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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一出下乡知青与美丽村姑的爱情故事——《青萍之末》[第24页] |
作者:陈沫2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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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让我们大踏步向前 杨秀青揩干净眼泪,坐在了椅子上,找自己的旱烟袋,一时之间没找到,就抢了张发财的旱烟锅去抽。张发财的烟锅是张发财随身携带的宝贝,一般情况,外人别想染指,今天情况特殊,就被杨秀青用了。杨秀青连着喷出两口烟,没头没脑问:“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种地、多打粮食、吃饭、睡觉、拉屎、放屁……” “你怎么就知道种地和多打粮食?我是说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不是说了嘛,多打粮食,吃……” “我是说这吊唁活动该怎么举行?” 张发财看了杨秀青两秒种,然后说:“你是书记,你想办法。” “你这不是故意难为我吗?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杨秀青开始擤鼻涕。 “你没办法,那我就有办法了?我有经历过这事?!”想想近一个世纪来,中国真没出现过一个像点样的国家领导人。张发财自然没遇到为国家领导人举行吊唁活动的事。 张发财没主意,杨秀青也没主意,两个没主意的人坐在房间里默默抽烟。抽了好大一阵,杨秀青说:“要不先把社员们喊回来?” 张发财没说话,这是同意了。现在正是秋收最要紧时期,要不是因为毛 逝世,张发财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杨秀青的这个建议。 “你喊吧!”杨秀青说。 “我说社员们不相信,他们不会回来。”张发财说。 杨秀青走到话筒前,回身问:“怎么喊?就说毛 他老人家去世了?” 张发财直挠额头。“别说这,先让社员们回来再说。” 杨秀青打开喇叭,清了清喉咙,然后对着话筒说:“社员同志们!请大家不要劳动了,马上回大队,有重要事情宣布!有重要事情宣布!望社员们相互转告一下。” 杨秀青喊完两遍话,刘老大跑来了。一进门刘老大就问:“你们俩疯了,怎么这个时候让社员们回村?” 张发财指了指桌上的红头文件。“你自己看。” “什么重要文件?”刘老大疑疑惑惑过去,拿了红头文件看,看过后竟然没有多悲伤,至少没有哭。“唉,没想到毛 也会死!”刘老大坐在凳子上,拿过了张发财的旱烟就抽。 “公社要求我们开追悼会。”张发财说。 “当然得开,公社不要求也得开。”刘老大说。 “怎么开?”杨秀青问。 “就像村里死了人那样开呀!隆重一点就行,还能怎么开?”在处理打人、死人的问题上,刘老大比张发财干脆。 听见杨秀青喊话的社员第一动作不是回村,而是抬头看天。他们见天上万里无云,没有丝毫下大雨的迹象,就困惑了:在秋收这么忙的日子里,老天爷不下大雨,大白天的让我们回村,这可是好几年不遇的事。即使杨秀青个人真做出了这样荒唐的决定,张发财知道了也不会同意呀。 “要不我们回去看看?”有社员提议。 “回去?走到半路,张发财又喊话让我们别回去了,刚才是因为书记发疯,我们不是白走了。”其他社员说。 于是大家都面朝了大队,等着喇叭声的再次响起。 等了没多长时间,张发财真的开始喊话了,不过不是让社员们继续劳动,真的是让他们回村。“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下面我广播一条不幸的消息,请大家听见了不要慌,不要乱。” 张发财不让杨秀青把毛 去世的信息说出去,是怕出乱子。可是社员们不回来,他就只好说实话了。“这条不幸的消息是:我们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毛 去世了!我们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毛 去世了!这是真的,请社员同志们回大队!请社员同志们回大队!”张发财的喊话声好像灌满了铅——异常沉重。 张发财喊到第二遍,听到的社员们开始骚动。“毛 死了?不会是真的吧?”“毛 怎么会死?搞错了吧?”“张老头和杨秀青吃了耗子药了,都疯了?” 有清醒的社员说:“这事谁敢搞错,即使他们真疯了也不敢。天王老子、玉皇大帝都没这个胆量。” 远处的社员没听清,看见离村近的社员举动异常,喊着问:“怎么啦?大队发生了什么事?” “毛 去世了,书记和主任让我们回去!” 一时间,毛 去世了,让我们回去的喊声由近及远,喊到了孤山村最远的一块地里。 社员们骚动了十几分钟,决定不劳动了,拿了镰刀回村。 接下来的场景好像回到了解放战争那个年代,解放军把国民党的精锐部队包了饺子,鏖战了好久,最后吹响了冲锋号,战士们向一个中心围了过来,急着要去俘虏成千上万的国民党士兵。 |
自从那夜被狠揍了一顿之后,晏贵再没敢到饲养院周围晃悠。今天听人说什么毛 死了——毛 是晏贵耳熟能详的少数几个名人之一,又见所有的社员都往大队这个方向来,晏贵也就跟了来。不过进大队院门的时候,他心里仍是七上八下、战战兢兢的。 进了大队,晏贵就不害怕了,因为他看见全村人都在,而且好多的社员都在哭:有嚎啕大哭的;有掩面而泣的;少数几个没有哭的也是一脸悲戚。总之没一个人高兴。 晏贵就纳闷了:大家这是怎么啦?怎么都在哭?难道所有人的爹都死了?可是我爹死的时候我也没这样哭过呀。哦,对了,他们说是因为毛 死了,他们不是经常唱什么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毛 亲嘛——既然毛 比爹还亲,那我就哭几声吧!于是晏贵也哭开了。 别的社员哭,有眼泪,晏贵是干打雷不下雨,脸上没有一滴眼泪。有哭的特别厉害的社员看见晏贵干嚎,就用愤恨的眼神瞪晏贵。瞪得晏贵头皮阵阵发麻。 后面的人瞪晏贵,晏贵就往前面来。从人的缝隙中往前走了十几步,晏贵看见大队办公室的窗玻璃上挂着一副毛 画像,画像的一边贴着白纸条,白纸条上写着几个大大的黑字(晏贵一个都不认识)。张国华老师正往画像的另一边贴同样大小的白纸。 晏贵不知道那是挽联,不过他知道那意味着毛 真的死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晏贵看见前面的空地上有五六个小孩。小孩们没有哭,还在玩耍。他哥的儿子晏胜利在前面跑,张发财的孙女张月影在后面追。“混蛋,你拿我的钱来……”晏胜利抢了张月影一分钱。 晏胜利跑着跑着不跑了,把一分钱扔给张月影,蹲下身看大人们哭,张月影也蹲下来跟着看。两个小孩在这个大人面前看看,又到另一个大人面前看看。他们看这些大人怎么哭,怎么抹眼泪,好像在欣赏一出滑稽剧。 在最前一排,晏贵看到了让他朝思梦想的两个女知青。两个女知青都低着头,不停地用手抹眼泪,肩膀抖动,看样子哭得非常厉害。 那个晚上晏贵摸到了一个女知青,可是他不知道究竟摸到的是哪一个。这使得晏贵在果林那孔窑洞里不能钻心致志地意淫一个女知青,这让他非常纠结,也让他大伤脑筋。 究竟是哪一个呢?就在晏贵费脑筋琢磨这事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爆喊:“你做啥?看什么看?!” 这一声喊是张发财发出的,因为他看见晏胜利和他的孙女在看大人们哭。 张月影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咬字非常清楚。她指着社员们说:“爷爷,他们都在哭。” 晏胜利也没害怕,睁大了眼睛傻不拉几地看生气的张发财。他看见张发财没哭,就好奇地问:“别人都哭,你为啥不哭?” “你他娘的,管我哭不哭呢。”张发财气得脸都绿了。 “你也应该哭的。” 晏胜利话音未落,被刘老大一脚踹倒了。“你他妈个小兔崽子!” 刘老大骂。晏胜利还是没哭,还想站起来,刘老大大吼一声:“跪下,给我大声哭!不然我打死你!”随着这一声吼,晏胜利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咧开大嘴开始嚎哭。 和晏胜利同时跪下的还有其他小孩,还有晏贵。刘老大吼的那句“我打死你,”对晏贵来说,太熟悉了。恍惚间,晏贵又回到了那个被人蒙了头,狠揍一顿的夜里。 晏贵跪下后,他周围的社员们开始成片成片地往下跪。有了小孩哭声的加入,大人也不再控制了,一时间,哭声笼罩了整个村庄。 想来,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这是有史以来范围最广、悲伤人数最多的一段日子了!!! |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因为中国真的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部中国封建史虽然悠久绵长,概括起来却非常简单。一个新的王朝建立了,位于金字塔顶部的统治者开始堕落、腐化、腐化、堕落……底层的民众没了活路,就会揭竿而起,流了大量的鲜血后,新的王朝建立了。遗憾而又不可避免的是新的王朝又踏上了旧王朝的老路。 封建王朝的这种兴衰更替是束缚在我们国人身上的一个魔咒,是一个无论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还是只识弯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都没能打破的魔咒。 1949年,毛泽东说:“我们进北平,可不是李自成进北平,他们进了北平就变了。我们共产党人进北平,是要继续革命,建设社会主义,直至实现共产主义。” “我们应当都能考试及格,不要退回来。”周恩来说。 “退回去就失败了。我们决不当李自成,我们都希望考个好成绩。”毛泽东说。 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经过浴血奋战,建立了不世功勋,也有了极强的自信。所以要打破这个魔咒。 那个时候的毛泽东自信满满,那个魔咒好像是他脚下的一片薄瓷,一踩就碎。若干年后,暮然回首,他的那个自信却没了…… 不管怎么说,他带领中国人迈出了大大的一步。 从鸦片战争始,中国人就被各帝国主义欺负,我们需要有个英雄拯救自己。经过一百多年的奋战、流血、牺牲、家破人亡……中国人最后选择了毛泽东——不是毛泽东选择了中国人,他没得选,生下了就是。 中国人选择了毛泽东。从这个意义上说,毛泽东的成功就是全体中国人的成功,毛泽东的失败也是全体中国人的失败。 那个魔咒真臭不可闻,谁都不想要!可是他娘的却经久、结实!!!还是别管那个魔咒了吧! 几十年之后,网上的一个朋友说:一个时代结束了…… 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可是,在1976年,多数的国人对此却浑然不觉。 不管知不知道、明不明白,一个新的时代真的来临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都将被这个时代裹夹向前。未来的路,是被我们全体国人在混乱中踩踏出来的! |
@陈沫2014 2016-05-24 07:30:36 不管知不知道、明不明白,一个新的时代真的来临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都将被这个时代裹夹向前。未来的路,是被我们全体国人在混乱中踩踏出来的! ----------------------------- @东海闲鸥 2016-05-24 09:07:40 那个过渡时代有唏嘘,有振奋,有向往,也有惊惧与迷茫 ----------------------------- 多声叹息! |
第六十五章 别有用心 张爱麦是个瘸子,辅助张爱麦饲养牲口就需要个听话的人。晏贵傻,容易指挥,所以张发财就让晏贵当了饲养员。 晏贵被赶走之后,张发财在全体社员中寻找,找最老实的人,最后他想到了刘成利的儿子刘文城。 刘成利老实,他的儿子更老实。刘文城能老实到何种程度?举个例子说明,不要说夜里让刘文城摸进女知青住的窑洞了,即使大白天两个女知青挥着手邀请刘文城:“进来吧,进来有馍吃。”刘文城都不会踏进她们住的窑洞半步。如果两个女知青中了什么情花之毒,急需要个男人降火救命,而身边只有刘文城一个男人,那她们俩估计就死定了。 张爱麦是个不大言语的瘸子,刘文城老实。两拨知青分开住后,饲养院内除了牲畜闹腾,人是彻底安静了。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到社员们把地里的庄稼收割完。 庄稼收割完,社员们分成了两拨。 一拨社员开始把成捆的庄稼往村里拉。拉到大队门前的广场,庄稼得经过“碾、压、打、扬”都各种复杂工序,把饱满的粮食颗粒从秸秆、谷壳、土、沙、石中分离出来,装到袋里入库,才算完事。 北方人餐餐离不开的主要食物不是白面馒头,是土豆。像是晏贵这样的人,土豆甚至是他每餐的唯一食物。庄稼割倒了,土豆却依然埋在地里,另一拨社员就去地里刨土豆。 这拨社员会把地里的土豆刨起,在队领导的主持下,把该给每户社员的土豆分了,剩下的土豆用大车拉到库房院,放到窖里。这一部分土豆主要用来做明年的种子用。 不管是粮食还是土豆都是社员们想要的东西,正常途径得不到,那就偷。所以这段时间也就成了刘老大最费心费力的一段时间。 土豆是社员们最容易偷到手的东西。无论哪个社员到库房办事,或者只是到饲养院牵个牲口,拉泡屎、放个屁,走时都能稍上几个土豆。对此刘老大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对于拿了袋子特意来偷土豆的人,刘老大就不能容忍,当然也不容他不管。当地每个社员的家里都有放土豆的窖,要是容许有人拿袋子偷土豆,库房里的这些做种子的土豆非被偷个干干净净。那样,刘老大就等于间接地绝了孤山村土豆的子孙。而断子绝孙的事,不管是对人还是土豆,谁都不会做。 六名知青自己没有放土豆的窖,身边也没有老人孩子,百分之一百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种类型。拉到库房院内的土豆入窖,需要人手,知青们就成了做这项工作的最好选择。所以刘老大就让知青帮忙把土豆入窖——后来的粮食入库也是。 |
这份工作对知青们来说有好处也有坏处:好的地方是中午他们可以在家里吃饭——当然别痴心妄想睡个午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好的地方是夜里库房院内得留人看着,留下来的人夜里也不能睡觉。 刘老大或者刘顶峰守前半夜,因为信得过叶辉,刘老大就把后半夜的守夜工作交给了叶辉。叶辉叫了汪贵明和他守夜。汪贵明对这份工作非常喜欢。 晚上,刘老大还没回去,汪贵明就扛着行李卷来了。“叔,回去吧!我和叶辉给看着就行了,您在这里,白受这份罪干吗?” “你们先睡一觉再来,一夜呢。”刘老大说。 “不用,我和叶辉今天夜里就在这里睡了,他醒着我睡;我醒着他睡。” 库房是重地,如果没事,谁都不可能在库房院内呆着。可是有人例外,于求仙女士就经常在库房院内的大坑中呆着。关于于求仙大白天能呆在库房院内,而刘老大一直不管不问,汪贵明问过刘顶峰,刘顶峰没回答。对知青们来说,这还真是个谜。 汪贵明到了于求仙常呆的坑边,看着不深就跳了下去。只听“咚”一声,他的脚被崴得生疼。 “小心点,那可是口大铁锅,不是土坑。”因为汪贵明跳得突然,刘老大提醒的有点迟。 汪贵明不顾脚疼,仔细检查,发现身下真是口大铁锅,而且还是口可以躺得下两个人的大铁锅。这让他更高兴了。“叔,这口大铁锅是从哪里来的?” “大炼钢铁的时候,打出来的。”刘老大说。大炼钢铁的时候,于家兄弟打出了两口铁锅。因为张发财第一次去公社交差表演得好,公社领导轻松让他过关,所以这口铁锅就没有交上去。再往后,这口铁锅可有大用处! 在守夜这个问题上,叶辉是刘老大指定的主角,汪贵明只能算是配角,或者说是个死跑龙套的。现在这个死跑龙套的这么积极,做主角的自然不能落后。汪贵明跳进铁锅,刚把行李铺好,叶辉扛了自己的行李也来了。 “来这里睡吧,这可是口大铁锅,下面铺上草,好睡得很。”汪贵明邀请叶辉。 铁锅再好睡,那也是于求仙女士长期呆的地方,不说什么体味了,于女士可能连撒尿都在那里面解决,更而且叶辉实在是不愿意和汪贵明挤在那么狭小的一个坑里。所以叶辉就把自己的行李卷放到了旁边的一堆柴草上。 “你怎么也来这么早?”刘老大问叶辉。 “没事,我们两个人呢,可以轮着睡。”叶辉说,“叔,你回去休息吧!” “一夜时间可长得很。”刘老大提醒,“而且你们总得有一个人醒着,隔一段时间还得四处看看。”当时没有电灯,库房偌大一个院内漫了一院的土豆,小偷要是蹲在一个角落上偷土豆,人要是不过去还真发现不了。 “您交代的我们一定做到,您就放心回去睡觉吧!”汪贵明信誓旦旦。 “我们总会有一个醒着的!”叶辉说得极平淡。 刘老大不信任汪贵明的信誓旦旦,却信任叶辉的平淡,于是就真回去了。熬上一夜,明天你们就不这么积极了,刘老大心想。 刘老大刚走,汪贵明就钻进了铁锅中的被窝里开始睡觉。 汪贵明睡下了,叶辉就不能睡了,拿了根棍子绕着土豆堆转圈。这个时间社员们还没有睡,是平时那些喜欢个小偷小摸的人最有可能出来的时候。 叶辉绕着土豆堆走了一圈,回到了原地。汪贵明眯缝开一只眼睛说:“要不你回去睡吧!” “我回去睡觉!谁守夜?”叶辉问。 “我呀!” “你?还是睡你的觉吧!”叶辉见今天的汪贵明有些奇怪,行事做派不像他一贯的懒散作风,就起了疑心:难道这家伙真是出来帮着守夜的? 叶辉猜得没错,汪贵明的心事真不在守夜上,他的全部心事在徐巧丽身上。 |
徐巧丽收到家里的信,人不仅高兴了,心房也打开了,偶尔汪贵明说句搞笑的话,也能把她给逗笑。汪贵明觉得和徐巧丽亲密接触的时候到了,可是因为忙,自己又和叶辉住一起,所以一直没有逮到一个好机会。 现在刘老大让人守夜,汪贵明觉得真是天助我也!刘老大回去了,叶辉在窑洞里睡觉,他把徐巧丽叫出来,叫到于求仙呆的这个大坑里,和徐巧丽说笑一番,嘻嘻——不就可以上下其手做些小动作——更或者—— 可是叶辉不回去,还拿了根棍子在附近瞎转悠,这就让汪贵明没办法了。 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浪费了吧!看着满天的星斗,汪贵明突然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我怎么这么笨呢!现在我们住的窑洞不是空着。要是把徐巧丽叫到窑洞里……嘿嘿、哈哈……不是更能得偿所愿。 趁叶辉拿着棍子绕到了另一边,汪贵明爬出了铁锅,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后面的饲养院。 因为白天累,夜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所以两个女生吃完饭,就睡下了。她们住的窑洞里的油灯也灭了。 汪贵明轻手轻脚到了两个女生住的窑洞门口,俯下身听里面的动静。里面安静得很,没有一点响声。她们怎么睡这么早?汪贵明轻声敲门,里面没有反应,汪贵明就大力敲。 “谁?”窑洞里传出了祁晓丽有些害怕的声音。 “我。”汪贵明轻声回答。 “做什么?”徐巧丽听出外面说话的是谁了。 “你出来一下。”汪贵明激动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有事吗?我们已经睡下了。”徐巧丽说。 “有事。”汪贵明说。 “什么事?你说。” “嗯……你出来就知道了。” “不出去!”徐巧丽说得很坚决。 汪贵明这个失望啊,胸腔里一群快乐的小鸟瞬间飞了个干干净净。 “你让巧丽出去做啥?”祁晓丽怪声怪调问。问完开始笑,笑着笑着又想到了不搭理她的叶辉,祁晓丽心里就满是酸楚愤恨。 出去做什么?这话真让汪贵明没法回答。能言善辩的汪贵明在窑洞门口站了足足有两分多钟,最后无功而返。 垂头丧气的汪贵明汪库房院走,走到了两棵大榆树下,突然叶辉出来问:“做什么去了?”叶辉在库房院内绕了一圈,发现汪贵明不在了,就跟了过来。 “唉吆,吓死我了!”只顾着懊丧的汪贵明被叶辉吓得不轻。 “你刚才做啥去了?” “去厕所,能做啥?你干吗监视我?”心里窝火的汪贵明没好气反问。 “好,算我监视你了。”被呛了的叶辉来了气,往回走了两步说,“你是不是不想守夜?要是不想守,我可以叫张新华或者柳军来。” 汪贵明觉得这主意不错,可一细想觉得不对,徐巧丽都不和我出来,她怎么能在半夜里进我住的窑洞?汪贵明转变了态度,嬉笑着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守夜我哪能不陪着?” “那你是想守前半夜,还是后半夜?” “真的不能睡觉?要拿着棍子转圈?” “我们向刘叔保证了的,当然得遵守。” “我是说根本没人来偷,遵守个……”看叶辉在这件事上没有商量的余地,汪贵明立马不往下说了,“那我守前半夜。” |
第六十六章 理解万岁 第二天白天,汪贵明瞅身边没其他人,小声对徐巧丽说:“晚上你别睡那么早。” “做啥?”徐巧丽想起一个月前被汪贵明突然抱住的那一幕。徐巧丽不讨厌汪贵明,可是因为当时她担心家里,所以对那一抱没啥感觉,只是事后想起有些脸红。 “不做啥。” “不做啥做啥?” “反正你听我的就是了。” “不听。”徐巧丽说完,扭头走人。 吃过晚饭,叶辉回东面的窑洞躺下就睡,老实说,昨夜前半夜他也没睡好。叶辉去睡觉,汪贵明则到了前面的库房院。干什么?因为他怕时间迟了,徐巧丽睡着不出来。所以他得游说刘老大早点回家。 为了这事能成功,汪贵明在吃晚饭之前还从张爱谷那里买了包红花烟。 刘老大看见有纸烟抽,眉开眼笑。“小汪,你很有钱的吗?” “没啥钱。” “没钱抽这种烟?” 汪贵明本想说,我这是专门为你买的,怕刘老大识破他的用心,所以改了话:“呵呵,偶尔抽一包。”汪贵明从烟盒里抽出两支纸烟,一支给了刘老大,一支叼在了自己的嘴上。 刘老大为汪贵明点燃纸烟,汪贵明学着刘老大的样深吸了一口,却被呛得直咳嗽。 “一看你就没这么抽过烟。”刘老大说。 “老实说,为了守夜不睡觉,我才买的。”汪贵明嘿嘿一笑,“叔,您就回去吧!有这包烟在,我和叶辉一定不睡。” “这东西,抽得越多越想睡觉。”刘老大却说。 “不是吧?” “你抽上几口看看。” 汪贵明连着吸了好几口,头有些发晕,真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刘老大连着抽了汪贵明给的两支纸烟,依然没有回去的意思。汪贵明怕徐巧丽睡下,又劝:“叔,你就回去吧!我和叶辉真能守住。” “你这小伙很奇怪啊,白天干活没精神,夜里倒是精神得很!”土豆入库是个很随意的活,分到每人头上的任务就没有那么固定。既然工作任务不固定,汪贵明就不像之前那么积极了,时不时找点小借口偷懒一会儿(比如到厕所蹲着撒尿)。这一点没有逃过刘老大的眼睛。刘老大不相信一个白天干活不积极的人,到了夜里反而能精神起来。 汪贵明看刘老大不相信自己,时间又不早了,就回到窑洞寻叶辉。因为昨夜几乎没这么睡,叶辉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死。 当汪贵明把叶辉叫醒,俩人扛了行李出来,女生窑洞里的油灯已经灭了。等到他们去了库房,叶辉和刘老大聊了一会天,刘老大回去,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汪贵明即使有机会,也没自信能把徐巧丽给叫出来了。 这个晚上,汪贵明可以说是精心准备,最后却是铩羽而归。 |
新的一天之所以让人期待,是因为它能给人以新的希望。到了守夜的第三个晚上,汪贵明采取了与前两个晚上不同的策略。 白天,他没问徐巧丽晚上出不出来,只是用眼睛和言语撩拨徐巧丽。只要把徐巧丽撩拨高兴了,到时候她自然会出来——不管时间多晚;要是把徐巧丽撩拨得欲火中烧、情欲高涨、激情难耐,对男女之事比他汪贵明还急,不用叫,她自己就会蹦出来。 在汪贵明的再三努力下,徐巧丽竟然温婉、柔顺了起来——哪个少女都怀春,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家里,徐巧丽不得被汪贵明撩拨得面如桃花,心如鹿撞。汪贵明对这个成绩很满意,看着徐巧丽有点害羞的样子,他的心里乐开了花——嘿嘿,只等晚上。 对汪贵明而言,这个下午过得特别慢,比他来到孤山村之后的每一个下午都慢。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落山,他们回去吃饭,吃饭的时候汪贵明还时不时偷瞄徐巧丽。徐巧丽看见汪贵明色迷迷的样子,红了脸,吃饭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人。 像是往常一样,一放下碗,叶辉又回了东面的窑洞。叶辉刚进窑洞,汪贵明破天荒地跟了过来——往常他总是在两个女知青的窑洞里磨蹭半天。“我们这就守夜去吧!”汪贵明积极性非常高,上炕就去卷行李。 “我不去。”叶辉脱了鞋,身还没有完全躺下,眼睛就闭上了。 “你不去了?!” “刘叔让下半夜去。” “反正是睡觉,我们去前面睡也一样。今天你睡那口铁锅,里面好睡得很。” “一口铁锅,怎么能好睡?” “怎么不能好睡?如果你给它加上一锅水,下面点上一把火,不就可以泡个热水澡了。哎呀,那个舒服呀——起来走了。”汪贵明想把叶辉拉起。 “要去你去吧。”叶辉背过了身。 汪贵明搞定了徐巧丽——他认为,可是搞不定叶辉也不行。谈情说爱做个啥得有地方,没有地方啥都弄不成。可是最好的两个地方——库房院内有刘老大晃悠,窑洞里有叶辉在睡觉。这可怎么办? 没办法,汪贵明只能装可怜、博同情、拉情分。“唉——”汪贵明拿出昨天买的纸烟,抽出一支,点燃了说,“你一点都不理解朋友。” |
在学校的时候,汪贵明喜欢文学——这一点让叶辉特别看重——所以他们成了好朋友。来到孤山村下乡,两个人不奢谈什么文学了,甚至跟文字都绝了缘。处境一变,叶辉突然发觉汪贵明和自己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这个家伙没有一点担当不说,还常常骗人。 可悲的是,在这个地方,叶辉好像只能有汪贵明一个朋友。 “我怎么不理解你了?”唯一的朋友说出这种话,叶辉即使再累,也得认真对待。 “你理解吗?!”汪贵明责问。 “我怎么不理解了?你说清楚!” “我……”汪贵明欲言又止,“我和徐巧丽好好谈个恋爱,你都不支持,还说理解?” “我是怎么个不支持了?” “第一,你不和祁晓丽好就不对;第二……” “唉唉唉,你先别说什么第二,第一都没辩扯清楚呢。我和祁晓丽不好怎么就妨碍你和徐巧丽谈恋爱啦?”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笨?这还用我解释?” “我一直就不聪明,麻烦你解释清楚先。” “那你可别像以前一样,不让我把话说完,啊——”之前汪贵明劝叶辉和祁晓丽好,没说上两句,都被叶辉以“我不想听”堵了回去。 “好,你说。”叶辉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们四个人,正好是两男两女,我和徐巧丽已经是一对了,你要是和祁晓丽也成为一对,那样看着多好。” “就这点道理,没了?” “其它道理我不是都和你说过。我个人觉得,我们四个人,来到这陌生的边远山区,我和徐巧丽是一对,你要是不和祁晓丽成为一对,那都天理不容!” 对汪贵明和祁晓丽而言,他们四个来到孤山村,就相当于坐着火箭来到了月球。 来到月球的两男两女不要说什么好不好的问题了,不结合真是天理不容的事情。可他们二人不知道的是,叶辉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叶辉下乡是因为他那个做大官的父亲对他寄予了大期望。 对叶辉而言,孤山村根本不是什么荒凉的月球,这里是他的练武场,等练好绝世武功自然会回到城市,然后大展身手。所以没碰上喜欢的姑娘,叶辉就不会特意多想男女结合的事。 汪贵明不理解叶辉,同样叶辉也不理解汪贵明。汪贵明说的什么天理不容的话,在叶辉看来全是狗屁逻辑。可是他又和汪贵明说不清楚,也没法说。叶辉这个憋屈,好像自己的心脏被人用大力摁住了——一种要窒息的闷疼感! “你怎么啦?”汪贵明看叶辉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着急问。 “心口疼。” “来抽支烟,包你烟到病除。” “我不抽,”叶辉隔开汪贵明递过来的烟,“我们不说第一,说说第二。第二我是怎么不支持你和徐巧丽谈恋爱了?” “其实这也不用我多说,我和徐巧丽在学校就好上了,可是一直没在一起——好好说过句话。(这个转折暴露心迹。)来到这里后,人先是被累了个半死,徐巧丽还担心她母亲。现在这些问题都——都不是问题了,碰上了守夜,我就觉得——我和她有了好好说话的机会……” “你们不是天天都在一起说话吗?我没妨碍你们呀?” “你怎么这么笨?这都不了解?”既然说开了,汪贵明也就啥都不顾了,“我是说夜里——我和她单独在一起。” “单独在一起,你想做啥?” “不做啥,我能做啥呀?你是不把我想恶心了?你还是我朋友不?你怎么这么不理解朋友?” |
汪贵明一坦白,指责的又有点道理,叶辉也就不憋屈了,也理解了。“行了,我能理解,怪你不早一点和我说。” “第一天守夜,你没看出来?还用我说?” “后来我看出来了,可是你说我监视你,我哪里监视你了?这可是你的不对。再说了,我们答应刘叔好好守夜的,你却一门心思想这些。” “嘿,这是我的错,不过也不耽误守夜。”汪贵明又给叶辉烟,叶辉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在农村劳动,实在是无聊,叶辉就想着抽一口试试。 汪贵明殷勤地给叶辉点燃了烟。“既然你明白,也理解了,以后可得帮我。” “怎么帮你?”叶辉小吸了一口烟,没被呛着,还觉得这味道不错。 “你让刘叔早点回家,我给你到前面守夜。” “你一个人能守得住?” “不是有徐巧丽嘛,两个人当然能守得住。” “呵呵,鬼心思。”叶辉停顿了片刻又说,“徐巧丽可是被我们害惨了,你多安慰安慰人家,可不能再伤害了人家。” “这还用你说。”汪贵明站起身,拉叶辉,“唉,走了,给我把刘叔劝回去。” “你怎么像个色狼?这么猴急,等明天再说不行吗?”叶辉不理解地看汪贵明。 汪贵明呵呵一乐:“嘿,你要是和祁晓丽好上了,就能体会到这种感觉。心里像猫抓一样,要不你和祁晓丽好了吧?你们俩好了之后,才真能理解我,真的。” “你以后别再说这事,再说我就不帮你了。还有我不和她好和天理不容没啥关系。” 汪贵明见叶辉这么倔,也就不再劝说了,反正叶辉答应帮他的忙,这就好办。 |
第六十七章 好色偶然撞小偷 又过了一个白天,晚上吃过饭,叶辉和汪贵明前后脚回到了他们住的窑洞。 “我们这就走吧?”汪贵明又急着去卷行李。 其实,经过一个白天的思虑,叶辉有些后悔昨晚上承诺汪贵明的那些话。逼迫自己和祁晓丽好;假装守夜;忙着让刘老大回家;还买了纸烟处心积虑地劝说自己帮忙。而这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和自己的女朋友说几句话。这也太猴急、太不择手段了。 可是答应了总不能不守承诺,这不是叶辉的做派。“把你的烟拿出来,我们抽完一根再去。”这是叶辉在故意磨蹭了。 想要一个人尽全力帮自己,必须让他心甘情愿。尽管汪贵明在这件事上处心积虑做了许多事,可是依然没能让叶辉心甘情愿帮他。“你不会是忘了昨晚上和我说过的话吧?”汪贵明问。 “没忘呀!现在还太早,我们出去刘叔也不会回去的。” 汪贵明虽然急,但也没办法,只好掏出纸烟,给了叶辉一支。叶辉慢腾腾抽完一支烟,再没了借口,这才扛了行李和汪贵明去库房。 碰着这天刘老大不太累,抽了汪贵明给的纸烟,就和叶辉聊开了天。汪贵明只能干等着。刘老大和叶辉聊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回的家。 刘老大离开后,叶辉就躺在了柴草堆上的行李卷上。这几天守夜,他确实累得够呛,当然这和汪贵明只顾着睡觉,不好好守夜有很大关系。 “躺下干啥?你回去呗!”汪贵明说。 “我回去?!”汪贵明越是着急,叶辉心里越是反感。 “对。这里就交给我了,你就放心吧。” 叶辉心说,你要是能让我相信,我就真回去了。 “扛上你的行李。”汪贵明看叶辉不动,又催促了一句。 “扛上我的行李!干吗要扛上我的行李?” “回去安心睡一觉,今天夜里你就别来了。” “这——”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汪贵明不是看不出叶辉不相信他——对此他心知肚明——他只是想用情分逼叶辉就范。 叶辉明明不相信汪贵明真能守好夜,可是这话又说不出口。“这——既然你不用我守夜,那你刚才不让我把行李扛出来多好,费这麻烦事。” “你不把行李扛出来,刘叔不放心回去呀。”汪贵明急了。 以后再也不能轻易答应别人什么了,叶辉心想。“你不就是想和徐巧丽说句话嘛,叫出来说不就得了。” “不是没地方吗?”汪贵明心里窝火得很,怎么让你帮个小忙这么难。 汪贵明急着要和徐巧丽来次亲密接触,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他身体里的荷尔蒙逼迫得紧;再一个是因为开始他把和徐巧丽的亲密接触想象得太容易了。因为觉着容易,在酝酿和憧憬这个场景的过程中,他就不断地往里加糖汁、滴蜂蜜。所以在汪贵明的心里,这个美好的场景已经是蜜里调油了。可是这个蜜里调油场景却迟迟没能变成现实,一直如镜花水月般悬在汪贵明看似可以够得着的头顶上空。 “我们住的窑洞现在空着,不是地方?”叶辉一点都不急,“你放心,我不回去。” “那你躺着吧!我可是回去了。”汪贵明觉得现在只能想法把徐巧丽叫到自己住的窑洞里了。 |
库房和饲养院有个豁口连着,豁口的两边长着几棵粗壮的大榆树。其中一棵榆树因为树冠太过茂盛,使得一根旁逸的枝杈倾斜着垂向了地面。 汪贵明走到那棵榆树的枝杈下,停了下来。今天早,两个女知青窑洞里的灯没灭,可是柳军和张新华牛圈里的油灯也没有灭,而且他们还没有关牛圈门。牛圈门斜对着窑洞门。 至少得等柳军和张新华把牛圈门关了,汪贵明才好去喊徐巧丽。豁口处有块石头,汪贵明就坐在了石头上等着。 坐在树下的汪贵明一边留意着牛圈和窑洞的动静,一边打量着这个院落。说实话,在这个院里住了快四个月,他还从没有好好看过它呢。要是徐巧丽不进我住的窑洞,前面的库房又不能去,哪里还有好地方? 西面有孔专放猪饲料的窑洞,里面还有床板,可是那里面不仅臭,而且晏贵还在里面住过。徐巧丽要是连我和叶辉住的窑洞都不进,想让她进那孔窑洞,势比登天。 放猪饲料的窑洞往北,是饲养院大门。大门很破烂,只起到象征性防护作用。汪贵明的目光滑过大门,往北扫,扫到北面的院墙突然又折返了回来——他好似看到破烂木门的后面有张人脸。大门被月光照亮,汪贵明细看,还真的看见破烂的大门后面有张人脸。 汪贵明见过社员在那扇门后往里窥探,不过都是在天没黑的时候。这个时候有社员窥探,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是谁?究竟想要做啥?难道晏贵又回来了?就在汪贵明疑惑当中,那张人脸消失不见了。汪贵明看两个女知青窑洞里的灯没灭,柳军和张新华住的牛圈门还没关上,就又把目光盯到了西面,过了没几秒,他发现大门北面的矮墙上慢慢探出了一颗人头。 虽然夜里看不太清那颗人头的面目,但是根据它的长度,汪贵明知道,不是晏贵。 因为坐在树的阴影下,汪贵明自信那人没能看见自己,所以坐着没动,他悠然自得地观察着那颗脑袋的动静。 那颗脑袋没动,柳军却从牛圈里出来了。汪贵明很怕柳军看到他,可是柳军根本没向他这面看,柳军扭头看着两个女知青住的窑洞,对着墙壁开始撒尿,撒完尿,心满意足地回去了。回去的时候还顺手把牛圈门给关了。 汪贵明看墙头上的那颗脑袋,那颗脑袋还在,一如挂着饭店门前的死羊头,没有一点移动的迹象。要不是汪贵明早坐在了这里,根本发现不了那里还有颗人头。 柳军刚回去,露着两个白晃晃膀子的祁晓丽出来了。要是徐巧丽出来就好了,汪贵明心想。祁晓丽没向四周看,她把几件刚洗过的衣服晾在了挂衣绳上,就跑回了窑洞。 祁晓丽回去没多久,牛圈和窑洞里的灯几乎在同一时间灭了。汪贵明站起身,准备着把他的好妹妹喊出来。可是墙外的那颗死人头还在,这怎么好?难不成让这颗死人头偷看我和我的好妹妹温柔缠绵、宽衣解带……他妈的,怎么这么多妨碍! 汪贵明盼着那颗死人头快点离开,可是那颗人头不仅没离开,而且长那个颗头的人还攀上了墙头。这家伙这是要干吗?就在汪贵明疑惑当中,那个人从墙头跳进了院中。 在那个人下跳的一瞬,汪贵明清楚看到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色的东西。从形状和飘忽程度上推测,应该是个装东西的袋子。 嗨!原来还真有偷东西的贼啊!要是我把这家伙抓住了,那可是大功一件,什么叶辉——张发财、杨秀青、刘老大都不得对我另眼相看。汪贵明暗自琢磨。 |
那人跳下后,先是警惕地朝汪贵明这个方向扫了一眼——这时汪贵明已经隐身到了大榆树的后面。那人又看住人的牛圈和窑洞,牛圈和窑洞里也没任何动静。饲养院内关了好几头大牲畜,还有几头没事爱哼哼的猪,这些大牲畜和猪不停地发出各种声音,所以那人跳到地上发出的那点声音连汪贵明都没听到,不要说睡下的四个知青了。 那人没看见院内有人,就佝偻了身子沿着西墙壁往南走。 放猪饲料窑洞的南面是个粪场——也是厕所,粪场围着一截矮墙,挨着粪场的是猪圈,猪圈过去是大牲畜棚,牲畜棚过去就是库房的窑洞了。 那人轻松上了矮墙,过了猪圈,到了大牲畜棚下。汪贵明探出头去看,发现那人站直了身子,准备往大牲畜棚上爬。 等那人站直了身子,汪贵明才发现,哦!原来这家伙这么高!至少比自己高出多半个头。只凭自己可抓不住这个小偷,汪贵明赶紧回到库房院找叶辉。 因为太累,叶辉没像往常那样拿着棍子绕圈,他躺在自己的行李卷上边休息边发愁: 汪贵明不好好守夜,只顾着发情,这样下去,自己能熬得了几夜?难道还真的把柳军和张新华叫出来。可是魏成功走了,人少了一个,到了冬天,那个牛圈冷得一定住不了人,我要是和他们俩接触多了,到时他们肯定提出回窑洞住。那可就麻烦了—— 汪贵明巧没声响地回来,把叶辉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吗?像鬼一样……” “嘘——”汪贵明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有小偷。” “哪里?”叶辉坐起了身。 “快从上面爬过来了。”汪贵明手指窑洞顶。 叶辉回身看窑洞顶,只看到了繁星满天,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那家伙个子真高,我们想办法把他抓住。”汪贵明悄声说。 “你看见了?没认出是谁?”叶辉问。 “没。肯定是村里的社员,还能有谁?” 叶辉稍一犹豫,说:“你躲到铁锅里去,我藏到后面。等他下来偷土豆的时候,我们合起伙来再抓。” “好。”汪贵明进了铁锅,躲了起来,叶辉则拿了根棍子退到了豁口的树阴下。俩人静等着小偷的大驾光临。 叶辉和汪贵明等了有十多分钟,也不见有人进到院中。汪贵明等不行了,从锅里爬出头来一个劲的向叶辉示意:我要出去。可不是嘛,被这个小偷一搅和,今晚的好时光又过去了。这个时候的汪贵明已经后悔告诉叶辉碰见小偷的事。 叶辉示意汪贵明稍安勿躁。 |
@陈沫2014 2016-05-27 07:42:15 那人跳下后,先是警惕地朝汪贵明这个方向扫了一眼——这时汪贵明已经隐身到了大榆树的后面。那人又看住人的牛圈和窑洞,牛圈和窑洞里也没任何动静。饲养院内关了好几头大牲畜,还有几头没事爱哼哼的猪,这些大牲畜和猪不停地发出各种声音,所以那人跳到地上发出的那点声音连汪贵明都没听到,不要说睡下的四个知青了。 那人没看见院内有人,就佝偻了身子沿着西墙壁往南走。 放猪饲料窑洞的南面是个粪场——也是厕所...... ----------------------------- @东海闲鸥 2016-05-27 09:55:53 额,牛和猪夜里貌似都不叫的吧?我家小时候在农村,养过猪,但不了解牛 ----------------------------- 这个我没注意,谢谢提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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