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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铁桥记》——讲述一段与70后有关的前尘往事[第102页] |
| 作者:淼垚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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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明月照清影，流星过长空，张瓜从不忘的记忆中慢慢转回到现实，这时候他先前颤抖着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己不似先头看到电视里那日夜思念的容颜那么激动。 该不该回去? 什么时候回去合适? 回去的目的是什么? 回去后该做些什么? 以什么样的方式的回去最妥? 这几个问题需要想清楚，不用多说，这一去十有八九会掀起一番惊涛骇浪，切不能莽撞和妄动，毕竟命案在身，自己临了最后哪怕认罪伏法也是应该，怕只怕这一颗天煞孤星去了又会给他人带去无妄之灾。倘若那样，真的不如不要回去，还是从长计议吧。 张瓜就在这矛盾的思绪中高低不得要领。转眼又到了岁未，眼看一年将尽，屈指再一算，从出逃到如今前后即将五个年头整四年。 几乎是每个夜晚，在狭小的屋子里，张瓜都会摁下了随身听的播放键、然后戴上耳机，躺在床上闭起眼，那一刻他的思绪会走入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一个使他精神不再孤寂的世界，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个声音在和他对话，而这个声音又仿佛是从他内心所发出，每一句都令他深有感触，这声音伴他已走过了一年多的时光。而今晚，这声音和这世界恐怕又将是一番新的滋味了。 耳朵里的歌声已经传来，第一句，就第一句，张瓜便打起激动的冷战，身心俱随歌声而共唱，若要问歌里唱的是什么? 看官且听: 突然忘了挥别的手，含着笑的两行泪，象一个绝望的孩子独自站在悬崖边，曾经一双无怨的眼，风雨后依然没有变，匆匆一生遗忘多少容颜，唯一没忘你的脸，飘过青春的梦呀惊醒在沉睡中，我用一转身离开的你，用我一辈子去忘记。 每每听到这里，你叫张瓜如何不想起那一晚在惊心动魄中匆忙的离别? 如何不想起回头望着红红最后那一瞥，难道一个仓皇失措的转身，真的要用一辈子来忘记吗? 从《单身逃亡》到《让风吹》，从《把情感收藏起来》，再到《找路的人》，那些歌词一句句就铭刻在他的心上，他深深以为，这就是心声，所有听到仿佛就是为自己而写: 一个人走向长长的街 一个人走向冷冷的夜 一个人在逃避什么 不是别人是自己 一个人在害怕什么 不是寒冷是孤寂 在鬼一样逃亡的日子里，独自一人面对过多少无人的长街，熬过了多少无尽的黑夜，多少寒冷和孤寂如影相随。 别哭 我最爱的人 今夜我如昙花绽放 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 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 别哭，我最爱的人 可知我将不会再醒 在最美的夜空中眨眼 我的眸是最闪亮的星光 是否记得我骄傲地说 这世界我曾经来过 不要告诉我永恒是什么 我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 不要告诉我成熟是什么 我在刚开始的瞬间结束 也许有一天，他觉得自己会被押上刑场，一颗无情的子弹会夺去他年轻的生命，如果不幸真的发生，那么上面的歌词就代表他最后的心声，倾诉给心爱的红红。 在黑夜里点一盏希望的灯 像天边的北斗指引找路的人 在心里面开一片接纳的窗 象母亲的怀抱温暖找路的人 也许你曾经迷失自己但不要害怕 就当这个地方是你暂时的家 也许明天你要再度浪迹天涯 就让我一双祝福的眼眸陪着你出发 逃亡的生活虽然苦不堪言，但是不能选择绝望，渺茫的前途虽然黯淡无光，但是必须咬着牙活下去，在自由和生命还没有失去之前，怎么不可以燃起一盏心灯，照亮脚下的路，就算是再次摔倒，也得爬起来继续前行，为只为身后那几双祝福牵挂着的眼眸。 人间事，梦境中化成浮云。 不错! 这些正是我们70后都熟知的歌、当年海峡两岸共同传唱的歌、郑智化的歌! 其实不止是张瓜，当年整整一代人都在听! 放眼华语歌坛三十年，郑智化带给生活在九十年代的那一批年青人的影响之深之重，恐怕无出其右。 卖音响的李多强在听、搞赌博机的廖波在听、开面包房的杨布拉在听，上警校的钱广在听、念大学的雷刚在听，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和张瓜一样亡命天涯的陆广明、公关小姐吴爱兰，北大学子周晓文、吴爱民兄弟们也在听，甚至是正在服刑的李元霸都会望着天空，时不时哼出几句来。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这些歌声中听到了自己的心声，曾经的期盼、沉浮、迷惘以及狂爱的青春，转瞬既将消逝。 多少年走来，一路走得那么地不安和慌张，而又深深地无助迷茫，每一次失望地沉睡，再从无望中惊醒，都换不来一次真真切切地心安理得。而现在这些感同身受的歌曲却在心中横自，不得已在心的读取中端详自己，在生存的挣扎中看到了自己，便找到了心的感动。 曾经有人认为，那郑智化必定是天神派下而游走在人间的精灵，面对红尘中一出又一出人生喜怒哀乐的剧情，一幕又一幕生命悲欢离合的角色，不断地将心底的语言，以独特的风格，转化成瞬息万变的旋律。他其人是用他的生命在吟唱，尽情地挥洒心中始终激昂热烈的情感，细心捕捉周遭稍纵即逝的触动，总教人合! 教人觉得在他的思绪、他的内心与整个世界的悲欢所契合。在他的音乐里，人人可以听到自己心的诉说，而从中找到某种证明。 但是有一个人很例外，在他认为以唱歌和听歌方式而暴露内心想法非常幼稚浅薄和滑稽无聊。一旦看到有人追捧什么歌和什么人，他心中总会想当年在郑州路的街头，高老二对着大字报一天到晚在念的情景。曾经在某段时间里，高老二嘴里总是那八个字:什么佛经，都是放屁! 不用多问，这个人便是王伯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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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郑智化效应会引起大家共鸣而热烈讨论，却不想很寥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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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瓜举棋不定、反复思忖该不该回金都、什么时候回去最为合适的时候，刘叔接到了一个活，要张瓜随他同行，说是有客户出了重金雇车，要他去天水拉一车货。 此时的刘叔已是车老板，目前坐拥好车几辆，除了东风和解放共三辆之外，还有一辆金杯斯歪。 天水距西宁六百多公里，往返两天足够，途中要经过金都，按以往惯例，张瓜跑车往东最远至海石湾，再向前一步也不会去，因为过了海石湾离金都就不远了，他心中无底。 但这次不同了，一是因为心中向往，二来有欧阳庆这个身份抵挡，不再犹豫，便欣然充允，张瓜想在经过金都之时，寻个机会去看一下红红也好，以解心中思念难耐。 雇主说他的货体积并不大、重量也不重，用金杯面包足矣，因为卡车不能在白天穿城过市，办了节短行程，他特别说明要用金杯面包。 这当然不是问题，老刘说恁是老板恁做主。其实这雇主看上去根本不象什么老板，倒象是一个抠门子唆指头的暴发户，除了精明的眼珠子在滴遛乱转之外，从头到脚就是一个字:土! 而他那个跟班则就是土的掉渣了，正是年底时分，你看他里头穿着一套皱皱巴巴的藏色西装，领带扎在裤腰中，裤腿提到了脚踝以上，脚上蹬一双白色高帮旅游鞋，头上却戴着一顶灰底褐条纹的鸭舌帽。这还不算，西装外面还套着一件羊皮祆，发型就更不要说了，端得是一个很任性，前粘后翘左飞右伏。 老刘实在想不明白，就这两个鳖孙为什么会出如此大价钱去运货，该不会是毒贩子吧? 可是毒贩子见过的也多了，没有见过雇车运输大烟的。莫非是枪? 也不对啊，历来青海农村里出来的仿造枪都是往外运，哪里有往回运的? 就算要运也犯不上雇车啊 带着疑问，老刘一路上一直在探两人口风，但他们总是闪烁其词，不给老刘直接说明是什么，总是在保证，不会是违法犯罪的事，也绝不会让老刘跟上受水，如果害怕那你们请回吧，我们再雇车。 妈的，都跑出一二百公里了，又让老子回，怎么可能? 老刘左思右想量这两个土鳖闹不出什么大动静，他判断和或许文物有关。其实运什么又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自己又不知情，既便是大烟枪支之类，一旦坏菜，对自己来说大不了罚款拘留什么的，不至于判刑坐牢，现在既上路，耗费已不小，只有前行了，到时候多个心眼看情况再说吧。就这样，在利益的驱使下，文盲加法盲的刘叔加大油门，于傍晚时分赶到了金都城边。 老刘猜对了一半，这次运输的确和枪有关! 雇主要去天水地区某机械厂运一批被内部工人偷盗出来的制枪零部件。 众所周知，青海某县曾有一处仿枪基地，自上世纪90年代初以来，在枪支交易的黑市上，此处仿制枪支因精密度高和杀伤力强最受有关人等所喜欢。 那里山穷水恶，土地贫瘠，农民生活困苦，但他们当中有能人，当年青海军阀马步芳的一些军械修理师就散落在这里，制枪手艺自是掌握。面对生活困苦和物质诱惑，他们当中有人坐不住了，在八十年代中期开始了制枪贩枪的行为，以达到摆脱贫困的目的。 但制枪所需的材料和设备，显然不是在自家院子支个炉子就能炼出来的，枪支制造最主要的是枪管，枪管需要能够承受巨大的热量，因此，枪管制造必须要用特殊材料，否则枪的精确度和杀伤力就会减弱，甚至会发生枪管爆裂的危险，枪管制造需要从一个整体的钢筋上打出枪洞来，然后从里面车出膛线;除了枪管所要用特殊的材料，制造枪支要用车床、铣床等设备和工具，所以到了九十年代初，这里制枪并非完全自造，而是组装性质了，制枪关键零部件之枪管、套筒、弹夹等都是从外地输入和购进。 任你手艺再高，没有这些材料，你造出来的只能是铁疙瘩和烧火棍。 瞌睡又遇上了枕头，恰在当时，因为内地一些军工机械厂经营不景气，瀕临倒闭，厂内的工件物料和设施设备被闲置，管理上又大有漏洞，于是便有了受生活压迫而铤而走险的妄为者了，把那些制枪物料和设备偷出并贩买以渔利。 这次此二位土货便是去天水附近接一批成品枪管，如此，当然不能给老刘坦言相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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