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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铁桥记》——讲述一段与70后有关的前尘往事[第71页]

作者:淼垚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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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多强经过这二三年在生意场上的摸爬滚打,愈加成熟,在他心里对人生与社会认识得到了更新升级,他不断地积累着经验、磨砺着自己,并时常与杨布拉交流沟通,相互切磋心得,以求完善极致。
    其实,哥几个里数杨布拉最为辛劳了,他在起早贪黑的打理着糕点面包房。
    因为选料细致、做工讲究、品式多样,在经营方面以整洁干净,价格公道和老少不欺为原则,布拉生意一直特别好,前一时间还扩大了店面规模,里里外外雇着十几二十个人,开分店的设想已经他脑海里筹划,现在的杨布拉俨然已是一个熟练的掌柜,只是岁月的刻刀在他的眼角额头过早地雕下了沧桑的痕迹,少年白头使得他比同龄人看上去老去几岁。
    再说武警战士钱广同志,自从入了军营第一天起,就定下了奋斗目标,也就是一定要考上军校! 所以他处处严格要求自己,在每一个细节上都注重锤炼和提高各方面素质。
    日常操练中,面对每一项科目、每一个动作都是认真对待,力争达到合格再创优秀;在政治理论的学习中,钱广的表现也是无可挑剔,尽管那些思想和理论枯燥异常,但他还是咬着牙、耐着性子把它们悟透和牢记,钱广心里明白,这些东西将来一定是实现自己目标的必备工具;在平日生活中,他更是严格要求自己,面对单调的军营生活,从不发牢骚,也不抱怨,在心烦寂寞的时候,低头咬咬牙,抬头再望一望天空中展翅翱翔的雄鹰也就过了;业余时间,当其他战友在喝酒打牌、四处闲逛的时候,他在看书,当其他战友在胡思乱想、叹息人生的时候,他要么在看书,要么在操场里折腾不停。
    如此优秀的表现,不消多说,组织上很快发现了他,并认为这是一棵不多得好苗子,于是钱广得到了重视和重用,被提拨为副班长。
    就在钱广入伍的第二年的四年份,南疆某地发生了少数民族武装暴乱,一小部分维族人勾结境外,打出了“东土耳其斯坦”的旗帜,企图在新疆成立一个独立的穆斯林国家,他们肆无忌惮,大肆杀害当地群众和驻防武警,制造了多起流血事件……。
    当地武警部队接上级指示,坚决对顽固不化的暴乱者进行武装镇压。钱广所在支队驻地正好就在事发中心……。
    在激烈的战斗中,有过闯社会经验的钱广在正义的感召下;在铁和血的碰撞中,毫不畏怯、机警灵活、勇敢沉着冲锋向前;在排长和班长牺牲后,毅然决然挺身而出,指挥全排战士顽强激战,终于打退了暴徒们的疯狂进攻……。
    出色的表现使钱广成了焦点人物,事件平息后他受到了政府和部队的双重嘉奖,一面沉甸甸的二等军功章挂在了他胸前,当首长与他握手时,那一刻钱广热泪满眶,透过泪光他看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路。
    其后不久,军警院校在一年一度在现役部队中的招生开始了,钱广被组织高调推荐,经过一系列严格的调研、选拨、考核、审查,他终了从众多竟争者中脱颖而出,被中国武警特警学院录取,从一名战士成为一名警校学员。
    此间中国武警特警学院最初组建于1982年,地处北京东郊,从1985年始面向全国武警部队招生,学院的招生要求极其严格,首先在每年全国统考前,学院都要派出专人奔赴各地,从武警各部队现役中的正副班长中挑出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的人选,进行百米短跑、四百米障碍以叉五千米越野,等等一系列军体考核。如果符合标准,之后再加上统考成绩合格和政审过关,才能踏入学院的大门。
    虽然进了特警学院,但是接下来是3个月的高强度军事训练,10%至20%的学员将会被淘汰、会被退回原单位。
    最后,钱广终于一步步地挺了过来,通过了考核,正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警校学员。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此话诚不欺人。
    
    王伯翔慢慢地从妹妹被奸杀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台球城里他左右呆不住,便继续去开招手停了。
    他和李元霸朝夕相处,竟有了感情,在他常常失落伤怀的时候,李元霸象个姐姐一样的安慰羞他孤独的心灵、疏导着他滞塞的情绪,而且还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操心着他的起居和吃穿。
    李元霸当然发现了王伯翔的阴私,处心积虑地在暗中跟踪了他好多次,始终没有发现端睨。
    终于有一天,当王伯翔正要结果一个流氓时,李元霸吼叫一声,从黑暗中跳了出来,摔倒了王伯翔,并夺下了他手中刺刀。
    当时气得王伯翔暴跳如雷,大骂李元霸多管闲事,李元霸也更不示弱,两个人就在巷道里打了一架,相互之间打了个鼻青脸肿,直到精疲力尽。
    冷静之后,李元霸说你为妹妹报仇我不反对,可是这样做实在不是办法,你一个人拿一把破刺刀,能杀光世界上所有强奸杀的流氓吗? 再说了,万一弄出人命,官司你吃得起吗? 要我为你送一辈子饭还是守一辈子寡!
    “只要雪姣的案子一天没有交代,我就一天不会罢手” 王伯翔冷冷地说道。
    李元霸心里同情,继续问道,那要怎样你才会罢手?
    王伯翔说,你要是敢和我一起搞一个人,把他打成残废,不能再站起来,从今往后一切事情我听你安排。
    李元霸暗自揣磨,任凭他这样发展下去,以他的性格脾气,走上断头台那是迟早,干脆先应允下来稳住他、慢慢化解他心中的怨气再说吧。李元霸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什么不可以烟消云散的。
    不能不说李元霸的初衷是用了心的,只是事与愿违,她还没有来得及把王伯翔从悬崖边上拉回来,却被王伯翔拖入了一个深渊,于一个狂躁之夜亲手杀了一人,事后,李元霸别无选择,两个人只有同呼吸共命运,生死与共,跌跌撞撞地彼此相扶,一起滑向人生的不归路。

    令人想念的张瓜同学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转眼间事情已经过去差不多已有两年,受害者家属时不时去省厅和市局哭天抹泪地闹一番,质问办案单位为何迟迟不能将凶手归案,为何还不能还自己儿子一个公道?
    他们还曾屡次去分局找张瓜的父亲理论,张副局长自认为生儿不肖,理亏使然,所以态度非常卑歉,一再表示会公事公办,法不容情,一定会配合办案单位,及早要将小畜牲绳之以法,给受害家属一个说法,还法律一个公道。
    后来,省厅协同市局领导综合方方面面充分考虑,将张父的人事关系转到了省厅,省厅领导认为张父在张瓜事件中能够坚持原则、态度明朗,且此人一向业务过硬、政治合格,年富力强,人才难得; 而最重要的此人是属于组织培养了多年的梯队干部,不能因为家属的原因而晾在一旁束之高阁了,通过多方调研,毅然决定,决定委派张瓜的父亲去省内某地区公安局担任一把手,放开手脚去发挥他的作用,为保一方平安贡献出自己的光和热。
    蒋红红慢慢从痛苦当中走了出来,执恸的她初衷不改,不肯听任何人的劝说,坚持还要去那家舞厅去唱歌,哪怕不给钱也要去,因为那里有她难忘的回忆,那里还有她的寄托和期盼。
    每当想起那个镁光闪烁的地方,她仿佛还能看到张瓜斜躺在沙发里、叼着烟微微笑、目不转睛地听自己唱歌的样子,她仿佛还看到了张瓜披着大衣,手插在裤兜,准时的从大门里进来,深情地凝望着自己,远远地把手一招,眼神忧郁、笑容暧昧的样子。
    虽然后来那家舞厅换了承包人继续营业,保安换了,乐队也换了,而蒋红红没有改变,日复一日,依然在唱着忧伤的歌曲。
    自从她再次出现,再也没有人敢来骚扰她,方圆四周所有社会人都知道,这个唱歌的美丽姑娘身后有人,听人说,她身后的人都是出名的刀斧手,所以蒋红红一直在这里波澜无惊地唱着那些在她记忆中永远不会老去的情歌,特立独行到了茕孑无羁。
    
    走进象牙塔的雷刚同学,此刻正在雨晴参半的燕园里徜徉。
    介于托派与麻派两者之间,吃饭学习、撸管睡觉、暗恋校花,日子就那样按部就班的过着。
    所谓托派与麻派,概念乃是这样:因为理想主义转眼已是云烟,颓废与现实两种思潮甚嚣尘上,托派是一小部分立志于考托福的勤奋同学,而麻派则是那一部分识时务、闭口不提理想,以打麻将为打发无聊日子的俊杰们。
    北大校园在明清两代就是著名的皇家园林,历经数百年,她的格局与神韵依然存在,校园和圆明园毗邻、与颐和园相望,风景如画,有如皇家园林的气度宏伟,又有如江南水乡的秀丽婀娜,这里亭台楼阁,山环水抱,湖泊相连,堤岛穿插,风景宜人,校园内古木参天,绿树成荫四季常青,鸟语花香,园林景色步移景异。
    优美典雅的环境充满着丰富多彩、魅力无穷的校园生活,使雷刚深深感受到自然风景魅力无限的同时,又嗅到了驱之不去、厚重的人文气息。
    雷刚常常坐在未名湖边,看着美丽的湖光塔影,想着过去现在和将来。
    他在这里等来了周晓文,周晓文经过一年的卧薪尝胆,发奋苦读,终于以优异的成绩也被北大录取。
    当年九月初,吴爱兰一路陪同,把周晓文送到了学校,雷刚乐颠了,家乡最要好的同学居然能够相聚在千里之外,他和周晓文几乎天天能够见面。
    不仅如此,雷刚先前还从钱广的来信中获悉,早在八月中旬的时候,钱广己经到了北京,正在进行由学院安排的与入学相关的各项事宜。
    雷刚喜出望外,可是特警学院不同于一般的院校,实施的是完全军事化管理,对学员的管理特别严格,前三个月里完全是封闭式训练,与外界隔绝,训练之后还要面对严格的考核、残酷的淘汰,在这种状态下。别说见面,钱广连个写信的时间都没有,虽然知道人就在北京,却得不到他的任何讯息,急得雷刚心里如同猫抓一样。
    他和王丹照,还有周晓文,三番五次赶到朝阳区,站在特警学院的大门口远远遥望,除了能听到训练发出的隐约的吼叫声和一个个衣着相同、身形相似的人影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再想上前几步,却被荷枪实弹、神情肃穆的哨兵高声喝止。
    丹照大哥说算了,改天我托个熟人找点关系,看能不能放钱广出来和咱见一面聊几句,可是丹照大哥托人找关系最终也未能奏效,看来警院的管理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后来,直到年底的时候才弟兄们才见了两次面,一次是在约好的天安门广场,两人在前门大街上找了一处饭馆吃了顿饭,畅谈了两三个小时后,互诉了离别之情,匆匆而别。
    既将放寒假的时候,王丹照打听清楚了钱广的作息时间,专门驱车从海淀接上雷刚和周晓文,再从朝阳接上钱广,招呼他们去自己家里吃饭,总算是真正相聚了一回。
    钱广告诉雷刚,说今年寒假四哥我终于能回家过年了,今年我们一起坐火车回阔别已久的金都!
    
    故事正酣,离结尾尚有十万八千里。
    
    第八十七章

    寒假说到就到,朔风正紧时,钱广、雷刚和周晓文一起踏上了回家的列车,似箭的归心让人觉得路途是那么的漫长遥远。
    金都这边接到消息后,廖波、李多强、杨布拉、王伯翔,吴爱兰,还有廖梅黄莺和李元霸等人,早早赶到了火车站,站在月台上哈着白气,搓着手跺着脚,在零星飘舞的雪花中翘首望着东边方向。
    终于一声长鸣,划破了夜晚的沉寂,载着钱广三人的火车开过来进站了,当那节车厢从他们身边滑过时,弟兄姊妹们从窗户上看到了三张激动和跳跃着的脸,大家一起挥着手,追着列车往前跑,直到列车停下来,又赶紧拥在了车厢门口伸着脖子向里张望。
    钱广拎着行李从车厢里走了出来,看到了一别将近两年,朝思暮想的弟兄们活生生地立在眼前,感觉就象做梦一样。
    钱广,这个己被共和国的警营和军校锻炼成铁血铮铮的男儿,再也抑制不止心中久违了的柔情,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冷静,只见他扔下行李,扑到弟兄们怀里,张开刚健的臂膀,紧紧地抱住他们,大声哭了出来,想念的日子里,攒下的话一时竟不知如何说出,相拥无语的时刻,只有让泪水把他们的肩头浸湿。
    几个姑娘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弟兄们久别重逢的场面,深深为之动容,一时间,她们也有了低声啜泣,曾几何时,一班弟兄们日日夜夜在一起,开怀畅饮,争吵嬉闹,好不快活。而如今天各一方,见一面都得经年盼望,相聚下人却不全,怎不令人唏嘘?
    那亡命天涯、不知所踪的张瓜,此刻身在何方?冷暖凭谁问,天涯谁相伴,何时是归期? 相信眼前紧紧相拥在一起的六弟兄,必定也想起了他,要不然如何会动情如此。

    日子飞快,转眼又要过年了,大年初二恰好是李多强21岁的生日,弟兄们事先商量好,等到那一天,大家先去他家给李家爸拜年,祝他老人家身体健康,新春愉快,吃完李家爸为大家准备的长面后,然后再依次奔向廖波家、钱广家、王伯翔家、雷刚家,挨个给叔叔阿姨们拜年。杨布拉是穆斯林,汉民的年他们不讲究,暂时不去了,等到他们过年再说。
    等到最后,再去张瓜家里,给张局和林姨拜个年问个好,陪张局喝几杯,给小弟弟几张压岁钱,祝福一家人快乐平安。
    这一天果然是太阳高悬,阳光和煦,照得人身暖暖,精神自然也就倍儿爽了。
    早上十点来钟,大伙儿就赶到了李多强家里,因为当天是李多强的生日,李家和当地当时大多数人一样,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家里若是谁的生日到了,只是简简单单的弄一碗长面,寓一个长久平安的意思,长面的寓意各地虽有不同,但在金都更多了一份亲人最温馨的祝福之蕴含。
    恰巧廖家爸也过来给老哥哥恭贺新春了,弟兄们一趟给廖叔也把年给拜了,所以廖波家不用去了。
    
    中午的时候,大伙儿在李多强家里吃完了长面,出了门拐个弯,不消多远,便到了钱广家门口。
    钱广家里真是热闹,从大门上挂着的红灯笼和春联、还有从屋里传出的阵阵笑声就知道,这家人今儿真高兴,进了屋子一看,果不其然,一屋子的人正笑逐颜开聊天看电视。
    除了父母和奶奶之外,还有钱的姑夫姑母、大姐夫小外甥、二姐的男朋友都在,好不热闹。老话说大年初二日头红,这一天是女儿回门的日子,出嫁的女儿会在这一天带着丈夫以及儿女,早早地回娘家来给父母拜年,父母则为女儿女婿们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
    钱家奶奶和父母看到小伙子们拥了进来,非常高兴,招呼着女儿女婿们赶紧给小伙子们上茶敬烟,礼数周到,热情洋溢,这在以前的老钱家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从前,钱家父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儿子不要和这群不成器小子来往,若来登门,谁会盛情招呼你们? 能给个好脸就很不错了。
    可是今天却大不一样,一大家子人不但非常热情,而且非要留他们下来吃中午饭不可。
    钱母说是早知道你们要来,酒菜都准备好了,你们都是钱广从小玩大的伙伴,感情多好啊,他现在难得回来一次,也呆不了几天,今天没人说你们,放开喝,酒管够。
    弟兄们受宠若惊,连忙说在李多强家里吃过了,但钱家父母不依不饶,死活不肯放他们走,非要让他们坐下来喝两杯不可,大家便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当酒刚一满上的时候,钱父钱正明就过来挨个儿来给小伙子们敬酒了。
    他第一个走到李多强旁边,笑呵呵地说道:“强娃子吧,好小伙,能干又懂事,是块好材料,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来,叔叔敬你一杯,谢谢。”
    紧接着又走到了雷刚跟前,居然伸出手和雷刚紧紧握住,以柔和的目光和赞许的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雷刚! 嗯,不错,北大高材生,前途更加不可限量,好好努力,将来必定会大有出息,来来来,举杯,叔叔为钱广能有你这样的同学而骄傲,现在你和钱广都在北京,你俩以后要多多联系、互相帮助,共同进步,来!喝酒,我干了,你随意。”
    雷刚边上坐着的是廖波,当钱父握着雷刚的手说话时,廖波已经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钱广父亲转过头来,廖波先开口高声道:“钱叔,恭喜你啊,今年您家可是双喜临门,儿子有出息了,孙子也抱上了,钱叔您得喝双杯。”
    钱正明呵呵笑着喝了双杯,忙不迭地说着谢谢,谢谢大家,你们一定要吃好喝好,多坐会儿,以后常来。
    之后走到了杨布拉和王伯翔跟前,和他俩简单的碰了一下,拍拍肩点点头,淡淡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再一次高声招呼大家吃好喝好,便放下酒杯又去逗他那刚刚半岁的小外孙去了,此刻的钱主任心里春风似沐,还有什么比这四世同堂、阖家欢乐更令人舒怀的事儿?更何况钱家的这个独苗命根、曾经让他夜夜失眠的儿子如今有了如此出息,如何不教人心花怒放?钱主任现在看着从屋里穿过的耗子都是双眼皮,顺眼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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