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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原创先秦历史小说, 古色古香《玉之觞》[第8页]

作者:宣娇2018
首页 上一页[7] 本页[8] 下一页[9] 尾页[49]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第二十章 耿姬理宫

    骊嫱遂打发细柳到内务司去领月例。细柳去了不多久,就红着眼睛从外面进来,骊嫱问:“这是怎么了,月例领回来了没有?”

    细领将月例清单读给骊嫱听,不待读完,骊嫱就道:“怎么就只这么点儿?”

    细柳禁不住抽抽答答起来,“少府司的人说,因边关战事频仍,府库费用吃紧,耿夫人要在宫内开源节流,后宫的开支用度一律缩减,所以分到每个宫里的钱物都要比往常少些,分发的日子也不定,总以拔款军费开支为先。”

    骊嫱怒道:“一派胡言。现在哪里是比往常少些,分明是匏瓜打驴——去了一半儿。上个月我就眼瞅着短了不少脂粉、香料,要不是姞儿劝着我,我早拿去摔她们的脸了。这次倒好,一连拖了几天,才把分例送过来,不仅连着宫妆、绸缎少了,连木炭和灯油也没给齐全,照这样子,只怕前头战场上还没死人,这宫里到要活活逼死人了。”

    细柳道:“奴婢也是这么个意思,少府的人只说这是耿夫人定的新规,有什么找耿夫人理论去。还说今后只供应庆典祭祀时穿戴的礼服冠缨,各宫里日常穿着的衣物,连着巾、帕、绶带、鞋袜等物,皆由各宫里人自行缝制,还说……”

    细柳偷偷瞥了眼骊嫱,不敢往下说,骊嫱道:“还有什么,说——”

    “还说打齐姜夫人起,各宫的娘娘们都亲自带着宫人们纺纱作衣,以节省日常开销,骊娘娘虽是异邦来的,不太懂这些活计,但也应学着点才好,否则白白被宫人们笑话不说,还连着夫人一起被埋怨。”

    骊嫱听了气得胸口一阵发堵,刚才喝下的药在喉头直犯苦味。骊姞忙过来扶住,劝慰道:“罢了,姐姐,何必与这些下作人呕气,宫中捧高踩低的事,你我见过的还少吗?幸得我当初从骊戎过来时,带了不少体已之物,此刻拿出来让奴才们私下去外面买些应急之物,贴补些日常用度也就是了。”

    骊嫱道:“这事你是早已知晓的了?玉蟾殿的光景只怕还比不上章含宫吧?”

    “事已至此,也只能熬得一日是一日了。”

    “你才带了多少东西出来,禁得起这般往外拿,只出不进,就是周天子的国库也有搬空的一天。”

    正说着,骊姞的贴身奴婢止水,听了这话不停用袖子擦着眼睛。骊姞道:“这儿又没你的事,你又发什么痴来着?”

    骊嫱道:“止水,有什么事别藏着,尽管说出来!”

    止水看了眼骊姞,狠了狠心道:“姞娘娘不许我多嘴,可是这等委屈之事奴婢放在心里实在憋屈,不吐不快。前几日住在偏殿的曾姬来,说因要作寿,想借个仙鹤渡莲四棱方壶去摆摆。骊娘娘知道,这是主公赐给姞娘娘之物,精美异常,非一般器物可比。姞娘娘原本不愿意,可那曾姬软磨硬泡,生就叫人给搬走了。待过了两日去问她要还时,她竟翻脸不认人,说那方壶是主公亲手赐给她的,别人都可作证。姞娘娘当即就和她理论起来,曾姬竟说,即说此物是晋侯赐给姞娘娘的,就叫晋侯亲自过来辩明才是!如若晋侯请不到,此物上面又没有铭文,那只能摆在哪就算是哪里的东西了。骊娘娘你说此事可不是气熬人?”

    骊嫱对骊姞忿然道:“都是你平日里太好性子了,任由奴才们胡闹,如今她一个女御,贱妾一般的东西也爬到你头上来作威福,你忍得下这口气,我可忍不下,她不是要找人作证吗?我这就跟你去见她。”

    骊姞拉住骊嫱,哭道:“姐姐,你何苦再去让人添些口舌呢?如今晋侯人都不来了,还留着他的东西干什么?再说姐姐你身子才刚有点起色,能保全自身尚且不易,万不可再强出头,为这种事又坏了身子。我本也不稀罕那玩意,咱们姐妹俩能平安无事,我便心满意足了。”

    骊嫱方觉自己今日因动了气,胸口又隐隐作痛起来,只得道:“今日虽暂不与她计议,但只记下了这一桩,来日自有清算的时候。只不知这曾姬原是哪一家的,何以敢如此张狂?”

    止水抢着答道:“她是卫姬那一宗的。卫姬当初曾带了个亲侄女嫁到晋国,后来那侄女死了,卫姬就把她侄女跟前一个异姓的滕女认了亲,就是这曾姬。曾姬作寿那一日,卫姬还带人过来坐了坐的。”

    骊嫱道:“难怪张狂成这样,我看八成是卫姬指使的。我们姐妹俩好歹还坐着这嫔女之位呢,她就等不及来作践了,我俩要是哪天真去了势,她还不把我俩给生吞活剥了。”

    骊姞道:“姐姐放心,曾姬行事嚣张,我让着她点也就是了,到底她还得顾着位分尊卑,不敢太过份。眼下要紧的是先捱过这捉襟见肘的日子,我将就着也罢了,姐姐身子尚未大愈,汤药并各种膳补是不可少的。我盘算着,这缫丝纺纱之术是我俩万万学不来的,不如我去求求耿夫人,求她念在姐姐身子尚未痊愈,先把章含宫的分例给齐全了。”

    骊嫱冷笑道:“我看那耿姬面上敦厚和顺,未必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眼看着咱们在晋候跟前失了宠,她就立刻作践起咱们来,嘴上说得好听,什么开源节流,节省用度,分明就是要为难你我。你此番去见她,怕是得不了什么好!”

    “如今咱们是不得已而为之。晋侯躲着不见,申生那边又尚无音讯,合宫那么大的花销,一天两天还可将就,再往下去只怕人心都散了。”

    骊嫱也是一时无计可施,只得低头不语。骊姞当即打定了主意,陪着姐姐坐了会儿,看她睡下了,便出了章含宫,坐了轿辇,往耿姬的惠安宫来。

    骊姞让轿子在惠安宫门口几丈开外停下,让止水上去通报了,不多时便有人来传骊姞进去。骊姞随着一名带路的宫婢沿路走来,见园内无甚名花异卉,只种满了郁郁葱葱的木姜子,虽已入冬,果实还未凋落,清冷的空气中,满庭满院都是木姜的清香味。

    骊姞进了正殿,见下面站着几个世妇和内侍,俱垂手肃立着,一个年纪稍长的世妇正在向耿姬奏事。骊姞不便插话,只在下首站着。她留心打量,见这正殿内装饰极简,不过些素木案几,屏风等寻常之物,并无别宫常有的鼎、彝等大型青铜礼器,连地上铺就的坐席也不过是蒲苇编就,外加一层绞纱镶边而已,全无别宫的奢靡之气。

    骊姞听耿姬与一世妇道:“这册子上我有一处看不明白,怎么鱼丽宫本月多支了这许多的丝线和绸缎?”

    那世妇道:“这是有缘故的。鱼丽宫的芮夫人身边有两个跟随了多年的滕女,已到二十五出宫的年龄,芮姬就主持把她们嫁于朝中的一位大夫,不日就要成婚。芮姬数次与我商量,这两个女眷跟了她多年,也没留下些什么好的,便想多领些线、绸等物,给她们做几身衣裳,几双鞋袜,说好歹是宫里出去的人,陪嫁太寒酸了,让人家看着笑话。”

    耿姬正容道:“虽说是宫里出去的,终究是她芮姬身边的人,随的也是她的姓,跟宫里何干,比不得宫里的公主,出嫁时自然要顾及我晋国的体面,她不过嫁两个滕女,怎可要这么多嫁妆?芮姬平日也算是个明白人,怎么突然犯起糊涂来?更可笑的是,你身为司衣令,一针一线都从你手中过,竟然也跟着犯糊涂,难不成各个宫里的女眷出嫁都要晋侯出钱不成?”

    这世妇低头不敢言语一声,只听耿姬又道:“本月鱼丽宫多领的一应物品,都从你司衣库的月钱里扣,但只许这一次,下次再犯,或打或罚,我定不轻饶了你。”世妇捧着简册,羞愧万分地退出大殿。
    第二十一章 蕙姬可亲

    耿姬此时方转头看见骊姞,忙起身道:“我因整日忙于俗务,竟没注意到妹妹来了,失礼得很!”一边让骊姞在跟前坐下。骊姞因刚才耿姬对世妇的一番厉正词言,心里踌躇起来,一时到不知如何开口。

    耿姬道:“素闻姞妹妹是个安简之人,向来不爱随意走动,今日怎么有雅兴到我惠安宫来?”

    “姞儿此来,是有一事相求耿姐姐。”

    “妹妹但说无妨!”

    “听闻耿姐姐要在后宫开源节流,这应是极好的事,但耿姐姐有所不知,我和嫱儿原是从戎国来的鄙俗之人,对中原礼节不甚了了,对于女工、女红之事更是一窍不通。自小到大,我俩拿过的马鞭羊竿到是不少,却不曾动过一针尖儿,连着我俩带来的一众仆役,合宫上下,都是一般的鲁莽粗人,于这精细活儿上不通一星半点,如今要我俩学着做针线衣裳,真是难如登天啊!”

    耿姬轻叹道:“姞妹妹讲的都是实情,我岂能不知!我原也不强求两位妹妹。妹妹是不知道,现在不比从前了,北面和南面的戎狄部落已在边境抢掠数月,近年关了,一半的钱粮税赋都没交上来,主公还要在各处屯结兵力,募兵秣粮,哪里不在等着钱用。主公为了军费一事忧思竭虑,如今既把后宫的事务交给我,我自然竭力为主公分忧,你们姐妹俩也曾是主公心尖上的人,理应体贴主公的难处。并非是我有意和章含宫、玉蟾宫过不去,只是我掌着后宫,便不能叫人落了口舌,说我是个偏袒护短的,从前因念你们姐妹是受宠的,少府给的分例额外多些,没得让宫里人背后编派你们的不是,连着主公也被埋怨。这恶习到了我手里少不得得改了。按从前的惯例,各个宫里的月例都是按着人头给的,宫婢有宫婢的分例,内侍有内侍的分例,领用的物品一律都是有例在先,有据可查的。虽说现如今紧缩了些,先前却都是宽裕惯了的,哪个宫里不存着些私房的。”

    骊姞听耿妃竟絮叨出这么一通道理来,心里灰了大半,半晌才勉强道:“耿姐姐既如此说,我也无话,只是嫱儿身体尚未大愈,还在延医请药中,每日的滋补食膳也不可少,花费总要多些,能不能请耿姐姐破个例,把这月章含宫的分例先给足了,往后的事我们姐妹俩再自行想办法。”

    耿姬叹道:“我知道骊妹妹近来受了不少委屈,却不知竟病得如此之重,若不是众多杂务缠身,我理应前去探望妹妹,且替我向骊妹妹问好吧!我这里预留了几匹宫缎,本预备着给几位小公子年节时做礼服的,妹妹如不嫌弃,先拿去用吧!”

    骊姞红着脸起身道:“多谢耿姐姐好意,只是我姐妹俩福薄,如何受得起这等财物,万一耽误了公子们年节时的祭祀大礼,又是我姐妹俩的一桩罪恶了。”

    骊姞施了礼便往外走,耿姬道:“姞妹妹且慢!”

    骊姞于殿门口站停,听耿姬道:“妹妹此时必定埋怨我是面慈心狠之人,我也无甚话说,只是妹妹可知我是如何在宫中熬到今天的。想我初入宫时,也是一般的韶华美好,懵懂无知,当时齐姜夫人主理后宫,我只受了数月的宠,便被冷落下来。齐姜夫人命我移去杂役处,与最下作的采桑婢们一同居住、劳作,这么多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应是苍天怜我,如今我在惠安宫号令诸女,而她齐姜却已经看不到了。妹妹去打听打听,说这宫里的老人们,哪个没经历过一番三灾八难的事。那日在燕寝前,见骊妹妹受如此委屈,身为过来人,我心中实是不忍!借着整理简册、收拾奏章的空档儿,我劝主公好歹见上一见,骊妹妹那样一个身娇体弱之姿,怎禁得起外面这时节的气侯,却不知主公心里存了什么芥蒂,竟不容我说出骊姬二字,话说一日夫妻尚且有百日恩情,主公此举着实令人不解,论理主公不是见异思迁之人,许是见朝中非议众多,不同往日,暂不便见妹妹罢了,等日子一长,这事慢慢淡了,主公自然会回转过来,妹妹也无需太多虑了。”

    骊姞听耿姬说到晋候两句,心里似被针扎一样,听耿姬说完了,道:“多谢耿姐姐在主公面前为我姐妹维护,妹妹我永感大德。”便退出了大殿。

    一路上止水见骊姞一筹不展,宽慰道:“娘娘,虽说这一趟没能支到东西,但奴婢看那耿夫人所说,不象是诳咱们的。如果她能在主公面前替咱们美言几句,娘娘和骊娘娘总有风光重现的一日。”

    骊姞道:“姐姐常说,耿姬是个面慈心狠之人,嘴上一套,背后一套,我看到也不尽其然。”

    两人说着,行至前庭时,见前方过来一花团锦簇的美人,走近了骊姞才认出正是和耿姬同住惠安宫的蕙姬。那蕙姬今日一身蜜合色的大袖深衣,饰以鸡冠红的刺绣宽缘,外面还披着件长绒水貂毛的披褂,这素净的园子一时间竟明艳生动起来。

    骊姞想要避开,却已是来不及,只得上前行礼道:“听闻蕙姐姐刚升了嫔人,真是可喜可贺,我还未亲自来向姐姐道贺,当真失礼!”

    蕙姬笑道:“姞妹妹太多礼了,如今你们且自顾不暇,哪里会有这份闲情来向我道贺呢?”见骊姞神情颇为难堪,蕙姬笑道:“妹妹此来惠安宫可是为了见耿夫人?是了,现在合宫大小事务都由耿姐姐管着,哪个宫里的娘娘不巴结着往这里跑,当真是把惠安宫的门槛也踏平了,妹妹自然也不例外了。”

    骊姞不欲与蕙姬纠缠,转身想要离开,蕙姬道:“妹妹怎么急着走了?既然来了,就去我那里坐坐吧,我那边可比耿姐姐的正殿有趣得多!”

    骊姞道:“今日我已在惠安宫打扰多时,改日再拜访蕙姐姐吧!”

    蕙姬面露不悦之色,“姞妹妹可是太见外了,怎么来了惠安宫只瞧耿夫人,难道这宫里除了她以外,我们都是说不上话的下等人。真是难为我一片诚心,成日在主公面前夸赞姞妹妹是个体贴可亲之人!”

    骊姞见躲不过,只得道:“蕙姐姐既如此说,我若不去,倒是显得我不近人情,那就少不得叨扰蕙姐姐清静了。”

    蕙姬方含了笑,引着骊姞往西面的侧殿来。进了殿,蕙姬让骊姞在一方团花绣墩上坐了,骊姞四下打量,心中不禁暗暗惊诧,自己与姐姐的宫所在后宫内也算是华贵的了,但这处似乎更胜一筹。那些镂刻雕花的长案、凭几自不用说,地上的坐席都是从楚国进贡而来的金丝草编就,用彩色丝线交织于经纬之中,拼出并蒂莲的图案。一侧临窗的案几上放着一架金楠木制的琴,并一些精巧的琉璃宫灯,再往下看,骊姞不禁脸上变了色。那案上分明摆了一尊金光溢彩的仙鹤渡莲四楞方壶。

    蕙姬一直细瞧着骊姞,此时方道:“妹妹看我这里如何?与章含宫可有得一比?”
    止水此时也见着了方壶,失声道:“那方壶……”话已出口,方觉失态,却已无可挽回。

    蕙姬道:“那方壶怎么了?”

    止水嗫嚅着说:“没什么,奴婢只是,只是瞧着它有些眼熟!”

    “这有什么,这方壶原是同你一宫的曾姬赠与我的,姞妹妹想来去曾姬处走动时见到过吧?”

    止水正欲开口,骊姞答道:“这事说来也巧。这方壶原是主公让人摆在我宫里的,后来我见曾姬喜欢,就当作寿礼赠与了她,没想到她又转赠给蕙姐姐。这东西本不是寻常物品,我和曾姬那屋里放这重器也不合适,反埋没了它,到不如放在蕙姐姐这里,方才显了它的贵气来。”

    止水赶忙应声道:“是啊,蕙娘娘这里本就华美异常,添了此物,更加锦上添花了。”

    蕙姬掩面笑道:“原来这玩意儿竟已易了两次主,倒令我受之不恭了。只是主公既给了姞妹妹,妹妹当真就舍得赠人吗?”

    骊姞淡淡道:“东西虽好,却终究是身外之物,即使我想留着,也无力护得它周全,不如早日替它寻一良主罢了。”

    “姞妹妹果真是个明事理的人,也难为你,跟着你长姊一同受累。如今晋国流言四起,为的是秋祭失火一事,皆说骊姬是个不祥之人,却无端把姞妹妹也牵连进去,我也为妹妹你惋惜啊!”

    骊姞正容道:“蕙姐姐错了!我们姐妹自小一起长大,同来同往,同进同退,有劲往一处使,有心也往一处想。此番嫱儿遭此莫名之难,我岂有置身事外的道理,只恨自己不能代嫱儿受过罢了。”

    “姞妹妹当真是有情有义之人啊!伦理我和耿夫人同为族中姐妹,我在耿夫人跟前服侍多年,若能有你对骊姬一半的情谊我便心满意足了。我知道妹妹来这里的原因,如今各宫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我这里亏着主公的恩宠,还算过得去,姞妹妹不妨空了来走动走动,我但凡手里松动些,也可周济些妹妹。主公前两天给了我几张麂子皮,我手里还有些银两,也不急等着用,就先给妹妹去应应急吧!”

    骊姞略一思量,原想推了的,转念一想,自己和姐姐那两双纳布底的鞋也早应换了的,便起身作礼道:“蕙姐姐既如此说,我便收下了,姞儿在此谢过蕙姐姐!”

    两人正说着,门口进来个宫婢,骊姞认得她是耿姬身边名唤蛾儿的婢女,听这婢女道:“蕙娘娘,耿夫人那边在问呢,怎么这个点了还不过去,耿夫人宫里已经膳具都摆好了,专等娘娘过去用膳。”

    蕙姬道:“告诉耿姐姐,我即刻就到,今日有客,耽误了会儿,让姐姐不必等我了。”
    打发了蛾儿,蕙姬轻叹一口气,“今日就不留你了,改日再叙吧!”便命人拿了麂子皮和银两赠于骊姞。
    感谢大家的留言,虽然没有全部回复,但每条都会仔细看的。
    第二十二章 又见隗姒

    骊姞带着止水回到玉蟾宫,伊豆上来说曾娘娘已在寝宫等候多时。骊嫱心中咯噔一下,自骊姞让姬妾们免了晨昏的请安后,姬妾们乐得省事,都不大往骊姞的正宫来请安了,唯有曾姬,没事常到骊姞处来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拉家常,东看看,西翻翻,骊姞看她不是来问安,到象是来打探情报的,虽拉不下脸面来打发她,也不与她搭话,任曾姬自说自话,坐了片刻也就去了。骊姞忖着,曾姬这个时候来,八成是来看自己的笑话的。

    骊姞进了寝室,见曾姬手中正摆弄着案几上一盏青铜鎏金的宫灯,这盏灯是晋候赠给骊姞的,灯体为一叉腿站立的宫奴,神态逼真,一手抱住灯柱,一手托住花形灯盘,柱座上面的接口为子母口,可将灯盘从柱子上拆卸下来,构思精巧,制作精良,深得骊姞喜爱。

    曾姬转头见了骊姞,笑道:“妹妹可是回来了,听说妹妹去了惠安宫,这一趟应是所获颇丰吧。”

    骊姞淡淡道:“姐姐可是又看上了这架宫灯?”

    “我知道妹妹对我拿走仙鹤渡莲方壶一事耿耿于怀,可是妹妹想,这些东西摆在这里是好看,可也不能拿来当饭吃、当衣穿,眼下咱们玉蟾宫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月例迟迟不见下来,姐妹们都拿着自己的体已钱在度日,再往后去都不知道怎么捱过这个冬天,妹妹身为玉蟾宫主位,免不了要受人埋怨,到不如拿这些东西孝敬惠安宫去,先度过这个难关再说。”

    见骊姞默然不语,曾姬又道:“前几日公子无端伤了妹妹,卫夫人知道后,十分过意不去,特意让我来向妹妹赔个礼,无端他自小顽劣,卫夫人又只这么一个公子,难免溺爱些,还请妹妹不要往心里去。”

    曾姬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来,道:“这些都是卫夫人让我带给妹妹的,妹妹若不嫌弃,就先用着。”

    骊姞见是些脂粉,香包,头面油之类的东西,道:“让卫夫人费心了。”

    曾姬让止水将首饰盒拿下去收着,笑道:“妹妹怕是还没用饭的吧,我已让膳房备下饭菜,不如咱们就在这里一块用罢。”

    骊姞此时也觉得饿了,遂让庖人把饭食端上来,均是鹿脯,腊肉,烩肠之类。骊姞用匕匙将鹿脯细细切了,叉在手中,然后吃了。

    曾姬看着好奇,道:“妹妹这匕匙稀奇得很,可否借我看看。”

    骊姞将匕匙递给曾姬,道:“我们骊戎多以烤肉为食,不喜用筷箸,只爱用匕匙,这种匕匙即可切肉,也可叉食,还可盛汤羹,是取食常备之物。”

    曾姬见那匕匙形体细长,呈柳叶状,刃口十分锋利,笑道:“戎狄的东西果然与中原诸国大不相同,我依稀记得当初狐姬也曾经用过这种匕匙,可惜两位狐娘娘去世得早,否则她们与妹妹定能相谈甚欢。”

    “你说的狐娘娘可是公子重耳和夷吾的母亲?”

    “正是,那时我才来玉蟾宫,听说两位狐娘娘生两位公子时,留下了病根,后来缠绵病榻数年就亡故了,说起来她们都是赤狄的旁族,翟国人,与妹妹可算是同源。”

    两人用完饭,曾姬便向骊姞告了辞。骊姞找来几个缝人,让他们赶在大寒节气之前,将靴子赶制出来,这麂子皮用来做皮靴极为合适,缝人们按着骊姞的要求,赶了两日,做了两双皮筒靴出来。骊姞穿上试了试,果真和自己在骊戎时穿的一样,暖和无比。于是自己留了一双,带了另一双到章含宫来。

    骊姞进了寝室,见骊嫱正在榻上软软地歪着,见了骊姞脸上才有了些神气。骊姞将麂皮靴交给骊嫱,骊嫱问:“这么好的麂子皮到是难得,你从哪里得来的?”

    骊姞不敢直说,只说是去问少府要的。骊嫱轻叹一口气,道:“这么晚了,难为你还过来看我,外面天冷,今晚你就不要回去了,在我这里将就过一夜罢。”

    眼见到了掌灯时分,骊嫱因灯油短缺,让琼枝把大殿里的数十支油灯都撤了,只留了寝殿里的一盏灯,又打发下人们无事早点歇了,吩咐琼枝和细柳不用守着她们。细柳往熏笼里添足了木炭,才退了下去,白色的烟雾弥漫开来,衬着暗红色的火光,屋内暗香流动,竟也有了些许暖意。

    骊嫱半躺在榻上,骊姞坐在炭炉旁,斜靠着长榻,两人看着熏笼内的火苗飘忽升腾,把木炭烤得毕剥作响,木炭很快变得通红透亮,又四分五裂开来,一缕青烟从笼盖顶部升起,慢慢融化开,消散在一片浓重的黑暗中。

    骊姞拿着火镰拔动着笼内的炭灰,轻声道:“眼下这情景,倒让我想起了那年在家乡举行的祀月节,父亲难得准我们出一回宫,我俩骑了一天的马,晚上与族中的兄弟姐妹们坐在围场上,靠着篝火唱歌喝酒,那时咱们根本没有油灯,只需捡一段树枝,裹上晒干的牛粪马粪,便是一根透亮的火把,比这个油灯不知好用多少。这油灯虽精致,据说只做灯芯一事,就需经历采草、剪茎、抽髓、烘晒、捻芯这些个过程,你说是不是烦煞人?”

    骊嫱道:“多少年的事了,难为你还记得清楚。想我骊戎的草原,即使没有火把,有天作穹庐,地为衾被,月亮、星辰为明灯,有毡房的地方,就是我骊戎人的故乡。哪似这高墙重瓦围住的宫城,死气沉沉,那些金的银的、大的小的重饰礼器,全都是为了把人桎梏住的,呆久了非要把人闷死不可。”

    骊姞原想开导姐姐,不料反勾起了骊嫱的思乡之情,于是把话岔开去,“姐姐前些日子不是还一个劲地夸晋国垂棘出的玉好吗?要在咱们骊戎,别说没地方长这么好的玉,就有了,翻遍咱们国内,也找不出一个能治玉的行家里手来。”

    骊嫱从袖中掏出那根折断了的玉簪,叹道,“美玉虽好,可惜易碎,恐怕咱们再也回不去那段靡衣玉食的日子了。你说此时此刻,申生他会知道咱们的处境吗?”

    一阵寒风吹过,将寝宫的帘幕吹起,油灯内的火苗几欲熄灭。骊嫱一个哆嗦,止不住咳嗽起来。

    骊姞忙扶骊嫱躺下,“姐姐仔细点身子,马上要进小寒了,这病千万别拖进大寒才好,天一冷,病气走得更慢,万一落下了病根,以后要治就难了。”

    “这都到小寒了?自上次见过申生后,已过一个月了吧!”

    骊姞不语,两人其实都知道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每天数着时辰过日子,但凡宫门口有个响动,都能把骊嫱从梦中惊醒过来。骊嫱本就大病未愈,现又添了一层忧思,身子好转得越发慢了。

    骊姞不知该用什么话开导才好,只是陪姐姐默默坐着。骊嫱这几日人虽躺在床上,脑中却是一刻不停,晋侯和申生的影子来回交织穿梭着,直想得心绪烦燥,胸口阵阵发紧,眼望着熏笼,身子虽疲乏,却毫无睡意。

    耳听外面巡夜的鼓已敲过二更,骊姞道:“二更了,夜深寒重,姐姐快睡了吧!”说罢熄了灯,自己也上榻,在骊嫱身边躺下。忽听外屋一阵响动,细柳突然掀帘进来,两人俱被吓了一跳。

    细柳连油灯也来不及点,低声道:“娘娘,刚刚有人敲章含宫的门,门人来禀说有个自称是申生府里的,要面见娘娘。”

    骊嫱赶忙坐起,吩咐细柳把人带进来,自己和骊姞手忙脚乱地将屋内的油灯都燃起来,姐妹俩还未坐定,细柳已带着一人进来了。那人穿着件连帽的黑色斗篷,将身子全部遮住,只露了半个脸面在外面,隐约中也辨不出男女。

    骊嫱狐疑地问道:“你是何人?”

    此人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脱下斗篷,令骊嫱大为惊诧,原来此人正是申生新娶的小妾——隗姒。隗姒上前见过骊姬姐妹,骊姞是第一次见她,忙拉她在身旁坐下,问长问短,又问了年庚,比自己还要小一岁,便称呼隗姒为妹妹,见她言语可爱,举止活泼,便与她亲近了起来。

    骊嫱见隗姒数月不见,竟丰盈了许多,脸色也较初见时红润了,说话之间眼波流转,娇笑连连,心中泛上些酸意。

    两人又说了些久别重逢的话,骊嫱道:“自那日秋祭后,我这章含宫多少日子没人上过门了,人人都将这里视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只有姒妹妹不避嫌隙,深夜孤身前来探望我姐妹俩,可见唯有妹妹是拿真心待我俩的!”

    隗姒有些腼腆道:“我虽和姐姐只见过一面,但姐姐待我象亲姐妹一样,一点都没有拿捏娘娘的架子,我虽身在世子府,心里却常常惦念着,总想进宫来探望姐姐。但今日深夜前来,却是受了世子所托。”

    “哦?”骊嫱似乎颇为惊讶,“受公子申生所托?”

    “公子让我带些东西给两位姐姐,说是两位娘娘正急需的。”隗姒边说边从衣袖内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来看时,原来是一包金灿灿的元宝。

    “公子知道两位姐姐在宫中过得局促,打发我来送些银钱,公子说姐姐可使人找负责采买的寺人去宫外买些日常之物,虽然现在日子苦一些,但请娘娘放心,总有拨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

    隗姒又掏出一个香囊,递给骊嫱道:“这个香囊也是公子让我交给骊娘娘的,说上次骊娘娘交待的话他一刻也不曾忘记,这个请娘娘先收着,权当公子以物明志,聊表心意。”

    骊嫱见那香囊上绣着细致的蔷薇花,还用极细的笔写着一行字,薇兮薇兮,其采湛湛;时不宜兮,叹之深矣!

    骊嫱虽不能完全理解诗句的意思,也能体会申生的一片深意,当即将香囊藏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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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8-30 01:05:30  更:2021-08-30 01:0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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