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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70后之南方驿站》成也东莞,败也东莞,一代人打工创业史诗[第55页]

作者: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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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打工之恋另一个版本(6)

    日久生情,缺乏家庭温暧又没有与男人实质性耍过朋友的李秀川对屈跃进的心思渐渐的升华了,几个小时没见就莫名地想他。她有时想,这个管着几百人的主管如果是她的男朋友就好了,她这辈子就不会像她母亲一样在土里刨食了,而且穿得漂漂亮亮,衣食无忧,简直是神仙的日子。可是,转而一想,自己一个初中未毕业的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身为主管又是大学生的他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呢?况且他还是个艺术家(自画了那张像之后,她就是这样认为的),这就更加不可能了!况且,车间里,厂里,有大把既漂亮又比她能干的文员,再怎么说,他也不会看上她的,她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而且,听女工私下聊起他,他在江西老家有未婚妻,这怎么可能呢?这些心思,她也只是偶尔想之,想了之后,自己都会笑话自己,人家把你当作小妹妹看待,对你好,你怎么能这样想别人呢?
    壮男少女交往,哪有真正纯洁的,有一天晚上彻底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那是有一天出货,出完货都晚上十一点了,屈跃进带李秀川在厂外吃炒粉,每人一份,还叫了四支啤酒。啤酒李秀川根本没喝几口,大部份都是屈跃进干掉的。吃完炒粉喝完啤酒,在回厂的路上屈跃进就摇摇晃晃,李秀川怕他摔跤,一路扶着她进了宿舍。谁知刚进屈跃进的宿舍,屈跃进迅速把门反锁了,并扑向了她。从没经过男女之事的李秀川当然本能的反抗,但无论她如何反抗,她又怎能反抗住一个大男人的可怕爆发,完全不顾后果的爆发。而且她当时也确实害怕得不得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平常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为人师表的老师,倾刻间就变成了野兽和魔鬼,那通红的眼睛和狰狞的面目简直就要吃了她。在既害怕又有点向往的迷乱意识下,半推半就,完成了一个少女到一个女人的过渡,并从此同居了。他们的故事可以说是大多数国人先上车后买票的那种恋爱与婚姻。这种组合往往在女方时位有变化时,潜伏着危机。后来,她每每对闺蜜说,她是被老屈一盘炒粉搞定的,也不是虚言。
    李秀川并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三个月后她打了第一胎就辞工了,并要死要活逼着屈跃进请假带她去江西,逼他成功取消了与未婚妻的订亲,赶跑了他的未婚妻,她取而代之。
    回东莞后,李秀川不想再进新亚厂了,她不想听别人说三道四。为此,屈跃进在厂外租了房子,他们过起了夫妻生活。反正有房子住,有男人养,李秀川再也不想做普工了,她想找工作就找,想睡就睡,没有中意的工作她就不进厂了。因此,屈跃进为了让她进步,业余时间经常带一些厂里的报表讲给她听,她也非常好学,更是冰洁聪明,一点就通。懂得了一些写字楼的皮毛知识后,她就在长安塘一带工业区应聘文员。半年前,她办了一张假高中毕业证,应聘进了金得厂做采购文员,现在已是一名合格的写字楼文员了。
    李秀川一边洗着衣服,一边想着往事,总觉得自己很不幸:“还没体会到爱的滋味就成了别人的老婆了,还没长大就从少女变成女人了。”




    第二十章 购书(1)

    从企石回来后,王佐和韩墨的关系就公开化了,两个人真正地形影不离。吃饭的时候,他们不但坐在一起,而且一只手吃饭,另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握在一起,好得像糖加蜜一样。金得厂的冲凉房在写字楼后面,一排平房十多间,紧挨着锅炉房。晚上下班后,他们一起以最快的速度跑上宿舍,拿好衣服水桶等,然后下楼,王佐负责打热水,韩墨负责占两间冲凉房。冲完凉后,他们又一起在冲凉房前的一排洗衣台上洗衣服,洗完了衣服就回宿舍把衣服晾好,然后就下楼去厂外乱逛了。他们往往逛到深夜十二点才回厂,乐此不疲。半个月来,他们逛遍了长安塘一带的每一个村庄和工业区,每一片树林和每一块草地,在荔枝花香的每一个夜晚,迎来了他们的热恋时光。在东权厂丁字路口加油站前面几十米右拐有一条路,前走几百米就是长安塘公园,公园对面是一片荔枝林和草地,一边挨着长安塘村。公园内有水塘有荔枝树和桂园树,水面走廊连接公园各处,间杂亭台,不但空气清新,而且幽静,是恋人幽会的好处去。逛遍了长安塘周围的角角落落后,他们后来就固定去长安塘公园了。
    他们往往在长安塘十字路口沿新亚鞋厂向长安塘村方向散步,然后沿着长安塘村前的公路走到长安塘公园,在公园内某棵荔枝树下的石凳上坐下,聊文学,聊打工,聊人生,趣味盎然。快到晚十二点的时候,他们走出公园,从东权厂丁字路口加油站方向走回长安塘十字路口,然后回金得厂,转了一个大圆圈。有时时间早,他们也会在十字路口的小舞厅跳舞,或者吃个夜宵,或者出了长安塘公园后走向东坑镇方向,有一次竟然走到去常平镇的路口才返回。韩墨永远记得,有一次他们在小舞厅跳舞出来,虽然十一点了,但他们余兴未减,并排向东坑镇方向走去。一会儿下雨了,他们没有躲雨,热恋中的韩墨挽着最亲爱的人在雨中散步,既浪漫又亢奋,不禁高歌起来,连唱十多首歌,唱的是那种激情雄壮的歌。
    1997年3月底的一天,又是星期天,又是王佐和韩墨休息的日子,他们早就说好了去东莞逛新华书店,王佐想买本CAD的书,韩墨想买本Windows的书。这些天里,王佐已能熟悉打字和操作键盘了,并且还能在Excel和Word上简单操作了,这都得归功于韩墨的私下指点。但是,随着对电脑的了解,王佐对安装软件和软硬件维护产生了浓厚的了解欲望,韩墨说她也不懂,看看有关Windows操作系统的书,多多少少也许会有所帮助吧。
    第二十章 购书(2)


    长安塘有一趟终点到大朗的东坑镇内二路公交车,经东坑镇和东坑路口,起点是长安塘,在长安塘一带生活的外来工一般坐这趟大巴车去东坑或者大朗。这天早上七点钟,王佐和韩墨在长安塘十字路口各吃了一碗桂林米粉,就跳上了去东坑路口的二路公交车,然后在东坑路口又上了一辆从横沥镇开往东莞汽车总站的76路公交车。东莞的公交车上永远挤满了打工仔打工妹,尤其是星期天和节假日,更是挤得不得了。王佐和韩墨在东坑路口上车的时候车上已经没有座位了,他们挤到车后面,一只手拉吊环,一只手互相牵着,互相看着对方,心都融在了一起。大巴车开到寮步镇天桥,有几个人下车,王佐眼急手快,抢到最后排一个座位,大巴车又轰鸣着向东莞开去。王佐对韩墨说你坐吧,韩墨嘴巴一呡说:“我们一起坐!”说完,她就坐在了王佐的大腿上,王佐感觉一股电流从大腿传向全身。
    就这样,两个人甜甜蜜蜜,一直坐到东莞汽车总站下车。
    下公共汽车后,没走几步,韩墨说:“新华书店在哪?我们搭摩托车去吧。”
    王佐说:“我出发前看了一下地图,不远,但忘记带地图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走?”看了看四周,王佐继续说:“我们上天桥去,那天桥上有很多卖地图的——搭摩托车最少也要五元钱,还不如买张地图,要想熟悉一个地方,就得看地图自己找过去。”
    二人走到汽车总站十字路的环形天桥上,王佐买了一张地图,指着地图对韩墨说:“你看,从解放路转到向阳路,也不过两里路,逛过去多好!”
    韩墨惊喜地看着地图说:“人民公园在新华书店边上,买完了书我们去公园玩玩!”
    一个年轻女性爱逛书店爱上公园总比爱逛街买衣服强多了,王佐很欣赏韩墨的这一点,开心地说:“好,我们这就去吧!”韩墨忽然看着汽车总站创业路方向感叹地说:“两年前,我在那边一家小旅馆住了两晚,最后还是回去了。”王佐奇怪地问:“你不是去年来东莞的吗?怎么前年到了这里?”韩墨说:“毕业的时候,学校把我推荐到长安镇一家大型外资厂,我带着一个大皮箱和一个大包累死累活的从南昌赶到广州,从广州赶到东莞,又从东莞到长安,谁知那家厂不要人了,我只好抱着一线希望又从长安坐车到汽车总站,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但是,第一找工作太难了,第二身上带的钱不多,所以匆匆找了两天我就回去了。”
    王佐心有感触地说:“原来我们在差不多同一个时间到了同一个地方,那时如果碰见了也只是路人罢了。前年年后,我从福建来广东发展,也是先到长安,呆了一个多月,后来也从长安来到汽车总站,在这儿呆了一天,后来就去广州考电工证了。”



    @七零后2013
    检查后更新
    第二十章 购书(3)

    韩墨感叹地说:“原来我在相同的时间,到了相同的地方,做了相同的事,差不多是相同的经历,说不定我们曾经坐在同辆公交车上却不相识呢。”
    王佐也感叹地说:“真有可能,这个年代来南方的人太多了!”
    韩墨指着天桥下说:“是啊!这个东莞汽车总站是来南方的必经之地,这座环形天桥不知给多少来来去去的南下闯生路的人留下痛苦的回忆,我就曾经在一个晚上站在这天桥上,呆呆地看着四方路口的车流,看着匆匆而过的找工作的人,不知前路在何方,想来真是悲哀!”
    这些话触痛了王佐的往事,他伤感的说:“从93年开始,我前前后后路过这里多次了,但最终还是过客,有时就像流浪狗一样,连死之心都有,唉!”
    听到王佐说个“死”字,韩墨觉得不吉利,赶紧说:“来南方闯的人,谁没有一些坎坷呢?谁没有一些波折呢?你就不要太伤感了!现在,对你我来说,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已经在南方这块热土上站稳了脚跟,只要我们努力上进,相信一切会越来越好的!”
    王佐说:“对,对,虽然我们现在不算很好,但比起那些还在苦苦找工作的人强多了……走,我们买书去,在南方讨饭吃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真的迫切想学会CAD呢。”
    韩墨答应说“好”,两人手牵着手下了天桥,向解放路走去。
    路上,王佐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韩墨:“前年你来东莞找工作,来回经过广州火车站是在几月份?我想应该是在七月份吧!”韩墨不知王佐为何有这样一问,说:“是啊!是七月份,我在学校是坚持到毕业才走的,班上的人其实大多在七月份之前就走了。”王佐呵呵笑了,说:“前年在你来回广州火车站的时候,我正在广州火车站拉客接站呢,不知有没有骚扰你哦!”韩墨好奇地问:“那时你在广州火车站啊!拉客接站做什么的?”
    王佐说:“你在广州火车站下火车后,走在广州火车站广场上,是不是有很多拿着牌子的人问你要不要住招待所呢?那些拉旅客住招待所的人就是拉客接站的。”
    韩墨大吃一惊地看着王佐说:“什么?你就在那里拉客呀!那天,我一辈子都记得,我一个人拿着一个皮箱一个大包不方便,在火车站广场走走停停,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问我住招待所吗?我被他们烦死了,但又不敢大声说他们,只好不理他们,只想着早点甩掉那些烦人的家伙。你不知道呢?还有一个男人一直跟着我喋喋不休,我真想踹死他!”
    王佐哈哈大笑说:“也许那个男人就是我呢!”韩墨装模作样地看着王佐说:“哇!肯定是你!我想起了那个人的相貌了,不是你是谁?你这下三流的家伙,原来早就心怀不轨呀!”
    两个人一路说笑,不久就从创业路经向阳路来到了新华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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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8-03 11:36:39  更:2021-08-04 16:3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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