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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北京黑镜头（纪实文学）[第119页] |
| 作者:刘亚楼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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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好！好！”萧闪听着，应声回答，他知道，小繁现在就盼望着早点毕业，能跟萧闪过上理想中的幸福小日子，聊了一会，小繁很懂事，不敢多耽误萧闪的时间，他知道，萧闪那么忙都是为了两个人的未来拼命，刚要挂电话，电话一把就被老严抢了过去，张开大嘴就跟小繁聊天：“喂！弟妹！” 小繁一听就知道是老严，小繁知道老严是萧闪的结拜兄弟，笑着说：“大哥吧！” 老严一听小繁竟然认出了自己，乐的合不拢嘴，“对啊！就是大哥！有时间过来玩来呗！！” 小繁说：“好啊，有时间去找大哥玩，你们现在在哪啊！” 老严没心没肺的，说话不经过大脑：“我们啊！我们在医...”刚说到一半，萧闪立刻推了老严一把！ 老严立刻改口：“我们在，在哪呢？你猜啊！” 萧闪气的一把给电话抢了过去，对小繁说：“刚刚见客户，大哥喝了点酒，成了挂了啊！”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老严也知道自己话说多了，险些露馅，一吐舌头说：“错了，错了，错了，跟弟妹一聊天给忘了！” 萧闪见老严相貌凶神恶煞一般，还给萧闪做鬼脸、装可爱，看的萧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特别是看着老严装可爱，再回想老严用工兵铲砍人时候的场景，想想就觉得浑身发寒，汗毛竖立。 萧闪没事做，打开了电视，电视里的点歌台竟然还放着HOT的MV，萧闪一乐，对老严说：“大哥，你们老家的人！” 老严看见电视里这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又蹦又跳的直唑牙花子。说：“我咋一看见他们几个就能想起我家山上的野鸡呢！” 萧闪一乐，HOT的音乐视频正好演完，又有人点播了一段猫和老鼠，老严一看老和老鼠，来了兴趣，身子往后一使劲，半躺在床上，看着电视里猫与老鼠互相追逐，给老严逗的前仰后合的。老严一边看，嘴里一边自言自语：“格楞子！抓他啊！真他妈笨，哈哈哈！” 萧闪怎么也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可乐的，看着眼前傻呵呵的大哥，他真的希望大哥这一辈子都能像他的名字一样，平平安安，萧闪回想起律师跟他说过的话，自己杀了个刚正不阿的好人，萧闪在黑道混了那么久，对死人已经看的冷淡，慢慢的变得冷血，他现在认为，只要他和家人、爱人、兄弟们别出事，那不管自己杀了谁，都是心安理得的，可确实如此么？萧闪的潜意识里肯定还在责怪自己，他想跟大哥谈谈心，不过大哥真不是个理想的谈心对象。 “大哥，你该考虑考虑结婚了！”萧闪随便找了个话头，想跟老严推心置腹的聊聊天。 “不找！天天找个娘们管着自己，不舒服！”老严话茬真硬，一句话说的萧闪没话接了！ 萧闪见感情话题是跟老严没法聊了，干脆话锋一转，问老严：“大哥！你出院以后第一件事想做什么？等以后有更多的钱了，咱们一起开个学校吧，专门给读不起书的孩子们用！” 萧闪这句话不是空谈，他早就想好了有钱以后做什么，他想开个医院给兄弟们用，还想开一间学校，专门给交不起学费的孩子们上学用，这可能是一种变相的赎罪。 老严看着电视，边笑边说：“出院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打你的人，宰了他！！”老严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已经嫉恨上打自己弟弟的人了。 萧闪立刻就汗颜了，他尽力的想把话题往光明的方向引，说：“大哥，咱们总不能这一辈都打打杀杀过日子吧！” 老严根本没听这句，思维又跳到了萧闪问他结婚的事，说：“其实，我们村以前宣传队的哪个小娘们不错，要是还能碰到她，我就想...” 萧闪见跟本就和老严聊不到一块去，俩人的思维方式都不一样，干脆把被子一蒙：“大哥，我睡觉了啊！” ...... 第二天，天光大亮，萧闪这几天真是受够了罪，醒来以后萧闪才意识到自己睡的有多死，因为老严、大铁二铁、傻小子正在旁边床上玩牌，他们几个一玩起牌来就骂声冲天，几乎都是老严在骂他们，萧闪竟然在这么吵闹的环境中没被吵醒。 萧闪扭头看了看他们，他们正在玩“说瞎话”，原来萧闪他们老玩，老严觉得有意思，看着看着就学会了，正带着他们几个人玩，“说瞎话”有一个铁一样的规则，就是不能老说真话，玩到最后谁手里没牌了，就算赢家，当然总是最聪明，最会演戏，最有心计的人玩的最好。 老严正发完牌，大铁先说话，拿起牌想都不想就说：“4个6！！” 老严听后大眼一瞪，心想，这他妈一看就是瞎话，一副牌光自己手里就有2个6，老严没拆穿他，旁边的傻小子头一点一点的说：“跟..跟5个6！” 二铁也拿起牌，刚要跟6个6，老严就一如既往的把牌一扔，：“不玩了！操！” 萧闪被逗的直乐，心想，大铁二铁这样的人，直的就像一根竹子，让他们说瞎话，还不如要了他们的命呢。 这时，喜子给萧闪来了电话，说的是孙友福的事。 “孙友福这老小子，被吓的不敢回家了，一直在单位住，怎么办？” 萧闪说：“在怎么样他也有放松的时候，盯紧他，只要一有机会，就给他绑回来！” “好！你伤好点了吗？” “好多了！” 挂掉电话以后，白脸儿火急火燎的跑来了，见到萧闪就说：“我刚在院里碰见小敏了，小敏正找你呢！” 萧闪一听自己的妹妹找他，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以为妹妹又出什么事了，问：“出什么事了？” “她说明天她就要走了，你答应好送她的，现在也找不到人！” 白脸儿这么一说，萧闪才恍然大悟，使劲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最近自己发生的事太多，连妹妹出国的时间都忘了，他立刻吩咐白脸儿，让白脸儿去家里问清楚时间，并让他跟小敏说，明天肯定会送她。 自从猫子砍掉了赖子辉的头，江湖上就变的异常的安静，安静的吓人，老家伙们不敢再狂了，这些黑道的生力军们果然像李哥所说，这一代的新人厉害的出奇，猫子在江湖上名声鹊起，他手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几乎集合了各地的新人，现在猫子的名声一点也不比萧闪差，除掉赖子辉后，猫子便在丰台安营扎寨，割舍了海淀的势力，海淀就像猫子成名的跳板，笑面虎庆幸自己从茶楼事件后就没再掺和赖子辉的事情，否则自己的小命也难保，两名超级新人集合后的力量，江湖上的人有目共睹，萧闪、喜子、猫子，真正的开启了新人们的时代，这些新人们初入江湖的时候，不可一世的老家伙们都觉得这几条小鱼掀不起什么大浪，但是仅仅的半年，他们就改变了想法，只能认命自己老了，这几条小鱼还就真在江湖上卷起了腥风巨浪！赖子辉挂在丰台体育馆门口的头似乎在告诉整个北京黑道。 “现在是新人们的时代！！老家伙们该退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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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阳春三月，可是北京并没有暖和多少，只是风变得柔和了许多，不那么刺骨了，风的味道也从寒冬时的枯草味变成了微微带点甜的稻香味。 这几天第九届全国常委会在京召开，到处都能看到交警、武警和戒严线，喜子一看到这些，身体就莫名的觉得恐怖，让他想起了89年的时候，那时还15岁的他，跟着大孩子们去长安街凑热闹，结果稀里糊涂的被抓起来毒打了一顿。 今天是萧闪的妹妹出国念书的日子，萧闪胃出血还没好，就跑出了医院，萧闪知道，妹妹一直都盼望着这一天，自从金彪事件后，妹妹的精神一直都不好，性格变得孤僻，总是强颜欢笑，她早就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城，萧闪最了解妹妹的性格，妹妹这一走，恐怕5年内不会回国，所以今天萧闪必须送妹妹去机场。 一向坚强刚毅的萧爸爸没有去送小敏，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血性，不喜欢儿女情长和表面主义，可是萧爸爸老了，他也许真的是怕自己在机场哭出来，所以萧爸爸选择了独自在家，心里默默的祝福，远送自己的女儿。 他们的车开在机场高速上，一路顺风顺水，喜子开车，大斌子坐在副驾驶，白脸儿、萧闪和妹妹坐在后面。 萧闪舍不得妹妹走，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互相照顾，兄妹情深，妹妹又因为自己遭过一场大难，那次事件过后，虽然兄妹之间谁都没再提过，可是萧闪明白，18岁的妙龄女孩遭此横祸，无论是谁，都是一辈子难以抹平的伤痕。 萧闪在车里，头一直看着外面的风景，他鼻子一直发酸，车离机场越近，萧闪就越觉得对不起妹妹。 能看出来，小敏心里也不好受，为了掩饰自己，小敏嘴里哼着小曲，声音微微颤抖，手里玩着钥匙上的玩具钥匙链，是哥哥送给他的。 车里的气氛很诡异，可以说是很尴尬，因为萧闪、大斌子、白脸儿都想的是高高兴兴的送妹妹走，可是越这么想，自己越说不出话来，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物极必反。 小敏玩了一阵钥匙，顺手把钥匙放到了哥哥的手里说：“哥，钥匙给你，帮我保管好。” 萧闪接过钥匙看了看，说：“你还是带着吧，万一以后回国回家的时候家里没人呢？” 小敏笑了笑：“没事！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再给我！” 萧闪把钥匙揣进了兜里，也许妹妹再也不需要这把钥匙了，萧敏知道自己被侮辱是因为哥哥，但是她不可能去恨自己的哥哥，而是把恨都转移在了他土生土长的城市，北京。 妹妹去追寻他的美国梦，北京不是美国，没有梦，北京只有心碎，来北京发展的人，多数到死也只是一副臭皮囊，也许真正投身到了自由世界，才知道自由是什么样子的，也许那片令无数人神往的1万公里外，才是最适合妹妹的。 车很快到了航站楼，几个人下车，他们来的正好，不早也不晚，还有1个小时飞机起飞，办好了托运登机牌等事情后，萧闪等人站在安检口与妹妹告别。 萧闪为了妹妹这次出行，给妹妹换了1万块美金，让妹妹钱包里放2000美金，其他的都藏起来，萧闪给妹妹的鞋里包里到处都塞了钱，现在正帮妹妹检查钱是否安全。 “钱一定要放好，别丢了，咱们穷家富路，到了以后哥再给你打钱过去！”萧闪正忙乎的边帮妹妹检查边说。 白脸儿、大斌子在旁边看着小敏，小敏也如同他们的妹妹一样，从小就对小敏百般照顾，小时候谁敢欺负小敏，那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往往遭到暴打，就连有男生主动跟小敏说话，被他们几个知道了，也饶不了那个男生。 妹妹点着头，萧闪帮妹妹检查完又开玩笑的说：“到了资本主义世界，你可得时刻提高自己的革命警惕性，可不能中了资本主义的毒瘤，更不能接受那帮洋鬼子的资本主义糖衣炮弹！” 萧闪想跟妹妹开玩笑，飞机飞国际大概要30分钟前登记，现在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他想看着妹妹笑着走，这是他最后的一点愿望了。 几个路过的人听到萧闪的话，纷纷捂着嘴笑，但是都被白脸儿、喜子凶狠的目光吓跑了。 小敏果然被逗笑了：“哥！都什么年代了！” 萧闪见妹妹笑了，自己也笑了，妹妹一笑，一路积压的情绪瞬间爆发，一下就扑到了哥哥的怀里，小敏哭了，哭的很凶，不到几秒就浸湿了萧闪肩膀的衣服。 妹妹哭着抱紧哥哥说：“哥！我舍不得你！” 萧闪强忍住泪水，轻轻的抚摸自己妹妹的头发说：“哥也舍不得你，到了美国别忘记给家里写信啊！” 妹妹泣不成声：“哥！你答应我，别老打架了好么，我担心你！！你知道，你经常不回家的时候，我跟爸爸多担心你么！” 萧闪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泪水如滚珠般落了下来，妹妹知道哥哥经常出去打架，她很单纯，不理解哥哥为什么总是在外面打打杀杀，她临走前曾和自己的爸爸彻夜长谈，爸爸只是告诉她，哥哥的所作所为都是无奈之举，是一种特殊的生活方式，妹妹不能理解，但是他坚信，哥哥打架也是因为正义而战，他不懂黑道，甚至认为和平的世界根本不存在黑暗的一面，所以她跟爸爸理解的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萧闪哭着说：“哥答应你，放心吧，哥哥不会出事的，哥等你回来！” 小敏举起了小手，稚嫩的对哥哥说：“拉钩！” 萧闪与妹妹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 兄妹俩哭着拉完钩，小敏才算放心，他知道，从小哥哥答应他的事情，每次都能办到，从不食言，这次小敏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笑了，看着眼前可爱的妹妹，笑起来是多么灿烂迷人。 眼看就要登机了，白脸儿也想对小敏说些送别的话：“妹妹！美国佬要敢欺负你，告诉我们，我们一块坐飞机过去帮你抽他们丫的！” 大斌子在旁边附和：“对！对！” 小敏笑着说：“白脸儿哥，大斌哥，谢谢你们，照顾好我哥哥！” 白脸儿、大斌子连忙点头，登机的时间到了，人潮开始向安检口里流动，妹妹与萧闪等人瞬间被淹没在了人海中，那个年代拥有出国梦的人很多，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表情，准备去外面的世界自由高飞。 “照顾好爸！”妹妹顺着人流被剂的一步一挪。 萧闪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经常和妹妹看的阿尔巴尼亚电影《宁死不屈》那时妹妹才8岁，萧闪很喜欢看这部影片，所以天天拉着妹妹反复的看，其实这部影片早在6，70年代就红遍北京城，那会的大孩子们嘴里都说着一样的电影台词，萧闪看大孩子们说，他也学，在家跟年幼的妹妹看过电影后就一遍遍的重复演练里面的一句最经典的台词。 萧闪想起来了，立刻不顾别人的目光，对人潮里的妹妹说：“消灭法西斯！” 妹妹听到后，又哭了，这句话让他想起了他跟哥哥的童年，一瞬间，两个人儿时的光景全部涌进了脑海里，立刻抬起右手呈宣誓状回了哥哥一句：“自由属于人民！” 哪知道这句话，成了兄妹俩离别阴阳两界的最后一句话，妹妹在美国一呆就是5年，回国后，哥哥早已经离开了人世，机场最后的离别场景，深深的刻在了萧敏的脑海里，每每想到都要痛哭流涕，责怪哥哥说话不算数！ (不好意思 今天晚了！） |
| 3点已经更新 晚上8点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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