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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原创先秦历史小说, 古色古香《玉之觞》[第41页] |
作者:宣娇2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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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秋日赏菊 东关五自从上次依着骊嫱的主意,派人冒充申生的手下,给朝中重臣送了不少胡蜜瓜以后,里克也不甚在意,一切都交由里氏去处理。里氏见此瓜稀奇,便亲自送了几个到骊嫱宫里,骊嫱又让她送到惠安宫去。 顺嫔见自己当上主位没多久,就有人来巴结,颇为自得,收下了东西,又急巴巴地在中秋节那晚在晋诡诸面前卖弄伶俐,一通话将晋诡诸惹得拂袖而去。顺嫔不知内情,只道是自己说错了话,一连几日不知所措,直到晋诡诸再次来惠安宫,顺嫔逢迎在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见晋诡诸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里氏这几日却是十分得意,自己成了骊夫人跟前的宠信,出入后宫如同出入里府一般,试问朝中卿士大夫的命妇们,哪一个有过如此待遇?命妇们艳羡不已,前来贺喜的贺喜,巴结的巴结,让里氏更是自命不凡。 这日一早里氏接到宫里传来的口谕,说骊夫人请她去宫里赏花。里氏这一番受宠若惊,再三谢了恩,送走传令的内侍后,急急打扮一番,乘上马车赶到宫城,宫门口已有一辆宫车在门口候着。里氏上了车,宫车拐了几个弯,与平时走的路不同,不象是去章含宫的路,果然里氏下了车一看,宫门上写的是“惠安宫”三个字。里氏上次奉了骊嫱之命送胡蜜瓜来过惠安宫,见着顺嫔,两人相谈之下甚为投机。今日骊嫱又请自己来惠安宫赏花,可见骊夫人对自己相当亲厚,想到此处,里氏不禁有些飘飘然。 一个内侍出来带里氏到后庭,让她在耳房稍候,自己进去禀报。里氏等了半个时辰,见一个婢女过来,里氏认得她是骊嫱身边的秀葽,忙行礼问安,秀葽将她带到园中,里氏见众姬妾正围坐在花圃前,赏花喝酒。那花圃里新栽了许多黄的、白的、紫的菊花,霜降过后,正是开到好处,一朵朵姿态妖娆地绽放着。 骊嫱见了里氏,唤她过来在跟前坐,里氏忙过来谢过,捡了个末位坐了。里氏坐定后,也不敢抬头,拿眼暗暗打量,见骊嫱和顺嫔边上还坐着两个十分艳丽的姬妾,不知道是哪位娘娘,也不敢唐突开口称呼。 骊嫱道:“里夫人不必拘束,本夫人记得你依稀说过喜欢赏花,正巧惠安宫新栽了许多菊花,顺嫔请我来赏花,本夫人就借机做个人情,把里夫人也喊来了。” 里氏忙道:“妾身何其荣幸,能得骊夫人相邀。妾身当初不过无心一说,夫人竟还记在心上,让妾身真是惭愧。说起来这宫里的花儿就是和外头的不一样,妾身府里也种了不少菊花,一样的浇水、施肥,就是长不出这花儿的精气神来。不怕说一句俗的,究竟外头没有宫里头夫人娘娘们的这些贵气、仙气,花儿也只是泛泛地长着罢了。” 顺嫔笑道:“照里夫人所说,一般种类的花儿,一样地浇水施肥,宫里的就是比宫外的强,那天上的月亮星星是不是也是宫里的比宫外的亮些?” 里氏一时讪讪的,顺嫔身边的几个姬妾都掩着嘴笑。骊嫱道:“看来里夫人颇懂养花之法,依里夫人看,这满圃的菊花,哪朵是开得最好的?” 里氏起身走到圃子边,俯下身来,一朵一朵地查看过去,远着看,近着看,歪着头看,斜签着身子又看,最后指着一朵硕大的菊花笑道:“依妾身愚见,这花中冠首非她莫属了。” 骊嫱点点头,向下人命令道:“去把那朵菊花摘下来,送给里夫人。” 此言一出,顺嫔等人不觉一愣,原来因楚姬特别喜爱菊花,因此晋诡诸让内务司在惠安宫遍种菊花,作为给楚姬的礼物,可骊嫱却因里氏的一句话,就轻易将此花送给他人,众人不免都感意外,尤其是楚姬,心里顿时咯登一下。 骊嫱见众人纳闷,便向楚姬笑道:“本夫人到忘了这花原是主公送给两位妹妹的,论理还需问过花儿的主人才行,不知两位妹妹可舍得啊?” 其中一位楚姬忙道:“夫人说笑了,夫人喜欢的,尽管拿去好了,哪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楚姬让身边的婢女摘了那朵菊花,送到里氏手里。里氏得了菊花,颇为不安,捧在手心不是,放在席上也不是,只得斜插在衣襟上,坐着不敢稍动。 |
此时庖人摆上酒菜,骊嫱领着众女将第一杯酒先祭过花神,众女才向骊嫱敬酒。喝了两巡,骊嫱道:“如此干饮未免无趣,中秋那日,本夫人见两位楚妹妹跳的那支舞分外好看,连主公也大为赞叹,今日里夫人在此,不知两位妹妹可否为里夫人再舞一次啊?” 两楚姬面上微微变色,论起来自己毕竟是宫中的女御,位同下大夫,而他里氏不过是一个命妇,平日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骊嫱却要自己跳舞给她看,岂不是故意羞辱自己吗? 顺嫔见两人面露尴色,遂一旁劝解道:“里夫人不是外人,也常在骊夫人跟前出入,当初第一次进宫向骊夫人庆贺时,两位妹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说起来也算是宫里头的老人了。” 骊嫱笑道:“两位妹妹若是不愿意就罢了。本夫人有一疑问,不知妹妹上次在中秋夜跳的那支舞可有名字?” 楚姬答道:“那原是一支楚舞,名叫《将离》。” “《将离》,好熟悉的名字,怪不得看着也眼熟。莫不是齐国长乐馆中人人津津乐道的那支《将离》?” 两楚姬听说长乐馆三字,不觉变了色,别人不知,但在齐国,人人都知道长乐馆就是妓馆,风柳烟花之地,纵情卖笑之所。 楚姬正不知如何应答,骊嫱又笑道:“定是本夫人搞错了,此《将离》岂能是彼《将离》,本夫人听五总管说两位妹妹本是楚国士族出生,家中遭人陷害遂辗转来到晋国,不幸途中又遭盗匪劫掠,将家财全部抢去,无奈家中只得将你们卖作奴婢,幸得总管大人路过,慧眼将你们买下,又蒙主公恩宠将你们收进后宫,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两位妹妹可得好好珍惜眼前的日子,需知人生如翻云覆雨,今日还在花前月下,歌舞不尽,也许明日就是孤影茕立,离世芳魂了。” 顺嫔等人皆不知齐国长乐馆是专门狎妓的地方,自然不明白骊嫱话中的含义。两个楚女却听出骊嫱言下之意,知道骊嫱早已获知她俩的身份,若不是故意放她们一马,只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这两人也是听说过骊嫱的手段的,只因自己正受晋诡诸的宠爱,连顺嫔也巴结着自己,所以也不十分放在心上,今日见骊嫱如此咄咄逼人之势,心中始有惧意,遂双双起身,向骊嫱行礼道:“多谢夫人教诲,我俩铭记于心。因初来乍道,不识礼节,冒犯之处还请夫人见谅。难得这支舞能受骊夫人喜爱,别说再跳一次,就是再跳个百次、千次也是情愿的。” 两人也不及更衣,穿着长袍大袖的深衣就在庭中舞了开来,顺嫔为她俩击节打拍,里氏自然诚惶诚恐,连连说好,一曲舞毕,楚姬气喘吁吁回到席上。骊嫱向里氏道:“里夫人觉得如何?” 里氏道:“妾身今日可是饱了眼福,平生也没见过这样美的娘娘,这样美的舞蹈,就是宫苑里的孔雀、仙鹤也绝没有这种姿态的。妾身今日看了,明日就算把眼睛挖出来,也是值得的。” 骊嫱转向楚姬笑道:“说到宫苑里的孔雀,姞儿是最喜欢的。那年她亲自喂养两只小孔雀长大,还给她们取了名,一只叫蓝儿,一只叫青儿。如今两只孔雀已长大,羽毛都能拿来当饰物了。本夫人想,不如两位妹妹舍了你们在尘俗的名字,就以蓝儿和青儿为名,你们看可好?” 两楚女心中虽不乐意,却不得不含着笑,上前向骊嫱施礼道:“多谢夫人赐名,我俩求之不得。” 里氏此时已猜到这两人大约就是晋候新近宠信的两个楚女,但见她们对骊嫱如此言听计从,也不禁暗暗咂舌。众人又喝了会酒,顺嫔命庖厨将酒器撤下,让乐工上来吹笛,骊嫱唤里氏到跟前来坐。正碰上秀葽端了水盆和漱盂来,里氏便顺手接过水盆,递上帕子,亲自服侍骊嫱洗漱。 |
骊嫱净过手、漱了口,秀葽端着水盆下去,骊嫱笑吟吟地向里氏道:“众命妇之中,我与你最是投机,你又与我年岁相仿,我心里一直拿你当自己姐妹看待,今儿咱们坐一起,我和你说几句闺阁姐妹之间才说的体已话。” 里氏不觉红了眼眶,哽咽道:“妾身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才得骊夫人如此深情相待,妾身又何尝不是爱慕夫人得紧呢。” 骊嫱缓缓道:“里司马曾经跟随主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多年,现又身居要职,掌管晋国全军兵马,按理说也是劳苦功高了,可你知道为何当初主公身边的那些老臣都已升为上卿,可里司马始终不过是个上大夫吗?” 一句话戳中了里氏的心病,里氏涨红了脸道:“妾身愚昧,还请骊夫人明示。” “你知道主公最喜欢的是哪个公子?” “当然是公子奚齐了。妾身听说晋候早有把奚齐立为世子的想法。” “这就是了,里司马当初投在申生门下,如今申生遭主公疏远,可里司马依然追随申生,听说前阵子申生还特意让人送了礼物到府上,此事惹得主公大为不快,你说他岂能将司马大人视为心腹,加以提携?” 里氏吓得连忙向骊嫱跪下道:“这真是天大的冤枉,什么礼物,不过是几个瓜而已,我家夫君见无甚贵重之物,又听说朝廷中人都有才收下的,平时和申生无任何私下交往,还请夫人向主公澄清啊。” 骊嫱扶起里氏:“你放心,主公没有怪罪的意思,主公只是冷落申生久矣,有心想让奚齐取而代之,苦于朝中无人上书荐言,里司马为朝中重臣,众望所向,若能替主公了却这个心愿,何愁仕途不是一片大好呢?” 里氏恍然大悟道:“今日夫人一席话,让妾身如醍醐灌顶,我家夫君本是个榆木脑袋,虽然一心为晋候效忠,却只知领兵打仗,完全不懂曲折通变,妾身回去这就好好开导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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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骊姞观戏 宴席结束后,骊嫱和顺嫔又赏了些绸缎、珠花给里氏。里氏谢恩不尽,欢天喜地得回去了,到了府中,里氏当晚就将骊嫱的话原原本本告诉里克,要里克上书给晋候,提议将奚齐立为世子,里克愣了半晌,才道:“此事万万行不得。” 里氏圆瞪双眼,“这是你升官晋爵的好机会,怎么行不得?” “别说他奚齐只是一个黄毛小儿,对晋国毫无功绩可言,就说我里克若上书请求改立奚齐为世子,晋候必定先要废掉申生,岂不是要让我背上一个见异思迁、背信弃义的骂名。我里克一生勇武,立下战功无数,都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何曾用过这等卑鄙的手段?” 里氏怒道:“骊夫人已指明要你做成这桩事,你有几个胆,敢抗拒不从?” 里克只是摇头:“人人皆知晋候改立世子的念头久矣,晋候即不言明,大家也只当不知,我何苦背上万世骂名,捅破这层窗户纸呢?” 里氏气得差点一脚把里克踢下床来,怎奈好话说尽,里克就是不听。里氏说得多了,里克不耐,起身就往别的小妾房里去。里氏也怕逼得急了,被别人趁虚而入,只得暂且作罢。 这里骊嫱还在宫中等里克的消息,一连多日,朝中却毫无动静,骊嫱想唤里氏进宫询问,打发去的人回来却说里氏重病在床,连人也见不得。 这几日正碰上晋诡诸带着两位楚姬去长庲台游玩,骊嫱便时常召优师进宫商议。 昨晚下了点雪,今日天气放了晴,骊嫱唤骊姞到庭中烤鹿肉吃,把优师也叫来一同作陪。骊姞的病自入秋以来,就一直不见大好,但也并未加重,只是时常恹恹地懒怠动弹,每日不过陪卓子读会儿书,别的事一概不理。骊嫱好说歹说,骊姞才同意出来略坐一会。 外面天气寒冷,止水给骊姞披上黑貂毛的斗篷,把头和手都捂严实了,又往骊姞怀里塞上手炉,两人才走出寝宫。骊姞乍然走到外面,浑身打了个寒颤,见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树枝上、石阶下、草丛边,星星点点的白絮,被风吹着,舞做凌乱的一团,又四下飘散开去。 下人已把庭中间清扫出一块,架起一只三足高鬲,下面柴火烧得通红,几个庖人在鬲上支起铁架,翻烤着一只焦黄的鹿腿,一边往上面涂抹着蜜汁。骊嫱招呼骊姞来下风口坐,让优师在下首作陪。 优师今日带了两个伶子过来,是两个身长不过三尺多高的侏儒,长得似七八岁的孩童,手脚却又格外粗大,眉毛眼睛长成一团,十分滑稽可笑。 骊姞问这小人是干什么的,优师说他们长得虽小,能耐却不一般,遂让他们演一段杂耍来看。两个侏儒先在庭中撑起幕布,两人藏在幕布后,口中絮絮而语,作对话状。两人均是吴越口音,虽口齿有些含糊,但依稀是做口舌之争,渐渐地针锋相对起来,两人越说越快,口中似长了两条舌头,只听唇齿鼓动,语不停歇,不多时语调又生了变化,生出两个齐鲁口音的人来。两个齐鲁人似在旁边好言劝解,吴越人只是不听,渐至越吵越凶,众人看不见幕布后的情形,只听一阵摔砸扯裂之声,两人依稀动起手来,最后“豁拉”一下,幕布也被扯翻在地,众人看那两个侏儒,一前一后跑出来,在后面的那个拿着木棒要打前面的那个,前面的侏儒或跃或闪,或就地空翻,眼看就要打中,却总是鬼使神差地被他躲过,两人边跑,边做出恢谐夸张的表情来,将骊姞等都看得忍俊不禁。 表演完毕后,骊姞将那个身手伶俐的侏儒叫到跟前,问他的来历,原来他本是邢国乐府里的伶子,邢国遭戎人攻破都城后,大肆屠戳,大部分宫人都被杀的杀,被抢的抢,因他们几个侏儒长得奇特,就留了他们的性命,被带到戎人部落里做奴隶,专做逗笑取乐之用。他们不堪忍受,找个机会逃了出来,一直流落到晋国,又在街上卖艺时被优师看中了,选进宫来。 骊姞感叹一回,又问了些话,那侏儒口齿颇为伶俐,问什么答什么,骊姞想问还没来得及说的也一并答得清清楚楚,骊嫱见骊姞喜欢,便道:“我看他到底也是在国君跟前侍候过的,懂得礼节,人也机灵有趣,不如妹妹就把他留在宫中解个闷吧。” “好是好,只是他是乐府里的戏伶,留在章含宫只怕不合宫规,主公那边不好交待。” “你放心,主公那边我自会去说明。主公因你病了这许久,只愁找不到药方治你的病,若妹妹因此开心起来,身体也渐渐地好了,主公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里庖厨已将鹿肉烤好,一片片切下来放入俎中,又呈上姜、桂、葱、蓼、醢等各色调味酱,三个拿鹿肉蘸着酱料吃了,又喝了两杯酒,骊姞究竟久病未愈,坐了片刻便觉得寒气袭人,起身告辞回寝宫去了。 |
骊嫱打发下人们先下去,让优师给自己倒酒。优师近前来斟满了酒,双手将酒杯奉上,骊嫱并不接过,语含嗔怪道:“我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定的,想找个说话的人也没有,难道我不叫你来,你就不会来请个安、问个好?” 优师躬身端起酒杯道:“小臣的心何尝不是与夫人在一处,只是眼下正是最为紧要的时候,咱们凡事还是小心些好。” “什么紧要的时候,如今事事安排妥当,天罗地网已经布下,只等申生自己来投即可。” “麋鹿将死时也要挣扎一番,何况是在晋国根植多年的申生。说来也是上天助我,前几日刮了一日没头没脑的风,吹得白昼如同黑夜一般,小臣趁势让人在城中散布传言,称上天已降下预兆,晋国不日将有大变。小臣还让人在城内传播了一首诗:曲沃厥显,与日争辉,天陟晦暗,未堪多难。恐怕这首诗现在已传得外面人人皆知了。” 骊嫱虽听不甚懂,大意还是知道的,遂莞尔一笑,这才接过优师手中的酒杯,轻轻啜了一口,让优师在边上坐下。 优师问:“里克那边可有消息?” 骊嫱将里氏托病不见一事说了,优师道:“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里克一时拿不定主意也是有的,但经里氏这么一闹,里克即使不站在我们这边,也不会轻易倒向申生,等我再适时点拔他一番,就有了七八成火候了。” 两人又饮了几杯酒,骊嫱脸上泛起了桃红色,眼神也迷离起来,柔声道:“我给你的那块汗巾子还在吗?” 优师笑道:“此刻就贴身放着呢,每日睡前都要拿出来嗅上一嗅,见物如见人一般,不过今儿你身上的香味怎么又不一样了呢?” 骊嫱假意嗔道:“偷惯了腥的猫儿还挑起嘴来了。我给你的那块帕子用的是百合香,今儿我身上戴了个蓝姬给我的香囊,我闻着还好,有淡淡的蔷薇花的香味。” “蓝姬是谁?” 骊嫱将那日里氏来赏花时,把两个楚姬的名字给改了一事说了,优师道:“如此要恭喜骊夫人又得了两个可用之人,如今后宫之中你的地位已固若金汤,只等奚齐当上世子,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若真到了我无所顾忌的一日,晋国千里沃土,随你挑一处作为你的封邑,加官晋爵是更不用说的。” 优师叹道:“沃土虽好,只是我本是一零丁之人,夫人身边若能为小臣留一栖身之地,只需区区三尺草席,小臣此生心愿足矣。” “只怕你是嘴上说得好听,这会儿还没当上大司乐呢,成日这个宫里的娘娘,那个府里的夫人来唤,若真当上了大司乐,只怕你更是舍不得脱开身去,我这里鄙室陋舍的,哪里留得住你? 两人又调笑了一阵,看着天色不早,优师才告辞离去。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孤鸟栖枝 因里克不愿上书提立奚齐为世子,里氏不敢进宫去见骊嫱,只得在府中称病,多日不出。这日骊嫱打发了一个内侍来里克府上,面见里氏,传下口谕说骊夫人听说里夫人有恙,所以特地请来一位医术高明的医官,为里氏诊病。 里氏见躲不过,只得躺在床上,放下床幔,让人将医官请进屋里。医官进了屋,道了安,里氏正欲伸出手来请医官诊脉,觉得声音十分熟悉,遂掀开床幔看去,那医官不是别人,正是骊嫱身边的优师。 里氏与优师也是熟识了,不禁奇道:“乐师大人什么时候也会给人看病了?” 优师行礼道:“在下虽不能治五谷水土引起的脏腑之病,却擅长治心病。所以骊夫人打发我来给里夫人看看,万一药到病除也不一定。” “依乐师大人看,妾身这个是什么心病呢?” “要医治里夫人的心病也不难,里夫人的病症所在是司马大人,只要司马大人遂了夫人的愿,病自然就会痊愈了。” “乐师大人诊断得是不错,只是这药方又该如何开呢?” “请里夫人为小臣和司马大人治酒备宴,小臣只需用几杯酒就能让司马大人回心转意。” “只怕乐师大人是要失望了,我这个夫君是个榆木脑袋,妾身这些日子来,说好说歹,夫君就是不愿领骊夫人的情,岂是一杯酒就能说服他的?” “司马大人在朝中为官多年,能有今日的地位实属不易,司马大人也是聪明人,只是身处乱局中难免有犯糊涂的时候,容小臣点拔他一番,司马大人定会醒悟过来。” 里氏依言命人在房中备下酒席,待里克回府后,就让人把里克请入席间。里克见里氏今日打扮得花团锦簇,席间温言软语,殷殷劝酒,一反这几日的冷淡,不禁奇道:“夫人的病可是大好了?” 里氏笑道:“说来也奇怪,我这个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今儿早上还缠绵病榻,后来见了一位从宫里来的贵客,三言两语地就把病治好了。” “哦,这位贵客是谁?” 里氏让人把优师请上席来,里克一见之下也是大为诧异,知道这优师是晋诡诸和骊嫱身边的宠臣,怠慢不得,当即请入上座,让里氏在旁倒酒。优师和里克一番推杯换盏,优师只谈些野闻逸事,全然不涉朝政,里克也不知他此来何意,只得在一旁陪着喝酒。 几壶酒下去,见里克有了些醉意,优师道:“在下不才,愿为司马大人和夫人作歌一曲,以回报两位的深厚款待。” 里克大笑,“能聆听乐师的清妙之音是何其有幸,乐师就快快唱来吧。” 优师遂起身走到堂下,挥手摆袖,顿足踏舞,口中唱道:“暇豫之吾吾,不如鸟乌。人皆集于苑,已独集于枯……” 优师反复吟唱数遍,里克斜睨着醉眼,“唱得好,唱得好。乐师大人一开口,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只是未将愚钝,前面两句还勉强听得明白,意思不外乎是独自悠闲而不与人亲切,还不如鸟雀,这后面两句却是何意?” 优师唱罢回到席上,笑而不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里氏突然插话道:“乐师大人,恕妾身冒昧,后两句莫非是说别人都聚集在茂林,他却独自栖息在枯枝?” “里夫人果然是聪颖之人。” 里克犹是不解:“何谓茂林,何谓枯枝?” 优师道:“母亲贵为君夫人,儿子又将继承君位,这不就是茂林吗?母亲已亡佚多年,儿子又受指谪疏离,难道不是枯枝吗?既是枯枝,恐怕离砍伐之日也不远了。” 里克醉眼迷离道:“好诗,唱得好,解得也好,来,末将再敬乐师一杯。” 旁边里氏使劲朝里克挤眼色,里克毫无知觉,端起酒杯来要与优师敬酒。 优师起身道:“司马大人今日怕是喝醉了,小臣扰搅多时,言语不当之处还请见谅。”说完便告辞离去。 |
里克亲自送到府第门口,回到堂上,脚还没跨进门槛,里氏端着酒杯过来,将一杯酒朝里克当面泼来,浇得里克头面尽湿。 里克怒气上冲,正要发作,见里氏圆瞪双眼,指着自己骂道:“你醉死在酒缸里也就罢了,如今刀已架在头上,你却还似没人事一般,难道要等把里氏一门屠灭了你才醒得过来吗?” 里克一个激灵,方才想起自己和优师饮酒时,优师唱的那首歌大有深意。里克懊恼道:“是酒误我,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里氏道:“趁他没走远,还不快去追回来。” 里克忙让人快马去追,幸好优师的马车走得不快,不多久就被赶上,又被重新请进里克府。这次里克将优师迎进内室,摒退了左右人,请入上座。 优师笑道:“司马大人酒醒了吗?不知再次将小臣召来,可有要事吩咐?” “末将是个粗人,平日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刚才乐师唱的那首歌,末将事后细细想来,似乎另有含意,不知乐师可否据以直告?” “里夫人是骊夫人跟前的常客,骊夫人视其为心腹姐妹,所以眼看朝局有变,骊夫人才让小臣来提醒司马大人一声,所含之义已尽在歌中说明,司马大人也不必装糊涂,若不是知晓其中利害,何必再将小臣唤来呢?” “末将愚钝,不知乐师所唱的只是一句戏言,还是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 见优师笑而不答,里克再三躬身作礼,向其请教,优师这才附身上前,低声道:“主公已经决定杀掉申生,另立奚齐为世子,不日就要成事,里司马是申生的故交,不知今后将做何选择呢?” 里克愣了半晌,才道:“我里克身为臣子,自然谨遵君令,不敢有违,但我与申生又是故旧,不忍见其遭此罹难,思来想去,唯有保持中立,不知如此可能免除灾祸?” 优师道:“里司马明哲保身,也未尝不可。” |
将优师送走后,里克一夜未眠,第二日天不亮,里克就赶到丕正府上,丕正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见里克一早来访,知道必有要事,便将里克迎进内室。里克将昨日优师的话告诉原原本本告诉丕正,丕正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只不知你是如何应对的?” “说来惭愧,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对以中立而已。” 丕正连连叹气,“可惜啊可惜,你的一个中立却把世子的性命搭进去了。” “这是怎么说?” “如果你说你不相信晋候会做出忤逆天下,废除申生的事,骊姬等人一时还不敢立刻动手,咱们就可趁此机会联络众人,支持申生,然后想办法分化 骊姬的党羽,待她们有所松懈,再离间她们,使她们改变计划。如今你却说保持中立,则坚定了她们阴谋夺位的决心,她们即已成竹在胸,便不可能再各个击破了。” 里克沉默片刻,黯然道:“说过的话即已无法收回,再提无益,何况他们谋划多时,根本无所顾忌,又岂是我一人能阻止得了的。正兄如今可有什么办法?”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侍奉君主的臣子,君主的旨意就是臣子的心意,朝政变化岂是我能决定得了的。你却不一样,你手中握有重兵,你选择支持谁,谁就有了争夺半壁江山的底气。” 两人在内室谈了这半晌,天色已经大亮,清晨的阳光穿过天井洒到外屋,昏暗的内室此时才稍稍明亮起来。里克看着阳光下升腾弥漫开来的一缕烟尘,思忖良久后道:“古往今来总有些自称为名臣良将的,打着除暴安良的名义弑君犯上,或自以为清廉忠直的,凭一已之心去裁决他人的家事,我里克没有胆量去做,而委屈自己的良心去顺从君命,为自己谋求私利而废弃道义,我里克又于心不忍,不如隐退不出,远离朝政也罢。” 从此之后,里克便称病不上朝,骊嫱和优师见申生的旧党隐退的隐退,称病的称病,余下的更是缄默不言或改投他人门第,遂放心依计行事。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入宫献祭 申生自被晋诡诸谴到曲沃后,日日操练军队,修筑城防,对外严防戎人的偷袭,对内则安抚民众,奖励农耕,一时曲沃城兵强民富,周围的戎狄部落不敢有觊觎之心。加上申生素有贤名在外,常有戎狄部落千里迢迢送了贡品来朝见的。申生将贡品一部分收入府库或分发给手下将士,一部分差人送到绛城去,让赞亲自负责押送。 赞将贡品押去绛城后回来曲沃,向申生复命,申生问起绛城近况如何,赞突然红了眼眶,拿袖子拭起泪来,申生诧异道:“你这是何故?” 赞哽咽道:“世子,只怕大难即将临头,请还早做准备为好。” “这是怎么说?” “小的遵世子之命,将贡品送到绛都,进了宫,却连晋候的面都没有见到,只出来一个内务司的小臣说,如今一切都由东关五和梁五两位大人掌管,让小的把东西放下即可,两位大人自会向晋候禀报。小的出得宫去,想去拜会一下里克和士蒍,两人却均称病不出,连狐舅爷也说是外出了,几日内不得归来。小人只得回客栈,本想改日再去拜访,路上碰到世子的旧友先友,小的正想上去请安,不想他却急急地调转了马车,改道而去,显然是欲避开小的,小的这才想起前番吃的闭门羹,只怕他们都是故意为之,小的索性也不等了,直接赶回了曲沃,向世子禀报。” 申生叹道:“我不过离开都城两年,人心向背竟如此之快,也罢,朝局中人都是见风使舵惯的,你也无须怨天尤人,只是委屈了你,这些日子来四处奔走。” “小的辛苦一点何足挂齿,小的是担心世子的安危,风雨将来之时,蝼蚁尚且迁居以避祸,世子难道还要等待祸从天降,坐以待毙吗?世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赞从衣袖中拿出一卷羊皮纸,递给申生,申生打开来看,见是一首小诗,字迹虽然潦草,似是仓促写成,但依然可读无误,“曲沃厥显,与日争辉,天陟晦暗,未堪多难。” 申生脸上微微变色,问:“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小的回客栈时,一个不相识的汉子塞给我的,我还没来得及问,那人便匆匆走了,也不曾留下只言片语。” 见申生盯着那首诗发呆,赞道:“不论送信的人是谁,想来总是对世子的警示之意,可见绛城中早已流言四起,尽是对世子的诽谤中伤之语,世子还需及早应对才好。” 申生默然半晌,又问:“可打探到君父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晋候十分宠信骊姬姐妹俩,尤其对骊夫人言听计从,就连市井上的贩夫走卒之流都说国君位迟早是要给奚齐的。” 申生一脸倦怠之意,挥手道:“罢了,我知道了,你劳累多日,先回去歇着吧。” 赞退下后,申生在房中独坐半日,最后将那张羊皮纸收在箱箧中,还是如往常一般行事。 |
这日申生正在房中教小公孙写字,下人来报说绛城有人来传晋候的书信。申生忙出来接令,内侍传令称晋候近日总梦见申生的亡母齐姜,晋候恐其在地下不安,让申生祭祀亡母后,带着祭品到绛城来复命,父子之间多时不见,也可趁此叙些旧事。 那内侍宣完诏令后,让申生及早动身,别的也不多言,便告辞而出。申生心下感叹一番,拿着帛书回房去见隗姒。 隗姒见了帛书心中喜悦,道:“晋候冷落了你这么长时间,如今又念起你来,必是齐姜夫人地下有知,冥冥中爱护于你,所以才会托梦给晋候。” 申生点头道:“亡母去世多年,君父还能念及着她,可见君父对母亲确实是有真情的,仅此一点,足可令母亲在九泉下感到欣慰了。” 申生遂让隗姒打点好行李物品,准备第二日就动身。申生又将小公孙叫过来,嘱咐他自已不在时候好生念书习武,然后又去军中交待了诸将领,将驻城守关事宜安排妥当了,申生回府沭浴更衣,第二日一早去太庙祭祀亡母齐姜。 申生让人宰了一头牛,将祭肉和酒供奉于母亲灵前,又烧了香,祷告一番,庖人将祭肉拿下去烤熟,切成肉干条,包裹好了交于申生。申生走出太庙,家臣猛足已备了车马等在门口,申生让赞留下料理府中事务,让猛足和自己同去绛城。 申生正欲登车,猛足扶住车辕对申生小声道:“世子,老臣昨日想了一夜,总觉得晋候这封信来得蹊跷,先夫人亡故这么久,晋候眼下又有新宠无数,何以会无故念起旧人来?稳妥起见,世子还是留在曲沃,让老臣带着祭物去吧。” “伯父多虑了,君父有心让我进宫会面,是不忘父子亲情之意,我岂可反而猜忌于他,伤了君父的感情。” 猛足只得叹一口气,上马驾车而去。申生一行马不停歇,赶了两日 ,距离宫城还有四、五里地的光景,便见一队仪仗已在道旁候着。 为首的一人见了申生的马车,上来行礼。申生走下车来,见来人是内侍总管东关五,便道:“有劳总管亲自相迎,君父可一切安好?” 东关五道:“主公没想到世子这么快就到了,这几日还在长庲台游玩,大约明、后日也就回来了。主公吩咐小臣,若世子来了就请入太庙暂歇,待主公回来后再行召见。” 东关五请申生坐上世子规格的辇车,吩咐申生的随从和马匹等先到馆驿住着。这里一众宫仆婢女,浩浩荡荡地跟着世子的辇车来到太庙,东关五将申生先安置在太庙旁的青阳阁,吩咐左右宫人好生服侍着,然后告辞退下。 申生在青阳阁等了两日,犹不见晋候回宫,便想出去走动走动,拜访一下旧友,不想走到太庙门口,被几个执戟的卫士拦住,那卫士自称奉了晋候之命,严禁所有人等出入,待晋候回宫后自会放行。 申生只得回到住处,再看左右人等,无一是自己相熟之人,便叫过一个内侍来询问,那内侍只说自己是从馆驿里调谴过来使唤的,别的一无所知,申生始觉此事颇有蹊跷。 |
申生心中悒悒不乐,这日用过晚膳后,随意在太庙中散步,不经意走到后面的配殿中来,诺大的殿堂只在门口燃着一盏长明灯,灯火摇曳,将长案上的牌位和帘幕后的棂床照得影影憧憧,似无数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潜伏在阴影中,窥视着外面的一切,伺机而动。 申生也不知供案上供的是何人的灵位,从案几上拿过一支香,在烛台上点了,深深做了一揖,将香插在灵位前的香炉中。申生一抬头,见那牌位上依稀刻写的是‘先妣卫姬茂仪孺人之位’,这才知是卫姬的灵位。 申生忽然生出无限惆怅来,就听帷帐后面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申生一惊,喝道:“是什么人在那里?” 只见帷帐后面慢慢现出一个黑影来,身形飘忽,似是鬼魅一般,到了亮处,申生才看清原来是个妇人,装束到还齐整,只是衣袍束带都已陈旧不堪,更兼满头白发,形容枯瘦,与那鬼魅也相差无几,申生定睛细看,才认出此人正是芮姬。 申生吃惊道:“芮夫人怎么会在此地?” 芮姬手中秉着盏烛台,将大殿四周的油灯一盏一盏全部点燃了,才转过身悠悠地道:“原以为老身在此独守亡魂,孤老一生,今生不会再见到外人,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世子,不知道老身是该欢喜,还是伤悲。” 申生便将晋候令自己祭祀亡母,并带祭肉前来觐见一事说了,又道:“君父不过这几日就要回来的,儿臣在这里等待些日子罢了。” 芮姬冷笑道:“老身已是腐朽不堪,半截入土之人,在这里终老一生也罢了,可惜世子一世贤名,俊郎英才,也被困滞在此处,不日这大殿里又将多一个亡魂孤鬼,真是可怜可叹。” 申生不悦道:“夫人何出此言?” “晋候在长庲台已半月有余,终日欢饮达旦,何以会突然想到你的母亲,再者他既急着将你召来,又为何自己迟迟不归,却将你禁闭在此处,只怕真正要你进宫的另有其人。” “夫人的意思是有人假传君父的诏令,将儿臣骗进宫来,他们的目的又何在呢?” “你虽然是晋候的长子,又是世子,但你平日少为自己谋划,你的母亲去世多年,长姐又远嫁他国,宫中无人扶持,你的世子之位被人觊觎久矣,敢问世子如何保全你的地位呢?” “儿臣向来对父尽孝,对君尽忠,对国尽义,无一日不勤勉从事,儿臣自认问心无愧。” 芮姬指着长案上的灵位冷笑道:“这些晋诡诸的姬妾们,哪一个不是对晋诡诸忠心不二的,十几岁就进宫,服侍晋诡诸少则数月,多则几十余年,却都遭骊姬的毒手,早早地成了这里的亡魂,试问那正坐在后宫神气颐指的姐妹俩,她们的忠心又有多少,是对君尽了忠,还是对国尽了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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