀娟上前就要夺王雅妮手中的酒杯。王雅妮一闪,李秀娟扑了个空。 王雅妮有些不耐烦:“我郁闷了,喝点酒怎么了?” 王宝林站在雅妮对面:“雅妮,喝酒不能解决问题,爸爸想跟你谈谈好吗?” 王雅妮显得很烦躁:“都别烦我!” “雅妮,你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怎么能用这样的口气跟你爸说话?” 王雅妮生气的样子,不语。 王宝林看了一眼妻子:“你也应该检讨自己,跟孩子说话的口气要温和些。” 李秀娟气愤:“都怪杨立春,咱们全家把心都掏给他了,这竟然这样对雅妮。” 王宝林想支走老婆,单独和女儿谈谈,便对李秀娟说:“行了,行了,我饿了,你去厨房做饭吧。” 李秀娟看了一眼雅妮,叹口气,悻悻地走进厨房。 王雅妮抬头看着王宝林,一头扑进王宝林的怀里,眼泪流了下来:“爸爸,我不能没有立春,你帮我把立春抢回来……” 李秀娟走进厨房,却没心思做饭,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唉声叹气:“这孩子,可怎么办,真让人操心,这姑娘大了按道理说嫁出去就了一份心思了,没想还整这么一出。” “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都是大人了。”王宝林急忙安慰。 “你这怎么说话的,你是他亲爸不?都是大人了,雅妮多大,雅妮多大她都是我李秀娟的孩子,她将来就是我这么大,她也是我的孩子。” “得得得,我不跟你争。”王宝林对老婆喋喋不休有些不耐烦。 “我看雅妮的样子,还是不死心,要不就再争取一下立春,要不就给雅妮介绍个对象,彻底让她死心。王宝林,你说怎么办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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