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闺女的病彻底好了,小闺女又开始满地跑,气色虽有些不好,却已无大碍,二郎神提着的心放下一大半,虽还操心她与黄大仙儿交道的事,却也没那么焦躁了,二郎神一直想着松花,念着她的好,即便她已不在人世,他也是想的紧。二郎神曾私下问过闺女:可看见自家娘了?她在哪?孩子抬眼,笑指二郎神左肩处:“娘就搁那啊!她还拽恁胳膊呢,恁看。。。。恁看。。。。”二郎神急切转头张望,眼中满是想念,他不怕鬼,即便松花现在已做了鬼,他依然想见她,可他看到的只是空气,二郎神望向那处,神色痛苦,他自语道:“松花,为啥俺就看不着恁呢?”没人应,屋里静的要命。“俺娘哭了。娘,恁白哭啊,娘,呜。。。。。。”小闺女摇着手,对着空气哭喊,二郎神缓缓走过去,一把抱起闺女,眼里也有水光闪过。屋里诡异的一幕,恰被经过屋外的寄养爹看见,这汉子只觉头皮发乍,两腿抖个不停,他不敢言声,只悄悄离开,惟恐惊了屋里人。黑狗依然嫌弃小闺女,不愿带她玩,但他却极少呵斥,比先前耐心不少,动不动还弄点野物给她,哄的小丫头极开心,她黑狗哥、黑狗哥叫的格外甜,这让黑狗很受用。他在寨中最小,旁人都比他大,除了在自家时,林二整天跟着他叫哥外,这称呼再没听旁人叫过,如今,由小闺女软甜的声音喊出,黑狗着实得意,他又有了当哥的感觉,黑狗对小闺女越发耐心起来,昨天竟还帮她擦了回鼻涕,这对黑狗来说,简直是破天荒,当初在家时,林二的鼻涕过河了,他都没管,还使坏,拉着林二可劲儿跑,直等那粘稠的液体流进自家弟弟的嘴里才算完,末了,看着林二用手揩剩在嘴外的鼻涕时,还问他:“咋样?咸不?” 二郎神毕竟不能离山太久,现在世道艰难,官也好,他山之匪也罢,都在惦记自己这片家业,二郎神一向警醒,丝毫不敢马虎,此时见小闺女已恢复,便急着回山。自家闺女的异能,二郎神倒看的开,他想着,松花当初做黄大仙儿时,也没啥不好,能卜能算,自家现下不缺钱,孩子可不必拿这手段谋生,日后只要不张扬,平常生活就好,多项才能,倒也没啥,兴许还是好事。只是自家闺女现在太小,鬼神之事若说的多了,难免在大家眼里成为异类,不好过活。因此,二郎神临走时再三叮嘱自家孩子:日后看到啥都不要说给外人,只能对自家爹讲,若说出去,爹便再不来看她,娘也不理她了。小闺女没是非观念,只知爹妈来看自己是大事,若不听话,以后便没人搭理了,便赶紧应声。黑狗不知二郎神交代的是啥,只觉好玩,他见二郎神如此慎重的对小闺女言讲,便一时兴起,也跟着加上句:若说给外人知道,自己以后也不来找她玩了,闺女听罢,头点的更凶了。 回去的路上,黑狗突然问二郎神:“干爹,俺爹地仇报了,对不?”二郎神此时本在沉思,不知在想啥,听黑狗突然问起,二郎神脸色一正,他眼中透出狠厉,阴森说道:“报了,可恁家地仇还没报完呢!”说完,不待黑狗再问,二郎神便一鞭狠抽在马臀上“驾!”,带头飞奔而去。黑狗眼色疑惑,似懂非懂,他见干爹跑的急,也赶紧挥鞭催马,想着回山上再问个仔细,两匹马很快便消失在林间的山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