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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从天堂到地狱》带你走进不一样的婚俗悲剧[第23页] |
| 作者:会飞的鱼c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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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叔，你来了，快来劝劝我二叔。”朵朵妈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招呼奎云。 “你去吧，小宇还病着，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呢。”奎云冲她摆摆手，催她离开。 “那我先回了，一会到饭点我再过来，叔您陪我二叔说说话。”朵朵妈冲奎云苦涩的笑笑，转身走了。 “老哥，你得挺住了，可不能倒下，这些孩子们可全指望着你呢，小杰妈那里经的起这阵仗，你要是倒下了，这个家可就完了！”奎云拍了拍奎礼老汉的肩膀，叹着气说。 奎礼老汉挣扎着做起来，从桌子上拿过烟袋，默默的装了一袋烟，奎云伸手给他点上，自己也跟着装上烟，俩人滋滋地抽烟，谁也不说话。 奎礼一声接一声的长吁短叹，良久才问：“奎云，你说我这日子该咋过，你帮我合计合计，良冷不丁这一走，我咋觉得日子没盼头了？” “你挺明白一个人，咋这时候犯糊涂，儿子没了不是还有孙子吗？有孙子就有盼头，你可不能泄了气，一辈子都那么要强，不能在这事上栽跟头。”奎云适时地开导他，他不想看着这个自己一直以来敬重的兄长就这么倒下去。 “难啊，小杰的伤不知道咋样，你瞅瞅我那新结的亲家，这么大的事出了，面都没露一下，我还敢指望什么？”奎礼摇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 “兴许真有事，你也别往坏处想，等过几天小杰回来 媳妇肯定会来看，说不定今儿就跟着去医院了。人俩孩子感情好着呢，人家那是自由恋爱，不比咱们。”奎云只是一味的宽慰，他也不敢保证将来会不会发生什么。 “我觉得这亲事要黄，丢人啊！”奎礼老汉靠着墙，微闭着双眼，面色凄然的摇摇头。 马车一路小跑到了镇上的时候，朵朵低声的问母亲；“妈，要不要去叫上嫂子一起去？嫂子肯定也想去看看我哥。” “要去叫吗？拐进去接上她也行，不差她一个人，按说她也得去陪床啥的。”培明转过脸来扯着嗓子问。 “不用了，也没提前打招呼，天这么热，再说吧……”素素妈哑然说道。 培明一路打着马小跑，到了出事的地方，马车停在路边，素素扶着哭的声嘶力竭的母亲跪在路边，培明和培恭两口子从车上拿下祭拜的之前，转着圈烧纸祭路，嘴里念念有词“老七，放心走吧，你没心事了，放心去吧有我们呢，你好好保佑孩子们吧！” 培仁无比虔诚打开包裹，在那块烧焦的土地边上跪下，叩拜四方。接着打开一瓶景芝白干，浇了一个圆，在圆心点燃了纸钱，他小心翼翼的把写着儿子名字的小人放进火堆，冲着火光大声说：“培良啊，你撒手走吧，别挂着小宇，你如今为了神，就别再操心孩子们了，走吧，放心走吧！” 大家聚拢过来，齐声说：“放心走吧，别挂着我们，你好好保佑孩子们，少不了你钱花，别难为小宇了，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烧成灰的纸钱在烈日下盘旋而上，一阵风吹来，便什么也没有了，一群人看着随风而逝的纸灰，如释重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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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到了医院，培信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打盹，听见声音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看了看他们，抬手指指门口，哑着嗓子说：“在里面，别吵，他刚睡着，这孩子遭老罪了。” 素素扶着母亲推门进去，眼前的景象吓得俩人瘫软了下去，辛亏培明在后面搀了一把，不然素素妈肯定会晕倒。 小杰左腿缠着厚厚的绷带吊在半空中，胳膊和脸都包裹着，像是裹着一个大粽子。他好像在做梦，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脑袋轻微的晃动着，应该是梦到了不好的事情。 小杰猛的睁开眼，正好看到母亲痛惜的眼神，他沙哑的声带拖着长长的颤音，叫了一声：“妈……”便再也说不出啥了。 小杰妈的手在半空中颤抖着，她不知道该抚摸小杰那里，她多么想抱抱他 ，像小时候那样把他抱进怀里，安慰他，保护他。可是不行，他现在碰不得，哪儿哪儿都碰不得。 她看着动弹不得的儿子，犹如万箭穿心。素素蹲在病床边上哭着问；“哥 ，你怎么了哥，哥，你是不是很痛啊？” 小杰不说话，泪水从他无神的眼中溢出来，他疲惫的闭上眼。 “妈，你看我哥，他这是怎么了？”素素哭着扑进母亲怀里，俩人抱头痛哭起来。 “六床家属来医生办公室一趟，别在病房里这么多人，病人需要休息，他这是烫伤，怕感染，你们看看就出去待着吧！”小护士走进来换了一瓶药，看屋子里围了真么多人，有点不高兴。 在医生办公室里，小结妈妈还是在不断地哭泣。这个变故给了她致命的一击，丈夫死了而他唯一的儿子躺在那里动弹不得，这让她感到惶恐而又绝望。 “你先别哭了，现在这个事情哭不解决任何问题，你作为孩子的母亲一定要勇敢面对。孩子的心理和身体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的腿摔断了，更严重的是膝关节韧带因为烧伤抽搐，他的腿是残废了，就算是将来出院他的腿也无法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他身上的烧伤不是很严重，也没有生命危险。” 小杰妈听到这里终于松了口气，医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但是他的脸和胳膊会留下很难看得伤疤，如果有条件将来可以做进一步治疗。现在最担心的是他心理上的伤害，他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可能会有些点悲观厌世的情绪，你们家人要开导他，不要在他面前哭，他已经很绝望了。” 医生态度很温和，只是这一番话说的小杰妈又开始心惊肉跳，心灵上的伤害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她慌乱的看着医生，一时间又泪流满面。 “小姑娘扶你妈妈坐下吧，你妈妈看起来很累。”那个胖胖的女医生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对素素说。 素素扶母亲坐下，拿手帕帮母亲擦了擦脸。然后她怯怯的问：“医生，我哥哥要多久才会好起来？” “这个说不准，你哥哥已经度过危险期，伤口结痂以后基本就没什么大碍了。如果想做后期治疗得去专门的整容医院，脸上的伤如果觉得难看可以植皮，他虽然不算重伤，但是身上也没什么好皮肤了，不过一点都不会影响将来的生活。”医生耐心的给素素解释。 “那我们该怎么办？”素素又问。 “帮助他建立自信，让他接受现实，勇敢的去面对这一切，毕竟他是你父亲以牺牲生命为代价才活下来的，他得好好活着。”医生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眶湿润了。 下午四点多钟，培明招呼着回去。大家商量了一下，以后陪床就留两个人，医院里也不让留太多人。家里人五天伦一回，今天小杰妈和培恭留下，其他人全都回去，家里还有好多事。 马车一路颠簸着往回跑，到了出事的地方，大黑骡子“咴咴”叫着，嗒嗒的用前蹄踢着地面，焦躁的摆头，不肯再往前走。 “下去吧，老七这是拦着要钱呢，好家伙，老七活着的时候面面的，死了倒挺能折腾的。”培明催促大伙下车，嘴里嘟嘟囔囔说着。 “闭上你的嘴，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培仁瞪了他一眼，有些不快的冲他说了一句。 “好好好，我不说了，自己家兄弟，开个玩笑还整这么严肃。”培恭吐了吐舌头，蹲下身子低头点燃了纸钱。 “老七，你放心走吧！小杰挺好的，兄弟们今儿都去看了，人没事，就是皮外伤，你甭惦记了，你也甭再去吓唬孩子，安心走吧！”培恭一边挑拨着火苗一边冲火堆说话。 培仁投了一摞纸钱在火堆里，他冲着飞扬的纸灰念叨着：“老七啊，你甭觉得委屈，你救你自个儿子，是个爹就会这么做，兄弟们也尽力了。知道不不舍得，我们也不舍得，没办法啊，阴阳两隔咱们各过各的吧，你就甭缠缠这些孩子们了。你啊，要是真有神灵好好保佑小杰吧，这孩子也不容易……” 等纸钱燃为灰烬，众人搀起跪在地上的素素上了马车。素素斜倚在四妈怀里，四妈用胖胳膊圈住她，俯首在她耳边悄悄的说着什么。 素素坐直了身子，冲着逐渐西沉的夕阳挥手，带着哭腔喊：“爸，爸您放心走吧，爸，您别挂着我们，一大家子人呢，您就放心走吧……” 车上人都不再说话，一路上只有马蹄嘚嘚声，到家的时候，夕阳下下，残阳如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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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婆娘们一下车就忙活晚饭，大伙在奎礼老汉家吃了晚饭才散去。晚上培恭陪着奎礼老汉过夜，怕素素一个人睡害怕，陪人就把素素带回家，让她和朵朵睡一起。 “今天怎么样？还烧不烧？”培仁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问迎过来的老婆，他心里惦记着小宇。 “好了，好了，你走了就退烧了，今儿一天都挺精神的，没事了。”妻子轻快的回答。 “好了就好，唉，没想到这个老韩婆子还真有两下子。”培仁讪讪的，他以前总说人家装神弄鬼骗吃骗喝。 “可不咋滴，平日里说你也不信，有些事情不可强信，但也不得不信。朵朵妈瞟了他一眼，把茶壶放在他跟前说。 小宇已经跑到朵朵房间追着素素问小杰的伤情去了。屋子里传来素素带着哭腔的诉说：“医生说哥哥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脸上身上都会留下疤痕，哥哥的腿也瘸了。” 朵朵惊叫了一声：“那怎么行，杰哥哥那么好看，毁了容瘸了腿，他那个好看的新媳妇儿还会跟他么？” “不知道，她都没有露过面，其实，哥哥肯定希望她去看看他的，医生说哥哥现在很脆弱，不是身体，是心理。”素素难过的垂下头，她很担心这个新嫂嫂会不会抛弃自己的哥哥。 “这不行，她不能这么没良心吧，咱们得帮帮杰哥哥。”朵朵立马就义愤填膺，好像是这位新嫂嫂已经抛弃了她的杰哥哥一样。 “怎么帮？你不要瞎出什么馊主意。”小宇在她身后伸手轻轻打了她的脑袋一下。 朵朵捂着脑袋跳开，冲着她哥哥嚷嚷：“你当我是你啊，我又没被吓傻，星期天我们去百货大楼找她，让她跟我们一起去看杰哥哥，她要是敢拒绝，我就敢在她柜台边上哭，你信不信？” “信，我太信了，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不过你这么胡来小心二爷爷拿鞭子抽你。”小宇冲妹妹做了个鬼脸转身回自己房间了。 两个女孩子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终于也睡了。从出事到现在，这是这一大家子人睡的最早也最踏实的一个晚上，大家都累了，累的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轮流去陪床，小杰倒也安静，追问了几次父亲怎么没来看他，也被大人们搪塞过去，医生嘱咐过先不要告诉他父亲去世的消息，怕他对治疗有抵触，毕竟父亲用生命救了他，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母亲告诉他父亲在家养伤，差不多也快好了，小宇也接受了腿瘸了脸伤了的现实，只是他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总显得心事重重。 从出事到现在，一波又一波的人来人往，每次他都翘首期盼着来人，每次都是在人来以后更加沉默，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一直都没有出现过，他从来不问为什么，也从来没人向他解释过为什么。 其实他的未婚妻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情况，医院里一个医生恰好是小琴母亲的远房亲戚。小琴父母为这事特意去过医院，不过是偷偷去的，隔着窗户看到了包裹成粽子的文杰。两口子自然打听明白他的伤情，以及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对于小杰的情况，他两口子甚至比小杰家人更清楚。 所以小琴并不是不想去看文杰，而是她的父母坚决不让她去看。深陷在爱情里的小琴无时无刻不记挂着文杰，她不相信母亲说的一切，更加不同意就为这事分手，她说她怎么也得亲眼看一看才死心，不就是受伤了吗，谁还没有个意外呢…… 她母亲因为知道底细，不想女儿继续纠缠，生气的说：“你觉得我和你爸会害你不成？你直接不去看别人只当是我们替你做了主，你去看了肯定比我跑的还要急，我不信你会爱一个满脸伤疤面目全非的人，我不懂爱情是什么，我只知道半夜醒来被自己枕边人吓一跳你肯定会大声尖叫。” 一个多月以后的一个周六下午，素素和朵朵站在她的柜台前，素素看着她不说话，眼神有些幽怨。朵朵风风火火的从来不知道打怵，她冲着小琴招招手，笑着打招呼：“嗨，小嫂子，赶明儿我杰哥哥就拆绷带了，他都想死你了，你不跟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吗？” “明天吗，怎么去？”小琴低声问她。 “坐马车呀，客车太麻烦了，老等不来。明早七点你在路口等我们，我们一起去，我好久都没有看到杰哥哥了，我都想死他了。”朵朵攒着眉头，微微的嘟着嘴说。 “好，我等你们！”小琴没有犹豫，她觉得自己该去看看，她也真的想小杰了。 素素和朵朵如释重负的往外走，走到楼梯拐角，朵朵冲小琴挥挥手，叮嘱道：“小嫂子，一定要来啊！” 小琴还没来得及回话，俩人就像小鸟一样飞下楼去，只留下一串调皮的嬉笑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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