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学] 历史反思：湘西竿民传奇（又名《低头弄》）[第10页]

苗家寨年轻人约会的地点不是在姑娘家的火铺上，就是在姑娘的房间里。晚上，只要有后生找上门来，做父母的也知趣。做父母的说：“你们玩吧，不要玩得太晚了，明天早上还要起来做活路。”然后早早上床睡觉了。年轻人在火铺上，或者在姑娘的房间里谈情说爱，尽情地唱情歌。夜深人静的时候，父母睡着了，姑娘就会开甜酒，或者煮东西给心上人吃。情到深处，姑娘就会去小伙子家里偷老母鸡“吃情”，表白自己的心意。年轻人一旦“吃情”就会确定婚姻，用十八头水牛也不能把他们分开了。
那天玩到半夜，苗胖胖烧了一锅水，就出去了。姚月亮以为是开甜酒，也就没有问。哪想苗胖胖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只老母鸡。姚月亮觉得奇怪，便悄声问道：“苗家妹子，你这是干什么？”

    苗胖胖悄声说：“杀鸡。”
    姚月亮又问：“哪来的？”
    苗胖胖悄声说：“偷来的。”
    姚月亮不明白，苗胖胖又悄声解释道：“这是我们苗家寨的规矩，跟你们姚家寨偷割韭菜一样的道理。月亮阿哥，吃了这只老母鸡，我就是你的人了。”
    听苗胖胖这么说，姚月亮也就不再问了。
    苗胖胖把鸡杀了。水煮的白斩鸡，香脆可口，姚月亮连汤都喝光了。离开时，苗胖胖要姚月亮把那些鸡毛带去扔了。哪想晚上黑灯瞎火的，不小心掉了几根鸡毛在楼脚。

    偷老母鸡不容易。
    为了顺利偷到姚寡妇家的那只老母鸡，苗胖胖费了不少心思。首先是观察鸡笼所在的位置与周围的环境，然后琢磨老母鸡晚上的生活习性。因为是晚上去偷鸡，这鸡不能叫，如果叫了，有可能被姚家寨的人发现，抓起来就麻烦了。
    苗胖胖拿家里那只老母鸡试过好几次，可是每次手刚摸到鸡，鸡就在鸡笼里乱跑乱窜，尖叫连连。苗寡妇以为有人偷鸡，点燃松枝跑到楼脚一看，却见苗胖胖蹲在鸡笼边，便问是怎么回事？刚开始苗胖胖扯谎说自己是起来屙尿，看到有鸡还在外边，就把鸡抓到鸡笼里。
    连连几个晚上都这样，苗寡妇便起疑心了。
    苗寡妇问道：“你是不是想抓那只老母鸡？”
    苗胖胖见瞒不住阿妈了，就点点脑壳，说：“是，是的哩。”
    苗寡妇笑了，说：“像你这样抓法，整个月亮湾都听到了。”
    苗胖胖撇撇嘴巴：“阿妈，你还笑，我这不是在练手脚吗？”
    女儿长大了，想要嫁人了，做娘的当然开心。苗寡妇说：“妹崽，想抓老母鸡那还不容易呀，阿妈教你。”

好了，明天继续

捞一把

    @莫蓝sarah 906楼 2013-03-05 13:33:38
    哦，他两个吃了鸡就定终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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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偷鸡吃情

开太阳了，但还是有点冷

    @xc黑夜独白 909楼 2013-03-05 17:43:02
    顶。好小说，支持
    -----------------------------
    多谢老黑

    @jmlf2009 912楼 2013-03-06 08:32:22
    dddd
    -----------------------------
    YTYT

    现在，苗家寨的寨主和寨老把偷鸡吃情的原由讲明了，姚寡妇心里虽然有气，但那毕竟是苗家寨的风俗习惯，再说，有姑娘看上自己的儿子，是好事情，也就不追究了。
    可姚家寨还是有人嘀咕：“哪个晓得是不是真的？”
    熊崽跟着起哄说：“是啊，偷鸡摸狗犯的是阳罪，按我们姚家寨的规矩，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是要被剁掉手指逐出月亮湾的。”
    “苗寨主身为苗家寨的寨主，一言九鼎，会乱说吗？”姚家寨的寨主姚喊天是个明事理的主，他把熊崽和那有异议的寨民训斥了一通之后，回头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偷鸡摸狗犯的是阳罪，但这要看是什么人偷，为何而偷？我们不能一概而论嘛，苗姑娘这是为情而偷，而且是苗家寨的风俗习惯，情有可原。再说，我们姚家寨也有这方面的规矩，比如偷韭菜，就不能算偷，也不会治罪。”
    月亮湾的两个寨子都是从外面搬来的，他们的生活习性与风俗习惯都不一样，刚开始，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不过，他们彼此磨合，相互影响，取长补短，日子一长，就形成了别有韵味的月亮湾风情。

    @严言2013 916楼 2013-03-06 09:20:18
    @苗大哥低头弄——女人拜读大作
    -----------------------------
    多谢！上茶。

嘿嘿，起来了

    @moneyjs 919楼 2013-03-06 13:51:05
    一桩好事就这样成就了
    -----------------------------
    嗯，麻烦也跟着来了

捞起来

明天见

    @莫蓝sarah 922楼 2013-03-06 23:56:35
    磨合得挺有意思
    -----------------------------
    更多麻烦在等着他们哩

    @王木森 923楼 2013-03-07 00:51:10
    顶！！！！！！！！！！！！！！！！！！！！！！
    -----------------------------
    森哥，力大无穷

    32

    自从姚月亮娶了苗胖胖后，姚家寨与苗家寨不与外族通婚的规矩自然打破了。这对月亮湾大多数年轻人来说，是好事，但对某些年轻人来说，就不是好事了。
    比如熊崽。之前，姚家寨的人不与外族通婚，苗水田对姚秋香的这份感情还是有所顾忌的，即便是喜欢也不敢去面对，而现在，他们没有任何顾忌了。这对一直喜欢姚秋香的熊崽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熊崽喜欢姚秋香，希望虽然不大，但还是有希望。
    这样一来，他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很多时候，人是靠希望而活着的，希望没了，活着也就没有意义了。
    熊崽觉得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算了。
    熊崽想到了死，他设想过很多种死法，悲壮的死法，或者窝囊的死法，他都想过了。想来想去，他就想明白了。“一个人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活着？更何况人死了，是亲者痛，仇者快？就是不为自己，为了别人，我熊崽也得坚强地活下去。”

    规矩变了，人的胃口也就变了。之前，苗水田说他喜欢吃那种嫩黄的韭菜炒鸡蛋，可那天中午苗嘟嘟做了，苗水田却皱着眉头埋怨道：“嘟嘟，怎么又是韭菜炒鸡蛋？”
    “阿哥，又怎么啦？”
    苗嘟嘟感到很奇怪，问道：“你不是说你喜欢吃嫩黄的韭菜炒鸡蛋吗？”
    苗水田把筷子八仙桌上一丢说：“以前是喜欢吃，但是现在不想吃了。”
    苗嘟嘟问：“为什么？”
    苗水田说：“吃腻了。”
    苗嘟嘟说：“好吧，那以后我就不做这道菜了。”
    哪想苗嘟嘟是口是心非。没过几天，苗嘟嘟又做了韭菜炒鸡蛋，苗水田发脾气了。“嘟嘟，你怎么又弄韭菜炒鸡蛋？我不是跟你讲过了吗？我不想吃韭菜炒鸡蛋！”
    苗嘟嘟说：“阿哥，可是我就喜欢吃韭菜炒鸡蛋。”
    然后撇撇嘴巴：“你自己不喜欢吃，总不能让我也不吃吧？”
    想想也是，苗水田没辙了，只好说：“喜欢吃，你就吃吧。”

    @王木森 928楼 2013-03-07 08:57:40
    沙发：））））））））））
    -----------------------------
    森哥来了，上茶！

    @moneyjs 929楼 2013-03-07 09:17:36
    记号
    -----------------------------
    早上好

顶上去

睡前捞一把

    @莫蓝sarah 934楼 2013-03-07 13:47:22
    苗嘟嘟这是怎么了？
    -----------------------------
    凡是都有原因

再捞一把

    @草原上白马来 937楼 2013-03-07 18:52:02
    苗大哥的语言朴素，因而以形象描写取胜，叙述描写兼而有之，互不矛盾。语言不艳丽，确是那么传神，明快。其语言风格和人物性格相统一。恰似一本黑白相间的连环画，回味无穷。。。。
    -----------------------------
    多谢白马指点

早起的虫子有鸟吃

    凭心而论，苗水田是喜欢姚秋香的。
    两年前，姚秋香偷了他的韭菜，他之所以躲起来不露面是有多种原因的。如果去吃韭菜茶，势必会坏了姚家寨的规矩；如果拒绝去吃韭菜茶，就会伤透姚秋香的心。他选择躲藏，既没有破坏姚家寨的规矩，也没有伤姚秋香的心，还为自己的感情留了后路。
    苗水田没有理由拒绝姚秋香对自己的那份爱。他之所以对苗嘟嘟说自己喜欢吃嫩黄的韭菜炒鸡蛋，是担心韭菜长大了，姚秋香会再去偷。他想，只要韭菜长不大，这个女人就不会死心，就会永远充满着期待。
    充满期待的女人，是幸福的。
    能让一个女人永远充满期待，正是男人的魅力所在。
    然而苗水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盼着韭菜快点长大的时候，韭菜却再也长不大了。韭菜刚长出两三寸嫩黄，就让苗嘟嘟割回来了。也许是经常吃韭菜炒鸡蛋的缘故，苗嘟嘟已经爱上吃韭菜炒鸡蛋了。

    其实不然，苗嘟嘟并不喜欢吃韭菜炒鸡蛋。她现在突然喜欢吃韭菜炒鸡蛋了，是因为有一天她到铁匠铺去帮忙，跟熊崽聊天时，无意中说到了韭菜炒鸡蛋的事情。苗嘟嘟皱着眉头说：“我不喜欢吃韭菜炒鸡蛋哩，特别是嫩韭菜的那股怪怪的味道。”
    熊崽却说：“姑娘就是要多吃些韭菜哩，特别是那种嫩黄的韭菜芽炒鸡蛋，能让姑娘的皮肤变得光鲜水嫩。”
    见苗嘟嘟不信，熊崽又说：“韭菜的味道好着呢，哥就喜欢姑娘的那股韭菜味，香喷喷的，韭菜开花一杆心，开的花都是嫩白嫩红的，粉嘟嘟的，可漂亮了，不知道迷死了多少蝴蝶和蜜蜂，不信呀，哥这就带你到地头看看去。”
    苗嘟嘟不信，就跟着去了。

祝天涯弟妹们“三·八”快乐！

    @莫蓝sarah 943楼 2013-03-08 10:16:42
    哦，原来有人挑拨啊
    -----------------------------
    熊崽还是蛮有意思的，慢慢看吧

    @jmlf2009 945楼 2013-03-08 12:52:31
    ddd
    -----------------------------
    祝开心、快乐！

：））

晚安

    @jmlf2009 949楼 2013-03-09 00:22:06
    dddd
    -----------------------------
    谢谢

    @moneyjs 950楼 2013-03-09 09:38:01
    熊崽熊崽一点也不熊
    -----------------------------
    那是滴

早上好

下午来过

回头更新

    姚家寨的韭菜都是移栽的，韭菜容易活，有很强的适应性，往往是移栽到哪里，它就活到哪里。姚家寨的后生到了十五六岁就开始栽韭菜了，然后等自己喜欢的姑娘来偷韭菜。熊崽十五岁那年，就到母亲的地里分了十几蔸韭菜，移栽到月亮湖旁边的那块地里。熊崽十六岁那年，姚家寨的姑娘就开始偷他的韭菜。每次，姑娘煮好了韭菜茶，喊他去吃，但他都没有去吃。为了姚秋香，熊崽把姚家寨的姑娘都得罪了。地里的韭菜没有姑娘去偷，自己又吃不过来，韭菜老了，只能割倒在地里当肥料。只是后来，熊崽懒得去割了，韭菜就开花了。
    熊崽把苗嘟嘟带到那开了花的韭菜地边一看，果真有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还有蜜蜂落在粉嘟嘟的花心里，苗嘟嘟就信了。后来，熊崽还跑到韭菜地里摘了几朵粉红色的韭菜花送给她。回去的路上，熊崽扯起喉咙唱起了歌谣——

    韭菜开花满园红，
    大姐二姐去割葱；
    大姐入园摘一朵，
    二姐入园摘一丛；
    大姐摘来挽大髻，
    二姐摘来梳蓬茏；
    大姐……

    “熊崽，这么开心，是不是跟那个野妹子钻树林子了。”熊崽路过肉铺的时候，屠夫姚大腿喊住他，笑眯眯地问道，“要不要砍个脚棒子回去下酒，补补身子？”
    “姚大腿，你又在卖什么便宜货喽？”熊崽笑道。在月亮湾，便宜货指的是母猪肉。
    “我姚大腿什么时候卖过便宜货喽。”说着，姚大腿把一截白色的猪卵子扯给熊崽看，“你看你看，猪卵子都在这呢。”
    “哈哈，这东西也太短了吧？”熊崽笑道。
    “不短哩，不短哩，哪里短。”
    见能崽不太相信自己，姚大腿连忙解释道：“刚才苗胖胖来买肉，怕她婆婆姚寡妇说她买的是便宜货，硬是要这东西，老子就割一截给她了。”
    “这也难怪，人家要侍候两个寡妇哩。”说着，熊崽便拿姚大腿开玩笑，“姚大腿，回头干脆把裤裆头的东西割给她得了，反正你姚大腿也用不着……”姚大腿三十几岁了，还打单身，听到这话心里自然不痛快了。人就这样，你要是让我不痛快了，我也不会让你很舒服。这不，姚大腿突然笑道：“熊崽，不是我姚大腿说你，都十几年了，你连姚秋香都讲不倒，她裤裆头的那点地呀，早晚是别人的……”
    哪想熊崽也不生气，心情特别好，笑容满面地说道：“嘿嘿，她那点地是不是别人的，现在还说不准哩。”

更新了

晚安

一会更新

    @moneyjs 962楼 2013-03-12 10:05:36
    记号
    -----------------------------
    谢谢

    @熊飞飞熊 965楼 2013-03-12 12:27:56
    帮兄弟顶
    -----------------------------
    多谢兄弟

    @jmlf2009 964楼 2013-03-12 11:46:33
    dddd
    -----------------------------
    不好意思，今天忘记更新了

    “姚大腿，给我来两斤五花肉。”熊崽说。
    “好嘞。”
    姚大腿把那坨带卵子的五花肉往熊崽的面前一扔，笑道：“就这一坨吧。”
    熊崽问：“多重？”
    姚大腿把那肉钩到秤上一称，说：“两斤一两，旺旺的。”
    “到底有没有两斤一两？”熊崽提醒说，“你别搞名堂，吃秤砣。”
    “都是卵蛋边的两个人，还搞什么名堂吃什么秤砣喽！”姚大腿笑道，“我们生意人，讲的就是诚信本分，最忌讳的就是短斤少两了。”
    姚大腿抖抖秤杆，问熊崽道：“你知道秤杆上为什么一斤有十六颗星吗？”
    熊崽摆摆脑壳，表示不知道。
    “这秤是秦始皇时候制定的，每一颗星代表一颗星宿，它们是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再加上福、禄、寿三星，正好是十六颗星。”姚大腿指着秤杆上面的秤星说道，“看到没有？秤星的颜色必须是白色或者黄色，不能用黑色，指的是做生意要心地纯洁，不能昧着良心，即黑心。倘若短斤少两，少一两叫‘损福’，少二两叫‘伤禄’，少三两叫‘折寿’。这些秤星时时刻刻在告诫我们生意人，务必买卖公平，切莫短斤少两。”说到手上的那杆秤，姚大腿滔滔不绝，只听得熊崽一愣一愣的，站在那，不知说什么好。
    姚大腿又把话头拉到那坨带卵子的肉上。
    姚大腿把秤提到熊崽的眼前，提醒说：“看好了，两斤一两，旺旺的，秤杆翘得都跑秤砣了，就算你两斤！这猪卵子旺秤，老子不收你的钱，怎么样？”

    熊崽笑道：“这猪卵子我不要，你割回去。”
    姚大腿问：“为什么？”
    熊崽故意损他说：“人家都说吃哪补哪，这个东西只有你姚大腿才用得着哩。”说着，熊崽把割下来的猪卵子连同十二个铜板扔到肉铺上，哈哈大笑道：“你还是留着吧，要不等会苗寡妇来买肉，你姚大腿就得真把裤裆头的东西割给她了。”
    “熊……”
    姚大腿正想要出唇相讥，笑话熊崽两句，但是熊崽已经提着肉，匆匆走了。肉铺就在铁匠铺的隔壁，熊崽只要走上十几脚路就到了。
    熊崽把肉挂在铁匠铺的钉子上。
    等晚上打完铁，收活路的时候，熊崽把那肉皮子往烧得通红的犁头上轻轻一摁，“滋”地一声响，附在上面的毛就干净了。晚风中，整个月亮湾都飘荡着一股诱人的肉香……

    @莫蓝sarah 969楼 2013-03-12 23:42:32
    昨天看完，忘留言了
    -----------------------------
    谢谢！又更新了。

    @随意远山 970楼 2013-03-13 08:26:49
    赞
    -----------------------------
    多谢，赞。

明天继续

    @莫蓝sarah 976楼 2013-03-13 15:08:06
    很不一样的生活
    -----------------------------
    呵呵

    @大辉郎A 978楼 2013-03-13 20:50:22
    顶一个！
    -----------------------------
    谢谢大灰狼

晚上顶上去

一会更新

    6、人骨劁猪刀

    33

    这是苗家寨人到达月亮湾的第十个春天。姚秋香照样到月亮湖边放鹅。其实，那两只白鹅已经不用照看了，只要姚秋香把笼门打开，它们就会从笼子里出来，昂着头颅，沿着低头弄大摇大摆地往月亮湖边走。遇上低头走路的男人或女人，它们就会嘎嘎嘎地叫唤上几声，像是在跟人打招呼；遇到那些调皮捣蛋的娃崽，它们也会装着很凶的样子，把脖子伸直了，嘴巴叫唤着，像铲子一样紧贴着麻石板慢慢地铲过去，吓得那些娃崽们东躲西藏，一个个尖叫着夺路而逃，它们也会跟着娃崽们的屁股追赶一会，像是在逗娃崽们玩；要是遇到吊脚楼上有女人说话，或者唱山歌，它们也会驻足观望，侧耳谛听，然后嘎嘎嘎地叫唤上几声。经过露天禾场的时候，它们总是习惯性地停下来，歪着脖子朝四楼上张望，并且嘎嘎嘎地叫唤上几声。有时候，苗水田就会在四楼的走廊上跟姚秋香打招呼：“秋香姑娘，放鹅去呀。”
    姚秋香应道：“是呀，苗家阿哥在家哪。”
    那两只白鹅也会嘎嘎嘎几声，像是应答。
    到了看得见月亮湖的地方，它们就兴奋地张开巨大的翅膀，向碧幽幽的湖水飞奔而去，也不等姚秋香了。姚秋香就一个人在后面慢悠悠地走。路过苗水田家的菜地时，她总会看上一眼，那块永远都绿不起来的韭菜地，韭菜依旧嫩黄。每次都是这样，韭菜快要转绿了，苗嘟嘟就拿着镰刀，提着篮子来了。
    这个苗嘟嘟，比那些糟蹋庄稼的蝗虫更可恨。

    @信你的牙齿1 982楼 2013-03-14 17:24:45
    马克

    -----------------------------
    谢谢！

    @andjunting 983楼 2013-03-14 21:18:38
    写得好，还有吗

    -----------------------------
    谢谢！还有哩，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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