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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小说《矮矬穷的爱情》——底层小人物的情感挣扎[第31页] |
| 作者:吴乾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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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我惊遽地睁大眼睛，室内昏黄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疼。我就像一个刚从噩梦中吓醒的人，思维全集中在可怖的梦境里，之前的焦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惧。我气喘吁吁，呆呆愣愣，痴痴狂狂，口吐白沫，胡言乱语，嘴中一直“啊！啊！”地叫着。末了，我痛苦地闭上眼睛，黑暗中林羽翯的身影却特别清晰地闪现出来，她正面对着镜子，随意地往后撩一下头发，黑乌乌的发丝在脑后一根根飘起，便牢牢抓住我的目光，方才阻止住恐怖思路的蔓延，我随即松开揪头发的手，重新拿起手机。 有一瞬间，我又想象到林羽翯脸上堆满了欢愉。由于心情大好，虚荣心得到满足的缘故，她沾沾自喜的表情，仿佛表明她心里正在说：“哈，又一个路人甲的小小殷勤呢，这种行为，本姑娘见多了。” 于是我越想到自己的一颗真心，有可能被林羽翯无视；自己勇敢的痴情之举，反而被无声地嘲讽奚落。便越觉得自己命途坎坷，爱情就像月亮一样，只悬挂在迢遥的太空中，对我来说，它是那么的虚幻，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即。它皎洁的光辉，要么照亮穷人的迷茫忧伤，要么只洒向富人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而一直以来，自己的一往情深，如痴如狂，爱意绵绵，分明面对的只是水中月亮的倒影。它朦朦胧胧，如梦似幻，见不得任何风吹雨打，此刻经现实的巨手一拨弄，便支离破碎，七零八落了。 我心碎了，感到胸口发堵、嗓子眼发干，越想越觉得希望渺茫，奇迹不会出现，也没有人来救，自己早已无路可走。转而想到这些年来，自己生活的如此艰辛，不由得悲从中来，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便哽咽道：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于是人生的失意、境遇的潦倒，以及苟活于社会底层的卑微和猥贱，就像窗外的暗影一样，影影忽忽，冷不防粘在垃圾筒口的塑料袋在风中啸叫，我顿觉阴风惨惨，凄凄惶惶，不由得哭出声来： “苍天啊，你既然让我活在人世，为何又用种种苦难来折磨我？你对我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漫漫长夜，耿耿星河，地下一隅传来流水一样，经久不息的抽抽答答、呜呜咽咽的声音。 终于，我长叹一声，关掉灯，放下手机，走到窗前，抹掉眼泪，打开窗户。黑漆漆的夜晚，路灯的光芒清晰而微弱。夜风徐徐，吹乱我的头发、吹干我眼角的泪痕、吹凉我红肿的眼泡。我脸色铁青，整个面部表情，就像死人一般僵硬。我一动不动地站着，极力想延长这种独处的绝望，甚至连运垃圾大爷清晨的大动作，都没有影响到我。 东方欲晓，我望着逐渐苏醒的城市，慢慢调整自己，努力使心情平静下来，以适应随之而来的喧嚣。突然之间，我很想知道林羽翯今天有什么安排？要去什么地方？恨不得掌握她的一切行踪。或许林羽翯回不回复短信、看不看得起我，我有没有资格如此，都已不重要了。而她的生活习惯、她的饮食起居、她的情绪状态，才是我最在意的。 我重新走回桌旁，坐到床上，在抽屉里找到《恶之花》，打开书，想让我的灵魂接受诗歌洗礼。我看到这样一行诗句：我们的罪顽固，我们的悔怯懦；我们为坦白要求巨大的酬劳，我们高兴地走上泥泞的大道，以为不值钱的泪能洗掉污浊。 或许林羽翯昨晚睡的早，还没发现我的短信呢，或许，或许一切还有希望。 我这样想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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