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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原创小说】长篇悬疑推理孤竹巽系列第三部《最后的致意》（连载中） |
| 作者:章台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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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作是孤竹巽系列第三部作品，第一部是《无可救药的青春》，第二部是《彩虹旗》，可以看我的另外两个帖子。第三部作品《最后的致意》将于明晚正式开始连载，敬请期待！ |
| 声明：此作品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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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偶像 朝仓圭，男，五十岁，离异，推理小说家。三十岁出道，出道即巅峰。 朝仓圭下巴左侧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痣，这颗痣让本就死气沉沉的他显得稍微有了点精神。朝仓圭很少做运动，很多创作者都是如此，缺乏锻炼，身体日渐虚弱，灵魂走得太远，身体反而跟不上了。正因如此，许多创作者的身体并不健康，都会有着或大或小的毛病，朝仓圭有轻微的精神衰弱，在日常生活中容易发呆、走神，让这样的人去职场上班，怕是会被上司批很多次。在创作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他会完全进入自身的领域，注意力也会集中起来。 千叶薰今年三十岁，是朝仓圭的第三位责任编辑。千叶薰总喜欢做些多余的事情，提一些多余的意见，好在都是关于生活方面的，跟作品并没有关系，也不至引起朝仓圭反感。千叶薰注意到朝仓圭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就壮起胆子让他坚持锻炼，不说每天锻炼，一个星期好歹锻炼个两三次吧。神奇的是，朝仓圭居然答应了，他答应以后每星期至少去两次健身房。千叶薰替朝仓圭办了健身房的会员卡。 从健身房出来，朝仓圭用肩上披着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感觉舒服了一些，“小薰，你去忙你的吧，我回去洗个澡就开始作业。” “朝仓老师，我替您打个车吧。”千叶薰每次都会跟随前来健身房，她担心朝仓圭会锻炼过度。 “还打什么车，出来锻炼的，就不必打车了，这里离我家很近，走回去就行。”朝仓圭走向了回家的方向，千叶薰应了一声也跟在了后边。 走到半路，朝仓圭突然停了下来，旁边的一家露天咖啡厅似乎吸引了他，“还是先喝杯咖啡再回去吧。” 千叶薰心知这些作家大多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便去替朝仓圭买了一杯咖啡。 “小薰，你不来一杯吗？我请客的哦。”朝仓圭看到千叶薰没有买自己的饮料。 跟在朝仓圭身边的时候，千叶薰总是不敢喝太多水，尤其是咖啡，喝咖啡要经常跑去厕所，她担心一不留神，朝仓圭就失踪了，“朝仓老师，我比较自律，一天最多只喝两杯咖啡，不然会影响睡眠。我今天已经喝了两杯咖啡了呢。” “原来如此。可以理解，在职场上班的人，确实要自律才行。小薰，我听你们主编说，你好像还没有男朋友，这可不行呀，都三十岁了，家里人不催吗？” “多谢朝仓老师关心。我父母是有催我，但是要找到能合得来的人，很难呀。”千叶薰推了推黑框眼镜。 “要想合得来，那不如找同一行业的人，比如出版社的同事，或者多去其他出版社走走。” “朝仓老师，其实我觉得男女朋友不应该是相同的人，应该是能够互补的那种。如果我的男朋友也是干这一行的，那我们聊天的时候，就会经常抱怨行业内部如何如何，这样会没完没了，也毫无意义的。” “说的也是，在感情这方面，我挺失败的。” “朝仓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无妨，没有什么是需要顾忌的。小薰，你是年轻人，为什么不像年轻人一样将自己好好打扮一番呢？这样才会有男人主动靠拢过来。” “啊？”千叶薰仔细打量了一遍自己。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做头发，染头发，穿好看的衣服，穿高跟鞋，喷香水，你看大街上，这样打扮的女人，身边都有男朋友了。出版社的工资又不是很低，不至于掏不起这个钱吧。” “朝仓老师，这样不行的。做我们这行，不能搞得花里胡哨的，要是作家看到一个打扮得非主流的编辑，怕是要骂人了。还有，很多作家对香水都很敏感的，最好不要喷香水。”至于高跟鞋，千叶薰如果穿上高跟鞋，那就得比朝仓圭还高了，还是不能穿呀。 “说的也是，看来是职业限制了你找男朋友呀。” “也不能这么说啦，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对了，朝仓老师，下周日的书迷见面会，” “哦，那个呀，放心吧，我会出席的。” “不是，朝仓老师，我是想说，有时候您可以拒绝的，您也应该学会拒绝。又不是新书发布会，只是改编的电影需要您拉人气而已，铃木财团真是霸道，硬是要您出席。” “小薰，没什么的，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要对自己的书迷负责，也要对改编的作品负责。” 周诗瑶刚走出机场就戴上了她那粉色的大花边遮阳帽，还将黑色墨镜也戴上了，在东京火辣阳光的照射下，她那黄色的波浪卷长发仿佛泛起了圣洁的光芒。她的同伴罗任也戴上了墨镜。 “拜托，麻烦你把帽子也戴上，你可是明星，还想被媒体追着跑吗？”周诗瑶有些不满。 罗任撇了撇嘴，说道：“长发戴帽子，发型不易乱，短发戴帽子，容易弄乱发型。我喜欢把风度摆在第一位。” “风度你个头！”周诗瑶拿过罗任的帽子盖在了他的头上，“我们先去酒店把行李放了。” “是是是，大小姐！”罗任将头上的鸭舌帽戴好。 走出酒店之后，周诗瑶说道：“罗任，你可给我记住，我可不想跟你传出什么绯闻，不要在网络上发什么动态，也不要跟我一起拍照。” “我说，咱们来了日本就不能放松一些，愉快一些吗？何必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罗任不耐烦说道。 “我本想一个人来的，你非要跟来，如果你不是明星，自然不用担心这些。” “唉，大小姐，我是不懂日语，你懂日语，跟着你来，就不用请那些导游了，多方便。”罗任嬉笑道。 “看在你是人气歌手的份上，来了就来了吧，但要听我安排，不可高调。我们明天才开始游玩，今天你可以先呆在酒店休息，我出去随便走走。” “不用，我不累，我跟着你就行，我给你当保镖，你别看日本是发达国家，偶尔也是会发生一些可怕事情的。” “随你。”周诗瑶走上了大街，罗任跟了上去。 “大热天的，干嘛不坐车呀？”罗任拿手帕擦了好几次汗。 “因为没有目的地呀，坐什么车。走在东京的大街上，随时都有可能见到明星、歌星和各类名人呢。要是能遇到福山雅治就好了，那可是我男神呀！”周诗瑶的心情变好了。 “大小姐，你还犯花痴？以你的背景，在国内，什么样的帅哥找不到？” “空有躯干，没有灵魂的帅哥又有什么用？”周诗瑶停了下来，摘下墨镜，远远地望着对面的露天咖啡厅，她揉了揉眼睛，“罗任，你看那个人，肩上披着毛巾那个，那个不是日本推理天王朝仓圭老师吗？” 罗任也摘下了墨镜，仔细打量了起来，“是有点像，我就看过他的一张照片，不是很确定。” 周诗瑶匆忙跑了过去，罗任低着头也赶紧追了上去，周诗瑶摘下帽子，说道：“请问……您是朝仓老师吗？我是您的忠实书迷，我来自中国。” 朝仓圭和千叶薰都站了起来，朝仓圭开口道：“你们好，我就是朝仓圭。请坐。” “我叫周诗瑶，这位是我的朋友罗任，”周诗瑶将罗任的帽子摘了下来，“受朝仓老师的影响，我现在也是一名推理小说家，只不过我的作品比较普通，没有在日本出版，不然，真想让朝仓老师给点意见呢，我的笔名叫做‘七月’。” “可惜，我懂的中文并不多，没法给你提意见。很感谢你这么关注我，这位是我的责任编辑千叶薰。” “你们好，我叫千叶薰。” “你好！”罗任也也跟说了一句日语。 “朝仓老师，您的作品在中国很受欢迎，很畅销。” “我很感谢中国的读者这么支持我。” “朝仓老师，我想跟您一起拍张照片，可以吗？”周诗瑶问道。 “嗯，可以。”朝仓圭将肩上的毛巾放到桌子上。 罗任拿着相机替两人拍了几张照片。 “朝仓老师，您最近会举办什么活动吗？我也很想参加呢。”周诗瑶兴奋道。 “下周日，铃木财团会举办一场书迷见面会，主要是为了替改编的电影拉人气，你们也可以来参加的，具体的地点和时间，你们在网上查就可以查到了。”千叶薰答道。 “是吗，朝仓老师，我一定会去的哦！” “嗯，多谢支持。我该回去了，刚从健身房回来，要回去洗个澡才行。”朝仓圭站起身来。 “朝仓老师慢走！” 朝仓圭和千叶薰离开之后，罗任开口说道：“还说让我低调点，你可是一点都不低调，还说了我的真名。” “你懂什么？朝仓老师是作家，根本不会关心你是大明星还是小明星的。朝仓老师是我最喜欢的推理小说家，我走上创作之路，全是因为他呀。” “我知道，在中国，他的名气也很大。只是没想到，看到他本人，觉得挺普通的。” “只有笨蛋才会去评判一个作家的外表！”周诗瑶离开了咖啡厅。 罗任匆忙跟了上去，“大小姐，你别生气了，我没说他长得难看，只是就事论事，觉得普通而已。我是唱歌的，自然知道不能以外表评论一个歌手，道理我懂的，你不要生气了！” “我没生气。等到书迷见面会，我得找个机会约朝仓老师一起吃个饭，这或许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机会呀。到时候你可别跟来碍事。” “行，你说了算。” 星野泉自从三年前的同性恋杀人事件之后，就辞掉了警察一职。前途无量的星野警部，就这样走到了职业生涯的终点，虽然横山一警视一再挽留，但星野泉始终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凶手高桥隆平没有说出与自己互为同性伴侣这件事，武藤纱织不知为何也替自己隐瞒了。可星野泉做不到呀，他不能像个没事的人安然地当着警察，若是有一天高桥隆平或者武藤纱织突然爆了出来，自己又该怎么办？为了避免这些意外的发生，星野泉只能辞职。辞职后的星野泉开了间小侦探社，当起了私家侦探。生活虽然不富足，但也勉强过得去。凭借着在警察生涯中所积累的人脉，星野泉当起侦探来可谓得心应手。每个月都能够给前妻星野美玲和儿子星野龙马寄些生活费过去。跟那些大侦探社不同，星野泉什么活都接，不论脏不脏，危不危险，他都会接，他好像就想让自己沉迷于工作之中，好忘掉以前的事情，他甚至期望着有一天会被工作当中的危险因素杀死，这样，他就获得解脱了。 一名穿着优雅的女士敲响了侦探社的门，没人回应，女士尝试着打开门，门没锁，女士走了进去。侦探社的长沙发上，星野泉正用外套盖着头在睡觉。闻到满屋子的酒味，女士并没有反感，她伸手推了推星野泉，推了好几次，星野泉才醒过来。 “抱歉，昨晚喝多了。你要喝点什么吗？”星野泉自己喝了一口矿泉水。 “不必了。我就直接说正事吧。听说你以前当过警察？”女士问道。 “嗯。” “那就好，你当过警察，应该会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这个自然。” 女士递给星野泉一张名片，“我叫福田惠，是光明文学馆的副主编，你应该听说过京都文学馆吧，这次让你调查的就是京都文学馆的主编伊藤直人，他已经结婚了。我收到小道消息，说伊藤直人这个人私生活极其混乱。他将娱乐圈的那套潜规则用到了文坛，他可能会跟京都文学馆内的一些女员工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关系，而且他的魔爪已经伸向了一些新人女作者，只要是他看上眼的，就以让她们成功出道为诱饵迫使她们献身。你的任务就是调查是否确有其事，如果有，就拿到证据。酬金一百万，这是三十万定金。”福田惠将一个信封摆在了桌子上。 “嗯，我明白了。”星野泉毫不犹豫地接下了委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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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回家 经过一年的针灸治疗，荻野麻衣的左脚终于恢复了知觉，并且得以痊愈。她可以像正常人那样行走、奔跑了。荻野麻衣顺利考进了京都大学的医学部，京都大学在东京都的文京区，而孤竹巽买的新房子在远离市区的奥多摩町，相距实在太远。为了方便上学，孤竹巽替荻野麻衣在大学附近租了房子。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荻野麻衣每周末都会回去一趟。麻衣这周五上午上完课就可以放学了，下午没课。 “麻衣酱，你要回家了吗？你家管家已经在校门口等候了。”麻衣的同学早乙女桃香说道。 麻衣在教学楼上也看到了桃香所说的管家，“桃香，说过很多次了，那不是管家，我家开了茶馆，他是负责打理茶馆的，他叫黑田崇。我家店长不放心我，就让他每周末来接我回去。” “嗯嗯嗯，知道啦，”早乙女桃香露出了小酒窝，她从手提包中拿出 递给麻衣，“这是小野同学让我转交给你的。” “小野同学？咱们班没有小野同学吧？” “是没有。我们参加学生会面试的时候，不是有个小野吉学长吗？他是文学部二年级的。”早乙女桃香解释道， “哦，这是什么信呀？” “说来话长，等你回去慢慢看吧，走吧，别让你家管家等久了。麻衣酱，周末愉快！” “嗯，桃香周末愉快！” “荻野小姐，需要回租房拿东西吗？”黑田崇毕恭毕敬地打开了后车车门。 “不用了，该拿的都已经拿了。”麻衣走了进去。 发车之后，麻衣开口说道：“阿崇，对自己人不用这么讲礼貌的，都是一家人，叫我麻衣就行了。”这样的话语，麻衣不知道已经讲了多少遍了。 黑田崇面不改色，依然在专心开车，“不是一家人，我只是给店长打工的，店长说，这是生意，我不做，还会有别的人来做。” 麻衣叹息一声，感觉黑田崇像是被店长洗脑了。 车开到家门口的时候，麻衣说道：“进去喝杯咖啡或者喝杯茶吧。” “不用了，茶馆那边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了，荻野小姐周末愉快！”黑田崇开车返回了茶馆。 哪里是什么管家嘛，一次都没进过家门，麻衣甚至有点怀疑黑田崇被店长揍过，“店长！我回来了！小绯绯也在嘛。” 孤竹巽正横躺在沙发上面，黑田绯正坐在他的身上玩耍，黑田绯是黑田崇与米仓结子的女儿，今年才两岁。“你回来就好，赶紧把这小屁孩抱走。” “什么小屁孩！店长，这可是结子姐姐的孩子呀，怎么能叫小屁孩呢？”麻衣放下书包，走过去将黑田绯抱了过来，“小绯绯，我是阿姨呀，阿姨放学回来看你了，开不开心？”麻衣在黑田绯的小脸上轻轻亲了一下，黑田绯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店长，你应该喊她宝贝或者小宝贝，这样才行嘛！” “哪里这么多讲究，随便喊就行了。”孤竹巽站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罐冰咖啡，“你喝什么？” “乌龙茶吧。”麻衣将黑田绯放在沙发上坐着，“结子姐姐还在茶馆那边吗？” “结子出去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孤竹巽将一瓶乌龙茶递给麻衣。 孤竹巽搬家安定下来之后，就没有继续开书店的打算，而是开起了茶馆，白夜书屋变成了白夜茶馆。由于当时米仓结子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他就另外请了一名员工——黑田崇，他将茶馆的生意交给了黑田崇打理。除了打理茶馆之外，黑田崇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就是每周末负责接荻野麻衣回来。孤竹巽以为这茶馆的生意会像开书店时那般冷清，可出乎意料的是，茶馆的生意还挺不错的。当他正犹豫要不要再雇一名员工的时候，米仓结子回来了，于是，他让黑田崇和米仓结子两人一起打理茶馆的生意。黑田崇皮肤黝黑，为人木讷老实，他没有主动勾搭结子，却是结子看上了黑田崇，是结子主动勾搭黑田崇的。两人没多久就成婚了，并生下一个女儿——黑田绯。 每周五下午，米仓结子都会来一次孤竹巽家里，替他和荻野麻衣做一次饭。结子出去买菜的时候，就会将黑田绯交给孤竹巽照顾。若是两人平时特别忙的话，也会将孩子交给孤竹巽照看。 麻衣打开早乙女桃香转交给自己的那封信，认真地看了起来，越看越觉得尴尬。 “怎么，这么快就收到情书了？”孤竹巽打趣道。 麻衣完全没想到这会是情书，她慌张地将信藏在身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会是情书。” “情书。”坐在沙发上的黑田绯也跟着说了一声。 “想谈便谈，大学生谈恋爱很正常的。” “店长你不要告诉结子姐姐和阿崇。”麻衣将情书收了起来。站立着的麻衣总喜欢偶尔踮一踮双脚，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左脚的痊愈让她仿佛获得了新生，她想要认真地享受每一个站立、行走和奔跑的时刻。 黑田绯又爬到了孤竹巽的身上，荻野麻衣看着两人，欲言又止。 “想说就说呗，干嘛吞吞吐吐的。” “店长，你如果再主动一点就好了，当时你如果再主动一些，结子姐姐就会是跟你在一起了，而不是……我不是说阿崇不好，只是我更希望看到你跟结子姐姐在一起。” “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不想耽误结子。” 麻衣无奈地摇了摇头，“店长，这世上的很多感情没有走向婚姻殿堂主要是因为男方一拖再拖，男方可以拖，女方可以吗？不可以的，男方可以拖到35岁甚至40岁，可女方不行，女方是要生孩子的呀。店长，你今后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一定要好好把握，主动一些，不然又会擦肩而过了。也许对你是无所谓，可女方是会伤心的呢。” “那你看结子有伤心吗？每天不是快快乐乐的吗？” “这个不算，说到底，你跟结子姐姐就没谈恋爱。” “就知道说我，你还是先把自己的感情处理好吧。” 听店长这么一说，麻衣下意识地摸了摸藏了情书的背包，“我会处理好的。” “我回来啦！”此时米仓结子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麻衣酱，回来啦！” “嗯，结子姐姐，我来帮你。” “妈咪。”黑田绯小声说道。 “小绯绯，妈咪回来了，你先跟着店长，我去给你们做饭。” 用餐之后，黑田绯就犯困了，米仓结子就先带着她在麻衣的房间睡下。 “麻衣，每次回来都能吃那么多，是不是在学校那边又省吃省用了？”孤竹巽问道。 “没有哦，店长，从上大学到现在，我已经胖十斤了，我还经常跟同学晚上夜宵吃炸鸡呢，一点也没有省钱。”麻衣笑道。 “嗯，那就好，想吃什么就去买，不用省。” “店长，我一直想问来着，那个阿崇，他为什么这么有礼貌呀？他又不是仆人，他好像都不敢到屋子里边来。他应该知道结子姐姐每周这个时间都会来做饭的，为什么不进来坐坐呢？”麻衣问道。 “所以你就猜测是我对他做了什么，对不对？” “是有那么点。” “阿崇以前在黑道混过，那个时候经常打架，后来他所在的帮派散伙了，他想找份正经的工作，才发现自己一无所长。想去当保安，人家不太愿意找这种有黑历史的，因为有可能会引来更多的麻烦。他不愿意进屋子里边，是因为知道他女儿会在里边，他以前经常使用暴力，他担心会在无意间伤到孩子，所以他就没有进来。他虽然跟结子结婚了，可也总是会跟她和小绯绯保持距离，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才是为了结子好，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女儿健康成长。他对身边的人、对你保持距离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他总觉得自己会在哪一天惹上什么麻烦，会被人杀死。如果他死了，我们就不用替他伤心，不用替他难过了。” “原来阿崇这么温柔呀。” “你要真想为他好，就不要问他过去的事情。” “哦哦，我知道了。对了，店长，你听说过朝仓圭吗？”麻衣转移了话题。 “朝仓圭，是个很出名的推理小说家，我在中国的时候就听说过，我虽然推理小说看得少，这个人我还是有听说过的。” “嗯嗯，大多数外行人对于侦探的认识永远停留在福尔摩斯阶段，他们不知道推理小说也是在不断发展着的，朝仓圭就是当代推理小说作家的代表人物，京都大学就是朝仓圭的母校哦，我真是很荣幸呢。”麻衣笑吟吟说道，“三十岁出道，出道即巅峰。一点都不过誉。他现在是日本推理作家协会的 呢。后天，朝仓圭有一个书迷见面会，举办地点离大学不远，我跟桃香约好了要一起去的呢。” “麻衣，你什么时候也成推理迷了？”孤竹巽想起了侦探社那四个侦探。 “店长，这就是朝仓圭的过人之处，他写的书，不仅推理迷爱看，连平时不爱看推理小说的人也爱看，这是他为推理文学做出的巨大贡献。我平时也不怎么看推理小说，偶尔会看那么一两本，但是看了朝仓圭的作品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推理小说也可以这么感人，也可以这么让人痛心。我最近看了好多他的作品呢！” “嗯，那就去吧，我就不陪你去了。” “店长！我就没想过要你陪我去，如果我的脚没好，你当然要陪我去，现在么，你还是老老实实带孩子吧。”麻衣得意地说道。 “朝仓圭的粉丝很多，搞不好又发生什么动乱，你自己注意安全。” “店长你放心啦，这跟那次同性恋讲座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性质就不一样。大家都是书迷，肯定会比较理性一些。” 郁金香侦探社还是一如既往，三年前招入新人武藤纱织之后，至今都没有新人加入，大概是人手足够了，也或者是还没找到信得过的人。安藤拓海与其父母有过承诺，并已履行了这个承诺，他在两年前就与一名在广告公司上班的白领三好馨成婚了，是酒井妃奈通过女性朋友的介绍才将三好馨推荐给安藤拓海的。安藤拓海并不打算找门当户对的妻子，若是门当户对，女方可能会干涉到他的工作，说不定还随时会闹离婚。因此，安藤拓海打算找一名普通的上班族当妻子，没有关系，没有背景，便是最好。成婚之后，安藤拓海就让三好馨辞掉了工作，当起了家庭主妇，一年前，两人有了第一个孩子安藤源，是男孩。安藤拓海的父母很高兴，有了孙儿，他们就懒得管安藤拓海的事情了。 “那个黑田绯真的不是店长跟米仓结子的女儿吗？我怎么听说店长经常跟那孩子一起玩耍呢。”酒井妃奈留起了长发。 “黑田崇和米仓结子要一起打理茶馆的生意，经常会将孩子交给孤竹巽照看。两人的父母都不在东京，又不舍得将孩子放在老家，只能如此了。”安藤拓海说道。 “山本太郎死后，山本美衣生了双胞胎，这到底是谁的孩子？”中川大辅疑惑道。 “在山本太郎死前，山本美衣已经有了身孕，你们可不要乱说话，毁人家声誉。”青木城说道。 “山本夜，还有点日本味道，这山本烟语，可就是中国味道了。”酒井妃奈说道。 山本美衣生的是龙凤胎，男孩叫做山本夜，女孩叫做山本烟语。 “这有什么，只不过是山本美衣想给她女儿起个不一样的名字，不是有些父母给自己孩子取名爱丽丝、玛丽之类的嘛。”青木城解释道。 “这书店老板确实会起名，我本想让他也给我儿子起个好听的名字，但我爸妈比较固执，非要自己取。”安藤拓海无奈道。 “他现在不开书店了，开茶馆了。安藤源也不错呀，挺好听的。”中川大辅笑道。 “后天去不去？”酒井妃奈问道。 “这还用问，当然要去！自从上大学之后，朝仓老师的书迷见面会，我是一次都没有缺席过。”中川大辅坚定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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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额外节目 铃木财团名下的飞翔影视株式会社买断了朝仓圭所有作品的影视改编权，这次改编的是朝仓圭的作品《曼珠沙华之吻》，改编成电影，电影已经拍摄完成。飞翔影视举办这次书迷见面会，主要是想借朝仓圭和两位主演的人气，将电影票房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男一号是飞翔影视的当红人气男星芹泽秀一，芹泽秀一今年三十岁，是一位实力派加偶像派演员。女一号是飞翔影视的当红人气女星月野晴香，月野晴香今年二十九岁，也是一位实力派和偶像派兼而有之的演员。按理来说，艺人明星的粉丝会比作家的粉丝多很多倍，只要男女主演站站场子就可以了。但是朝仓圭不一样，他的粉丝数量是可以比肩明星的，况且，人们选择这部电影，大多是冲着原著去的，所以，朝仓圭必须到场宣传。 朝仓圭向飞翔影视提了一个特别的建议，他想让举办方在最后给自己留点时间，他想跟那位中国作家谈谈，他想与中国推理文坛建立起一道桥梁，进而推动中国推理文学的发展，这也是为了感谢他的众多中国读者。举办方很爽快地答应了，举办方很清楚，朝仓圭在中国拥有一大批粉丝呢。 考虑到参与者人数众多，举办方将见面会设在了离京都大学不远处的天河广场，舞台早已搭建完毕，工作人员正在调试麦克风。粉丝正在逐渐聚集。文京区警署还调来了十名警员维持秩序，光靠保安是不够的。千叶薰在朝仓圭的授意下，在人群之中找到了周诗瑶及其同伴罗任，千叶薰将朝仓圭的想法告知了周诗瑶，周诗瑶十分乐意与这位推理天王搭建中日推理文学的桥梁。周诗瑶很庆幸自己学了日语，不然朝仓圭可能不会来找自己做这件事情。 “某人一直想劝我低调，可她自己却一点不低调，还要上镜头呢！”罗任没好气地说道。 “你着什么急，又不用你上，上镜头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了。对于作家来说，能少上就少上，上镜多了，容易影响创作心境。” “诗瑶，不是我对你偶像有什么意见，可你不觉得他上镜次数比较多吗？”罗任疑惑道。 “没办法，朝仓老师成名之后，粉丝与日俱增，偶像包袱太重了，一边要对出版社那边负责，另一边又要对影视公司这边负责，他呀，主要是不想让书迷伤心。他没上综艺节目就已经很好了。你知道吗，如果有一天我与福山雅治一起上镜，别人只会以为我是福山雅治的迷妹，人们的关注点还是在福山雅治身上。但如果我与朝仓老师一起上镜，一起对话，人们就不会以看待傻丫头的眼光来看我了。人们会好奇，这个女孩有点本事呀，竟然能跟名作家公开谈话。与朝仓老师一起上镜，一起谈话，我会觉得很满足的，来了这么多次日本，这次是大丰收了。” 罗任挪了挪帽子，说道：“那就恭喜你圆梦了。等会我会替你们多拍些照片的。” “小麻衣长大了，店长没跟来，真可惜。”酒井妃奈四人并没有凑到人群当中，他们只是站在远处拿着望远镜看着。 “她的脚治好了，不然也不会让她来这拥挤的场所。”安藤拓海说道。 “我好像看到星野泉了，不会吧，星野泉也来凑这热闹？”中川大辅说道。 “星野泉没当警察了，改行当侦探，或许是在执行任务。”青木城猜测道。 见面会正式开始。 “大辅，你觉得那月野晴香怎么样？捉回去给你当媳妇吧。”酒井妃奈笑道。 “是不错，但是不行呀。不能找这种人气明星，找这种人气明星当女朋友，我这侦探就不用当了。明星的粉丝都非常关心他们偶像的私生活，我可不想什么事都被曝光。” “她现在是在演艺事业巅峰期，等她人气下去了，你再找她就行，那个时候她会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安藤拓海说道。 “有点难呀。”酒井妃奈接过话茬，“月野晴香是铃木大姐亲自挑出来的好苗子，要把她挤下神坛，很难奥。” “铃木琴子跟他父亲的关系好像缓和了许多。”青木城说道。 “那还不是多亏了咱们店长，放弃了繁华的市区，搬到深山老林里去。铃木寿真正担心的，不是店长会不会进入他们公司，他真正担心的是，铃木琴子会爱上店长，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铃木寿很支持铃木琴子再找一任丈夫，但这个人不能是店长。店长太年轻了，又是从中国来的，也许还背了一身血债。”酒井妃奈感慨道。 “我觉得这只是铃木寿年纪大了，神经容易过敏。他太过在意铃木琴子身边的男性朋友了，每一个都要知根知底，这样只会让铃木琴子更加孤独。”青木城分析道。 “她也不算孤独，好歹有个儿子。”安藤拓海说道。 “铃木寿要是能早点死掉，铃木大姐或许能活得更加自由一些。”酒井妃奈随口说道，话说出口之后，酒井妃奈发现三人都神情怪异地看向自己，“你们别瞎想，我可没有什么邪恶的计划。” “不是，被妃奈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担心。如果有一天，铃木琴子真的被逼急了，她可能真的会对铃木寿出手的。”中川大辅说道。 “算了吧，再怎么样，这也是人家的家事，妃奈，不要给铃木琴子提什么建议。”安藤拓海提醒道。 “我知道分寸。” “奇怪了，这星野泉怎么一直在盯着朝仓老师，难道他的跟踪目标是朝仓老师？”青木城疑惑道。 “这星野泉当侦探之后，什么活都接，敢查朝仓老师，也不怕引起众怒。”中川大辅丝毫不在意。 看到见面会接近尾声的时候，四位侦探本想离去，朝仓圭的签名早就有了，不必再等，谁知主持人突然说还有精彩节目。 “中日推理作家对话？搭建友好桥梁？”酒井妃奈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前没有这种节目吧？” “可能是朝仓老师偶然遇到的中国推理作家，临时起意罢了。”中川大辅说道。 “说实在的，”青木城说道，“在中国那边，推理小说的市场很小，受众也小。如果不是朝仓老师的作品特色，中国大部分读者都不会接触推理小说。阿加莎?克里斯蒂、卡尔和奎因这些优秀的推理大神，在中国，看的人并不多。看的人少，资本扶持的也少，创作者只能去写其他类型的小说了。” “不管怎样，这也是朝仓老师的一番好心吧。”安藤拓海说道。 “各位朋友，”朝仓圭开口道，“前段时间，我遇到了一位来自中国的书迷，正好她也是推理小说创作者，我就想利用一点时间跟中国的创作者谈谈，刚好她也懂日语，交流起来就更加方便了 。周小姐，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好的，朝仓老师，您叫我诗瑶就行。大家好，”周诗瑶笑对观众，“因为观众席上应该没有我的粉丝，说起话来有点紧张呢。我叫周诗瑶，今年三十四岁，是一名推理小说创作者，中国有一个叫做‘大河网络文学’平台，我就是在这个平台上连载小说的，也有出实体书，我的笔名叫做‘七月’。可惜的是，我的作品没有在日本出版，大家很难看到我的作品。” 观众席上面有一名男子举起了手，想要发言，主持人递给他一个麦克风，男子往前走了几步，说道：“你好，我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我叫李威，我现在是京都大学文学部二年级的学生，我听说过你，周小姐，不，应该是七月。” “真是荣幸。也对，在座应该也会有来自中国的朋友。”周诗瑶仿佛找回了自信。 “你的作品《黑暗少年》被改编成了电影，改编得很成功，票房大卖，好评如潮，在座的各位或许不懂中文，但是可以去看看这部电影。”李威说道。 “侥幸而已，导演和演员都很努力。”周诗瑶笑道。 “你的作品《黑暗少年》抄袭了朝仓老师《最后的嫌疑人》中的诡计，抄袭了朝仓老师《白夜》中的人物设定，抄袭了朝仓老师《天选之人》中的结局，”场面开始急速降温，“就是这样一部靠抄袭而来的优秀作品，获得了前年的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男主演易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朝仓老师的书迷，却毫不犹豫地出演了这一部抄袭而来的影片。这部电影，足以让中国影坛千生万世皆以为耻！而你——周诗瑶，居然有脸代表中国推理文坛，你居然有脸跟朝仓老师站在一起！”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 “果真是个精彩节目，这样的节目我还是第一次欣赏呢。”酒井妃奈笑了起来。 “我听说，中国那边版权意识淡薄，抄袭现象很严重呢。”中川大辅说道。 朝仓圭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等待着。 周诗瑶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位李同学，请你先冷静，我确实有陷入过抄袭风波，可我当年已经发微博说过，朝仓老师的作品对我影响很大，但我没有抄袭，这只是融梗。” “我本来都不知道你这个人，”李威继续说道，“自从《黑暗少年》改编成电影火了之后，网上很多人都说你抄袭朝仓老师，我没有轻易下判断，我把你的作品都翻出来看了一遍，明明是一个陌生作家的作品，我却看出了熟悉的味道。你喜欢从朝仓老师的作品集里面挑选自己喜欢或者用得上的桥段，再用自己的表达方式写到自己的作品里边。” “抄不抄袭本来就很难判定，当年中国知名作家王磊也在微博替我说过话，王磊说这不算抄袭。”周诗瑶辩解道。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李威说道，“为什么这么多名人替你说话，为什么自称是朝仓老师粉丝的男主演易缺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要知道，中国的推理小说家其实没什么地位的，远不如那些写修仙卖萌小说的作家。大河网络平台有过一些名气不大的作家举报过你的抄袭行为，结果呢，举报者被平台封号了。后来我才明白了一切，你——周诗瑶，就是大河网络文学总裁的女儿！资本，胜过一切。” 全场再次进入高潮！ “不枉此行！不枉此行！真是比电影还精彩！店长不来真是可惜了。”酒井妃奈很享受眼前这一幕。 “完了，这下该怎么收场？”中川大辅说道。 “估计朝仓老师也很难做，”安藤拓海说道，“帮周诗瑶吧，怕是对不起粉丝，不帮吧，又怕伤了两国和气。” “我看那主持人挺欢乐的，估计还想让那李威继续说下去。”青木城说道。 此时一名戴鸭舌帽的男子走上舞台，是罗任，罗任拉着周诗瑶想带她离开，可周诗瑶不能这么逃跑，逃跑就意味着自己输了。 “罗任，是你？”李威喊道，“大家听好，这个男的是中国人气歌手罗任，他的成名曲《大太阳》乃是抄袭日本女歌手藤原伊织的《旭日》，他完全照搬了《旭日》的曲子，只不过是换了一套词。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全场第三次进入高潮。不少人都拿出手机来试听罗任的《大太阳》。 “真是一场盛宴呀！”酒井妃奈沉醉其中。 “中国那边有那么乱吗？靠抄袭都能成名了？”安藤拓海问道。 “今天，”李威继续说道，“遇到这么个机会，我觉得我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如果传到中国，中国的网友肯定会骂我是卖国贼、汉奸。我无所谓，虚名而已。正因为中国百姓对日本带着历史上的偏见，他们大多数不愿接触日本的各类作品。文学、音乐、影视都有。而这些抄袭者正是利用了中国百姓的这种心理特点，他们选择抄袭日本人的作品，就算被曝光，老百姓也会觉得，日本人的作品，抄了就抄了呗，他能咋样？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中国法律对抄袭者处罚得实在太轻了。抄袭者赚的盆钵满盈，原创者还在为房租发愁。相信在座会有新人创作者，肯定了解新人创作的艰辛，每天那么忙了，哪里还有时间、哪里还有精力去维权？更可悲的是，有些没什么名气的创作者，连自己被抄了都不知道。朝仓老师，”李威深吸了一口气，“您出道即是巅峰，听上去很顺利，但我想，您一路走来肯定很不容易。或许您大人有大量，不会在意这些抄袭者。可是，这次，我请求您运用法律手段维权，不为金钱，不为名声，只为这普天之下千千万万的辛苦创作者。” 观众们陷入了沉默，都在等待着朝仓圭的回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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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发光 当李威第一次发言的时候，主持人就已经知道这个李威是个问题人物了。主持人没有出面阻拦，是因为李威所说的事情对朝仓圭并没有害处，对电影也没有害处，反而有好处。如果这次的事情能够炒起来，《曼珠沙华之吻》的票房定能提升一个档次。朝仓圭的责任编辑千叶薰走上台去想要给他提点意见，却被他拒绝了。朝仓圭拿起麦克风，站了起来，开口说道：“大家静静。首先需要说明的是，我本人懂的中文不多，只会几句问候性的话语，所以，中国那边有没有人抄袭我的作品，我并不知晓。这位李威同学，你能够抛开国别歧视就事论事，这点我很欣慰。至于这位周小姐有没有抄袭，我不做评论。我以前没有打过官司，今后也不想打。我们，我和我的读者们，我们放过她吧。不管她有没有抄袭，我们放过她吧。为什么这么做呢？如果她没抄，那自然是好事；如果她抄了，那今天的事情已经足够她吸取教训了。毁掉一个作家很容易，挽救一个作家就很难了。如果她抄了，那我们要做的不是去惩罚她，而是想办法让她回归正途。等她回归正途的那天，说不定这世上又会多了一位优秀的作家呢。作家都是有心的，哪怕是一个靠抄袭为生的作家，他也是有心的。我们要做的，是救活这颗心。” 观众席上响起了一阵又一阵掌声，罗任趁机将周诗瑶拉走了。 “说好的搭建友好桥梁呢？这下凉凉了。”酒井妃奈幸灾乐祸道。 “朝仓老师好心是一回事，那周诗瑶领不领情又是另一回事了。”安藤拓海说道。 “你们说，周诗瑶既然是总裁的女儿，那她为什么一定要吃作家这碗饭？作家这碗饭并不好吃呀，咱们朝仓老师每天憔悴的不行。她利用她爸的人脉做点生意一样可以赚大钱，我就搞不懂了，为啥还要玩抄袭呢？”中川大辅说道。 “因为人在有了钱之后，就会想要博取好名声。”青木城说道，“作家虽然辛苦，却也是一个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的职业，会被很多人羡慕的呢。比如，你喜欢听别人介绍你是商人，还是介绍你是作家？很多娱乐圈的明星在赚了钱之后，都会出书，有的是自己写的，有的是请人写的，无非是想展示自己的多才多艺，由于明星自带粉丝的特性，他们的书很容易成为畅销书。” “周诗瑶跟我们也有共同特征，”安藤拓海接过话茬，“不好好继承家业，想要从事一些浪漫的职业。侦探也是别人眼中的浪漫职业呢。” “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周诗瑶身上，好像忘了还有个罗任，是个歌手，我们看不懂中文，无法判断周诗瑶是否抄袭。但罗任的歌曲我们还是可以在网上听到的，听不懂歌词也能听旋律，这下证据确凿了，曲子完全就是藤原伊织《旭日》的曲子，胆子还真大，这种人都能成人气歌手。”酒井妃奈说道。 “如果这两个人不是个例，只是冰山一角，那就可怕了。”中川大辅耸了耸肩。 “所以说，不要当创作者，就不会有这种苦恼了。”安藤拓海说道。 在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就这么揭过的时候，中国留学生李威的突然坠亡使得事情再次掀起了波澜，而周诗瑶和罗任则成了重要嫌疑人，需要配合案件调查。事情发生在见面会之后的第二天，见面会是星期天，李威坠亡是在星期二，根据尸检报告，具体坠亡时间是在星期二的晚上八点半到九点之间。第一目击者是跟李威住在同一栋公寓的学生，名叫小野吉，小野吉跟李威是同班同学，当然，他们并没有住在同一个房间，只是各租各的房。小野吉九点半从学校返回公寓的时候，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李威，小野吉当时以为李威只是喝醉了才躺在地上的，但晚上太黑,不靠近的话，很难辨认李威已经出事。 李威身上只有坠落所留下的伤口，没有其他人为的外伤，在其体内没有检出药物残留，但却检出了酒精残留，在李威的尸体上也能闻到一股酒味，也就是说李威在死前喝过酒，还喝了不少呢。警方目前尚无法判断这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案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李威所在的友爱公寓共有六层楼，李威住在五楼的501房间，小野吉则住在五楼的502房间，两人是邻居呢。其实，还是小野吉介绍李威来这栋友爱公寓的，为的就是便宜。李威虽是留学生，但也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平时经常会省吃俭用。友爱公寓之所以便宜，是因为它的环境不是很好，公寓后边不远就有工地在施工，会影响到住户休息。因此，选择来友爱公寓住宿的学生并不多。案发当时，公寓的管理大叔正在房间打盹，后边的工地也在正常施工，李威从高空坠落的声响被工地的声音盖了过去，所以，没有人有听到李威坠落的声音。 死的是中国人，中国驻日大使馆官员责令日本警方尽快破案，给中国人民一个交代。由于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周诗瑶和罗任也是中国人，中国的网友这次没有尽快选择站队，尚保持观望态度。也正是由于李威之死，周诗瑶和罗任两人的抄袭事件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李威的父母本想立即赶往日本，可他的母亲因伤心过度病倒了，他的父亲决定先留在中国照顾妻子。李威有一个已经出社会工作的姐姐李灵，李灵毅然辞掉了工作，替父母亲前往日本，查找真相。中国驻日大使馆替李灵安排了住处，尽量减少她的日常花销。 一向不管闲事的朝仓圭对此事高度重视，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朝仓圭都认为李威之死会跟星期天的见面会有所关联。况且，李威也是他的读者，不能不管不问。朝仓圭让责任编辑千叶薰找来了记者，他想对大家说点事情。朝仓圭先是表达了他对李威之死的心痛之情，然后他对镜头做下承诺，愿意出五百万日元作为报酬，寻求李威之死的真相。不论是民间人士，还是警方人员，只要有人能够破案，他就会愿意支付五百万作为报酬。朝仓圭的这个承诺震惊了整个日本以及中国，他本身就是推理小说家，若是跟这类命案有所牵连，怕是会影响甚远。五百万日元对于一些人来说不算多，但如果能够破案，必定能够得到朝仓圭的赏识，就比如那些一直出道不顺的新人创作者，他们也开始私下调查此案。朝仓圭一诺，全日本的侦探都动了起来。星野泉本来还在调查京都文学馆主编的事情，听到此事后，也会抽空出来调查。 朝仓圭表示，他自己也有嫌疑，愿意随时配合警方调查。这样就避免了警方引起众怒的行为。朝仓圭在最后提醒道，这不是游戏，不要抱着玩玩的心态，这事关人命，请大家认真对待。 周诗瑶和罗任在案件调查期间不得离开东京，他们很快就找了一位华人律师，光有律师还不够，如果能够早日查出真相，他们就能早日获得自由。周诗瑶和罗任这两个有钱人去了一趟鼎鼎大名的郁金香侦探社，却不料吃了闭门羹。四位侦探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并且此案跟朝仓圭有所关联，他们很乐意调查此案。但是，不能以接受周诗瑶和罗任的委托的形式来调查，因为周诗瑶抄袭了他们所喜爱的作家，这是四位侦探所不能原谅的，更不会跟她做生意。 发生这种事也出乎铃木琴子意料之外，铃木琴子对电影市场的把握极其灵敏，相比于电影，如今大众会更加关注眼前的这件案子，铃木琴子决定将《曼珠沙华之吻》的上映日期推后，朝仓圭也同意了。除此之外，铃木琴子也公开承诺，铃木财团愿出一千万作为报酬，寻找案件真相。铃木琴子深谙拉拢人心之术。朝仓圭的五百万加上铃木财团的一千万，案件报酬达到了一千五百万。 “全日本的侦探都出动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盛事呀！”酒井妃奈晃动着酒杯中的红酒。 “来看看谁才是日本第一的名侦探吧！”中川大辅也是极其兴奋。 “我觉得警方会破案快一些，他们调查起来比较方便，而且人力众多呀。平时天天喊浪费警力，现在各方压力这么大，看他们还敢不敢喊？”安藤拓海说道。 “案子是很普通的案子，”青木城说道，“可却集合了各方面的因素才让它如此受关注。首先，死者是中国留学生，中日双方都必须有所关注。其次，死者不久前在朝仓老师的书迷见面会发过言，还不是一般的发言。再者，死者生前所揭露的事情太过惊人了。朝仓老师的名气使得案子提升了一波热度，铃木财团也让这案子再度提升热度，我觉得，接下来，热度还会继续提升，我查了一下，周诗瑶和罗任这两个人在中国拥有大批的粉丝，尤其是歌手罗任，他的微博粉丝数量达到了千万，这当然跟中国人口基数大有关。周诗瑶是总裁的女儿，我觉得她父亲应该会采取一些什么举动，这些都不好说。” “这案子既然牵涉到中国人，赏金还如此丰厚，我觉得店长可以重出江湖了。”酒井妃奈笑道。 “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生活，”安藤拓海说道，“如果他想查，自己会去查的。他现在也要替人照看孩子了，我们不要把案子推给他。” “没错。我们开始分配任务吧。”青木城说道。 李威死后的第二天，荻野麻衣回了一趟家，没有告诉负责接送的黑田崇，是自己坐车回来的。她跟孤竹巽私下说了李威之事，还让他看了书迷会的那个视频。 “抄就抄呗，告诉我干嘛？我又不是作家，又不是谁的书迷。”孤竹巽毫无兴致。 “哎呀！店长，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一急就给忘了。”荻野麻衣踱了几步，说道：“店长，中国那边抄袭现象很普遍吗？” “不知道，我一般看实体书，上网比较少。” “真是一问三不知。店长，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赚钱的样子了，怎么样？感兴趣吗？朝仓圭出五百万，铃木财团出一千万，总共一千五百万呢！” “什么叫没见过我赚钱的样子？我以前开书店并不为赚钱，如今开茶馆可是为了赚钱的，现在茶馆那边生意还挺不错的呢。”孤竹巽说道。 “店长，我好怀念以前一沓沓钞票送上门来的时光！” “你怎么也成财迷了？又不是没给你零花钱。” “店长，我可是为你着想呀，你现在既要给结子姐姐和阿崇发工资，又要负担我的各种费用，要是再找个女朋友，就更不得了了，花销可大了，不要嫌钱多呀。” “麻衣，你就别操心了。这个案子，全日本的侦探都出动了，你别想太多，轮不到你的。” “店长，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赚钱的欲望能够再强烈一些。”麻衣有些失落，“年纪轻轻的就开始了养老生活。” “……”孤竹巽伸手探了探麻衣的额头，“麻衣，你很不对劲呀，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买什么贵重的东西又不好意思开口呀？没关系，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买得起呢。” “店长，我不是财迷，我只是……我只是想看到你发光的样子。” “发光？”孤竹巽不解其意。 “三年前，没搬家的时候，店长有两次上镜，一次是骑马救人那次，一次是跟一个大叔打斗，这两个视频我一直保存在手机里边，偶尔会拿出来看。有一次课余时间看，我的同学早乙女桃香也在旁边看，她说她的电脑上也有这两个视频，她很喜欢视频上的这个人，我知道店长喜欢低调，就没说我认识视频上的人。桃香说这两个视频比电影精彩多了，她说骑着马的店长会发光，会照亮她的前路，给她前进的勇气。店长，你已经在无意间鼓励了很多人，给了很多人活下去的动力，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朝仓圭用他的文字鼓励世人，而店长你，可以用你的行动去鼓励世人。朝仓圭的文字会发光，店长你行动起来的时候也会发光。” “把我想得太伟大了，这些事情就交给警方和侦探吧，案子只是个普通的案子，如今压力这么大，应该很快就能破案的。” “店长！”麻衣喊住了想要返回屋子的孤竹巽，她拿出 ，“给我写这封情书的人叫做小野吉，他是第一目击者，也是嫌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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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嫌疑人 书迷会当天，罗任带着周诗瑶离开之后，两人发生了争吵。罗任平时并不看推理小说，对于周诗瑶是否抄袭，他一概不知。他只是抱着好奇的态度询问了周诗瑶，谁知周诗瑶正在气头上，周诗瑶直言早就知道罗任抄袭藤原伊织的曲子，国内网上到处都可以看到网友的谩骂之声。只是碍于情面，周诗瑶一直没有当面说出来。而且，罗任所属的唱片公司一直找水军替罗任洗白。罗任向周诗瑶坦白，他当年并没有想过抄袭，他很喜欢藤原伊织的《旭日》，经常会一个人默写《旭日》的歌词和曲谱。有一天，他突发奇想，想将《旭日》改成中文歌曲，于是就自己开始填词，他当时完全没想过抄袭，只不过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写一首中文版的《旭日》。如果罗任没有成为歌手，如果罗任没有靠着《大太阳》盈利，那他怎么改写、怎么填词都不算抄袭，只能算是个人娱乐。坏就坏在他将改编而来并亲自演唱的《大太阳》发到了网上，也没有注明那是藤原伊织的曲子。藤原伊织在日本名气并不大，她的中国粉丝就更少了。在当时，广大网友没能立即认出那是抄袭，甚至连唱片公司也没认出来。 年轻的罗任自己也没有认识到那已经是侵权了，他就这么一发而红。红了以后，他才知道自己侵权了。但是唱片公司那边坚决不让罗任道歉，一道歉就输了。迫于资本家的压力，罗任只能厚着脸皮死撑着。罗任其实是有点才华的，除了成名曲《大太阳》是抄袭之外，其他的作品都没有抄袭。很多人没有成功并非是没有实力，只是缺乏机遇。正是《大太阳》打开了罗任的成功之路，人们也认可他的其他作品。唱片公司也是看在罗任是一个可塑之才的份上，才坚持要保护他的。庆幸的是，藤原伊织远在日本，最终没有选择跨国维权。 准确来说，两人并没有吵架，罗任看在周诗瑶是总裁女儿的面子上，态度一直都是挺温和的，他只是单纯的发问而已。只是没想到周诗瑶对这种问题特别敏感，如果不是朝仓圭在现场，她早就发飙了。周诗瑶很生气，她认为罗任也没有相信自己，她说话声音很大，这样两人看上去就像吵架了。周诗瑶认为罗任只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才这么毕恭毕敬的，他的心底里肯定也在嘲笑她。 两人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之后，第二天醒来，罗任发现周诗瑶已经离开了酒店，周诗瑶说她想一个人静静，她搬去了别的酒店，让罗任不必找她。罗任明白，他们两个人都需要静一静。在外人看来，周诗瑶的内心应该遭受了重创，内行人才知道，受伤最重的，是罗任。周诗瑶是一名推理小说作家，平时不必塑造什么正能量人设，就算陷入抄袭风波，风波过后，她依然能够安心写小说。可罗任就不一样了，他是歌手，是明星，平时不仅唱歌，还要经常喊正能量。在国内有不少帖子说过罗任抄袭的事情，但罗任只抄了一首，粉丝也认可了他的其他作品，因此，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不同，这次闹到了日本，藤原伊织就在日本，这次还闹出了人命。公司老板可能会选择放弃罗任。藤原伊织可能跟朝仓圭一样，并不知晓作品被抄袭，如今，她不可能不知道了。她可能不会像朝仓圭一样大度。一旦她选择维权，公司的损失将是巨大的。罗任很清楚自己没有周诗瑶那般背景，他只是公司的一颗棋子，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便会被弃之如敝履。算了，大不了以后改行。罗任可不认为周诗瑶会对自己出手相助， 律师是周诗瑶的父亲联系的，也就是说那只是周诗瑶的律师，那律师压根就没问过罗任一句话，罗任这才明白，看来周老板是打算撇清关系了。这些年，罗任也赚了不少钱，想要请一位双语律师不是难事，可是他没有请律师。 案发当晚，周诗瑶和罗任都没在各自的酒店。周诗瑶说她在电影院看电影，因为担心被人认出来，她还戴了假发，戴了帽子，根据电影院监控来看，确实有拍到这么个人，但无法确认那就是周诗瑶，换个别的女人照样成立。罗任因为不懂日语，就没有到处跑，他只是一个人在小公园里边喝闷酒。两个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第一目击者往往最具嫌疑，身为李威同学的小野吉也不例外。小野吉和李威都是京都大学文学部二年级的学生，两人是同班同学，正是小野吉将这廉价公寓介绍给了李威。李威的死亡时间在晚上八点半到九点之间，小野吉八点就已经离开了京都大学，从大学返回公寓，步行只需十五分钟，但小野吉九点半才回到公寓，也就是说小野吉离开京都大学之后还去了别的地方或者做了别的什么事情，具体做了什么，小野吉不肯说，可能牵涉到个人隐私。小野吉只是说他九点半才发现李威的尸体。同样，小野吉也没有不在场证明。 如果凶手是周诗瑶或者罗任，那犯罪动机很明显，就是因为李威让他们当众出丑。如果小野吉是凶手，警方也能找到合理的解释。互为同学，还住隔壁，日常生活当中难免有矛盾，再好的朋友都会有矛盾的。文京区警署目前就是将这三个人当做主要嫌疑人来调查。 李威的姐姐李灵比李威大八岁，今年二十八岁，未婚，在国内从事动漫设计工作，为了寻求真相，她目前已经辞职。李灵从小就喜欢日本动漫，高中就已经开始学习日语了，她的日语讲得比李威还好。李灵抵达东京的第二天，就去看了弟弟的遗体，她很坚强，没有哭。如果是他们的父母在场，怕是场面难以收拾了。 在案件侦破之前，警方一向不会跟普通民众以及被害人家属透露一些细节，这次也不例外。李灵很清楚这些规矩，她没有在警察面前死皮赖脸，更没有去中方大使馆求助，她知道大使馆即使关心，也无能为力，这案子还是要靠日本警方来侦破。李灵似乎在出发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不等待，不依靠，要自己去查明真相。她一个人去了弟弟的学校京都大学，一路打听之下，她终于来到了文学部。她向文学部的学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文学部的人让她等等，一会儿会有人来接待她。来接待李灵的是两名中国留学生。 “你好，我是吴起，是文学部三年级的学生，是李威的学长，我是上海人。”为首的那人用中文说道。 “我是陈升，也是文学部三年级的学生，我是江苏徐州人。”另一名男生说道。 “你们好，我叫李灵，是李威的亲姐姐，我们的母亲病倒了，我们的父亲现在就留在国内照顾母亲，我就一个人过来了。”李灵用中文回应道。 两人带着李灵来到咖啡厅，各自要了一杯咖啡。吴起开口说道：“李威出事之后，我们将京都大学所有的中国留学生都组织了起来，开过一次会，出门在外，既然是自己人，就应该在关键时候团结一些。在留学生当中，有不少人挺有背景的，可这背景只能在国内发挥作用，在这里就不行了。所以，关于案件进展，我们所知不多。” “如今，”陈升接过话茬，“这个案子热度很高，酬金也很高，全日本的侦探都出动了，所以，你不必太心急，我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真相的。你一个女孩子，不要一个人到处去打听案子，这很危险，如果你查到了什么线索，凶手就可能会对你下手了，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你也出事。” “多谢两位关心。我不喜欢干等着，就算是出门随便逛逛也好，这也能让自己的内心多少获得一丝慰藉。” “我们也知道劝不了你，可我们都是学生，平时要上课，就没办法陪你一起去查案子了。”吴起说道。 “没关系，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在交给你之前，我想确认一下你的身份，让我看一下身份证就可以了。”吴起说道。 李灵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吴起，吴起看过之后就还给了李灵，他将一个信封推到李灵面前，“这是中国留学生临时凑的五十万日元，你来日本，肯定有很多地方要花钱，就先拿着这钱吧。如果案子还要持续下去，我们会再给你凑钱的。” 李灵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出来工作已经几年了，自己有一些存款的，虽然不多，还是够用的。” “我们听李威的同班同学说，你这个姐姐每次拿到工资就会给他打钱，怕他在日本饿了瘦了，而且你每个月还会给父母打钱，其实，你也没剩多少存款吧。”陈升说道，“李威说你工作很稳定，可是却迟迟没有找男朋友。我猜，你是担心自己的男朋友无法接受你供弟弟留学吧，你应该是想等到弟弟留学毕业之后再考虑找男朋友。” “拿着吧，”吴起说道，“在中国留学生当中，好多人都挺有钱的，这点钱不算什么。要知道，这里的物价可比国内高多了。如果为了查询真相而让你背上一身债务，岂不寒了中国人的心？” “嗯，好吧，谢谢你们，我以后会还给你们的。” 吴起和陈升颇感无奈，这女人就不懂得自私一点吗？ 吴起递给李灵一张纸，“这是京都大学里边所有中国留学生的联系方式，你可能会用到。” “谢谢。”李灵接过纸张。 接下来陈升拿出手机让李灵看了两个视频，正是孤竹巽上镜的两个视频。 “这个人骑马救人的视频我看过，我平时经常看日文网站，另一个我没看过。”李灵说道。 “这个人叫孤竹巽，来自中国。”陈升解释道，“第二个视频，官方的解释是两个人在向艺人展示打斗技艺，很多人都不这么认为。当时铃木财团旗下的大屏幕全部被黑，突然出现这个画面，我们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卷入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当中了。听说这个人在江户川区开了一家书店，后来搬家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陈升递给李灵一张照片，“这是他的照片，你收好。如果你在外边遇到他，不要觉得难为情，脸皮厚一些，让他帮你。至少他可以保护你的安全。还有，你不要一个去见周诗瑶或者罗任，要有人陪同才行。” 李灵收起照片，再次向两人表示感谢。 就在全日本都在关注此案的时候，千代田区的一名私家侦探田中光在夜晚饮酒返回公寓的时候，在公寓的走廊上边摔了下来，不治身亡。都是饮酒，都是坠亡，这真的只是巧合吗？众人包括警方都认为田中光应该是查到了什么线索，却被凶手发现了，才被害的。李威一案，全日本的侦探甚至一些业余人士都加入了调查大军当中，直到私家侦探田中光坠亡，一些心志不坚以及只知道凑热闹的人开始打退堂鼓了，相比真相，果然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田中光的死亡，周诗瑶和罗任心中可是充满了欢喜，因为这次他们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们跟李威之死没有关系。李威与田中光之死是否真的有关系，还需进行进一步调查。 李威一案，全日本的侦探都出动了，为什么私家侦探田中光会在这个时候喝这么多酒？很多人都觉得无法理解。网上普遍的说法是，田中光已经找到证明真凶的证据了，他跑去喝酒只不过是为了提前庆祝，要知道，这可是有一千五百万酬金等着他的，还会让他成为日本第一呢。也有少部分人认为，田中光拿着证据去威胁真凶，想要更多的钱，这是一些没操守的侦探经常干的事情。真凶表面上答应了田中光，暗地里却寻找机会将他做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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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带娃 山本美衣生下双胞胎之后，孤竹巽会经常帮忙照顾孩子，这也是山本美衣的请求。两个孩子没了父亲，也就注定会缺少父爱，所以她希望能有个男人时不时来跟这两个孩子玩耍。孤竹巽偶尔会带一个孩子出去玩。他一般不会带山本夜，孤竹巽能够从这个小屁孩身上感受到一股不友好的气息，山本夜对他不友好，对其母亲山本美衣也算不得友好，大概是被母亲训了太多次了。至于米仓结子，山本夜还算听话。要说山本夜对谁最有好感，那就非荻野麻衣莫属了。荻野麻衣要上学，跟山本夜玩耍的时间比较短，山本夜对这种有点陌生的亲情很是依赖。孤竹巽带过山本夜出门玩，本打算玩一天的，可山本美衣总是不放心，在半天时间内就给孤竹巽打了十次电话，不是担心孤竹巽保护不了孩子，她只是担心孤竹巽不会带孩子。无奈，孤竹巽只得早早将山本夜送了回去。从那以后，孤竹巽再也不独自带他出门了。 至于黑田绯，孤竹巽同样是一言难尽。孤竹巽本以为米仓结子只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在有了黑田绯之后，孤竹巽发现米仓结子完全变了个人，简直就是个宠女狂魔。一会儿要教小绯扎头发，一会儿又要教她认字，一会儿又要教她听音乐，基本轮不到孤竹巽来管。所以，孤竹巽也很少带黑田绯出去玩。 说到底，孤竹巽能管的也只剩下双胞胎中的女孩山本烟语了。山本美衣曾说过她是一个很传统、很保守的人，孤竹巽在她对待这两个孩子的态度上就可见一斑了。孤竹巽带山本烟语出去玩的时候，山本美衣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过，可见其对待这两个孩子之间的态度，山本美衣应该有着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男孩子才能传宗接代，女孩子是迟早要嫁出去的。所以，她只宠爱山本夜。 孤竹巽带着山本烟语走了一趟李威坠亡的案发地友爱公寓，若是被山本美衣知晓，定要挨骂，幸好烟语还小，并不知到了什么地方。然后他又带着烟语走到了京都大学里边，京都大学的体育场上，经常会有一些父母带着孩子在草坪上玩耍，孤竹巽也带着烟语来到了体育场的草坪上。 “不能走太远，就在这里走哦。”孤竹巽对女孩说道。 烟语也没打算走，只是乐呵呵地抱着孤竹巽的脚，奶声奶气地说着“叔叔……叔叔……” 看女孩不想走，孤竹巽就坐到了草地上，烟语也靠在了叔叔的肩膀上。 “是不是困了？要睡觉吗？” “不困。”烟语轻声说道。 “叔叔，”烟语的声音有些委屈， “嗯？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饿了？” “不饿。叔叔，麻麻不喜欢我，麻麻只喜欢小夜。” “……”看来这孩子也察觉到了，若要认真跟她解释，她现在也理解不了，“不会呀，妈妈喜欢你，喜欢小夜，也喜欢小绯，三个都喜欢呢。”孤竹巽明白这个女孩确实是缺母爱呀，山本美衣就宠儿子，米仓结子只管小绯，想让结子宠一宠烟语都难，结子总是认为她自己太过卑微，跟山本美衣是两个阶层的人，结子担心如果哪天教烟语一些坏习惯被山本美衣发现就糟糕了，山本美衣也会给结子发红包，但是，如果结子惹她生气，岂不是跟钱过不去？这是结子万万不会做的。 孤竹巽看着女孩委屈巴拉的小脸，心中有些不忍，说道：“烟语，那这样好不好，叔叔以后只喜欢烟语，只疼烟语，好不好？” “好。”烟语搂住孤竹巽的胳膊，“烟语只喜欢叔叔。” 此时一名女大学生走了过来，是荻野麻衣，“店长！你怎么来了？都不跟我说一声的。在教学楼上看到这个身影这么熟悉，就下来看看，没想到真是你！”今天是周二，荻野麻衣尚在学校上课。 “知道你有课，就没喊你。我只是带烟语出来随便走走。” “小烟语！”荻野麻衣将山本烟语抱了起来，在其小脸上亲了一下，“见到阿姨开不开心呀？” 山本烟语笑了起来，“阿姨……开心。” 麻衣将烟语放了下来，说道：“店长，小烟语这么喜欢你，不如让她跟咱们一起住吧，我觉得山本姐姐很可能会同意的哦，反正我是觉得山本姐姐只喜欢小夜。” “别出馊主意，小烟语可是富家女，若是跟了我，这身份就降了一大截了。” “身份是其次，小烟语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呢。” “开心。”烟语也跟着说了一句。 “店长，你来京都大学，应该不是偶然吧，有目的的吧。”麻衣坏笑道，“一千五百万哦！” “最近不是死了个侦探吗？你不怕吗？”孤竹巽反问道。 “我当然怕咯，可店长你不一样呀，你肯定没事的。之前你不是说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的吗？现在呢？可不好说了。” “这事还得怪朝仓圭，如果他不拿出赏金，铃木财团也不会跟着拿出赏金，这案子也不会炒这么热。” “话可不能这么说，”麻衣反驳道，“人家朝仓圭是一片好心，我觉得这案子这么热倒不是因为赏金，主要还是因为李威是中国留学生，中国那边那么多人看着呢。” “小野吉怎么样了？收到情书之后，你们有没有见过面？” “没有。听我同学早乙女桃香说，小野吉本来是要约我去看电影的，可突然发生了李威的事情，估计他也没心情了，而且他还得协助警方调查。小野吉跟李威是好朋友呢。” “原来如此。麻衣，如果警方不能尽快揪出凶手，我觉得，接下来还会有人被害，所以，你不要参与这个案子。”孤竹巽提醒道。 “知道了，我又不是推理迷。好了，我一会儿还要上课，先走了。小烟语，阿姨去上课了。”麻衣朝孤竹烟语摇了摇手。 没过多久，孤竹巽闻到一股香水味飘了过来，是酒井妃奈出现了，酒井妃奈二话不说，抱起山本烟语，“店长，这些年辛苦你了，把咱们的孩子照顾得这么好，现在就由我来照顾她吧。” 山本烟语看到这个陌生的女人，并没有哭，只是乐呵呵地笑着。 “她还会尿床，你受不了的。半夜也能把你吵醒。要是知道你在这里，我就不来了。” “店长，你就这么讨厌人家吗？” “因为你是侦探呀，我可不想跟你们的案子有所牵连。” “明明都已经把房间钥匙给你了，居然一次都不来，你知道这几年人家有多寂寞吗？”酒井妃奈埋怨道。 “你可以去相亲呀，你如果想结婚，早就找到合适的对象了。” “店长，你要记住，我会一直等你的。话说，这个孩子是哪个呀？” “是双胞胎的那个。” “哦！是小烟语呀，小烟语，来亲一亲阿姨。” 小烟语一点也不怕生，在酒井妃奈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酒井妃奈也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真乖，好孩子，以后跟着阿姨好不好？” “叔叔最好。”小烟语咕哝道。 酒井妃奈将孩子放了下来，“店长，你来这里干嘛？查案子？” “当然是带孩子了，总不能一直呆屋子里吧。” “店长……唉，算了！”酒井妃奈看了一眼旁边眨巴着大眼睛的小烟语，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既然你已经是奶爸了，我也就不逼迫你加入调查了。店长，当年调查你的背景之后，我觉得你这一生不应该有家室牵累，你看你又是领养了荻野麻衣，又是要照看孩子，虽然这孩子很可爱。来了日本，你应该当一名侦探或者杀手，你的一生应该是传奇的一生。可现在呢，传奇已经划上了句号。” “你是电影看多了吧，还传奇的一生。” “嘿嘿，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嘛！店长，跟你说件事吧，是有关星野泉的。你也知道他现在当了侦探，什么活都接，他最近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应该是跟京都文学馆有关的，我们觉得他是在调查京都文学馆的主编伊藤直人，可能是伊藤直人乱搞新人女作者的事情。我跟你说，星野泉或许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这如果真的被曝光出来，可不仅仅是伊藤直人受到伤害，更重要的是，有一些知名女作家、人气女作家在出名之前被伊藤直人睡过，这会毁掉很多作家的，作家的神经比较敏感脆弱，若是被曝光，自杀都有可能。这事其实没人敢查，毕竟京都文学馆的后台硬着呢。星野泉应该伤不到伊藤直人，一旦伊藤直人警觉起来，星野泉可就危险了。你和小麻衣与星野泉有过一段过往，我才好心告诉你。” “你跟我说也没用呀，现在星野泉想做什么，谁又拦得住呢？”孤竹巽毫无兴致。 “他这是受了打击没法恢复过来吧。” “不是，他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虽然离婚了，却一直为老婆孩子努力赚钱，至少不用担心他会自杀。”孤竹巽说道。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该去继续调查了。” “对了，”孤竹巽喊住了酒井妃奈，“你的头发……你不是喜欢短发吗？” “店长！我还以为你瞎了呢，现在才注意到！”酒井妃奈嗔道，“还不是因为嫁不出去，只能打扮成淑女模样了。” 酒井妃奈离去之后，孤竹巽也带着小烟语离开了京都大学。孤竹巽先是带烟语去糕点铺吃了些糕点，然后他带着烟语去了一趟千代田区，去那名侦探的坠落公寓走了一遭。警方在私家侦探田中光的公寓里边并没有发现与李威案子的相关线索，或许正是凶手拿到了证据才将田中光杀害的，也或许田中光的死亡跟李威的案子毫无关系。唉，这一千五百万又岂是这么好拿的？ 孤竹巽带着烟语离开案发公寓的时候，被一名女子跟踪了，孤竹巽毫不在意，慢悠悠地往前走去。女子终是忍不住喊了一声，“不好意思，先生，请等一下！” 孤竹巽停了下来，女子很有礼貌地笑了笑，她拿出一张照片，“你好，请问这照片上的人是你吗？”女子正是李威的姐姐李灵。 没想到这女子还随身带着自己的照片，孤竹巽感到有些可怕，“姑娘，就像你现在看到的，我已经有孩子了。” 李灵忍俊不禁，“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粉丝。其实我是中国来的，我是李威的姐姐李灵，京都大学留学生李威的案子，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日语说得挺不错呀。”孤竹巽夸奖道，“我叫孤竹巽，也是中国来的。” 李灵与孤竹巽握了握手，说道：“我的日语比我那弟弟还好呢。其实在李威出事之前，我在中国那边就已经看过你的视频了，我是做动漫设计的，经常会去看一些日文网站。可以说是久仰已久了。” “嗯，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用中文交谈，我已经好些年没说中文了。”孤竹巽用普通话说道。 李灵自然求之不得，“孤竹先生，你来这里，莫不是也想查案？” “你看像吗？哪有人还带着孩子来查案的？这栋公寓里边，有个远房亲戚，我只是带孩子来看看。” “也对，这孩子长得好精致呀。”李灵夸奖道，她将跟吴起和陈升见面的事情告知了孤竹巽。 “寻求我的帮助？开玩笑吧。”孤竹巽笑道，“参与调查这案子的人多得数不过来。其实你不该参与调查的，只需耐心等待结果就好，此事毕竟关乎中国的颜面，日本警方不会敷衍了事的。” “孤竹先生，你可别看我现在像个没事的人，我只是把悲伤藏在了心里，因为带着悲伤的情绪会影响到调查。我每天晚上都要跟中国那边的父母亲视频通话，向他们汇报案子进展，这案子如果拖下去，只怕会将我父母亲的身体给拖垮。”李灵认真解释道。 “那你看到了，调查这案子的危险性，已经有侦探死亡了。你一个人到处乱跑，中国大使馆那边不管你？” “我倒是巴不得凶手对我出手，这样我就能见到真凶了。”李灵打趣道，“因为我自己精通日语，大使馆那边当然放心。我不想太过依赖大使馆，因为我信不过他们。” “哦？”孤竹巽开始对李灵另眼看待。 “嫌疑人周诗瑶和罗任都是中国人，他们都是有钱人，特别是周诗瑶，她父亲乃是一方富豪。在这个时代，金钱是万能的，也是可以跨越国界的。如果周诗瑶或者罗任背后的势力想要收买大使馆的人，让他们敦促日本警方尽快结案，或者他们直接收买日本警方，我想，这不是什么难事。有钱人能够为国家增加税收，我弟弟只是个学生，舍谁保谁，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么？” “你可真是大逆不道呀。”孤竹巽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现在还不宜参与案子调查。你应该听说过郁金香侦探社吧，那里的四位侦探是我朋友，他们也在调查这案子，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们商量，免费的。他们值得信任。” “多谢了，我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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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闯祸 京都文学馆主编伊藤直人已经收到消息，说一名侦探正在调查他的私生活。伊藤直人没有生气，这又不是第一次，说什么乱搞新人女作者，难道不是那些女人自己送上门来的？女人们自己送上门来，你不要吗？伊藤直人擦了擦手中厚厚的无框眼镜，“那么，还是按照以前的做法？” 对面沙发上的高大男子伸了个懒腰，说道：“有时候，杀一儆百也未尝不可。最近那个案子不是已经有侦探死亡了吗？我们这次完全可以如法炮制，将星野泉这个侦探做掉，绝对不会怀疑到咱们。” “三郎，这个星野泉以前做过警察的，你们把他做掉，可不好收尾，麻烦太大了。”伊藤直人提醒道。 “怕什么，他以前只是个小小的警部，他放弃了当警察，警察自然也可以放弃他。咱们的靠山难道还比不上一名警部吗？”熊本三郎笑道。 “你们看着办吧。做事利索点，可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了解！” 荻野麻衣外出采购生活用品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星野泉，她发现现在的星野泉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精气神，她知道星野泉已经不当警察了。星野泉在赶路，没有看到荻野麻衣。荻野麻衣忽然发现有六个男子正在紧跟着星野泉，为首的男子十分高大壮硕，估计有一米九了。糟了，这些人难道要为难星野泉？难道说星野泉也查到李威案件的线索，这些人也想把星野泉做掉？荻野麻衣远远地跟了上去。她替星野泉报了警。 正当星野泉与那六个男子扭打在一起的时候，警察及时赶到了。在警察忙着训斥那六个男子的时候，星野泉转身离开了，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了马路对面的荻野麻衣，他看到那个女孩手中紧攥着手机，猜到了是她报的警。星野泉看了看荻野麻衣的左脚，心中感到一阵欣慰，却又无法表现出来。没有过多停留，也没有打招呼，星野泉离开了。 让荻野麻衣不解的是，警察仅仅训斥了那六个男子几句，就将他们放走了。可能是黑社会的，荻野麻衣猜道。荻野麻衣离开没多久，发现自己也被人跟踪了，糟糕，正是那六个男子，难道说……警察把自己出卖了？太可怕了吧！身后的六个男子没有追上荻野麻衣，只是远远地跟着，估计是想看看这个女孩住在哪。真正让人害怕的不是被人揍一顿，而是被人知道你住哪里，然后每天被人上门骚扰，黑社会深谙此道。 荻野麻衣一边匆忙往前走，一边打给了店长，她慌慌张张地跟店长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店长！我该怎么办？惹事了！” “你怎么不去警察局？把他们引到警察局不就好了吗？”孤竹巽反问道。 “店长，日本很多黑社会都在警方、在政界有关系的，刚刚那警察没抓他们，我就怀疑有鬼了，警察靠不住呀！” “这样吧，你先去郁金香侦探社呆着，那四个侦探会保护你的，你在那里呆着，我会过去接你的。” “好！店长你快来呀！”荻野麻衣朝侦探社的方向赶过去。 孤竹巽先是给酒井妃奈打个电话，然后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这段时间事情会比较多，帮我看着房子。”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声沙哑的“嗯”。 荻野麻衣走进郁金香大厦的时候，那六名男子也跟着走了进去。四名侦探将荻野麻衣藏在了会议室里边，然后关上侦探社的玻璃门，四个人在外迎客。 “几位，有事吗？”中川大辅首先开口道。 “没你们的事，我们只想找那个女孩谈一谈。”为首的熊本三郎说道。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青木城冷冷地说道。 “想打架，现在就可以开始。”安藤拓海说道。 “你们搞清楚，我们不是要揍那女孩，刚刚我们在办事情，她却报警干扰我们，我只是想给她提个醒，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幼稚的事情。”熊本三郎解释道。 “哎哟，这年头报警都不允许吗？”酒井妃奈笑道。 “我是熊本组的三把手熊本三郎，我知道你们侦探社有靠山，可你们别以为我们熊本组就没靠山了。多年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何必为了一个小女孩撕破脸面？” “我们不想跟你们熊本组大打出手，也不想撕破颜面。”酒井妃奈说道，“只是你们六个大男人，要跟一个孩子说话，未免吓到人家。这孩子有个监护人，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不如这样吧，等这孩子的监护人到了，我们就把这孩子交出来。怎样？” “有必要这么麻烦？我就是跟她说几句话，完全可以当着你们的面说。” “熊本，我好心提醒你，”酒井妃奈说道，“你如果不跟这孩子好好道歉，你可能会将整个熊本组给搭进去。你别看你们平时做的那些事情没人管，这个女孩的监护人可不是普通人。” “得了吧，就算她是议员的女儿，她能把我咋样？”熊本三郎不置可否。 熊本三郎带着五名手下撤离了侦探社。 孤竹巽抵达侦探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熊本等人，他和荻野麻衣向四位侦探道了谢就离开了。 “这次真要多谢这个大笨熊，店长又可以重出江湖了。”酒井妃奈唯恐天下不乱。 “不好说，他现在有太多要顾虑的东西，不会大打出手的，应该是尽量争取和平解决。”安藤拓海说道。 “你们不了解店长呀，店长从来就不是喜欢和平解决的人，谁打我一拳，我就废他一条胳膊，店长是这样的人。”酒井妃奈说道。 “伊藤直人越来越嚣张了，他这些年私底下让熊本组干了多少坏事呀。”中川大辅说道。 “伊藤直人和熊本组之间，牵连了太多人了，这事如果不好好解决，怕是会留下后患。”青木城说道。 “店长，对不起，我闯祸了。”荻野麻衣低头说道。 “不必道歉，你没有做错。”孤竹巽带着麻衣走出郁金香大厦没多远，熊本三郎就带着五名手下将他们围了起来。 “这下没错了，你就是这女孩的监护人吧，太年轻了，还以为是个大叔呢，年轻好说话。”熊本三郎大大咧咧说道。 孤竹巽没有回应。 “我是熊本组的三把手熊本三郎，我只是想提醒一下这个小女孩，我们熊本组在做事情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来插手，念你是初犯，只是口头提醒一下，下不为例哦。听懂了没？”熊本三郎似是对荻野麻衣说，又像是在对孤竹巽说。 “说完了没？说完了就让开，别挡路。”孤竹巽开口道。 “渍渍渍。想不到呀，这小子还挺有种！”熊本三郎晃了晃脖子。 他的五名手下都笑了起来。 “你信不信我在这里把你打残了，去到警察局，我什么事都没有？”熊本三郎恐吓道。 “你信不信我能让熊本组消失？你信不信我能将京都文学馆废掉？”孤竹巽反问道。 “了不得！了不得呀！这小子这口气，真适合在道上混！”熊本三郎笑道，“但是，光会耍嘴皮子是没用的。我今天就先放过你们，也不会跟踪你们，这个女孩应该是个大学生，只要我查她的入学档案，我就能知道你们住在哪，你们完蛋了！” 孤竹巽将荻野麻衣带回家之后，他让麻衣先跟学校请了半个月假，麻衣平时都是超前学习，请假不成问题。 “店长，怎么办！不如我去跟他们道个歉吧，再赔点钱，黑道不就是图钱嘛，这事不用搞得这么僵的。”荻野麻衣不想给家里带来麻烦。 “这事我会彻底解决的，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呆在家学习就行。” 事发第三天，东京再次发生重大事件。熊本组二当家熊本二福深夜饮酒归来之时，突然从天桥上边跳落，不治身亡。与前两次死亡事件不同，熊本二福从天桥跳落，有完整的视频监控，没有任何人在他身边，更没有人逼迫他，他就是这么摇摇晃晃地从天桥上边跳了下去。警方很想将之以自杀结案，可迫于熊本组的压力，不得不展开进一步调查。 “三郎，我有点看不懂了，”伊藤直人疑惑道，“你自己说要将星野泉做掉，伪装成跟最近的杀人事件有关。可现在呢，星野泉倒是没事，反倒是你们家二当家自己跳了下来？这到底唱的哪一出？” 熊本三郎猛地一拍桌子，“不可能！二哥绝对不可能自杀的！肯定被人动了手脚！” “这可是有完整视频监控的。”伊藤直人说道，“有可能是他自己喝得不省人事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我倒是在怀疑一个人，就是那个女孩的监护人，可是我查过了，他当时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就是那个说要让熊本组消失、要将京都文学馆废掉那个人？” “没错。在道上混这么多年，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么个有胆识的普通人。” “不应该是那个年轻人，可能是星野泉，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当警察的，本事大着呢。”伊藤直人说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最近要盯紧星野泉才行。” 孤竹巽约见了酒井妃奈，需要她的帮助。 “店长，是你做的吧？这手段可真是炉火纯青呀！”酒井妃奈笑道。 “话不要乱说，案发时，我可远在奥多摩町的家里。” “我懂，我懂，这种事肯定不能拿出来吹嘘。”酒井妃奈掠了掠头发，说道：“那么，找我出来是为了什么？不会是来偷情的吧？也可以哦！” “中国留学生李威坠亡的案子，朝仓圭悬赏五百万，铃木财团悬赏一千万，你们帮忙想个法子，让铃木财团把赏金提高一点，朝仓圭一个人都出五百万了，铃木家这个大财阀才出一千万，挺说不过去的。这个应该不是难事吧。” “没问题！当然不是问题，店长，赏金提上去之后，你就会参与调查了？” “我的目的不是赏金，我是想让这个本来就很热的案件更加热，这样我才好办事，你不要问我要办什么事，不告诉你，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让你们做的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会牵连到你们的。”孤竹巽解释道。 “明白，店长自有店长的考虑。店长，我提醒你，熊本组背后的靠山可是众议院议员，你要把握好分寸，千万不要被抓到把柄。你一个人逃跑当然不成问题，可现在，你可是有一家子的亲人了。” “嗯，我知道，我会处理好的。”孤竹巽思忖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日本警方和中国那边都还没有提出悬赏，你们要是能让这两方也提出悬赏，那再好不过了。” 酒井妃奈意味深长地看着孤竹巽，笑道：“店长，你的胃口可不小呢！要让日本警方提出悬赏也不是什么难事，中国那边就不好说了，因为这毕竟不是中国警方办的案子，这个赏金谁来出，很难说。被害者家属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我只能说尽力而为了。” “也不是必须要做到的事情，能做到最好。” “店长，我悄悄地问你个事，”酒井妃奈压低了声音，“我觉得你活到现在肯定做了一大堆坏事，害死了不少人，店长，你会不会产生罪恶感？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孤竹巽将易拉罐中的可乐喝完，说道：“罪恶感？你怎么不去问问那些政治家会不会产生罪恶感？” 酒井妃奈又笑了，“店长，你真的不是普通人。在这世上，只有那些小人物才会喜欢天天标榜自己阳光善良，成大事者，哪个不是心狠手辣？店长，你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代伟人的潜质了！” “伟人？我既不是科学家，又不是政治家、思想家，当不了伟人的。” “店长！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觉得你是能够改变世界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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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抢钱 周诗瑶本不同意她的亲属前来日本，她的父亲事务繁忙，应该不会赶过来，但她的母亲王春兰则带着周诗怡赶了过来，周诗怡是周诗瑶的妹妹。 “妈！都让你们别来了，这么点事，搞得跟地球末日一样。”周诗瑶抱怨道。 王春兰摘下遮阳帽，叹息一声，说道：“什么叫这么点事？这都成杀人案嫌疑人了，还不叫大事吗？” “怕什么？清者自清，难不成还能屈打成招？” “律师呢？”王春兰问道。 “律师在他的办公室，现在又没什么事，难道让他跟我一起住酒店？” “妈，老姐，你们慢慢聊，我出去玩了。”周诗怡将行李扔到床上。 “诗怡！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事？怎么不考虑一下你姐姐的感受？”王春兰气道。 周诗怡吐了吐舌头，说道：“妈，瞎操心是没用的，你看老姐心态这么好，而且现在这么多人参与查案，我们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妹妹说的对，可姐姐不能陪你出去玩了，姐姐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之上。”周诗瑶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房间的座机电话响了，周诗瑶接起电话。 “您好，我是酒店大厅的前台，您是周诗瑶女士吧，有位叫做孤竹巽的先生说想要见一见您。” “孤竹巽？”周诗瑶没听说过这个人。 “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谈谈。” 周诗瑶同意见面，王春兰带着周诗怡也跟了下来，要知道，目前大多数人都是站在李威一边的，如果有人想见周诗瑶，可能会跟案子有关，或者是想替李威打抱不平。为了周诗瑶的安全着想，王春兰这才跟了下来。 周诗瑶将孤竹巽带到了酒店附近的咖啡厅，四个人坐了下来。 “打扰了，我叫孤竹巽，也是来自中国的，”孤竹巽用普通话说道，“我现在在日本生活，以前是开书店的，现在是开茶馆的。这两位是？” “这是我妈，姓王，这是我妹妹周诗怡，她们刚来日本。你找我有什么事？” “大家都以为李威的案子只是个普通的案子，可如今已经演变成连续杀人事件，又或者是模仿犯在作怪。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除非真凶自首，不然，要找出真相，怕是遥遥无期了。这案子拖下去，对大家都不好，你们家家大业大，案子拖得越久，你们家族的损失就会越大。我这次来，是想让你雇佣我，替你查出真相。” “我们已经找律师了。”王春兰说道。 孤竹巽冷笑一声，说道：“律师只是保障你们的权利不受侵害，可没那本事去替你们查案。不然您问问您女儿，你们的律师有出去跑腿吗？” 王春兰和周诗怡都带着疑惑的眼光看着周诗瑶。 “这案子不好查，律师也无从下手。越是这种普通的案子，有时候，真相越难找。”周诗瑶说道。 “我们可以找名侦探呀，干嘛要找你这个开茶馆的？”周诗怡说道。 “因为某种特别的原因，日本的名侦探都不愿意接受这边的委托。”孤竹巽不想点破，他猜到周诗瑶或许对这个话题很反感。 “你也知道，我们不是普通人，所以，我们不打算找一个普通人来查案。”周诗瑶拒绝了孤竹巽的好意。 孤竹巽拿出手机，点开视频，放到周诗瑶面前，周诗怡和王春兰也凑了过来。“后面还有一个视频。”第一个视频是孤竹巽骑马救人的视频，第二个视频是孤竹巽与西村龙打斗的视频，都是从荻野麻衣那里拷过来的。 “你是演员？”周诗怡问道。 “不是，这两个视频都不是拍戏，也不是广告，是真实拍摄。若是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铃木家的人。” “原来是你。”周诗瑶恍然大悟，“三年前我就看过这两个视频，听网友说这是真实拍摄。” “现在，你们觉得我有能力接受委托了吗？”孤竹巽问道。 “你要什么条件？” “正如你们所知道的，现在很多人在调查这个案子。你们不用支付定金，如果案子的真相不是我找出来的，我一分钱都不收。但如果最后是我找出了真相，你们就必须支付酬金，酬金——两百万人民币。”两百万人民币相当于三千万日元左右，朝仓圭才出五百万，铃木财团目前也只出一千万，孤竹巽却向周诗瑶要价三千万。 “哟哟！这个人是来抢钱的呢！”周诗怡喊道。 “查这个案子是有生命危险的。周女士，听说你的律师是你爸找来的，不知你爸给了那律师多少钱？”孤竹巽问道。 “罢了罢了，没关系，”王春兰开口说道，“只要你能找出真相，这两百万人民币我来出。” 听这口气，孤竹巽觉得两百万还是要少了。 “妈，没事，钱我自己出。”周诗瑶说道。 “在替你们查案子之前，我要先声明一件事情，”孤竹巽说道，“在这个案子当中，我不会无条件地相信你，如果到最后，我找出真凭实据，证明你才是真凶，你一样要付我酬金，怎么样？你有这个自信吗？” “这人太卑鄙了！”周诗怡说道。 “我有这个自信！”周诗瑶坚定地说道。 之后孤竹巽又去见了罗任，以相同的方式让罗任出两百万酬金雇佣他查明真相，罗任欣然应允。罗任的家里人没有赶来日本，倒是有一批粉丝包机过来了，她们无条件地支持罗任。 经过郁金香侦探社的一番暗中操作，网络上开始议论纷纷，众人都觉得铃木大财阀出这一千万酬金实在太低了。人家朝仓圭一个作家都出五百万了，铃木家这一千万实在太过寒酸了。迫于无奈，铃木琴子将酬金由一千万提到了三千万。日本警方也识趣地提出了一千万悬赏。 周诗瑶三千万，罗任三千万，铃木家三千万，日本警方一千万，朝仓圭五百万，若是孤竹巽找出真相，这总酬金就是一亿零五百万了。 “这下稍微有点动力了。” 由于案子热度越涨越高，再加上很有可能出现模仿犯了，日本警视厅在文京区警署成立了特别搜查本部，由横山一警视负责指挥。 “所以，你们觉得熊本二福的死跟前两个案子无关，这不是有完整的视频监控吗？怎么还不结案？”横山一质问道。 来自文京区警署的三浦俊雄警部说道：“警视，熊本二福是熊本组的二当家，他们有议员当靠山，这案子不能结那么快，他们怀疑是仇杀。” “仇杀？混黑道的仇家多不也正常吗？他们有证据吗？”横山一问道。 三浦俊雄将熊本三郎打算教训星野泉的事情说了出来。 “星野泉？他们怀疑是星野泉做的？等等，等等，你说熊本三郎带人打算教训星野泉，结果怎样？星野泉挨揍了？”横山一问道。 “没有。当时有个女孩及时报警了，警察及时赶到，制止了他们。” “事情才过两天，熊本二福就出事了，所以他们怀疑这事跟星野泉有关？” “警视，其实熊本三郎不只是怀疑星野泉，他还怀疑一个人，只是这个人当时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三浦俊雄说道。 “谁呀？” “是一个叫孤竹巽的年轻人，这个人目前在奥多摩町开茶馆。” “什么？”横山一突然用双手揪住三浦俊雄的前襟，“你再说一遍，叫什么？” 三浦俊雄冷汗直冒，声音有些颤抖，“叫孤竹巽。” 横山一警视将手松开了，星野泉、孤竹巽，这两个熟悉的名字一齐出现了，他仿佛回想起了过往，“熊本三郎怎会与孤竹巽有过节？” 三浦俊雄将熊本三郎等人跟踪荻野麻衣之事说了出来。 “哼！”横山一警视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是说荻野麻衣替星野泉报警，警察没抓熊本三郎，反而把荻野麻衣出卖了，荻野麻衣躲进了郁金香侦探社，直到他的监护人孤竹巽到来。好呀，荻野麻衣报警的时候，你们不管，熊本三郎来报警，你们倒是管了，你们对得起警察这两个字吗！” “警视，我们不能跟熊本组对着干，这事关我们的饭碗。当警察为人民服务，必需建立在有人给警察发工资福利的基础之上，没有工资福利，谁还来当警察？警察只是一份工作，真的不必把它想得太过伟大。”三浦俊雄据理力争。 “那你干脆加入熊本组得了。我不管，熊本二福的案子我就当自杀，你们要查自己查。” 外边响起了敲门声，是来自江东区警署的柴田博己警部。 “警视，刚刚上面发下通知，说是众议院议员岛崎英松打算在下周日举办一个友谊聚会，地点在港区的露天广场，诚邀各界人士参加，尤其是参与破案的各路侦探，不论是名流还是平民，都可以参与。目的是为了给大家加油打气，当然也是为了安抚中国那边的情绪。铃木家当仁不让，据说铃木寿和铃木琴子都会出席，朝仓圭也说会去。” “岛崎英松？加油打气？开玩笑，他不就是想让大家查出熊本二福死亡的真相么！”横山一满脸不屑。 “这么看来，到时候熊本组的人也是会去的。”三浦俊雄说道。 “到时候我们要负责维护现场秩序。”柴田博己补充道。 “太棒了！这次的大聚会，人们终于不会歧视侦探了。”酒井妃奈兴奋道。 “可别忘了，这聚会是议员岛崎英松举办的，岛崎英松正是熊本组的大靠山。”中川大辅说道。 “熊本二福之死，真的是他做的吗？我不太相信。”安藤拓海说道。 “店长可没承认。”酒井妃奈说道，“杀人这种事，怎么可能随便跟人炫耀呢。按照视频监控来看，完全有可能是熊本二福酒后意识错乱，自己跳下去的。跟谁都没有关系。” “尸检结果，并没有在熊本二福体内发现可疑药物，只有大量酒精。”青木城说道。 “接下来他有什么计划？”中川大辅问道。 “他有计划也不能跟咱们说呀。”酒井妃奈说道，“这可是杀人计划呀！越少人知道，他就越安全，这是一个杀手的基本素养。” “星野泉怎么变得这么窝囊了？就这么被人欺负了也不还手了？”安藤拓海疑惑道。 “那可是熊本组呀，你让星野泉怎么还手？”中川大辅说道，“连横山警视都不敢动熊本组，更何况是星野泉。” “好了，”青木城清了清嗓子，说道：“咱们再来理一理案子。李威的案子主要有三个方向，一个是意外，一个是自杀，一个是他杀。意外的话就不用多做讨论。自杀又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意识清醒地自杀，一种是意识错乱情况下的自杀，比如说喝多了。如果是前者，我们很难相信李威为什么会这么做，李威的姐姐李灵辛辛苦苦工作供他留学，李威平时也积极上进，不是颓废之人，他没有理由自杀。” “会不会是他姐姐不打算再给他钱？或者减少了他的日常开支？”中川大辅问道。 “这个倒没有，”酒井妃奈说道，“李灵一直没有找男朋友，就是打算等这个弟弟留学结束之后再找，所以，李灵不会这么做的，两姐弟没什么矛盾的。” “那也有可能是李威心生愧疚，他觉得姐姐过得太苦了，所以打算了结自己的生命，好让李灵过上自由的生活。”安藤拓海推测道。 “愧疚肯定是有的，但也不至于走到自杀这一步。”酒井妃奈说道，“李威如果真的不想依赖李灵，只要退学就好了，没必要来日本留学，直接回中国找工作就行。” “再来说他杀，”青木城继续说道，“他杀也主要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跟当晚的书迷见面会直接相关，另一种是与书迷见面会无关。先说前者，当晚，李威让周诗瑶和罗任颜面尽失。讨论周诗瑶和罗任这两个人谁受的伤害比较大是没有意义的，从结果来看，两个人都丢脸了。因此，周诗瑶和罗任也就成为了首要的嫌疑人。周诗瑶和罗任都没有不在场证明，其实，就算他们两个人有不在场证明，也一样会被怀疑，因为他们完全可以出钱请人来做这件事。比如周诗瑶，她一个女人，如果硬要将李威从楼上扔下去，怕是很困难，周诗瑶看上去力气并不大，要她抱起李威，估计都很吃力。所以，如果周诗瑶是真凶，她就必须请人来做这件事。” “真凶也有可能是当晚在场的其他人，我是说除了周诗瑶和罗任之外的其他人。”酒井妃奈说道，“或许当晚在场的就有周诗瑶或者罗任的粉丝，看到自己的偶像被如此羞辱，想杀掉李威也是正常的。” “那朝仓老师呢？有没有嫌疑？”中川大辅问道。 安藤拓海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也不至引起朝仓老师生气，朝仓老师对李威是一种欣赏的态度，欣赏他能抛开国别就事论事。朝仓老师没有理由杀他。” “然后就是后者了，”青木城说道，“案子跟书迷见面会无关。书迷见面会之事，人尽皆知。无可否认，李威得罪了很多人。而真凶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迅速出手，将李威做掉，让人以为李威是被周诗瑶和罗任报复。如果是这样的话，真凶就很可能是李威身边的人了，更准确地来说，真凶就是京都大学里边的人。真凶与李威平时有摩擦，有矛盾，这次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机会。第一目击证人小野吉也就成了嫌疑人，当然，从这个方向来看，嫌疑人应该不止一个。” “没错，从当晚来看，李威这个人说话太直了，可能平时也得罪了不少人。”安藤拓海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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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交流会 友谊交流会当天，广场上早已是人山人海，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周诗瑶并不想参与，可她的妹妹周诗怡却非常想去，她的母亲王春兰也想去看看，于是周诗瑶将两人带到了广场，让她们自己进去，她自己则呆在广场外边。李灵虽不想凑热闹，但这次都是为了李威的案子，如果不去，实在说不过去。李灵在京都大学的几名中国留学生的带领下也参与进去了。中国大使馆也派出了代表前来参与。 铃木寿极其不想参与这种聚会，但因为岛崎议员也会来，出于多方面考虑，他不得不参加。“琴子，那个案子还没有进展吗？” “没有，反而是越来越糟了，好像出现模仿犯了。” “朝仓老师，辛苦您了，来，这是冰咖啡。”千叶薰递给朝仓圭一杯刚买来的冰咖啡，广场上也有准备饮料，可千叶薰认为人数如此众多的聚会，这里的饮料可能不太卫生，她就亲自去给朝仓圭买咖啡。 “嗯，谢谢。”朝仓圭接过咖啡，朝仓圭始终认为自己对李威的事情应该负起责任。 “朝仓老师，我们的伊藤主编也来了，只是他一会儿要去接待岛崎议员，就不能来陪您了。” “没关系。” 岛崎英松来了，身边还跟着一大群人，有横山一警视、京都文学馆的主编伊藤直人，后边还跟着熊本组的人，熊本组大当家以及三当家都来了，他们似乎是充当了岛崎英松的保镖。 铃木寿带着铃木琴子上前问候，“岛崎议员，又见面了，身体可好？” “铃木先生，又见面了，我身体好着呢。倒是你，要多注意休息呀。”岛崎英松笑道。 “见过岛崎议员。”铃木琴子跟着说道。 “嗯，琴子呀，你是女强人，要多替你父亲分担分担。” “我会的。” “你们看熊本三郎那得意样，狐假虎威。”酒井妃奈说道。 “有议员撑腰，当然要耍耍威风了。”中川大辅说道。 岛崎英松走到麦克风前，说道：“大家先静静，我先说几句话，说完之后大家再随意交流。众所周知，最近因为中国留学生坠亡的案子闹得满城风雨……”岛崎英松开始了他的演讲，不过大多数人都懒得听，好多人都是来混吃混喝的。 “大哥，我看到那个年轻人了，”熊本三郎低声对熊本大吉说道，“就是那个叫孤竹巽的年轻人，这小子真有种，竟然敢来这里，我要去教训一下他。” “三郎，别惹事，议员还在这里。”熊本大吉说道。 “大哥放心，我知道分寸。” 熊本三郎从人群当中穿了过去，来到了孤竹巽面前，他嘴角歪笑了一下，“臭小子，可还记得我？”虽然熊本组二当家死了，可熊本三郎并不认为这会是孤竹巽这个年轻人做的。 “没兴趣记得你。”孤竹巽淡淡说道。 “你别急，因为组里面出了点事，所以没找你算账。很快，很快就会去找你算账的。”熊本三郎说道。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小子可真不懂礼貌。你看看周围，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有名流，也有平民，你说，如果我让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你以后还有脸活下去吗？”熊本三郎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背头，“你也看到了，岛崎议员就是我们熊本组的靠山，就连横山警视也不敢怎样，看到了没，横山警视只能在旁边唯唯诺诺。在这世上，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正义，算个屁！” 熊本三郎伸出右手想要拍一拍孤竹巽的肩膀，可却被孤竹巽挡了下来，他想拍另一边，又被挡了下来。孤竹巽离开原地，往前走了几步，可熊本三郎不屈不挠地追了上来，“我说，你逃什么，这里人这么多，我还能把你怎样？” 孤竹巽停了下来，“说吧，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想让你跪下，向我道歉，只要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向我道歉，我保证，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那你准备好了吗？”孤竹巽后退了一步。 “准备好了，随时等你跪下。” 孤竹巽深吸一口气，突然踏出左脚，侧着身子使出双拳猛地打向熊本三郎的胸腹之间，熊本三郎飞了出去，飞得很远，一直飞到了岛崎英松演讲跟前五米的地方。孤竹巽之所以往前走了几步，是想走到人比较少的地方，而岛崎英松演讲正前方便是人少的地方，也是方便出手的地方。 孤竹巽收拳站直了身子，像个没事的人似的。 摔倒在地的熊本三郎疼痛不已，已经无法自己站立起来，熊本组的其他人立即上前将熊本三郎扶了起来。 岛崎英松的演讲停了下来，“横山！还愣着做什么？去抓犯人呀！” 孤竹巽正远远地站在岛崎英松的正对面，沿着熊本三郎飞来的方向看去，好像也只能看到孤竹巽，他没有逃，只是静静地站着。 “琴子，那个人……是叫孤竹巽吧，”铃木寿说道，“三年不见，他还是老样子，这种不懂隐忍的人，注定成不了大器，我的眼光不会有错。现在好了，他得罪了熊本组，也就得罪了岛崎议员，你不要替他说话。” 铃木琴子没有说话，她远远地打量着孤竹巽，眼中充满了好奇。 “啊？他怎么能在这种场合打架？”李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本来就是个不可思议之人。”陈升说道。 “完了，”安藤拓海焦急说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呀？这种情况下，就算横山警视想帮他也没辙呀，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对熊本三郎动手。” “是呀，在这种地方动手，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中川大辅说道。 “也许是熊本三郎故意去招惹店长，刺激店长出手，这下店长可赖不掉了。”酒井妃奈说道。 “妈，你看这个人，一点也不可靠，”周诗怡说道，“随随便便就跟人打架，等下就被抓了，还怎么替老姐查案呀。” 王春兰还处于震惊当中。 “横山！还不去抓人！”岛崎英松喝道。 “岛崎议员，这或许另有隐情。”横山一也有些出乎意料。 “各位！”岛崎英松说道，“难道不是他先动手打人的吗？” 岛崎英松此话一出，众人皆知他是站在熊本组一边的，谁又敢跟议员作对？ 孤竹巽依然风轻云淡地站立当场，丝毫没有着急，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柴田，你先去带孤竹巽离开这里。”横山警视低声吩咐道。 柴田博己应了一声，正要走过去，此时一名胡子拉杂的男子走了出来，他面对着岛崎英松，说道：“我看到了，是熊本三郎先去招惹这位年轻人的，我叫星野泉，是一名侦探。” “星野……”横山一叹息一声。 “大庭广众之下，就只有一个证人吗？”岛崎英松说道，“如果只有一个证人，那这个证人就很可能是假的，是被收买的。”岛崎英松不相信还会有人敢跟自己作对。 此时人群当中又走出来一名中等个子的中年男子，“我也看到了，是这位熊本先生先去招惹别人的。我叫朝仓圭，是一名作家。” 全场震惊！朝仓圭竟然会去给这个陌生人作证。要知道，以朝仓圭的立场，实在不该跟岛崎议员对着干。京都文学馆主编伊藤直人与岛崎英松交好，铃木家也与岛崎英松交好，按理来说，朝仓圭就算不同流合污，也应该保持沉默。 “幸亏朝仓老师成名已久，不然就等着被封杀吧。”酒井妃奈说道。 朝仓圭站出来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人站出来作证，看来还是朝仓圭的影响力比较大。 柴田博己警部走到孤竹巽身边，低声说道：“跟我走，离开这里，不然事情没法收场。” “各位，”孤竹巽终于开口了，“你们很闲吗？” 众人被他的这个问题问得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啊！”有一名女士大声尖叫了起来。 众人朝着这名女士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岛崎议员的方向，只见岛崎英松手中的麦克风掉落在地，然后他就倒在了地上，他的背上被中了好几刀。而行凶者正呆立在岛崎英松身后，他的手上还握着匕首，行凶者居然是熊本组的大当家熊本大吉！ 没有人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即便亲眼所见。众所周知，熊本组的几位当家与岛崎英松可是铁哥们的关系，岛崎英松的保卫一般都是由熊本组的人来担当的，一直都没有出过事情。可现在，熊本组的大当家熊本大吉竟然亲手杀害了岛崎英松。 “保护议员！”横山一这才喊了起来，“三浦，叫救护车，其他人先将熊本大吉制服！” 柴田博己见情况有变，顾不上孤竹巽了，他急忙跑了回去。 “把刀放下！”横山一喊道。 熊本大吉忽然傻笑了一会儿，他举起刀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孤竹巽转身离开了。 “店长——赢了。”酒井妃奈沉醉其中。 因为身边的人太多，四个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铃木琴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现场，又看了看孤竹巽离去的身影，说道：“父亲大人，您看人的眼光确实不错。”铃木琴子指了指现场。 “哼！”铃木寿气愤地离开了现场。 岛崎英松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行凶者熊本大吉最后自杀身亡。熊本组的一群小喽啰都被押到了港区警署，一个个接受询问。熊本组三当家熊本三郎被孤竹巽打断了肋骨，目前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横山一警视此时正坐在港区警署的抽烟室抽烟，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职业危机，“柴田，岛崎议员就在我的眼皮底下被杀害了，我很快就会被降职了吧。” “警视，话不能这么说，大家都知道，咱们过去只是给议员面子，岛崎议员的保卫人员一直都是他亲自挑选的，一直都是熊本组的人。这事，只能怪他自己。确实想不到，熊本大吉居然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杀的还是他的靠山。”柴田博己警部摁熄了手中的香烟。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先向上边揽下罪责，表明态度，这样才能减轻处分。” “警视，那孤竹巽的事情，怎么办？”柴田博己问道。 “唉！你还管他作甚，现在熊本组大势已去，谁还给它面子，由他去吧。” 三浦俊雄警部走了进来，“警视，京都文学馆的主编伊藤直人来了，说是想提供一些线索。” 横山一也摁熄手中的香烟，“走，咱们去瞧瞧。” “警视！我知道谁是凶手，凶手就是那个叫做孤竹巽的年轻人，他跟星野泉一起干的。星野泉以前是警察，对犯罪手法想必十分了解。”伊藤直人说道。 “还凶手？凶手是谁，大家不都看到了吗？”横山一反问道。 “警视，这想想都不可能，熊本大吉肯定是被人控制了，还有熊本二福，这肯定是孤竹巽和星野泉的报复行为。警视，我跟熊本组一直都小看了孤竹巽这个年轻人，我最近让人查了一下他的基本资料，他是在六年前从中国来到日本的，他毕业的学校是风州大学，警视，你记得吗？六年前，中国的风州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你是指黑龙会的事？”柴田博己问道。 “没错！当时黑龙会的骨干成员正在参加他们老大的八十大寿，没想到遭遇袭击，那批骨干成员几乎全部遇害，黑龙会的老大和他儿子都被大火烧死。这个大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凶手。我觉得这很有可能跟这个孤竹巽有关。” “你这猜测也太过牵强了吧。”横山一早就查过孤竹巽的资料了，早就知道这些了，“我们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 “警视，你在那个年轻人身上，难道没有看到一种特别的气质吗？那是一种杀手特有的气质。”伊藤直人说道。 横山一与柴田博己相视而笑，“伊藤主编，你这么浪漫可不行呀。” 此时三浦俊雄警部匆忙走了进来，“警视！港区中央医院那边出事了！刚刚……陷入昏迷中的熊本三郎被人从窗口扔了出去，熊本三郎也……死掉了。” “怎么回事？”横山一站了起来，“不是有人看着的吗？” “是有人看着，当时来了两个年轻人，说是熊本三郎的亲人，警卫人员就把他们放进去了，没想到他们……” “也就是说凶手没跑？”横山一追问道。 “是的，两名凶手都被控制住了。他们是两个大学生，一男一女，男的叫伊藤博文，女的叫伊藤兰。”三浦俊雄看向伊藤直人。 伊藤直人从椅子上面摔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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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余波 日本众议院议员岛崎英松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保镖刺杀在日本甚至在国际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一直以来，岛崎英松相信熊本组，熊本组也相信岛崎英松，当年，岛崎英松正是靠着熊本组拉的选票以及筹措政治资金才当上议员的。他当上议员之后，也没有忘恩负义，而是相互扶持。正因如此，熊本组这些年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警方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国际上有一种普通的观点认为，熊本组内部早就出现了分裂，熊本组二当家熊本二福的自杀便是最好的证明。他们认为是岛崎英松的竞争对手做的，因为岛崎英松正是日本下一任首相的有力人选，想要除掉岛崎英松，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满身污点的熊本组下手。 他的这个竞争对手瞄准了熊本组，私底下跟三位当家谈过了，这位竞争对手威胁了熊本组，决定将熊本组这些年所做的事情曝光。如果是别人，熊本组自然不惧，可对方是议员呀，熊本组又怎能不慎重对待。只不过熊本组的三位当家对这个事情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熊本三郎没当回事，依然坚定地追随着岛崎英松，而二当家熊本二福似乎两边都不想得罪，于是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喝得烂醉的熊本二福不知该如何选择，才会做出从天桥上面跳了下来这般冲动之举。从结果来看，大当家熊本大吉应该是妥协了。熊本大吉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权衡轻重，人们猜测熊本大吉当众刺杀岛崎英松应该是跟那位竞争对手谈了条件，那位竞争对手大概是答应保护熊本大吉的家属。要知道，若是熊本组做过的事情被曝光，又没有人保护的话，整个熊本组都会遭受世人攻击的。当然，这也是目前日本警方所持的观点，只是这种观点没法跟媒体们说，为了一个死去的议员去得罪一个活着的议员，吃饱了没事干吗？ 孤竹巽当众对熊本三郎出手也在情理之内，有网友说自己就被熊本三郎欺负过，当时也没敢还手，看到有人敢对熊本三郎出手，很是解气。京都文学馆主编伊藤直人与熊本组的业务一直都是熊本三郎负责的。伊藤直人是有家室的人，却还喜欢对女作者下手，难道他老婆不知道吗？她老婆是知道的，并且默许了。伊藤直人与其妻子伊藤花子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伊藤花子之所以没跟伊藤直人离婚是因为她喜欢好名声，伊藤直人乃是社会名流，作为其妻子，自然也能参与到社会名流的活动当去，说白了，就是爱慕虚荣。伊藤花子也喜欢去找别的男人，伊藤直人也默许了。但是，这一切，他们的两个孩子都不知道。 在伊藤花子的众多性爱对象当中，其中有一个就是熊本三郎，这一点，伊藤直人也知晓。警方认为幕后黑手就是让伊藤博文和伊藤兰知道了这一点。熊本三郎和伊藤花子喜欢玩捆绑，幕后黑手就将伊藤花子被捆绑的照片寄给了伊藤博文和伊藤兰，这两个孩子都知道这个熊本三郎是黑社会，知道警察不会对他怎么样。他们认为自己的母亲肯定是被胁迫的，因此，为了救母，两人决定将熊本三郎杀掉。正好，时机来了，熊本三郎被人打断肋骨，住院了。他们豁出去了。 “那么，”三浦俊雄警部问道，“伊藤小姐，是谁把你母亲与熊本三郎有一腿的消息告诉你的？” “警察先生，当有民众向你们提供线索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会把提供线索的人给出卖掉？”伊藤兰反问道。 一旁的横山警视咳嗽了一声，说道：“有些警察是会这么做的，所以，你可以选择不说。” “警视！您怎么能这么教孩子！”三浦俊雄抗议道。 伊藤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确实不知道，那人寄的是匿名信。” “那信呢？还在吗？”三浦俊雄追问道。 伊藤兰摇了摇头，“信和照片都已经被我和哥哥烧了，我们怎么可能会保存着自己母亲被人凌辱的照片？” “孩子，”横山一开口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母亲是自愿的？” “我跟哥哥都知道熊本三郎是个坏蛋，所以，我们都相信妈妈。”伊藤兰说道。 横山一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唉，也罢，事情的真相，就由你们的父母亲自来跟你们说吧。” 岛崎英松是熊本组的靠山，也是伊藤直人的靠山，如今靠山倒了，京都文学馆开始遭受各路媒体的攻击，主要还是京都文学馆主编伊藤直人乱搞女作者的事情。京都文学馆签约女作者、集智慧和美貌于一身的藤野奈奈最先遭受网络攻击，说其本来红不起来的，主要还是靠卖肉才得以成功出道。被称为‘日本文学良心’的毛利玲奈早已在日本文坛站稳脚跟，其实力也是得到大家认可的，可是此时却被扒出了这一黑历史。网友纷纷调侃“有实力还不行，还得懂得推销自己”。日本各大书店纷纷将这些跟伊藤直人有染的女作者的作品摆到了书店最不起眼的角落。 铃木财团早就买断了藤野奈奈和毛利玲奈这两位作者所有作品的影视改编权，并非铃木财团盲目，因为京都文学馆本身就代表了品质保证。如今，很难说这一事件会对铃木财团造成多大的亏损。 “查到了没？”铃木琴子问道。 “夫人，查到了。”铃木琴子让管家阿部平去调查孤竹巽与熊本组之间究竟有何恩怨，铃木琴子不相信孤竹巽会是在大众场合随便动手的人。管家阿部平向警方打听到了孤竹巽与熊本三郎之间的事情。 “哦？还有这事？警察还把报警的荻野麻衣出卖了，”铃木琴子有些吃惊，铃木琴子身为社会名流，若是报警，警方当然不会将她出卖，所以她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孤竹巽就跟熊本三郎杠上了，你确定孤竹巽说了能让熊本组消失、要把京都文学馆废掉这样的话？” “确实说了，熊本三郎已死，这是从当时在场的其他人口中打听到的。所以，现在伊藤直人一直跟警方说这一切都是孤竹先生的阴谋。”因为孤竹巽救过铃木隆夫，管家对其一直心存敬意。 “这下好了，连岛崎议员都没了，伊藤直人喊得再大声也没用了。” “夫人，京都文学馆那些女作者怎么办？与伊藤直人有绯闻的那些，好些都是已经与我们有过合作并且还在合作的。”管家问道。 “这个对我们的影响不会很大，我们只是将其改编成影视作品，她们的书迷可以选择不买她们的作品，但是影视作品，他们还是会去看的，这是一种情怀在作怪。京都文学馆的董事会已经决定开除伊藤直人了，这是为了维护京都文学馆的颜面，也是为了给广大读者一个交代，但这样做是远远不够的。他们打算让朝仓老师出面安抚一下这些读者，即便那些不是推理书迷，还是会给朝仓老师面子的。” 没多久，横山一警视就接到上级密令，要将岛崎英松遇刺案迅速结案，不要再查下去了。此案就当作是熊本大吉与岛崎英松的个人恩怨。为何？因为没有哪一个议员会是绝对干净的。此案如果继续查下去，岛崎英松多年来让熊本组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会被曝光，或许能查出真相，到时候日本政府也将颜面无存。让日本政府高层做出这一决策的直接原因在于，单单是一个熊本三郎就差点让整个京都文学馆毁于一旦，如果再查下去，保不准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横山一警视所需调查的只是熊本三郎遇害一案，两位凶手都被羁押了，尽管如此，上边还是给了横山一巨大的压力，要他尽快结案，只要是跟熊本组有关的案子通通迅速结案，不然年底奖金可就没了。 “哼！你以为我想查这烂摊子呀！”横山一在办公室自言自语道。 “警视！警视！”三浦俊雄警部门也不敲就冲了进来，“出事了！出事了！” “议员都被杀了，还能有什么大事？”横山一随口问道。 “伊藤直人……”三浦俊雄喘了口气，“伊藤直人出门买菜的时候，被人捅死了！” 横山一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他迟疑了一会儿，又坐了下去，“死了就死了呗，那种人渣，害人害己，还害了自己的孩子。” “警视，凶手已经来自首了，现在就在外边。” “来自首了？那不就好了，省的浪费警力，带进来吧。” “不是……凶手不是一个人。” “三浦，我说你小子是怎么当上警部的？办事效率这么低？就算是十个人，那也先带进来问话呀！” “警视，这您可就错怪我了，我虽然趋炎附势，但这警部一职，我可是凭真本事考上来的，”三浦俊雄认真说道，“您自己出去看看吧，保证让您终生难忘。” 横山一走出文京区警署大门口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前来自首的估计有两百人以上，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把刀子，刀子上边都沾着红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不是伊藤直人的红色液体。各路媒体早已蜂拥而至。 “警视，”柴田博己警部走了过来，“这些人都是京都文学馆签约女作者的粉丝，书迷，主要是藤野奈奈和毛利玲奈的书迷，他们无法接受自己心目中的偶像被人玷污，他们说，就算不要性命也要将伊藤直人杀掉。” “那他们刀子上边的红色的……”难道伊藤直人被捅了两百多刀？横山一倒吸了一口凉气。 “警视，您放心，刚刚鉴识科的人去走了一遍，从味道就可以闻出来，那大都是猪的液体，杀害伊藤直人的真凶在不在里边，还真不好说。”柴田博己警部解释道。 从这场面来看，这帮书迷应该是被人怂恿的，应该会有一个组织者，没必要对这两百多人一一问话，即便问了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横山一警视让人将这些人手中的刀都收缴过来，也不必一一登记了，就算发现了真正的凶器，那个人也未必是真凶，横山一决定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调查伊藤直人被害一案，他让人将这些自首的人打发走，就当从未有人来自首，横山一不想被这些人干扰调查，他决定从头查起。他想到了伊藤直人那两个已经成为杀人凶手的孩子，不禁长叹一声，只能替他们争取减刑了。 星野泉在成为侦探之后，经常喝酒，但是他有他的原则，在一个委托尚未完成之前，绝对不会喝酒。星野泉泡了一壶咖啡，瘫坐在事务所的沙发上。如今伊藤直人已死，这个调查还需要进行下去吗？外边有人敲响了事务所的门，星野泉让其直接进来，门没锁。来人正是委托人——光明文学馆的副主编福田惠。福田惠一脸笑意，她将一只厚厚的信封放在桌子上，“我之前说过，酬金是一百万，先前已经给了你三十万订金，按照约定，我应该再付你七十万，不过，这次我很开心，就多给你一些，这里边总共一百万，你拿着吧。” 星野泉有些不好意思，“福田女士，其实……其实我并没有完成委托，伊藤直人的事情完全是因为意外情况才爆出来的，跟我没有关系，这钱我不能收。” “的确是意外情况，可这意外情况也算是你的运气吧。”福田惠说道，“这意外情况来得太妙了，你知道吗，如果议员岛崎英松没死，就算伊藤直人的事情被爆出来，也很快会被压下去，完全起不到任何效果。这次还得多亏了岛崎英松遇刺呀。现在好多新人女作者都放弃了京都文学馆，而我们光明文学馆会为她们打开大门，甚至有些已经与京都文学馆签约的女作者因为担心传出绯闻，也中止了与京都文学馆的合同，转投我们光明文学馆来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原来如此。那就恭喜你们了。” “嗯。我提醒你，这事情你不要再查下去了，”福田惠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伊藤直人的事情会牵扯到熊本组和岛崎英松的事情，上边已经下了命令，连特别搜查本部那边都不让查了，让他们尽快结案。” 星野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既然你是侦探，应该要有更高的追求，”福田惠又露出了笑容，“最近不是有个超级热门的案子吗，那个中国留学生坠亡的案子，现在各方赏金加起来有几千万呢，你可以去试试哦！” “多谢，我会努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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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演唱会 李灵在吴起和陈升的带领下去见了李威的好友同时也是案件嫌疑人小野吉。小野吉与周诗瑶和罗任一样，被限制了自由，不得离开东京，需要随时配合调查。但是他还是可以照常上课的。小野吉的黑眼圈很重，估计这些天都没有睡好，他先是向李灵表达了对李威的哀悼之情，然后说道：“我也不想跟你说什么要你相信我之类的话语，这样未免太假。你问吧，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我尽量回答你。” “嗯，李威在日本的这一年多时间，过得开心吗？”若是李灵亲自问李威，他当然会说开心，可李灵想知道李威的真实感受。 “还行吧，他很少出去玩，几乎都不出远门的，他说要是出去玩，肯定又要花钱了，日本消费水平这么高，他不想把钱花在一些不是必要的事情上面。他说自己来日本是为了学习，不是为了玩。他学习很努力的。李威在饮食方面也很节俭，我们日本有一种常见的家常料理叫做‘蛋浇饭’，就算将一只生鸡蛋打到热米饭上边，放点酱油再搅拌，然后放点海苔、紫菜或者其他的配菜。这样是为了省时省事，花费也便宜，李威就经常自己做蛋浇饭吃。寿司、炸鸡、披萨这些，他很少会吃的。” 李灵苦笑一声，说道：“我也做过蛋浇饭，味道确实不错。李威这孩子，我经常叮嘱他，让他不必这么省钱，我没有交男朋友，我可以负担得起他的花销。他就是太懂事了，不肯对自己好一些。” “我跟李威都是推理爱好者，朝仓圭是我们喜欢的作家，那个晚上……是我跟李威一起去的。我不知道……他会说那些话，而且那个周诗瑶，我也不了解。可能因为我不懂中文吧，李威就没跟我说过周诗瑶抄袭的事情。” “中国国内的推理小说家名气并不大，”吴起开口说道，“如果不是周诗瑶的那部《黑暗少年》改编成电影，改编得很成功，大家都不会去关注她的。” “案发当晚，”陈升说道，“你八点就离开了学校，只需步行十五分钟就可以回到公寓，为什么直到九点半才回去，期间去做了什么，你不肯向警方坦白，现在呢？还是不能说吗？” “是的，这事关我个人的隐私，跟李威的事情没有关系。” 李灵知道不能强求，也只能问到这了。 “要去见周诗瑶或者罗任吗？”吴起问道。 李灵摇了摇头，“没有那个必要，就算跟他们谈话也不会有什么线索的。” “也对。你知道吗，有个歌手要来日本开小型演唱会，”陈升突然说道，“叫夏梦桑的，她在中国那边没有开过演唱会，一直是在街头卖唱或者是在酒吧。她在国内名气不大，跟罗任这种没法比。” “网上说她是在中国混不下去才来日本开演唱会的，我觉得不是这样的，”吴起接过话茬，“日本娱乐圈比中国娱乐圈严格多了，能打出名气的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夏梦桑这个歌手很奇怪，她一直没有跟唱片公司签约，听说早就有唱片公司向她抛出橄榄枝了，只是被她拒绝了。” “夏梦桑，名字挺好听的，我没听过她的歌。”李灵说道。 “关键在于她没有跟任何唱片公司签约，怎么会有钱开个人演唱会？还是在日本。”陈升继续说道，“更靠谱的一种推测就是，夏梦桑的背后有金主，这个金主可能是日本人。” “李灵，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听听吧，厌倦了人气歌手，偶尔也可以听听这种小歌手的音乐。这也是一种放松心情的方法。”吴起不希望李灵每天都紧绷着神经。 “好吧，那到时候就听听吧。” 朝仓圭此时正坐在一家露天咖啡馆品尝咖啡，而她的责任编辑千叶薰像个跟屁虫似的跟了过来。“小薰，你很闲吗？你们出版社应该很忙才是。” 如今已经有不少签约作者陆续离开京都文学馆，男的女的都有，都是拜伊藤直人所赐。京都文学馆高层将一个重任交给了千叶熏，那就是绝对不能让朝仓圭中断与京都文学馆的合约。因此，千叶薰只能跟着朝仓圭了，以防他突然做出什么可怕的决定。“朝仓老师，我……我不知情的。” 朝仓圭知道千叶薰指的是伊藤直人乱搞女作者的事情，“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京都文学馆并不会因为它是充满文艺气息的地方而变得比其他地方纯洁、干净，教堂里边都会有罪恶，更何况是出版社？小薰，我是写推理小说的，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差，你放心，我会继续留在京都文学馆的。” 千叶薰终于放下了心中巨石，若是朝仓圭也离开京都文学馆，自己的饭碗怕是也保不住了。“多谢朝仓老师理解。” “你不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很有意思吗？作为小说素材应该很不错，我在考虑要不要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写一部小说。走吧，”朝仓圭站起身，“我要去到处走走，再找点灵感，你可以先回出版社。” “我再陪您走一会儿。” 没走多久，迎面走来两名妙龄女子，其中一名扎着马尾的女子说道：“先生，打扰了，我想问一下，您知道京都文学馆怎么走吗？我看手机地图不太准确呢。” 京都文学馆都已经臭名远扬了，怎么还会有人往那里跑呢？居然还是两名女子，朝仓圭心中疑惑，“后面那条街就是了。”朝仓圭用手指了指。本来这个问题应该由千叶薰来回答的，可朝仓圭看到千叶薰似乎受了些打击，没什么精神，就替她回答了。 “谢谢您！”女子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姑娘，”朝仓圭按捺不住好奇心，“你是作家吗？” “不是的，”女子摆了摆手，“我去京都文学馆是为了找人呢。” “找人？这么说你找的人是在京都文学馆工作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千叶薰应该认识才对，理应由她带过去。 “不是呢。是这样的，我们两个是从中国来的，今天刚到日本，在酒店放了行李就出来玩了，以前，我们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他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们。我们这次来日本出差，好像有了他的消息，他是一个去到哪里都会发光的人，也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我们知道最近京都文学馆出了些事情，就打算去那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他。哈哈，是不是有点不切实际呀？”女孩笑得很天真，也很好看。 朝仓圭有些出神，中国来的？前段时间也有两个中国来的游客跟自己搭话，后来却发生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事情，今天又是两个中国来的？不会又要出事吧？不会出事的，最近自己没什么活动，也不会邀请这两个女孩。“不会，很有想法呢。莫非你那朋友是个侦探？”朝仓圭推测道。 “我也不清楚他现在在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对了先生，下周六晚上，在京都大学体育馆会有一场个人演唱会，如果您有空的话，不妨来听一听吧。” “是吗，京都大学是我的母校呢，不知道是哪一位歌手的演唱会？” “是我的第一场演唱会呢。”女孩答道，“有空就来吧，我们先走了，再见。” “再见。” “从中国跑到日本来开第一场演唱会，怎么这么奇怪？”千叶薰开口说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也许人家的父亲或者母亲是日本人呢。” “那您要去听吗？” “到时候看心情吧。” 另一名卷发女子用中文说道：“梦桑，京都文学馆都出了那种事情了，我们就不要往那里跑了。” “萌萌，你知道孤竹同学是什么样的人，哪里有危险，他就会出现在哪里。去看看吧，京都文学馆好歹也是一个底蕴深厚的出版社呢。” 扎马尾的女子正是孤竹巽的大学同学夏梦桑，而这名卷发女子则是孤竹巽的大学同学郝萌，郝萌现在是夏梦桑的经纪人。 “孤竹巽这个渣男，怎么还没死呢！要是遇到他，我肯定先揍他一顿！”郝萌气道。 两天后，郝萌替梦桑联系到了李灵，并约了出来。 “我叫夏梦桑，是中国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歌手，你弟弟的事情，我也同样感到难过。来日本之前，我已经替李威写了一首哀悼歌曲，同时也是一首替留学生祈福的歌曲，我想在我的第一场演唱会上首先演唱这首歌曲，我觉得应该要征得你的同意。当然，我不是什么出名的歌手，你可以认为我是在蹭热度，你可以拒绝，你拒绝的话，我就放弃这首歌。”夏梦桑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我不能让你提前听这首歌或者看这首歌的歌词，我希望你能够在现场第一次听到，这样效果更好。我来日本开第一场演唱会不是为了蹭这个热度。我今年28岁，我大学本科学的是旅游管理，音乐学院的教授看中我，让我去音乐学院读研究生，读完研究生出来，我已经25岁了。那时我的导师给了介绍了一家不错的唱片公司，但是我拒绝了，我觉得我不适合这种路线。跟唱片公司签约就意味着处处受制于人，需要去接一些你不愿意去接的广告，去参与一些你不愿意去参加的综艺节目。我不太懂得社交，不会讨好观众。我觉得我更适合走自由音乐人的路线，虽然现在还没有成功。三年前，日本的一位女士愿意出资赞助我的事业，我很感激她，她不会去强迫我去做什么事情，她给了我足够的时间与空间。来日本举办第一场演唱会，不是她的意思，是我自己的意思。” “多谢你的好意，到时候我也会捧场的。”李灵同意了，“夏……夏小姐，” “叫我梦桑就行。” “好吧。梦桑，你有没有想过，你跑到日本来举办第一场演唱会会阻碍到你未来事业的发展，中国的观众会骂你卖国贼的，到时候你可能收获不了多少粉丝的。我弟弟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他当众揭发周诗瑶抄袭朝仓圭的作品，网上就有人说他不爱国，居然替日本人说话。” “不用在意这个，自己问心无愧就好。”梦桑笑道，“在国内的时候，我已经在街头演唱过很多次了，这次日本的演唱会只不过是稍微正规一点而已。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粉丝基础，演唱会在哪里开都一样的。我的赞助人身在日本，她要带孩子，不方便出国，所以我觉得这第一场演唱会必须要让她到场倾听。在中国，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她建议我试试走国际路线，我也想试试呢。如果随便喊几句爱国就是爱国，那这世上就不会有卖国贼了。以前，我有一个朋友，他从来都不会在意身边的人怎么看他，没有人理解他，还经常被误解，他从来不会解释一句话。但是，必须要完成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就是这个朋友给了我勇气。” “那他现在在哪里？也来日本了吗？”李灵问道。 “我可以告诉你他是谁，但是你要保密哦。”梦桑压低了声音。 “当然了。是什么名人吗？” 梦桑拿出了手机，开始播放一个视频，那是孤竹巽当年骑马救人的视频。 “是他！”李灵十分惊讶。 “你认识他？”一旁的郝萌问道。 “不认识，那天……众议院议员岛崎英松被刺杀那天，他也在场，我只是远远的看到了他。”李灵不打算将之前见过孤竹巽的事情说出来，李灵认为梦桑或许是爱慕着孤竹巽，若是告诉她孤竹巽已经有孩子了，这打击岂不是太大了？ “原来如此。梦桑，我们该走了，一会儿要去跟山本女士吃饭呢。”郝萌提醒道。 “奥，山本女士就是我的赞助人，”梦桑向李灵解释道，“这次是我第一次见山本女士呢。李灵，我们改天再约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吧。” “好吧，你们去吧。” 山本美衣从未跟梦桑提起过孤竹巽的事情，所以，梦桑并不知晓是孤竹巽替她拉的赞助人，这是孤竹巽的意思。琉璃幻谣虽然知道，但也没有告诉梦桑，这也是孤竹巽的意思。孤竹巽认为梦桑是一个无比纯真的女孩，而自己身上则凝聚了太多的黑暗，他不想与梦桑再有交集，他希望这个女孩的路能越走越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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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最后的圣光 梦桑的第一场演唱会，宣传力度做得很足。这还得多亏了郝萌，郝萌深知宣传的重要性，当然，这还得感谢山本美衣的社会关系以及孤竹巽的暗中相助。郝萌本想将哀悼李威的事情也加入宣传单上边，却被梦桑拒绝了，梦桑称，她们可以为李威唱哀悼歌曲，但绝对不能够以这个名义去宣传。郝萌知道梦桑的性格，便没有将之加入宣传单。 这第一场演唱会是完全免费的，任何人都可以来听，这也是梦桑选择京都大学体育场的原因。即便如此，到场的观众却并不多，大多数还是京都大学的学生闲极无聊才跑过来凑热闹的。梦桑没有灰心丧气，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名气，又怎敢奢望观众席满员呢？ 此时，京都大学的几名中国留学生从华人聚居区带了一群华侨华裔前来捧场，这还得多亏了李灵，李灵将梦桑打算替李威唱哀悼歌曲的事情告知了吴起和陈升，他们觉得这挺不错的，于是便发动了整个京都大学的中国老乡会，让大家到时候务必捧场，有些学生还将华人聚居区的朋友也拉了过来。李灵向梦桑伸了伸拳头以示打气，梦桑微笑向其点了点头。 山本美衣和荻野麻衣都来了，黑田崇也来了，他主要是负责保护两人的安全。孤竹巽没有来，他需要在家照看孩子。 这场演唱会还会进行网络直播，所以，梦桑依然需要认真对待的。 舞台上边用蜡烛摆好了一个大大的心形，用作缅怀李威的道具。 “大家晚上好！”梦桑用日语说道，“我是来自中国的一名小歌手，我叫夏梦桑，很高兴能够来到京都大学开演唱会。我演唱的第一首歌曲叫做《人间》，这首歌是我最近才完成的，我在中国的时候也很关注留学生李威的案子，替他感到惋惜，就想着替他写一首歌，虽然不是很了解他，但既然大家都在同一个人世间，就应该有同理心。这首歌不仅是写给李威的，同时也是写给广大中国留学生的，不论你们在日本也好，美国也好，英国也好，都希望你们能够平安，快乐。所以，这是一首中文歌曲。在大屏幕和网络直播上边都会有日语翻译。” 配乐开始演奏，低缓的旋律开始响起。 离京都大学不远处的东京体育场里边正在进行着另一场演唱会，演唱者是日本当红男歌手佐藤君，佐藤君是铃木财团旗下的艺人，观众席上座无虚席，连铃木琴子都亲自出席了。 一名男观众拿着手机对旁边的朋友说：“你看，这是什么，京都大学那边也在开演唱会，歌手是一个中国女孩，还挺漂亮的。” “你有没有搞错！佐藤君唱歌你不听，居然还玩手机，还看这种没名气的歌手唱歌！” “不是，你听听，”这名男观众将一只耳麦贴到他朋友的耳朵上，“这女孩替那个死去的中国留学生唱了一首歌，叫《人间》，我感觉很不错。你听听。” 男子的朋友仔细听了一会儿，有些出神，他忽然将另一只耳麦也抢了过来。 “怎么样？” “走！我们去京都大学，佐藤君的演唱会听过很多次了，以后还有机会，可这个女孩是个中国人，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看她的演唱会了。” 两人叫上几个朋友往京都大学赶过去。不只是这几人，观众席上边似乎发生了骚乱，突然有好多观众陆续离场，才短短十分钟，观众就少了三分之一。大概这是佐藤君成名后最失败的一次演唱会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佐藤君传出绯闻了？”铃木琴子问道。 “夫人，京都大学那边也在办演唱会，是一个中国女孩。目前正在进行网络直播，这些观众大概是看了网络直播才赶过去的。”管家阿部平将手机递给铃木琴子。 铃木琴子看了一会儿，也决定过去看看。 第二首歌曲演唱结束的时候，京都大学体育场上边的观众已经多了一倍有余。接下来是梦桑的小提琴独奏。 “山本女士，荻野小姐，观众越来越多了，我们换个地方吧。”黑田崇提议道。 两人同意了。 “夏梦桑，我好像没听过这个中国女歌手，之前那个罗任还算听说过。”铃木琴子疑惑道。 “夫人，这个夏梦桑是一个自由音乐人，没有跟公司签约，所以，一直没什么名气。”管家答道。 “原来如此。等演唱会结束，找个机会跟她见面，看能不能跟她谈谈合作。” “是，夫人。”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这就是店长当年所说的潜力股，如今终于要爆发了。”酒井妃奈笑道。 “可是却把佐藤君给得罪了，佐藤君演唱会那边，剩下的观众不到一半了。”中川大辅说道。 “人家是自由音乐人，怕什么得罪人，难道铃木财团还想打压人家不成？”安藤拓海说道。 “不会的，”青木城说道，“她是中国人，虽然山本美衣是她的投资人，可她最终还是要回到中国发展的，根本不需要打压。” 梦桑演唱的歌曲当中，有三首是日文歌曲，两首英文歌曲，剩下的都是中文歌曲。演唱会接近尾声的时候，进入了提问环节。 一名男观众问道：“夏小姐，请问你出专辑了吗？在日本可以买到你的专辑吗？” 梦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很抱歉，我还没有出专辑。我会尽快录制专辑的。” 一名女大学生问道：“夏小姐，你什么时候再来日本开演唱会呀？我肯定会再来捧场的，到时候一定要收门票哦！” “谢谢支持！谢谢！这个还不确定，但肯定还会再来的。” 李灵拿过麦克风，说道：“梦桑，我一直都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得知我弟弟死讯的时候，我虽然难受，却没有哭，因为我不能够失去理智，我要照顾我父母，我要查找真相，所以我不能哭。这次，都怪你，把我唱哭了。” 体育场上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抱歉！实在抱歉！”梦桑居然还认真道歉起来。 提问环节结束，梦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最后，还有一首歌。这首歌是我写的第一首歌，却一直没有在人前演唱过。期间也修改过很多次。这首歌是我写给我的一个大学同学的，他是一个经常被人误解却又不喜欢辩解的人。在大学的时候，同学们不喜欢他，辅导员也不喜欢他，学院视他为公敌，他也曾差点被学校开除。但他心中有着自己的信念，这些挫折从来都没有绊倒他。他不喜欢辩解，因为他是一个行动派。大学毕业之后，他去了远方，音讯全无。但是，我知道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我迟迟没有在人前演唱这第一首歌是因为，我担心这首歌配不上他。现在，我希望他也能听到这首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这首歌的名字叫做——最后的圣光。” “渍渍渍，店长真是太幸福了！居然还有女孩子惦记着。”酒井妃奈说道。 “原来这首歌才是重头戏。”安藤拓海也沉浸到旋律里边。 …… 夏梦桑一夜爆红。中国驻日大使馆在官方微博转发了梦桑的那首《人间》，称其为“音乐人的榜样”。演唱会结束之后，郝萌早早地就带着梦桑溜掉了，铃木家的管家没能与其沟通。 “夫人，查到了，夏梦桑的投资人居然是山本女士。” “山本女士？哪个山本女士？”铃木琴子诧异道。 “山本美衣女士。” “怎会是她？”铃木琴子知道山本美衣现在是家庭主妇，没想到还投资了音乐人。从夏梦桑是中国人可以判断，这应该是孤竹巽给她推荐的。不然山本美衣不可能投资到中国那边去。 “夫人，山本女士发来邮件了，说希望能够租用我们的场地来替夏梦桑录制第一张专辑。” “好你个山本美衣！抢了我们的粉丝还不说，还要用我们的场地录制专辑，不租，让她找别的地方。” “夫人，朝仓老师和千叶薰编辑来访。” “嗯？朝仓老师来做什么？”铃木琴子亲自出门迎接。 “铃木女士，又见面了。”朝仓圭说道，千叶薰也跟着举了个躬。 “朝仓老师，有什么事需要您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就行嘛。” “是有点事想拜托你。那位叫夏梦桑的女歌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我昨晚也去听她的演唱会了，哈哈，相当优秀的女孩。” “我知道，昨晚我也中途去听了呢。” “是这样的，《曼珠沙华之吻》已经推迟上映了，我想做点改动，我想把主题曲换了，让这个夏梦桑来替《曼珠沙华之吻》重新作一首主题曲。” “朝仓老师！”千叶薰根本不知道朝仓圭是来说这事的，“这样不行的，主题曲是佐藤君演唱的，换掉主题曲就意味着……反正这样很不好的。” 管家阿部平也不知该说什么，一边是主人，另一边是成名多年的作家。 “铃木女士，你不用给我面子，我只是单纯地提这个建议，决定权在你的手里，不必顾及我的感受。”朝仓圭笑道。 “这难道是夏梦桑向您提议的？”铃木琴子问道。 “不是，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 “那么，是因为您不喜欢佐藤君吗？” “也不是，我没有这种偏见，只是单纯觉得佐藤君的演唱风格不太适合《曼珠沙华之吻》，但是我也找不到更合适的，直到遇到了这个女孩，我觉得她可以。” 铃木琴子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让夏梦桑尝试作曲，但是我要看成品，到时候两相对比，如果她的不合适，我就不会选她。” “多谢！” 送走朝仓圭之后，铃木琴子吩咐管家：“联系山本美衣，跟她约个时间见面，让她带上夏梦桑。” “是，夫人！” “店长，你知不知道昨晚那个夏梦桑唱歌唱得太好了！小提琴也拉得很棒，我最喜欢的是最后面那首《最后的圣光》，网友们也说这首最棒，就好像是一个人在面对整个世界，不屈不挠，勇往直前，看似悲凉，却又给人前行的力量。真想看看夏梦桑所说的那位同学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呀！店长，你没去真是太可惜了！”荻野麻衣听完演唱会之后一直处于精神振奋状态。 “我留下来带孩子，你们才能去呀。” “嘻嘻！店长，我查了一下资料，夏梦桑的母校是风州大学，你们是校友呀！你有没有听说过她？” “听说过。” “夏梦桑今年28岁，店长你也是28岁，店长！夏梦桑说他的那个大学同学去了远方，难道……难道是你？” “开什么玩笑，怎么会是我。” “对，不应该是店长。夏梦桑不火才是没天理呀，我很好奇，她怎么现在才火呢？” “因为人家在保存实力，出名不一定要早，不断磨练自己，积累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不体验人间疾苦，又怎能写出刺透灵魂的歌曲？” “没错！没错！我以后也要向她学习，低调地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孤竹巽都懒得跟麻衣再谈论这个话题了，“来，烟语，我们吃饭。” “幸亏山本姐姐是她的投资人，这样我就能拿到她的第一张签名专辑了！咦，阿崇给我发信息了，会是什么呢，啊！”麻衣目瞪口呆。 “什么事？”孤竹巽问道。 “阿崇说，网上已经有很多人在预约夏梦桑的第一张专辑了，他担心抢不到，他想拜托我也帮他抢一张。哈哈，没想到，夏梦桑居然将阿崇这块木头也感动了！店长，你也要不要也抢一张？” “不用，我可不是她的粉丝。” “唉，店长你真扫兴，人家朝仓圭都被感染了，就你啥动静都没有。”麻衣抱怨道。 “下周一你约一下小野吉，我想跟他单独谈谈。就说你想见他，不要说我想见他。” “哦，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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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压力 周一上午八点，罗任在微博上面发长文，正式宣布与所属唱片公司解约。虽然合同没有到期，可大家都知道，罗任深陷案件漩涡之中，公司讲究的是利益，不会百分百就相信罗任没有杀人，就算他没有杀人，可是作为嫌疑人，依然会对公司的形象产生影响。罗任发文说这是和平解约。谁又会相信呢？解约之后，罗任正式在网上向日本歌手藤原伊织道歉，承认自己的作品《大太阳》是抄袭藤野伊织《旭日》的曲子，当年年少无知，不知道这是抄袭，后来成名后才发现悔之晚矣。罗任表示会亲自登门致歉，并做出赔偿。从今以后，不再演唱《大太阳》，网络上的《大太阳》全部下架。 罗任称，他做出这一决定是因为看了夏梦桑的演唱会，每一个平民歌手的出道之路都是非常艰难的，罗任与唱片公司签约之后，不敢随便承认抄袭，不敢随便道歉，因为害怕被唱片公司抛弃。看了夏梦桑的演出之后，他觉得不必再害怕了，他还有别的路可走。罗任说，在李威的案子结束之后，他会消失一段时间，不是逃避，是想要找到自我。他会离开，也还会再回来。他十分感谢广大歌迷的支持，他建议歌迷们去寻找别的偶像，不必再崇拜他了。不得不说，罗任这个决定还真是大胆，连粉丝都不要了。“你们喜欢过的我已经死去，再回来时，便是一个全新的我，一个或许你们不会喜欢的我。”罗任说夏梦桑的那首《最后的圣光》很棒，他写不出这样的歌曲，至少现在写不出。在最后，他还替夏梦桑加油。 罗任承认了抄袭，那周诗瑶的抄袭是不是也是真的？广大网友如此猜测。既然周诗瑶与自己撇清了关系，那罗任无论做何种决定，都已经与周诗瑶没有关系了。 周一中午吃过午饭之后，荻野麻衣约见了小野吉。 “荻野同学，很抱歉，最近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小野吉有些垂头丧气。 “没什么，可以理解。这次找你出来，其实是有个人想见你。” “难道又是为了李威的案子？李威是我的好朋友，关于调查，我肯定会配合，可是你知道吗，最近已经有很多人来找过我问话了，唉，我都厌烦了。”小野吉摇了摇头。 “小野同学，我不会随便带个外人来见你的，这个人是我的家人，是我监护人，他可以帮到你。”荻野麻衣解释道。 “啊？家长？” 此时孤竹巽走了过来，“你好，我叫孤竹巽，我是荻野麻衣的监护人。” “你好！”小野吉神情有些紧张，“我叫小野吉，是京都大学文学部二年级的学生。” “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监护人有点年轻呀？” “不会，不会。” “我是开茶馆的，偶尔也会帮人调查案子。至于我是帮谁调查，你就不必知道了。这件案子越早解决对大家都好。李威是酒后坠亡的，他平时经常喝酒吗？” “很少，除了聚会不得不喝之外，他平时一个星期最多喝一次。他是个很节俭的人，不会酗酒。”小野吉答道。 “这我就不懂了，既然他节俭，为什么还要喝酒呢？直接戒掉不就得了，酒瘾不大，戒酒很容易的。莫非是心中有什么苦闷的事情，借酒消愁？”孤竹巽问道。 “李威喝的是普通的啤酒，不贵，跟汽水饮料差不多价格。要说有什么苦恼着他，确实有很多事情苦恼着他。他是一个比较愤青的人，见不得不公。你看他那晚上直接抨击周诗瑶和罗任就明白了。这样确实容易得罪人。他平时在网上看新闻，很容易生气，你也明白，网上各种乱七八糟的新闻都有，李威他只要看到不爽的新闻他就会随口骂几句。我觉得他是一个比较理想主义的人，这样的人在面对现实的时候就会有许多的烦恼，就好像全天下的不公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所以我才说他的苦恼比较多。”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他偶尔喝点酒也可以理解了。那他每个星期喝酒的时间有没有规律？比如固定星期几或者固定某个时间段。” “固定在晚上，每次都是晚上喝的，但是没有固定星期几，只要第二天上午没课，他都可以喝。李威出事那天的次日上午也是没有课的。” “嗯。自从你认识他以来，他有没有喝醉过或者是喝得神志不清？”孤竹巽继续问道。 “这个不好说，他喝酒都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面喝的，就算喝醉了，我也看不到。” “好吧。那他有没有女朋友或者是爱慕的对象？” “没有，李威说过，要等他姐姐找了对象，他才会考虑找对象。” “嗯。他来日本一年多了，有没有得罪过身边的人？这个应该会有的吧。” “李威他虽然个性耿直，但却总是埋头学习，与人交往得比较少，所以，也没什么机会去得罪人。要说得罪人，他好像是得罪了一些人。我不太确定。” “说说看。” “大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去参加了老乡会，是中国老乡会。自从去了第一次，他就再也没有去过。我感觉应该是他跟老乡会的人闹了矛盾。” “他有说什么吗？”孤竹巽追问道。 “他说‘什么老乡会，全是一帮炫富的’。他在老乡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矛盾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没有细问。你们可以去问问中国老乡会的人。前段时间，李威的姐姐李灵来找我谈话，因为有两个中国老乡会的人在，我就没敢跟她说这事。” “这样说来，李威就相当于退出了中国老乡会呀。”孤竹巽摸了摸下巴，“可现在李威出事了，中国老乡会的人又这么帮助李灵。好了，先问到这里，感谢你的配合，这是给你的报酬。”孤竹巽递给小野吉一张一万日元的钞票。 小野吉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查清李威案件的真相，也是我的愿望。” “这是生意。”孤竹巽解释道，“小野同学，你最近经常被各种人士打扰，我教你个办法，如果再有人来问你李威的事情，你不能免费告诉他们，你要收费，收了钱再告诉他们。这样你就不会这么苦恼了，一边赚钱一边协助调查，不是挺好的么？当然，对于警方那边，还有李灵，你就不能收钱了。” “哈哈，”荻野麻衣凑了过来，“还是店长会做生意，小野同学，你就拿着吧。这是生意呢。” “那……那好吧。谢谢你们。” 小野吉离开之后，孤竹巽说道：“麻衣，小野吉是不是以为这是跟你单独约会，所以去买了一身新衣服？” “没这么夸张吧。”荻野麻衣说道，“店长，又发生案件了，京都文学馆那边有个女编辑上吊自杀了，是不是真自杀还不懂，警方还在那边调查。” 孤竹巽拿过麻衣的手机仔细看了起来。 今天上午十一点，京都文学馆编辑千叶薰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了上吊自杀的新人女编辑宫野未来，千叶薰喊来众人将宫野未来放下来的时候，宫野未来已经断气了。尽管如此，京都文学馆还是报了警，也叫了救护车。 推断死亡时间是在十点二十到十点半之间。宫野未来今年25岁，这是她在京都文学馆上班的第二个月，还在新手试用期。由于出了伊藤直人的事情，很多人猜测宫野未来的死或许会跟伊藤直人有关系。伊藤直人喜欢乱搞新人女作者，而对于出版社内部的新人女员工，他未必会放过。但是，伊藤直人已死，宫野未来又何必寻死呢？有网友推断，宫野未来之前也跟伊藤直人有染，只不过很低调，事情一直都没有暴露出来。但是现在伊藤直人死了，那些被伊藤直人玩弄过的女人现在正被陆陆续续曝光，而宫野未来的事情或许被她身边的人或者亲人知道了，她觉得没脸再活下去了。这样的情况确实不少，很多女孩子都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但是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知道。 这个案子跟李威的案子没有直接的关联，因此，横山一警视没有将其揽到特别搜查本部。此时新闻媒体的关注点在于，京都文学馆内的其他女编辑有没有跟伊藤直人发生过特别的关系，案件的第一次目击证人千叶薰也被记者们问到了这个问题，她说她没有，但是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情况。千叶薰这些天经常被记者们追着问话，最近她就没有去找朝仓圭，只能是在网上联系。 横山一警视接到警视厅高级密令，需要在一个星期内将中国留学生李威的案子结案，就将案子定性为意外坠亡，根本没有什么凶手。横山一很清楚，这次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李威的死确实可以将之定性为意外，也没有找到他杀的证据。一脸愁容的横山一跑到了郁金香侦探社。 “为什么这么急着结案？是中国那边施加压力吗？”中川大辅问道。 “李威的案子，热度炒的太高了，以至于在他之后的所有案子，都有人认为与之相关，上面的人希望给中国的百姓吃一颗定心丸，先结案。把特别搜查本部撤了，然后再私底下派人调查，至于结果如何，到那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横山一解释道。 “结案的话，周诗瑶和罗任不就会返回中国了么，到时候还怎么调查？”安藤拓海问道。 “是的，他们会返回中国，到时候如果能找出证据，就与中国警方联合办案。” “不行的，这样很麻烦的。”中川大辅担忧道。 “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李威的案子是他杀，私家侦探田中光的死也很可能跟李威的案子毫无关系，你们都懂的，当侦探，仇家自然不少。”横山一说道。 “那李灵怎么办？”酒井妃奈开口说道，“是隐瞒她？还是跟她说实情？” “必须瞒着她。如果跟她说结案后还会私下调查，那她就会告诉她父母，她父母就会告诉其他人或者媒体，这还怎么私下调查？”横山一答道。 “人们难以接受意外坠亡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青木城开口说道，“李威出事前几天在朝仓圭书迷见面会上的表现。一下子就得罪了中国的两位名人，过了两天就死了，很多人都难以接受吧，包括他的姐姐李灵。” “阿城，那你呢？你是否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横山一问道。 “我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我觉得这个案子还需要些时间调查，我觉得还有些东西没查清楚，我也说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此时酒井妃奈的手机响了，有人给她发了一条信息，酒井妃奈看过信息之后说道：“横山警视，有人给你提了个建议，让你调查一下李威跟中国老乡会之间有没有什么矛盾，李威跟中国老乡会里边的人有没有发生过冲突。李威一年级的时候只参加了一次老乡会聚会，后来再也没有去过。” “这个呀，我们查过呀。中国老乡会的人说李威不太喜欢热闹，所以去了一次就没有再去了。” “不是这样的，警视，这个人说你不能去问老乡会里边的人，你要去问老乡会外边的人。”酒井妃奈继续说道。 “谁呀，谁给你提的建议呀？” “当然是店长咯。” “孤竹巽？” “嗯。店长说，还呆在老乡会里边的人早就团结在一起了，问他们是没有意义的，要问外边的人，问那些不喜欢老乡会的人。”酒井妃奈说道。 “不至于吧，”中川大辅说道，“京都大学中国老乡会的人对李威的姐姐李灵很好呀，听说还给她筹集资金呢。” “要面子呗，想要赢得好名声呗。”安藤拓海笑道。 “警视，宫野未来的案子有没有他杀嫌疑？”青木城突然问道。 “暂时没有，你有什么想法？” “我只是在想，她的死是否真是与伊藤直人的事情有关。按理来说，伊藤直人的事情，受害最大的应该是那些女作者，因为她们粉丝众多，而且作为作家本身就很敏感，如果自杀的是一名女作家，那我不会感到意外，可她只是一个新人女编辑，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就算真的与伊藤直人有一腿，就算真的被曝光，真的要走到自杀这一步吗？大不了离开京都文学馆，换一份工作罢了，何况她才进来一个多月。”青木城分析道。 “嗯，有道理，我会让人再仔细查一查的。好了，我先回去了，”横山一站了起来，“看看书店老板……啊不，现在是茶馆老板了，看看茶馆老板的建议能不能给我带来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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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决裂 柴田博己警部从一名并未加入中国老乡会的中国女留学生那里了解到，李威在第一次参加中国老乡会的时候，与现任老乡会会长吴起发生过冲突。为了保证这名女生的安全，警方没有透露她的姓名。这名女生与李威同级，如今大二，她跟李威一样，只参加过一次老乡会，后来就没有再去了。当年李威刚入学，而吴起比他大一级，是二年级，当时的吴起还不是老乡会会长，老乡会会长都是由三年级的学生担当的。那一次聚会，老乡会借用了京都大学的一个大教室，在新人自我介绍环节的时候，李威对自己的介绍很简单，其实也并不需要太复杂。但是吴起这个学长却突然提问了，他突然对李威说“太简单了吧，再多说一些，好歹介绍一下自己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这名女生认为吴起刁难李威是因为李威长了一副穷酸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有钱人，这样吴起才能将他的优越感秀出来。李威当时说“我父母做什么工作并不重要，不值得各位惦记”，吴起却还不放过他，吴起说“你这样可不行，不论自己父母的工作多么卑贱，你都不能讨厌他们呀”，李威当即反驳说“我父母工作卑贱，也总比你父母出去卖身强”。吴起立马冲上去想将李威揍一顿，辛亏其他学长拦住了，李威随即离开了老乡会。梁子就是这么结下来的。 当柴田博己警部将此事告知李灵的时候，李灵心中一酸，真的想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可是现在不能哭，一定不能哭。李灵将吴起的好友陈升单独约了出来，递给他一个信封，“这是你们的五十万日元，我一分钱都没花，还给你们。” “李灵，你不要误会，虽然吴起跟李威有过言语冲突，但我们中国老乡会的心意是真的。”陈升说道。 李灵冷笑一声，说道：“很抱歉，我生来卑贱，拿不起你们这么高贵的钱。”李灵将装着钱的信封扔了过去。 陈升无奈，只能接住，“李灵，一事归一事，吴起他是个富二代，你觉得他有必要去杀人吗？有必要毁了自己的一生吗？” “周诗瑶也是个富二代，却还是抄袭了朝仓圭的作品。正因为是富二代，所以他们做坏事的时候，没人会相信。那天你们把中国老乡会的通讯录交给我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上面没有我弟弟的联系方式。后来一想，因为我弟弟去世了，没有也正常。再后来我才发现不对劲，那张通讯录不是新的，是你们本来就保存有的通讯录。也就是说，只有加入了中国老乡会的人，才会在那张通讯录上面，没有加入中国老乡会的中国留学生就不会出现在那上面，比如我弟弟，当然还有其他人。好了，我与京都大学中国老乡会的关系到此为止，今后，各走各路。”李灵转身离开了。 陈升无奈地摇了摇头。 离开京都大学之后，李灵跑到一条河边，蹲了下来，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不是因为自己被骗，而是替弟弟不值，没想到这个弟弟在外边受了这么多委屈，从来都不会跟自己说这些事情。 经过进一步调查，警方发现吴起的父亲与周诗瑶的父亲存在着商业合作关系，也就是说，吴起与周诗瑶很可能是认识的。 “你们别想太多，”吴起说道，“只是我们父亲之间的合作关系，我跟周诗瑶并不熟，只是在中国的时候远远地见过而已。周诗瑶34岁，我才21岁，你们觉得我跟她能熟到哪里去？” “周诗瑶来日本之后，有没有联系过你？”柴田博己警部问道。 “没有。我跟她真不熟，我们甚至都没有加好友，我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我不知道她来日本的，那个晚上的事情发生之后，我才知道她在日本的。”吴起解释道。 “之前警方问话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提及当年跟李威的冲突？” “因为我不想被当作嫌疑人对待，我当年确实轻狂了一些，可我从来都没想过报复李威。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我没必要等待现在才报复吧，就算要报复也不至于杀人吧，顶多让人揍一顿。” “既然你们与李威保持了距离，为什么还对李威的姐姐李灵那么好？是不是别有所图？” “警察先生，我虽然跟李威有过节，但也不会盼着他死。他是一个中国人，却死在了外国，身为中国同胞，我们当然要团结一心了。” “我听说中国有一句俗语，叫做‘老乡老乡，背后一枪’，是吗？” “……” 尽管查到了吴起与李威的过节，却仍然不能证明这案子是吴起做的，也不能证明这是他杀。横山一警视迫于上面的压力，决定在三天后召开记者会，将李威一案结案。 记者会当天，距离召开记者会还有三十分钟，一名叫做王娇的中国女性在王冠大酒店坠亡。因为死的是中国人，横山一警视不得不取消记者会。网络上骂声一片，都认为这是跟李威的案子有关。如果死的不是中国人，那就不会影响到记者会的召开，李威的案子就可以了结了。可是，怎么会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死了一个中国人呢？横山一警视十分懊恼。 王娇今年24岁，是罗任的粉丝之一。之前有一批罗任的铁杆粉丝从中国包机飞来日本支持罗任，王娇就是其中之一。王娇目前是无业游民，看到自己的偶像深陷案件漩涡，就跟着粉丝团过来了。网络上认为王娇的案子跟李威的案子相关的人其实并不多，只是因为又死了一个中国人，网友们才会如此义愤填膺的。更可靠的猜测是，王娇确实是自杀的，自杀的原因在于罗任，罗任承认了自己抄袭，与唱片公司解约了，还称以后会消失一段时间，更难以理解的是，他放弃了自己的粉丝，这在外人看来没什么，可罗任的那些铁杆粉丝或许会伤透了心，王娇看到了自己的偶像开始崩溃、瓦解，于是她自己的精神也开始崩溃、瓦解，终于走上了不归路。 罗任继续发文，强烈自责，并劝广大粉丝理智追星，明星也是人，不是十全十美的，需要去磨砺，需要去成长。 “哎呀！”横山一警视将双脚伸到了办公桌上面，“你们知道吗，我最怕就是这种案子，死了外国人，各方到处施压，估计中国那边的的人都认为我们日本警察是废物吧。” “横山警视，不要这么自暴自弃，”中川大辅安慰道，“换一个角度看，王娇的死可以让李威的案子得以继续拖延下去，咱们还有时间继续调查。” “不如，”青木城突然说道，“警视，不如尝试着让李灵接受李威是意外坠亡这一结果吧。” “哦？阿城，你有什么想法？”横山一问道。 “警察办案讲的是证据，如果警察像受害人那般感情用事，那这案子可就堆积如山了。李威的案子再拖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我现在觉得，上面的人让你先结案是正确的。第一，如果李威真是意外坠亡，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第二，如果李威一案真有凶手，那在结案之后，这位凶手才会放松警惕，凶手放松警惕了，才会露出马脚来。现在李威的案子关注度太高，就算有凶手，也都隐藏得好好的。”青木城解释道。 “现在已经迟了，”柴田博己警部说道，“发生了王娇一案，如果现在迅速将李威一案了结，中国那边很难交代的。” “没错，现在，与其先了结李威一案，不如先了结王娇一案，王娇一案说是自杀，现在很多人都能够接受。”安藤拓海说道。 “警视！警视！”三浦警部冲了进来，“希望书屋那边发生命案了！” “我的天呀，不会又是坠亡吧？”横山一问道。 “不是，这次不是，死的是书店店员长泽贞子，她的身上中了好多刀，凶器还插在胸口上！” “嗯，柴田，三浦，你带他们四个一起过去吧。”横山一吩咐道。 “是，警视！” 死者长泽贞子今年26岁，在希望书屋已经工作超过一年了。长泽贞子仰面躺在了书堆了，红色的液体将好多书籍都染红了。据书店店长称，书店里边的监控已经坏了，还没来得及修理。第一目击者乃是书店的顾客大野智，当时大野智正在逛书店，逛着逛着就看到了已经死去的长泽贞子。 酒井妃奈看到了孤竹巽在向自己招手，就将他也带了进来。 “干什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案发现场。”三浦俊雄警部说道，“是你？你不是那天……” “三浦，”柴田博己警部拍了拍三浦的肩膀，“他是警视的朋友，是来协助调查的，不必理会。” 简单问候之后，孤竹巽在酒井妃奈的带领下察看了现场。 “店长，你怎么会过来？难道你认为这案子跟李威的案子有关？不可能吧。”酒井妃奈问道。 “不知道，就是因为没有头绪所以才想来现场看一看。《曼珠沙华之吻》。”孤竹巽看到这本书也被长泽贞子的红色液体染红了。 “唉，这是朝仓老师的作品。” “会不会是死亡讯息？” “不可能吧，她的红色液体把底下那么多书都染红了，可不止这一本。” “也对，在她身上有没有搜出可疑物品？” “还没有。店长，李威一案的赏金你可能拿不到了，因为那案子的真相确实很有可能是李威酒后意外坠亡，没有什么真凶，警方那边会尽快结案的。”酒井妃奈提醒道。 “是呀，很纠结。早知道我就不参和进来了。要不是领养了麻衣，我也不会这么见钱眼开了。” “得了吧你，谁不知道你赚钱的本事大着呢。”酒井妃奈坏笑道。 “哪有什么本事，都是些危险的生意。” “店长，那个夏梦桑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呀，居然第一首歌就是为你写的，你跟她在大学谈过恋爱吧？” “没有，我在中国的时候都没有谈过恋爱，跟夏梦桑只是关系稍微好点的同学，她为我写歌是因为她心中愧疚，你也知道，我在大学的时候被很多人误解过，夏梦桑也误解过我，她这个人比较敏感，觉得对不住我，就写了首歌来道歉吧。我觉得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最后的圣光》听着也不像是情歌。” “看的差不多了，我该去别的地方了，你们继续吧。”孤竹巽说道。 “好，完了我把会尸检报告发给你。” 尸检结果出来之后，众人大惊，长泽贞子身上的伤口很可能是她自己捅的，当然也不能排除凶手站在她后边握住她的手发力的可能性。 “这女人可真狠，自杀都能选这么残忍的方式。”中川大辅感叹道。 “如果是自杀的话，总不会又跟李威的案子联系起来吧？”安藤拓海问道。 “真应该将李威的案子了结，现在什么案子都能扯到李威的案子。”横山一啐道。 “还是将它作为单独的案件调查吧。或许是长泽贞子跟书店里边的人有矛盾呢。”青木城建议道。 “就算有矛盾也不该选择这种方式自杀，既然都不怕死了，那干嘛不去先将矛盾的对象先捅死，然后再自杀，这样不是更解气吗？”酒井妃奈分析道。 “是啊，她这种自杀方式很可疑，”柴田博己警部说道，“确实不应该跟李威的案子联系在一起，更何况他们两人都没有交集的。查了长泽贞子的银行账户，她没有负债，卡里还有存款。她目前是单身，不会有男友跟她闹矛盾。书店店长是女的，也谈不上会骚扰她吧。” “警视，长泽贞子懂不懂中文？”酒井妃奈突然问道。 “啊？”横山一有些意外，“妃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酒井妃奈晃了晃手机，“店长让我问的。” 横山一看向柴田博己，柴田博己耸了耸肩，“警视，我们没查这个。” “现在打电话，问她父母。”横山一吩咐道。 柴田博己打过电话之后，说道：“长泽贞子会中文，她父母说那是她自学的。” 办公室内几人面面相觑。 “长泽贞子会中文，这下是不是跟李威有点共同之处了？”中川大辅疑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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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意志 第二天，横山一警视召集众人于文京区警署也就是当前的特别搜查本部集合，除了警方人员之外，郁金香的四位侦探、李灵、周诗瑶、罗任、朝仓圭、千叶薰、吴起、陈升、小野吉和铃木家的管家阿部平都出席了。铃木家派人出席是因为铃木财团提出了赏金，所以需要知道案情的进展，就派了管家过来。 “各位，今天找你们过来，是因为案情有了重大的进展。不要急，一切慢慢来，”横山一警视语重心长地说道，“找到本案线索的不是我们警方，也不是侦探，是一位圈外人士，我们警方曾与这位圈外人士有过合作，是一位信得过的人。出来吧。” “孤竹先生，是你？”管家阿部平惊讶道。 “管家，又见面了。客套话我就不说，咱们直接说案子。”孤竹巽说道，“李威坠亡，私家侦探田中光坠亡，京都文学馆新人女编辑宫野未来上吊自杀，罗任的粉丝王娇坠亡，希望书屋的店员长泽贞子自己用刀子捅死了自己。这五个案子看上去并没有太多的联系，我们曾认为私家侦探田中光是掌握了李威一案的线索而被人谋害的，这的确说得过去，但我认为这并非真相。宫野未来自杀又跟伊藤直人联系在了一起，王娇自杀又跟罗任联系在了一起，看上去都说得通。那李威的死又该跟谁联系呢？长泽贞子的死又该跟谁联系呢？柴田警部，麻烦在屏幕上面放一下宫野未来的生活照片。” “好！” 孤竹巽走到千叶薰面前，“千叶小姐，你在京都文学馆工作多久了？” “三年多了。” “嗯。大家请对比一下宫野未来和这位千叶薰小姐。柴田警部，如果让你在宫野未来和千叶薰之间选一个，你会选哪一个？”孤竹巽问道。 柴田博己轻微咳嗽了一下，感觉有点尴尬，“这个……这个……” 千叶薰有些害羞地后退了一步。 “店长，你看你吓到人家了。”酒井妃奈责备道。 “很明显，”孤竹巽继续说道，“宫野未来就算化了妆，她也比不上没化妆的千叶薰，而千叶薰的身材也比宫野未来好。如果伊藤直人要对内部的女编辑下手，为什么不先挑千叶薰呢？如果伊藤直人真的对宫野未来出手了，那我敢说，千叶薰肯定也逃不掉。但是，如果伊藤直人没有对千叶薰下手，那他有必要对宫野未来下手吗？难道他的审美与常人有极大差距？千叶小姐，我当着大家的面问你，伊藤直人有引诱过你吗？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你要是说谎一定会被识破的。” “没有！一次都没有！”千叶薰大声说道。 “没错。伊藤直人虽然好色，但他也有他的原则，就是不会对自己出版社的员工出手。也就是说，宫野未来的死其实是跟伊藤直人的事情是没有关联的。再说王娇，大家认为王娇是因为偶像的破碎而导致自己的精神崩溃，可有一点说不通。罗任的粉丝团都知道罗任住在哪个酒店，王娇如果真的对罗任失望了，为什么一次都不去找罗任谈一谈呢？或者微博留言也可以呀。罗任，王娇有找过你吗？” “没有，也没有什么她的留言。”罗任答道。 “这就对了。就算想要自杀，好歹也该去找这位偶像谈一谈呀，或者打他一巴掌也可以呀。问题就出在，她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自杀了。所以我认为王娇的死是跟罗任没有关系的。接连而来的死亡事件让大家都忙坏了，而李威的案子却一直都没有进展。直到长泽贞子的案件发生，我才看到了一丝丝眉目。长泽贞子选择自杀的方式极其残忍，自己往自己身上捅了几刀。她的自杀并不是因为生活不如意，也不是因为跟谁闹矛盾了，她选择这种自杀方式是想比较含蓄地向世人表明某种意志或者某种东西。” “邪教？”陈升开口问道。 “不是邪教。她的鲜红色液体将底下的一堆崭新的书籍都染红了，我看到了这位朝仓老师的《曼珠沙华之吻》，我以为这只是碰巧的。但我仔细看下去的时候，发现被鲜红色液体染红的作品大多都是朝仓老师的作品。” “这能说明什么？”千叶薰反驳道，“朝仓老师的作品本来就是畅销书，每个书店都会摆一大堆的。” “单看这个的确说明不了什么，只是当时我的心中有了一种推测，一种连我自己都不愿意去相信的推测。李威、田中光、宫野未来、王娇和长泽贞子这五名死者是否都是朝仓老师的书迷？”孤竹巽说道。 “李威是朝仓老师的书迷，这个就不必多说了，”柴田警部接过话茬，“田中光是一名私家侦探，我们在他的家里和办公室里都有发现朝仓老师的作品；至于宫野未来，千叶小姐，你应该更清楚。” “宫野她也是朝仓老师的书迷。”千叶薰答道。 “没错，”柴田警部继续说道，“王娇和长泽贞子也是，我们已经向她们的家人确认过了。” “这能说明什么？”李灵问道，“就算是巧合也是一种必然的巧合，朝仓老师的作品可受欢迎了。” “真正印证我的猜测的是，这五名死者都懂中文，不是懂一点，是精通中文。”孤竹巽说道。 “是的，”柴田警部说道，“李威和王娇是中国人，精通中文就不必多说了，田中光、宫野未来和长泽贞子也都精通中文，我们已经确认过了。” 孤竹巽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五名死者同属于某个读书爱好者协会，我们姑且将之称为‘书友会’。他们一般是通过网络联系彼此，书友会里边的成员都是推理迷，并且都是朝仓老师的忠实粉丝。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会突然陆续开始自杀呢？问题在于你，”孤竹巽指了指周诗瑶，“也在于你。”孤竹巽又指了指朝仓圭。 “你瞎说什么！朝仓老师怎么可能会害人！”千叶薰气愤道。 “唉，如果我们能在李威自杀的时候早点发现就好了，如果我们能够早点发现，后面就不会再出现死者了。” “你说我弟弟是自杀的？”李灵问道。 “是的，他是自杀的。”孤竹巽肯定道，“李威是一个愤青，这一点大家都知道。自从周诗瑶的那部作品《黑暗少年》改编成电影大获成功之后，她抄袭朝仓老师的事情也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但是，光在网上骂并没有什么作用，在中国，知识产权保护得还不够，处罚太轻了，维权成本太高了。这一次，李威遇到了好时机，因为周诗瑶抄的不是别人，而是成名已久的朝仓老师，朝仓老师有钱，不怕打跨国官司。让李威失望的是，朝仓老师太过宽容了，不想打官司。朝仓老师放过周诗瑶之后，李威下定了决心，决定和书友会里边的成员展开那个可怕的计划——以死明志。那个书友会里边的人都懂得中文，并且都知道周诗瑶抄袭朝仓老师的事情，他们跟李威同样气愤。可是，他们没有办法去恨朝仓老师，因为这是他们最喜欢的作家。他们又不能够去杀死周诗瑶，因为他们只希望由法律来惩罚她。他们自杀的方式很直接，也很含蓄，让人很难一下子就看出他们到底想向世人表达什么。李威、田中光和宫野未来这三个人自杀之后，大家依然没有发现眉目。可这个时候，横山警视接到高层命令，要尽快结案。这样不行，如果就这样结案了，那他们的目的就无法达到了。所以在记者会当天，一名中国人自杀了。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警方结案。” “他们为什么这么含蓄，直接留下死亡讯息不就好了？”千叶薰问道。 “因为他们想让世人的记忆更加深刻，所以不能一下子就把他们的想法都表达出来。他们的死是一种无声的愤怒，一种对现实无力维权的无声抗争。王娇自杀之后，那个书友会发现我们还是太蠢了，一点都没有摸到案子的线索，所以长泽贞子的死才给我们留下了线索。如果在长泽贞子死后，我们还没有找到线索，那个书友会里边还会有人继续自杀。一直到我们弄明白为止。” “怎么会这样，他们也太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了吧！”小野吉说道。 “他们的死不是为了一件事，”孤竹巽说道，“不仅仅是为了周诗瑶抄袭朝仓老师的事情，他们是在革命，是在进行一项伟大的事业，他们要给世人敲响警钟，他们的死是为了让千千万万的抄袭者望而却步，他们的死是为了让被抄袭者勇于维权。他们死得其所。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不会的，不会的，”李灵摇头说道：“我弟弟就算要自杀，也该给我留个信息呀，可他什么留言都没有！” “怎么可能告诉你，你可是他的亲姐姐呀，如果跟你说了，他就没有勇气去赴死了。”孤竹巽说道，“要说证据，确实没有什么他杀的证据，因为一切都表明这些案子要么是意外，要么是自杀。如果那个书友会的成员肯站出来说话就好了，但这种可能性很小，如果他们站出来，人们就会将这些案子归咎到他们头上，他们就不得不承受世间的骂名。警视，必须尽快公布这一真相，不然还会出现下一个自杀者。” “只是公布真相就能让他们停止自杀吗？他们想要的不是维权吗？”柴田警部问道。 “只要将他们所要表达的东西告诉世人即可，维权与否全在于创作者本人，这个是他们无法干涉的，这也是他们没有去骚扰朝仓老师的原因，因为他们只能尊重朝仓老师的选择。” “维权，”朝仓圭开口道，“这在普通人眼里或许是很正义的事情，有不公就去争。可如果你们真的了解作家这一职业的话就不会说得那么轻松了。作家这一职业本就不能争，必须要保持心平气和。争又能争到什么？比谁打字更快吗？比谁的字数更多吗？这是毫无意义的。作家是自杀率最高的一项职业，没有之一。芥川龙之介、太宰治、川端康成，等等。创作是一项消耗灵魂的工作，这也是创作者看上去精神萎靡的原因。从事创作这么多年来，我的精神也早已出现了问题。这让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其他的事情，甚至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妻子，我离过婚，相信你们都知道。我放弃维权，一方面是希望抄袭者能够改过自新，另一方面是因为我的精神实在耗不起了。小薰经常跟着我就是担心哪一天我会突然倒下。即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我也很心痛，但我还是不会去维权。” “朝仓老师，”李灵说道，“没关系的，我弟弟的事情，不怪您。只怪他自己死脑筋。” 站在角落里的周诗瑶没有说话，也没有人去问她什么。 警方解除了周诗瑶、罗任和小野吉的嫌疑，他们三人重获了自由，也就是说周诗瑶和罗任很快就会返回中国了。 横山一警视召开记者会将真相公布之后，举世哗然。有人说他们蠢，有人说他们伟大，有人说他们多管闲事。案件虽然与朝仓圭相关，可人们都知道朝仓圭的人品如何，就没有去责怪他。相反，人们对周诗瑶的骂声愈演愈烈，不管怎么样，人们还是希望她能够承认抄袭的事情，并非一定要打官司，只是想让她向朝仓圭道个歉。这样，对于那些死者来说，也算是一种慰藉了。可是，周诗瑶依然保持沉默。周诗瑶的母亲建议她先不要回中国，也不能留在日本，先去别的国家避避风头，等风头过了再回家。周诗瑶同意了，而她的母亲就带着周诗怡回国。罗任现在是彻底的自由人了，没有了嫌疑，也没有了公司的制约，他决定先回国，要先将这群粉丝带回国内，免得再生事端。回国之后再考虑旅行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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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密会 “只能先这么忽悠他们了。”孤竹巽应横山一警视之邀，一大早就来到了郁金香侦探社。四位侦探今天给员工们放了假，因为今天要在这里举行秘密会议。四位侦探都已经到场，横山一还没有来。 “这可不是忽悠这么简单，”酒井妃奈递给孤竹巽一杯咖啡，“因为公布了这个真相，两大嫌疑人——周诗瑶和罗任都要离开日本了。就算接下来还要进行秘密调查，我感觉会更加困难。” 此时横山一警视也来了，他提了个手提箱，“大家早！” “早早早，警视，你吃过早餐了没？”酒井妃奈问道。 “不吃了，来杯咖啡就行。先别关门，还有个人要来。” “还有人？”中川大辅略感诧异，“柴田警部吗？” 来人不是柴田博己，而是星野泉。四位侦探见到星野泉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无语，但还是尽快恢复平静，一边的孤竹巽则是无所谓。 “星野，坐吧。”横山一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李威一案对外界来说已经了结，接下来由我们七个人组成一个特别行动小组，继续秘密调查李威的案子。准确来说，是由你们六个开展调查，我因为身份的关系，不方便到处跑，我只能负责后勤支援。” “我们六个？”中川大辅困惑道，“没有一个是警察呢。” “没错，上边吩咐我私底下组建特别行动小组，参与者不能是体制之内的人，而且要是信得过的人，你们六个，我信得过。” “警视，我之前也是警察。”星野泉提醒道。 “不必纠结这些，我挑的人不会有错的。” “这么说的话，上边难道怀疑害死李威的人是体制之内的人？”安藤拓海问道。 “上边怀疑我们警察组织内部可能有人被收买了，被谁收买，收买了谁，这些都不确定。” “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周诗瑶或者罗任收买了组织内部的人，做掉了李威，如果是这样的话，周诗瑶的可能性会大一些吧。那怎么还放他俩离开？”中川大辅说道。 “这些个被害者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还是个未知数，或许真相真的就像是孤竹巽胡诌的那般，但如果不是，那就十分危险了。”横山一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了，“公布这个真相是为了让真凶放松警惕，也是为了让李灵离开日本。如果李灵仍然一个人到处乱跑，如果真的被她查到了什么，那她也会成为凶手的目标。” “那上边要我们怎么查，我觉得这些案子都很难查呢，好像都没有关于他杀的线索。”酒井妃奈问道。 横山一耸了耸肩，说道：“关于怎么查，上边没有给出指示，所以，你们按照你们喜欢的方式去查就行。我首先要说明一点，如果这些个案子真的有凶手，那将会是十分危险的凶手，也就是说参与这次调查会有生命危险的，我不强迫你们，这次行动是自愿，所以说，你们先表个态吧。当然，不会让你们白干活，查出真相之后，每人一千万酬金，会先给你们每人一百万订金。对于你们四个，”横山一指了指四位侦探，“这酬金应该是毫无吸引力的。你们要是选择退出，我也不会怪你们。” “我没关系，有钱赚就行。”星野泉坦白道。 “我应该没办法退出吧。”孤竹巽开口说道。 “警视，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我们又怎么会退出呢？”中川大辅笑道。 “没错，就算不为钱，就凭这案子与朝仓老师间接相关，我们也没有理由退出。”青木城说道。 “我们是侦探，侦探又怎会知难而退？”安藤拓海说道。 “我对这最终的真相非常期待呢。”酒井妃奈说道。 “嗯，没有人退出，那就好。考虑到这次行动的特殊性，上边允许给你们每人配一把枪，”横山一将手提箱打开，里边总共有六把手枪，“给你们配枪，是相信你们的素质，不会用来干坏事。当你们不得不与凶手搏斗的时候，如果不敌，可以将其击毙，不用承担什么责任。孤竹，你会用枪吗？星野当过警察，他会用枪，他们四个也学过。” “我不会。” “星野，你一会儿教他简单的操作，就算不熟练，带把枪总会保险一些。” “好的。” “嗯，接下来我们来分配一下任务。星野，你负责调查京都文学馆女编辑宫野未来自杀的案子。阿城，你负责调查私家侦探田中光坠亡的案子。拓海，你负责调查希望书屋店员长泽贞子的案子。妃奈和大辅，你俩负责调查罗任粉丝王娇坠亡的案子。” “等等，”酒井妃奈打断了横山一的话语，“他们都是单独调查，怎么我就得跟大辅一起调查了？” “妃奈，这些案子或许会很危险，让你一个女孩子单独调查，我不放心。”横山一语重心长地解释。 “妃奈，警视也是一番好心，不要任性，查出真相才是最重要的。”中川大辅劝说道。 “最后，孤竹负责调查李威的案子。给你们分配任务，不是让你们各查各的，要相互交流，一旦发现案子之间有任何的相联之处，必须马上提出来。” “警视，”安藤拓海开口说道，“我们已经将这些案子定性为自杀了，按照这个真相，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人无缘无故自杀了。可如果再发生这类案子该怎么办？” “我们只能尽量让它不要往李威的案子靠拢。接下来我会尽量减少跟你们见面的次数，平时主要是你们六个人开会，遇到什么麻烦或者需要什么帮助再联系我。” 星野泉教了孤竹巽如何使用手枪之后，众人就散会了。虽然孤竹巽替警方编造了一个真相，但是该获得的报酬还是可以获得的，若是他这个查明真相的人什么都不要，那未免太假了。横山一在支付几人一百万订金的时候，也将警方所承诺的一千万酬金交给了孤竹巽。在公布真相那天，罗任就已经将两百万人民币的酬金转到了孤竹巽的账户，朝仓圭也如约将五百万日元的酬金拿了出来，铃木家的管家阿部平也将早已准备好的三千万日元的支票交给了孤竹巽。孤竹巽本想向周诗瑶索要酬金的，可她当天匆匆忙忙地就离开了。今天，周诗瑶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让他一点钟到机场，她准备离开日本，在走之前会将报酬支付给他。 孤竹巽抵达机场外边的时候，正要给周诗瑶打电话，却不料周诗瑶的妹妹周诗怡出现在她面前，“不用打了，”周诗怡笑道，“老姐已经跟我妈离开日本了，她让我把钱转给你。” “嗯？你不跟她们一起走？”孤竹巽问道。 “不急，好久没来日本了，我还想多玩几天呢。呐，这是两百万人民币现金，放心，我们家不会赖账的。”周诗怡将一只手提箱递给孤竹巽。 孤竹巽接过手提箱，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嗯，合作愉快，那我先走了。” “你觉得这就是真相吗？”周诗怡突然说道，“我好像高估你了。” 孤竹巽愣住了，听这话语，这个周诗怡或许对真相知道些什么，可后半句又是什么意思，我好像高估你了？“我们之前应该不认识的吧。” 周诗怡露出了小酒窝，“是不认识。其实我这次来日本，一个任务就是邀请你加入组织。” “什么组织？” “不用担心，我们不是什么邪恶的组织，是一个正派的组织。我们组织的名字叫做‘圣殿骑士’，成员遍布世界各地，能够加入圣殿骑士的人，至少会拥有一技之长。同时，这也是一个十分隐秘的组织。我们组织的主要任务是揭露真相和掩盖真相。” “如此矛盾？” “一点都不矛盾。当官方试图掩盖一些真相的时候，我们就会尽力让这个真相曝光。可有一些案子，我们觉得被害者罪有应得的时候，我们就会尽量替犯人掩盖这个真相。你也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听上去很好，但大家心里面都清楚，普通小老百姓根本不懂得用法律维权，而且对于他们来说，维权成本太高了。具体如何做，就视情况而定。” 孤竹巽点了点头，“听你这么说，我就觉得你们组织的成员都是富二代，个个都是吃饱了没事干，喜欢多管闲事，因为做这些事情根本不会有人给你们报酬。” “说的不错，组织里边很多成员都是富二代，是后来才开始招收拥有特长的普通人的。每一次任务都是有报酬的，这报酬是由组织里边的有钱人提供，这样，大家就有动力了。怎么样，这样的工作是不是很适合你呀？” “小妹妹，我不想加入什么组织，我接这些危险任务，完全是看心情的。” “什么小妹妹！”周诗怡在孤竹巽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别看我长得年轻，我那老姐34岁了，我也都30岁了，比你大呢，你应该喊我一声‘姐姐’。” “……”孤竹巽以为这个周诗怡应该是才大学毕业的年纪。 “我们组织是在你上大学的时候就看中你的，只是你毕业的时候就消失了，后来你上了两次镜头，我们才又发现了你。” “你刚刚说这不是真相？那你认为真相是什么？” “还不清楚。我不相信你所说的真相是因为希望书屋的店员长泽贞子就是我们组织的人，我不相信她会为这种事情自杀。” “长泽贞子也是你们组织的人？我还以为你们组织的人多厉害呢。” 周诗怡清了清嗓子，“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我们不是杀手组织，不是每个成员都拥有一身武艺的。长泽贞子的一技之长在于她的厨艺，她总是能够做出一些具有创新精神的料理，组织根本不会让她接任务的。她的报酬来源于她那具有创新性的食谱，只要组织里边有人喜欢吃，有人满意，就会打赏她。你别看她是个书店店员，她其实挺有钱的。” “那她去当书店店员只是出于个人消遣？” “没错。她平时虽然也看朝仓圭的书，但她并不是什么狂热粉丝，只是偶尔看看而已。” “现在你们组织成员出事了，就派你负责调查？那你的一技之长又是什么？” “不是我负责的，这会由日本这边的成员负责。我的一技之长嘛，先保密咯。” “好吧。远的不说，咱们就说近的。我很少在网络论坛上面逛，平时看的都是实体书，因为出了李威的事情，才知道你姐姐周诗瑶抄袭的。你既然自诩正派，为什么不先把你姐姐的事情解决了？还是说你们组织不想管这类事情？” “这个嘛，”周诗怡有些犹豫，“组织是不想管这类事情的。我也早就知道老姐她抄袭朝仓圭了，我没有管她，是因为她越出名，她抄袭的事情就会被网友们指出来。我的态度就跟朝仓圭的态度一样，希望有一天她能意识到自己错了，能够改过自新。维权了又能怎样？咱们国内又不是没有例子，维权赢了，抄袭者赔了几万块钱，之后又开始抄另一个作者了。好了，言归正传，我不会强迫你加入组织，我们的成员都是自愿加入的，如果强迫加入，反而会对组织有害。” “还没有这个打算。”孤竹巽拒绝了。 “正常的，你对组织了解的还不够，慢慢考虑吧。你们接下来还会继续私底下调查这些案子吧，我们或许可以相互帮助的。” “那我的身边有没有你们组织的人？” “没有啦，看你疑神疑鬼的，我们是在你上视频之后才知道你在日本的。” “原来如此。郁金香侦探社那四位侦探也很优秀呀，你们没有向他们发出邀请吗？” “郁金香侦探社四位侦探，我们组织只看中一人——青木城，我们向他发出过邀请，不过已经被他拒绝了。侦探的主要任务是为了找寻真相，但我们组织的任务却不仅仅是如此。” “你们是觉得另外三位不够优秀吗？” “也不是这么说，只能说另外三位侦探做事情缺乏恒心。我敢跟你打个赌，十年之内，最多十年，郁金香侦探社就只会剩下一名侦探——青木城。” “你是说另外三个会死？” 周诗怡摇摇头，“不是这种情况，我是说另外三位侦探会离开侦探这一岗位。青木城将侦探事业当作毕生的追求，可另外三位就未必会如此了。” 其实这一点孤竹巽也早就看出来了，郁金香侦探社的四位侦探，从小玩到大，一起当侦探，看上去很欢乐，可最终能坚持下去的，估计也只有青木城了。安藤拓海和中川大辅都是家族的独生子，等到他们父母年老的时候，他们不可能不回去打理家族事务。至于酒井妃奈，孤竹巽觉得她一旦成婚，就会离开侦探这一岗位了。而青木城，他有个弟弟，他会让他的弟弟继承家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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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讨论 次日，孤竹巽本想立即开始调查的，可山本美衣要带梦桑去跟铃木琴子见面，就将两个孩子交给了孤竹巽照看，孤竹巽又怎能拒绝。好在是周末，荻野麻衣也在家，不然要照看两个孩子可就累死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够将两个孩子丢给麻衣，自己跑出去。 “店长，这次赚了那么多钱，怎么一点都不开心呀？”麻衣关心道。 “赚钱越多，烦恼就越多呀。麻衣，上次我们跟小野吉见面之后，你有没有再跟他见面？” “没有呢。他说他现在还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不想给我带来麻烦，所以就先不打扰我。” “说的也是，两大嫌疑人都已经离开了日本，只剩下小野吉身在日本了。麻衣，如果小野吉再来找你或是要约你出去，你要来向我汇报，不要问太多，我只是感觉小野吉可能隐瞒了一些事情。” “那好吧。” “吃糖。”山本烟语将一块棉花糖递给孤竹巽。 “好，吃糖。”孤竹巽咬住了棉花糖，“谢谢烟语。” 烟语乐呵呵地笑了起来。麻衣也拿起一块棉花糖递给山本夜，“小夜夜，你也吃糖。” “吃。”山本夜将棉花糖咬在了嘴里。 “去玩。”烟语拉着孤竹巽的手央求道，看来她给孤竹巽吃糖是别有所图了。 “哈哈！店长，小烟语知道在山本姐姐面前未必有求必应，但是，在你面前可以！”麻衣打趣道。 “不去。”一旁的山本夜则一点都不配合。 “去！”小烟语有些生气了，她向山本夜走了过去，孤竹巽赶紧将烟语抱了回来，不然一会儿可就得打架了。 “烟语乖，叔叔带你去玩，不带小夜夜，好不好？” “好！” “麻衣，这样吧，你留在家照看小夜，我带烟语出去逛逛。” “嗯，行，放心吧，我会看看好小夜夜的。” 孤竹巽有些困惑，李灵到底有没有离开日本？这样的真相对她来说应该是能够接受的。她应该会尽快返回中国的，一方面要照顾父母亲，另一方面还得另找一份工作呢。孤竹巽带着烟语来到了自己开的白夜茶馆。他来店里的次数比较少，他不想让人认出来，不希望自己的人气影响到店里的生意。此时店里面有三位客人，按照往常，都是下午客人会比较多。 “店长！你来啦！哟哟，小烟语也来了！”米仓结子迎上前去，烟语见到结子就笑了起来。 “店长！”黑田崇低头问候了一声。 “嗯，不用管我，忙你们的吧，我跟烟语一会儿就离开。小绯呢？” “小绯在后边休息呢。”结子答道，“店长，喝口茶吧？” “喝！”小烟语抢先答道。 “嗯，那就喝两杯吧。绿茶就行。” “好，稍坐会儿。” 孤竹巽带着烟语在远离客人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烟语，我们一会儿去哪里玩呀？” “玩。”烟语才两岁多，要她说去哪里玩她还真说不出来。 周诗怡，孤竹巽在思考昨天她所说的那番话，那个叫做圣殿骑士的组织真的存在吗？可周诗怡也没有必要胡编乱造一个这样的组织出来。周诗瑶和周诗怡，同父同母，这两姐妹给人的感觉、印象都很不一样，虽然周诗瑶陷入抄袭风波，但她仍然带着一种知性的气质。这周诗怡就有点古灵精怪没个正经了。孤竹巽认为她说的话是真的，因为警方已经对社会公布了真相，这个真相让周诗瑶摆脱了嫌疑，重获自由，也顺利离开了日本。可她妹妹周诗怡这个时候却怀疑这个真相，这无异于害她姐姐呀。其实，想要知道真假，只需问问青木城就可以了。 令人担忧的是，如果周诗怡把对长泽贞子一案的猜疑告诉了李灵，这李灵可能不会离开日本。应该不会的，周诗怡已知此案凶险，不该再牵连无辜之人了。 私家侦探田中光，33岁，离异。青木城询问了田中光的前妻，她称两人离婚之后就没有再联系了。酒后坠亡，死亡方式与李威如出一辙。可是，甚至都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田中光有参与过李威一案的调查，在其事务所内也没有发现任何与此相关的资料。青木城联系了孤竹巽，想跟他谈一谈，孤竹巽虽然带着烟语，仍然可以赴约。 “这孩子是？” “山本美衣的女儿山本烟语，她今天有事，我就帮她照看孩子。” “原来如此。”青木城将黑框眼镜摘了下来，说道：“按理来说，侦探每接一件委托，都应该会有记录的，但是，我翻查了田中光的那些文件，他当时没有任何委托在身。我只想确认一件事情，田中光当时到底有没有参与李威一案的调查？” “这个可以去问问三位嫌疑人，私家侦探如果要调查李威一案，一般都会去向那三位嫌疑人问话的。” “警方当时也有调查这个，结果三位嫌疑人都说没有见过田中光。但是，我觉得三位嫌疑人当中有真凶的话，就有可能说谎了，比如，田中光先去见了第一位嫌疑人，他很幸运，他见的第一位嫌疑人就是真凶，他好像发现了些什么线索，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去见另外两位嫌疑人，就被凶手做掉了。这样一来，三位嫌疑人就会出现一致的口供——都没有见过田中光。” 孤竹巽点了点头，“嗯，很有想法呢。田中光当晚是一个人去喝酒的吧。” “没错，酒店老板说只有他一个人。所以警方推测田中光可能是先跟人在别的地方见了面，然后才一个人跑去喝酒的。” “阿城，你愿意相信这些案子都是单独的个案吗？就是说案子之间并无关联，不是什么连续自杀，也不是连续被害。李威和田中光都是酒后坠亡，很有可能是他们自己喝多了，意识模糊了才自己跳下去的。京都文学馆编辑宫野未来上吊自杀，或许真的就像网上说的那样，她也跟伊藤直人有一腿，被曝光之后才不得不自杀的。而罗任的粉丝王娇的自杀也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疯狂粉丝总会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最后就是长泽贞子了，不管长泽贞子是不是自杀，她的案子也是单独的个案，跟前面的人并无关系。这些案子能够联系起来，都是因为李威的案子热度太高了。我们假设第一案的死者不是中国人，而是个日本人，那可能都不会成立特别搜查本部，后面的案子都将作为个案处理。” “从当前所掌握的线索和证据来看，的确都可以定性为个案。其实，只要接下来不再出现类似的死者，这些案子就这么结案了也未尝不可。上边让横山警视成立这个特别调查小组的一个目的就是把这些案子再查一遍，不放过任何疑点，如果最后，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现，也就只能这样了。所谓侦探，并不是要给人们一个意想不到的真相，而是要基于所呈现出来的事实，做出最为合理的解释。” “可如果作为个案来看，这五个案子，也就长泽贞子的案子最为可疑了。那个真相虽然是我胡编的，但有一点却是真的，那就是这五名被害者都懂中文，这大概是这五个案子目前唯一的相同之处了。李威和王娇都懂中文，这自不必说，宫野未来是出版社编辑，懂得中文也能说得过去，可这私家侦探田中光和书店店员长泽贞子怎么也懂中文，中文学起来可吃力了。” “在日本，是会有一些私家侦探主动去学中文的，因为在日本很许多华人客户，而且这些华人客户大多挺有钱，我觉得田中光就是这种情况。我们侦探社的四个虽然不懂中文，可我们有工作人员懂中文。” 如果长泽贞子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书店店员，那她懂得中文就有些可疑了。但既然她是周诗怡口中的组织成员，那她懂中文或许也可以得到合情合理的解释。 “还是等大家继续搜集一些线索再作讨论吧，我也得继续去调查了。”青木城站起身来。 “嗯，好。”青木城离去之后，山本烟语摇晃着孤竹巽的手臂，“烟语怎么了？” “饿了……吃。” “好吧，那就带烟语去吃好吃的。”孤竹巽将烟语抱了起来。 孤竹巽带着烟语吃到一半的时候，周诗怡给他打来了电话。孤竹巽明白，想要弄清案子的真相，就必须让周诗怡提供一些情报，不能不见呀。 “烟语吃饱了没？” 烟语用手擦了擦嘴，“饱了。” 孤竹巽用手拍替她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嘴，打包了几块糕点就离开了。 周诗怡与孤竹巽约在了京都大学。孤竹巽有些好奇，这两姐妹怎么都还是单身呀，周诗瑶34岁，周诗怡30岁，都是大龄剩女了。周诗瑶是作家，作家脾气比较古怪，现在还单身也说得过去。可这周诗怡比较平易近人，要钱有钱，要外在有外在，怎么还没嫁人呢？难道是为了守护组织而保持单身？ “哇！还带了个可爱的娃娃过来。”周诗怡用手在烟语的脸蛋上轻摸了一下。 “朋友的孩子，我有空帮人家带带。”孤竹巽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周诗怡。 周诗怡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用双手捂住了脸，“干什么！干嘛这么看着人家？千万不要说你已经爱上我了。” 孤竹巽轻笑一声，说道：“误会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奇怪，你跟你姐姐都是一把年纪了，怎么都是单身呢？” 周诗怡把手放了下来，“嘿嘿！老姐是个作家，虽然抄了人家，可也是个作家了，又不是逐字逐句的抄。作家跟普通人是很难相处的，所以，作家对于爱情一般都不会强求，一切随缘呗。我嘛，我爱玩呗，有了爱情就不能痛痛快快地玩了。” “有钱任性。普通人家的女孩一半都会在25岁左右成婚的。也罢，说正事吧，你说你们组织有人在查长泽贞子一案，但你又不告诉我是谁，要我怎么帮你？” “组织有组织的规矩，就算是我，那也不能随便坏了这规矩。如果你愿意加入组织，我可以马上就告诉你。可惜呀，你还在犹豫。” “那也不强求了。对了，长泽贞子为什么也懂中文？”孤竹巽问道。 “因为她喜欢做料理呀，她不仅会中文，英文也很好，她喜欢研究世界各地的料理，然后做出一些具有创新意义的料理。” “原来如此。你们组织是怎么看的？是倾向于将长泽贞子一案作为个案，还是认为它跟前面的案子有所关联？” “看上去，这些案子都是自杀，可长泽的自杀方式却是用刀子捅自己，这跟前面的案子不太一样。我们组织认为，李威、田中光、宫野未来和王娇的死相互之间并无关联，而凶手却利用了这一连续事件所造成的恐慌，将长泽给杀害了，凶手知道，让长泽自杀而死，会让警方以及世人以为这是跟前面的案子相关。组织认为，李威和田中光的案子都只是属于酒后意外坠亡，宫野未来和王娇的案子则是自杀事件，而长泽的案子则是他杀。我们的人目前只是在调查长泽的案子。” “嗯。”孤竹巽点了点头，“你们组织是这么认为的，那你呢，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是的，我目前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五起案子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五名被害人都懂中文，单凭这一点就将案子联系起来未免太过牵强了。” “是有些牵强。那你们认为凶手为什么要杀害长泽贞子，她应该是一个人畜无害的人吧。” 周诗怡朝烟语吐了吐舌头，烟语又笑了起来，“我们认为长泽的死跟组织是没有关系的，凶手杀害她是为了她那独创的食谱。长泽有一本食谱，每次研发出中意的料理，她都会记在那上面，这在无形之中就已经产生一笔财富了。警方调查的时候，只知道她喜欢做料理，却不知道她有这么一本食谱。我们的人在调查的时候，没有找到这本食谱，应该是被凶手拿走了。” “这么说的话，要找出真凶也不是难事吧，知道她有这本食谱的应该就是她身边的人了。如果凶手拿着长泽贞子研究出的料理开起了餐饮店，这岂不是自投罗网了么？” “也不是那么好找的，谁知道凶手会跑去哪里开料理店呢，要是跑去别的国家开，就更难找了。而且凶手又不笨，又不会完全照着搬，稍微做些改动就很难看出来了。”周诗怡顿了顿，继续说道：“老姐的那部《黑暗少年》改编成电影改编得很成功，为什么这部靠抄袭而来的作品都能获奖？因为导演不傻，导演在拍戏的时候，把特别相似的那部分给删除了，这样，人们可以说原著抄袭，却不会说电影抄袭。男主演易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朝仓圭的粉丝，为什么毫不犹豫地出演了这样一部电影？网友们说，因为电影的票房很好，但要是男主演突然出面道歉，会对电影票房造成影响，易缺可不敢得罪那些老板。其实，网友们一开始就错了，易缺他根本就不是朝仓圭的粉丝，他只不过是给自己立人设，他本来就有一堆迷妹粉丝，他不满足，他还想吸引一些比较成熟的粉丝。这或许由不得他，他也只是一颗棋子。电影是电影，原著是原著，平时不读书的人总喜欢抱持这样的观点。可是他们不知道，当这部电影被捧得越高的时候，也正是天下读书人寒心的时候。” “她是你姐姐，你都做不了什么，其他人又能做得了什么？” “我能怎么办？杀了她吗？”周诗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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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推理 经过一个星期的调查之后，特别行动组六人召开了第一次会议。地点是在郁金香侦探社的会议室，时间是在晚上。横山一警视没有来。几人都没有吃饭，中川大辅和酒井妃奈点了许多外卖和饮料。 “大家随便吃，不用客气，不够再点，咱们边吃边说，不必拘束。”酒井妃奈说道。如果星野泉不在，那当然没什么好拘束的。 星野泉也没什么好拘束的，他接过安藤拓海递过来的炸鸡，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那么，谁先来呢？”青木城问道。 “我先来吧。”中川大辅放下手中的可乐，“我跟妃奈负责的是罗任的粉丝王娇坠亡的案子，当然，我们也有参考、联系其他的案子。王娇当初是跟随罗任的粉丝团包机来到日本的，这批铁杆粉丝无条件地相信罗任，无条件的支持罗任。粉丝团入住的是王冠大酒店，跟罗任当时所住的不是同一个酒店，当时这批粉丝本想跟罗任住同一家酒店的，但是警方不允许，担心她们会乱来。王娇当时住在酒店18楼的1816号房间，不是一个人住的，是跟另外两名粉丝一起住的。虽说是粉丝团，但如果没有集团活动的话，她们都是各玩各的，或者几个人出去玩。王娇坠亡当天，与她住同一个房间的两名粉丝都出去玩了，所以，她们是没有嫌疑的。王娇的死，基本上可以排除仇杀。因为这里是日本，就算她有什么仇人，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再者，也可以排除粉丝之间闹矛盾。我们都知道，那些明星的铁杆粉丝都是非常团结的，内部基本不会发生大的摩擦，但如果外人敢说她们偶像的坏话，她们就会群起而攻之。警方当时也找过粉丝问话，她们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争吵。”中川大辅喝了一口可乐，继续说道：“所以，王娇的案子，我认为是自杀，并且跟李威的案子没有关系，这是单纯的个案，王娇虽然也看朝仓老师的书，但要她为了那种理由去自杀，我觉得不太现实。但是粉丝为了偶像而自杀却是会经常见到。比如某个当红偶像明星突然要结婚了，有些女粉丝就受不了了，感觉活不下去了。可罗任的行为却比结婚更让粉丝受打击，他承认了抄袭，选择了隐退一段时间，去寻找自我。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决定，但是有些粉丝未必能够理解这种决定。被偶像抛弃之后，王娇的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只能走向了绝路。我觉得李威和田中光的案子可以定性为意外，而宫野未来和王娇的案子可以定性为自杀，至于长泽贞子，我就有点搞不懂了，她为什么要以那样的方式自杀？这五件案子，唯一有疑点的就是长泽贞子的案子了。” “妃奈，你的看法跟大辅的看法一样吗？”青木城问道。 “将王娇的案子看作是自杀的个案，这一点我没有异议。我跟大辅意见不同之处在于李威一案，大辅认为李威是意外坠亡，我则认为他是自杀。自杀的动机也很明显，因为朝仓老师放弃了维权。朝仓老师这样的有钱人，这样出名的作家都放弃了维权，那李威他一个人瞎操心又有什么用？深感失望的李威在借酒消愁之后，最终选择跳了下去。” “嗯。”青木城点了点头，“接下来谁来？” “我来吧。”安藤拓海站了起来，“我想大家都很关心长泽贞子一案的调查进展。” “店长，你在干什么？想入非非了？”酒井妃奈看到孤竹巽正在投影仪前观看，屏幕上投影的是王娇的留下来的物品，是横山警视将几名死者的遗留物品拍照之后传过来的。 “拓海，你先等一下，”孤竹巽开口说道，“我有一个疑问，王娇是罗任的粉丝吗？” 听到这个问题，青木城和星野泉的眉头都邹了起来。 “店长，你怎么能问这种问题？罗任的粉丝团是包机过来的，这批粉丝全是女粉丝，谁会闲着没事冒充粉丝呀？机票不要钱呀？住五星级酒店不要钱呀？”酒井妃奈反问道。 “没错，”中川大辅接过话茬，“这批粉丝是真实粉丝，不是罗任所属公司找来的托，罗任卷入这种案件，他的唱片公司根本就没有替他说话，还打算放弃他呢。” “前些天，我跟一位朋友聊天，她跟我说起了周诗瑶抄袭的事情，她说《黑暗少年》的男主演易缺自我标榜是朝仓圭的粉丝，其实真实的易缺并不是朝仓圭的粉丝，他这么做这是为了吸引一批成熟粉丝。一个明星，如果他的粉丝群体是以一些未成年迷妹为主，那就不能说明这个明星有实力。但如果一个明星的粉丝群体中有不少能够独立思考、并非盲目追星的人，那就能说明这个明星是有一定实力的。正是那次聊天，让我产生了这种想法。你们看王娇的遗留物品，除了衣物和生活用品之外，哪里像个追星的人？她没有带罗任的海报，也没有带罗任的专辑，简单来说，她所带的东西，没有一件是跟罗任有关系的。按理来说，大老远跑来日本是为了无条件支持罗任，怎么一点跟罗任有关系的东西都没带呢？” “罗任是歌手，现在都可以直接用手机在网络平台上边听歌了。”中川大辅解释道。 “那你们查过她的手机了没？” “王娇的手机跟着她一起跳下去了，摔烂了。”酒井妃奈说道。 “这就难办了，”安藤拓海说道，“追星这种事，就算问了她父母，也很有可能不清楚。很多父母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喜欢哪个明星，除非她的房间贴满了偶像的海报。” “想知道她是不是罗任的粉丝，只能去问她在中国那边的朋友了，最好是大学舍友，”青木城说道，“可是这案子已经结案了，横山警视没法拜托中国警方替我们查这事。” “那就交给我吧，我会让中国的朋友替我们查清这事。拓海，你继续吧。”孤竹巽说道。 “嗯。我负责的是希望书屋店员长泽贞子一案的调查。我发现了一个疑点，年仅26岁的的长泽贞子的账户存款竟然达到了两千万日元，长泽贞子的家庭只是个普通家庭，她出社会工作也就四年，从她所从事的工作来看，是不可能会有这么多存款的。所以，我认为她应该是被某个富商或者官员包养了，而包养者的妻子发现了这个小三，就对她下了杀手，也可能是派人去做的。尸检报告说那是长泽贞子自己用刀子捅自己的，但如果凶手站在长泽贞子的身后，强制性地使长泽贞子握住刀，而凶手就握住长泽贞子的手，再捅下去，这样也会形成自己捅自己的情况。” 孤竹巽一阵头大，看来必须将周诗怡以及那个组织的事情说出来才行，不然就会影响到其他人调查的。 “你们不要误会，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因为对那个组织不够了解，我担心它会很危险，就没有跟你们说。”孤竹巽解释道。 “圣殿骑士？”中川大辅沉吟道。 “店长！你怎么能这样，竟然偷偷跟周诗瑶的妹妹去约会！”酒井妃奈气愤道。 安藤拓海耸了耸肩，说道：“我觉得不论是我推测的情况，还是周诗怡提供的情况，长泽贞子一案都可以归为个案，跟前面的案子没有关系，她也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几年前，那个组织的人也来找过我，我没有答应，也没有跟你们说，很抱歉。”青木城坦白道。 “阿城，你为什么不答应呀？”大辅问道。 “因为我只想当侦探。而他们所做的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了侦探的范畴。” “下面到我吧。”星野泉用纸巾擦了擦手，“我负责是京都文学馆新人女编辑宫野未来的案子。之前孤竹曾说京都文学馆主编伊藤直人不会对出版社内的女编辑出手，可这并不代表女编辑不会自己送上门去。” “你是说宫野未来想靠出卖身体来升职？”酒井妃奈问道。 星野泉摇了摇头，说道：“很多人进出版社当编辑并不是因为他们想当编辑，他们有着更高的追求，他们想当作家，当编辑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因为新人作家出道难，刚开始写作根本不会有什么收入，所以一般都会找一份与之相关的工作，编辑这一职业就很适合了。宫野未来她想当一名作家，她的同事就说了，她有空的时候会自己写作。但是，她想更快地出道，于是，她主动勾搭了伊藤直人。虽然宫野未来比千叶薰差一些，可送上门来的女人，谁又会拒绝呢？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伊藤直人的靠山倒了，伊藤直人也倒了，跟他有绯闻的那些女人都会陆陆续续被曝光，宫野未来尚未出道，如果这个时候她献身伊藤直人的事情被曝光，那她永远也别想出道了。她选择自杀是因为她的作家梦已经彻底破碎了，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 “所以宫野未来的案子也是个案。”中川大辅说道。 “这种情况还挺多的，好多编辑都是有着作家梦的。”安藤拓海说道。 “你确定宫野未来已经跟伊藤直人睡过了吗？”孤竹巽问道。 “没有，两个人都死了，要确认这个有点麻烦。”星野泉说道。 “要确认这点或许还有一个办法。”酒井妃奈笑道，“去问其他跟伊藤直人睡过的女人，比如大名鼎鼎的女作家藤野奈奈和毛利玲奈。” “我觉得你要是敢问她们这个，估计会被人家赶出去的。”安藤拓海笑道。 “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她们说出真话，”青木城开口道，“让另一个知名作家去问她们，比如——朝仓老师。” “妙！”中川大辅兴奋道，“以朝仓老师在文坛的地位，那两个女作家应该会很客气接待的。” “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议，阿城，该你了。”酒井妃奈说道。 “嗯，我负责的是私家侦探田中光一案的调查。关于这个案子，我的关注点在于田中光生前到底有没有参与李威一案的调查。三位嫌疑人都说没有见过田中光，但如果田中光去见了第一位嫌疑人，恰巧这位嫌疑人就是真凶，田中光发现了一些线索，而这位嫌疑人迅速地将田中光做掉了。这样，三位嫌疑人都可以得出一致的口供——都没有见过田中光。后来，我终于找到了田中光参与调查的证据，京都大学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的服务员见过这个客人，时间是在李威坠亡之后的第三天，田中光跑去那家咖啡厅喝咖啡，很明显，他参与了调查。”青木城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田中光参与调查不是因为朝仓老师和铃木财团的赏金，而是因为三位嫌疑人中的一位雇佣了田中光，准确来说，是凶手雇佣了田中光，我认为害死李威的凶手就在三位嫌疑人之中。为什么会雇佣田中光这种没什么名气的侦探？因为他懂中文，而真凶不懂日语。想必诸位都猜到了，只能是罗任了。罗任深陷案件漩涡之中，他所受到的伤害比周诗瑶还大，唱片公司都快要放弃他。周诗瑶的父亲替周诗瑶请了律师，但是这个律师根本不管罗任，罗任只能自己想办法。他找了侦探，他想让田中光找到由他所指向的真相，让案件尽快结束，但是，田中光却发现了罗任的可疑之处，不得已，罗任找人将他做掉了。所以，我认为是罗任害死了李威，然后又买凶将田中光给做掉的。这五件案子，李威和田中光的案子是有联系的，后面三个案子都是单独的个案。” 酒井妃奈鼓起了掌声，“不愧是阿城呀！店长，这次你应该不会问‘田中光是不是侦探’这种问题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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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至上美味 酒井妃奈见孤竹巽久久没有说话，就说道：“店长，你这些天不会是光顾着跟周诗怡约会，什么都没查到吧？” 孤竹巽转过身来，开口说道：“横山警视说过，上边怀疑组织内部有人被收买了，你们就没有将这一点考虑进去吗？” “怀疑是怀疑，没有证据，如果李威一案是他杀，那就可能有人被收买了，如果不是，那就不存在被人收买这一说。”中川大辅说道。 “没错，”安藤拓海接过话茬，“如果阿城的推理是正确的，那罗任就有可能收买了某个人。” “杀害伊藤直人的凶手还没找到吗？”孤竹巽问道。 酒井妃奈耸了耸肩，“这事更难，谁让伊藤直人睡了那么多知名女作家，就算有目击证人，也不会站出来替那个人渣说话。” “李威和宫野未来很可能是认识的。”孤竹巽突然说道。 青木城低着的头抬了起来，星野泉的肩头耸动了一下。 “你查到了什么线索？”安藤拓海问道。 “是一个比较模糊的线索，是蛋浇饭，这是日本常见的家常料理，李威平时很节俭，不会随便在外边吃东西，日本的消费水平也高，李威就经常吃蛋浇饭，省钱又省时。京都文学馆新人女编辑宫野未来在下班之后会经常跟千叶薰一起去吃饭，两个人都没有男朋友。但是，在李威坠亡当天，千叶薰本想像往常一样跟宫野未来一起去吃饭，但是宫野未来那次却不想去外边吃饭了。她说‘千叶前辈，很抱歉，我今晚不去外边吃了，我要回家吃至上美味——蛋浇饭。我很久没吃了，今晚要再吃吃看’。我觉得让她想吃蛋浇饭的缘由很可能来自于李威。” “在日本，蛋浇饭是很常见、很普通的料理，很多人喜欢吃呢，不一定是李威跟她提起的吧。”中川大辅说道。 “是很普遍，但是能把蛋浇饭当作至上美味的人也就只有李威了。”孤竹巽继续说道，“大学同学之间会经常聚会，经常是AA制的，李威不想浪费钱，就必须得拒绝那些聚会，他就经常跟身边的同学说‘蛋浇饭是至上美味’。也许他真的很喜欢吃，总之，他是说过这样的话。” “你的意思是李威坠亡当晚约了宫野未来？”星野泉问道。 “不是，两人当天没有约会，约会是在前一天。朝仓圭的书迷见面会是在星期天，李威坠亡是在星期二晚上，所以，我认为李威和宫野未来在星期一见过面。” “你是说两人是书迷见面会之后才认识的？”安藤拓海问道。 “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书迷见面会之后，李威已经成为热点人物了，而宫野未来作为出版社编辑，她应该是要采访李威，然后写一些相关的文章吧。”酒井妃奈推测道。 “星野，有件事要问你，委托你调查伊藤直人的那个人，他是只委托你一个侦探吗？还是同时委托了多个侦探？” “不知道，”星野泉摇了摇头，“这种事就算直接问，人家也未必会说实话。” “我的猜测是，应该有很多人调查过伊藤直人，而你的那个委托人也深知这件事十分危险，他可能不只是委托了你一个侦探，他应该是同时委托了两个甚至多个侦探，也就是说，他完全明白这些侦探可能会在调查的过程当中被杀害。而田中光跟你一样，也是作为被委托的侦探参与到调查伊藤直人的事情当中去，想要调查伊藤直人，就必须调查京都文学馆，调查这种事情，如果找那些老员工，他们可能不会说说实话，但是新员工可能会说实话。我的推测是，田中光被委托调查伊藤直人，他找过宫野未来这个新人编辑问话。也就是说，宫野未来和田中光也算是认识的了。” “你是说，田中光是被熊本组的人害死的？”酒井妃奈说道。 “不对，熊本组要杀人，一般都会留下一些痕迹，没有那么干净利落，他们有恃无恐的原因在于有靠山，警方不敢查他们。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李威和宫野未来见面，谈了一些比较机密的事情，然后李威在第二天晚上就死掉了，宫野未来觉得这事情很可疑，她可能掌握了一些李威死亡的线索，于是，她找了田中光这个刚认识不久的侦探，想让他帮忙找出谋害李威的人。但不幸的是，田中光也被做掉了。田中光既参与了伊藤直人的调查，也参与了李威一案的调查。” “难道说李威的死跟周诗瑶和罗任都没有关系，而是另有凶手？”中川大辅疑惑道。 “从凶手的作案手法来看，那三个嫌疑人都做不到，没那个本事，目前我也只能说案子不是他们做的，是不是他们其中一个指使的，还很难说。” “如此说来，应该可以将小野吉排除掉，小野吉根本没有那个财力去买凶杀人吧。”安藤拓海说道。 “你们知道为什么凶手会这么清楚李威的事情吗？”孤竹巽问道，“为什么李威跟宫野未来谈的事情会被人知晓？为什么宫野未来会被盯上？为什么连田中光也难逃一死？因为李威的好友小野吉把他出卖了。” “横山警视不是说内鬼是组织内部的人吗？”星野泉问道。 “因为被收买的人不止一个，小野吉并非行凶者，他只是一个向对方提供信息情报的人。” “我不明白。”酒井妃奈说道，“李威究竟跟宫野未来谈了什么事情？就算是李威大喊大骂周诗瑶和罗任抄袭，他们真的有必要做掉这三个人吗？” “我也没弄明白。”孤竹巽说道，“有三件事情要弄清楚，如果这三件事情弄清楚了，我想，整个案情就都会浮出水面了。第一，王娇到底是不是罗任的粉丝，如果不是，她来日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第二，宫野未来跟伊藤直人有没有一腿？第三，宫野未来平时也喜欢写作，把她写的那些东西全部拿来，能搞到手的就拿来。” “你是认为王娇的死也跟李威的案子有关系？”青木城问道。 “不止是王娇的案子，我认为这五件案子都是有关联的。只是，最让我感到头疼的也是长泽贞子的案子，我还没搞懂她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这第一件事情，我会让中国的朋友帮忙调查，剩下两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这样吧，我、大辅和拓海一起去找朝仓老师，让朝仓老师帮忙，我相信，只要朝仓老师出面，藤野奈奈和毛利玲奈会说实话的。”酒井妃奈提议道。 “嗯，可以，朝仓圭是可以相信的。” “那我跟星野去找宫野未来写的东西。”青木城说道。 “好，那我就再去找找长泽贞子一案的线索。对了，李灵应该已经离开日本了吧？” “是的，横山警视已经通知我们了。”青木城说道。 山本美衣与铃木琴子谈妥之后，夏梦桑不仅要忙着录制第一张专辑，还要忙着给《曼珠沙华之吻》写歌作曲。对外界来说，李威一案已经了结，《曼珠沙华之吻》的上映日期已经越来越近，只需等夏梦桑的新歌完成，再与佐藤君所演唱的主题曲两相对比，最后由铃木琴子敲定哪一首更合适，《曼珠沙华之吻》就可以上映了。在这段时间，山本美衣需要时不时去探班，给梦桑加油鼓气，也是为了不让她在日本感到陌生。所以，她的两个孩子就会经常交给孤竹巽照顾。山本美衣虽然有钱，可她与那些大财阀不一样，她不想请管家、保姆来照顾自己的孩子，管家、保姆未必可靠，让管家或者保姆来照顾，那孩子就很可能会在无意间学习了他们的生活方式或者一些习惯，这是山本美衣所不希望看到的。但是，她相信孤竹巽。 虽然要照顾孩子，可也不能耽误调查。孤竹巽将山本夜交给了茶馆里的米仓结子和黑田崇照顾，让山本夜陪黑田绯玩。孤竹巽只能继续带着山本烟语外出调查了。山本烟语这孩子就是喜欢孤竹巽这个叔叔带她到处瞎逛，一点都不感觉累。 “烟语，饿了要说哦。” “不饿。” “嗯，那我们再去走走。” 他的手机响了，又是周诗怡，这个女人一天天闲的，“干嘛？我很忙的。” 没办法，孤竹巽只能等她来了，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他没有将调查的线索全部告诉周诗怡，因为还不能百分百相信她以及她背后的那个组织。 “可爱漂亮的娃娃，咱们又见面啦！”周诗怡向烟语吐了吐舌头，烟语笑了起来。“你看，你就不会带孩子，你应该经常逗她开心才行。” “你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不就得了。” “……”周诗怡咳嗽了一声，“生孩子太痛苦，说不定就不生了。话说，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们组织的人查得怎么样了？” 周诗怡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毫无进展，可能是调查方向搞错了。你现在准备去哪？” “我还以为你特地跑过来，兴许还能给我提供一些线索呢。” “拜托！我一个弱女子，身在他国，找个老乡依靠一下，难道不行吗？” “富家子弟还敢自称弱女子，你去找组织里边的人玩不就得了。” “组织里边的人各有各的事情要忙，你如果有了女朋友，那我肯定不会来打搅你。” 孤竹巽抱着烟语继续往前走去。 “你到底要去哪呀？不用这么保密吧？”周诗怡追问道。 “我想沿着长泽贞子上下班的路线走走看，希望能发现点什么。” “嗯，也行。你离开中国差不多六年了吧，不打算回去看看吗？” “看什么？那边的房子已经卖了，亲人也没有，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那你是打算一直在日本呆下去吗？” “人活一世，无非就是赚钱养活自己，在哪里都一样。如果哪一天，我在日本得罪的人变多了，那时候就会考虑离开日本，再找一处容身之所。” “这样看来，你这辈子怕是都不能娶妻生子了。” “有的人活着，不是为了娶妻生子；有的人活着，只是不想输给这个世界。”孤竹巽在一家超市面前停了下来，“烟语，我们进去买点好吃的好不好？” “好！”烟语小手鼓起了掌声。 “那我也进去买点好吃的吧。”周诗怡也跟着走了进去。 “要不要吃水果？”孤竹巽抱着烟语走到水果摊前。 烟语摇了摇头。 “那你看看想吃什么。” 烟语小手指向了远处的摊位，那里摆着许多鸡蛋。孤竹巽带着烟语走了过去，“想吃鸡蛋呀，可这是生鸡蛋呢，小孩子还是不要吃生鸡蛋，鸡蛋，蛋浇饭？妈咪有没有给你吃过蛋浇饭呢？”问是这么问，可烟语并不知道什么是蛋浇饭，即便吃过了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几位也喜欢吃蛋浇饭吗？”超市的一名女营业员走了过来，她是一名中年女性。 “嗯？你也喜欢吃吗？”孤竹巽问道。 “不是的呢，我只是偶尔吃，算不上喜欢。前一阵子，店里来了两名比较特别的女客人。两名客人互不相识的，年轻的那名女客人买了些鸡蛋就准备结账了，可是，另一名年纪稍大的女客人友好地问她‘只买鸡蛋吗？晚餐吃这么简单可不行’。年轻女客人笑着说‘不简单，今晚要体验一下至上美味——蛋浇饭。’接着两名客人就聊在了一起，然后她们买了些食材，一起离开了超市。好像是那名年纪稍大的女客人邀请年轻的女客人去她家吃饭，她会做至上美味——蛋浇饭。我觉得很有意思，怎么会有人把蛋浇饭当作至上美味呢？” “那你还记得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吗？”孤竹巽问道。 “记得呀，如果再次见到，肯定能认出来。” “周诗怡，拿长泽贞子的照片给她看。” “哦。”周诗怡打开手机相册。 “对，就是她，她就是那位年纪稍大的女客户。” 此时，孤竹巽也打开手机相册，将宫野未来的照片展示在这名女营业员面前。 “对对对，就是她，她就是那名年轻的女客户。你们跟她们是朋友吗？” “不是的，只是这两个人失踪了，我们在替人寻找她们呢。那当时她们两个人除了谈论蛋浇饭之外，还聊了别的事情吗？”孤竹巽追问道。 “原来如此。没有聊别的了，我觉得她们离开超市之后才会聊别的呢。” 这个女营业员估计平时很少看新闻，都不知道这两个人已经出事了。孤竹巽买了些面包就带着烟语离开了超市。 “终于找到长泽贞子与案子的连接点了，没想到还是蛋浇饭帮了大忙。”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快跟我说呀！”周诗怡催促道。 孤竹巽思忖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告诉周诗怡比较好，告诉她之后，她或许才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五个案子都是有联系的！这么可怕！” “还是烟语最聪明！今天回去要给烟语做好吃的！”孤竹巽夸奖道。 “好吃的！叔叔最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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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次密会 酒井妃奈、中川大辅和安藤拓海三人说服了朝仓圭，只是没有将此事告诉责任编辑千叶薰，因为在这一整串案件的背后，到底有谁是值得相信的，还很难说得准。年轻的人气作家藤野奈奈表示，她真的不知道宫野未来有没有跟伊藤直人睡过，伊藤直人睡了很多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在女人面前炫耀这个？几人在藤野奈奈那里并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或许有，只是藤野奈奈不想说，也或许是她没有注意到。 几人又去拜访了日本文坛常青树、被誉为‘日本文坛良心’的实力派作家毛利玲奈。毛利玲奈对朝仓圭可客气，也很尊敬他。 “我跟伊藤直人有过一段感情，不是像网上说的‘陪睡’那么简单的。”毛利玲奈知性的脸庞上没有一丝不快，“我跟他产生感情是在我成名之后的事情了，我并没有依靠出卖身体来赢取出道的机会。那个时候，虽然他已经有了家室，但我并不知道他还跟其他的女作者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后来知道了，便与他斩断了关系。我之所以没有离开京都文学馆，是因为那里是我出道的地方，我不想离开那片土地。” “自从您与伊藤直人斩断关系之后，你们两个就没有保持联系吗？”酒井妃奈问道。 “怎么可能没联系，他可是京都文学馆的主编呀，自那以后，我们只谈工作方面的事情，私事一概不谈。” “那关于京都文学馆新人女编辑宫野未来的事情，想必您也不清楚吧。”酒井妃奈猜测道。 “伊藤直人没有跟我提起过宫野未来的事情，但这个宫野未来来找过我。” 三位侦探面面相觑。 “宫野未来问我知不知道有关伊藤直人乱搞女作者的那些传闻，我说我听说过一些。那个女孩给我提了一个很大胆的建议，她想让我写一部小说，揭露伊藤直人的那些丑恶行径。”毛利玲奈笑了，笑得有些无奈，“她好像是无条件地相信了我，相信我是清白的。大概是我被誉为‘日本文学良心’的缘故吧。我没有将我跟伊藤直人的关系告诉她，我只是跟她说，这样做会毁了京都文学馆的，这是我万万不能做的事情。她也没有强求，我以为她会再去找别的作家。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警方，是因为她的死在伊藤直人之后，所以我觉得她的死不是伊藤直人造成的。” “如此说来，宫野未来进入京都文学馆完全是想要更加深入地了解伊藤直人的事情。”安藤拓海说道。 “所以，宫野未来有没有跟伊藤直人睡过，我真的不知道。” “嗯，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朝仓圭开口说道。 “没有了，多谢您的配合。”酒井妃奈说道，安藤拓海和中川大辅也一齐致谢。 “毛利女士，谢谢你能够跟我们说这些。”朝仓圭说道。 “没什么，朝仓老师不必客气。一个作家如果不敢面对她的过去，又怎能写出直击灵魂的作品？这是我从您的作品里边学到的。” “谢谢你的支持。” 三人随着朝仓圭离开毛利玲奈的住处之后，酒井妃奈说道：“朝仓老师，宫野未来没去找您吗？” “没有呢。我很期待最终的真相，希望你们能够给李威和那些被害者一个真正的公道，如果还需要什么帮助，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们会的，多谢朝仓老师！” 特别行动小组召开了第二次会议，这次横山一警视也来了。此外，孤竹巽把周诗怡也带来了，他提议让周诗怡也加入调查，横山一同意了。青木城和星野泉的任务是找出宫野未来写过的稿子，可惜毫无收获。 “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周诗怡躲到了孤竹巽身后，“我会不好意思的。” 横山一咳嗽一声，“开始吧。” “我在中国那边的朋友经过一番调查，终于确认了王娇不是罗任的粉丝。王娇平时很少听中文歌曲，她主要听的是英文歌曲，听是听了，可也不是一个喜欢追星的人。那她为什么要混入粉丝团 跑来日本呢？我们一会儿再说，我们先从头说起。”孤竹巽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朝仓圭的书迷见面会上，李威不惜以背上卖国贼骂名的代价，当场揭露中国推理小说家周诗瑶和当红歌手罗任的抄袭事件，可谓是不留情面。那晚之后，李威成了焦点人物。而跑进京都文学馆当卧底的女编辑宫野未来跑去找了李威，两人见了面，也谈了话。宫野未来跑去找李威，可不是单纯采访那么简单。从实力派作家毛利玲奈那里可以了解到，宫野未来有一个伟大的志向，她要揭露伊藤直人的丑恶行径，不惜以毁掉京都文学馆为代价。宫野未来跟李威谈了伊藤直人的事情，想让李威助她一臂之力。由于李威那天晚上的表现，宫野未来认为这个正气凛然的中国留学生值得信任。她想让毛利玲珑写这样一部小说，但是被拒绝了，她可能决定自己写这样一部纪实小说。那么她到底想让李威帮什么忙？宫野未来真是一个胆子很大的女孩子，她想让这部小说在中国那边出版，所以需要李威介绍一些信得过的出版社。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她深知这样一部会毁掉京都文学馆的纪实小说是不可能在日本出版的，估计连审核都过不了。网络上有过的那些抨击伊藤直人的帖子全被删了，发帖用户也被直接封号。所以她选择了中国，伊藤直人的影响力在中国没有用，他的靠山岛崎议员也没办法干涉中国的舆论走向。中国是大国，人口众多，一旦这样一部小说在中国出版，势必会在日本引起惊涛巨浪。不论是伊藤直人还是京都文学馆，都将遭受重创。而王娇就是李威找到的信得过的人。王娇的父亲是中国青山出版集团的董事长，如果王娇想要出一本书，那只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李威是怎么认识王娇的，这一点我不太确定，可能是在网络论坛上边认识的。李威是一个愤青，他在网络上应该认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上那些出版社的官网，可以联系到那些出版社的编辑，”周诗怡开口说道，“也许李威并不认识王娇，只不过是他联系了青山出版集团的编辑，编辑觉得此事干系重大，就报给了上边的老板。于是王娇决定亲自跑一趟日本，了解一下情况。” “不，不是这样的。”孤竹巽否定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王娇和李威都死了，青山出版集团那边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向警方提供，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身在中国，难道还怕得罪伊藤直人？我觉得李威只是跟王娇说了这件事，而王娇也还没有跟别人说起，她跑来日本只是想先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决定。只是事情变数太大，李威在与宫野未来见面之后的第二天晚上就死掉了。宫野未来和王娇都不敢确定李威之死是否与伊藤直人有关，因为书迷见面会的那个晚上，李威得罪了不少人。或许是为了方便暗中调查，王娇混入了罗任的粉丝团，跟她们一起包机来到日本。在遇见李威之前，宫野未来就已经认识私家侦探田中光了。光明文学馆副主编福田惠找了不止一名侦探去调查伊藤直人，不只是星野泉，福田惠寻找的这些侦探都有一个共同点，什么活都接，不怕脏，不怕危险，给钱就行。田中光就是福田惠所找的侦探之一，他在调查京都文学馆的时候，跟宫野未来这个新人女编辑谈过话了，我猜宫野未来也很想帮助田中光调查，因为毁掉伊藤直人都是他们的共同目标。李威死了，宫野未来不太确定他的死跟伊藤直人有没有关系，她就去找了田中光，结果没多久田中光也死了。田中光之后便是宫野未来，宫野未来死后才到王娇。这就是李威、宫野未来、田中光和王娇四个人之间的关系。” 孤竹巽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再说最后的长泽贞子。宫野未来与长泽贞子的相识完全是偶然的。宫野未来与李威相见的时候，估计两人很谈得来，宫野未来还想请李威去吃饭，我猜应该是被拒绝了，李威一向节俭，如果让宫野未来一个女孩子请客，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但如果他自己请客，就又得浪费钱了，同时也会对不起那位辛辛苦苦工作供他留学的姐姐。他使出了常用的办法，说什么‘蛋浇饭是至上美味’之类的话语，可能是他真的很喜欢吃。宫野未来对这句话印象深刻，因为蛋浇饭在日本只不过是普通的家常料理，怎么会有人把它当作至上美味呢？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跟前辈千叶薰一起去吃饭，她打算尝尝李威口中的至上美味。宫野未来平时很少做饭，要做蛋浇饭就肯定要去买鸡蛋。她去了超市，遇到了也在买菜的长泽贞子。长泽贞子喜欢做料理，她只要看到别人买些什么菜，就能猜到人家要做什么料理了。但是宫野未来只买了鸡蛋，这也太简单了。于是她忍不住问了几句。宫野未来把李威那句‘蛋浇饭是至上美味’告诉了长泽贞子，也许这句话打动了长泽贞子。长泽贞子邀请宫野未来去她家，亲自给她做蛋浇饭。至于两人在吃饭的时候谈了些什么，就不是那么确定了。” “是呀，长泽贞子为什么也会被杀害呢？她只是宫野未来偶然遇上的人罢了，宫野未来应该不会把长泽贞子也拉入对伊藤直人的调查吧。”中川大辅说道。 “为什么不直接杀掉宫野未来？为什么要把李威和田中光也杀掉？”安藤拓海不解道。 “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在于，伊藤直人已经死了，为什么宫野未来和长泽贞子还会被杀害？”星野泉说道。 “你们觉得，如果宫野未来只是单纯地写一部揭露伊藤直人丑恶行径的作品，会对他造成那么大的伤害吗？不会，每天有那么多的文章帖子揭露那个真相、揭发那个黑幕，不过是被人们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根本产生不了什么威胁。真正的威胁在于，宫野未来掌握了能够将伊藤直人置于死地的绝对性证据，这个证据不仅会让伊藤直人这辈子翻不了身，还会让京都文学馆毁于一旦，甚至会影响到岛崎议员竞选首相，你们说，她还活得了吗？” “等等，你是说这案子还跟岛崎议员有关系？”酒井妃奈问道。 孤竹巽没有立即回答，他看向了横山警视，横山一仰了仰头，“说吧，不用顾忌什么。” “行凶者手段高明，几乎不留一丝痕迹，在伊藤直人死之后，竟然还出现了被害者，我更倾向于认为这个杀手是岛崎议员派出去的杀手。” “不对呀，”周诗怡开口说道，“岛崎议员身死之后，宫野未来才被杀害的，又怎么会是他派出去的杀手？” “伊藤直人一般会将那些脏活丢给熊本组的人去做，熊本组做事没那么高明。岛崎议员在没当上议员之前，也是让熊本组帮忙的，但是在他当上议员之后，他就不用熊本组了，熊本组的人最多给他当当保镖。岛崎议员派出去的这个杀手非常可靠，即便在他身死之后，仍然坚定不移地在执行任务，到底是什么任务呢？把宫野未来藏起来的绝对性证据找出来，并且杀掉所有的知情者。这也是为了维护岛崎议员死后的名声。阿城和星野没有找到宫野未来写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全被凶手拿走了，但是凶手依然没有找到那个证据，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长泽贞子的那份独创的食谱也被凶手拿走了。长泽贞子之后，便再没有被害者出现，有可能是凶手找到了那个证据，也有可能没有找到，但是所有的知情者已死，这也足够了。” “所以我们让李灵先离开日本是正确的选择，要是她误打误撞真的找到了什么线索，那就危险了。”横山一说道。 “宫野未来进入京都文学馆当卧底，急于找出证据，我觉得她已经主动献身给伊藤直人了，我之前想知道她有没有跟伊藤直人睡过，是她主动还是伊藤直人主动的，就是想知道这个。这个女孩……真的是什么都可以牺牲呀。”孤竹巽不由得感叹道，“她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太急了。在她给伊藤直人当情人的过程当中，伊藤直人对她起了疑心，但又没有说出来，伊藤直人在慢慢观察，他想知道宫野未来到底想干些什么，想知道她到底掌握了些什么。他跟踪了宫野未来，知道他去跟那个中国留学生见了面，问题在于，如果伊藤直人只是单纯地跟踪，又怎么会知道宫野未来与李威的谈话内容？难道他在宫野未来的手机上装了窃听装置？不是这样的，他没有时间做那个准备，他没有听到宫野未来和李威谈了什么，他是从第三个人嘴里打听到的，这个人就是李威的同班同学小野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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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诱敌 “为什么会是小野吉？”孤竹巽继续说道，“因为在日本，李威的朋友只有小野吉一个。从两人同住一栋公寓就可以看出来，并且两人的房间还是相邻的。我问过李威身边的同学，只有小野吉一人十分清楚李威的日常作息规律，大概会是什么时间做些什么事情。当然，并不是说小野吉也跟着李威去见了宫野未来，我认为是李威也想将小野吉这位可靠的朋友拉入那次行动当中。跟宫野未来见面之后，李威跟小野吉说了大概的情况，至于小野吉有没有答应就不清楚了。而另一边，伊藤直人想知道宫野未来与李威到底谈了些什么，他就去收买了小野吉。伊藤直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跑去跟岛崎议员说了这事，岛崎议员决定派出杀手。小野吉当晚八点钟离开京都大学，九点半才回到公寓，这期间，他应该是去见了伊藤直人，然后伊藤直人通知那位杀手开始行动。小野吉的家境并不富裕，只是个普通家庭。在李威死后，小野吉的生活水平突然提高了，买了新衣服，吃的也变好了。小野吉虽然被收买了，但他应该不知道那位杀手是谁，那位杀手很隐秘。李威死后，伊藤直人和凶手一直都在观察着宫野未来的一举一动，他们想知道到底有几个知情者，凶手的任务便是杀掉这些知情者，并将宫野未来所掌握的证据找出来。” “也就是说，你现在也不知道那个杀手是谁？”中川大辅说道。 孤竹巽摇了摇头，“不知道。岛崎英松明年就要参加首相的竞选，他可是热门候选人，但是他不想再让熊本组成为自己的绊脚石，于是他打算把熊本组毁掉。” “等等，”酒井喊道，“岛崎议员和熊本组的人不是你害死的吗？” “只有你们几个天天把我当成杀手的人才会认为那些事情是我做的。因为荻野麻衣的事情，我跟熊本三郎确实杠上了，但我还没有打算出手，我是打算先等他们出手我再反击。没想到熊本组的二当家熊本二福先出事了。除了我打熊本三郎的那拳，其他的事情都不是我做的。” 酒井妃奈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既然不是你做的，我找你聊天的时候，你直接否认不就得了，害我们这么担心！” “这不能怪我，还不是你电影看多了，整天瞎想。言归正传，熊本组二当家熊本二福死于酒后坠亡，有完整的视频监控，他的死我目前还找不出什么疑点，我觉得他的死跟岛崎议员脱不了干系。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熊本组大当家熊本大吉在刺杀岛崎议员的时候，他的意识是完全清醒的。我为什么要打飞熊本三郎？是我沉不住气吗？因为我看到了熊本大吉那西装袖子里边露出的刀光，我不知道他拿了把刀想干什么，我打飞熊本三郎是希望他能把刀收回去。没想到熊本大吉想要刺杀的竟然是他的靠山岛崎议员。我觉得应该是熊本大吉发现了岛崎议员准备对熊本组下手，甚至他发现了熊本二福是被岛崎议员谋害的一些线索。这样下去，整个熊本组都会毁于一旦的，熊本大吉选择了玉石俱焚的方法，先杀岛崎议员，再自杀。但是熊本大吉并不知道岛崎议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杀手，这个杀手即便在主人死后仍然坚定不移地执行主人生前的命令。三位当家，一个都不能留，给伊藤直人的两个孩子寄去那些照片的很可能就是那个杀手，让那两个孩子来解决掉昏迷中的熊本三郎。最后，伊藤直人也不能留。伊藤直人乱搞新人女作者的事情被曝光之后，想杀死他的大有人在，正是那个杀手下手的大好时机。” “岛崎英松死了，伊藤直人死了，熊本组的三位当家也死了，换一个角度来看，宫野未来的心愿算是达成了，因为伊藤直人的事情被曝光了，京都文学馆的名声一落千丈。”青木城说道。 “是呀，可是这个杀手还没找出来，不将他找出来，迟早会是个祸害。”安藤拓海说道。 “警视，”酒井妃奈说道，“关于这个杀手，您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横山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有怀疑过一个人，就是文京区的三浦俊雄警部，那小子处处讨好熊本组。那次荻野麻衣替星野报警，就是三浦的手下把荻野麻衣给出卖了。不过手下归手下，又不是他本人出卖的，所以，我也不是那么确定。” “这些案子很难找到他杀的线索，通常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警方内部的人故意将线索抹去了，另一种是凶手是一个职业杀手。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孤竹巽说道。 在场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说道：“诱敌！” “诱敌是十分危险的，”横山一开口说道，“由于调查的保密性，警方没办法提供支援，只有在揪出杀手之后，才能请求支援。那个杀手很可能没有找到宫野未来手中的证据，就算找到了，我们也可以制造一些意料之外的证据，引他出手。我有一个计划，朝仓圭的《曼珠沙华之吻》改编的电影就要上映了，我们到时候包场，请来这些案件的所有相关人物，当然，已经离开日本的那些就算了。我们就说这是警方给大家精神方面的补偿。上映当天，我们会早早放出消息，就说找到了李威留下的一封遗书，会在观影之后念给大家听听。遗书之中提到了一些特别的事情，只要听到这个，小野吉和那隐藏在暗处的凶手就会急了。” “要是凶手不出手呢？”中川大辅问道。 “要是不出手，我们就把伪造的遗书念给大家听。我觉得凶手肯定会再次出手的，因为这可能会威胁到整个真相。到时候，拓海你负责盯紧小野吉，星野你负责盯紧三浦俊雄，妃奈和大辅负责陈升和吴起，阿城和孤竹，你们两个随机应变。真凶可能是我们完全不认识的人，不要以为凶手一定是个男人，也可能是个女人，所以，大家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警视，这样一来，您就会成为凶手的首要攻击目标，这太危险了。”星野泉提醒道。 “星野，我是警察，最危险的事情当然要让我来做，况且，也只有让我来做，才具有说服力。” “好吧，警视，到时候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危险，如果我死了，请把酬金寄给我的前妻和孩子。”星野泉说道。 “放心吧。” 电影开播前半个小时，朝仓圭、千叶薰、吴起、陈升、小野吉、酒井妃奈、中川大辅、安藤拓海、青木城和孤竹巽都已到场，到场的还有几位被害者的家属。横山一警视正在赶来的路上，而星野泉不放心，他打算开车远远地跟随在后边。因为是协助警方举办活动，铃木琴子也来了，她的儿子铃木隆夫也跟着来了。 “夫人，老爷说他不来了。”管家低声说道。 “不管他。隆夫，坐好了，不要跑来跑去。” 朝仓圭和千叶薰走了过来，“铃木女士，多谢你能够采用夏梦桑所创作的曲子。”夏梦桑为《曼珠沙华之吻》创作的主题曲与佐藤君的主题曲难分秋色，铃木琴子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将佐藤君的曲子用作主题曲，夏梦桑的曲子用作插曲，这样，也不会使得佐藤君难堪。 “朝仓老师客气了，我只是不想埋没人才。朝仓老师，坐吧。” “朝仓老师，我去买点零食和饮料吧。”千叶薰走了出去。 “朝仓老师，”铃木隆夫说道，“我带寿司来了，咱们可以一起吃的。” “你怎么还带寿司来了？没吃饱吗？”铃木琴子问道。 “妈妈，看电影的时候肚子容易饿的。” “哈哈，没错，还是铃木少爷想得周到。”朝仓圭夸奖道。 “唉，阿部，你去外边再买些吃的。”铃木琴子吩咐管家。 “是，夫人。” 孤竹巽突然接到星野泉打来的电话，“孤竹！是三浦俊雄！那小子出手了，他把车开进河里了，横山警视和柴田警部还在后座，我把位置发给你，你打救护车，顺便派几个人过来。” “好！你自己小心！” 孤竹巽将几位侦探拉到一处角落，把电话内容告诉了几人，“妃奈、大辅和拓海，你们三个赶过去支援，我和阿城留在这边。” “嗯，你们自己小心！”酒井妃奈带着大辅和拓海赶了过去。 “怎么出手这么快呢？”青木城疑惑道。 “半路出手是最好的时机。” 孤竹巽没有将情况告诉其他人，电影照常播放。 “怎么样，寿司好吃吗？”铃木琴子问道， “还行吧。”铃木隆夫答道，他一会儿用手轻拍衣袖，一会儿又用手轻拍领子。孤竹巽看得有些出神，他也学着铃木隆夫用手轻拍了几下衣袖，青木城觉得有些奇怪，“你在干什么？” “一会儿再说。”孤竹巽朝铃木隆夫招了招手，示意他不要声张，然后指了指厕所的方向。 虽然已经过去三年了，铃木隆夫依然对这位长发恩人印象深刻。刚进电影院的时候，铃木隆夫本想向孤竹巽打招呼的，可铃木琴子制止了他。“妈妈，我去上个厕所。” “嗯，去吧，快点回来。” 孤竹巽和青木城将厕所检查一遍，确定没人之后才放心。 “孤竹先生，好久不见。”铃木隆夫笑道，“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不想让我见你。” “铃木少爷，这其中的原因比较复杂，我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有些事情十分紧急，需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孤竹巽说道。 “嗯，孤竹先生叫我隆夫就好，你问吧。” “我刚刚看到你时不时用手拍衣服，你的衣服很干净呀，你为什么要拍呢？” “我也不清楚，看到管家经常拍，我也跟着拍了。” 原来这是跟阿部管家学来的习惯，“可是我觉得你们家管家很注重个人卫生呀，他的衣服也很干净整洁呢，难道是他有洁癖吗？” “应该是有点洁癖吧，只要衣服脏了一点点，他就会换掉，只要鞋子磨损一点点，他也会换掉。最近，他已经换好几双鞋子了。” “是你妈妈这么要求的吗？还是你爷爷这么要求的？” “没有啦，我家才不会要求这么严格的。你看我的鞋子都没他的鞋子新。”铃木隆夫伸了伸脚。 “原来如此。我刚刚没看到他，他去干嘛了？” “妈妈让他出去再买些吃的，没见他回来呢。” “谢谢你，帮大忙了，你先回去吧，不要跟其他人说见过我。” “好的，孤竹先生，还可以见到你吗？” “嗯，会有机会的。” 铃木隆夫回去之后，孤竹巽说道：“铃木家的管家阿部平才是岛崎议员隐藏在暗处的杀手。阿城，这世上有一类职业杀手特别注重个人卫生习惯，甚至已经到了洁癖的程度。” “这么说，阿部平可能已经赶去横山警视那边了。”青木城说道。 “我赶过去那边， 阿城，你留在这边，防止出现变数，小野吉还在这边呢。你先打电话通知拓海他们，我这就过去。” “好！你小心点！” 孤竹巽朝着安全通道冲了出去，在转弯的时候差点撞上了两名正要往里走的女孩，虽然没有撞到，可女孩脚步没踩稳，似要跌倒，孤竹巽迅速出手将女孩扶住。 女孩看到了他的脸庞，她的慌张感消失了，她对着他笑了。 另一名女孩破口大骂：“你这人赶着去投胎呀！” 孤竹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梦桑，旁边还有个郝萌。 “是你？你真的是孤竹巽那个人渣？”郝萌惊叫道。 “事情紧急，现在不方便说话，你们先进里边呆着，不要乱跑。”说完孤竹巽就跑了出去。 梦桑看着他离开的背景，脸上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他。” “就是就是，整天就知道莽莽撞撞的。我一定要让孤竹巽请我吃大餐，让他赔罪！梦桑，你怎么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他的？” “我不知道啦，完全是碰运气的。这里聚集了李威一案的相关人物，听说会在播放影片之后将李威的遗书念给大家听，我就是想来听听这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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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我心所爱之作家 孤竹巽赶到现场的时候，落水的横山警视、柴田警部和三浦警部都已经被救了上来，救护车也已经赶到现场待命，柴田博己警部早已用手铐将三浦俊雄拷了起来。只是，星野泉、酒井妃奈、中川大辅和安藤拓海都已经拔出了手枪在与铃木家的管家阿部平对峙。多亏了孤竹巽和青木城提前发现了这个杀手，不然真的会有人被杀害。管家阿部平手中也拿着一把手枪。 “孤竹先生，”阿部平笑道，“肯定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当初在沙龙上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为什么我能感觉出来？因为我是杀手，你也是杀手。” “阿部管家，话不要乱说，我可没杀过人。”孤竹巽说道，“你之所以暴露了，是因为你的洁癖被铃木少爷学去了。一个大财阀家族的管家有点洁癖并不奇怪，但你的洁癖太严重了，近段时间，你换衣服换得比女人还积极吧。换衣服也就算了，居然连鞋子也换。阿部管家，是岛崎议员安排你进入铃木家的吧。你隐藏得很好。当年铃木少爷独自骑马跑开的时候，铃木琴子打了你一个耳光，你居然能够忍了下去。” “这有什么，这只不过是一个杀手的基本素养。为了岛崎议员的名声，我不能跟你们透露更多的东西了。我在长泽贞子那里找到了宫野未来写的那些稿件，那些稿件已经全部被我销毁了。我今天出手只是以防万一，既然是陷阱，那我也就放心了，说明李威并没有留下什么遗书，我也可以跟着岛崎议员一起去了。”阿部平把枪举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你只是一个杀手，拿了报酬走人便是，何必做到这个地步？”孤竹巽说道。 “对于很多人来说，岛崎议员是一个万恶的政治家，但他是我的恩人。孤竹先生，你比我更适合当一名杀手，我这个杀手不太合格，参杂了太多的私人感情。永别了。”阿部平朝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 孤竹巽十分无奈，为何自己总被人当成杀手？ 星野泉举着枪走过去，确认阿部平已经死亡。柴田博己警部从救护车那里拿来一片白布，将阿部平的尸身盖了起来。 “警视，怎么样？受伤了没？”酒井妃奈关切问道。 “没事，就是浑身湿透了。”横山一走到三浦俊雄面前，挥起拳头往他脸上揍了一拳，“三浦，岛崎英松活着的时候，你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走也就算了，如今他已经死了，你还这么帮他，说，你收了他多少钱？” “横山警视，”三浦俊雄低着头说道，“我不帮他不行呀，他威胁我说不帮忙的话会让我降职，让我去偏远山区当警察，我怕呀！我知道他有个隐藏在暗处的杀手，只是不知道是谁，岛崎议员死后，那个杀手给我发信息，让我配合他行动。不过，警视，您要相信我，我没杀过人的！” “警视，先押回去吧，不然过会儿媒体记者就会扑过来了。”柴田博己提醒道。 “嗯，先回去吧。” 横山警视决定在次日召开记者会，公布这一系列案件的真正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警视，此案牵涉到岛崎议员，就这么公布，真的没问题吗？”星野泉问道。 “腐败已经在组织内部滋生，公布出去，是为了杀鸡儆猴，同时也是为了提升公信力。” 正当众人讨论之际，安藤拓海收到了朝仓圭发来的信息，说是有重要线索提供。他和中川大辅一起去将朝仓圭接到了文京区警署。 “刚刚有个快递寄到我家里，我以为是读者们送来的东西，打开看了看，才知道这是个不得了的东西，里面有 和一盒录音，我看了信的内容，但是这个录音还没听。这快递是宫野未来寄来的。” “宫野未来？”中川大辅疑惑道。 “她可能寄的定时快递，也就是在指定日期再寄出去。”青木城解释道。 信的内容如下：朝仓老师，您好！您能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死了。我进入京都文学馆当编辑完全就是为了当卧底，为了找到能够毁掉京都文学馆主编伊藤直人的证据。为此，我不惜一切代价。我主动献身给伊藤直人，并在他的皮鞋里边装了窃听器，很隐秘呢。伊藤直人会经常跟熊本组的熊本三郎联系，偶尔也会跟岛崎英松议员联系。他跟熊本三郎见面的时候，两人会经常谈论一些风流韵事，伊藤直人会毫无顾忌地谈论那些女作家跟他发生关系的时候是多么的风骚。而伊藤直人在跟岛崎议员见面的时候，两人谈了一件十分机密的事情，岛崎议员为了能够顺利当选首相，他想要彻底斩断与熊本组之间的关系，怎么做呢？把熊本组毁掉。具体怎么做，两人没有谈及，岛崎议员说他自有办法。我写了一部纪实小说，写的是我进入京都文学馆之后的所见所闻，以及我献身给伊藤直人之后跟他的对话，但是我没有在小说中提及窃听的事情，这是为了留下后手。这样的作品在日本是没办法出版的，我希望能够在中国出版，也许法律制裁不了他们，但我希望更多的人知道真相，直到他们被摧毁。我担心自己会被人杀掉，就提前把这盒录音寄给了您。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人值得相信的话，那就是朝仓老师了。朝仓老师，您不是我最喜欢的作家，我最喜欢的作家是毛利玲奈，不是说她比您好，只是我自己更喜欢毛利玲奈的写作风格。如何处置这盒录音，决定权在您手上，您可以公开它，也可以销毁它，我不怨您。如果您决定公开它，请您替我给毛利玲奈带一句话——对不起，我心所爱之作家。 “这女人真是胆大心细，还留了这么一手！”中川大辅有些兴奋。 “这么说，”酒井妃奈开口说道，“宫野未来去找毛利玲奈写这样一部小说的时候，她完全就知道毛利玲奈曾经跟伊藤直人有一腿，她这么做是为了试探毛利玲奈值不值托付这盒录音。” “毛利玲奈只是一个作家，又不是圣人，人家不肯曝光那些丑事，也只是人之常情罢了。”安藤拓海说道。 “宫野未来所做的这一切，完全就是为了她最喜欢的作家毛利玲奈。”青木城说道。 朝仓圭叹息一声，说道：“横山警视，这东西就交给你了，如何决断，就看你们的了。” “朝仓老师，”横山一说道，“宫野未来是希望你来决定，你不能就这样丢给我们呀。” “横山警视，我是个作家，也是个平民百姓，我不懂得站在政治立场说话。我只知道，要想不让这些被害者白白死掉，最好的办法就是公布这盒录音，如果你选择公布这盒录音，我愿意出面作证，赌上我的人生。” 横山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众人在伊藤直人的皮鞋里边发现了微型窃听器，不过已经损坏了。 次日，横山一警视召开记者会，向广大群众公布了这一系列案件的真正真相，以及阐述了之前公布虚假真相的必要性，中国也对这一记者会进行了转播。两国震惊。铃木琴子代表铃木财团出席了记者会，称并不知道管家阿部平是杀手，虽然如此，但铃木家还是向被害者家属真诚地道歉，并会做出一些补偿。 李威的姐姐李灵和其父母亲一同在家中观看了记者会，三人声泪俱下。李灵调整了一下情绪，给孤竹巽打了个电话。 “很抱歉，之前欺骗了你。”孤竹巽首先开口说道。 “谢谢你！你真是个烂好人！”李灵的眼泪不自觉地又流了出来。 “你父母身体还好吧？”孤竹巽说道。 “嗯，还行，谢谢你关心。孤竹先生，你在日本是不是经常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呀？” “怎么可能，是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才卷进来的。” “好吧。那你下次回中国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哦，我要当面向你道谢。” 孤竹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中国，“不必这么客气。下次回去的时候，一定会联系你的。” “那说定了！” 打完电话之后，孤竹巽本想离开记者会场的，却被梦桑和郝萌逮了个正着。 郝萌一脸坏笑地打量着孤竹巽，“人渣，这些年靠着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赚了不少钱吧，不打算带我们去消费消费吗？” “萌萌，这可不是见不到人的勾当，这可是伸张正义哦。”梦桑替孤竹巽辩解道， “郝萌，你怎么还没结婚？找了那么多男朋友，没一个成功的？”孤竹巽发现郝萌没有戴戒指。 “终于知道关心我了吗？”郝萌翘起了嘴角，“毕业之后就没有找男朋友了，因为我立志要给梦桑当经纪人，梦桑在读研的时候，我也没偷懒，我也有在不停学习呢！” 梦桑正要开口的时候，记者会突然热闹起来，因为被誉为日本文坛良心的毛利玲奈出现，横山警视把位置让给了她。 “我是毛利玲奈。宫野未来让朝仓老师带给我一句话——对不起，我心所爱之作家。我受之有愧，她是一位合格甚至满分的读者，而我却不是一位合格的作家。在这里，我也想对宫野未来，对我的读者们说一句话——对不起，我心所爱之读者们。”毛利玲奈对着镜头深深鞠了个躬。 记者会上响起了一阵又一阵掌声。毛利玲奈的发言以及道歉都很真诚，她称愿意配合警方接下来的详细调查。 由于今日不是大吃大喝的日子，孤竹巽与梦桑和郝萌另外约了时间，梦桑仍需要留在日本录制专辑，时间还是充足的。孤竹巽想要寻找周诗怡的时候，手机收到了她发来的短信，她已经返回中国了，她说孤竹巽随时可以跟她联系。 次日，孤竹巽独自一人来到一处破旧的码头上，那里有一名男子在等他。 “抽烟吗？”男子声音有些沙哑。 “不抽。作为一名医生，你更加不应该抽烟吧，” 男子吐了个眼圈，“我已经没法行医了，不用在意这个。说吧，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等到年底，我想回一趟中国，赵雨莹……我们让她走吧……我们放过她吧。” “你是不想再麻烦幻谣了吧，幻谣也二十八岁了吧，如果再让她照顾赵雨莹，她就没法结婚了。”男子说道。 “不是这样。幻谣不会那么快结婚的。这么多年了，赵雨莹都没能醒来，就算醒来，她所要面对的不过是一堆残酷的事实，她的爷爷奶奶不在了，父亲不在了，她的母亲改嫁了，一直保护着她的王观也不在了。如果她知道她父亲所受的冤屈，她会崩溃的。这个如地狱般的人间，配不上她。” 男子将手中的烟头摁熄，“王观死前就将赵雨莹托付了给你，他说过，让赵雨莹留也好，让她走也好，都尊重你的决定。等你办完事回来，我也打算离开日本了。” “你打算去哪？” “我想到处去走走。我之所以停留在这里，是担心赵雨莹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如今，她要解脱了，我也就解脱了。我离开之后，你也就彻底自由了。该教给荻野麻衣的东西，我都教了，剩下的需要她在实践当中慢慢学习进步。我会给她留一些资料，等她达到一定的水平，就可以领悟了。”男子仰头望着天空，显得无比落寞，“你在日本蹑手蹑脚，是因为赵雨莹，也是因为我。等到我离开之后，你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不必再去顾虑什么了。往后，我的生死跟你没有关系了。” “我自己想要的人生？我都不清楚自己想要的人生是什么？” “你的人生，我不想替你做选择。但我可以给你提点建议，你去向幻谣求婚吧，幻谣是富家女，娶了她之后，你就不用再靠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谋生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我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婚姻之事急不得，再缓缓比较好。我跟幻谣不是那种关系。” “那就再换一条建议吧，你如果觉得赵氏一家很可怜，那就去帮助像他们那样的可怜人。当年你跟赵戈分别的时候，他没跟你说些什么吗？” “赵戈对我说‘只要你活着，我们就没有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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