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学] 《铁桥记》——讲述一段与70后有关的前尘往事[第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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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铁桥记》——讲述一段与70后有关的前尘往事[第85页]

作者:淼垚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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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独自感慨了一会的李多强连吸了两支烟，才踱到了陆广明门口，看屋里灯黑着，便搭手在窗户往屋里望了望，依稀见陆广明的母亲头枕着手卧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应该没有睡着。是啊，她如何能睡得安稳?
    扔掉了烟头，李多强掀开了门帘，在门框上敲了几下轻敲了几下道:“陆妈，睡了没有?”
    “谁啊?”陆广明的母亲一边应着，一边慢慢翻身下了地，并拉亮了电灯。
    “我，强娃子。”
    “哦，强娃子啊，快进来快进来，沙发上坐。”
    “陆妈，您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腿有些疼，不要紧，你看你，来就来了，买的什么东西，又不是外人。”陆妈说着拿起了茶杯要给李多强倒水。
    “呵呵，老是不来的，总不能空手来吧，陆妈您再不忙，我自己来吧。”
    “坐着，你坐着，你爸还好吧?”
    “他那老肺病您知道，一变天就咳咳喽嗽的，最近天气好，还行。”
    “你爸好人呐，好人有好报啊，我们这一家子是罪人呐，唉，……。” 陆妈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抖着手把沏好的茶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坐回了床边，用手背抹起了眼泪。
    此时李多强不知怎么开口说话才好，看此情景，警察们百分百是到他家来过了，陆广明以贩养吸供着陆广星，他父母一定是知道的，他们当然知道这是伤天害理的事，可那又怎么办?陆妈现在说他们一家子人都是罪人就是这个理，估计她现在心里难边滋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受。
    要问说什么? 问陆广明究竟出了什么事还是问事出的有多大? 此一刻说什么无疑都是雪上加霜，只会让陆妈更伤心，看来今天只能是安慰安慰再安慰，决不可多说一句废话。
    “陆妈，广明的事情我听说了一点点，我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出了什么事情，但能想象得来不会是什么好事情，警察们已经去过台球城了，只是问了我们这两天见过他没有，别的什么也没有说，我想事虽然不是好事，但估计不会很大，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陆妈又是一声长叹，继续用手背抹着眼泪，李多强走到屋门口，在洗脸盆架上拧了一条毛巾递给了她，陆妈擦了几下，情绪有了些平静。
    陆妈噎着声音对李多强说道:“强娃子你就不要给我宽心了，前天一大早有四五个警察到家里来了，个个虎着脸，把我和他爹审了整整3个小时，将我们家里所有亲戚朋友的地址详详细细地给记了下来，也把我们所知道和陆广明接触过的朋友和同学的情况问了个清清楚楚。看那阵势呐，广明这次祸闯得不会小，我份小翼翼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根本不明说，可是从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话里，我能感觉到陆广明这是惹了大祸，而且跑了，唉……，瓦罐不离井口破，只要来回趟数多。”
    “陆妈，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广明办事一向谨慎，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哼，谨慎个屁，也是脑子里不清楚，要是谨慎他就不会干那个活了!我他骂了多少次，劝了他多少回，让他不要再干、不要再干，可他就是不听，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总以为自己比别人聪明，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公家们难道都是吃干饭的? 他爹也是个老糊涂，一天抖抖索索的没个主意，他要是刚开始狠个心把陆广星送到戒烟所里去，也不致于把我们全家害成这样。”
    “广明的确也是没有办法啊。”李多强应了一句。
    “不怪广明，要怪就要怪我，怪我命太苦，那时候就不该嫁到你们城里来，更不该生下陆广星这个孽障来。唉……，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要是有，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买，哪怕少活二十年也愿意，这个日子哪一天才是个头啊?”
    陆妈妈哪里能够料到，当她说这几句话时，真正悲惨的日子正在向着她和一家人一步步的逼近着。

    在院中独自感慨了一会的李多强连吸了两支烟，才踱到了陆广明门口，看屋里灯黑着，便搭手在窗户往屋里望了望，依稀见陆广明的母亲头枕着手卧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应该没有睡着。是啊，她如何能睡得安稳?
    扔掉了烟头，李多强掀开了门帘，在门框上敲了几下轻敲了几下道:“陆妈，睡了没有?”
    “谁啊?”陆广明的母亲一边应着，一边慢慢翻身下了地，并拉亮了电灯。
    “我，强娃子。”
    “哦，强娃子啊，快进来快进来，沙发上坐。”
    “陆妈，您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腿有些疼，不要紧，你看你，来就来了，买的什么东西，又不是外人。”陆妈说着拿起了茶杯要给李多强倒水。
    “呵呵，老是不来的，总不能空手来吧，陆妈您再不忙，我自己来吧。”
    “坐着，你坐着，你爸还好吧?”
    “他那老肺病您知道，一变天就咳咳喽嗽的，最近天气好，还行。”
    “你爸好人呐，好人有好报啊，我们这一家子是罪人呐，唉，……。” 陆妈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抖着手把沏好的茶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坐回了床边，用手背抹起了眼泪。
    此时李多强不知怎么开口说话才好，看此情景，警察们百分百是到他家来过了，陆广明以贩养吸供着陆广星，他父母一定是知道的，他们当然知道这是伤天害理的事，可那又怎么办?陆妈现在说他们一家子人都是罪人就是这个理，估计她现在心里难边滋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受。
    要问说什么? 问陆广明究竟出了什么事还是问事出的有多大? 此一刻说什么无疑都是雪上加霜，只会让陆妈更伤心，看来今天只能是安慰安慰再安慰，决不可多说一句废话。
    “陆妈，广明的事情我听说了一点点，我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出了什么事情，但能想象得来不会是什么好事情，警察们已经去过台球城了，只是问了我们这两天见过他没有，别的什么也没有说，我想事虽然不是好事，但估计不会很大，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陆妈又是一声长叹，继续用手背抹着眼泪，李多强走到屋门口，在洗脸盆架上拧了一条毛巾递给了她，陆妈擦了几下，情绪有了些平静。
    陆妈噎着声音对李多强说道:“强娃子你就不要给我宽心了，前天一大早有四五个警察到家里来了，个个虎着脸，把我和他爹审了整整3个小时，将我们家里所有亲戚朋友的地址详详细细地给记了下来，也把我们所知道和陆广明接触过的朋友和同学的情况问了个清清楚楚。看那阵势呐，广明这次祸闯得不会小，我份小翼翼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根本不明说，可是从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话里，我能感觉到陆广明这是惹了大祸，而且跑了，唉……，瓦罐不离井口破，只要来回趟数多。”
    “陆妈，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广明办事一向谨慎，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哼，谨慎个屁，也是脑子里不清楚，要是谨慎他就不会干那个活了!我他骂了多少次，劝了他多少回，让他不要再干、不要再干，可他就是不听，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总以为自己比别人聪明，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公家们难道都是吃干饭的? 他爹也是个老糊涂，一天抖抖索索的没个主意，他要是刚开始狠个心把陆广星送到戒烟所里去，也不致于把我们全家害成这样。”
    “广明的确也是没有办法啊。”李多强应了一句。
    “不怪广明，要怪就要怪我，怪我命太苦，那时候就不该嫁到你们城里来，更不该生下陆广星这个孽障来。唉……，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要是有，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买，哪怕少活二十年也愿意，这个日子哪一天才是个头啊?”
    陆妈妈哪里能够料到，当她说这几句话时，真正悲惨的日子正在向着她和一家人一步步的逼近着。

    那一年陆广明逃亡后，陆广星便断了毒资，父母那一点儿微薄的工资根本满足不了他的毒瘾，他先是想着法儿变卖了家里所有能换钱的东西，甚至是他曾祖留下两件至尊宝贝都没有放过，那两件宝贝可不得了，一件是前清同治或光绪帝颁给他太爷爷的圣旨，另一件则是一幅国画大师张大千的真迹，这两件东西俱被陆广星被白菜价卖给毒贩子。
    陆家为甚么有这两样东西? 乃是因为陆广明的亲太爷不是普通人，是湘军大帅左宗棠麾下将官，清同治年间随大军西征，平乱后于镇守河西某地，其最后官阶大致相当于现在的省武警总队长与支队长之间，后来于民国初年举家迁至省城，因诸多原因家道逐渐中落，其幼子极不争气，五毒俱全且不说，又热衷于胡说八道，一生遭罪不少，并祸及了子女，此幼子便是陆广明的祖父。

    短短一年后，当家里物件卖无可卖的之时，陆广星又伙同了毒友在市区里四处撬门扭锁入室盗窃财物，最可恨的他们专拣熟人家里去偷，终于在一次作案当中被人赃俱获，警察顺藤摸瓜、深挖案情，审出了这个犯罪团伙在此一阶段内作案累累，涉案金额特别巨大，罪行严重，于是陆广星通过了合法审判，最终获刑十二年。
    陆广星入狱后不久，他老爹终于承受不住，心脏病复发不治，形神憔悴地倒在了病床上，半年后带着一生遗憾含恨离世。可怜陆父一生辛苦，一生善良，可是行将就木之际，两个疼爱并深爱着的儿子都不在身边，一个身陷囹圄，一个不知所踪，什么是终生遗憾? 什么是死不暝目? 于贫民百姓来讲，无出其右!
    然而祸不单行，陆母在陆父去世的三个月后也出了惨烈的状况。
    因为家中之事使得陆母一天到晚心神不宁，这情绪如影相随连续不断，终于有天下午在车间干活的时候，车床将她的右手大拇指以下，四根手指以及大半个手掌齐刷刷削了去！
    据陆母后来自己讲，当时她一边干活，一边满脑子都是陆家父子三人，想着亡夫死不瞑目之情景，复又想起高墙内改造服刑的陆广星和亡命天涯的陆广明，禁不住的泪水糊住了双眼，挡住了视线。
    当她恍惚牛听到身边有人尖叫时，睁开眼一看，却看到了车床上有几根血淋淋断裂手指，低头再看自己的右手已经是血肉模糊，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令陆妈悲痛欲绝的事却是在十五年之后:陆广星经过减刑后于2002年夏天出狱，大家帮忙替他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股份制大企业做了保安，待遇丰厚且有三金在买，再之后陆母倾所有之力为她娶了一个媳妇，姑娘比他小个七八岁，虽然来自农村，但是五官端正，身体健康，他们于一年后生了一个健康可爱的男孩，按理说陆广星的日子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过下去了，那将是多么的灿烂，可是注定要下地狱的他又把毒品复吸起了，最终于39岁之前死在了某戒烟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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