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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铁桥记》——讲述一段与70后有关的前尘往事[第78页] |
作者:淼垚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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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多强往王丹照杯子里续酒时,又一次注意到了他弓起食指和中指轻叩桌面,笑问道:“大哥,我们每一次给你倒酒,你都要做这个动作,这是什么意思啊?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过?” “这个啊,是近一年在交际场面上流行起来的一个穷讲究,是表示给你添茶添酒人的尊重。这个动作有说头,据传当年乾隆爷下江南的时候,有一回微服私访,一回酒席筵间,扮作下人给随从大臣斟酒,吓得大臣不知所措,情急之下慌忙用这两根指头敲击桌面,以示磕头谢恩,后来这个做法就在民间传开了,这一二年不知又被谁给发掘拾起了,现在酒场饭局的场合上大家都这样,一来二去我也学会了,呵呵。” “原来如此,挺有意思,是这样吗?” 李多强和雷刚哈哈笑着,学着王丹照前面的动作在桌子上一通乱敲。 “好了好了,人家都看你们呢。廖波臭小子最近在干吗? 他没有再闯什么祸吧?” “他现在是甩手掌柜,老在茶园子泡着,大祸没有闯,小祸却不断,今天把这个打了,明天又把那个骂了,他闲不住。” “我那把枪呢? 现在在谁手里?” “当然还在他手里,我要过几次,他死活不肯给。” “他没有用那把枪惹过祸吧?” “没有,应该没有,这个事他有分寸。” 李多强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没有底气,因为廖波打李大毛时究竟动枪了没有他不敢说没有,不但廖波自己死不认帐,而且在场所有人都说子虚乌有,但李多强一直心存疑虑,无风会起浪? 后来他要廖波把枪拿出来由自己保管,廖波不肯,说是枪是丹照大哥亲手到我手里的,我得负责,等他回来我再亲手交回他手里好7。 “大哥,你这次回去,无论如何把枪从廖波手里要回来吧,这枪以前没出事,现在没出事,谁能保证以后不出事? 万一出了事,大家都会吃不了兜着走!哥啊,我的亲哥,你那把枪现在已成了兄弟我的心病,求你赶紧收回来吧。” “别说是你的心病,也是我的一块心病,所以我今天才会问起。最近以来,全国枪案泛滥,从东北到云贵发生许多涉枪案件,专项整治行动即将开始。当初我把枪留给廖波,也是迫不得已,那不在学潮之后吗? 那一年国内外发生了那么多事,飞机上安检查得太严,枪实在不方便带回去,只有暂时托人保管,那把枪虽然没有档案,可是一旦出事,追根溯源,查到我这儿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倒没什么,大不了开除公职而已,最让人担心的是,因为我的掉以轻心,而带给你们弟兄无穷无尽的麻烦。” 王丹照顿了一下,端起八宝盖碗茶深深啜了一口继续说道:“强娃,咱这样,这几天你呆在北京让刚子陪着你到处看看,把钱广叫出来,你们弟兄难得相见,好好聚一聚,我把手头事情处理一下,最多四五天我们一起回金都,我也该回去看一看了。” 王丹照自从亚运会以后,生活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种状态,又过上了呆在机关里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那种生活。 表面上他风光无限,实际却郁闷得很,在这里他没有真正的朋友,公子哥们之间的圈子他融不进去,他和他们之间只是犬马声色的交往,那些人的势利眼、功利心让他觉得乏味和不快,同事之间的交往也仅仅存在于与工作有关的范围之内,而工作的大部分内容却又是平淡无味的喝茶看报以及没完没了的开会和看阅雪片一样的文件。 他觉得自己的根不在这里,这也不是他愿意的生活,而是父亲强加他身上的生活,尽管他知道沿着这条路循规蹈矩的发展下去,一定会锦衣王食,一二十年过去后最不济也能熬出个地厅级,地厅级虽然在这里连个鸟都算不上,可是中国这么大,到那时随便外放到哪里还不是四方逢源八面威风? 怕只怕是这个过程太漫长,这中间他得委曲自己多少狂放的心性啊,这中间他得陪多少笑脸啊,这中间他得说多少虚伪的话啊,这中间他办多少违心的事啊,人要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这些,那又何苦为难自己?与其委曲全蹉跎岁月,倒不如在人生的轨迹上再次切换弦数,以求豪放。 最近正是他左思右想之际,恰巧李多强从金都到来请他回去,瞬间里他下了决心,回金都去找寻大展宏图的机会,当然了王伯翔的事他必当不余遗力,只要对方背景不是很强大,就没多大事。 |
当晚李多强被王丹照安排在了北大附近一家豪华宾馆里,但是李多强无心享受,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更觉焦急,丝毫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思,除了王伯翔,家里有几件事在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显现出了麻烦的苗头,叫他如何坐得住。 简简单单地吃了点早餐后,李多强找到了雷刚,俩人打了车直奔朝阳去找钱广,到地之后却被告知去了外地执行任务,最早一周后才能回来。无奈中他们坐着公交车悻悻而返,当公交车驶过长安街时,正值早晨九点左右,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天安门上红墙碧瓦,更显得巍峨宏大气势非凡,城楼上红旗招展,端得是一个节日中的喜气氛围。转头往南再看,正阳门与天安门遥遥相对,似亲兄弟一样的相似相近一脉贯通,前后左右看不尽的殿宇重重,望不完的门门相连。 “刚子,你先回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去天安门附近和故宫里转一转,晚上来宾馆里找我。” 说完便在长安街西下了车,独自一人开始了北京一日游。 这一日李多强游览了故宫、北海和景山,游览了中山和人民公园。在故宫里,看到那些宏伟的大殿,他忆起了四年前和王伯翔,还有铁牛在一起西宁市游塔儿寺的情景,记得那一年自己还是那么的狂放青涩,那么的生冷不忌,而如今却心事重重、瞻前顾后。面对同样的高瓦深殿,心情与感受却大不一样,在这里没有了在塔儿寺时对人生的感悟,有的只是深深震憾,这里的每一处景观和每一样物件,似乎都显示出一种威严,不由得使你缈小和卑微,及至于深深向往。尽管它们毫无生气,但依然能够感受它们曾有过的霸气和尊贵。曾经的皇宫,曾有的皇权,身处其中让人感到封建皇权的魅力原来如此霸道,不怪乎古往今来多少人趋之若鹭。 相较之下,塔儿寺里那种舒缓隐忍的力量对人心的影响就显得平静多了,那里在劝戒人们想通看破和放下……,什么样的存在,就会决定什么样的意识,环境对人的感染力不是大,而是巨大。 李多强在北京总共呆了三天,他心急如焚,实在等不住王丹照的四五天后,金都家里还有几件之事让他放心不下。都说多事总是在秋之后,可这才是春夏之交,好多事情已经显现出麻烦的苗头。 李小虎在春节之后不慎被某战友拖下了水,扣上了一顶疑似监守自盗的帽子,已处在被开除的边缘,弄不好就会吃官司; 一个月以来,廖波死活不听自己的劝阻,一定坚持要在台球城里上赌博机,赌博机若是一上,光顾者不是赌棍,就是贼娃子和大烟鬼们,正常的经营秩序还怎么维持?不用多说,台球城必定会成为公家重点关注的地方,这买卖还能做下去吗? 另外,前几天杨布拉的店又被人暗地里砸了一回,都知道是对面那家后起的清真糕点房老板使的坏,却找不到证据和拿不住人家把柄,高低无从理论,他让布拉再忍忍,最好和气生财,若是针锋相对必会两败俱伤,你们穆斯林四海之内皆兄弟,翻脸又何必? 他何尝不知杨布拉是一根筋,若是没有自己耐心的分析比对和强行喝斥,布拉早就一把火把对面那间店烧了。 而眼下,王伯翔又闯下这个祸来,一切的一切令李多强惴惴不安、心烦日重,他如何还能有心思饱览大好河山? 他知道有些事情已不是他力所能为,无奈中只有他暗自祈盼,盼所有事情能往好的方向发展,冥冥之中,他感觉这一年是自己生命中不寻常的一年,或许还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命运偏偏把自己和这些人绑在了一起,而这些人从来都是意气用事,从来少听人劝。 想到这里,李多强心中无名火起,窝住一肚子无从发泄的肝火,他决定还是及早回去的好,哪怕事情到头来有多糟糕,他一定要把话说到、把力尽到,不求尽善尽美,但愿问心无愧。 第三天下午,王丹照开车和雷刚一起把他送到了机场,相约最迟一周后在金都相见,于是李多强坐着四点多钟的航班回到了金都。 |
第九十一章 李多强于当晚十点钟左右到家,进门之前在隔壁小卖部用公用电话给负责探听消息的火统强打了个传呼,电话很快回了过来,火家娃说那警察尚在昏迷当中,一直没有醒过来,命算是保住了,但是这种状况差不多己经属于植物人,再观察几天就可以下结论,也许再过十天半月就能醒过来,也许三年五载后也不会有动静,家属闹得很凶,强烈要求坚决严惩凶手。火统强还说,王伯翔和李元霸在审查站里的情况很好,不用担心,已经按照李多强从那天从北京打来电话的意思把话递了进去,他们应该己经领会贯通,还有被警察询问过了的那个证人,也就是现场全程目击、捡到手枪交给警察的那个中年大叔,我们打听到他是铁路上的,廖波已经找人去做他们的工作了,黄子龙里里外外帮了不少忙,应该可以搞定……。 李多强听完后终于出了一口气,只要人不死一切好办,从长计议吧,做好打官司和花钱的准备吧。 打完电话后进了门,便听到里屋传来父亲剧烈的咳嗽声,李多强甩下背包赶紧奔进屋,撩起门帘拉开电灯一看,老爹正靠着墙半躺在床上,一边用手使劲揉搓着右胸,一边低头猛咳。 “爸,你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李师傅抬起头,看到李多强立在眼前,稍有惊诧的说道:“哟,强娃子,这么快就回来了,见到你王大哥了吗? 事情办得顺利吗?” “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老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天夜里降温,没防住着了些凉,今天一天胸闷气短的,放心死不了,边两天就松活了。” “你王哥怎么说,他愿意给伯翔帮忙吗?” 李师傅说着,顺手从床头柜上取过一支烟就要点上。 “你不要再抽了! 气都上不了来了还抽什么抽!” 李多强说着一把从父亲手里拿走烟。 “见到了,王哥说这个忙他绝对帮,过几天就回来,还问你好呢。” “好,好好好,我就估摸着他肯定能帮忙,等他来了叫家来,我给他做炸酱面。” “做什么炸酱面,你看看你现在这个身体,让人担心着,爸你听我的,不要老这么犟着了,明天我陪着你上医院检查一下。” “用不着用不着,我这胸口疼了大半辈子,检查了多少回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年轻时候得肺结核落下的后遗症,放心吧,啥事没有,我心里清楚,再不劳命伤财。我真得抽颗烟了,今天一天才抽了三根,不抽烟我才会死,呵呵,你别拦着我了,我这几天心里头也烦啊。” 李师傅说着又摸出一支烟,迅速点上深吸一口。 李多强无奈地摇摇头,自己把手里刚才夺过来的那支烟点着,坐在了床头柜边的方凳上道:“爸,你恐怕是在为我哥的事发愁吧,我觉得你的担心纯属多余,我哥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他能是那种鸡摸狗的人吗?要说他杀人了放了火我信,要说他里勾外连监守自盗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他人呢? 怎么不在家?” “我当然不会相信他能去干那种事,咱老李家多少辈人谁干过偷鸡摸狗的事,你太爷、你爷爷饿死都不吃外人施舍的粮食和自卖壮丁那些个故事,我给你们不是没有讲过,咱李家几辈子人里,骨子里哪一个不刚强? 你哥那血性只比你强不比你弱,况且他还上过战场,真刀实枪和越南人干过,又是有觉悟的党员,我敢肯定偷材料的事和他无关,但是我担心呐,担心他会意气用事,为了哥们义气,头脑一冲动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他昨天上午又被厂公安处叫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下午我去了交通治安分局,托他战友王健,也就是办伯翔案子的那小伙,请他打听一下具体情况。王健和你说的一样,说他了解你哥,绝对不是那种人,说公安处传唤他只是正常的讯问,叫我不必担心,问题说清楚就能回来了。可是就你哥那太岁脾气,谁要是在他头上动了土,他能忍得住? 万一在气头上惹下个祸来可怎么得了?” 李多强听完后心中一惊,到底还是老爹想的全面,他的担心并不多余,如果谁一旦冤枉和难为了李小虎,以李小虎的禀性,一定会让对方掉一层皮,杀兵一万,自损八千,老爹的担心有道理啊。 “爸,要不我现在就找过去,想办法把你的意思带给他,让他一定要克制自己脾气,不要由着性子胡来。” “现在不用了,话我已托王健给他说明白了,什么轻什么重,他二十六七的人了应该能够掂量清楚,先这样吧。方桌上有张表,你去柜子里把户口本找出来,下午房管所的人来了,说咱们这一片马上就要拆迁了,他们过来先摸个底,留下了一张登记表,明天十点来取,你姐今天大夜班回不来,你看着给认真的填一下。” 李多强扭头看向方桌,桌上有一张十六开白纸,抄起一看,是一张登记在此房屋中所有人户口信息的表格,什么姓名性别、年龄藉贯、婚状状况等等,看得他头昏脑胀。 “知道了,我一会儿填好放桌上,让他们明天来取就行了。房管所的人有没有说,这里拆了把我们搬到哪里去? 不会又是那些狼不屙屎的地方吧? 那一年拆城墙的时候,不是就把好多人家发配郊区了吗? 要是还是那些地方,我们坚决不去。” “这次应该不会,我打听到的是就地安置,拆一还一,不过我们先得自己找房子过渡,等到楼盖好后再搬回来,我们这是临街铺面,到时候他们还得返还给我们相应面积的铺面房呢。” “爸,这是好事啊,你看啊,到时候咱往楼上一搬,不再用生炉子架火,也不用挑水买煤了,你也不用再修自行车了,我给你弄个小商店,你随便打理着,挣钱不挣钱不要紧,早晚有个事干,混个心就行。” “你倒是说得轻巧,哪里有那么简单,拆迁分房子一直是个敏感的事情,麻烦事还多着呢,房管所人说,要是动工,最迟不过今年年底,要我们做好准备,有关系尽量托关系,到时候面积大小了、楼层方向和套形了,能得一点好处是一点,大家都在跑,要我们可别大意啊。” “那肯定的,现在社会就这样,人们一天比一天现实,谁要是不好意思谁就吃亏,房子是大事,的确不能马虎。爸,这样吧,我有同学他妈是咱这片房管所的科长,我明天先去打听打听,我们不沾公家便宜,但也不能吃亏,你以前老说吃亏是福,那个理现在过时了,跟不上社会需要了。” “不用这么着急忙慌,你一会儿把表填了,还是先去台球城看一看吧,中午梅子过来给我送饭,说波儿昨天把那个你一直不让弄的游戏机拉回来了,去了好好说,你两个吃一个娘奶长大的兄弟,老吵吵闹闹干什么? 波儿脾气大,你让着点儿。” 李多强听到老爹说廖波已经把赌博机弄回来了,腾一下从凳子上跳起道:“他真的干了,这个东西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不出事他心里难受!” “你喊什么喊?怎么一点也沉不住气!你这样的态度我看还是别去了,把登记表填完睡觉去吧。” 李多强不再吭声,双手插兜在屋里踱了几个来回后坐回到了凳子上,点起烟出了一会神,找出户口薄,拿起表格,皱着眉头填了起来。 七八支烟的工夫终于填好了,李多强站起来,把表格往老爹的手里一送,痛苦的样子说道:“没文化太可怕了,就这么个破表,把我整了个满头大汗。” 打着瞌睡的李师傅睁开了眼,随意往登记表上瞅了两眼道:“嗯,好,天亮了我再仔细看,你给我倒杯开水,早点去睡吧,你姐今晚大夜班不用等她了。” “爸,我还是过去看一看吧,心里有些着急,你放心,我去了后肯定会好好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脾气已不是前几年那个劲了。完了你从里面把门反锁上。最近以来大烟鬼们疯了,见什么偷什么,前面我进来时候,看见后面院子秦家的老伍子被警察铐走了,小卖部的唐妈子说,这怂最近领了几个贼娃子,在这附近偷了二十几辆车子。” “这个尕老伍,真是个孽障,屋里头那么可怜,爹走的早,老娘和高老二一样也是个半蔫汉,一家子人全靠他尕爸照应,这个瞎货太不争气,偏偏要把大烟抽上了,唉,孽障啊孽障。你去吧,一会儿我把药喝了就去锁门,记住我的话,事情要商量着来,争吵解决不了问题。” |
出了门后李多强抬手看了下腕表,时针正指向零点整,已是5月7日了,‘1991年的5月7日,表盘上显示示的清清楚楚。 这块表是去年生日的时候,廖梅托人从广州来的,一共三块,两块男式一块女式,就在他生日的前一天,廖梅亲手把表戴在自己腕子上,又把另一块男表给了廖波,记得当时廖波拿着表,假装生气质问廖梅:“梅子,你什么意思? 我这十八岁生日都过去二十来天了,你才把礼物拿出来,敢情我还沾了强娃子的光才会有了这个礼物吗? 我是你亲弟弟还他是亲弟弟啊,你这偏刃斧头砍得也太明显了吧。” 廖梅笑而不答,从此后他们三人腕子上多了一块一模一样的表,这表虽不是很值钱,在当时也就八九佰的样子,但是李多强很是珍惜,时常哈着气,用绵软的毛巾擦拭,干活和洗手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地摘下来放在妥善的地方。 想起廖梅,李多强心中頓时穿过一道暖流,午夜街头微风送来一阵槐香,一段岁月一段情,命运把这个天使送到了自己身旁,她的美丽恬静和知性温柔是自己一生的财富,真正的青梅竹马,小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小姐姐就应该是自己家里头的人,现在将来必定还是!他无法想象假如在自己生活中没有她的存在将会如何?可是现在李多强勃却隐约的感到不安,这不安当然来自于廖波,假如廖波一旦有状况,他和廖梅肯定就会成为池鱼,命运使然无可奈何。 想起廖波让人恼火,实在让人不省心。自他从武威回来以后,一天天变得陌生起来,什么事他都敢干,什么劝都听不进去。 一路想着到了台球城。果不其然,台球城里人喊马嘶,左手最里面角上围着一群人正在大呼小叫,不用说廖波弄来的赌搏机肯定就搁在那儿。 大厅里有稀稀拉拉有几个人在打台球,这几个人都是好家,几乎每天都要打到深夜才肯回去,精神实在可嘉。 吧台上的小白姑娘看到他进来,赶紧起身打招呼道:“强哥您来了?” 小白是黄莺的表妹,年方十七,去年初中毕业后无事可做,来这里收钱卖牌子,小姑娘嘴甜有眼色,大家都挺喜欢她,火家娃尤其喜欢。 李多强点点头,正色问道:“你廖哥在哪?” “廖哥在房子里和广明哥聊天呢,强哥,我给你沏茶吧。” “不用了,忙你的。” 李多强说着大步往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烟雾缭绕,廖波正和陆广明、还有马跃钟彪,抽着烟聊着天,桌子上放着十几个空啤酒瓶子。 看到李多强沉着脸走进来,四个人同时一楞,陆广明先开口道:“强娃子回来了? 悄无声息进来吓人一跳,来! 快坐快坐。” “回来了,事情办的如何? 丹照大哥怎么说?” 待李多强坐定后,廖波说着一颗烟甩了过去。 马跃和钟彪欠身微笑着冲李多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窝进沙发里的李多强深吸一口烟,斜望对面白墙,长长的吐出来,自顾说道:“我今晚10点多钟到的,事情已经给丹照大哥说了,他过几天就回来,他说这个忙他必定尽力。” “嘿,太好了! 丹照大哥果然亮霍,他具体是怎么说的? 你从北京打来的那电话是大哥的安排吗?” 廖波一边说着,一边冲马跃和钟彪两人使了眼色,意思你俩先走。 那两人立马会意,马跃假装看了下白墙上挂着的金色康巴丝道:“唉哟,不知不觉快一点钟了,那边场子里得过去转转了,你们弟兄好好聊会儿,强娃再会,改日请你喝酒。” 送走了俩人,陆广明也打算离开,他已看出李多强今晚来者不善,从看他脸色就已明了,十有八九是来发难的,让他们弟兄门关上摆饬去,自己还是不要掺乎进去的好。主意拿定,陆广明站起来伸个长长的懒腰道:‘‘你俩喧吧,我得回去睡了,明天一早还要陪我爹去医院,专家号不好挂,去迟了光排队了,我先过。” “广明!站住,事情不在这一会儿,咱俩聊几句吧。” 李多强说道。 “和我聊几句? 聊什么?” 陆广明只有坐了回去,心中未免有些忐忑,看李多强脸色,好似自己欠了他八百吊钱似的。 “是,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一直找不到机会,今晚咱俩好好聊聊,完了就睡这儿,明早我叫你。” “不行啊,陆广星被我锁在屋里了,这会儿正眼巴巴等我呢,那个没出息货你还不清楚? 我要是不回去,他瘾一犯控制不住自己,啥事做不出来? 至少又扰得院邻们睡不着了。” “那行,你再给我呆上一个小时,我有几句话要给你说,听完了好好想一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你就参考一下,如果觉得我纯属多管闲事和胡扯,你就全当我放了个屁,出去风一刮完了。” “说呗,强娃你的话多少年来,有时候比我娘老子的还管用,我洗耳恭听。不过今天你这脸色让我特别紧张,我心里头一直在踅摸,是不是哪个地方没有做好,让你着了气了?” 李多强抓起桌子一瓶还剩大半瓶的啤酒灌了两口,等陆广明说完后吼道:“广明! 按道理这些话轮不到我来讲,但是我们同学一场,我实在没法眼睁睁看着你们兄弟就让大烟这么祸害! 从心底里说,我反感、讨厌,痛恨大烟!不论你是抽的卖的,还是连抽带卖的!到最后肯定是一个完蛋的结果,这几年多少例子就在眼前摆着!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怎么总是感觉和自己无关,非要往这条黑路上走不可。” 陆广明一愣,转头望了廖波一眼,廖波若无其事左右看了看道:“你俩先聊,我去吧台提几瓶啤酒来,强娃子还没喝呢。” 说着站起来双手插兜走了。 “我哥他祸害的是他自己,不听劝到最后抽死的是他,我爹妈大不了伤心痛苦上几年,没有办法的事,我们算是仁至义尽了,跟上受了多少熬煎,我骂了他多少次,打了他多少次,一点作用都不起。让他抽吧,反正我现在手里有几个钱,能安稳一天算一天,暂时就这样了,等我没钱供他的时候彻底拉倒,去偷去抢全凭他自己本事折腾去!不说你也明白,我自己过得也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万一哪天出了事,他再也祸害不上我。强娃,你想给我说什么话我心里清楚,这两年多来,我们之间交流少了,好象有什么东西隔着一样,有一段时间我害怕见到你,故意躲着你,生怕你猛乍乍问我大烟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情糟糕很危险?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与其让陆广星从别人手里花钱取烟,还不如我们自己找门道想法子,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爹娘的悲惨状况无动于衷吧? 陆广星他戒又戒不掉,我说把他送戒烟所里去让公家去收拾,我爹死活不同意,说那谁不是死在戒烟所了吗? 以他那身体情况,如果送进去十有八九出不来。那么好,让他在家里自己戒,靠什么戒? 还得花钱先抽着,慢慢地往下减,可是买烟的钱从哪里来? 靠上班那点钱能供得住吗? 我们又没有来钱快的生意做,大烟抽到陆广星这个地步,去偷去抢都不一定来得及! 所以除了以卖养吸这个路子,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陆广明一通话说完,气也不禁上了心头,点起一支烟猛吸几口,伸腿踹翻了地上的一只小板凳,咬牙切齿的又来了一句:“要不是看我父母可怜,说句狠话强娃子你信不信? 我早把这个害人精的命给要了!” “我信!” 听完陆广明这番话,李多强先前许多愤慨暂时忘却了。 两人举着烟,同时陷入了沉思的状态中,直到廖波拎着几瓶啤酒进来,呵呵笑问道:“哟,你两个这是咋了? 半夜三更玩什么深沉。” 李多强回过神来,拍拍陆广明肩膀道:“广明,时间差不多了,明天有事你先回吧,我那些话完了再说,哪天抽个时间我去看看你爸妈。” 陆广明闭目点点头,随后冲廖波打了招呼,转身离去。 |
@淼垚焱 7740楼 2015-03-02 23:28 出了门后李多强抬手看了下腕表,时针正指向零点整,已是5月7日了,‘1991年的5月7日,表盘上显示示的清清楚楚。 这块表是去年生日的时候,廖梅托人从广州来的,一共三块,两块男式一块女式,就在他生日的前一天,廖梅亲手把表戴在自己腕子上,又把另一块男表给了廖波,记得当时廖波拿着表,假装生气质问廖梅:“梅子,你什么意思? 我这十八岁生日都过去二十来天了,你才把礼物拿出来,敢情我还沾了强娃子的光才会有了这个礼物吗? 我是你亲弟弟还他是亲弟弟啊,你这偏刃斧头砍得也太明显了吧。” 廖梅笑而不答,…… ----------------------------- 笔误一处,三个人的二十一岁生日。 |
@010625fhm 7748楼 2015-03-03 12:14 @淼垚焱 2015-03-02 20:05:24 第九十一章 李多强于当晚十点钟左右到家,进门之前在隔壁小卖部用公用电话给负责探听消息的火统强打了个传呼,电话很快回了过来,火家娃说那警察尚在昏迷当中,一直没有醒过来,命算是保住了,但是这种状况差不多己经属于植物人,再观察几天就可以下结论,也许再过十天半月就能醒过来,也许三年五载后也不会有动静,家属闹得很凶,强烈要求坚决严惩凶手。火统强还说,王伯翔和李元霸在审查站里的情况很好,不用担心,已...... ---------------…… ----------------------------- 是的,房管所做为一个科级单位,只有所长是科级干部,其以下都是副科或股级,但是这些人在百姓眼中都是有神通的官,于是在口语中不自觉便把潜意识带了出来,就如同你称呼你那小小的主管为老总一样,是这个理吧? |
元宵之夜,忆起这一年来在此处支持楼主的朋友们,实在是无以回报,诚恐诚惶之余,唯以真诚的祝福遙向诸位才感心安,只是楼主苦于别无所长,便只有酸腐的文字略表寸心了。 去年长歌当空舞,万里曾悔天涯侮。 辗转夜半意神随,晨雾拦山独做腐。 金烁银炼人如矢,点点鑽心虎如斧。 但幸不求邓通财,直走长安朋有数。 |
夜已很深,但大厅里人声鼎沸,大呼小叫声此起彼伏,几台赌博机前围满了人。 屋子里,廖波一边递给李多强一瓶啤酒,一边面带着坏笑道:“不好意思昂,我昨天把机子弄回来了,先斩后奏了,你要骂就骂吧。其实呢,我的意思是先试着搞上一个阶段,要是实在不行确有麻烦,再弄出去也不迟,我只付了一小部分定金。” 李多强没接啤酒瓶,看看廖波无奈的摇摇头道:“你呀,真是让我失望透顶!东西已经摆在那里了,我再说还顶个屁用,知道是这样,我何必赶回来,还不如在北京和刚子多几天呢,早就想到你一定会趁我不在钻空子!” “那是,谁让咱是一个娘奶大的娃呢,呵呵,你不了解我还有谁能了解我呢? 再说了,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咱弟兄们吗?” “我还是那个意思,你一定要这样搞是把我们往险路上逼啊! 你这机子要想正常运转,必须要有专人看场子! 我们弟兄里谁是人选? 你不会是想动用马跃和钟彪掌控场子吧? 你可别忘了,他俩现在还是在逃身份,大小一旦有个麻烦,咱这台球城还开得下去吗,这些你想过没有?” “强娃,我说你有时候小看我、也不了解我,你还不认帐,我的头又没驴踢过,怎么会动用他俩?你所有的担心完全在我考虑当中,可以这样说,你想到的我想到了,你没有想到的我也想到了,我的做法自有道理,想听吗?” “讲! 但愿你能说服我。” 李多强不禁口渴,抓起桌上啤酒瓶猛喝了几口。 |
接下来廖波给李多强罗列了一大堆理由,说的头头是道。总之呢,说出了当下上赌博机的六七种可行性……,居然让李多强认为自己的担心真是多余了。 此时李多强认为继续和廖波在游戏机这件事上纠缠便是自己婆婆妈妈了,只能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而现在他想趁此机会,彻底印证一下廖波与大烟之间究竟有多深? 以求自己安心。 “好吧,赌博机的事情就按你的意思办,我再不多说。但是我一直有个疑虑总也放不下,我想我们应该坐下来认真谈一谈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廖波脸色一变,点着一支烟说道。 “那我的态度你应该知道吧?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搞下去? 难道非要在不远的将来,让我给你收尸?” 廖波忍着浑身不快,呵呵一笑道:“强娃,你又多虑了,没那么严重,什么收尸不收尸,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你不觉得忌讳无所谓,但我听着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什么事情怎么到你嘴里都是那么无所谓? 你能兜住多少?你有多牛逼? 瓦罐不离井口破,只要来回趟数多,出事是迟早的! 你不知道贩毒是要掉脑袋的吗! 50克就要枪毙,你难道不知道!” 廖波油盐不进的态度使李多强气生难抑,忍不住拍着桌子大声喊了起来。 “我知道!都给你说了八百遍了! 老子在伯翔面前起过毒誓你难道没有听到! 你以为我是在放屁吗? 弟兄们之间的信任还有没有!不就是和广明一起搞过几次吗? 早都给你说得清清楚楚,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一天天的没完没了,象东城壕的啰嗦一样,你声音这么大干吗? 是不是要让全世界人都知道!” “你怕别人知道就不要去做,做了就不要怕人知道,陆广明卖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卖是为了什么! 为钱还是为了高兴,那是伤天害理丧良心的事,这个你想过没有!” “什么伤天害理?我们不卖照样有人卖!你有本事把全金都市卖大烟的全部管住!” “别人卖他妈的管我球事,但是你要卖我绝对不答应!” “我不需要你管,你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出了事绝不会连累你,吃枪子儿是我自己的事!” “你他妈一句人话都听不进去!” 李多强指着廖波的鼻子骂道。 “你把手给我放下来,不要冲着我指指点点,你当你是谁? 少给我耍这个态度,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不需要你来干涉!” 李多强脸色铁青,发着抖指着廖波吼道,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要是不和大烟划清界限,我不和你绝交我就不姓李! “绝交就绝交! 你不要总是自以为是,这社会谁离不了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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