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小说文学 -> 原创长篇武侠小说《烟雨?山河?剑如歌》 -> 正文阅读 |
[小说文学]原创长篇武侠小说《烟雨?山河?剑如歌》[第23页] |
作者:尺白 |
首页 上一页[22] 本页[23] 下一页[24] 尾页[25]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滚落途中,不时用双脚抵地,以缓减下冲之势。崖坡上有几处极陡,他终是越滚越快,脑中一片天旋地转,似乎只有一丝残存的意志在支持,不知滚了多久,他只觉已滚到山底,便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只觉全身一阵剧痛,他躺了好一阵,眼见日头西斜,便强撑着爬起身。此处是一片稀疏的树林,他不由向山崖上望去,只见山崖甚高,约莫有数十丈,上面长满了半腰深的野草和灌木,好在野草柔软,缓解了不少下冲之力,他才能有幸活命。 |
身上受了三处刀伤,刺得不深,都是皮外伤,这时已止住了血流,他将身上的衣布撕下一大块,将伤口包扎住,又四处瞧了瞧,这一瞧将他吓了一大跳,只见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那尸体衣衫破烂,身上四肢已残缺不全,似被野兽啃咬,脸上也面目全非,胸前破开,肝脏已被掏空。 这地方必然野兽横行,他依稀记得,问路时别人都叫这里“野狼岭”,肯定野狼极多。好在长剑落在他躺倒的不远处,他心中一安,赶紧上前将剑捡起。 |
虽然身上剑伤不重,可从如此高的山崖上滚落,还是令他全身多处恶痛,受伤不轻,倘若遇成群野狼,只怕不妙,他更担心那二人追来,当下便以剑拄地,向北边行去。 行了约莫三四里,李文成渐渐觉得不妙,在不远处的树林间,不时透出几只闪着碧幽幽亮光的眼睛,那亮光跟着他行了一阵,渐渐露出身形来,是三只野狼,天色将晚,野狼胆子渐渐变大,时不时蹿到他身边不远,左右徘徊。 |
三只野狼身形倒不大,是那种短腿的土狼,但极机警狡猾,不停在他身边不远处试探,眼里发着瘆人的光,瞧得他心中有些发毛。他手里提着剑,剑身不时闪着亮光,野狼也有些害怕,不敢靠得太近。 夜色渐渐暗下来,三只野狼胆子变得更大,围在他身边打转,不时呲牙作扑击之势,他抬剑要刺时,野狼赶紧跑开,此时他倒不害怕,虽然身上恶痛,但他行得也慢,走一阵歇一阵,身上气力恢复了不少。 |
不一会,夜色已全黑,一只野狼终于按捺不住,绕到李文成身后,咧牙朝他扑过来。他早已戒备,抬剑一刺,便刺中那野狼咽喉,野狼顿时惨叫连连,挟着尾巴跳开,另两只野狼也吓得赶紧逃开,发出一阵呜呜的叫声。 李文成继续前行,两只野狼跟在他身后不停地呜呜嚎叫,过了一会,便听远处传来一阵呜呜地狼嚎,他心知要糟,三只野狼唤来了同伴。 黑夜里,无数只碧幽幽的眼睛在树林里发着光,不知有多少野狼跟了过来,李文成的心暗暗下沉,难道今天要葬身狼腹了? |
这时,便有两只野狼同时向他扑过来,他连刺两剑,便将两只野狼刺中,一只野狼腰身中剑,不一会便倒地不起,众野狼一时间都不敢上前。 李文成慢慢前行,一众野狼围在他周围呜呜乱叫,大概是先前他连伤了三只野狼,其余野狼也都变得更加小心。此时他有伤在身,为了保存气力,也不敢行得太快,只要有野狼胆敢攻击,他立刻持剑反击,刺伤野狼,将群狼震慑住,就这样,一众野狼跟在他身边行了数里, 呜呜地狼嚎声响彻山林。 |
又行一阵,李文成已渐渐感觉疲乏,他每刺一剑,身上便一阵发痛,又如此走了许久,这群狼一直不依不舍跟在旁边,着实是个大患,此时林中夜色茫茫,他也不知要前行多久,一边心想对策一边咬牙坚持着。 正在这时,前方树林间突然现出一点火光,那火光渐渐移近,李文成精神大振,朝着火光处行去,群狼也跟在他身后呜呜地叫,这时只听“嗖”地一声,一只野狼惊叫着踉跄跳开,接着又听“嗖”地一声,另一只野狼顿时惊叫两声,倒地不起。 |
李文成行近一看,便见那野狼在地上抽搐,身上插了一只利箭,火光越来越近,接着“嗖嗖”数只利箭射出,顿有两只野狼倒地,群狼一下子四散逃开,树林里现出两个人来。 那二人一高一矮,一身猎户的打扮,高个猎人约莫三十来岁,矮个猎人看样子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李文成忙上前抱拳道:“多谢大叔相助。” 高个猎人见李文成衣衫破烂,满身血迹,手中提着剑,但脸色诚恳,有些惊讶道:“这位小哥,怎么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赶路?” |
李文成道:“我今日路过此地,正遇到强盗抢劫,与他们打斗了一阵,不幸从山上滚了下来,又遇上这野狼群。” 那高个猎人不禁又朝李文成多打量了几眼,说道:“小哥你胆子当真是大,这里是‘野狼岭’,不仅狼多,近来也时常有山贼出没,好久都没有人敢单独从那里经过了。” 这时那少年猎人取下身上绳索,上前将中箭的野狼绑起来提在身上,高个猎人又道:“这‘野狼岭’晚上可是十分危险,小哥不如跟我们一块走,今晚就去我家住一晚。” |
李文成连忙道谢,原来这二人是附近的猎户,少年是高个猎人的儿子,二人听见山间群狼嚎叫,知道林中有异,便赶过来看看情况。李文成随二人在林中穿行许久,来到一座木屋前,木屋正是猎户的家。 木屋里还有一个中年女子和一个九岁左右的少年,便是猎户的妻子和次子,李文成在猎户家的偏房住了一宿,次日猎户见李文成衣衫破烂,又送了他一件猎户的上衣,李文成留下一两碎银,辞别猎户一家,便往西行去。 |
没了乘马,他行得极慢,还好随身的银两都缠在腰间,没有弄丢, 这一日行了二十来里,来到一处集镇,他找了间客栈住了一晚。 次日他也不敢过多停留,接着西行,一连行了几日,终于来到一座颇有些热闹的城镇,这里是归义县县城,他找了家客栈住下,一边留宿一边养伤。他年轻体壮,不出几日,身上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 |
这日他在客栈厅堂里吃饭,便听一人道:“听说‘江陵剑派’那个叫李文成的弟子,在‘野狼岭’遇到山贼,被山贼逼得跳崖自杀,让野狼给吃了。” 另一人道:“听说那李文成身上还藏着‘血影魔经’秘典的秘密,这下人死了,那‘血影魔经’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若是从此丢失,那当真可惜。” 李文成听得心中大惊,他悄悄瞥眼瞧过去,见另一张桌上有三人,均是一身江湖人士的装扮,正大声说着话,李文成再仔细听去,那几人已转了话题,说起了当今江湖中的奇闻异事。 |
李文成不由暗自心想:“这是哪里流出来的江湖传闻?那日在‘野狼岭’截杀我的只有那三名杀手,其中一人被我刺中心窝,应是活不成了,他们为什么要在半路截杀于我,其中缘由还没弄清,那二人也未亲眼见我死去,他们存心要杀我,应不至于如此大意,这次传出这个传闻,莫不是幕后之人想让我掉以轻心,引蛇出洞?” 他这样想着,只觉以后须更加小心了。这日他悄悄出了城,往西北的方向行去,沿途人烟稀少,偶尔遇到山野乡民,问起“百兽园”的所在,也是直摇头。 |
他辗转来回行了五日,经过一处山村,与人打听得知,往东北的方向十多里,有座庄园,庄园的主人叫作刘仁元,是这一带有名的大善人,据说明日大寿,准备大宴宾客。 他心中暗想,这刘大善人名声在外,大寿之日人必定会多,到时可去打探打探,说不定有人知道。 他在村子里借宿了一晚,次日便往东北的方向行去,经过一片湖泊,又行数里,前方出现一座白墙青瓦的庄园,他绕到庄园的正门,便见门口已围聚了许多人,大多都是穷苦的百姓,他便混入人群中。 |
不多时,庄园门前三五成群已行来好几批人,有锦衣绸缎的贵客,有身披刀剑的武士,也有奇装异服的三教九流,他们拿出拜贴,行入庄中,李文成不禁心中暗道:“这刘大善人交游倒是真广阔。” 过了一会,从庄中行出十来人,其中一人一身管家的衣服,有两人抬着一个约莫合五人腰粗的大缸,其余人提着大大的竹筐,众百姓一见那管家出来,纷纷蜂拥而上。 |
那管家这时大叫道:“不要急,不要急,一个个来,每人一碗粥,两个馒头,今日是我们老爷五十大寿,大家都有,一个也不会少。” 原来那大缸里装的是熬好的粥,竹筐里是馒头,李文成见众人一拥而上,也随即跟在人群里,这时,从庄园里行出几人来,他不由瞧了几眼,这一瞧便觉心头砰砰直跳,那几人穿着都是寻常人家的衣服,但其中有两人,李文成却是识得,正是那日在“野狼岭”截杀他的那二人。 |
李文成赶紧低头,那几人很快走远,他松了口气,暗想道:“这二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难道这庄园主人跟这二人都是一路的?” 他心中满是狐疑,只觉这地方怕是不能久留,便要离开,这时只听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他不由扭头望去,远处有两骑飞快奔来,不一会,已奔眼前。 待李文成瞧得清楚,霎时眼睛发热,心也好似被一根根的蚕丝紧紧地缠住,难受不已,这二人便是他一直在寻找的秦熳和韦廷玉。 |
那管家一见二人便道:“韦少爷来啦!” 这时韦廷玉翻身下马,走到秦熳乘马旁边,伸出手,秦熳脸上挂着笑,眉目间泛着红晕,也伸出手,挽上他的手臂,轻轻下马。 韦廷玉牵着秦熳的手,走到那管家面前,说道:“这是我的未婚妻秦熳,我进去见刘伯伯啦。” |
旁边不禁有人叹道:“好一对璧人!” 躲在人群中,李文成心乱如麻,几乎喘不过气来,秦熳脸上泛着灿烂的光芒,是她此前与自己在一起时从未出现过的光芒,那是一种幸福满足的光芒! 他隐隐约约已知道了什么,倘若从前还心存侥幸,此刻,他内心最后一丝幻想终也破灭,只觉似乎天已坍塌,地也沦陷,万物只剩蒙蒙灰色,耳边人们说着什么,他已听不清了,踉踉跄跄走出人群。 |
他漫无目的地四处狂奔,往日的情景一幕幕在脑海里翻滚,她大笑的脸庞依然似在昨日。 “看你的样子,话也说不清,果然像个木头。”言而无信的女人,叫我木头,凭你也配! 狂奔到山间,山风呼啸,泪水刮满了脸面,“如果想当好我的好师弟,光练好拳还不行,我弹的曲子,你也须得学会。” 可恶的女人,你以为你是谁! |
狂奔到河水边,一头将脸泡进河水里,冰冷的河水刺得他脸颊发疼。 “云和水只能偶尔相逢,终究是要分开的,这便是缘分吧。” “我不要这样的缘分。” 变心的女人,少惺惺作态! |
不知跑了多久,或许半日,或许一天,或许一夜,终于累倒,他躺在地上,痛苦充溢全身,他已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累极的身躯仍然抵不过翻滚的思潮,他想睡去,却根本无法入眠。 他痛恨自己,他想要忘却一切。盘坐在地,他想要行功打坐,脑子里却纷繁芜杂,一会儿是澄风道人教的内功心法,一会儿却是秦熳的脸庞,一会儿又是魔经心法,溃乱地在脑子里盘旋。 |
突地,他觉喉咙一甜,一股鲜血从胸口冲上来,他吐出鲜血,只觉胸口的郁闷似乎好了一点,但心中仍烦躁不安,便散开功架,两只脚抬起,后背倚在地上,顿觉稍稍好了一些。 这姿势竟然有效!他干脆将头倒立在地,双腿悬空,这时胸口又好了许多。 头顶在地,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此时他的姿势正是“血影魔经”中行功运气的一个姿势,是魔经心法中更高阶的练法,魔经中已记述,需突破第二重境界,才能练此功法,此前他还从未试过,原本听了老伯的话,那魔经心法他也未再练过,此时只觉了无生趣,且如此这般,身上好受了许多,便依心法所述,催动内息。 |
片刻之后,便觉全身暖洋洋地,有种说不出的轻快舒畅,此刻他只想忘却一切,便全神贯注地凝气而行。 不知过了多久,他竟不自觉地沉睡过去。待他醒来,一轮昏黄的明月挂在天上,他只觉身上冷极,此时正是初冬,寒冷也不稀奇,但他直觉这寒意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体内。 这寒意实在厉害,他受却不住,爬起来一连打了几套拳法,才算熬了过去。 |
到了天明,他便像个野人一般,漫无目的地在荒野里乱行。待心中思绪一起,烦恼来时,他便将头立在地上,依着心法运气,渐渐觉得心旷神怡,全身血液都暖了起来,又过一会,身子轻飘飘地,好似饱饮了烈酒一般。 待他行功一遍,只觉精神勃勃,全身似乎也变得极轻灵。这感觉如此快意舒畅,他竟越难舍弃,每当思绪再起,便行功一遍。只是到了夜间,那股冷意也越来越强烈,即便是打拳,也渐有抵受不住之感。 |
这一日子夜,李文成被寒意惊醒,他忙爬起来打拳,打到一半,寒意丝毫不减,竟越来越重,他只觉血液似乎都要凝结,手脚已经麻木,突地一头栽倒在地,他想要爬起来,可四肢已全然麻木,根本无法使力。 这是要死了吗,他心中苦笑。全身上下越来越冷,寒意充斥着四肢百骸,手脚已半分不能动弹,只有脖子还能左右摇摆。他抬了抬头,见脖子以下全身已结了一层薄冰,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
死就死吧!他心中暗想。 正当他意识渐渐模糊之际,突觉嘴上黏糊糊的,他睁开眼睛,只见一只獾鼠正在他嘴巴上嗅来嗅去,喷出一阵阵热腥气。 突地一股强烈的渴望自头脑中传来,那是一种无端的渴望,他似乎能感觉那獾鼠皮肉里跳动的血液。 |
那獾鼠在他身上跳来挑起,似乎在正寻找下嘴的地方,这时两只爪子踩在他的脖子上,咽喉正对着他的嘴巴,他早已耐不住那股强烈的渴望,猛地一仰头,咬住獾鼠的咽喉,一股猛烈的血腥味从獾鼠的咽喉流入他的嘴里。 说也奇怪,当那獾鼠的生血进入他的体内,他身体里的寒意也渐渐退却了,僵硬的手脚开始恢复力气。獾鼠拼命挣扎,他紧紧咬住不放,待那獾鼠停止挣扎,再无生血传来,才松开了嘴。 |
躺了一会,他发觉全身力气已完全恢复,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活了活手脚,脑袋里禁不住地乱想。 折腾了这么久,他早已疲惫不堪,这时想了一会,也理不出甚么头绪,干脆不去再想,捡了些枯枝烂叶回来,躺倒在地,将这枯枝烂叶在身上盖了厚厚的一层,便即闭眼睡去。 次日醒来,他躺在地上,只觉全身暖和,一点不觉冬天的寒冷,想起昨日子夜发生的那一幕怪异情景,再联想这一连几日的夜晚,他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次寒意泛起都是在子夜之时。 |
这情景定不是偶然,难道是因为修习“血影魔经”的缘故?想起老伯所说,这魔经心法果然邪门。这一日直到黄昏,他也未再行功运气,只是心中烦丝难断,想起那修习后的快意舒畅之感,只觉如同上了瘾一般,实在难以割舍,忍不住又倒立身体行功运气起来。 待运功完毕,他害怕那日子夜发冷僵硬的情形再现,便在林中抓了几只野禽。到了子夜,果然身上开始发冷,他将一只抓来的野兔生血吸尽,这一晚才安安稳稳睡去。一连几日,他都想停止这魔功的修习,但均抵不住心中诱惑,最终作罢。 |
这一天,冬日的曦光将他刺醒,他已不知流浪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里,只觉自己躺在一处官道边,来来往往的车马不少。他爬起身,自顾自地走起来,突地只听一声喝骂:“哪里来的小乞丐,不长眼睛,想找死啊,敢挡住老子的道!” 他抬头一望,只见一个锦衣大汉骑在马上,马匹再前一步便已能踏到他身上。锦衣大汉一脸怒容,抡起皮鞭便向他打来。他踉跄两步,堪堪避过皮鞭,顺势坐倒在地上,漫不经心地朝那人望了一眼。 |
那人显然更加恼怒,跳下马来,挥起皮鞭又向他打来。 “啪”地一声响,李文成没有动,皮鞭抽在他身上,一阵辣辣的生疼,可是他却只觉心里好受了许多,不禁又向那锦衣大汉淡淡地瞧了一眼。 “哪里来的小兔崽子,老子打死你。”锦衣大汉怒不可遏,一连数鞭,带着呼呼的鞭风,抽打在李文成身上,打得他皮肉绽开,额头和后背直冒鲜血。 |
此时李文成虽皮肉生疼,心中反而生出一丝丝的快意,他在野外也不知呆了多少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生人,似乎这皮肉上的痛楚才唤起了他近似麻木的心。 那锦衣大汉鞭打一番,见李文成躺在地上,一声不吭,身上血流不止,心中怒气顿时消散,赶紧跨上马,挥鞭离去。 |
锦衣大汉没走多久,便听一个声音怯怯地道:“老头子,你去看看,这人死了没有?” 这时鲜血淌过眼睛,李文成只觉面前一阵模糊,隐隐见一人半佝偻着身子向他走来,他将眼前的鲜血拭去,眼见那人两鬓花白,满脸皱纹,穿着一身劳作用的麻布衣。 |
那人见李文成睁眼看他,不禁欣喜道:“婆娘,人没死,是个后生仔。” 一个瘦巴巴的中年妇女跑了过来,伸手将李文成额头上的血迹抹去,左瞧瞧,右瞧瞧,对那农夫道:“你看这孩子可怜,伤得这么重,咱们赶紧将他拖回去,让宋大夫瞧瞧。” 二人合力将李文成抬起,放到一辆柴车上,此时李文成血流过多,便觉眼皮渐重,那农夫拉起柴车,只听车轮滚滚,向远行去。 |
第一卷 终。 |
第二卷《明月剑心》,大约三十万字 |
@moreway 2022-03-15 11:41:43 现在写武侠跟49年加入国民党有什么区别 ----------------------------- 现在什么题材都不好写了 |
冬日的黎明,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破开天边云层,泛起微暖的霞光,将天空染成绮丽的颜色,这霞光投到四处都是农田的村庄,驱散了大地上瑟瑟的寒意。 村头的茅草屋前,一个瘦瘦的中年妇女推开屋门,从屋里走了出来,将门前鸡笼打开,欢快的鸡儿一窝蜂从里面奔出。 中年妇女从屋里提出一只大木盆,走到屋前,兜起大木盆,一边走一边道:“老头子,我去洗衣服了,昨日还剩下一些鸡汤,你热一热,送到宋大夫那里去。” |
屋里一个人的声音道:“嗯!我知道了。” 中年妇女兜着木盆没走几步,从田间路头迎面奔过来一个淡绿色的身影,那身影奔到眼前,中年妇女露出笑容道:“方姑娘,你来啦。” 来人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身淡绿色的布裙,模样虽算不上俏丽,却透着一股刚健活泼的劲儿,那少女脆声道:“真早啊,平婶,这大冬天里,也不睡个懒觉。” |
那平婶笑道:“今日天气暖和呢,方姑娘,你更早呀。” 那少女嘻嘻笑道:“平婶,听人说前日你救了个少年后生,我正无聊呢,寻思着过来瞧一瞧。” 平婶道:“那少年受了伤,一直昏迷着,人还在宋大夫那里呢,我洗了衣服一会儿就过去瞧瞧。” |
那少女道:“那我先过去瞧一瞧啦。” 她说完一溜烟便从村头溜到村尾,这村庄不大,稀稀落落不足十户人家,村尾是一座木质的房子,屋门正开着,那少女直奔进屋子,脆声喊道:“宋叔叔,我来看你来啦。” 屋里一个中年男子正用铜磙在碾药,那人颌下一络胡须,虽然面色白净,但见脸上皱纹蹙起,约莫也有四十来岁。那人见这少女进门,抬头说道:“你这鬼丫头,是没人陪你玩,来烦我来了吧。” |
那少女嘻嘻一笑,转眼瞧见屋里一张木床上正躺着一人,她走到近处,指着床上那人说道:“宋叔叔,这就是平叔救来的那个人吗?看样子昏迷不醒,伤得不轻呀。” 那宋大夫不由皱起眉头道:“这小子的伤病,却也当真奇怪了,身上的皮肉伤早已止住了血,也结了痂,却依然昏昏沉沉,尤其是到了夜晚,更加奇怪,他身上一直发寒发冷,便是盖上被子,在旁边生上炉火,也不管用。我还以为昨夜他挺不过去,就要死了,没想到今日早上醒来,他的脉象倒是平稳了,我行医这么多年,头一次遇见这种怪象。” |
那少女凑得更近瞧去,见床上那昏迷之人蓬头垢面,一股酸臭味袭来,不由捂住鼻子,说道:“看样子年纪倒不大,却是个乞丐。” 那宋大夫哈哈一笑,说道:“青丫头,一会儿我去山上去采些温补阳气的草药,这屋里你照看一下,倘若有人来看病,你觉得有把握的,就照着我平时教你的开些方子给药。” 那少女指着床上那人道:“采草药是给他治病的么?” |
那宋大夫点头道:“嗯!” 那少女道:“这人非亲非故的,宋叔叔你倒是少有这么上心。” 那宋大夫道:“他的症状很是奇怪,我偏不信邪了,还有我宋世安没见过的怪病,我定要试试将他治好。” |
那宋大夫将草药研磨好,向那少女叮嘱了一番,背起一个竹筐便出了门。那少女围着病床上那人左看看,右看看。那人双眼紧闭,呼吸平和,正在沉睡之中,过了一阵,那少女便觉无聊,转身摆弄起屋里的瓶瓶罐罐起来。 这时,床上那人突然咳嗽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少女见了脸上一喜,叫道:“哇,你终于醒啦。” 床上那人面向着那少女,神情木然,那少女又仔细端详了一阵,朝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
床上那人仍是一声不吭,脸上神情依旧麻木,双眼正对着那少女,却好似什么也没瞧见一般,那少女略感失望道:“原来是个呆子,有些可惜了。” 床上那人痴呆许久,突然眼神动了一下,这一动便流出些许生气,见那少女好奇地瞧着自己,也向那少女仔细瞧去。 那少女顿时笑起来道:“原来你不是呆子。” |
那人听了,脸上竟露出淡淡笑容,这时开口道:“我不是呆子。” 他说完掀开身上被子,便要翻身起床,突然“哎呦”地叫了一声,摸着身上被扯动的伤痛处,复又躺到床上去了。 那少女这时忍不住嘻嘻笑道:“你不是呆子,怕也是个傻子,身上这么重的伤,自己也不知道,偏生还要起床。” |
那人听得呆住片刻,这时门外走来一人,那人在门口道:“宋大夫在么?” 那少女道:“平叔,宋叔叔采药去了,你进来吧。” 那平叔走进屋来,放下手中的篮子,向床上那人道:“公子,你醒啦,我热了些鸡汤,你喝一喝暖暖身子。” |
平叔从篮子里拿出一碗鸡汤端到那人面前,那人脸上露出感动神色,说道:“多谢大叔悉心照顾!” 说罢轻轻坐起,接过鸡汤喝起来,平叔瞧着那人脸上神色,欣喜道:“公子,你比昨日精神要好多了。” 这时那少女道:“平叔,你是怎么把他救回来的?” 平叔道:“前日在路上,我见这位公子被一个恶人用鞭子打得厉害,身上流了好多血,我瞧着实在可怜,便将他拖了回来,送到宋大夫这里医治。” |
床上那人自然便是李文成,那日李文成被平叔救了回来,一直昏昏沉沉,稍醒便睡,其间做了无数个奇奇怪怪的梦,梦里有人替他敷药,有人喂他喝汤,有时梦中他睡在冰天雪地,寒风侵体,又梦见身上涌起一股奇怪的暖流,拼命抵受着刺骨的寒风。 偶尔他苏醒过来时,便觉那些并不全是梦。他身上的鞭伤,被那宋大夫敷上药,其实身体差不多已无大碍,只是伤痛处结了痂,一不小心会扯动伤口,疼得冒汗。这时他喝完鸡汤,便觉有些困乏,闭上眼又睡了起来。 |
当他身上发寒,再次醒来时,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药味,他睁开眼,此时已是深夜,屋里昏淡的油灯下,那宋大夫坐在床前,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皱着眉头正思索着什么,旁边火炉上的罐子里咕咕作响,显是正熬着汤药。 那宋大夫见李文成醒转过来,不由说道:“小子,你那身上的病倒是奇怪,若说是由伤口引发的伤寒,应是发热才对,怎么确是这般的发冷。” |
此时李文成身上寒意渐重,手脚已开始麻木起来,他心中知道这定是因为修习“血影魔经”的缘故,但他不想徒增麻烦,这时只说道:“劳烦……劳烦先生费心了,我这到底是什么病?” 那宋大夫摇摇头,皱眉道:“你的脉象很奇怪,若说是寒邪入体,或失血过多,也不至会冷得如此厉害。” 他站起身,取下火炉上的罐子,从里面倒出一碗汤药,待放得稍冷一些,便将汤药端给李文成喝了。 |
那汤药着实苦涩难咽,李文成喝完,便觉身子稍稍暖和了一些。过了一会,寒意再次袭来,由身体传递至脑间,猛烈地冲击着他的心神,突然,在这刹那间,他的嗅觉变得极灵敏,似乎能嗅到那宋大夫衣服里皮肉下跳到的血液,他心中竟升起一丝强烈的渴望,这强烈的渴望却是一个可怕的念头,竟是想吸食生人鲜血,这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将这欲望压抑住。 那寒意越发强烈,这时他体内自丹田突然升起一股暖流,向四肢百骸间弥漫,只是那寒意太过猛烈,远强于那股暖流,那暖流不断被寒意打断,冲散,又自丹田升起。 |
这一晚他再也无法入睡,那寒意一次又一次地侵袭身体,他心神又极清醒地抵抗那寒意和那股可怕的欲望,根本无法入睡。 这晚在寒冷和暖流的交织中度过,他被折磨得精疲力尽,但终是熬了过来,到了天微微亮,那寒意渐渐退去,他疲惫不堪,不一会便沉睡过去。 这一觉睡到下午他才醒转,回想昨夜,那寒意固然猛烈,却终究没有令他丧命,他稍稍感到有些安心,只是那寒冷的感觉占据了漫长的后半夜,实在令他痛苦难当。 |
又过几日,他身上的鞭伤已差不多完全愈合。那平叔平婶每日都做些饭菜来看他,他心中感激不已,平叔平婶是此地的佃户,在附近租了几亩农田耕种,二人膝下原本有一子,可惜幼年夭折,如今无儿无女,因而对李文成关爱有加。 那宋大夫名叫宋世安,是此地的名医,因数次救活了几位将死之人,因而名声极响亮,此地不远便是声名隆盛的“梅花庄”,这附近的农田,几乎都是“梅花庄”的田产,其庄中主事曾多次邀他入庄,但他喜欢自由自在,不愿受人约束,故而推却不受。 |
那少女名叫方青,也住在附近不远,虽常穿着荆钗布裙,一副普通农家儿女的装扮,但身手矫健,不似寻常人家出身。闲来无聊时,那方青常来村庄玩耍,多数便往宋世安这里跑,帮他打打下手,有时也帮这家摘摘菜,帮那家洗洗碗,与村里人混得熟稔。 李文成不想惹出麻烦,便向众人编了个谎,自称姓李,名叫无心,出生沔阳,因家道中落,又遇饥荒,家里吃不上饭,便四处流落至此。 |
这一日,李文成已能行动自如,只是每晚那寒意的折磨令他实在难受,便要辞别,宋世安却是不依,非要让他多留些日,发誓要将他身上发寒的病症弄个明白。平叔平婶见他孤苦一人,也都劝他留在此地,他本也无处可去,想着众人盛意难却,便答应下来。 平叔平婶见他愿意留下,非常高兴,便着手在自家茅屋旁边再建一间小屋,让李文成在此住下。 |
当小屋建好的那一日,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来围观,平婶烧了几锅热水,李文成好好地洗了个大澡,将身上清理了个干净,当他收拾一番,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出来时,村子里的人都说他生得俊俏,若是换得一身好衣裳,便要比那“梅花庄”梅家的雨剑哥儿还好看。 冬去春来,转眼已是第二年,李文成在这小村里安静地住了下来,每日便是帮平叔平婶家挑水打柴,也常被宋世安当作试验,制作各种温补驱寒的草药方子让他喝下去。这多番试验的确也给了宋世安不少收获,有一方药能除却李文成身上不少寒意。 但那寒意终究太过强烈,有时夜间他实在忍受不住,便偷偷跑出去,抓些野禽吸食鲜血。 |
首页 上一页[22] 本页[23] 下一页[24] 尾页[25]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小说文学 最新文章 |
长篇小说《程咬金日记》寻出版、网剧、动漫 |
亲身经历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转载) |
噩梦到天堂——离婚四年成长史 |
午夜咖啡馆 |
原创长篇小说:城外城 |
长篇小说《苍天无声》打工漂泊望乡路底层小 |
郭沫若用四字骂鲁迅,鲁迅加一字回骂,世人 |
原创先秦历史小说,古色古香《玉之觞》 |
北京黑镜头(纪实文学) |
长篇连载原创《黑潭》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